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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芳邻第5部分阅读

    间的朋友,而非她的丈夫,(原文遗失)

    妻之实。

    安德死后她像吉普赛人般的东飘西荡,四处旅行流浪,她就是不敢回台湾。害怕面对至今仍不清楚安德死因的公婆及自己的父母,更害怕面对他——吕希晨。

    李正民夫妻至今仍相信安德是死于癌症,紫玉不忍破坏他们心中安德美好的形象,所以只含含糊糊地说他是癌症。她的公婆虽难抑丧子之痛,但仍一再地要她节哀,并且要她把握机会,为自己找个新的伴侣。她的父母则痛惜她年纪轻轻就守寡,在父母殷殷期盼之下,她终于回到这块她生长的土地。她故意搭晚班飞机回来,没有通知任何人她的到来,只想好好的整理自己的思绪。她的房子一直都保持得很好,当初出国前,是安德坚持要保留这栋木屋的,或许是他冥冥中已经先预言了自己的未来。

    “很快的,我们就会用到这间房子的。”他有一次愉快地告诉她。“所以我请你爸爸每年都安排工人来粉刷,这样我们回来时,就不必为住的地方而大费周章了。”

    她将头发用大夹子盘在头顶,很快的洗个澡,穿上宽松的大衬衫。拿出皮箱中的稿纸,她叹口气地又将稿纸丢回皮箱中。

    “算了,今天晚上不写了。回到这里,就在他附近我却反而写不出东西。”她蜷曲在床上对愣坐在地板上的皮皮说。

    为了排遣她的寂寞,安德一直鼓励她朝写作的方面去钻研。他为她搜集许许多多的故事,为她校稿,也帮她找出版社联络出版事宜。他可以说是竭尽所能的要令她快乐。在他的培植下,她的文笔倒也慢慢的进步,而最近她的书已经开始上排行榜了。

    刚开始的写作是为了遏止心中对吕希晨的马蚤动,但是渐渐的,写作成了她与他接近的方法,看着他的书一本本打破销售纪录,她总是默默地为他高兴。

    他送给她的那些林映萱的小说,随着她飘洋过海的从台湾到美国,现在又跟着她回到台湾。午夜时分,独自翻着那些书,心里想的却是赠书人。尔后,林映萱所出的每一本小说她都托父母帮她买起来,放在木屋中的书架上,等待她的归来。

    对于她的书,可说是无心插柳的成果。由于安德的病情特殊,必须长时期地以医院为家;而基于同病相怜的立场,爱滋病患的家属之间组成宗教成互相帮助的小团体。在这些小圈圈内,她看到、听到的感人或令人神伤的故事,都一一的出现在她笔下,经由报纸杂志的发表,而至结集成书。造成这么轰动的情况,倒是她所始料未及的。

    皮皮跳跃的在房内惯例地咬她的拖鞋,她含笑地瞪着它那越摇越快的尾巴一眼。

    “你这小坏蛋,又想吃东西了?我去看看还有没有食物。”她赤着脚的跑到厨房,皮皮则是兴奋过度的在她脚边打转儿。

    “皮皮,别闹我了……”她的话在看到洗碗槽上的东西时,便咽得说不出口。一个小小的蛋糕,上面插着三根小巧的蜡烛,旁边大束野姜花上的卡片,只有四个字:

    欢迎回来!

    她含泪的捧起那束鲜花。“皮皮,我想难过的不只是我一个人而已!”室内充满花的清香气息。

    橱柜中的牛肉罐头都换过新的,不是她以前常买的品牌。看皮皮不住滴口水的模样,她赶紧将牛肉碎块弄给他吃。望着窗外仍有微光的星星,她轻轻的说了一句:

    “安德,谢谢你坚持要我回来。”

    她醒了没有?这是当太阳光毫不留情地照在吕希晨身上时,第一个跑进他脑海的想法。

    即使她已嫁给别人,她对他的吸引力仍是该死的强烈。他跑到小店,一眼就看到那束花,满满的一把,洁白花朵,配上淡雅的清香,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紫玉。

    无论如何,他都要好好把握与她共处的时光,即使只是一分一秒也好。他现在明白以前一个电视广告何以那么受到欢迎了:“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他是不可能拥有她的,退而求其次,现在只求拥有些片段属于她的回忆也是好的,这就足以让他满足了。

    洗个澡之后,他替自己煎了份香喷喷的火腿蛋三文治,他边就着纸盒喝牛奶时,被窗外的景象吸引而使他瞇着眼睛的望着外面。

    小咪!她何时来的?她该不会又是自己一个人偷跑出来的吧?小咪上学之后,由于班上同学大都是演艺圈中同行的子女,她有样学样的一天到晚坐着出租车到处乱跑。她的方法是坐到目的地后,再找大人为她付钱,吕希晨就时常为她付车费而几乎成了习惯。他们为她的这个行为头痛不已,还得为了她的安全而提心吊胆的。

    他的视线被小咪身旁的紫玉所吸引而舍不得移开视线。她穿了件宽松的白色棉衬衫,可能是安德的,他有些妒意地想。下身是件她以前常穿的阔脚短裤,一身的舒适优闲,拿着铲子,在花圃上挖着土;皮皮则懒洋洋的躺在她身旁晒太阳。他默不吭声的走过去,背对着他的紫玉及小咪都没有察觉到他的来临。皮皮抬起头,看看是他,望了一眼又躺回去。

    “我告诉你喔!好多电影明星想嫁给我爹地喔,可是我爹地都不理她们。你说我爹地是不是”帅“呆了!”小咪比手画脚地说。

    紫玉只是抿着嘴的笑一下。

    “还有喔,我妈咪要帮我爹地介绍女朋友,可是他都不去相亲。我妈咪说。爹地自己不懂得把握机会,等机会跑掉了才在那里后悔。”小咪撇撇嘴,一副小大人样。

    “也许你爹地有自己喜欢的人也说不定。”紫玉轻轻地说。

    小咪急急地反驳。“才没有哩!我爸爸说爹地一天到晚闷在这山上,到哪里去找漂亮的小姐?我还偷听到爸爸跟妈咪说,爹地喜欢的人是……”她正要说时,冷不防马尾被揪住。

    “你这小丫头,怎么又一个人偷偷的跑上山来了?有没有告诉妈咪或爸爸?”吕希晨慢条斯理地问道。

    “爹地!你起来啦?”小咪抱住他的大腿,亲热地说:“你不疼我啦?”

    叹口气,吕希晨抱起小咪晃了两三圈。“好啦,说不说?再不说爹地要生气了。”

    小咪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印下个大响吻。“人家今天开始放暑假了,所以妈咪送我来的。”

    “这么快,你已经要升二年级了?”吕希晨摸摸小咪的头,感慨地说。

    “对啦,你再不赶快结婚我都快不能当花童了!”小咪嘟着嘴说,然后突然附耳在他耳旁说着话。

    紫玉只见到小咪的眼珠滴溜溜地直转,希晨的神色则是混杂尴尬,以及不以为然;小咪则是不住的看着紫玉,一边在吕希晨的耳边嘀咕个没停。

    “爹地,好不好嘛!要不然我要告诉她喔!”小咪软软腻腻的童音悦耳地响起。“好吧,但是只有这一次喔,炸鸡加雪糕,还有一场的演唱会票。”吕希晨莫可奈何地说。

    “两场啦,爹地。”

    “一场,不然就算。”吕希晨斩钉截铁地说。

    小咪露出失望的表情。“好嘛!”

    “现在,小姐可不可以请你把自己的行李提到房间里去?”他指指自己的房子。

    “我要住在阿姨家。”小咪笑瞇瞇地说:“阿姨已经答应了,不信你问她!”

    吕希晨目瞪口呆地望着她,这小丫头!

    “我想她可以跟我作伴;而且你的工作也忙,我可以帮你照顾她。”紫玉这时赶快的开口,因为小咪已经拚命的朝她眨眼睛讨救兵了。

    吕希晨仍怀疑地瞪着小咪。“好吧!小咪那你自己把行李提进去阿姨屋里。如果你太调皮了,还是要回爹地这边住,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啦!”小咪不情愿地回答,但吕希晨并没有忽略她转身前那一抹得意的笑容。

    眼见小咪走远后,他才将注意力放回紫玉的身上。自然的光线下,她显得极为苍白;那种带有青紫的白,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的脆弱。

    “你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吧?”他关心的问:“我是说,你这么久才回来,还习惯吗?”紫玉坦然一笑。“老实说我昨天根本没什么睡,因为时差的关系。对了,谢谢你的花和蛋糕。”

    “没什么,只是欢迎你回来的一点小意思。李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呢?”他手上忙着除草,不经意地问。紫玉慌乱的则过头去。“他不会回来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呢?他的工作大概真的很忙碌吧,连回家省亲都抽不出时间来。”

    紫玉感到一股控制不住的哀伤涌上心头,别人安慰她的话她都能接受,且逐渐的摆脱悲伤;起码她是这么认为的。直到现在,她才恍然大悟,其实她一直未能摆脱失去安德的痛苦。

    这个顿悟令她遍体冷汗淋漓,她晃了晃后便人事不知的昏过去。

    “安德,不要拋下我!安德。”紫玉惊恐得伸出手去,但是安德只是带着淡淡的微笑,转身朝一个白茫茫的出口而去。

    “安德,你要去哪里?”紫玉焦急地大叫。她彷佛迷失在白雾之中,追着在前面急驰而去的安德。不管地怎么哀求呼唤,安德仍然跨着大步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一只手在拍打着她的脸,紫玉拚命地摇着头,但那只手的主人仍不住的拍打着她;她就要追不上安德了,但是这烦人的叫喊声还是如影随形的跟着她。

    “紫玉,醒醒!”

    她睁开眼睛,极力的想分辨周遭的环境;是她自己的房间。自己正躺在床上,望着一张充满焦虑的脸,在他的眼中有种她不确定的成分在里面。

    “我怎么了?”她扶着昏沉沉的头,沙哑的问着。

    吕希晨用湿毛巾温柔地拭着她的脸。“你昏倒了。”

    “怎么会?我从不昏倒的。”她自卫地说,她痛恨在别人面前显现出脆弱的样子。

    吕希晨将毛巾放在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和你丈夫之间出了什么事?”

    紫玉咬紧下唇,眼神则逐渐由慌乱变成冷漠。伸手拉开身上的薄被,她静静的踱到窗前。“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她轻轻地说,眼睛则视而不见的瞪着窗外偶尔飘过的白云。

    吕希晨冷眼旁观地看着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迅速变换着,有如一座石膏像般的伫立窗前,只有抓着衣角的手,如此的紧而泄漏出她的不安。

    “你不快乐,而且你昏倒之后一直喊着他的名字,要他别离开你。你跟他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想你不会无缘无故的独自回来。”他的眼神紧紧地瞅着她,为她的清瘦心疼不已。

    “没事。对不起,我的时差又回来了,我想休息一下,失陪了。”她轻描淡写地说。

    “你又要逃避我的问题了?”吕希晨的声音中透着不知名的情绪。

    “我……”她用力咬着下唇,害怕会泄漏出更多的不安。

    “我会等你的,等到你愿意谈时,你知道我在哪里的。”他说完,很快的向外走去。

    当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紫玉眉一垮,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安德,我要怎么办?”她泪眼婆挲的拿起安德的照片,低声地间。

    照片中的安德抱着笑得非常开怀的她,背景是层层深浅不同的枫叶,那是安德跟她共度的第一个秋天。那时她刚到美国,新奇而陌生的环境冲击,使她无意、也刻意的忽略了安德的病情。

    安德的病发是她最无助的时候,举目无亲的她对日渐消瘦的安德只有一种深沉的无力感。束手无策的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德原本健康强壮的身体,逐渐被病魔和药物侵蚀而衰弱、败坏。

    虽然有许多的社工人员及慈善团体,还有同病相怜的病友的安慰,她仍常常被心中的恐惧所包围。那种没有边际的空茫感,常常令她在睡梦中惊醒:害怕安德的死讯,虽然明知那只是早晚的事,她仍神经质的除去家中所有能提醒她时间流逝的东西。

    她拆下所有的钟、日历、月历,将安德最心爱的沙漏砸个粉碎。这些当然对安德的病况没有半丝帮助。在对抗病魔的同时,她和安德培养出一种介乎朋友、情侣和兄妹之间的感情。

    “安德,你现在好吗?我不好。我很寂寞,我好想你喔。安德,我要怎么活下去?”她忍不住的嚎陶大哭,强忍许久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的爆发出来。

    从一开始她就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在安德和外人面前,她是最坚强的人,也是最乐观的人。直到安德平静地咽下最后一口气,直到安德的骨灰由她护送抵达台湾,直到看着骨灰砖安置在骨灰塔中,她都将内心的激动压到最低点。她冷漠的接受那些无可避免的挫折打击,从没有在别人的面前流露出内心的脆弱。但是只有她自己明白,那个胆怯的紫玉仍潜藏在内心深处,只是她一直按捺住自己,从不让自己柔弱的一面浮现出来。

    现在,在她自己安全的窝里,她无所忌惮的让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把自己的无助和无奈,没有保留的借着奔流的泪水尽情流出。

    她抱着枕头痛快地任伤感掳获自己,借着哭泣,终于,心中的沉郁能加以化解,虽然仍有些刺刺的伤痛,但是她明白,心里的悲痛已经有所调整了。

    她哭累了,也或许真的是时差的关系,在筋疲力竭之后,她沉沉的睡去。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多悲切,也没有留意到那个一直站在门外聆听的男人。

    又是崭新的一天,紫玉伸伸懒腰看着皮皮兴匆匆的叼着舌头望着她。

    “怎么啦?想出去散步吗?”她诧异的看着皮皮的碗里有约半碗的狗饼干。她记得自己昨天好象哭到睡着了,也没有想到皮皮的晚餐、早餐。想到这里,这才感到肚子咕噜咕噜的响着。

    正想着早餐要吃什么时,一个托盘已经出现在窗外。盘上躺着三片烤好的黄澄澄的多士,一杯牛奶及橙汁;漂亮而香嫩的荷包蛋则放在小碟中,配上旁边的一束小雏菊,真是个美好一天的开始。

    “吃早餐啰!”吕希晨敲着窗子,高声地说。紫玉无端的感染到他的热烈,她推开窗子,迎向灿烂的阳光。在刺眼的光线下,有一瞬间,她几乎分不清映在他头顶的光芒所织成的光圈,是属于哪个天使的光圈。

    “好丰盛,你这么早就起床啦?”她含笑的看着吕希晨自前门端着那盘食物进来。

    吕希晨趁她不注意时瞥了她一眼。“不早啰,太阳早就晒屁股了。我跟小咪都吃过早餐,皮皮也陪我去慢跑了一阵子。”

    她睁大眼睛地瞪着手上的表。“十点!我竟然睡到十点!”

    他笑嘻嘻将餐盘往她面前一堆。“趁热吃吧!”

    她疑惑的迎向他温暖的眼神。“这是给我吃的?”

    看到他肯定的点点头,一股暖流又悄悄地流过她心底,使她有想哭的感觉。

    见到她拚命的眨着眼睛,他不安地站起身子。“你怎么了?不喜欢吗?那你想吃什么,我去买好了。”

    泪水很快地模糊她的眼睛,她摇摇头。“不,这样就够了,谢谢你。”

    见到她的泪水,他好象慌了手脚般不自在的抓着头。“这也没什么,远亲不如近邻嘛!”

    她擦擦泪水。“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的好心。对不起,我不常在外人面前流眼泪的。自从安德死了之后,我就心情不好到现在,对不起。”

    吕希晨吃惊地看着她,脑海中轰然作响的是她的那句话——“自从安德死了之后……”,他恍然大悟,难怪,难怪她会形单影只的回到这里。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的,但是他只觉得一股喜悦直冲上心头,让他有些失措的瞪着她。他心中彷佛有两个声音在交错争论着!一个责备他的喜悦,一个则庆贺着他的喜悦。

    “我,我……”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表达他的意思。

    紫玉挥挥手。“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你不用再安慰我,我已经听腻了那言不及义的安慰词,现在我只想能好好的生活下去,其它都不重要了。只要我能好好的活下去,安德也会高兴的。”

    她的话大出他的意料之外,没有一般年轻寡妇的怨恨,也没有哭天抢地的怨天尤人,她只是很早静的接受这件事。反而是他,倒是讪讪的说不出任何得体的话来。

    “我只想安静的整理自己的生活。对我而言,安德永远是我生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