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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第60部分阅读

粗细,槊首较之普通的马槊槊首宽大厚重。巴掌宽的槊首,泛着一股森森寒意,槊干更是用上等的柘木制成,缠绕一圈圈银丝。

    “这是……”

    “你要出征了,手中怎能无槊?”

    郑世安笑着道,伸手从柜中把马槊取下来,递给了郑言庆。

    “这是去年我从洛阳离开时,与偶然间在通远市上看到。大锤子说,这支马槊是出自言虎之手,我一听就立刻买了下来。据卖槊的人说,它原本是开皇年间名将史万岁的兵器。史万岁被杀之后,家产被抄没。那卖槊的人,就是当年抄没史万岁家产的人,偷偷把它保留下来。

    不管你和言虎有没有关系,只凭这玩意儿是他亲手所做,我觉得就值得拿下。

    你试试看,趁手不趁手?”

    郑言庆点了点头,伸手从郑世安手里接过了马槊。他握槊的方法,已经成了习惯,一把握住了中间,顺势舞动一下。

    “好槊!”

    言庆忍不住赞叹一声。

    不愧是制槊大师的手笔,不管是握槊的手感,还是使力的均匀,都不同于那种制式的马槊。

    份量大约在六十斤上下,正合手。

    言庆如今才十四岁,不管是力量还是身体的发育,都还要成长。孙思邈说他可以用六十斤到九十斤份量的兵器。然则交战之时,能省一分力则省一分力,言庆觉得这支槊对他现在而言,正合适。

    郑世安见言庆喜欢,脸上顿时露出开怀笑容。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买来的东西,趁孙儿的心意呢?

    “这两天,你可以再做些准备,看看还需要什么东西不需要。”

    郑世安说着话,打开了另一个柜子。

    里面摆放着一套盔甲,大小也正合言庆的体型。

    “这是我拜托郑威从南方买来的铠甲,做工精细,穿在身上也不重,但防护力非常好,就作为你出征的装备吧。”

    言庆感激的看了一看郑世安。

    虽则到现在,他还是不太情愿出征,可对郑世安的这份好意,却不能不心领。

    他想了想,“爷爷,我还需要一支钢鞭。”

    “钢鞭?”郑世安想了想,“这个可以找你大锤子爷爷商量。那老儿是天生打铁的命!搬来这边以后,说霍山的水好,于是在山里建了一座铁炉。没事的时候,他就溜达过去锻打两下。

    估计若是知道给你打造兵器,那老儿不晓得会有多开心呢。”

    郑言庆点点头,于是让人把兵器和铠甲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又和郑世安说了会儿知心话,这才回房休息。

    第二天,他找到了雄大锤。

    按照鱼俱罗钢鞭的式样,请雄大锤打造一柄。

    鱼俱罗的钢鞭,那是经过特殊设计,重达六十斤。一鞭下去,可以将坚硬的石头打成粉碎。

    这个分量,对郑言庆显然有些不合适。

    于是雄大锤实验了一下,把钢鞭的分量定在了三十六斤。

    他的事情可不少,不仅仅要为言庆打造钢鞭,还要为雄大海重新打造兵器。两年前打造的斧头,对于现在的雄大海,显然已不太合适。雄大海的斧头,得在二百斤靠上。混元功已登堂入室的雄大海,力量倍增。右手斧一百二十斤,左手斧九十八斤。而且在峨嵋山上,他还练就了一个绝活儿。

    峨嵋山的猴子好投掷东西,雄大海在山上和猴子比试投掷石子,后来在言庆的启发下,开始练习飞斧。五斤重的小斧头,三十步之内,雄大海可以做到例无虚发,而且快准狠,杀伤力奇强。

    所以,雄大锤还准备为他打造二十支飞斧,随身携带。

    此外还有盔甲等物品。雄大海本身的分量就不轻,二百多斤的块头,普通盔甲自然不太合适。

    若是按照他体型打造,那一套明光甲下来,又得几十斤。

    再加上兵器和暗器,坐骑的压力太过于巨大。所以雄大锤设计了一套铠甲,只保护主要关节和要害,加起来不过十几斤而已。算下来,这么东西要在十天内打造出来,工作量可不算小。

    好在,雄大锤离开洛阳,回到巩县的时候,一些子侄也跟了过来。

    这些子侄,大都在当年的雄记铁铺里干过活儿,所以雄大锤倒是不缺帮手。再者说了,雄大海也是个锻打的好手,有他在,雄大锤也能轻松许多。于是在当天,雄大锤就带着子侄和雄大海,入山打造兵器。

    言庆把事情安排妥当,便开始了悠闲轻松的日子。

    十字刀他用着有点轻,不压手,可是沈光却觉得正好。

    于是言庆把十字刀送给了沈光,又让沈光非常感动。他的十字刀,固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可也是北魏年间的名匠打造而成。削铁如泥有些过分,但杀人不见血,却是毫不夸张。

    沈光擅长小巧轻灵的功夫,十字刀对他而言,最合胃口。

    他整日里抱着十字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美其名曰说是要和十字刀培养感情。郑言庆也懒得管他,带着小念和两头小獒,或是入山观赏风景,或是陪着郑世安,去慈云寺,烧香拜佛。

    这慈云寺,也在霍山。

    始建于东汉年间,也是当年最早一批佛寺,几乎和白马寺的历史相同。

    寺里供奉的是释迦摩尼,而主持则是来自于嵩山少林出家的一名僧人。当主持听言庆提及法顺的名号时候,顿时露出敬重之色。这让郑世安,也感觉到脸上非常光彩。我孙子不管到那里,都是光彩照人。即便远赴西南岷蜀,也能遇到大人物!这一高兴,就添了百贯香火钱。

    于是乎郑世安开心了,主持也很高兴。

    言庆向他打听少林寺的情况,那主持更信誓旦旦的保证,将来一定为他做引荐。

    日子一天天的,就这么悄然流逝。

    这一天,郑言庆和郑世安登上了一艘小船,在秀丽的伊洛河上泛舟。

    毛小念坐在一旁,为他二人烹茶,祖孙两人则手谈一局。言庆的棋力不高,郑世安的棋力却不弱。每每看到言庆愁眉苦脸的模样,郑世安就忍不住大笑。在他看来,能让他这个聪明的近乎妖孽的孙儿犯愁,实在是一大快事。

    一匹马,从田庄方向疾驰而来。

    马上端坐的人,正是党士杰。

    他在河岸边勒住了战马,双手做喇叭状,大声喊道:“少爷,管城兵曹,徐公子前来拜访。”

    第三卷 将军百战碎铁衣 第019章 别惹我!

    五指山,位于浮戏山中。

    这里宛若一个梦幻的世界:峡谷深叠百丈玉翠。香草葳蕤丛生,如索如蟒般得葛根藤条,更随处可见。

    时值秋季,红叶满山。

    这里有千万只五彩斑斓蝴蝶相会的蝴蝶谷,也有连绵不断的底下溶洞。每逢冬季,积雪不化,紫气蒸腾,祥云萦回,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山中,还有一条八公里长的峡谷,九曲蜿蜒,流水奔腾。

    郑言庆和徐世绩坐在山巅,看着满眼秀美的景色。

    “徐大哥,再过两日,我就要随宗团出征了。”

    徐世绩说:“我听说了,而且我也正是为此事而来。”

    “徐大哥莫非有什么话要说?”

    徐世绩犹豫一下,看看四周,见没有旁人才压低声音道:“言庆,此次陛下举倾国之兵,看似声势浩大,可我以为。恐怕没那么容易。陛下根本不了解高句丽的情况,就冒然出兵。

    我担心,会有意外。”

    这也是郑言庆自知道了杨广意欲东征之后,第一次听人说出不好的意见。

    不过他试探的问了一句:“据说此次是陛下御驾亲征,亲自指挥作战,想来应该没问题吧。”

    “怕就是怕这一点。”

    徐世绩说:“陛下,从前虽指挥过作战,但内有高颖杨素,外有贺若弼韩擒虎这些名将。他只是督战,并没有真正的指挥。可这一次,他要亲自指挥……若换做朝中任何一员将领,此战必胜,无需担心。偏偏陛下要总领兵权,我担心会生出乱子。战场之上,变数太多了。

    而且,陛下此次并非是已消灭高句丽为主要目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只是想炫耀一下大隋的国力而已。一次失利,只怕会有二次、三次……如若始终不能拿下,则国力毕竟挥霍一空。最可怕的是,如今关东并不安宁。所谓攘外必先安内,陛下不急着先平定朝中局势,而一味对辽东用兵的话,恐怕会让局势更加糜烂。”

    徐世绩说出这一番话,显然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

    郑言庆沉默了!

    原因无他,他发现徐世绩所说的事情,竟然和历史有着惊人的相似。这就是初唐军神的本事吗?

    “徐大哥,这些是你想的吗?”

    徐世绩犹豫了一下。“有些是我所想,有些不是……”

    “哦?”

    “有一些,是房县令的看法。我此次来,也就是受了房县令的嘱托,转告你一下,若能不参与,最好不要参与。因为很可能会有意外发生。满朝上下,都未将高句丽看在眼中,可实际上,那弹丸小国,绝非易与之辈。房县令研究过一些高句丽的情况,认为那里一年之中,适合作战的时间并不算长。一旦陷入消耗战,将会给朝廷带来巨大的压力,甚至可能溃败。

    另外,高句丽治下,大城镇并不多,而是以坞堡为主,城高壁坚,内中又有充足粮草。若不能速战速决,恐怕就会有灭顶之灾。高句丽人素以反复闻名。全无道德礼仪廉耻之心……陛下如今的性情,实不宜指挥作战。房县令让我转告你,如若无法避免,要时刻注意安全。”

    郑言庆一言不发,捡起一块石子,掷向山谷之中。

    “徐大哥,如若天下……我是说如果,真的出现房县令所说的情况,你又当做什么选择呢?”

    “选择?”

    徐世绩想了想,突然一笑,“你做何等选择,我亦做何等选择。”

    “你这么相信我?”

    言庆扭头看着他,轻声道:“说不定我的选择是错误呢?”

    “那正好,我就把你推到正确的选择上……而且咱们相识已有七年,貌似你的选择,尚未出现过差错。”

    郑言庆不禁笑了,徐世绩也笑了!

    从这一刻开始,言庆知道,徐世绩已经和他,牢牢的绑在一起。

    三日后,郑言庆带领沈光和雄大海,赶赴荥阳。

    本来,他想带党士杰三兄弟一起过去。可后来一想,沈光和雄大海都走了,郑世安手里可就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了。再加上党士杰三人的年纪,都已经过了成丁之年,似乎对这种事情的兴趣,并不是很大。所以商议了一下,言庆还是决定。把党士杰三兄弟留在巩县。

    小念也想去,却被言庆拒绝。

    这是要去打仗,不是游山玩水,也不是当初送无垢入峨嵋山。

    带着个女人,成什么体统?

    小念虽然不太情愿,但也知道言庆所言有理。再者说,细腰和四眼,也只有她能够指挥起来。

    泪涟涟的,小念搀扶着郑世安,送言庆三人上路。

    郑言庆三人带了六匹马,除了玉蹄儿之外,其他全都是从西域买来的宝马良驹。

    雄大海身高体重,若加上兵器装备,一匹马恐怕难以承受。所以多带两匹马,正可分担操劳。

    三人一路上马不停蹄,在清晨出发,于正午抵达荥阳城外。

    言庆先到安远堂拜见了郑仁基,得知宗团已经集结完毕,郑宏毅带着家将,早已进入军营。

    郑言庆于是立刻拜别郑仁基,带着沈光和雄大海,来到荥阳城外。

    只见一座小型的军营,拔地而起。

    营门口。站着两个乡勇,拄着兵器,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不过他们拦住了郑言庆的去路,大声喝问:“什么人?”

    “我乃郑言庆,还请代为通禀郑醒,就说我前来报到。”

    “啊,原来是郑公子!”

    乡勇闻听,连忙行礼,其中一人跑进营中禀报。言庆跳下马,站在营门外,眉头紧蹙一起。

    居然称呼我为‘公子’。难道不知道,我是此次军中司马吗?

    正想着,突然听到军营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嬉笑声。言庆一怔,心道:这营中怎么会有女人?

    他迈步往营中走,却被一名乡勇拦住。

    “郑公子,郑将军说了,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滚开!”

    郑言庆脸色一沉,厉声喝道:“营中何来女子嬉笑之声?你们把这军营,当成玩乐之所吗?”

    “可是……”

    那乡勇还要开口,雄大海迈步上前,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活生生拎了起来。

    “我哥哥要进去,你再敢阻拦,老子把你撕成两半。”

    那黑黝的面膛,狞戾的表情,吓得乡勇话到嘴边,立刻又咽了回去。

    言庆大步走进军营之中,只见营中军帐林立。许多军帐外,还搭着女人的衣服,更不时有女人嬉笑声,从军帐中传出来。言庆走到一个军帐门口,撩起帘子向里面看了一眼,却见两个裸虫纠缠在一起,正在里面上演一出活春宫图。那男子开口骂道:“什么人,滚出去?”

    郑言庆剑眉一抖,“大海,把他给我抓出来!”

    雄大海二话不说,迈步走进军帐。任凭男人大声喊叫,却如同抓一个小鸡子似地,仍在了郑言庆脚前。

    言庆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

    这时候,马蚤乱声已惊动了其他人。

    不少人从军帐里出来,有的一身文士装扮,有的盔歪甲斜,脸上还带着女人的嘴唇印子。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一个个不由得愣住了!

    郑言庆对那些人理也不理。厉声喝道:“军中白昼宣滛,依照军法,乃枭首之罪。”

    “你放开我!”

    裸虫大声叫喊,“你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撒野?”

    “我乃宗团司马参军,执掌军中刑罚。沈光,还不行刑?”

    “你敢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郑言庆根本不理睬,松开脚。裸虫噌的一下子窜起来,指着郑言庆刚要开口大骂。却见沈光上前,二话不说拔出短刀,一手揪住他的头发,横刀在他脖子上一抹。一股血水从腔子里冲起,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落入沈光手中。刹那间,女人们的尖叫声,在营中回荡不息。

    “大海,把人头悬挂辕门,将营中女子,尽数赶出军营。”

    话音未落,营中一阵马蚤乱。

    一名青年急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也不禁吓了一跳。

    “你是何人,竟敢在我军营中杀人?”

    这话一出口,言庆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恐怕就是郑元寿的长子,郑醒。

    言庆看着他惊怒的模样,不慌不忙,拱手道:“我是郑言庆,乃宗团行军司马参军。敢问阁下,可是郑醒郑大公子?”

    “你……”

    郑醒脸色铁青,强抑着怒火道:“郑言庆,你虽是军中司马,可要杀人,也该先问过我才是。”

    “军中司马,就是执掌军纪。

    遇事无需通禀,有先斩后奏之权。此乃族老会赋予我的权利,大公子若有不满,可向族老禀报。”

    “你这……”

    郑醒从小到大,都是被人哄着,捧着,那受过这种气?

    他刚要开口咒骂,言庆眼睛一眯,凝视着他,竟让他把话生生憋回肚子里。

    “大公子,我不仅仅是军中司马,更是朝中云骑尉。此次出征,关乎我郑家声誉,还关系到朝廷脸面。你即为军中主将,当知十七禁律五十四斩。在营中白昼宣滛,本就是死罪……还有这些个女人,为何出现在军中?莫不成,这一切都是大公子你同意的吗?如若这般,我当立刻向族老禀报,请求族老会,罢去你主将之职。”

    言庆抬起头,丝毫不管郑醒的脸色,是何等铁青。

    “来人,把这狂生给我绑起来。”

    郑醒忍耐不住,一声怒喝。

    就在这时候,只听人群后有一人厉声喝道:“我看哪个敢邦郑司马!”

    人群分开,郑宏毅带着一帮乡勇,出现在言庆的视线里。

    他走到人前,大声道:“我看郑司马做的没有错,这军营不像军营,早就该有人整顿一番。”

    言庆看见郑宏毅来了,并且坚定的站在自己的一边,脸上登时浮?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