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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难渡:公子当心【完】第33部分阅读

    都存入他们梁家的钱庄,苏谨心略一思索,“那梁公子打算给本小姐几分利?”银子存入梁家钱庄是没问题,但大笔的银子进了梁家钱庄,梁家有了这笔银子,又可以放贷出去,钱财一周转,便是无本生利,若这梁孟臣不给她加利,她岂不很亏。

    苏谨心一个涉世不深的闺中小姐能想到这般深远,多少让梁孟臣有些震惊,但一想到这几个月来这位苏二小姐在苏家的步步为营,也就释然了,他就说嘛,云远之这回怎么会看上了一个相貌一般的女子,若这女子没有独特之处,怎会入了那位高高在上的云公子之眼。

    “苏二小姐,明年你也该及笄了吧。”梁孟臣却突然转了话题,靠近了苏谨心,低声道,“要不明年,本公子也上贵府提亲,如何?”

    梁孟臣这话一出,使得苏谨心当即一脸防备,狐疑地盯着他。

    她又非美貌如花,长得还这般平凡,有人肯娶,她不该是高兴吗,怎么会适得其反,梁孟臣心下纳闷,难道他梁公子的行情已经一落千丈了。

    “苏二小姐这般生财有道,本公子又是开钱庄的,我们两人岂非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梁孟臣笑容温和,但苏谨心越看,就觉得他就是个j商。

    “确实是缘分,难得,难得,”苏谨心一把推开梁孟臣,笑得狡猾如狐,“本小姐也觉得梁公子是个不可多得的金龟婿,不过可惜,梁公子家大业大的,府中侍妾成群,本小姐脾气又不太好,哪天一把火烧了梁家,呵呵……烧了也没事,反正梁公子有的是银子,再盖一处别院也就是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入戏太深

    火烧梁家?

    好大的口气!

    梁孟臣温润的脸上闪过一道错愕,再看到面前的女子清眸虽含着笑,但这笑越看越恐怖,有些人是自负狂妄,但他知道,这个女子是自信又嚣张,仿佛天生就脑后长有反骨,可能连死都不怕。

    这般悍妇,若真娶回府,还不得天天供着,梁孟臣想想就心悸,得,还是留给那个腹黑的云远之吧,他可管不住她。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女子确实是真性情,柔中带刚,还胆大包天。就如此刻,三更半夜,她一个女子孤身也敢来私会男子,只怕整个江南的那些世家小姐,没一个能做到的吧,听说,她还把学富五车的郑夫子给气昏了,呵呵,有趣,有趣。

    梁孟臣重新坐了下来,指着对面的石凳,温吞地道,“苏二小姐,请。”

    言行温文尔雅,但梁孟臣这性子,不温不火的,却是让苏谨心很厌烦,一个男子说话慢悠悠的,能把人急死,这还是个男子吗。

    相较而言,苏谨心都觉得自己比他更像个男子了。

    苏谨心也不客气,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就直接坐在了梁孟臣的对面,见此,梁孟臣笑得越加温和了。

    院中昏暗,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

    苏谨心这一世贪钱,而梁孟臣又善于将手中的银子一变作二、二变作四,故而,两人一谈到如何生财,竟发觉有些志同道合,聊到最后,梁孟臣对苏谨心愈发地刮目相看,这个女子,果然是有从商的天赋。

    亲兄弟,还明算账,关于苏谨心刚刚提到的每月之利,梁公子拨着赤金小算盘,算了很久,直到苏谨心说‘若不给,她就找别的钱庄。’梁公子一听苏谨心提的那钱庄是他们梁家的死对头,只能咬了咬牙,暗骂这个苏二小姐也太贪心了,竟然要的每月之利,比那些存了几十万两银子的还要多。若一个个的都跟她一样,他这钱庄还怎么开得下去。

    “梁孟臣,本小姐先走了。”时候差不多了,再不回去,远之就该发现了。

    “不是说好喊梁大哥吗?”怎么这会儿是指名道姓地喊了,梁公子望着苏谨心远去的背影,郁闷道。

    真是个j诈的女子啊,苏老爷摊上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女儿,迟早是要被活活气死的,梁孟臣想到刚刚苏谨心与他商谈如何骗苏老爷的银子,摇了摇头,叹息道,这世上有这么算计自己亲爹的女儿吗,从苏家府宅到苏家的店铺,山庄,田契等等,这苏二小姐可一个都没落下啊。

    苏谨心回到屋里时,云公子还在睡,她脱了外袍,又躺了回去。

    云公子睡觉,极为安稳,几乎是不动的,不像她,来回地翻动,有时一个晚上辗转反侧,浅眠易醒。

    闭上了眼,苏谨心在脑海中一一回想着严夫子与云公子两人的密谈,严夫子是临安书院的夫子,又是江南远近闻名的大儒,要他向一个世家公子行跪拜礼,这未免也太反常了。听说,江南巡抚大人来了,严夫子也是爱理不理的,巡抚是从二品,整个江南,就属于这个巡抚大人最大,没道理严夫子连一个巡抚大人都不怕的人,却惟独怕远之。还有,那位苏大人,又是何方神圣,为何要找远之的麻烦。苏谨心拍了拍自己的头,这些她根本就不想知道,也不愿去多想,但偏偏脑海中一直胡思乱想,怎么也挥之不去。

    暂时离开苏家,她现在应该松一口气的,可为何,心中像总悬着一颗大石,惴惴不安的。

    苏谨心将头缩入了锦被中,身边的云公子似乎动了动,她忙顺势贴向他的怀中,寻求着他怀中的温暖。

    天冷了,就当是找个男子取暖吧,苏谨心嘴角自嘲地一笑。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而原想倾心相付的,到了最后,也要留三分心,苏谨心啊苏谨心,到底有谁,才会真正地只属于你一个人。

    可这世上,会有这么一个人吗。

    心底的悲凉蔓延不散,苏谨心只是闭着眼,睡意全无。

    卯时初,一向早起的云公子依然躺在床榻上,苏谨心这时也醒了,或者说,她是一夜都未睡,毕竟他们名不正言不顺,孤男寡女地睡在一张床上,若是被人发现了,总归是不好的。

    “谨心…”云公子伸手揽过她。

    苏谨心敛眸,几分玩笑道,“远之,你打算何时娶我?”

    娶她,本就是原定的一个计划之中,但现在,他却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忍心骗她,云公子沉默了,但揽在苏谨心纤腰上的大手却又紧了紧。

    “算了,这世上的男子又不是只有你云远之一个,本小姐也自知配不上你,看来,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一个……唔……”剩下的话,全被云公子用嘴堵住了,苏谨心却是素手一推,从云公子的身下逃脱,穿着一身单衣就赤足下了床。

    烧了一夜的炭火,早已熄灭,只剩下了灰烬。

    “不娶你,我娶谁。”云公子拿了大氅,慌忙走下床榻,裹紧了苏谨心已经冷得直打哆嗦的身子。

    苏谨心眼中涩涩,“没骗我?”从一开始,她就在逼他娶她,若最后她与他真的没有缘分,那也是她自找苦吃,怨不得他人。

    云公子点了点头,不管因何由娶了她,日后她便是他的妻,一生呵护的女子,更何况,娶她,他是心甘情愿的。

    “远之…”苏谨心扑在云公子的怀中,瘦弱的身子不知因怕冷还是不安,瑟瑟发抖着,苏谨心,你究竟是怎么了,你不该是这样的。

    换做以往,倘若有男子敢骗你,你一定会不动声色地还回去,六亲不认,难道区区一个云远之,真的就可以将你的心都左右了吗。

    苏谨心,不要忘了,你也只是在演戏啊。

    若陷得太深,就注定要万劫不复的。

    埋在云公子怀中的苏谨心眼中一片冰冷,迷离的清眸带着泪光,这一世,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么的痛苦。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天理何在啊

    梁孟臣见苏谨心还在犹豫,脸都气绿了,上他钱庄存银子,她狮子大开口要了这么高的利,这临安城那么多钱庄,有哪家钱庄开得有他这么憋屈的,简直是白送银子给她啊,现在他还允诺一分利都不收地借给她银子,她竟还不答应,这女子未免也太贪钱了,好歹留点银子给他赚啊。

    “好吧。”苏谨心启唇一笑,使得梁大公子如释重负。

    原来,这女子笑起来,确实有几分勾人,梁孟臣看着忽然觉得心漏跳了一拍,“那你还不把你胖徒儿给本公子弄走。”越快越好。

    温雅如玉的翩翩公子一脸嫌恶,躲在苏谨心的身后,一个劲地催着她把刘淑静赶出临安书院,他本来在临安书院一直都相安无事的,结果那胖小姐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放着云远之那般宛如谪仙的俊美男子不要,偏偏来缠他,老天,难道你是嫌本公子没诚心来礼佛,就派了这么个胖小姐来羞辱他。

    梁孟臣,你也有怕得时候啊,苏谨心呵呵笑着,一点都不着急,谁叫他前几日在李暮舟面前胡说八道,挑拨李暮舟放弃庶姐苏谨妍来娶她,此仇不报,她就不是苏二小姐了。

    赤金打造的小算盘当着梁孟臣的面,苏谨心理所应当地收入袖中,但一向吝啬无比的梁大公子,除了狠狠地瞪着苏谨心,甚至将双眼瞪得连眼珠子都掉下来了,他也没敢再说一个‘不’字,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随身带了那么多年的赤金小算盘,被这个贪财的苏家二小姐占为已有。

    他恨啊,恨得咬牙切齿。

    这女子竟敢真的明抢,对,就是明抢,还是光天化日的明抢。

    还有没有天理了!

    梁孟臣温雅的脸上,一阵阵地抽蓄着,他算见识到了,这世上果然是有女盗匪的,还是个出身于世家望族,面上装得柔弱无害,端庄贤淑的女盗匪。

    “这就当本月之利了。”

    苏谨心面上笑容不断,只一句话,就把梁孟臣堵得哑口无言,他后悔了,梁家钱庄现在能不能不要这样的女主顾了,这根本就是个喂不饱的白眼狼啊。

    他的赤金小算盘,那上面全是用黄金打造,十足的金子啊,梁大公子心中痛得滴血,他开钱庄,为的就是要赚钱,可现在,却是赔钱了。

    “淑静。”苏谨心招手,那长得一脸婴儿肥,走路,身上就赘肉一颤一颤的刘小姐,乖乖地跑了过来。

    一阵轻微的地面摇晃,梁孟臣吓得又退了几步,这刘淑静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怎么一到苏谨心这个贪钱的女子面前,就变得这么温顺的。

    这时候,梁孟臣也顾不得再维持他梁大公子原先的温和沉稳,就连男子的自尊也不要了,就这么躲在苏谨心的身后,胆怯地不敢出来。

    刘淑静的容貌其实也算清秀的,但可能是脸上长得太肥,圆润地差点把她的那双眼都遮住了,不过在苏谨心眼里,是越看就越觉得刘淑静长得令人讨喜,她伸手捏了捏刘淑静圆嘟嘟的脸,随后,附在刘淑静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因刘淑静长得比苏谨心高,苏谨心在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就自己先蹲了下去,好让苏谨心能够到她耳旁说话。

    “师父…”

    苏谨心说了几句后,那刘淑静就使劲地摇着她圆圆的脑袋,苏谨心眼一瞪,略带严肃,刘淑静又当即垂了头。

    呵呵……,苏谨心心下暗笑,但面上依然故作威严,“若做不到,那以后为师就不认你这个徒儿。”

    这位知府家的胖小姐,苏谨心其实是蛮喜欢的,可能是自小被刘大人与刘夫人捧在手心中长大,这位刘小姐没什么心眼,唬她两句,她就什么都相信了,而且还不会怀疑,仿佛苏谨心说的都是天经地义,一点错都没有。

    刘小姐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梁孟臣,咬了咬肥肥的唇瓣,暗道,师父说得对,半年后再来见梁公子,他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可是,师父竟然要她从此不能吃甜食,不能坐轿,呜呜……连饭都不能多吃。

    少吃几碗饭,她要饿死的啊。

    刘淑静可怜地望着苏谨心,但她的眼太小,而且还被挤在了脸颊中,苏谨心根本就看不到,任是刘小姐睁得小眼发酸,苏二小姐还是没有察觉到刘小姐的委屈。

    师父,我只想多吃一碗饭啊……刘小姐心里急得都快哭了。

    但苏二小姐仍毫无所觉,“淑静,回去吧,等会儿被夫子他们发现了,你就惨了。”临安书院内毕竟没有年轻女子,而她,也是换了男装,才混进来的,苏谨心可不敢劝让刘小姐也女扮男装进临安书院,就算这世上所有的女子都可以,这刘小姐也不行啊,这么庞大的身躯,一站在讲堂内,岂不当场就露陷。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知府衙门的几个差役慌忙跑了过来,“老爷知道您又来临安书院,就带人来抓您了,说要把您押回府中,家法伺候。”

    刘知府执掌一州军政要事,可以说整个临安府,都是这个刘知府说了算,但偏偏,刘知府生了刘淑静这么个胆大妄为的女儿,刘知府只觉自己在临安城老脸都丢尽了,故而每次刘淑静一来临安书院,刘知府就亲自带人来堵,当然,若换了刘家别的人,可能还管不住这位刘小姐。

    于是,这父女两每次都是一个追,一个跑,早已成了临安城茶余饭后的笑谈。

    “师父,我先走了。”刘淑静其实也不怕刘知府,但是这位知府大人唠叨啊,什么三从四德,什么礼法,一看到刘淑静,就得说上半天,倒是本该教刘淑静这些的刘夫人,却一点都不懂得刘知府的苦心,只要刘知府一说动家法,刘夫人当场就发威,不管青红皂白,先护着刘小姐再说。刘知府年少贫寒,与刘夫人是结发夫妻,又共患过难,再加之惧内,所以管教刘小姐的事,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刘淑静的乖巧,也只是对于苏谨心一人,一出临安书院的大门,她又是那个骄纵蛮横的知府千金,抬脚,重重地踹向其中一个碍眼的府衙差役,“回府!”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不许你伤害她

    刘小姐长得肥头大耳,又粗壮偏重,她这一踹,那知府衙门的差役就当场直接被踹到地,趴在地上起不来,一条命险些去了半条。

    天,好可怕!梁孟臣下意识地又抖了抖身子,府衙的官差都是有些拳脚的粗人,他们几个尚不及一个刘淑静,那他这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岂不小命不保。

    梁大公子一想到自己竟然招惹了这么个凶神恶煞的母夜叉,心中越发地感到悲凉,不行,日后就算倾家荡产,他也要离刘淑静远远的,此时,梁孟臣看苏谨心,就越看笑得越温和,为今之计,能救他的也就身边这个贪钱的苏二小姐了,看来,以后他得努力地赚银子了,唉,不多赚点银子,怎么喂得饱这位j诈又嗜钱如命的苏二小姐啊。

    “梁师兄。”几个新进的学子经过时,恰看到梁孟臣一脸怯弱地躲在苏谨心身后,这一幕落在他们眼里有些滑稽可笑,一个高大的男子竟然扯着一个比他矮了半个头的瘦弱男子的衣袖,这梁师兄与新来的小师弟到底在唱哪一出啊。

    这些新进的学子面面相觑,目露诧异,梁孟臣这才意识到自己一害怕还抓着苏谨心的衣袖,当即脸一红,忙抽回了手,站直身子,润了润嗓子道,“几位师弟有礼。”

    说完,便拉着苏谨心慌乱地逃离。

    想他梁孟臣是严夫子的首徒,在临安书院内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偏偏这个尴尬地一幕竟然让几个新进的学子看到了,梁大公子越想越羞愧难当、无地自容,一世英名尽丧啊。自从遇到这个苏二小姐,他怎么就开始事事不顺了呢,唉,又得花钱消灾了,也不知堵住那几个新进学子的嘴,要砸多少银子,他可不想明日过后,整个临安书院的学子都知道他梁孟臣胆小如鼠,躲在新来的小师弟身后发抖,传出去,他梁大公子还怎么在临安城露面啊。

    “苏玄卿,你今日怎么不去讲堂。”在无人的时候,梁孟臣才会喊苏谨心苏二小姐,但在临安书院学舍附近,学子往来不断,为了不使苏谨心的身份泄露,梁孟臣就喊她苏玄卿,当然,若是苏谨心的身份泄露,梁孟臣也知道这位苏二小姐第一个就饶不了他,接着那云远之一怒之下,把云家存在他钱庄的银子都取走了,那他的钱庄不是被掏空了。

    “今日郑老头授课,我能去吗。”苏谨心横了他一眼,抱病在榻的郑夫子终于病好了,但现在一看到她,不是吹胡子瞪眼,就是处处刁难她,这郑夫子,亏他还是个江南德高望重的大儒,结果呢,小肚鸡肠,根本就是个不讲理的老顽固。

    哈哈……梁孟臣大笑,郑老头,也就这女子敢骂郑夫子郑老头,放眼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