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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难渡:公子当心【完】第43部分阅读

    “爹爹,严夫子可是孩儿亲自迎进来的哦。”范弋楚自小就没有爹娘,这几日见苏老爷这么疼他,心下难免有所触动,虽然这个爹爹是假的,心地也不善良,但这个爹爹真的很疼他。

    范弋楚扬着小脸,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一抹得意洋洋的笑。

    一身湛蓝色的小锦衣,腰间玄玉,虽年仅九岁,但与生俱来的贵气,却怎么也遮掩不住,这两日,就连苏老爷见了他,也不禁心下犯嘀咕,这真的是他的儿子翊儿吗,怎么去了趟紫阳观回来,就仿佛多了几分灵气,但苏老爷一想到翊儿这两个月是跟着玄虚子道长,再多的疑惑也都释然了,整个江南谁不知道玄虚子道长是得道高人,云公子就是拜在他门下,他的翊儿资质虽不及云公子,但在紫阳观沾点仙气,总少不了。

    “翊儿长大了,懂得为爹爹分忧了。”苏老爷一脸慈祥地抚了抚范弋楚的头,眼中真情流露,护犊之深,根本就不做假。

    严夫子,什么严夫子?

    刚刚苏老爷眼里只有儿子,也就没有深思范弋楚口中的严夫子是何人,这会儿后知后觉,一看到范弋楚的身后站着一个头戴儒巾的老者,再想到以云家在江南举足轻重的地位,没道理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夫子过来,但派严夫子来保媒,似乎又有些大材小用,那毕竟是名满江南的儒士,岂能降了身份当媒人。

    “可是临安书院的严夫子?”苏老爷被吓得不轻,诚惶诚恐地问道。

    这也是苏家人的通病,苏家的子孙本就没几个读书的,故而,他们一看到那些读书人,尤其是饱读诗书,有名望的儒者,都会自惭形秽,苏老爷也不例外。再说,苏老爷连一个小小的李暮舟都会忌惮几分,更何况,如今苏家来了一个临安书院的新任山长,那些读书人的夫子,苏老爷就心生忐忑,愈加手足无措。

    “老夫正是。”严夫子一作揖,就把苏老爷吓得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对严夫子行参拜大礼,真是严夫子,苏家何德何能啊,竟然惊动了严夫子前来。

    看来,云公子对谨心是上了心了,请了学富五车的严夫子保媒,给足了他们苏家面子。

    苏老爷慌忙还礼,随后,又谄媚地道,“快,严夫子请快上座。来人,看茶。”

    “久闻苏老爷贵体抱恙,本该早过来探望的,只是书院这两日事务繁多,老夫一时抽不开身,苏老爷,您不会见怪吧。”严夫子说这些,自然都是场面上的客套话,苏老爷自己也心知肚明,他一个小小的苏家家主,岂能让临安书院的山长来看他,就算他来探望他了,也是折煞他,不过,严夫子的这几句话,听在苏老爷的耳中,让苏老爷不自觉地沾沾自喜起来,瞧,连名满江南的大儒严夫子都纡尊降贵地跟他说话,他这个苏老爷已今非昔比了,现在,他可是云公子的未来岳丈,那些临安城内的世家家主以后见了他,还不都过来巴结他,看谁还敢瞧不起他。

    “严夫子,请坐,坐下说。”苏老爷一想到苏家很快有云家当靠山,说话的底气也足了。

    严夫子没有上前,只是看着苏老爷身边的范弋楚,笑道,“贵府的小公子眉清目秀,老夫见了不胜欢喜,苏老爷,老夫有个不情之请,等过完大年,还望苏老爷将小公子送到临安书院,老夫想亲自教他读书。”

    “爹爹,我不去。”苏老爷还未开口,范弋楚就嫌弃地撇了撇嘴,云师叔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狡猾j诈,他若到了临安书院,岂不是给云师叔当小书童,呜呜……云师叔很难伺候的,研磨研得不均匀,他就会罚他。

    这个没出息的儿子,临安城很多世家望族的子孙,削尖了脑袋也挤不进临安书院,他倒好,求着他进去,他还不去,若是让那些一心送自家子侄进临安书院的世家家主听到,还不笑他苏守正生了个没心眼的儿子,苏老爷听严夫子亲自提出让他儿子进临安书院,心里正高兴着,刚要答应,却不料被范弋楚抢了先,而范弋楚一声‘我不去’,更是气得他快吐血,苏氏一族这么多子孙,数来数去,也没几个进临安书院,就连他那个现在当松阳令的侄儿苏天耀,也还不是临安书院的学子。那临安书院是什么地方,有钱,还不一定能进去呢,当然,他的外甥顾衡毓是个例外,谁教顾知府与郑夫子是旧时,郑夫子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收下顾衡毓。

    倘若他的翊儿进了临安书院读书,那便是一件轰动整个临安城的大事,十岁啊,他的儿子十岁就进临安书院读书,这不是天纵奇才是什么,如此大好机会,苏老爷怎么可能会放过,“乖儿子,去吧,只要你肯去,爹爹什么都听你的。”自从见识了苏谨心的固执与倔强,苏老爷对林氏给他生的这双儿女就不敢再来硬的,上次把谨心逼急了,那个不孝女就扬言要拿整个苏家为她陪葬,他老了,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倘若这次把翊儿逼急了,还不知道这个儿子会闹出什么大事,他的这把老骨头,可再也经不起这对姐弟两折腾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议亲

    “姐姐。”能不能不去啊,小爷这辈子最讨厌读书了。

    范弋楚对苏老爷这个名义上的爹爹视若罔闻,反而征求苏谨心这个姐姐的意见,可苏家,面上还是苏老爷当家做主,如此一来,范弋楚便是当场扫了苏老爷的面子,令苏老爷难堪,苏老爷脸上一阵红白交错,但碍于严夫子之面,又不能跟苏谨心翻脸,只能心里把苏谨心骂了个半死,这个忤逆女,竟敢教坏他的儿子,与此同时,苏老爷心里也是一阵无奈,他怎么生了个这么笨的儿子,居然事事都听姐姐的,姐姐再好,难不成还能守着他过一辈子,这个傻儿子,没心眼。

    在苏老爷心里,儿子永远都不会错的,错的只有是苏谨心这个女儿,当初疼苏天浩就是这样,疼到了骨子里,如今只剩下翊儿这么一个儿子,苏老爷更是恨不得拿出所有,来讨这个儿子的欢心,当然,也就苏老爷还不知道他的儿子苏天翊其实早已死了,否则,只怕会受不住打击,被苏谨心当场就气死了。

    “翊儿,跟姐姐玩这一套,嗯…”装可怜,也就能骗骗苏老爷,谁教苏老爷膝下如今就只有翊儿这么一个儿子,苏谨心笑得狡猾,素手一拧范弋楚的耳朵,用了力,将他提到严夫子的跟前,“跪下,磕头。(< href=”lwen2” trt=”_blnk”>lwen2 平南文学网)”

    “姐姐,痛,好痛,快放开我。”范弋楚疼得哇哇大叫,这个苏姐姐,下手也太狠了,小爷现在好歹是苏家的大少爷,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苏谨心,以大欺小,你不是个君子,是个小人!

    呜呜,小爷就知道来苏家,是羊入虎口。

    他怎么就这么惨,在五云山上,云师叔把他当小书童使唤,到了苏家,苏姐姐除了把他当小书童,还总是欺负他,根本不把他这个范小爷放眼里。

    呜呜,小爷我十岁了,不是三岁的稚子,怎么能动不动就抱他,动不动就捏他脸颊,动不动就拧他耳朵,太没面子了……

    范弋楚小脸哀怨,白皙俊美的小脸,无辜而又委屈。

    “谨心,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嘛。你弟弟还小,先放开他,放开他啊。”苏老爷看到儿子小眼珠子带着泪光,心疼地不得了,当即,也不再顾什么苏老爷的面子,直接从苏谨心手里救下范弋楚,护在身前,哄道,“翊儿别怕,有爹在。若翊儿实在不想学,那就算了,反正我们苏家,也不是非得出个状元。”官场险恶,他苏守正就这么一个儿子,日后,他还指望着翊儿给苏家传宗接代,延续苏家的香火呢。

    苏老爷这一退让,倒是大出苏谨心的意料,她这个爹向来都是追名逐利、背信忘义,如这般能光耀苏家门楣的大好机会,他竟也放弃了。

    难道,苏老爷病糊涂了。

    也或许,诚如苏老爷自己所言,他老了,经不起折腾了。

    自重生以来,苏谨心一直未拿正眼仔细瞧过苏老爷,今日一看,不禁怔住了,苏老爷的两鬓间不知在何时添了白发,眼角也有了皱纹,苏老爷正值壮年,却仿佛在短短的半年间,苍老了许多,以此看来,过度的重欲,使得苏老爷的身子已被梅姨娘掏空了,大不如前。

    爹,这是您逼我的……

    苏谨心眼中酸涩,苏老爷再无情无义,也是她的亲爹啊,若非万不得已,她也不会走这步棋,将苏老爷一步步地逼死。

    希望,希望不会出现那么一天,让他们父女相残……

    “爹爹,孩儿听姐姐的。”范弋楚得了便宜还卖乖,在苏老爷的满脸欣慰中,跪在严夫子面前,不情不愿地磕了三个响头,算是提前行了拜师大礼。

    师徒名分一定下,苏老爷就暗暗松了口气。

    “苏小公子快请起。”严夫子扶起范弋楚,范弋楚却不露痕迹地避开他,逃到了苏谨心的身后。

    这一幕落在苏谨心的眼里,让她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范范怕严夫子,而且还是下意识地抗拒,这是怎么回事,还是她一时的错觉。

    严夫子笑了笑,不以为意,端起茶,喝了一口,道,“苏老爷,不知你对这门亲事可否满意?”

    苏老爷听了,喜不自禁,他心里自然是万分的满意,可他也好面子,总觉得若答应地太快,会显得他们苏家之女太轻浮,嫁不出似的,故而,苏老爷选择了短暂的沉默,打算假装思忖半刻就答应,这样,苏家也不会太没面子。

    严夫子是云家请来保媒的,若按照礼法,三书六聘,先是交换婚书,之后才能纳征,过大礼,可今日,云家竟然连聘礼都一同送来了,哪还需再问苏家同不同意,苏谨心心道,八成是那云家以为苏家攀上他们云家,高兴还来不及,哪会不愿意,也是,苏老爷现在巴不得她早点嫁入云家,别说有这一抬抬的聘礼,哪怕分文不取,苏家倒贴,苏老爷也会迫不及待地送她到云家成亲,苏谨心见严夫子对他们苏家蔑视到这个地步,心下不喜,更对苏老爷的卖女求荣,心灰意冷。

    嫁给远之,她愿意,可里面夹杂的那份羞辱,却是她不能忍受的。

    她苏谨心是相貌一般,也自知只是个小小的苏家之女,高攀不上云家,但她是个人,不是个货物,苏老爷拿她换取荣耀,严夫子看她一脸不屑,高傲如苏谨心,岂能任由他们这么作践她的尊严。

    “我不同意。”苏谨心当即脱口而出,拒绝道。

    眼看年关将至,云家赶在这个时候上苏家提亲,会不会太急了,更何况,明年她才及笄,云家难道连这几个月,都等不了吗。

    这里面有古怪,一定有古怪。

    苏谨心当场拒婚,严夫子呆住了,苏老爷更是吓得从主位上险些跌下来,“谨心,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这个忤逆女,不会又闹脾气了吧。

    连云家的亲事都敢拒绝,不要命了。

    早知道,他就先答应了,还摆什么苏家家主的架子,现在好了,好端端的一门亲事,又让这个不孝女搅浑了,苏老爷心中后悔不迭,狠狠地瞪了眼苏谨心。

    第二百八十四章 家门不幸啊,出此不孝女

    礼单被苏谨心夺走,苏老爷心里虽然很想再抢回来,可苏老爷不比苏谨心,苏老爷多少是爱面子的,要他当着严夫子这个贵客的面,跟自己的嫡女抢礼单,他这个苏家的家主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

    “谨心,这个……让爹替你保管吧,反正这都是你的,等你出嫁之时,爹就把这些和日后给你的嫁妆一起都送到云家。”苏老爷笑着讨好,但心里却是在滴血,这么多聘礼,还有那万两白银,可都是他们苏家的,决不能落在谨心这个忤逆女手中。

    “谢谢爹。”苏谨心识趣地将礼单再次奉上,然而,等苏老爷来拿的时候,却忽然素手一扬,当着苏老爷、苏谨妍、梅姨娘,还有严夫子等在场之人的面,将礼单随手一抛,扔向了一旁的炭火之中。

    只一瞬间,那写着长长一串聘礼的小册子,就在炭火中燃烧,成为一片灰烬。

    啊……梅姨娘捂着嘴,发出啊的一声低喊。

    苏谨妍娇艳的脸上,也是一脸说不出的怪异。

    严夫子更是气得一脸铁青。

    烧得好,烧得好,只有范弋楚拍着小手,幸灾乐祸。

    至于苏老爷,当场整张脸都绿了,也青了,双眼瞪得极大,谨心这个混账东西,竟敢烧了云家送给苏家的礼单,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呀,对不起爹,女儿不是故意的,刚刚一时手滑,就……”苏谨心无辜地指了指一旁炭火,面对着苏老爷的一脸怒火,笑意盈盈,“爹爹,谨心不是故意的,您不会怪谨心吧。”

    “苏谨心。”苏老爷气煞,大手剧烈地在抖动。

    “爹爹,女儿真的不是故意的,也不知刚才从哪里吹来一阵风,就把女儿手中的礼单吹跑了。爹爹,您不要这么凶嘛,女儿好怕。”苏二小姐睁眼说瞎话,还故意撒娇,扮乖巧,把苏老爷气得只剩下捂着胸口,重重地喘息着,这个忤逆女会怕他,鬼才信。

    “爹……”苏二小姐拖长音,又软软地喊了声。

    烧都烧了,还能怎么办,难道真杀了这个女儿,苏老爷此时,笑得比哭还难看,几个字说出来,更像是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谨心是爹的乖女儿,爹怎么会罚你。”谨心这个嫡女,难道这辈子是来向他讨债的,她自己心里不舒服,就拿他这个当爹的出气,孽障啊,他怎么就生了个这么没有亲情的孽障啊!

    苏老爷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再加上他本就病体未愈,这会儿被苏谨心一气,病又复发了,整个人就踉跄地倒退。

    “老爷,老爷,您没事吧。”梅姨娘忙扶住苏老爷,将他扶到了主位上。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竟出此不肖女。”苏老爷靠在花梨木椅上,对严夫子略带歉意地道,“我教女无方,让严夫子您见笑了。”

    严夫子沉着脸,冷哼了声,把苏老爷吓得几乎要跪倒在地。

    “严夫子,不要怪谨心,她年少无知,怪我,怪我啊……”苏谨心做出惊人之举,把德高望重的严夫子也不放在眼里,可这时候,苏老爷又不能重罚苏谨心,只能一个劲地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打掉门牙往肚里咽。苏老爷当了十几年苏家的家主,不说别的,曾几何时,在苏家,那可是手握生杀大权,一言九鼎,然而此刻被苏谨心气得快要吐血,还无法发作,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什么聘礼,什么银子,苏老爷这会儿也不求了,只希望那云公子赶紧把他这个女儿娶回去祸害云家,若再留在苏家,他这条老命,早晚要被谨心给气死。

    “算了,老夫只管把聘礼和礼单交给你们苏家,你们苏家要怎么处置,是你们苏家的事。”严夫子的脸上依然怒气未消,苏谨心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就先让她嚣张一会儿吧,等会儿有她哭的时候。

    “多谢严夫子。”见严夫子不怪罪,苏老爷抹了抹额上的汗,好险,若云家因此悔婚,他们苏家岂不既得罪了云家,还沦为整个临安城茶余饭后的笑谈,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翊儿,大姐还有几句话跟你二姐说,乖,自己一边玩去。”这一边,苏谨妍话音刚落,就有身边的丫鬟强行带着范弋楚远离苏谨心,于是,苏谨妍又靠近了苏谨心几分,“二妹,大姐恭祝你和三公子举案齐眉……”但说着说着,苏谨妍的手却狠狠地钳制了苏谨心的皓腕,可这份举动,在苏老爷、梅姨娘等人眼里,又是姐妹两的亲密之举,故而,谁也未留意。

    “苏谨心,你真不要脸,连自己的姐夫都敢抢。”苏谨妍压低了声音,恨恨地道。

    苏谨心吃痛,一时挣脱不了,但面上仍平静如常,“大姐,你已嫁作人妇,怎还能惦记着自己的妹夫啊。还有,谨心怎么不知道大姐嫁过远之啊。”

    苏谨妍,我就是要让你痛苦,当初心心念念要嫁的男子,到最后竟变成了自己的妹夫,看着,却永远都碰不了,苏谨心嘴角笑着,越笑,不知怎得,反而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为了报仇,而去招惹一个不该招惹的男子,从此陷入了另一个深渊,呵呵,这是她咎由自取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