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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密飞行第5部分阅读

    那个年代阶级观念很浓,该不该知道,该知道多少都是很明确的,我也没有为难他,只问什么时候可以下床走动。

    他说最起码还要三天时间,之后看尿检的状况,这种毒气对我身体的伤害性是永久的,我本身吸入得不算多,可能不会再年轻的时候体现出来,但老了之后会很麻烦现在处理得好不好,对以后的身体状况有很大的影响。

    我想袁喜乐应该和我是一样的情况,甚至她应该比我更严重,不由得担心起来,但这时没有力气,我总不能趴着去见她,于是只好克制住自己。

    三天后,我果然被准许出了帐篷,被人搀扶着,只能在帐篷外的凳子上坐了一会儿。但这么短的时间里,我发现整个基地已经灯火通明,短短几天里架起了大量照明,以及无数的帐篷。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感觉到一股不对劲。

    这么多的照明设备和这么多的人,看来大部队会在这里驻扎相当长的时间。他们没有等我们返回就全部下到洞里来了,这显然表示上头的计划有变。难道我们在洞里的时候,上面发生了什么,所以让他们这么大动干戈?

    第二十一章 一切都只是开始

    虽然医生和护士对于当时的事情都讳莫如深,但从其他人对话的这种蛛丝马迹中我感觉到,上头的决定下到洞岤的原因本身就十分的晦涩,他们也许不明白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的原因。

    唯一明确的,就是这些人被通知准备出发的时间,就在老猫进洞两天后。

    那段时间,应该是我们和老猫困在仓库里的时间。

    从日本人当时绘制的整条地下河的分岔图来看,我们所在的勘探线路应该是最重要的,不过,确实也有其他支流也会汇聚到“零号川”。

    我觉得能够解释的是,也许探索地下河分支的其他勘探部队已经有人回归了,并且带回了非常关键的东西,使得上头作出了更改计划的决定。

    至于是什么东西,我完全无法判断。事实上,我觉得即使是我们带出的胶片,也没法使得上头决定下来这么多人,如果确实像我想的那样,那其他分队带上来的东西,一定让上头觉得了,下来长期驻扎是值得的,并且是必要的。

    从我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东西也许本身并不重要,比如说上头感兴趣的,也许是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必须低温冷藏的炮弹。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在病床上的臆想,真正的原因,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我倒不在乎,我不能知道的事情,在当时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么一件。不管怎么说大部队的出现,终归是一件救命的事情。我没有什么可埋怨的。至少现在我躺在舒服的床上,三餐有人照顾。

    只是好几次半夜醒来,我都会花几秒钟才能反应过来,我现在已经在帐篷里了,而不是那个积水的小房间。但是身边没有袁喜乐,总会让我在半夜涌起强烈的想见她的冲动。

    另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我在那个区域里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成片的鬼子的尸体,让我在冥冥中,觉得这个地方,有着某种不安定的隐患随时可能会发生。这种忐忑的感觉十分隐晦,但时刻存在着,然我觉得非常不安。

    我在帐篷里又躺了一个多礼拜,身体也基本恢复正常,但是还得拄拐。

    又过了一个多礼拜,我获准可以在医疗区自由走动,首先做的事情,就是去寻找袁喜乐。虽然帐篷很多,但我还是很快想办法知道了她在哪里,可惜,门口的警卫不让我进去。

    我在帐篷外面站了半天,身边有很多人经过,这些人看着我,好像有各种奇怪的反应扑过来,竟然把我心里那么强烈的渴望压了下去。

    我没有叫她,只是想象着她在帐篷里的情形,然后转身离开。在那一刻,我有点看不起自己。

    返回的一路有点失魂落魄,我在医疗区里漫无目的地乱走,在人来人往中,我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鬼子当年在这里的情形。转而又觉得时过境迁,当年的鬼子死也想不到,几十年后,这里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带着这样的心情在这个基地里穿行。

    我不由得苦笑,之前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模样,烦闷中我想着去哪里搞根烟排遣,忽然我就看到一边的帐篷里,出来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人。

    那人没有注意到我,端着流食一边吃一边和四周经过的人打招呼。

    我看着他,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立即走上去叫道:“四川!”

    王四川回过头,看到我感觉非常意外,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一下子百感交集。我真的不敢想象他竟然没事,忙问他怎么回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一下就没了声音?怎么就从毒气室逃出来的?

    王四川看了看四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了想迅速拉着我进了他的帐篷,又立即把帘子拉上。

    我感到很奇怪,虽然我们的行动受到限制,但上头既然放我们出来可以到处走动,就应该不怕我们相遇,但是王四川又好像非常忌讳。

    环视四周,他这个帐篷里的情况和我的帐篷差不多,吊瓶和我的也非常相像。他这几天一定也在接受和我一样的治疗。

    他把我拉到帐篷靠里的位置,离门远了一点,对我道:“遇到你太好了,我正愁怎么找你,咱们得快点想办法离开这里。”

    我猛地奇怪起来,问他怎么忽然说这个。

    他拉我坐下,压低声音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找你,他们说你也被救上来了,但我不知道你在哪个帐篷,有些帐篷我进不去,急死我了。”

    “怎么回事?”我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们很危险,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我疑惑起来,他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道:“我从头和你说,你听完就知道了。”

    在帐篷里,王四川把他遭遇的事情对我大概说了一遍,我听完以后非常错愕,他说的事情,和我的经历很不一样。

    他们和我跑散之后,连追了几个岔口,发现已经完全跟不上我们,而那里的地形又是在太过复杂,就是运气好的要死,也很难在短时间里自己回到避难所。

    那时如果继续在那片区域盲目寻找,恐怕只有死路一条,当时他和马在海没有过多的商量,只是稍微一想,就想着唯一的活路是回到来时的通风管道,回到那间放映室去。

    于是他们在当时就原路返回了,这也是我跟袁喜乐跑到一半之后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动静的原因。

    他们爬进通风管道,一路往回爬,但通风管道里的浓烟非常浓烈,他们最后爬过了那道封闭的口子,用一边的水泥块和自己的包裹住了毒气的来路,然后待在通风管道的中段,打湿衣服捂住了口鼻。

    我听到这里,就知道他们是侥幸保住了自己的命,通风管道里没有灯,那些毒气进管道之后大部分在黑暗的地方凝结了。

    他们在通风管道里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后面毒气室的情况,但前面的浓烟到逐渐散了,他们又爬回了放映室里。

    放映室的门如我所想,一直都没能打开,烟雾消散之后,他们想了很多的办法都没办法把门弄开,之后就一直待在那里。

    难怪我怎么叫他们都没有回应,我心说。

    他们在大坝的内部,而我和袁喜乐是通过水下出来的,说以等搜索队搜索到他们,已经是我们被救上来两天之后,、。不过他的体质比我要好,中毒也不深,所以很快就恢复了。

    后来他已经知道我被救上来,但也一直没机会出来找我。当时他和马在海都在医疗帐篷里,本来以为一切都会过去了,但他完全没有想到,两天后,马在海忽然出现了奇怪的症状,挺了三个小时就死了。

    “死了?”我心里咯噔一下,难怪只有一张床,又心里一沉,暗想怎么会这样,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出来了,竟然会死在外面。

    “我看着他死的。”王四川阴着脸,“给他输药的时候,我按着他的手,他死的时候非常痛苦。”

    “为什么?”我问道,“你们不是中毒不深吗?”

    王四川摇头道:“医生说,是抗毒剂过敏。”

    他说着神情中却看得出他不是单纯的悲怆,好像还有一种其他的情绪,我就问道:“你觉得不是过敏吗?”

    他忽然又看了看外面,从自己病床的褥子下拿出一个东西给我看,说道:“这是我按着马在海的手的时候,他偷偷塞给我的,你看看。”

    第二十二章 蹊跷

    我有点莫名其妙,接过来一看,发现那是一只小药瓶。

    “这是什么?”我问道。

    王四川转了一下,我就发现瓶子上的标签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小心,有人下毒。”

    我倒吸了口冷气,马上道:“怎么回事?”

    “他没来得及说。”王四川道,“但他是第一个去做报告的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写在这个要瓶子上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明说,而是在那个时候,用这种方式告诉我。”

    我看着瓶子,心里非常奇怪,马在海这么做有什么用意?为什么有人会对他下毒?难道是敌特吗?

    “马在海给了我这东西,而且他也死了,我看这事假不了,所以他死了以后我就没有再打点滴。”他道。

    “上头不知道吗?”我问道。

    “我看他们应该有怀疑,但是,我觉得他们怀疑的是我。”王四川道,“毕竟我和他在一个帐篷里。”

    我想到袁喜乐帐篷外的站岗,难道那样严密的防范是因为这件事情?

    “肯定特务混在外面那些人里,要把我们干掉。”王四川道,“咱们现在随时都处在危险里。”‘我看他的表情知道他是认真的,但我想不通。“为什么?”我问道,事情已经成了定论,在这里暗杀一个人要冒很大的风险,对于特务来说,没有必要,也许马在海只是发生了意外?

    “我不知道,老子又不是特务。”他道,“待在这里,我们迟早会被干掉,这么多人,防不胜防,我简直不敢睡觉。”

    “难道是那家伙没有死?”我想着之前一路如影随形的那个“敌特”,心里一阵发悸。我们获救之后一直消息闭塞,连找个明白人问的机会都没有,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那家伙没那么大能量,要干这种事情,得上头有人,看样子高层里还有老鼠。”

    我皱起了眉头,说这事我们摆不平啊,一定要通知上头彻底才行。王四川就摇头:“你他娘知道上头哪个是,现在这里谁管事我都不知道,如果是最大的那个问题,我们怎么说都是死。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想法子让上头尽快把我们送出去,我们到司令部告去。”

    我明白了他说快走的意思,如果换做平时或者其他人,我会觉得这事无稽之谈多心了,但王四川的性格非常实在,马在海也死了,我知道这事应该不是追风追影。

    王四川把纸条撕碎了,丢到一边的痰盂里,道:“你怎么想,同不同意我的说法。”

    “上头找你谈过吗?”我问。

    他摇头,我就道:“这事不可能就这么过去,我们肯定也会去作报告,但马在海试试一个工程兵,没有理由找他昨晚报告就了事。地质方面的东西上头应该找我们才对,然而上头好像一点也不着急找我们了解信息,如果这是因为我们身体不好,我觉得说不过去,上头没有那么多耐心。这事有蹊跷。”

    “什么蹊跷?”

    我想了想,举了举手指道:“我想,一定有人在我们之前已经作了地质报告,上头认为核心的报告,听一个人说就够了,所以我们的报告就不着急了,”

    “你是说,我们队里还有人幸存?那些人作了报告?”

    我点头,当时老唐他们死在了那片毒气区域里,但应该不是所有人都在里面,至少我就没看到老猫和裴青他们。他们现在不晓得怎么样了。

    裴青在系统里名气很大,老猫地位特殊,他们作报告的概率准确实比我们高很多。

    “这件事情我同意你的说法。”最后我作出了结论,“但是,你现在着急也没有办法,这个项目这么保密,我们的去留问题一定不是我们能做主的。”

    “我一个人的时候,还真没办法,但是你在就好办了。”王四川道。“交卷的事情你没跟上头说吧?”

    我摇头,根本没有机会说,也没人来问我,我问他道:“胶卷不是在你身上吗?”

    “是,我没想到会有人进来就我们,所以被救出去的时候,胶卷就在身上。直到马在海作了报告的时候,才上交了上去。”王四川到,“我特地关照过马在海,让他尽量不说尽量别说,但我不知道他作报告的时候有没有扛住,也许他当是被那气氛一吓就全说了,你知道他那种孩子太嫩。”他道,“他回来的当天就开始不舒服,几乎立即就发病了,我没有时间问他。这他娘成了个问题,我们被就出来的地方就是放映室,身上带着交卷,这等于被捉j在床。”

    “你是说,你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所以我们作报告的时候就会有问题,万一和他说的不一样,我们的事情就会露馅。”

    王四川点头:“马在海死得不明不白,我们的说法又有问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之前没先到过这个问题,是因为我以为王四川和马在海都牺牲了,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变化,但听王四川的语气,我知道他有办法,就问他该怎么办。

    他道:“我们中有一个人得说实话,另一个按照我们当时商量的来说,这样,不管马在海是怎么说的,咱们俩中间都有一个是清白的。这么一来,另一个人会被怀疑,而一个是犯人,一个是证人,我们就会被押出去,到地面上去,只要离开了这里,至少没有了生命危险。”

    我想了想,发现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在当时出这种事情后果非常严重,弄不好要被打成左派。于是就定下,我说真话,他说假话,又合计了一下怎么说,他就让我立即回去,见机行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也拍了拍我的肩膀,各种心情无法言表,也没再说什么。

    我走出他的帐篷,开始觉得事情变得十分麻烦,倒是暂时忘记了袁喜乐的事,当下有点后悔决定回去看那盘胶卷。到这时我才意思到,这不像我们以前犯的那些错误,这一次如果被发现,那一定会被送到军事法庭,而且要是不看,马在海也可能不会牺牲。

    不过,如果不回去的话,也就失去了和袁喜乐的哪几天几夜,这么对比之下,事情变得难以取舍,只好不去想。

    一路想着作报告的时候,我该怎么说,哪些可以详细说,哪些不能说,不能说的部分怎么补上,想了个大概,发现很难说得明白,那几天几夜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下子焦虑起来。

    回到自己的帐篷前,忽然发现不对,医务长和护士都在帐篷外面站着说些什么,看到我来了,医务长过来道:“跑哪去了,快,首长在找你。”

    我还在差异,他已经打招呼了一下,一边马上出来了四个警卫兵,面无表情地对我敬礼道:“请跟我们去一趟司令部。”

    我立即敬礼,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担心的事情躲不过,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第二十三章 报告

    司令部在大坝基地边缘的一所水泥房子里,已经进行过加固。

    这是我获救后第一次走出医疗区,一路上发现到处都是急性加固和检修,焊接光闪得一大片一大片的。

    走进水泥房,就看到几个军官正在说话,其中有我们刚被救上来时碰到的程师长,他们都板着脸。

    如果其他时候,我对付上级还是挺有一套的,我这人属于老大难,看上去老实,其实古灵精怪,做事不会发大错误,但也不会老老实实听上头的话,是上头觉得不会出什么大事,但也没有什么前途的那一批人。

    但这一次情况不同了,上头的几个人我不了解脾气,而且气氛非常压抑,我几乎站不住,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这时我已经知道自己的紧张和心虚是压制不住的,索性就不压制了,让他们觉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