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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第101部分阅读

    时候,几乎是兵不刃血,把金堤关掌控在手中。若非神人,焉能如此?

    于是,王伯当领命而去。

    他刚走,翟让就派人请李密前去议事。

    看得出来,翟让还没有恢复过来,气色依旧有些坏败。

    “法主,金堤关虽已拿下,可荥阳有李无敌。只怕他不日将领兵前来。此人善战,有无敌之名,更兼神鬼之术,我们岂能抵挡?不如现在撤兵,返回瓦岗寨,待时机成熟再次出击吧。”

    翟让显然是被李言庆吓破了胆子!

    也难怪,突然冒出三个李言庆,显然这家伙有神仙法术,能分身万千。翟让还是个笃信鬼神的人,让他和百万隋军交锋,他未必会退缩。可是和妖人相搏,他还真就没有这个胆子。

    堂下,程知节单雄信等人,都流露出不快之色。

    李密虽然不知道李言庆玩儿的什么把戏,可他却坚信,那不是什么妖法。

    见翟让如此模样,心中对翟让的轻视,又多了几分。

    不过在表面上,他还是表露出足够的尊敬,“大将军若真的此时退兵,只怕连瓦岗也难立足。”

    “哦,此话怎讲?”

    “大将军挥兵十万,攻掠金堤关。天下英豪莫不抚掌称快,心向大将军。

    这本是我们扬名立万的好机会,若这时候退兵,岂不要被天下英雄耻笑,笑大将军无胆吗?不管那李言庆是否会妖法,大将军怕了那李无敌,却变成事实。如此一来,原本被我们震慑的地方兵马,必然会蠢蠢欲动。到时候他们挥军攻打瓦岗,大将军难不成还要退避吗?

    所以,我们现在非但不能撤退。而且还要打,打得荥阳郡不敢妄动……

    到那时候,大将军即便是退回瓦岗,天下人也不会再说什么。非但不会说,还会称赞大将军是真英雄。”

    翟让闻听,不由得心动。

    “可是,荥阳有那李无敌……”

    “哈哈哈,李无敌又能如何?他再厉害,也不过一个鹰扬郎将。大将军难道忘记了,这荥阳郡,说话做主的人是杨庆。只要杨庆老老实实,李言庆就算再有本事,又能耐我何呢?”

    翟让不禁连连点头,“法主所言,正合我意。”

    不过他话锋一转,“可是,如何令杨庆就范?”

    “杨庆,鼠辈耳!”李密大笑一声,“我有一计,可令杨庆不敢正视。”

    那言语中,带着强烈的自信。

    堂中的气氛原本有些低落,可是在李密这番言语过后,众人莫不感到精神振奋。翟让心中,微微有些不快。只是在这种时候,他又不能发作。只好强忍怒气,微微点头,称赞不已。

    内心中,却生出一丝对李密的提防……

    虎牢关,已成为荥阳郡的治所所在,就如同后世的省会。原本,荥阳郡的治所是在荥阳,但由于虎牢关地位特殊,加之杨玄感之乱时,虎牢关轻而易举的被叛军所掌控,使得杨广非常不满。虎牢不破,则荥阳无虞;荥阳无虞,则东都安宁;东都安宁,则关中。平靖!

    虎牢关的关系重大,所以在大业十年末,也就是杨广三征高句丽之后,虎牢关就成了荥阳郡的治所。

    现任荥阳郡守,大都督,以年过四十的杨庆,早已经过了g情燃烧的岁月。

    他的老子,就是个胆小鬼。

    杨坚登基之后,以严苛而著称。

    其严苛的程度,连他的儿子也受到波及。观王杨弘天生胆小,竟因此而终日惶恐不安,最后死于抑郁之中。杨庆也很好的继承了杨弘胆小的传承,凡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混日子而已。

    在荥阳三年,没有什么功绩。

    不过他的命好,三年里荥阳郡没有发生任何大事。五大军府坐镇,使得荥阳郡显得非常平静。如今各地皆有盗贼兴起,义军蚁贼接连不断。而荥阳却呈现出一派大治的景象,欣欣向荣。

    这也就使得洛阳方面产生了一种假象:杨庆果然能力过人!

    于是乎,杨庆在接手荥阳郡守不久,又获得了大都督的军职,节制荥阳地区的军政要务……

    得知金堤关失守,杨庆懵了。

    第一个反应就是弃城而走。因为金堤关一失,虎牢关必然将成为瓦岗军首当其冲的目标。

    “大都督,不能走啊!”

    幕僚拦住了企图下令弃城而走的杨庆,“您这一走,势必会使得整个荥阳,暴露在反贼眼皮子底下。虎牢在,则洛口无虞,巩县无虞,半个荥阳无虞,东都门户犹在;可虎牢若亡,则整个荥阳都将落入贼手。那时候,蚁贼势必会威胁东都,大都督又将如何面对圣上雷霆之怒?”

    皇帝把洛阳的东大门都给你了,你连贼影子都没又见到就走。

    那可是皇帝,他要是翻脸的话,您就算是宗室,也没有用处。他连自己兄弟,都敢杀死,更何况你?

    杨庆这才算绝了念想,惶恐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当务之急,还需明了蚁贼动向。

    同时紧急招卫司马返回,协助戍卫虎牢。而且李郎将和裴郎将也会赶来,到时候就算是守不住,大都督也可以委过于其他人。不过现在,还是要先弄清楚蚁贼的动向,再做其他打算。”

    这话听上去,似乎不差!

    抵抗反贼,护卫地方安宁,本就是军府职责。

    现在六大军府郎将都不在虎牢关,朝廷问罪的话,自然是杨庆首当其冲;但若有军府郎将在,岂不是有了替罪羊?到时候让他们守卫虎牢,自己退守荥阳郡或者巩县,罪名归于军府郎将,若是击退了反贼,这功劳却归自己所有……不过在军府兵马抵达之前,他必须保证虎牢不失。

    杨庆能力不怎么样,可这为官之道却是计算的清清楚楚。

    李言庆和裴行俨在摆脱了翟让的追击之后,还在赶奔虎牢的路上。本来从金堤关到达虎牢关,不过半日路程。可由于金堤关失守,言庆他们必须要绕过济水,经荥阳县,才能抵达虎牢。如此一来,路程一下子增加了一半,使得时间,也相应延长。

    杨庆在惶恐不安中,渡过了半日。

    不过随着一封书信的到来,他总算是安下心来。

    李密派人送来一封信,在信里说:我们之所以攻打金堤关,并非是想要冒犯大都督的威严。

    只是由于山上粮草辎重无多,不得已才向大都督求助。

    所以,请大都督高抬贵手,莫要责怪我们。只要大都督能给予我们一定的资助,我们会立刻退走。当然了,如果大都督为难,我们也可以再其他地方获取。但不管怎样,绝不会冒犯虎牢关,请大都督放心。

    言语之间,极为卑谦恭顺。

    杨庆读罢之后,也觉得心里非常舒畅。

    李密的意思非常清楚,那就是你别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也不会找你的麻烦。我会在金堤关就近获取补充,当然你如果愿意主动提供,我们也不会介意。等我们捞够了,自然会退走。

    “这些蚁贼,倒也知趣!”

    杨庆笑着对幕僚说:“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严守关城,以防止他们偷袭就是……恩,传我命令,荥阳各府兵马,不许擅自出战。若有胆敢出战之人,以违抗军令而处置,就地问斩!”

    在杨庆心中,荥阳安危算个屁。

    瓦岗军有本事拿多少,就随他们拿。

    只要他们别过来招惹我,我也不会去招惹他们……

    这军令一出,却让虎牢上下,尽数哗然。

    李言庆和裴行俨赶到虎牢关之后,本还信誓旦旦的想着,要复夺金堤关。哪知道一到虎牢关,就听到了这么一个命令。裴行俨立时暴走,愤怒的想要冲进郡守府,和杨庆争辩一番。

    哪知李言庆一把将他抱住。

    “老虎,不要莽撞,你现在还是待罪之身,莫要给了大都督借口。”

    老兄,你可是丢了金堤关啊!

    你现在跑进去和杨庆争辩,岂非自寻死路?

    李言庆太了解裴行俨的脾性,如果让他见了杨庆,两人定然会争吵起来。这时候裴行俨要是触怒了杨庆,那杨庆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哪怕裴行俨的老子是左监门大将军,杨庆还是会杀了裴行俨。而且裴仁基绝对无话可说……毕竟裴行俨丢了金堤关,这本就是杀头之罪。

    “可是,他怎能放任蚁贼妄为?”

    裴行俨气得暴跳如雷,怒声道:“蚁贼虽则势大,但并不足为虑。大都督若能给你我三千兵马,我定会踏平金堤关。”

    李言庆也怒了,“你厉害,你有本事,你天下无敌……既然如此,你怎会失了金堤关?”

    “我……”

    裴行俨瞠目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李言庆深吸一口气,用弓梢敲了一下裴行俨的脑袋:“搏杀疆场,决战于两阵之间,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我不如你;可打仗,并非勇武就可以获胜。你从小也是熟读兵书之人,为何不好好用用脑袋?大都督既然有此命令,定然是受了某些外界的影响,你焉能改变?”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且随我前去觐见大都督,到时候我要你怎么做,你就给我怎么做。

    就算是心里不服气,或者心里面不舒服,你都要听我的话。唯有这样,咱们才能守得长久。”

    裴行俨瞪着李言庆,而李言庆也毫不示弱的看着他。

    半晌后,裴行俨苦笑一声,低下脑袋,“好吧,我听你的……不过咱们说明白,我可不是怕他。”

    言庆笑了!

    “好吧,我知你天不怕地不怕,不过从现在开始,你要听我的,否则我告诉你姐姐。”

    裴行俨怒骂一声:“李言庆,你去死吧。”

    言庆笑道:“我死,也会拖着你一起。走吧,想来大都督在府中,也等候我们多时了……”

    说完,他迈步向郡守府走去。

    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裴行俨也只能长叹一声,随着李言庆,走向郡守府。

    第四卷 麒麟高卧声自远 第023章 汝非蒲山公

    重生前浮沉宦海二十余载。李言庆对为官者的心理把我颇深。

    他没有和杨庆打过交道,但通过三年的观察,对这个人也算有一些了解。杨庆属于典型的‘人至贱则无敌’的类型。都无敌了,想用普通的方法让他低头,显然不太可能。而且这种人表面上看,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但内心深处,却脆弱无比,比任何人都更爱护颜面。

    裴行俨如果和杨庆争吵,得到的结果,定然是杨庆翻脸。

    毕竟杨庆是荥阳的最高指挥官,同时有节制军府的权利。而裴行俨呢,刚丢了金堤关,惹怒了杨庆的话,那家伙未必会在意裴行俨河东裴氏的出身。因为杨庆本身,也是宗室出身……

    李言庆必须要先压制住裴行俨,然后才可以去见杨庆。

    在前往郡守府的路上,言庆的脑海中生出无数种应对的方案,可最终没有一个方案能够通过。

    那个家伙胆小如鼠,想要让他出兵夺取金堤关,绝非易事。

    不知不觉。两人已来到郡守府门前。

    杨庆此时,也做好了和裴行俨翻脸的准备。

    他阴沉着脸,看着李言庆和裴行俨走进大厅,冷冷哼了一声。

    他和李言庆没有过太多交集,也就是上任之初,李言庆受封巩县男的时候,两人说过几句话。

    后来言庆闭门守孝,很少和外界交往。

    等到他出任黑石府鹰扬郎将的时候,杨庆又因为治下出现匪患,不肯轻易离开县城,所以只派了卫文通几人前往通报。总体而言,杨庆对李言庆并没有太大恶感,相反还颇有好感。

    一来言庆有清流宗师之称,名声响亮;二来他呆在巩县,也不惹是生非,自然不会触怒杨庆。不过,杨庆还是决定要给李言庆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这荥阳郡中,他杨庆才是老大。

    但出乎杨庆意料之外,李言庆和裴行俨拜见之后,并没有提出要复夺金堤关的事情。

    “大都督,老裴是中了j贼李密的计策,以至于丢失金堤关。

    虽则罪该万死,但还请大都督看在他这三年来尽心竭力,守护荥阳安全的份上,饶他一次。

    老裴。还不赶快向大都督请罪!”

    裴行俨嘟噜着脸,有些不太情愿。

    可是言庆眼睛一瞪,他心里顿时有些发毛,于是上前两步,单膝跪地道:“末将丢失金堤关,还请大都督治罪。”

    杨庆,笑了!

    嘿,这裴老虎终于知道利害了……

    裴行俨既然已经低头,杨庆也不甚为过。

    正如李言庆所猜测的一样,似杨庆这种人,内心软弱的好像一团棉花。你若是跟他硬顶,这厮一定会翻脸无情,甚至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把人往死里整;可若是你向他稍稍低头,他心里就会分外满足。说实话,杨庆坐在荥阳郡郡守,大都督的位子上,也不舒服。

    他生来就不是一个强硬的人,加之父亲杨弘的遭遇,让他更是谨小慎微。

    做个逍遥王爷,他绝对有资格;但如果说到治理地方。令治下平靖,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畴。

    杨广是出于对他的信任,所以把他委任到荥阳。

    可问题是,他没有这个本事,把他放在郡守的位置上,无异于把他放在火上烤。对外,瓦岗军势大;对内,六大军府郎将,要么是声名显赫,要么就是出身高贵,杨庆也没能力约束。

    六大郎将之中,李言庆出身最低,偏偏军功最盛,声名最响。

    裴行俨的军功虽然不显赫,却是世胄子弟。连杨广都对世胄门阀头疼无比,更况乎杨庆?

    至于辛文礼、卫文通,都是军中老将,不仅有资历,而且有战功。郑为善背靠荥阳郑氏,杨庆想要治理荥阳,也需要这些世胄家族的支持。张季珣……其父有从龙之功,杨庆同样惹不起。

    现在,裴行俨摆下姿态,低下头……

    这让杨庆的心里,获得极大满足。

    于是他站起来,忙上前把裴行俨搀扶,和颜悦色道:“裴郎将切莫如此。李贼狡诈,金堤关失守,非将军之过。”

    你给我面子。那我也不为难你!

    裴行俨如释重负,谢过了杨庆之后,退到一旁。

    从现在开始,他就是个透明人。接下来就是李言庆和杨庆之间的过招,裴行俨基本上插不上话。

    “李县男,你可知罪?”

    言庆连忙做出诚惶诚恐的模样,“末将擅自出兵,违背大都督军令,实罪不容恕,请大都督责罚。”

    杨庆知道李言庆是装出来,可这心里,就是美得很。

    有时候,他就觉得李言庆不是个初出茅庐的小青年,而是个在宦海中浸滛多年的老油条。就拿他现在这副诚惶诚恐的表现来说,没有几分磨砺,焉能如此逼真?杨庆,忍不住笑了。

    “本督说的不是这件事。

    李将军为援救袍泽,虽违背了军令,但也在情理之中。况乎李将军救出裴将军,此乃大功一件,何罪之有?”

    “还请大都督指点迷津。”

    “你这家伙……呵呵,本督出镇荥阳三载,除了册封你为县男时见过一次之外。你可是从不登门。本督也是公务繁忙,可你也应该常来走动才是。我每次回洛阳述职,总会有人问我,李县男近来可有佳作?我却是一问三不知……呵呵,我这府上,至今还未有你一副墨宝,你说,是不是有罪?”

    “啊……此实李某之过,还请都督责罚。”

    “那我就罚你,罚你为我写一卷黄庭经,如何?”

    李言庆连忙说:“此末将分内之事。”

    这二人在堂上一副惺惺相惜的样子。却让一旁的裴行俨,看得浑身发冷。

    他娘的,如今蚁贼兵临城下,你们两个倒好,不说正事,却尽说些没营养的话,实在过分。

    他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道:“大都督,如今金堤关失守,不知大都督有何对策?”

    不等杨庆开口,李言庆先变了脸色。

    “老裴,休得胡言,蚁贼不过乌合之众,大都督早已有定计,怎容得你大呼小叫。”

    “可是……”

    “裴老虎,你再胡言乱语,我回头就告诉姑姑,请她来评理。”

    裴行俨面颊一抽搐,心道一句:李言庆,算你狠!

    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到一旁,不再有任何言语。

    杨庆心里这个痛快。果然是一介莽夫,终究比不得鹅公子知人冷暖。对李言庆的好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