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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之海第5部分阅读

    周,空惹姐姐笑话。”

    “哈哈,”几人都笑着,也不再开他玩笑,便使他快些催菜。

    此时正值晌午饭食,酒楼里划拳猜酒、嬉闹调笑,一片欢腾。另有一张靠窗的桌子上正有几对男女学古人把酒言欢,吟诗作对。

    一男道:“小弟不才,不会做诗,我出个上联,大家对下联,若是有人对出来了,我就喝一碗酒,可好?”

    那桌上人都叫好。

    其中一女却止住众人道:“你的名字空有‘才子’二字,但是你说的话,谦虚是够谦虚,可惜少了才子风流爽快的气质。”

    桌上都一齐起哄,原来那女的名字中亦有“佳人”二字,于是众人便嚷嚷着要才子配佳人,由这二人来对,男的若输便出酒钱,女的若输就给这男的做上一夜夫妻。

    那男的爽快,哈哈一笑道:“好。”

    那女的也笑道:“这可是两下不吃亏的事,当然没问题。”

    其中又有一男道:“且慢,我再加点难度,这联里讲的不能离了男女事,但是字里行间却不能有荤字,大家看好不好?”

    众人又齐声叫好。男才子便让女佳人先出题。

    “好,先来个简单些的。”女佳人说着抚了抚胸前双峰道:“挺拔双峰。”

    那男的也不含糊,略作思虑,便用折扇指了指自己下体,呵呵笑道:“我对:擎天一柱。”

    一桌人“好”声不绝,同举酒碗一齐喝了。也引得不少旁桌的人注意,都围了上来看热闹。

    白珏四人也被吸引,这时四坛酒、几样下酒菜已上来,小二帮着给四人倒上。

    “自个来好啦,小二哥去忙吧。”李虹儿因要看热闹,便取出几枚金币与小二叫他自去忙,小二应和着谢过,也不再打扰。

    “这些人玩得挺有趣,来,我们也先喝一碗。”白珏端起酒道。

    四人本是来此寻醉,自然齐应,各都干了一碗,马飞扬一扬手,酒坛中各一道酒柱似游龙般注入四只碗中。

    “好俊的功夫。”旁边桌上一个男人低道。

    那人声音虽小,又有众人喧吵,却仍被四人听的真切,不由自主的向那张餐台上望去,酒楼中颇显得的拥挤,这人却独占了一整张的桌子,一坛酒、几碟小菜。身上却穿着衣服,只是那衣服却残破不堪,像是撕扯成布条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罢了。头发有如一团乱麻,形容沧桑、样貌龌龊、浑身泥泞,行为举止有几分与猿猴神似,身上还隐隐散着些臭味,也难怪没人肯与他同席吃饭。

    四人也不理会,继续关注那边的才子佳人的对联大赛。

    这回轮到才子出上联,只听他道:“单杆枪、双柄锤,枪刺锤夯。”

    众人自是又一番喝彩,连酒楼的老掌柜也凑了近前,花白的发须、堆笑的脸,一个游戏中的原民能开这么一栋酒楼,着实不易。

    女佳人笑道:“好,看我下联如何:一眼泉、两座峰,泉清峰翠。”

    老掌柜也随众人叫好,只因他音质苍老,声音拖得又长,正在哪里摇头细品联中妙处,引得众人注意,便纷纷请他评点一下。

    掌柜道:“各位神爷、神姐,小老儿不过随着大伙叫好,哪敢乱评。”

    众人知他谦虚,便都再三请他,他也就不再推辞,道:“那小老儿胡乱说两句,说得不好,大家别怪我。这上、下两联各含双关,上联暗含的是男人档里的一鸟二石,下联则指女人双胸一岤,其中妙处自不必多言。仅从明面上来看:上联可以想像一名将军马上用枪、步下用锤,于千军万马中舞枪抡锤,如入无人之境,颇有赵子龙长坂坡单骑救主的气势,这上联可谓出的好。”

    掌柜见众人都赞他评的有理,便接着道:“再说下联,两峰对立下自成谷,空谷中蕴着幽泉,清澈的溪水在山石曲折隐现,但溪流的声音却连绵不绝,其情其景令人神往。若将双峰曲意理解成少女两片丰润的荫唇,小老儿也想卖弄一下,以两句平仄不通的诗句来释解一下这下联的妙处。”

    掌柜说到这儿,环视一下众人,都鼓掌催促,他便缓缓吟道:“两岸青山夹不住,一溪活水汩汩来。”

    “哈哈,好!”连白珏诸人都不由的拍掌赞老者吟诵的贴切形象。

    那老者待掌声稍落,道:“再将两联合起来看,上联叙事、下联写景,一动、一静,可谓之绝。小老儿对这联的评语便是:上联好、下联妙、整对绝。”

    不少人竖着大拇指,赞声一片。

    龙菲儿笑着对三人道:“这老头可真能白胡,一个荤对子到他嘴里,竟能忽悠出这么多道道来,给人感觉倒成了千古绝对似的。这醉仙楼由这么个人才掌握着,也难怪能这么红火。”

    马飞扬插嘴道:“风月城有如此人才,城主之福啊。”

    白珏、李虹儿一愣,均未想到,马飞扬会如此知机的提醒菲儿识人用人。

    却听龙菲儿笑道:“呵呵,飞扬不恨我啦?”

    马飞扬头一低,脸有些红,道:“这是两回事,我虽恨,但恨的是你做事的手段凶残毒辣。”

    白珏、李虹儿面面相觑。

    龙菲儿却不以为的笑道:“以后你会明白的,先听他们继续吧。”

    那一众人一起喝了碗酒,为那个“绝”对,也为掌柜的一番评点。白珏等人也饮了一杯酒,掩过一丝尴尬。酒楼里空前热闹,不少楼下的酒客也都跑上来看发生什么事。众人喧闹的催促着佳人出题。

    女佳人苦思了会,道:“仍是个四字联,才公子听好:羞花闭目。”

    人群中多有不解其义的,问那女佳人,却只微笑不答。

    男才子想了下,明白了其中的暗指,思虑了半天却想不出下联,正急着忽见窗外一鸟飞过,灵感突生,道:“我且把下联对出,由大家合起来想一下,这上、下联是个什么意思。我的下联是:倦鸟归林。”

    女佳人闻听下联巧妙,脸如飞霞,两人相互钦敬,不知不觉已相拥在了一起,男的脸带春风,女的则如小鸟依人。

    下联一出,人众中仍是糊涂的多,那些想通了的,比如醉仙楼掌柜,也只是自已道妙,不与人讲其中暗指何意,引得众人讨论不休。

    李虹儿虽平时灵智,此时却也在苦思,喃喃道:“字面的上、下两联都写景,一个写花朵欲开未开,腥眼朦胧的样子;下联是夜晚降临,劳碌了一天的鸟儿们回窝的情形。倒都不难理解,只是想不出来这两句暗喻了男女的什么情形。”

    白珏见李虹儿一脸迷惑,低笑道:“这有什么好难理解,少女下身收拢紧闭的蜜口不就是那上联了吗,隐含少女初逢人事未多,有向男人示好的味道在里面,也可理解成后庭花;至于下联对的更绝,鸟就是男人那物的俗称,射了的鸟儿软缩在那一堆黑毛里的情形就是下联,隐含要与女子尽欢的意思啦。”

    李虹儿、马飞扬均是恍然。

    龙菲儿笑道:“虹儿是经历的少,自然一下子想到这么多。只是人家上、下联的意境被二姐这么一解释,可就差的远了。”

    “好联。花指岤、鸟指吊,约好晚上跑不了。”一人在人群中声如洪钟的道。众人循声望去,正是旁桌那个身着碎衣,一身猿猴德性的人。

    只见他倒举着酒坛子,伸长舌头接着坛口滴落的残酒,一脸污垢、满口黄牙,抖了抖酒坛,却没再有酒滴下,将酒坛随手往地上一砸,眼见着酒坛着地,却不见碎,竟像个小孩子在弹床上玩耍似的弹跳几下,便稳稳的着地。众人中有练家子见这人模样不怎么样,竟有这一身功夫,都不由诧异,暗道:“人不可貌相。”

    白珏不屑的道:“偷听了人家说话当自己的卖弄。”

    那人也不理白珏嘟嚷,径直站起来往人群里过去,众人纷纷让开道给他,不时还有人捏着鼻子扇风,想是闻到了他身上臭味。那人身高近两米,身强体壮,却生得个小脑袋,走路前倾着腰,像个黑猩猩。

    那人走到才子佳人二人面前才停住脚,大声道:“喂,我出一联,如果你们对不出来,男的给我买坛酒,女的给我干一宿。”

    众人见他不仅人生得丑陋,说话又粗俗蛮横,都有露出讨厌的表情,那才子冷道:“要是我们对出来了呢?”

    那汉道:“我现在身无分文,相貌丑,想找个活干都没人要。我实在没什么可以输得的,要是我输了,任由你们打一顿好了。”

    其它人都笑,才子心道:“哼哼,就他这德性,一看就是没脑子的主,那还不是白赚一顿打,倒还污了手脚,看他这副笨猴样,一会儿罚他翻几个筋斗让大家笑笑也就得了。”

    男才子道:“那好,若是你输了,我也不要打你,翻几个跟头给大伙瞧乐子。把你的上联说出来吧。”

    众人都觉得才子这主意出得好。

    “好,我叫巨龙归海。”那人没有立即出对子,却做起自我介绍来。

    女佳人笑道:“你的个人信息没有关闭,我们看得见你的名字,也没人希罕记,不用做介绍了,快出联吧。”

    “好吧。”那人咽下还想讲的话,直接把联说了出来:“上联是:巨龙归海,激起阵阵波涛。”

    上联出毕,乍一听,众人也没觉得有什么难处,但才子佳人连同掌柜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各自暗道:“原来,他竟以自己的名字入联,方才确该让他把话说话,想来应该是些提示。巨龙暗指阳物,归海比喻交合形象切实,后面更有波涛又指代女子双胸。想不到这粗鄙之人竟有如此文采。”

    才子、佳人相互对望都摇摇了头,示意没想出来,便各自垂首凝思,口中喃喃着上联。仅这人名便如何能凑巧的来,眼见要被丑汉羞辱,不禁汗如雨下。众人这时也都互道其中难对之处,都恍然的替两人着急。

    巨龙归海见两人答不上来,也不急催,只见双手成爪,凌空对着一个酒坛,一抓一提,一道酒弧如虹脱缸而出,直往那人口中落去。众人齐惊,那才子佳人两人更是心急如焚,反而更无一分才思。

    白珏在桌下用脚碰了碰李虹儿,以眼神示意虹儿戏弄那汉一番。

    李虹儿微微一笑,凝神聚思,只见那道酒虹突然间变粗,如电闪般“哗”的一声全数泼在那人脸上,污垢立时被冲去了不少,露出的虽是一张年轻的脸,却奇丑无比,挤皱的苦瓜脸、淡黄稀疏几根眉毛、短塌鼻、前突唇,活像大猩猩。冲去污垢反不如满脸脏泥时来得入眼。那人用手将脸上的酒水一抹,露出一脸的惊异,望了望四周,目光定格在马飞扬这桌,叹道:“可惜了这好酒。”

    李虹儿望了一眼龙菲儿,她也在苦思这联如何对,竟连场中情形这番混乱都不曾扰了她。便上前伏耳道了一句:“下联就在城主身上。”

    龙菲儿听闻李虹儿称她城主,心神不由一震,脑中顿时清明,开口道:“巨龙归海,我来替他们对。”

    众人一齐愣,才人佳人二人闻听有人帮忙,脸上表情也是一松。巨龙归海倒不在意,仍捧着酒坛直往肚里灌,口中嘟嚷道:“好,若是你对不出,我也不难为他们啦,酒钱由你付、晚上也要你陪我睡觉。”

    “好,看你一身武功,要是我对上来了,就要你给我做个跟班。”龙菲儿道。

    巨龙归海眼中一亮,摇了摇头,不信这美人竟肯收留自己在左右。

    “怎么,不同意这条件?”龙菲儿问。

    “不是,我同意,只是想不到你肯收留我而已。”巨龙归海道,“说你的下联吧,只要你对得上,使我巨龙归海有口饭吃,跟你一辈子又何妨。”

    “好,我叫蓓蕾逢春。”龙菲儿也学他先自我介绍。

    “哇,是蓓蕾城主。”人众中不知谁反应过来喊了一句,顿时醉仙楼里炸了锅。那掌柜的膝下一软,竟当先跪了下来,泪流满面的喜极而泣道:“小老儿有眼无珠,竟不识城主亲临,侍候不周,还请城主责罚。”

    “掌柜的快请起,”城主扶起掌柜对喧嚣的酒客道:“大家请静一静,好让我把下联说出来,大家一起听一下,恰不恰当。”

    众人一齐静下来。

    龙菲儿道:“我的下联是:蓓蕾逢春,绽出点点花红。”

    楼内一时静的掉下根针都听得出来。

    4?下 出荤对归海显才,聊闲话李虹论爱

    巨龙归海双膝一屈下跪在城主面前,发出的“噗通”声在静得让人窒息的醉仙楼里有如一声闷雷,伏低的身子像是半截断塔,眼中竟滚落两行泪,道:“巨龙归海叩拜主人。”

    楼内顿时爆出掌声雷动,“城主万岁”的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醉仙楼掌柜又跪了下来,赞贺英明城主得遇良才,借机恳求风月城主允他将两人对联刻在酒楼门前。马飞扬有些看不惯掌柜奴颜婢膝的品性,故意道:“你这醉仙楼又不是妓寨,要这荤对子干什么,我看倒不如换下迎春楼门前的好。”

    那掌柜两行老泪便滚落下来,让人看着不忍。

    龙菲儿道:“我再送一个横批给你:龙涎香女儿红。”

    “谢城主恩。”掌柜破涕为笑,瞪了马飞扬一眼道:“这下跟酒有关了吧。”

    马飞扬一脸苦笑,嘟嚷道:“哪有六字的横批。”

    龙菲儿让掌柜的起来,掌柜的当即对着众人宣布,只要吃得下、喝得了,菜尽点、酒尽喝,醉仙楼三日内费用全免。酒楼中又是一阵喝彩,慌忙各自抢座。白珏、龙菲儿几人倒显得冷落了些,掌柜的忙来招呼。

    白珏拍了拍马飞扬肩道:“这六字横批就是个金字招牌,比四个字顶用的多,掌柜的这一哭一跪,并非是他没骨气,而是一种精明、一种智慧。仅只这一哭一跪,就让醉仙楼一举成名,难道不值得吗?商场中只论结果不论手段、过程,也没有什么一定要守的成规。商场如战场,这些道理都是一样的。”

    掌柜在旁听闻,闪过一脸恭肃表情,仍堆笑道:“小老儿贻笑大方啦。”

    马飞扬心头一颤,隐隐有所悟。

    龙菲儿笑笑,轻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各有各价:掌柜的一跪,使醉仙楼成名;飞扬一跪,当使风月城名震天下。”

    众人肃容,马飞扬眼角泛潮。

    “呵呵,还是城主见地深远,白珏受教。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先下线去。今天的酒没能尽欢,改日再喝吧。”白珏和众人告别,下线去照顾大姐绿娜,两人各自让她带好。

    掌柜在前带路,带龙菲儿一行往雅间行去。

    “掌柜的,你叫什么名?”李虹儿问。

    “回神仙姐姐,小老儿名字贱,怕说出来污了姐姐们耳朵。”掌柜堆笑道。

    “?嗦,说你说你就说,那么多废话。”马飞扬只觉得这人扭捏的根本不像个男人。龙菲儿瞪了马飞扬一眼。

    “是,是,爷。小老儿头上几个哥哥,都是不满十岁就夭折的,娘四十多岁才生下我,听人说起个贱名好养活,就起了个狗剩的名。”掌柜也不好意思的道。

    “狗剩,哈哈。”一众人都笑了起来。

    “狗都不肯要的,掌管生死的天神就更不愿意收了。”马飞扬倒没笑话,眼圈微红着,感慨道:“我的名字是师傅们后来起的,爹娘当初叫我马粪来的,穷人家把个孩子养活大不容易啊。”

    一众人也都止了笑,略有所思。

    “这名字确实不雅,我给你起个名,叫苟不易怎么样?”龙菲儿道。

    掌柜的赶忙转过身跪谢道:“谢谢城主赐名,以后我就叫苟不易。父母起的名字也不敢丢,狗剩算做小名吧。”

    “嗯,父母起的名字不敢丢,说得好。”马飞扬赞道。

    一众人说笑着行至雅间,雅间内薰香缕缕,巨龙归海身上的味道更觉难闻,诸人一齐叫掌柜带他去洗干净,他却不好意思的道:“不是我不喜欢干净,只是我生得丑,怕洗干净了吓着人。”

    众人一凛,想不到此人邋遢竟是这么个原因。

    “想不到你人生得粗、心却细,也难为你懂得为他人思虑。但人活着总不能一辈子带着面具,去洗了吧。”李虹儿劝道。

    巨龙归海犹豫了一下,感激的望了眼一脸真诚的李虹儿,终是去洗了。

    龙菲儿感叹道:“他为人想,人却未必为他着想。”

    李虹儿道:“天生万物,诸般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