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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难渡:公子当心【完】第59部分阅读

    林老太爷的弟子!

    苏谨心这话一说出来,最震惊的,莫过于林老爷,林老太爷当年收的第二个弟子背叛林家,老太爷曾下令林家人日后见到此人,务必要清理门户。

    “荒谬,老夫在这之前从未到过处州,又怎么可能是林老太爷的弟子。林老爷,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话,你也信。”严夫子这会儿也急了,若与林家撕破了脸大打出手,两败俱伤,岂不便宜了苏天措那个j佞之臣。

    林老爷打量着严夫子,摇了摇头,严师兄的模样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虽然都姓严,但相貌相去甚远,这严夫子怎么可能是他那个失踪了近二十余年的师兄。

    林家的人与严夫子带来的人对峙,弓弩相向,局势一触即发,但倘若林家的人在此刻撤退,于苏谨心而言,极为不利,她面上虽镇定,但心中却有些开始慌乱起来。

    “本官据闻昔年曾有人取活人之皮做成了面具,可从此改头换面。”她说的,他一直都信,可他说的,她却从来不信,顾六公子嘴角苦涩地笑着,他威严一扫,展让等几名侍卫忙退后,紫袍纷飞,转眼间,他便来到了苏谨心的身边,沉声道,“是与不是,凭林老爷的医术,一看便知。”

    林家精湛的医术,被江南之人传得神乎其神,林老爷更是青出于蓝,望闻问切这四诊,林老爷只需望珍,便可见其五色知其病,顾六公子这么一提醒,林老爷的脸上愈发显得凝重,是啊,以他多年来的医术,没道理看不出严夫子是否戴了面具,若连他都看不出来,要么严夫子确实是没有戴那人皮制作的面具,要么这严夫子的医术绝不在他之下,然这世上能与他医术比肩的人,根本就寥寥无几,难道……真是严师兄,林老爷陷入了沉思。

    “苏大人果然博闻多识,怪不得能得皇上亲睐有加,年纪轻轻便许以高位,啊哈哈……”严夫子大笑,言语间满是轻蔑,而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无一不是在当众羞辱顾六公子,暗指顾六公子为了权势不惜身为皇上的娈宠,为世人唾弃。

    娈宠。

    苏大人原来真的是皇上的娈宠。

    被严夫子这么故意大肆渲染,在场的人个个对顾六公子心生不屑,有所耳闻的,这会儿看到顾六公子俊美的脸庞更信了几分,未曾听到过的,看到顾六公子抿着薄唇,脸色发白,不是心虚是什么。

    大人身边原有大批的钦差卫队,若非大人为了早日见到这位苏二小姐,只带了他们十几名侍卫,岂容严老贼这么欺辱,展让等人气愤地按剑,只要大人下令,他们就算死,也要取了这严老贼的首级。

    “没想到真的是你,严师兄。”严夫子虽未承认,但顾六公子的话,却也逼得他无法再隐瞒下去,用人皮制作面具这么隐蔽的事,世上的人本就知之甚少,除了林家这种百年的杏林世家,还有宫中典籍的秘密记载,旁人无法得知。

    “三师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严夫子一把撕了戴在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消瘦苍老的脸,而那张脸上还有一道很长的疤痕,更显得严夫子狰狞可怕。

    “敢问苏二小姐,你是如何猜到老夫身份的。”

    老者眼神阴冷,带着杀气,饶是苏二小姐再世为人,对严夫子这种丧心病狂,什么事都敢做的人也不禁有了几分惧怕。

    一旁的顾六公子见此,伸手握住了苏谨心的柔荑,她的手冰凉,即便是刚泡了汤泉,也很快就冷得刺骨,肌肤相触,他大手上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来,也让她渐渐地有了暖意。

    “那晚远之请你来为我诊脉,你亲口告诉远之说我体内的毒出自林家,当时本小姐就怀疑你跟林家有关,若不是林家人,怎么会知道此毒是林家研制的。舅父,您说谨心说得可对。”给自己的外甥女下毒,这世上也就她这个好舅父了。

    林家一向以悬壶济世名动江南,林老爷这个林家的家主虽极少救治病患,但林家的医馆,林家的药铺,在处州遍地都是,而且江南一带很多有名望的大夫都是林家一手培养出来的,所以间接地,林老爷这个林家的家主也是受到众人爱戴的,这会儿苏谨心一说出林家其实最擅长的还有用毒,往深了想,就是林家一手救人,一手又杀人,这无疑是在挑衅林家杏林世家的威望。

    但偏偏苏谨心说的是实话,林家研制的毒药,就如林家最高深的医术,从不外传,所以世上的人知道的甚少,林老爷可以不怕苏谨心将林家善于用毒的事抖了出去,但她身边的苏大人,举足轻重,一旦等他的钦差卫队赶到,官印官袍加身,便谁都奈何不了。虎落平阳,终究还是一只虎啊。

    严夫子必然要除去的,但如何处置苏谨心这个外甥女,林老爷就有些左右为难了。

    “那晚在临安书院,老夫与少主讲话,你都听到了。”以少主素来的谨慎行事,绝不可能让这个女子装醉骗过他们,除非是少主有意为之,严夫子想到此,吓得一身冷汗,这么说来,少主打从一开始,就对他起了疑心。

    苏谨心点头,“一字不差。”

    “那少主的身份你也知道了。”严夫子惊骇地问道,此次带人追杀苏天措这个j佞之臣,全是鲁国公私下授意,本想着等大功告成,鲁国公替他在少主面前说些好话,此事也就过去了,但现在看来,事情远非他所想的这么简单,少主对他此次的行动听之任之,这一招借刀杀人,到底要杀的是谁。

    远之的身份,苏谨心看到严夫子提到云公子惶然变色,一直以来藏在她心里的疑惑,也仿佛呼之欲出,顾小六都可以是朝中的大理寺卿,那远之为何不可以是高官显爵。

    苏谨心面上越是镇定,严夫子心中就越发认定云公子已经将自己的身份提早告诉了这个女子,怎么办,他已经没有退路了,等苏天措这个j佞之臣的钦差卫队赶来,连少主都要忌惮三分,到时身份一亮出来,江南各州府官员跪地迎接,谁敢不听这个j佞之臣的号令。

    第三百五十八章 玉碎

    林家盘踞处州一带近百年,在处州可谓一方独大,严夫子也深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但他自恃他身边的这一群鲁国公府暗地里培养的死士,个个武功高强,还不惧生死,若真与林家动手,也不是没有胜算。

    不能再等了,淳安侯的令牌虽能一时阻拦苏天措这个j佞之臣的钦差卫队,但那些钦差卫队是奉皇命护卫,不可能一直让他们留在苏城,出不了几日,很快就可以赶到处州,严夫子眼中骤然杀气乍现,“杀。”

    一道令下,无数的利箭飞来。

    但林家的人也不示弱,一样挽弓射之。

    一时间,利箭横飞,刀光剑影。

    展让等几名侍卫与严夫子的人兵刃相向,林老爷退避一旁。

    “苏天措,受死吧。”严夫子持剑追了上来。

    “保护大人!”展让纵身一跃,飞到顾六公子和苏谨心的面前,挡住了严夫子。

    头顶利箭飞过,金知府吓得面如土色,直接匍匐在了地上。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她说得对,他什么都给不了她,还要让她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在旁人眼中他是皇上的娈宠,这骂名他可能一辈子都洗不清,跟他在一起,她得承受太多的东西,更可况,他还是她的堂兄,世俗难容。

    苏谨心,纵使我敢要你,你也不敢与我一起并肩而立吧。

    顾六公子眼中黯然,他紧紧地握着苏谨心的手,心中怅然若失,隐隐作痛。

    “顾小六,为何你不怪我。”苏谨心缓缓迎上顾六公子的视线,眼中似乎泛着泪光,“我一次次地骗你,就如这次,我为了活命,把你卖给了舅父,还逼得你娶表姐林嫣,顾小六,你为何不骂我,说我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说我卑鄙,说我忘恩负义……”

    “苏谨心,你别再说了!”顾六公子用力地大吼,仿佛要将满心的痛楚全部发泄出来,他笑得苍白,“你如此做,无非是想让我断了对你的妄念。苏谨心,不是你的错,错的是我。我早该认清自己的身份,我是你的堂兄,怎么能异想天开地娶你,是我对自己的堂妹心存非分之想,我真是禽兽不如!我……”

    泪眼迷离,苏谨心摇了摇头,素手却早已抚上了顾六公子嫣红的薄唇,看来她真的伤他太深,把他折磨地再不似当日初见时的顾盼神飞,现在,他连对她说话都这么小心翼翼,这么卑微,仿佛她会嫌弃他似的。

    她认识的顾小六,不该是这样子的。

    “小心。”长剑的银光一闪,严夫子已带人逼近了顾六公子和苏谨心,林老爷带来的人伤亡惨重,尤其是被毒箭射中的,直接当场毙命,但好在到了最后,严夫子那边的毒箭也已用完了,顾六公子一把扯过苏谨心,将她护在了身后。

    “苏大人,老夫答应你,若你肯自刎谢罪,老夫可以放过苏二小姐。”严夫子的长剑正滴着血,身上的华服也是血迹斑斑,他笑得阴狠,更笑得森冷恐怖。

    顾六公子迟疑,但身后的苏谨心猛地拔下头上的白玉发钗,并将它举在手中,“严峰,既然你尊称本小姐一声少夫人,那本小姐就是你的主子,现在,本小姐命令你即刻带你的人走。”

    严夫子看到白玉发钗,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便轻蔑道,“苏二小姐,老夫是不敢杀你,但若老夫告诉少主,是你苏二小姐因为被人撞见了与自己堂兄在汤泉内行苟且之事,心中羞愤,自觉对不起少主,便寻了死路。”

    “你以为远之会信吗。”苏谨心冷笑,这严老贼还真是狠毒,死了,还要给她冠上一个伤风败俗的罪名。

    “众目睽睽之下,苏二小姐与自己的堂兄全身湿透,刚从汤泉上来,由不得少主不信。苏二小姐,你未免把自己想得太重了,少主是何人,你是何人,呵…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女,还敢妄想攀上少主,你配吗!”这个女子再重要,能比得了天下数万名百姓的社稷重担,少主与死去的老侯爷一样,不是那种不顾大局的人。

    严夫子冷哼,“苏天措,你自己选择吧,是你死,还是你们一起死。”因忌惮顾六公子身上的暗器,严夫子躲在几名死士之后,若顾六公子出了暗器,他便会推前面的死士为他挡下那些暗器。

    “严峰,你威胁本官。”这根本无需选择,若他一死,能保她一命,他自然心甘情愿,可这个严老贼,最喜欢出尔反尔,即便他死了,她也一样活不了。

    “本官不会死,她也不会。”顾六公子一把夺过苏谨心手中的白玉发钗,随手一甩扔到了地上,苏谨心来不及阻拦,那支名贵的白玉发钗便落地被摔成了两半。

    顾六公子这一扔,苏谨心怔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就连严夫子也被吓了一跳,白玉发钗这么名贵的东西,苏天措这个j佞之臣竟然眼都不眨一下地就给扔了,他难道不知这支白玉发钗的价值连城,只此一支,毁了也就没有了。

    “顾小六,你怎么把它扔了!”他不会以为她拔下头上的白玉发钗,是为了以死相逼吧,苏谨心哭笑不得,那是远之送给她的,日后教她如何跟远之交代。

    顾六公子当即心一沉,原来是云澈送给她的,怪不得她如此宝贝,这么着急,还对他言语责备。

    “好啊苏二小姐,你连少主送你的白玉发钗都敢扔,呵呵,简直是找死!”严夫子见白玉发钗碎了,暗自高兴,这下也不用他动手了,那支白玉发钗是侯爷夫人的遗物,少主这么多年一直带在身边,如今碎了,少主岂能轻饶过这个不知羞耻的女子。

    “一支发钗而已,能有多名贵,在本官看来,谨心可比那支发钗重要多了。”顾六公子说完,腰间玉石制成的笔一转动,细如银针的暗器发出,逼得严夫子不得不后退,随即,顾六公子拉起苏谨心便跑,“别去捡了,危险。”

    “可是……”苏谨心望着地上的白玉发钗,眼中犹豫,她怕远之会气得杀了她。

    “苏谨心,我在你心里,不会连云澈送你的那支白玉发钗都不如吧。”若真是这样,他还真是悲哀,性命攸关之时,这个他最爱的女子竟然只顾着云澈送她的那支白玉发钗,却不管他的死活,顾六公子被苏谨心气得胸口又阵阵地疼了起来,“快走!”

    第三百五十九章 她欠的,我给

    严夫子此次带来的人确实厉害,人数不多,却个个能以一敌十,将舅父带来的人打得几乎招架不住,苏谨心看着那些死士,手持长剑,杀起人来干净利落,仿佛他们砍得不是人的四肢,倒像是地里的菘菜,一剑挥过去,鲜血四溅,断臂残肢乱飞,苏谨心毕竟只是个世家小姐,就算重活了一世,她也没见过这般惨烈的杀戮,甚至比那晚灵隐寺的打斗还要惨不忍睹。

    而这一切,都大出苏谨心的意料。

    一道血飞溅到苏谨心雪白的狐裘上,护在她与顾六公子身前的一名护卫应声倒地。

    “大人,您跟苏二小姐快走!”展让的脸上都是血,手臂上也被严夫子刺了一剑,但他仍护在顾六公子面前。

    死亡的人越来越多,汤泉周围,皆是一具具的尸体。

    此次随行的几名护卫,如今也只剩下展让一人还在拼死抵抗。

    鲜血流到了汤泉的碧波内,将冒着热气的湖面染红。

    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呕……苏谨心当即难受的腹中翻滚,依靠在顾六公子怀里呕吐着,这几日她本就吃的不多,故而吐出来的都是清水。

    吐完之后,苏谨心全身无力。

    “谨心。”顾六公子拦腰抱起她,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金知府,冷声道,“金大人,你得罪淳安侯和鲁国公最多只是一死,但若你得罪本官,连累的,却是全族,孰轻孰重,你还不知道选择吗。”

    这一道带着威胁的冷喝声,吓得金知府全身抖得更厉害了,是啊,一旦这位苏大人有个三长两短,死得可不止他一个人,阖府老小,全要跟着他一起遭殃。

    “快,保护大人。”金知府抹了抹额上的冷汗,起身一脚踹向旁边的衙役。

    “是,大人。”处州府的三班衙差忙涌了上去,围住了严夫子等人,但这些衙差又怎是严夫子带来的这批死士的对手,最多也只能拖住一时。

    “梁孟臣,这还要多久,你没骗我吧。”远远地,忽然传来一位养尊处优,肤色偏白的锦衣公子气喘吁吁地抱怨声。

    随后,梁孟臣那慢吞吞的温润之声也接着响起,“处州府一带最有名的汤泉,应该就在这里了,高公子,等你浸泡完,必然容光焕发,到时林小姐选婿,不选你选谁。”苏谨心这个贪财的女人真是一点都不省心,刚到处州,居然又惹出这么大的乱子,他赚点银子容易吗,整日跟着这个寡情无心的女子,赚得都没赔得多。

    “啊,谁,哪个混账东西,敢在本公子面前杀人!”一个被砍掉的头颅砸向那位高公子,高公子下意识地伸手一接,这一接,再一看,满手是血,那刚砍下来的头颅的双眼还睁开着,高公子当场被吓得魂飞魄散,双一抖,头颅滚落到了他的脚下,他则躲到了梁孟臣地身后,太可怕了,刚来处州,就见到这里乱砍人,这处州知府是怎么治理的,等回京后,他一定让爹摘了这处州知府的乌纱帽。

    “是啊,简直无法无天,好好的汤泉,竟然被他们毁了。这湖面沉了死尸,染了鲜血,还怎么沐浴!”梁孟臣火上浇油道。

    高公子定睛一看,确实,汤泉的四周皆是死人,再加之刚刚他还亲手接了一个被砍下来的头颅,这会儿气得更恼火了,光天化日,这处州府还有没有王法。

    梁孟臣暗笑,但面上却故意大声道,“你们都听着,鲁国公府的二公子在此,识趣的,还不赶紧滚!”

    梁孟臣这一大声喊叫,那些鲁国公府的死士皆停了手,严夫子脸色也跟着变了,怎么这位草包公子也来了,坏了,这件事都是鲁国公暗中交代,这位草包公子根本一无所知。

    “高公子,你不是说你高公子大名一出,威震四方吗,怎么到了处州,似乎不管用啊。”梁孟臣继续挑唆道,“算了,保命要紧,我们还是走吧,免得被他们这些人所伤。”

    “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