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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神泪(下)第3部分阅读

    !”他吓得赶紧连退数步,不敢再偷听。

    而舱楼里——“快洗。”淳于御褪下外袍,只着中衣,背对着她。

    眼前摆了一小桶热水,那是他要擦拭用的。

    “不用吧,我擦一擦就好。”君什善缩在浴桶后,身上的衣袍还有她自己吐出的秽物。

    “那股臭味擦不掉。”

    “那我去外面嘛……”

    “你走出去看看,瞧我会不会直接把你丢进海里。”他冷声警告着。

    “那把窗户推开。”她皱着眉,扁着嘴,觉得自己好委屈。

    这个人离开天竺山后,就算见面了也当作不认识,现在没避嫌,可是态度很恶劣……可恶,她突然觉得很想哭。

    “好让大伙来瞧你沐浴?”他哼笑着。

    “我回底下的舱房不就没事了?”这也嫌,那也嫌,干脆别理她不就好了?说到底,她会吐,还不是因为他扯她,害她忍不住。

    “你一个姑娘家要跟一群男人挤舱房?”

    “又没人知道。”

    “要是被发现,你可知道后果?”

    “被知道就认错,不然咧?”

    “天真,战船上不得有女人,那是一大忌讳。”

    “咦?”

    “船上有女子,会玷污神圣的战船,这艘战船就不得上天眷顾,肯定吃败仗,你要是被人发现是女扮男装,就等着被丢进大海。”他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战船上确实有这禁忌。

    君什善听得一愣一愣的。“不、不会吧……”

    “会,你肯定会被丢下海。”

    “不是,我是说,不会吃败仗吧,你看起来满厉害的,应该可以保护大家,旗开得胜吧……”淳于御闻言,不禁抽……动眼皮。“说,是谁让你上战船的。”

    “你要干么?”

    “严惩。”

    “又不关那人的事,是我没跟他说的。”她急了,真怕他会随便拿人开刀。

    “要我不追究也成,你给我赶快洗!”他说着,褪下中衣,露出赤裸的上身。

    “啊……”君什善缩进浴桶后方。

    淳于御没好气地回头。“你不是都看光了?”况且距离这么远,依她的视力,根本看不见。

    “你做什么?”她问着,不断地深呼吸,很怕他待会要是靠近她,不知道要怎么反击。

    他没力地翻白眼。“我胃口很刁,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赶紧给我洗。”他再三催促,是因为天候极冷,热水冷得快,她要是不赶紧洗,染上了风寒,问题更大。

    “你一直要我洗,可这里这么亮。”淳于御无奈地弹熄案上的灯火,舱楼里瞬间漆黑一片,只余窗缝门缝倾落的些许光线。

    “可以了吧,动作快一点。”听着他淡漠的口吻,君什善委屈得快掉泪,但她一没动作,他便沉声催促,逼得她不得不把衣袍褪下,就连贴身衣物都一并脱下,赶紧跳进浴桶里。

    听到她进浴桶的声音,他才动手拧着布巾擦拭身子。

    时间缓缓流逝,谁也没先开口,只有水花轻溅的声响。

    也许是因为身在黑暗之中,听觉益发清晰,光从声音,他便能想像水滴从她身上滑落,而她的同体……他蓦地张大眼,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对她产生欲……望……这简直是荒唐,他怎会有这种心思?

    微恼地将布巾丢进水桶内,霎时,船身剧烈摇晃着——“啊!”君什善发出惊喊,因为她连桶带人在地板上滑着。

    淳于御回头,长臂扣住桶缘,稳住之后,外头随即响起曲承欢的敲门声。

    “侯爷,要不要紧?!”

    “发生什么事?”他问。

    “没事,只是海浪变大了,外头也开始飘雨。”

    “吩咐下去,收篷定锚。”

    “是。”待曲承欢走远,他才哑声问:“你要不要紧?”

    “没事,只是吓到。”

    “洗好了?”他问,不敢张眼。

    他的眼力太好,尽管身在黑暗中,也能将她看得一清二楚。

    “嗯。”她点头如捣蒜。

    “起来。”

    “可……我没有换穿的衣裳。”

    “先穿我的。”

    “咦?”不会吧……

    确定船身够稳之后,淳于御立刻起身,找出中衣和外袍,顺手抓出一条布巾,一并搁到她面前。

    但君什善视力极差,压根没瞧见他递来的衣袍,让他只得握着她的手,把衣袍交给她。

    这一瞬间,她感觉到他掌心的热度和温柔。

    他虽然在市集上装作不认识,可后来他还是挺身而出,救了那个溺水的人;尽管刚刚对她粗声粗气,可他的举措很贴心,就连刚刚,他也立刻稳住滑行的浴桶,保护她。

    这人,到底是怎样的人?教她好迷惑。

    “暂时先穿我的,等明儿个一早,我再让承欢去把你的换洗衣服都拿过来。”他说着,确定她已经将衣袍拿稳才放手,立刻又背过身去。

    “为什么?”她不解地要站起身。

    淳于御蓦地回头。“你还问为什么?”他太恼,忍不住回头低斥,结果不意瞧见——黑暗之中,她湿润的长发披垂在侧,却掩盖不了白皙如玉的同体,那丰挺的胸和不盈一握的腰肢是致命的诱惑。瞬间一股欲……望如野火烧向下腹,教他狼狈地转过头。

    而这不过是眨眼间的工夫。

    正低着头的君什善,压根没发现自己已经被看光。

    她慢慢地踏出浴桶,摸黑拿起布巾擦拭自己,七手八脚,用最快的速度套上衣袍,当整件衣袍松垮垮地挂在自己身上,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有多滑稽,只因两人的身材实在差太多。

    “好了?”他问。

    “嗯。”她回答的同时,舱楼亮了起来,瞧他上身依旧没穿衣服,她赶忙转开眼,问“那现在要怎么办?”

    “累了就睡。”他指向自己的床。

    睡?她瞪着那张床,仿佛它是什么四脚怪兽。“那你呢?”

    “随便都可以。”他摆了摆手,沉声道:“站进去一点。”她疑惑地看着他,乖乖地往里头站去,旋即便见他提着靠近门的那水桶,开了门就出去。

    想了下,她也端起浴桶,走向门口。

    第5章(2)

    淳于御一回头,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不由得怔愣住。

    “让让。”她喊着。

    他回过神。“什么让让?我要你往里头去,进去!”他赶紧将浴桶接过手,回头就瞧见目瞪口呆的随侍。“接着,闭上你的嘴。”把浴桶递给他,也不管他拿不住而掉落地面,淳于御立刻关上门。

    “……你的力气真的很大。”回头瞪向她,他实在无法想像她到底是从哪生出这么大的气力可以端起浴桶。

    那实木浴桶里装了七分满的水,他估计约莫五十来斤,她怎能端得那么轻松?

    “天生的。”她垂下眼。“就因为我力气大,那位负责找船工的工头才肯让我上船的,你千万别怪罪他。”

    “不想我怪罪他,你就早点歇着。”他叹气,往案前一坐。

    案上还摆放着海线图,但这张海线图却与他那日在船宫瞧见的不大相同。

    他的记忆力奇佳,一看就觉得图有出入,他怀疑后来赵立动过手脚,但毕竟他只是隐约瞄过,也无法确定具体是哪里不对。此刻,他应该拿着海线图询问船上的掌舵手才对,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只不过,就怕他让她踏进舱房这消息极快就会传开,要是赵立盯上她,那就麻烦了。

    都怪他心不够狠,一时心软,对她才是残忍。

    “你呢?”她缓缓走到他身后,瞧见那张海线图,却是有看没有懂。

    淳于御不耐地抬眼,那冷冷的注视教她不由得扁起嘴,感觉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道到底该待在哪。

    离开嘛,问题是她身上穿着他的衣袍,只会显现她像个姑娘家。

    “去睡。”他沉声道。

    “霸道。”她咕哝着,甩着袖走向床。

    淳于御横睨着她,却拿她没辙。

    “头发擦乾点,你不冷吗?”

    “我不怕冷。”她往床板一坐,却没打算要睡。

    “……你刚刚为什么吐了,是身子不舒服?”顿了下,他问着,视线却是落在海线图上。

    “不知道,我以前没搭过船,不知道搭船这么难受。”就算是现在,还是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可为了十两银子,她咬牙忍了。

    “是吗?”他沉吟着,猜想她只是不适应海上生活。

    “你……”她欲言又止。

    “什么?”

    “没事。”她垂下小脸,没勇气问出口。

    她本来是想问他,为什么在市集要假装不认识她,更想问,为什么让她进入他的舱房,可后来又想,他这种大人物不论做什么,好像都没必要向她交代。

    要上战船前,她就听船宫的人提起,是京城派来的官前来当主帅,只是她作梦也没想到,他真是个将军,还是个侯爷……这样的他,为什么会在天竺山上落难?

    忖着,她轻“呀”了声,又站起来走向他。

    “又怎么了?”他抬眼睇她,却见她贴得极近,几乎要把脸贴在他的腹部上,这动作暧昧诱人:心一跳,他抓紧她的肩头推开,微恼道:“你在做什么?”

    “我……我要看你的伤口呀,可是……我找不到……”是右侧啊,但那里的肌肤极为光滑,哪有什么伤疤?

    “早就好了。”他别开眼。

    要是她发现他的异于常人,是否还愿意像现在这般亲近他?

    “真的?”她诧道,眨了眨大眼。

    跟她一样耶……她还以为古怪的只有自己,原来她是有同伴的,又或许该说,这天底下无奇不有,只是这样的人不多罢了。

    迎向她那不遮掩的惊诧,教他恼火直起,随意拿了话题作文章。“倒是你,对每个男人都贴得这么近,这是你的习惯不成?还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是异于常人,怪胎一个,但这又如何,他并没有对不起她什么,犯不着拿那种眼神看他。

    “你明知道我眼睛不好……”她委屈地扁起嘴。

    更何况,她是扮男人,男人跟男人之间要是扭扭捏捏,那才奇怪好不好。

    “眼睛不好还摆摊拐骗?说什么前世是不凡之辈,今生是来寻找遗失之物?!”不提还好,一提他几乎控制不了脾气。

    君什善错愕,这才明白他为什么假装不认识她了,他在生气。

    “那是胡诌的,可是对你……”她嗫嚅着,结巴结巴的。

    光顾的客人总是喜欢听些好听的,为了多拿些赏银,她多少会有些吹捧,但她并没有恶意啊。

    “对我如何?你还想骗我什么?”

    “我没骗你,我对你说的都是真的,只是我到市集摆摊,为了做生意,必须讨客人开心,你知道的,我需要盘缠离开杭州。”她不觉得难堪,就怕他不信。

    “我不是给你一两银子?不够为什么不早说?”

    “那是……”他给的,她舍不得用,想留下来做纪念,但这话要她怎么说得出口?“算了,像你这种锦衣玉食的人哪会了解我们这些穷人的苦,我不想说了。”她小脸皱成一团,牛步地走回床边,像跟谁赌气似的,嘴抿得很紧。

    淳于御也不想再谈下去,越谈只会让他越火大。

    但,瞪着海线图,怎么也无法找出古怪之处。

    “喂……要不要我帮你?”瞧他像是为什么而苦恼,她怯生生地问。

    “帮我打仗吗?”他撇唇,看也不看她。

    “你……”说话一定要从鼻孔出声吗?

    “还是你打算用美色当饵,迷惑海贼?别傻了,就凭你那姿色。”他哼笑着,满嘴戏谵。

    君什善气结,这回她决定闭上嘴,不要再跟他说话。等天一亮,她要赶快换回自己的衣服,绝对不再跟他碰头。

    她盘腿坐起,双手环胸,表情气呼呼的决定暂时闭目养神,不跟他一般见识。

    安静了好一会,没听到她的声音,淳于御不禁侧眼探去,惊见她竟盘腿抱胸,不断地左摇右晃。

    一下子前点,一下子后顿,眼看她快要栽下床,他想也没想地快步冲过去,在她撞向地面前将她捞起,让她平躺在床上。

    看着她就算入睡,还是气呼呼的脸,他忍不住淡掀笑意,再看向她身上过大的衣袍,简直就像个娃儿偷穿了大人衣袍,可爱得紧。

    睇着她的睡脸,慢慢的,关于她,他似乎有些似懂非懂。

    他不可能没察觉自己对她产生了吊诡的占有欲,只是不能理解她有什么本事,能教他心系着。

    问题是,就算他想得到她,她又肯吗?

    他没忘记刚刚抛脸上乍现的惊诧,丝毫不懂掩饰,刺伤了他。

    这样的她,可以接受异类的他吗?

    不愿再细想,他打算起身详研海线图,她却手脚并用地将他圈抱住。淳于御错愕地瞪着她。

    想将她拉开,又怕惊醒她,但不拉开她,他的工作未完,而且他没穿衣服,这么亲昵的接触,会教他心猿意马……不过瞥见她唇角微微上勾的笑,莫名的,他忘了拉开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感觉内心遗失的一部份,在这瞬间嵌入体内,圆满起来。

    她睡得极安稳,像是小时候睡在娘亲的怀里,让娘亲抱着她轻柔地摇晃着,忍不住勾弯了唇,她小脸直朝温暖的怀里蹭,像是撒娇一般,只是磨蹭还不够,还用双手圈抱着,紧紧的,想要再多偷得呵护,毕竟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这么温柔地抱着她。

    好暖、好。舒。服,她笑眯了眼,但又莫名的想掉泪。

    直到梦中的娘亲拿出鸡腿时,她又开心地咧嘴大笑,抓着鸡腿猛啃猛咬。

    被充当“娘亲”的淳于御,直瞪着她的笑脸,应该要推开她的,他却舍不得摇醒她的美梦。

    唉,天晓得,他已经充当“娘亲”一夜,这丫头从他肩上滚落到腿上,对他上下其手,又舔又咬,又蹭又磨,几乎要击溃他的理智。

    就在这当下,曲承欢前来敲门。“侯爷,已经五更天了,醒了吗?”

    “等等。”他靠着墙,垂眼瞅着还在他腿上蹭来蹭去的小丫头。

    第6章(1)

    交谈的声音,让君什善抓了抓头,翻了个身,拉起被子,企图往头上一盖。

    淳于御见状,拉着被子。“该醒了。”

    “哎唷……”她奋力一拉,被子硬生生裂开,“啪”的一声教她蓦地张开眼,迷糊地看着眼前肉色的墙,不解地伸出手抚着……嗯,温温的,还满细滑的,这是什么墙……

    “你够了没?快起来!”君什善一怔,瞪大眼,火速往后退,下场就是摔到床底下,“砰”的一声,痛得她抱头哀哀叫。

    淳于御冷眼看着她,大手轻抚她刚刚抚过的地方,五味杂陈,真不知道该恼还是该气。

    “为什么你会抱着我睡?!”她翻坐起身,抱着头质问。

    “……是你抱着我。”他沉声驳斥。

    “我?”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指着腹部、手臂和手指。“看仔细一点,有你咬过和舔过的痕迹。”这一夜,是他这一辈子截至目前为止,最难熬的一夜。

    她就在他怀里,让他一夜不成眠;她就近在眼前,可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被她折磨到天亮。

    君什善小脸涨得通红,不相信自己睡梦中竟对他又咬又舔。“我……”

    “还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嗤道,站起身,随意挑了件衣袍穿上。

    “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睡迷糊而已。”她小声辩解着,小手捣着发烫的睑。

    天啊,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会荒唐地拿他的腿当枕头,又怎会把他当成娘亲撒娇……真是睡傻了她。

    “承欢,到底下的舱房,把她的包袱拿过来。”穿戴整齐后,他开了条小缝,对着门外的随侍吩咐。

    “是。”尽管内心有太多疑问,但他还是立刻执行主子的命令。

    关上门,淳于御回头,瞧她像个小媳妇似的坐在地上,长发披散,身上还穿着过大的衣袍,裤管都不知道卷上几卷,看起来很瘦小,教他油生一股怜惜,想要环抱住她。

    昨夜,她时而睡得香甜,便抓着他的手又啃又舔,时而睡得不安稳,便紧抓着他的手,不断地梦呓,像是害怕失去什么。

    那样的她,教他心疼,想要不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