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听小胡瞎说，老太爷就是普通的保健医生，给这老几位瞧过病，拢共没见过几次面，最不爱跟人乱显摆这个……我是不是太啰嗦了？”王总看着一脸茫然的杨端，从抽屉的摸出包烟，白皮没有商标，角上印着一枚淡红色的圆章，中间两个隶体字：特供。
“不不，您说，我……挺爱听的。”杨端目光游离，口是心非。
王总打了个哈哈，从烟盒底部撕开，小心抽出一根，让杨端，杨端摆手：“不会，不会。”
“唉，老一辈的革命友谊，你们现在年轻人大都不了解喽……”王总长叹一声，点着烟，抽了一口。
跟十大元帅都有革命友谊，保健医生，香港李老爷子，世贸签约……老实人听的心惊肉跳，合着大块头大隐隐于配种场，得多么幸运才能碰上这么个背景深厚的公司啊。
杨端虽然老实，也是三十挂零的人，见过母猪配种，公猪结扎，多少有点见识，对太过离奇的事本能的心生疑窦，电视报纸网络电台，无数前辈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世界上胆子最大的不是北高丽的金三胖，不是藏在山洞里最后被揪出来的本拉登，也不是让人堵在水泥管子里的卡扎菲，甚至不是荒野求生活吃老鼠的贝爷，而是行走江湖的吹破天的骗子。
说这话是有事实依据的，南京曾有位神秘老人出没于紫金山侧，自称孙逸仙，当年无奈诈死，藏身美利坚，因其身份特殊，美帝强留不放，但一腔报国热血从未冷却，历经波折方回归故土，瑞士银行个人户头存救国基金美元数十亿正可协助我民族复兴，怎奈年深日久户头被冻，解冻需美金若干……需知我天朝人民最是爱国，尤其喜欢抄近路爱国，简单直接见效快的崛起方式深受追捧，当即爱国中老年纷纷慷慨解囊，孙逸仙一一笑纳，飘然而起。听起来像个笑话，看起来像个荒诞戏剧，读起来像个拙劣的小说，却是事实。
若只是骗子还不可怕，提高警惕捂紧荷包，让掏钱的时候多个心眼，大半不会落入圈套。如果是传销的可就惨了，这里虽不是荒郊野外袅无人烟，也属于喊破喉咙都没人来的地界，房间内只姓王的一人吨位就够老实人受的，何况还有两个男人一旁虎视眈眈……
想到这里，杨端不禁心惊肉跳，后悔莫及。
“嗨，不多说了，还是先看看你的简历吧。”王总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
杨端这才醒悟过来，忙不迭从包里抽出一张纸：“我看看，我……我履历不大好，恐怕不符合……贵公司要求……”
王总接过来，瞄了一眼，放在桌子上，有点严肃的说：“嗯，的确，你的专业和工作经历都不够我公司的标准，不过……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杨端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松了口气，不符合标准最好，赶紧说：“当然可以，您请讲？”
“你是想找个养家糊口的工作，还是想投身一个可以为之奋斗终生的事业？”王总声音突然变的很是低沉，带着沙哑的磁性。
杨端愣了楞，琢磨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王总，我没什么大志气，就想养家糊口……”
“非常好！我最欣赏脚踏实地的年轻人，”王总眼睛亮的像六十瓦的节能灯，感慨的说，“多少应聘者一问就是干事业，挣大钱，实现自身价值，其实都是些场面话，说的漂亮而已，真干大事的人，家庭永远是第一位的，你连家都安排不好，谈什么事业？对不对？古人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小杨啊，你这点非常好，实在！想什么说什么，现在像你这种心境的年轻人不多喽。”
杨端惊愕的半张着嘴，努力挤出一丝笑：“您过奖了，其实我也是想干一番事业的……”
“好，非常好！年轻人就应该脚踏实地，志存高远，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不好高骛远眼高手低，现在好多年轻人张口就是我要挣多少多少钱，一年买车，三年买房，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俗话说，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王总继续感慨，面不改色。
老实人两头被堵，只好说：“王总，我还不清楚贵公司招聘的职位是什么，也不知道我够不够资格……”
王总轻轻一摆手，说：“小杨啊，职位很重要么？不重要！咱们大块头公司不论资排辈，不分职位，只有岗位。”
“都什么岗位？”杨端赶紧问。
“销售经理。”王总得意的竖起一根手指，“咱们公司就一个职位，销售经理。包括我本人在内，所有人都冲在市场第一线，商贸商贸，商业贸易，人人都得在市场大潮中拼搏……”
“我，没做过销售经理，在上一家公司就干盘货保管这种杂活，市场一点都不懂。”杨端老老实实的说。
咳咳……
这时，旁边一位三十多岁的眼睛男干咳了两声，插话：“王总，我看这个不大合适，太老实了，干销售指定不行，再说这几天咱已经定下三十多个销售经理了，人才储备应该足够……”
啧！王总吧唧嘴，冲眼睛男一皱眉，说：“钱经理啊，人才多多益善，哪有够的时候？市场就像大海，既能让咱们劈波斩浪，也能把咱们淹死，船越大咱们越安全，怎么变大，怎么变强？人才！我是不嫌多的！”
钱经理被教育了一通，兀自不死心，讪讪的说：“您说的对，可人才也分类型吧，我干了二十年销售，跑了十三年市场，小杨是人才不假，实在不适合销售经理这个职位！”
王总沉思了片刻，点点头：“也是哈，小杨的没干过这个，的确有点困难。这样吧，小杨，渠道开拓怎么样？”
渠道开拓？杨端脑海中有印象，好像跟销售经理区别不太大，摇摇头：“不太懂。”
钱经理解释道：“我也别给你说专业术语了，简单的说，就是你找关系，比如卖方便面，你有亲戚在超市，这就一条渠道了，剩下的工作让销售经理去做，明白没？”
“我懂了，对了，咱公司卖方便面啊？”杨端问。
“什么方便面？”钱经理苦笑不得，“就是个比方。”
“这不怪小杨，是我疏忽了，没介绍公司。”王总似乎对杨端印象颇佳，处处回护，“薛经理，你来介绍一下咱们公司的情况。”
嗯，一直沉默的另一个自来卷头发男人答应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小杨，咱们大块头商贸公司业务范围非常广泛，主要从事进口保健品、珠宝、能源、化工、汽车……”
“打住，导弹卖不卖？”王总气哼哼的打断薛经理的话，“小薛啊，现在是给咱们未来的同事介绍公司情况，能不能不要把未来的远景当实情说，我最烦吹牛说瞎话的，怎么这么不真诚呢！”
王总气的脸上肥肉乱抖，大手重重的一拍桌子：“咱们公司虽然刚起步，发展的也不错，但是都给我记住，一定要诚实经营，信义当先！有一分说一分，夸大其词夸夸其谈，没有一点好处，坏了公司的名声，就是坏了我们大家的前途！”
薛经理羞愧的直挠头，险些将天然卷的头发拉直，等王总教训完了，继续说：“对不起啊，小杨，咱们公司未来的发展是朝那个方向，现在主要经营保健品、红酒和……汽车……”
杨端点点头：“我能问个问题么？”
王总换了副笑脸：“尽管问，我这里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好意思，这问题可能有点不礼貌，就是咱公司为什么要在这里……”杨端手指向外一划拉，“在配……配种场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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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问到底那些行业最暴利？可能不少人会回答房地产，其实不对，房地产30的利润率还真算不得什么，根据研究，十大暴利行业中，保健品、汽车、酒占据前几名，尤其保健品和酒，毛利润高达90。
杨端虽然对这些行业如何暴利并不清楚，单凭直觉也知道这三样都是挣大钱的买卖，把公司放在开发区边缘的配种场着实令人不解，就算是良种猪配种场也不行。
王总哈哈大笑：“小杨你呀，真是个实在人，这事好些个应聘的都不好意思问。”
杨端尴尬挠头：“不好意思，我只是有点……好奇。”
王总笑的眼睛只剩下眉毛，摆手：“没关系，没关系，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
“低调，是一种处世哲学。”王总站起来，粗壮的手臂一挥，不带走半点云彩，“大块头公司从来不做表面文章，公司当然有能力在cbd安家，事实上，本人在cbd核心金元宝大厦拥有一层物业！”
王总轻描淡写的一笑，视价值数千万的物业如浮云：“最重要的是，金手指公司也是我的公司，你是知道的，山寨是我们国家的第一生产力，像我们这样真诚的从事原创高科技研发的企业很容易被人盯上！”
“我们的知识产权保护啊！唉，多少有前途的企业倒在山贼们手下啊！”王总紧锁眉头，痛心疾首，“但这就是发展的阵痛，老牌帝国主义也经历过这个阶段，相信我们的党和政府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我们不能等一切条件都完备了才做事，那样我们会落后的更多！不等不靠自力更生是我公司的理念，坚定不移的走原创道路，不山寨！也拒绝被山寨！所以，鉴于保密的原因，本公司选择了这里。当然，我们很快就会拥有自己舒适的办公场地……”
“就在前方！”王总伸手一指，目光坚毅，“就在前方，不久的将来，一个高科技产业孵化基地将拔地而起，那，就是我们的家！”
老实人热血上涌，顺着王总胖乎乎的手指望去，越过标语墙，一片绿油油的庄稼地，仿佛看到了雄伟壮阔的未来……
“对不起，还有个问题，金手指公司从事的是那方面的……研究？”杨端对自己问这个问题很感到很羞愧，人多么有责任感有追求的公司啊，多么诚恳执着的创业者啊，人容易么？！多问一句都是对人极大的不信任甚至侮辱！赶紧补了一句：“机密吧这是？我……不该问的。”
不过王总并没有因杨端多问这句而不悦，洒脱一笑：“薛经理主要负责金手指公司的业务，请他来给你解释一下。”
咳咳，薛经理清了清嗓子，从王总面前的白皮特供里抽出一根烟点上，说道：“金手指公司主要从事生物技术研究，你知道什么是生物技术吗？”
杨端摇头，生物技术听说过，没见过，试探的说：“转基因什么的跟这个有关系吧？”
薛经理挑挑眉毛，神秘一笑：“基因技术只是其中之一，我们研究的范围很广，说清楚恐怕得唠叨三天三夜……举个例子吧，刚才你问我们为什么选这里办公，王总说了很多，有一个原因没提，就是配种，也是我们研究的课题！”
“不要小看，良种猪可是国家机密哦！”薛经理加重语气。
果然是国家机密！怪不得看门老头神秘兮兮的，杨端释然，可是，不就是头猪么？
“小杨啊，我说句话你介意啊。”王总鼻孔里喷出两根烟柱，插嘴说。
“您说您说，不会介意。”杨端赶紧表态。
“你们年轻人啊，都被现在我们国家飞速的发展蒙蔽了，当然这也跟媒体的不负责任有关，国家强大啦，崛起啦，物质丰富啦，什么什么都好了，都世界领先水平了！”王总一脸忧国忧民，猛的一拍桌子，直视老实人，“真的是这样吗？！”
杨端惊的一激灵，不由自主的向后一仰：“不……是吗？”
“不！当然不是，我们国家还很落后！”王总指着自己的眼睛，“不要被表面现象蒙蔽双眼，不但落后，在某些方面还很危险！非常危险，甚至可能影响到国家和民族的生存！”
明显的夸大其词！什么东西能影响到国家民族的生死存亡，我伟大祖国和民族五千年源远流长，一直以海纳百川的胸怀称著于世，向来是腰里别着一把牌，谁来带谁来，不管来敌是谁，咱们都能坦然处之。
匈奴突厥契丹党项女真蒙古鞑靼，一个个排队扎过来，不可谓不马疾刀快，不可谓不勇武凶悍，最后怎么样？四书五经案上一摆，热茶一杯，美酒半盏，绫罗身上裹，折扇手中摇，吟诗作赋风雅一番，统统都变成我华夏一员。
铁骑震欧亚的蒙古勇士怎么样？还不是酥软在温柔乡中，90多年就回草原老家了，从此一蹶不振，这算是好的，契丹女真党项等早就化成历史尘埃，烙印只存史书一角而已。
所以说，日本人必须得庆幸只在中国待了八年，还得感谢米国人撂下俩炸弹，不然的话，用不多久大和民族便一口东北腔的化作我伟大祖国第五十七个民族，史上再无日本国，亡国灭种不是梦，四岛皆化为别墅区，跟海南岛一样成为国际旅游岛，磨好刀等着逮谁宰谁，小日子一样过的美，钓鱼岛唔得啥j8争议也没了。
有此可见，我天朝绝对是打不死的小强，顽强的令地球上最古老的细菌汗颜。哪里有什么玩意能威胁咱们的生存？！
王总严肃的看着满脸疑惑的杨端，用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来：“你知道对一个国家的人民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粮食！食物最重要！”王总不卖关子，自问自答，“尤其对我们这个饱受饥饿困扰数千年的人口大国，粮食安全至关重要，说影响国家民族的存亡不过分吧？”
这个杨端不得不赞同，不管咱们多伟大，饿了五千年是不争的事实，整个华夏的历史其实就是在吃饱和吃不饱之间纠结，所以真的别怪咱们中国人啥都吃，实在是没辙啊。
“但是，现在我国很多农产品都掌握在某些国外大公司手中，比如孟山都公司，你听说过吧？”王总问。
这个老实人真的不知道，曹孟德知道，孟德斯鸠也知道，就是孟山都不知道。
“孟山都成立于1901年，是家超大型的农业公司，有个外号，经济海盗！表面上他们从事种子农药饲料肥料等农业产业，其实还生产生物武器，尤其基因技术相当尖端，咱们中国80的大豆种子都来自他的转基因种子，可怕吧！”
王总满脸忧虑的说：“不单大豆，还有玉米和其他农作物种子也被他控制，甚至饲料和肥料，从某种意义上说，如果中美发生战争，只需孟山都公司掐断我国种子和肥料的供应……后果可想而知！”
这次杨端真惊着了，合着还有这么一出啊，咱不一直都农业大国么？袁隆平老爷子不挺会种稻子，王海种的玉米个头不挺大的么？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什么机密，你上网查查就知道了，不说了，烦心啊！”王总忧虑的如七大常委。
薛经理接过话头：“当然了，我们现在对抗不了孟山都，可是，我们要有一颗敢于对抗的心！”
薛经理激动起来，卷发颤抖，声音高亢：“只有敢想敢干才能摆脱这些邪恶公司的控制，真正有能力全面对抗亡我之心不死的帝国主义！”
“不能全指望国家，政府也不容易，内忧外患的，十好几亿人，多少事啊！”王总善解人意为国分忧的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的力量虽然小，只要认真干，有理想有抱负，就一定能做出大事来！”
“对对对，你看王总，像缺钱的么？还是跟我们这些人一起拼搏，为了什么啊？为了国家！为国为民，侠之大者啊！”钱经理感慨。
老实人顿时热血，看着王钱薛三人，这哪是一帮做生意的啊，分明就是郭靖萧峰令狐冲啊！跟人家一比，自己谨小慎微，活的皱皱巴巴，为俩钱低声下气的，啥时候想过国家人民？啥时候真正关心过国计民生，要不是人家，自己都不知道国家这么困难，没脸啊！
“呵呵，有理想是好事，工作还得一步步干，从基础做起，所以我们选择了两个方向，良种猪的培育就是其中重要一项。猪肉可是我国人民最重要的蛋白质来源啊，必须得重视，我们要在三年内培育出最优质的种猪，让老百姓吃上优质的猪肉，强健身体从第一口猪肉开始！当然，忌讳吃猪肉的回族同胞咱们也不能忘，下一步培育优质牛羊种！”王总信心满满的一挥手，令人振奋！
“那……我们现在主要销售什么呢？您刚才不是说要销售经理，市场营销什么的？”杨端头有点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