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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乱世缘第61部分阅读

    现实摆在眼前,让人不得不接受,此刻的他正全身光溜溜的坐在一个倒满热水的大木桶内。

    亚修只想知道一个问题,他的衣服是谁脱的?

    不过他没有问,只是做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放声大叫!

    “啊!”

    然而,虽说这是大叫,但也可以改成尖叫,甚至惨叫也不为过。

    大叫是指他的音量极大,一发声,阿七和珊立刻被吓了一大跳,像是猫一样的双双往后跳。

    而声音大到某一限度时,就会变得高亢尖细,此时不分男女,声音听起来都差不多,所以可用尖叫称之。

    而叫声中,包含了无奈、愤怒、绝望、耻辱和不甘,把苍凉的心境与悲怆的遭遇都写在里头,谓之惨叫实在不为过。

    大叫是从一般的、直接的观点看待;尖叫是从声音语调的变化而来,是从研究的角度切入;惨叫是深入其遭遇做出全盘了解后才得出的结论,算是比较贴切。

    三种叫声的形容都有其理由,但都没有办法完整表达全貌,只有三种全加在一起才能表达亚修真正的心境,但一般人怎会管那么多?

    听到第一句就迫不及待下结论。

    因此,想见到真正的事实,并非那么容易,主观和客观的情势都会有所影响。

    亚修的脑袋开始转着上面这些莫名其妙的怪念头,分析起大叫、尖叫和惨叫的不同,因为摆在眼前的事实让他无法接受,所以他选择了逃避、逃避再逃避!

    但现实是逃避不了的,它就摆在眼前,就看你何时面对。

    亚修这时溘然发现,这个现实也太多了一些吧!

    浴桶上瀰漫的热气开始消散,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间类似集会场所的木屋正中央,不过高度有些矮。

    而要命的是除了阿七和珊外,前面高高低低,或站或蹲或半躺的共有五、六十个女人,虽然有少数两、三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但绝大多数都是像阿七这样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她们有一个共通的特色,就是亮着一双眼对他好奇打量。

    亚修突地想起一些书中有关食人族的描述,他觉得自己的处境很相似。

    他想逃,眼睛前后左右扫视一遍,就是看不见自己的衣服,光着身子要怎么跑?他只有一只手能动,遮住下面就遮不住上面,遮得了前面就遮不了后面,更何况有这么多只眼睛在看!

    难道真只能遮着脸吗?亚修心中暗叹,这么做,虽丢人,但起码不会丢脸。

    亚修身子无力的滑入浴桶中,热水淹过鼻樑,呼出的气息化做水泡上涌,脸上神情转为轻松。

    紧绷的弦终于承受不住压力而断裂,他已经无所谓了。

    门开,一个矮小的老太太拄着一根柺杖领着蝶舞和红叶走了进来。

    老太太一进门,亚修便直觉此人大不简单,虽柺杖在手,却没有步履蹒跚的感觉,半垂的眼皮之下是精芒灿烂的锐利双目,表情虽慈祥,但又有一股坚定不移的味道。

    亚修在一瞬间判断出老太太会是个可怕的敌人,但还不是自己的对手,当然,这是指他能发挥全力的情形下。

    放弃抗拒心情转而放松的亚修,开始展露出属于自己应有的气势。

    亚修的实力之高,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晓得。他虽败给雪灵,但实在是吃了太多亏,首先围观的人群让他无法以强力魔法应战,更限制了移动范围,而封魔更是迫使他只能以不擅长的拳脚对付雪灵。

    然后,一个是熟悉匠圣武器的可怕女剑手,一个是首次握剑的魔法师,这要如何比?

    否则,以亚修处在天人相应,魔力源源不绝的境界里,加上有以小胜大、以弱破强的“神足”等自创魔法,人界实在难以有人可与其匹敌。

    只是这一败却败得刚刚好,让他的实力再上一层楼。

    老太太脸上出现惊容,因为她开始感受到亚修不断攀昇的无形气势,虽凌厉却不带半点恶意,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本已拟好的解释、赔罪等诸多说词全都哽在喉中。

    室中一阵沈默,亚修率先开口,说道:“可以先将我的衣物还来吗?”

    他的话沈稳有力,没有丝毫畏缩与退却,更看不到半点羞涩,和之前凡事举拿不定的他判若两人。

    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而这一面只会在遇到超乎想像的压力时才展现出来。

    老太太点点头,吩咐下去,同时说道:“我是猫族的族长──白珍,先前有得罪你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如有责怪,就由我一力承担。”

    亚修苦笑说道:“坦白说,被这样强行带来,我确实很不舒服,但我并没有怪你们,因为我确实也需要好好休息。”

    “太好了。”阿七一声欢呼,扑了上来。

    亚修一掌伸出,不客气的抓住她的脸,再把她推回去,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不怪并不代表我会帮你们生孩子,你们有你们的为难,我又何尝没有?”

    白珍连忙说道:“你不用担心任何事,更不用负上任何责任,我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亚修打断白珍的话,提高音量朗声说道:“我并非此地的人,我也不明白你们如何看待男女间的事,但我却无法认同这种一夜风流,那跟要不要负责无关。”

    顿了顿,他又柔声说道:“在我的心里已经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哪怕是她不晓得,我也不能做出有愧于心的事,那会让我在她的面前感到惭愧,所以,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他的话说到最后,脸上的严肃早已如春雪融化,语调中更带有深深的爱恋,让人知道这番话毫无虚假。

    蝶舞目不转睛的看着亚修,出现疑惑的神色,她觉得这样的表情很不错,却不知它是怎么出现的。

    白珍一阵沈吟,说道:“我明白了,我们绝对不会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

    话才说到一半,珊和阿七、红叶,甚至其他的猫族人都发出“不”、“不可以”、“族长不要”的惊呼。

    白珍伸手制止这些声音,义正辞严说道:“通通给我安静!猫族岂会强人所难?但如果是他自己愿意,那就没话说了,不是吗?”随即又转头对着亚修慈祥说道:“你就放心在这里当个客人吧!我会要所有人节制,但也希望你明白,如果你想要,我们不会有人拒绝,而且这对我们是一个天大的恩情……唔。”

    阿七和珊苦着一张脸拉扯白珍的手臂,她恍然大悟,伸出手摸了摸两人的头,慈祥说道:“放心吧,人是你们带来的,你们有优先的权力。”

    亚修心中苦笑,白珍这一手确实高明,弦外之音不言而喻,轻易就把问题给丢了回来,接下来的日子就看他把不把持得住。

    这时,他的衣服已经被送到,还洗得乾乾净净,镶有“泪滴石”

    的项炼、月牙笛和夏蝶的碎片以及种种杂物全都放在上面,同时还端来许多不晓得是什么材料所做,但却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食物,更有一盒瀰漫着浓烈药草味的绿色黏稠状物,这该是药膏之类的东西。

    亚修心中一喜,在众目睽睽之下浸泡在浴桶中和人谈话虽是难得的体验,但这种体验一次就嫌太多。

    想要穿上衣物,然而上半身刚探出水面时,他就发现猫族的眼睛直盯着他瞧,噗通一声又滑回水里,尴尬说道:“族长,可以请您还有其他人都暂时转过身吗?拜託拜託。”

    “既然是客人的意见,我们应该尊重。”白珍提高嗓门,大声说道:“听着,所有人全部向后转。”

    只有蝶舞无动于衷,她不是猫族人,谁也不能命令她。

    亚修当然也不能,只好苦苦等待,两人大眼瞪小眼,后来,蝶舞大概觉得无聊,向后转身。

    这时亚修立刻以豹子般迅捷的速度跳离浴桶,并以头下脚上的姿态往下掉,在还没到地面时,右手一抄抓起裤子,同时抖了开来。

    而令人惊讶的是亚修居然直接以头撞上地面,发出“咚”的一声,在要倒地的瞬间,双脚往胸口一缩,把抖开的裤子套入脚后猛然伸直,虽然整个人就这样跌在地上,但也穿好了裤子。

    就在同时,四周传来疏疏落落的叹息声,原来是猫族有人违约,在一听到水声就转头偷看,谁知亚修穿裤子的技术如此高明,超乎了该有的速度,让她们通通没瞧见,不禁有些失望。

    不过叹息很快平息,取而代之的是窃窃私语,原来其他人早在帮亚修脱衣、沐浴时就完成了品评鑑赏等动作,所以此刻正忙着帮晚到没见着的人解说,充分展现出猫族团结的精神。

    亚修聪明的不去听她们在谈什么,穿好上衣和鞋袜后也跟着席地而坐。

    白珍这时说道:“难得今天有两名贵客上门,本来该是隆重招待,但因为有外敌来犯的消息,所以大部分的人都已派出警戒,只剩下这些人,还请不要见怪。”

    这该是猫族的用餐时间和地点,只见八、九个人围在一起,席地而坐,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而和亚修坐在一起的,除了白珍、红叶、阿七和珊外,就是几个感觉起来地位较高的老人。

    蝶舞没有坐下,开口说道:“我累了,明天再听夏蝶的后半段故事。”

    亚修感到好奇,蝶舞是为了什么不高兴?

    但她并没有不高兴,而是要休息,她们会把心里的话和想做的事说出来,毫不理会外界的观感,这就是蝶族。

    “好、好,你慢走。”白珍不以为忤,目送蝶舞出门,对着亚修说道:“你的手伤,我已经帮你看过,也配好了一些药膏,就让我们帮你治疗吧!”

    “太谢谢您了。”

    话还没说完,阿七一脸得意的抱着药膏挪到亚修身旁,对着他甜甜一笑并回给珊一个胜利的眼神后,说道:“可能有点痛,要忍耐喔!”

    然后她极尽温柔的卷起衣袖,用手沾了一些药膏,先抹在臂上后,再用掌心不断搓揉催发药力。

    药膏抹上手臂时亚修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搓揉过后,却只觉得一股热流从毛细孔钻了进去,并且昇起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才没多久,他就汗如雨下。

    亚修不惊反喜,这是药力发挥作用的证据,看来这手臂有救了,同时更为药效之灵验大感惊讶。

    “别的东西我不敢说,但这种跌打损伤的症状我们最擅长,就是断骨都有把握在十天之内让它恢复原状,不过你的手伤却比较麻烦,原本已经癒合的一部分再次受伤,新伤混上旧伤,因此需要多一点的时间才能治好,否则会有严重的后遗症。”

    亚修连忙称谢,他在医术上也小有涉猎,晓得白珍的话确实不假,接下来的问题就在于他如何安然度过这段养伤的日子,因为猫族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他。

    “非常感谢您的大恩大德,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您……咳,当然,那件事除外。”

    白珍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她见过太多男人了,其中也有不少如同亚修一样开始不愿意,但在稍加诱惑后,通常撑个半天就丢盔弃甲,至多不过一天,毫无例外。

    男人就是男人。

    “没关系、没关系,不过话说回来,你是哪儿来的?东泽水域?

    北极雪原?还是西旱砾漠?北极雪原应该不可能,那太远了。“

    “呃……”亚修一愣,说道:“我不是从那些地方来的。”

    白珍的笑容僵住,其他的猫族也是如此,原本谈笑的声音刹那间完全沈默,阿七刚好伸手沾了一些药膏,也就此停住,眼神有着惶恐与不安。亚修茫然转头四顾,不晓得发生何事。

    “你……你……”白珍语气颤抖的说道:“你该不会是从中央绝境来的吧?”

    “什么?”亚修一愣,根本不晓得这是什么地方,但看众人的惊慌显然是因为这个地名而产生,连忙摇手说道:“不对,我不是从那个地方来的,我甚至没听过这名字。”

    “我想也是,否则我们这样对待你,早就被你全部杀光了。”

    随着白珍放松,众人又恢复先前的欢闹气氛,亚修则是眉头大皱,这里的人怎么动不动就杀来杀去的?

    “其实我早就想问,但一直找不到机会,那就是我并非此地的人,因为一些原因才来到这里,现在要想办法回去。族长,请问您知道落羽大陆在哪里吗?”

    “落羽大陆?”白珍茫然摇头说道:“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果然。”

    亚修低声自语,这点早在他的意料之中,除非是临海城市或是交通发达,情报也大量流传的地方,否则偏远内地的人哪会想去了解自己居住地以外叫什么名字?

    “那么,港口在哪里呢?”

    “港口?这是什么东西。”

    “就是让船只停泊、出海的地方啊!”

    “船我是知道,但海又是什么东西?”

    亚修有些吃惊,在落羽大陆,没见过海的人比比皆是,但没听过的就很少了,不过少并不代表没有。

    亚修把一碟黑漆漆,而且一粒粒不晓得是什么东西的食物挪到身前指着它说道:“假设这就是岭南之地,也就是我们现在待的地方。”

    然后指着地板说道:“那么这一片就是大海了。”

    接下来他的手沿着地板一直往前,指着另一碟菜说道:“而这里,就是落羽大陆,我就是从这里来的,明白吗?”

    说话的同时,亚修拿起这一粒粒的黑点观看,发现那竟然是油炸过的蚂蚁!

    亚修不惊反喜,抓了一把丢入口中,果然如他所预料,吃起来像是饱含油脂的大芝麻,口感酥脆,相当好吃。

    这种天然的野味他在不少书上看过,早想试它一试,却偏偏遇不到,没想到今天在这里有这个这机会。

    “哈哈哈……”

    回应亚修的,是不绝于耳的笑声,每一个听到他话的,全部都在笑!没听到的,也不落人后,同样哈哈大笑,再次展现出猫族团结的一面。

    白珍指着亚修身前那碟菜说道:“没错,这里确实是岭南之地,但是……”手移到地板,用力一拍说道:“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无底的黑暗深渊,当然更没有你说的落羽大陆。”

    亚修感到灰心,他没料到猫族居然信仰这一套,心中开始盘算要上哪去找较有见识的人请教。

    只是,再有见识的人都无法帮他。

    此时红叶在白珍耳朵旁悄悄说话,说完后,白珍露出和蔼的神色说道:“可怜的孩子,我想你大概是丧失记忆或有所混乱才会忘记那么多事,并误以为自己是从其他地方来的。放心吧,你可以一直在这里待到恢复记忆为止,我们会好好的照顾你。”

    对白珍的关心,亚修表面微笑以对,内心却是苦不堪言,对有成见的人说再多都没有用。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大口大口的把食物塞入嘴巴,养精蓄锐并治好左臂,这样他才有本钱找寻回家的路。

    可惜,他已经没有时间,因为敌人到了!

    第八章 巨龙夏蝶

    “嗷……呜……”

    刺耳的狼嚎响起,闻之令人寒毛倒竖,先是一声、两声、三声…

    …最后竟然有上百声此起彼落,初时极远,但却越来越接近。

    猫族人全都脸色大变,阿七更是吓得缩在亚修怀里。

    红叶表情茫然,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

    白珍猛的站起,展露身为一族之长的风范,沈声说道:“全部的人听着,这里是我们精心选择的据点,地形对我们有利,只要按照以往的训练应敌就没有问题,快去!”

    在所有的人全都冲出去的时候,白珍对着红叶、阿七、珊和亚修四人说道:“你们待在我身边,我有话跟你们说。”

    四人不明就里,只好跟着白珍慢慢步出门外。

    亚修发现外头已是晚上,明月当空,星辰点点,凉风扑面而来,各种虫鸣不绝于耳,这样宁静的夜色该是静心欣赏的最好时刻,无奈血腥的战斗正在上演。

    纵使天际挂的是几近圆满的月亮,但不透光的森林仍显得幽暗,亚修勉强看清屋外是一片极为茂密的森林,树身约一个人合抱,但最特别的地方在于树与树之间靠得极为紧密,缝隙之间只能容纳一人通过,且还不是一棵、两棵如此,而是目力所及一整片都是同样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