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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乱世缘第77部分阅读

笑了两声便离开,表面虽不介意,但却不免深思,自己喜欢哪一种的我呢?只是此时、此地,他能选择吗?

    “也许,在那么多的我之中,最让人无奈的,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就是现在的我。”

    亚修喃喃自语,他渴望有人能将他拉离伊琴丝的感情泥沼中,他害怕继续陷下去的后果。

    持续而又漫长的等待最让人心烦意乱,自回到里谢尔后已经过了两天,两天的时间虽不长,但无事可做却是异常无聊,因此亚修专心在魔法的修习上,把从魔界至今的战斗在脑海中一再演练,吸收这些宝贵的经验,光是这样,就让他有种不断进步的感觉。

    然后,他在脑海中把假想的战斗对象改成雪灵,不过才一开始,那令人痛快的进步便戛然停止,因为从头到尾亚修全都是惨败收场,不过这反倒激起了他不服输的个性,完全集中精神在与雪灵的模拟战斗上,绞尽脑汁誓要在这一人世界中打赢。

    当然,亚修如果真想要,是可以在脑海中轻易击败雪灵,但那不过是虚假的自我安慰而已,亚修要的是当在脑海中胜过,现实中就必定能赢的假想训练。

    亚修的心神完全集中时,其专注的程度到了令人赞叹的境界,手、脚和身躯都同时出现相对的颤动,但幸而他的意识仍晓得自己在房内,因此做出压抑,否则恐怕起身舞拳弄脚。

    事实上,亚修亦有这个念头,想要好好活动一番,但问题是身在王宫内,并不适合,而要出宫,亦是不容易。

    两天内亚修只见过一次伊琴丝,那是她来找空青的时候碰巧遇上,当四目相交时,这个小公主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微微点头就离开。

    但这反倒让亚修感到不妙,因为那是一种极端笃定方能产生的从容神态,显然伊琴丝在心中已经认定什么,亚修明白这绝对是误会,只是到了这地步,这份情如要断,那双方所承受的痛将会异常激烈,这不免让他有些犹豫。

    盘膝坐在床上的亚修,原本双手的曲张突然停止,猛然张开双眼,深邃、凌厉的目光一现即没,回复原本的温和。之所以有这异象,是亚修刚在脑海中所模拟出的假想战斗已经结束。

    想象中,亚修以地系魔法中可攻亦可守的“土甲术”行险一搏,挡住了雪灵刺出的“流光”,同时“寒星”斩出。可惜的是,土甲术光是施展在拳头就沉重得有如铅块,更何况是施展在全身呢?结果,寒星斩击的速度受到影响,让雪灵轻易避开,而紧接着她改以“轰雷”出招,硬是把亚修打飞,还没倒地就吐血昏厥。

    “天啊,为什么不管怎么试,就是赢不了你呢?”

    嘴上抱怨,亚修却迅速一跃而起,跨出小楼,赶往双月宫外,因为在刚刚,一个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很明白这来自于谁。

    没多久,两辆马车快速驶过护城河,出现在眼前,亚修大喜之下立刻往前,车廉一掀开,一张恼怒万分,但反而更添风情的绝美容貌出现在眼前。

    “笛儿,你们终于回来了!”

    两辆马车所载的,正是千呼万唤的芍药一行人。

    看到亚修在场,黛丝笛儿一跃而下,没有笑容,而是跺足大骂:“可恶,都是那些该死的混蛋从中作梗,才让你比我快一步回来,早知道就杀出一条血路。对了,安琪莉娜那家伙呢?”

    “她……因为我们是分头寻找空青,所以我也不晓得她现在身在何处。”

    “这样啊?那算了,反正她也不会迷路。”黛丝笛儿上下打量着亚修,眼神一亮说道:“嗯,几天没见,主人你看起来又有点不一样,容光焕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好事?”

    “是吗?大概是吃得好、睡得饱吧,毕竟王宫里相当舒服。”

    芍药随后下车,神色疲惫,而教人吃惊的是眼中有着亚修从未见过的冷然怒意。

    发现亚修的神色不对,芍药勉强挤出笑容,说道:“现在我很可怕吗?”

    亚修点头,没有回话。

    芍药摇头叹道:“被硬是耽搁了这么多天,我当然会不高兴,而潘多拉留难的病症居然只是小小的风寒,实在是太过份。对了,听说是你找到家兄?”

    “是的。”

    “那太好了,真是谢谢你。”

    瑞尔特从另一辆马车下车,看到亚修后连忙道谢,亚修连忙推说不敢。

    “王兄,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伊琴丝的叫声远远传来,她和空青也收到通知连忙赶至,然后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黛丝笛儿身上,围着她连声追问,因为她是国王的唯一希望!不过她却还是一副天塌下来我都不怕的模样,拒绝透露治病的手段。

    亚修悄悄后退,眼前没有他可以介入或是插手的余地,看着除了黛丝笛儿仍是满脸不在乎的表情外,空青和芍药的认真与专注让他有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不过,亚修绝不认为黛丝笛儿是真的不在意,她所答应的事必定全力以赴,只是显之在外的模样容易让人误解,且也不怕让人误解而已。

    看来,今晚将决定王宫内是哭声遍野或是笑声响彻云霄了!亚修如此想着。

    亚修错了,开膛之术不单要合空青与芍药两人之力方有较高的把握,过程更是极为耗神、耗力,但芍药一路急赶之下,不免精神困顿疲乏,而空青在评估国王的病况尚未十分危急下,决定先让她休息一夜,等到明日一早再行治疗。

    当夜,瑞尔特开了一个小型的晚宴,邀请所有人出席,除空青和芍药托词为明日养精蓄锐而没有入席外,雪灵、亚修和黛丝笛儿甚至赶路的士兵都受邀入列,不知是否晓得亚修等人不习惯繁复的礼仪,席间并没有宫女在旁服侍,加上伊琴丝和瑞尔特完全不摆架子,晚宴算是相当成功,但可惜的是两位主人眉间仍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忧虑,实在难以说是宾主尽欢。

    由于小酌了几杯酒,亚修带着醉意返回小楼,点燃油灯时赫然发现早他一步离席的黛丝笛儿溜了进来,正心满意足的躺在自己的床上,紧抱着棉被,像是一只倦懒的小猫。

    油灯的光芒下,美人玉体横陈在前,加上酒气上涌,如说不心动,几可肯定这人有问题。但此刻的亚修却真的没有想入非非,并非他有问题,而是所处的时机问题,因为明天,奥罗伦的生死将要被决定,而唯一的希望就在眼前。

    “笛儿,你这是在干嘛?早点回去休息,别闹了。”

    黛丝笛儿抬起头,以说不尽的娇媚语气开口:“不要赶人家嘛,人家想睡在有你的味道的地方。”

    如果在以前,亚修早就面红耳赤,拔腿就跑,但此刻却是无奈说道:“算了,今天这里就让给你睡,我到二楼去休息。”

    没看到预料中的反应,黛丝笛儿有些失望,说道:“不会吧?你什么时候这么正经了?一点都不好玩。对了,我的‘夏蝶’碎片还在你身上吧?”

    “夏蝶……噢,那个啊,当然在了。”

    “那么,”黛丝笛儿伸出玉手,说道:“还我吧!”

    亚修恍然大悟,原来这是黛丝笛儿来此的原因,连忙找出递交给她,但是,当她接过时,却眼神一变,满脸惊容。

    由于油灯灯光略微昏暗,加上黛丝笛儿的脸隐在暗处,亚修无法看见那明显的变化,但却感到有些不对劲,关心问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刚好想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那就是你和伊琴丝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今天的晚宴上你们之间的互动这么怪?”

    亚修大吃一惊,有些心虚的说着:“有吗?她好像从头到尾只看过我两、三眼,没什么奇怪的举动啊!”

    “拜托,一个之前喜欢你喜欢到硬是要强吻你的女孩子,有你在座时的反应怎么可能这么平常?除非她彻底死心,但就算死心,也不可能短短几天就恢复平时的情绪,连一点难过的表情都看不到。再说,要她死心,那等太阳从西边出来也许会比较快,她的表情让我有种她已经确认某事的感受。我说主人啊,你该不会……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那种事当然没有!”

    “那么是哪种事呢?”

    亚修默然无语,果然,两天前抱着伊琴丝让她尽情痛哭的举动起了明显的变化,就连刚回来的黛丝笛儿也一眼看穿。

    亚修没有回答,黛丝笛儿也不进逼,打了个呵欠,把棉被盖在身上,说道:“算了,不说就不说,不过我要在这里睡,你到楼上去吧!我得养好精神,准备面对明天的生死成败。”

    亚修皱起眉头,刚想要黛丝笛儿不要说死这种不吉利的字眼时,她居然就那样直入梦乡,当下又好笑又好气,轻声说道:“算了,总之你尽力就好了,不管最坏的结局是什么,我都会帮你承担,晚安。”

    亚修熄掉桌上的灯火转身上楼后,黛丝笛儿原已紧闭的双眼悄悄张开,幽幽叹道:“主人啊,最坏的情况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啊,而且也只能由我一个人承担,你是帮不上忙的。”

    黛丝笛儿将握在手心的夏蝶碎片摊开,令人惊讶的事发生了──碎片居然微微震动,出现了波纹状的异变,且是一圈一圈的往内集中。

    黛丝笛儿凝视片刻后紧紧握住,低声自语:“看来我真的是很幸运,不但能还清欠你的恩情,或许还能……嗯,就赌一把吧!”

    黛丝笛儿露出笑意,慢慢阖眼进入梦乡。她尚不知,明天一天所发生的事,完全超乎常理,更不是此刻任何一个人所能料想得到。

    第八章 地下之城

    次日,亚修抚着因宿醉而有些发疼的脑袋,心想自己真不是喝酒的料,下楼时,黛丝笛儿已经失去踪影,他明白治疗已经开始,约略梳洗后便踏出小楼,赫然发现太阳已经高挂。

    “以后绝对不要喝酒。”

    亚修喃喃自语,看着桌上摆着宫女送来的早点,但却全无胃口,在这一刻,他突然醒悟到自己真的无法适应王室的生活,虽处处奢华、有人服侍,但不也意味着时时受限?

    亚修喜欢想动便动、想静就静的自由生活,如今一回想,当初他选择在月湖旁亲手建造木屋而居,除了经济上的因素外,是否也在不知不觉中显露出他的天性不愿受到任何拘束?

    “国王的治疗应该开始了,我来祈祷吧!”

    亚修踏出楼外,双手交握,在心中默默祈祷。祈祷完,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功利,相较于自己母亲不论是风雨交加或是天清气朗,每日毫不间断的在晨起夜眠前都会祈祷的举止,自己是有所要求才祈祷,这和一般的买卖行为有何差别?

    苍天能接受这种行为吗?当然不能,否则岂不天下大乱?那如果是长期而又无私的祈祷者呢?上天会遵其所愿吗?如果会,那不也是另一种的买卖?总结下来,祈祷毫无用处,只是白费功夫。

    亚修脸色微变,因为他没料到几个念头就将菈蒂妮过往十余年的所作所为全都推翻,不由得心中一慌,然而亚修对母亲的绝对信任让他很快冷静下来,闭上双目沈思。

    好一阵子后,亚修的双眼缓缓张开,明亮有神、毫无疑惑,轻声自语:“原来如此,我懂了,祈祷并非要天降神力改变什么,那是不可把握的一面,但我的心、我的想法、我的自信将会更加坚强,然后我的意念将会传递出去,进而改变一切,这和几天前我与空青所谈的话不是差不多吗?我懂了,我懂了啊!”

    亚修对着国王所在的正殿方面双手交握,他并没有念些制式的祝祷词,而是回想起巴洛雅的富裕与平和,这些景象让他对奥罗伦这位贤明却又有些陌生的君王感到无比敬爱,而一想起他此刻在病榻上与死神搏斗,泪水便开始不受控制的落下,心中不断的涌起“活下去”、“活下去”的意念。

    不知过了多久,宫女娇嫩有礼的声音在耳朵旁响起,“大人,您怎么了?”

    亚修张开模糊的眼,拭去泪水,眼前四位宫女看来不过十八、九岁,眉宇间还有着一丝天真,对落泪的亚修有些好奇亦有些恐慌,害怕是否侍奉不周。

    “我在想国王的病情。”

    “咦?这……”宫女吓了一跳,支吾以对,谁都不敢多开口。

    “你们应该知道国王病重在床,命悬一线的事,对吧?老实答我,有任何责任全由我承担。”

    “是、是的。”为首的宫女硬着头皮回答。

    这是当然之事,宫女们全在王宫走动,国王病重在床或许可以瞒得一阵时日,却不可能长久。

    “那么,国王陛下他是个怎样的人呢?”

    “好人,是个大好人,这辈子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好人。”

    “没错,前些日子我受了风寒咳嗽,陛下还要我好好休息呢!”

    “这些都比不上我。陛下外出游猎时,刚好我也回家过节,陛下还到我家喝了杯热茶,没想到陛下居然能在街道上认出我,我好感动。”

    “哼,你们那些都不算什么,我刚入宫时一紧张打破了花瓶,正不晓得该如何是好时,陛下还帮我偷偷的把它埋起来呢!”

    “天啊,原来你从那时就笨手笨脚,怎么过了一年还是这样呢?”

    “才没有,人家现在已经很灵活了,上次陛下还夸我呢!”

    “夸什么,夸你好不容易十天没打破盘子吗?”

    宫女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聊了起来,从语气和眼神中可见她们对奥罗伦的尊敬与崇拜,也让亚修更加了解这位巴洛雅之王。

    但片刻后,宫女的声音逐渐变细、变弱,原先的喜悦化作哀伤,眼眶泛红,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们想不想为国王陛下尽一心力?”

    “可以吗?我们可以吗?”宫女齐声回答。

    “当然,随我来。”亚修领着四名宫女走出双月宫,面朝正殿,以温柔的语调轻轻开口:“闭上眼,想着陛下他至今对待你们的点点滴滴,那是多么令人愉快的过去!你们想不想重拾当时的点点滴滴?如果想,那就祈祷吧,祈祷陛下能赶紧复原、赶紧恢复往日的英姿,昔日他照顾着你们,但今日,换作你们成为他的心灵支柱,不要小看自己,意念无关尊卑,只有真诚与否,我相信你们内心的声音定会传到陛下的耳中。”

    四名宫女在不知不觉中双手交握,为她们的国王真心祈祷,甚至落下泪来。

    不但如此,亚修的声音亦传了出去,周遭听到的人都放下手上的工作加入祈祷的行列,且像水纹一样的往外荡,短短时间内,宫内、甚至城墙上的士兵全都默默祈祷,他们早已知道,只是不敢表现在行动上,此刻一被提起,埋藏的感情就如溃堤之水一样涌出。

    亚修含笑点头,奥罗伦是个怎样的人,看看四周即可,此刻他以身为巴洛雅的一份子为荣。

    正想加入祈祷的行列时,亚修感到地面晃了一下,并不猛烈,而且立刻停止。

    亚修一愣之后讶然说道:“地震?那国王他……不,这么轻微应该不会有事,但不会是不祥之兆吧?唔,总觉得心神不宁……天啊,那是什么?”

    亚修愕然抬头,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一片灰蒙,但定睛一看,才发现只有里谢尔上空如此,更远处则白云蓝天清晰无比,且这片灰蒙还不断落下。

    到得近处,亚修发现这异象是大量如雪花般,但色泽为浅灰的泥片所造成,泥片像是鹅毛一样轻轻的摆荡落下,范围几乎笼罩住整个里谢尔城,不多久,王宫的地面、楼顶还有花草丛间,也沾上许多。

    不过宫内众人全都为着国王诚心祈祷,竟谁也没发现。

    亚修伸手接过一片,他发现这泥片轻柔无比,不带重量,轻轻一搓就化成碎末。

    不到片刻,这奇异的景象便告消失,天空恢复清朗,干净得像是擦拭过的镜子般,但可想见,此景已在城内引起大乱。

    亚修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因为这异象他记得曾在书中读过,只是一时半刻间想不起来。

    “我该出去看看原因吗?”

    不安已经强烈到难以平息,亚修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毕竟弄错了也没有损失,但问题来了,他要如何离城?在王宫之内施展翔天之翼似乎太过放肆,而从城门离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