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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第12部分阅读

    表着,其他嫡出人会坐视窦奉节被他们欺凌。万一真的出面,别说他们,就连爹娘都要倒霉。

    一时间,少年们心里都生出了胆怯之意。

    唯有那领头的少年,虽然心里惶恐,但脸上还是带有凶狠之色,恶狠狠的说:“大家不要被这小子给蒙骗了,窦奉节那胆小鬼,根本就不敢告诉家里。这小子是在吓唬我们……郑言庆,你今天落了爷们儿的面子,如果不教训你一下,以后我还有何脸面,在学舍里出现。”

    他这一叫嚣,倒是让其他的少年稳了下来。

    这小孩子也讲脸面,似面前这几个少年,怕是在学舍里称王称霸惯了。今天被郑言庆阻拦,已经是很落面子的事情。而领头的少年,更是被言庆一撞而败,心里更觉得不舒服。

    郑言庆倒是能看出他们的心思,于是舒展了一下筋骨,笑呵呵的说:“怎么,一起上?”

    “对付你这个臭小子,爷们一个就够了!”

    少年勃然大怒,“晌午被你打了个埋伏,让你占了便宜。现在,我要好好教训你!”

    说完,他一指其他人,“你们都不要动,看我怎么收拾他。”

    想来这少年也是有威望的,话一出口,其他的少年也表示赞成。只见他活动了一下身子,做出虎扑之势,大吼一声,“郑言庆,我要动手了!”

    “慢着!”

    言庆开口道:“说好了,不管谁输谁赢,以后不许再生事。”

    少年收手,“好,我窦孝文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输了,明天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磕三个响头,以后我就不再找你们这些小家伙的麻烦;我要输了的话,我给你磕头,而且拜你做大哥,学舍里以你为尊,以后我更不会找窦奉节麻烦。”

    “好吧……”

    郑言庆点点头,后退一步,眼见少年做势欲扑,他又摆手道:“慢着!”

    “你还有什么事情?”

    “你说的当真?”

    窦孝文怒了,“当真!这里的人可以给我作证,我窦孝文说话算数,绝不会反悔。”

    “既然如此,那……我出手了!”

    郑言庆看得出来,这窦孝文似乎也是个练家子。

    他的气势很足,急于要挽回面子。真动起手来的话,言庆当然有把握收拾他。只是能省一分力,就省一分力。所以少年两次做势,郑言庆都出言阻止。这叫一而盛,再而衰,三而竭。两次中断,足以令窦孝文的气势被消磨干净,言庆也就能省去许多手脚。

    他说出手就出手,踏足一跃而起,身体弯若强攻,手足并用,如同苍鹰搏兔般扑出。

    周围的少年,忍不住齐声惊叹。

    “这小子跳的可真高啊!”

    窦孝文也没想到,言庆会突然出手。

    粹不及防之下,就被郑言庆凌空扑下,两肩被郑言庆的双手抓住。窦孝文觉得,言庆的双手,如同鹰爪一样,虽有衣物阻隔,却难以承受。那双手好像铁钩似地,抓入骨头里,疼的窦孝文啊呀大叫起来。

    与此同时,言庆双足狠狠的踹在了窦孝文的胸窝上。

    身体好像折叠起来,猛然向下一坠。那凌空扑击的力量,加上言庆的体重,产生出巨大的惯性。窦孝文下盘已经松动,被郑言庆顺着这股力量,呼的一下子甩飞出去,在几米外落地。

    蓬的一声,围观的少年们,心里面都随之一颤。

    却见言庆猛然身体张开,双手一撑地面,一个空翻之后,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反观窦孝文,则被摔得是骨节松散。身体蜷成了虾米状,哼哼唧唧的站不起来。

    “我赢了!”

    郑言庆气定神闲,看着众人,微微一笑,“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他之前的话,已经让少年们生出了惧意。

    而平日里称王称霸的窦孝文,又被言庆轻而易举的击败,心里更加的惶恐。别看他们人多,却无人敢站出来说话。窦孝文这时候缓过一口气,看着言庆,表情复杂。

    “算你狠,我输了!”

    “呵呵,你倒是个有担待的好汉。”言庆把外衣披上,走到窦孝文跟前,蹲下身子,“其实,你也不差。真打起来的话,没个招,我赢不了你……窦孝文,你知道你为什么输得这么惨吗?”

    窦孝文吐了一口唾沫,“为什么?”

    “回去问问先生,什么是曹刿论战。你的名字叫孝文,孝不孝我不知道,但这个‘文’字,却有点亏了。问清楚以后,你自然就会知道,为什么输得这么惨了……记住,以后别在学舍里欺负弱小。”

    说完,郑言庆起身捡起书囊,踏着落日余晖,回家去了……

    “孝文哥,你没事吧。”

    “没事!”

    “就这么放过这臭小子吗?”

    “不然怎么办?这家伙是个高手,咱们几个一起上,都未必是他对手……对了,曹龟是谁,很有名吗?”

    一群少年,你看我,我看你,一起摇头。

    被鄙视了啊……

    窦孝文咬着牙站起来,望着郑言庆远去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妈的,背影也这么嚣张!”

    可心里却想:曹龟,究竟是什么人呢?

    第一卷 麒麟阁上春还早 第042章 拜师(中)

    回到家里,郑世安正等着他。

    祖孙两个人各怀心事,吃完了晚饭。

    “爷爷,我想拜师。”

    “拜师?拜谁为师呢?”

    “李先生,我想拜李先生为师。”

    傍晚,窦孝文的一句话提醒了郑言庆。

    这年月讲究出身,在外面混,没有家世的话,至少也要有个师门。以他现在的情况,想找个老师,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似孙思邈那样淡泊名利的人,虽然喜爱言庆,可是也不得不顾虑他的出身情况。以至于言语中,流露出一丝遗憾之意。

    他想收言庆为徒,但又不能接受言庆的身份。

    连孙思邈都是如此,更何况其他人呢?恐怕似颜师古这种清高之徒,更看不起他吧。

    思来想去,郑言庆觉得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学舍里的西席,李基先生。

    李基的确没名气,但他的才华,却不可否认。

    如果这次能借助三国演义,把他炒红之后,他日在士林中占一席之地,并不困难。

    而自己呢,也可以大树底下好乘凉,很多事情能有一些掩饰。

    所以,郑言庆就和郑世安提了出来。

    毕竟拜师这种事情,可是人生一件大事。师道尊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中国人自古就对师道格外重视,再大的官,哪怕是皇帝,也要对授业恩师恭恭敬敬。

    否则,只这口水,就能让人身败名裂。

    郑言庆想要拜师的话,还是要征求郑世安的意见。

    郑世安对李基,还是有一些解不开的结。

    原因就是昨天李基给言庆评了一个‘丁’,让他很不舒服。总觉得李基似乎瞧不起言庆,而且又没什么名气。郑言庆拜师李基的话,终归是有一些不让人满意。

    可郑世安现在,已不再把言庆当成普通的小孩子。

    思忖片刻,他点头道:“你也大了,能自己选择。你若是觉得李基先生好,那就拜他为师吧。”

    郑言庆说:“爷爷,相信我,以现在的情况,李基先生是最好的选择。”

    没错,还不知道人家李基,是否能看得上郑言庆的出身呢……

    吃罢晚饭,言庆收拾妥当了碗筷,就回书房去了。

    郑世安则溜溜达达的出门,找田庄上的老军聊天。虽说比不得洛阳老宅那样的风光,但在田庄里,倒过的别有滋味。至少没有那么多的琐事缠身,除了一开始不适应,渐渐的,郑世安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别有一番滋味。

    而郑世安也想明白了:人不可能一辈子风光,总得要去学会适应才行。

    言庆在书房里看了一会儿笔论,又找来沙盘,在上面练了一会儿字。他已经清楚了这基础的重要性,若说他的颜体没有大成,基础非常重要。就如李基所说的那样,徒具其形,而无内容。这毛笔字,也是这个时代的一块敲门砖,不能不重视啊。

    屋外的院门,吱纽响了一声。

    是郑世安回来了!

    言庆也正好累了,于是走出房间,看郑世安脸红扑扑的,似乎在外面与人喝了酒。

    “爷爷,您喝酒了?”

    “哦,天津桥的几个老家伙过来了,大家坐在一起,就喝了些酒水,没大碍的。”

    郑言庆知道,郑世安说的是天津桥的老军。

    搀扶着郑世安,在卧房外的门阶上坐下,徐徐夜风吹拂,带着淡淡的槐香,甚是怡人。

    “爷爷,老军们过来作甚?”

    郑世安长叹一口气,“生意难做,老家伙们只顾一时痛快,现在觉得有些头疼了。”

    “哦?”

    “原本天津街的街市就不太好,好在大都督有命,所以每年都会从安远堂拨出万贯钱来补贴,所以老家伙们还不需要发愁。前些日子大公子来洛阳,老家伙一激动,就说不要那补贴了……没想到,今天老宅那边传话,从下个月停止月俸。

    以前战事不止,天津桥的生意红火的很。

    可现在战事基本平息了,这生意……老家伙们有点后悔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不,来田庄散心,正好被我碰上,就拉着我喝了几杯……言庆啊,大公子这件事做的不好,冷了大家的心呢。这郑家能屹立不倒,老家伙们可是功不可没。”

    这种事情,郑言庆还真不好说。

    以这段时间对郑仁基夫妇的了解,他大概弄清楚了情况。

    郑仁基是个典型的公子哥性子,不喜欢打理俗物。家中一应事情,全都是崔夫人掌管。而这位崔夫人,又是个精打细算的性子。老军没有那句话,她或许还不好做什么。可老军说不要月俸了,郑仁基虽或许不在意,但崔夫人却一定会较真。

    毕竟,刚来洛阳,就被老军们来了个下马威,甚至使天津桥改造计划也不得不中止。

    这心里有一股火气,只怕崔夫人未必能咽下去吧。

    “言庆,过两天学舍休课,你陪我去一趟天津桥吧。”

    “去天津桥做什么?”

    郑世安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大公子可以不在意这些老军,但我不能不在意啊。那边有不少人,当年是和我一起长大,有的甚至是我的长辈。总不成冷了大家的心思,白费了大老爷多年的心血。咱们去看看,哪怕是问个好,也比不闻不问强。”

    一般而言,村学学舍只一周上学四日,休学三人,可以让孩子们在家里做事。

    郑言庆想了想,就答应下来。

    郑世安站起身来,往卧房里走。一边走一边低声唠叨:“老了,不中用了,别人嫌弃了……”

    看着他略显佝偻的背影,言庆鼻子一酸。

    郑世安这些话,更多的怕是在说他自己吧……

    郑仁基,终究是比不得郑大士!

    第二天,郑言庆照常去学舍。

    窦奉节来得比往常要早,其他学生都还没有来。他拎着一个小包裹,走进课堂里。

    看见言庆正在擦拭李基的讲桌,连忙跑过来。

    “言庆,你吃早饭了没有?”

    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家,一般一天吃两顿,中午和晚上各一顿。除非是富庶人家,有可能会一日三餐。但大多数人,还达不到这样的条件。窦奉节把包裹放在讲台上打开,里面是一个景致的黑色食盒。他笑嘻嘻的打开盖子,食盒里房子四个馒头。

    馒头在隋唐时,不叫馒头,而被称之为‘蒸饼’。

    这已经是上好的食物,在洛阳城里,就有一家专门做蒸饼的小店,名叫饆饠蒸饼。

    丈夫姓毕,妻子姓罗。

    因经营食物,所以在两人的姓前,加了个食字旁,以表明他们是经营什么项目。这饆饠蒸饼的生意非常好,经常是供不应求,在洛阳城里,算得上是响当当的字号。

    言庆看那食盒的时候,就知道这是出自饆饠蒸饼店。

    窦奉节略带着炫耀之意,“这是饆饠第一笼的甜饼,咱们两人一人一半,好不好?”

    目光中,带着些许期盼之意。

    似他这种嫡出子弟,看似兄弟很多,但实际上却没什么来往。仆人家的孩子,不敢和他结交,在学舍里,又被人欺负。言庆昨天出手帮他,让窦奉节心里很开心。

    那么多人都只是旁观,只有言庆站出来。

    对小孩子来说,这就是一种友谊……

    言庆就着旁边的水盆洗了洗手。早上他吃了点东西,但一路走过来,也消化没了。

    笑呵呵的拿起一个甜饼,狠狠的咬了一口。

    甜饼是用蜂蜜水揉成,带着一股清甜的香味。刚来洛阳的时候,郑世安给他买过一次。这一个甜饼要十枚铜钱,比普通的蒸饼,整整多出了五倍。你还别嫌贵,用蜂蜜水做成的甜饼,再加上精美的包装,本来就不是给普通人吃的东西。

    至于那些富庶之人,也不会在意这十几个铜钱。

    一盒四个甜饼,成盒买会便宜一些,但也要三十枚铜钱呢。

    言庆手里拿一个,递给窦奉节一个。

    看郑言庆吃的香甜,窦奉节笑得很开心,“好吃吗?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带,好不好?”

    对于窦奉节来说,钱算不得什么。

    呆在洛阳城,如同笼中鸟,他更渴望友谊。

    但是在洛阳城里,这很困难……所以他加入学舍,其中很大程度,就有这个原因。

    而现在,窦奉节觉得,友谊来了!

    第一卷 麒麟阁上春还早 第043章 拜师(下)

    两个小孩子,坐在课堂门阶上,一边吃着甜饼,一边说笑着。

    “对了,昨天窦孝文有没有再找你麻烦?”

    “窦孝文?”

    “是啊,就是昨天欺负你的家伙。”

    窦奉节摇摇头,“那倒是没有……昨天管家来接的我,所以我没有看见他们。怎么,他们找你麻烦了吗?”

    “恩!”

    窦奉节心里一颤,有些担忧地看着郑言庆。

    他不是担心郑言庆怎么样,而是担心,言庆会因为这件事,对他产生排斥,不再和他做朋友。

    郑言庆笑了笑,“你不用担心,窦孝文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

    “恩?”

    “他昨天想在路上拦我,结果被我打了。”

    窦奉节吃惊的看着郑言庆,片刻后,他懦懦得说:“言庆,你可真厉害……那你以后,还会做我的朋友吗?”

    朋友?

    郑言庆一怔,扭头看着窦奉节。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算是明白了窦奉节的想法。

    “当然,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恩,做一辈子朋友!”

    窦奉节开心地笑了,快活地吃着甜饼。而言庆却心里一动,做一辈子的朋友吗?

    也许你现在是发自肺腑,但当你长大了,还会记得这句话吗?

    当窦奉节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他是否还会像现在一样,愿意和一个家奴的孙子,做朋友?

    郑言庆叹了一口气。

    如果想要做一辈子的朋友,自己就必须要努力往上爬,永远在窦奉节的头顶上才可以。否则,窦奉节靠着家世,和言庆的距离会越来越大,最后则成为陌路人。

    这一日无事。

    窦孝文几个人没有在学舍出现,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郑言庆也乐得消停,否则也是个麻烦事。在课堂上听讲,而后又练习基础笔法。

    他没有展现他独创的楷书字体,而且在沙盘上书写,也不可能留下痕迹。

    上完了课,窦奉节邀他同路,却被言庆拒绝。

    因为他还有课业要做,在打扫干净了课室之后,言庆来到了李基的住处。李基就住在学舍里,有一个独立的小院。此时,阳光明媚,照射在院子里,格外活力。

    李基坐在一棵大树下,身下铺着一张垫子,面前摆放书案。

    在书案上,有一摞书册,正是陈寿所著的三国志。见郑言庆来了,李基摆手示意他坐在对面,背靠着树干,手里捧着一卷书,默默地看着,却没有和言庆说话。

    郑言庆也不着急,静静跪坐于案前。

    前世在官场,言庆对这种手段,再精熟不过了。

    领导们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来观察和考验下属的气度。你坐在那里,即不能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