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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域求生日记第42部分阅读

    的性格,可到得最后,也只能无奈叹气。好在艾伦妮塔在他心中也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人,片刻之后便将这事抛诸脑后。过得不久,菲利克斯起身准备离开,回头看时,却见芭芭拉不知何时已经不见踪影了。

    “我先回去了,你怎么样?能自己回去吗?”

    “放心,能带着这一身绷带走到这里来,就能安全回去。”

    菲利克斯离开后不久,夕阳开始落下,当海平面终于吞没天边最后的那束光芒,唐忆轻轻叹了口气。

    “你也终于要离开了吗?”

    没有像加百列那样控制着这具身体独立行动,缭的灵魂在这具身体存在地时间要更久一些。不过,但加百列的灵魂终于消散,他也坚持不了太久的时间,从方才开始,唐忆便感受到这具一直在望着大海的灵体,开始逐渐湮没。

    “我的家乡没有这样的大海,后来到了这里,也一直没时间过来看……加百列这家伙,也算是偿了我的一个心愿了。”

    淡淡的怅然之后。缭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半兽人地生活,这

    来过得很苦,荒漠的增加,虫子领地不断扩张。四所及,无处不是荒漠、荒漠……唐忆先生,假如有一天你会遇上这方面的抉择。请多少对兽人一族作出体谅好么?这并非祈求,而仅仅是朋友间的请求……“

    “呃,这些事情,恐怕轮不到我做出思考吧……”

    “你不会寂寂无闻地。我有这样的预感。”

    “……嗯,好的,无论如何。我会一直记得你的话。”

    “另外……有一个半兽人地女孩子。当然。现在应该已经变成阿姨或者大婶了……如果有可能见到她,请替我向她说一声‘对不起’。好吗?”

    “好的。”点了点头,唐忆却知道他并非真的在对自己做出请求,他所请求的对象,仅仅是他自己,在生命最后地这段时间里,对一切事情做出了结,而自己,仅仅是这段了结的见证……

    渐渐的,月光迷蒙,海风吹来,有些冷了。他可以感受到那灵魂与记忆终于消逝在海平面地上方,在那里,两道巨大地灵魂正向他挥手做出道别,在他们地背后,天使与恶魔各自张开翅膀,去往相同或不同的世界。

    “再见……”他轻声说道。

    灯影迷蒙,四周传来地,是虚幻绰约的喧闹声,临近的街道上,响起马车疾驰而过的“踏踏”声,不远处的一处庭院间,佣人忙碌而无声地进行着打扫,走在斑驳的树影之下,不知何处传来了轻扬的琴声。

    缓缓地向前走,绷带之下传出隐隐的痛感,咳嗽几声,转过对面的街角时,那琴声才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

    ——月光。

    去年的黎明祭奠上为死去的萨米弹奏的这首曲子,前前后后自己只弹过那么一次,后来在整个丹玛,出现过许多模仿的版本,但在唐忆听来,许多精髓的地方都已经流失,毕竟那次在会场亲耳聆听过这首曲子的乐者并不多,即便听过,也无法将整首曲子就此记下。后来虽然经过交流整理,能够复原的程度也不过七成左右。

    但眼前这首曲子不同!

    优美、流畅,完美的月光版本,许多独创的转折处也被他演绎得百分之百正确,眼前的这名弹奏者,必定是在当时便在会场听过,并且拥有者过耳不忘的本领,因此才将这首曲子几近完美的重现。不知不觉间,他穿过一处树木茂密的小小通道,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处平凡的贵族小院。

    草地算不上宽敞,平日里大概也未曾经过过多的修饰,草地中央,是一栋没什么特色的二层小楼,琴声便是从那楼顶上传出来。穿过敞开的篱笆门,他沿着侧面的楼梯转上二楼,一个身着披风的背影,就在一架老旧的钢琴前静静地演奏着。

    许久,乐声渐止。演奏的那人回过头来,淡淡月光下,黄金色流转的面具隐隐散发出妖异的光辉。

    “这首曲子,我弹了很多次,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差了一些最重要的东西。”随着那淡然、沉稳的嗓音,那人取下面具,文森特那平实、诚恳的阳光笑脸便出现在了面具之后,微微的点头,做出无声的道歉。

    “和以前的我很像,他们说……”唐忆笑了笑,“没有灵魂。”

    “呵……归根结底,我也只是会模仿而已啊……”起身让出弹奏的位置,唐忆走过去坐下,简单的试音后,月光的旋律再次婉转流淌,其中夹杂的。还有文森特地话语。

    “你第一次演奏月光的那天晚上,我就在那广场上听着,这首曲子,令我想起了很多以前已经忘掉的东西……当时在那里,要找到你的位置,没有人能够比我更快,我为你掩盖掉了一些痕迹,还跑去看你玩魔术……后来到芭芭拉老师的班上,意外的遇见了你。那时我就像,或许大家可以交个朋友……我并非存心欺骗……”

    “呃,我大概可以理解。”

    “你呢?是加百列先生认出了我的身份吧?”

    “唔,是啊……”

    回想起来。那天晚上第一次感受到活尸的行动,随后竟然被另一股力量完全压制下去,推断之下,确定是末日战天术的力量。当时唐忆便在疑惑,为何黄金假面也来到了昆恩堡,其后,加百列地几句话。为他完全解开了这个谜题。

    “唔,末日战天术……现在想起来,这个世界上还会那种东西的人。应该就只有十七年前的那个孩子了吧……”

    对于加百列的话。缭明显也有印象。当即说道:“那年夏天入地宫地孩子吗?”

    “嗯,应该就是他了。”察觉出唐忆当时的疑惑。加百列在片刻之后,将事情详细地说了出来:“事情是这样的,十七年前的那个夏天,也就是我挂掉地半年前,曾经下去过一次黑暗蝶宫。那是我第二次进入黑暗蝶宫,第一次进去时,好死不死地遇上这帮人,也在一个朋友的帮助下,完成了冥界法则的练习,却没想到,第二次下去时,又遇上了他们,这次没有那位无敌的朋友做缓冲,双方杀得天翻地覆,如果没有这次冲突,估计也不会有昆恩堡这场不死不休地战斗了吧。不过,在当时进入了黑暗蝶宫的,不止是我们两拨人,还有两个被我们连累的孩子,无意中也被拉了进来,由此造成了一场悲剧……”

    “那两个孩子年纪并不大,是两名以乞讨为生地孤儿,大地不过五六岁,小地应该是四岁吧。不过,或许是长期流浪的缘故,两个孩子非常有主见,我曾经试图带他们出去,但他们并不相信人,后来跑掉了……当时地一番冲突,大家无意间找到了末日战天术的收藏地点,理所当然的,谁都想要。打打杀杀之下,那两个孩子却找到了机会,暗地里浑水摸鱼,得到了那末日战天术的修炼方法,不过,在一片混乱之下,其中年纪比较小的孩子受到了波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为了救自己的哥哥而死,现在能

    这末日战天术的,应该就是其中的哥哥了……“

    “当时在地宫里,我和两个孩子并不熟,后来虽然多多少少地帮了些忙,但之后就没了联系,只记得当时弟弟是直接称呼‘哥哥’,哥哥则是称呼弟弟叫……叫什么来着?”

    似乎因为过去了十七年,作为灵魂的状态,不重要的记忆也就此忘却,加百列思考了半天,最后还是缭说出了答案:“死掉的那个叫文森特,说起来,跟你朋友的名字倒是差不多……”

    “呵,死掉的那个叫文森特……结合在丹玛发生的那些事情,我当时想,或许现在的文森特,就是当初那个孩子的哥哥了吧?”随着淡淡的月光旋律,唐忆说出了自己的推断,随后,文森特默默地点头。

    “其实……我并不是真正具有阿特罗卡血统的人,文森特他才是真正的阿特罗卡大皇子,至于我……是母亲在逃亡过程中收留下来的乞丐……”

    “我和母亲在一起的时间,前前后后只有一年,当时我四岁。现在想来,或许也是察觉到逃无可逃,所以收留了我,让我代为照顾当时年纪很小的文森特吧。然而无论如何,她对我很好,我这辈子从未得到过那样的温暖,虽然前后仅仅一年……可我却辜负了她的期望,最后却是依靠文森特的牺牲,芶且活了下来……”

    “我和文森特相处的时间,是在他两岁到四岁的两年里,那时他才刚刚会说话,很可爱,总是很甜地叫我哥哥,我曾经期望那样的生活可以一直过下去,有温柔的母亲,有懂事黏人的弟弟……可一年之后母亲死了,我在心里发誓。要带着文森特一直走下去,无论如何,我都要让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

    “……以前排练地时候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右手上会有那样畸形的伤口吗,在某一段时间里那曾经是我们的食物来源,在一些地方寻找到风评比较好的贵族老爷,请求他施舍一点东西,如果不给,就用瓦片割手腕,扬言要在他家门口一直流血到死……这样的事情干过很多次。我很幸运,假如那些贵族心肠稍微硬一点,我就算死了也没人说上半句话,那纯粹是咎由自取……”

    “但如论如何。靠着这样那样的手段,我们有了一年相依为命的日子,文森特其实很懂事,不仅从来不哭。许多时候还安慰我,他的性格很温柔,当时遇上光神宫大清洗结束,其实周围人们的生活同样不好。偶尔看见路上有快要饿死地小动物,他甚至还要拿出自己的面包屑去接济那些东西,为着这事。我甚至打过他……一年之后。我们进入黑暗蝶宫。然后他死了……我也死了……”

    “事情一如加百列先生所说,文森特在某种程度上是为了救我而死。我忘不了他死前的那种眼神、那种语气,他望着我说‘哥哥你没事吧,没事就好,文森特没事……只有一点点痛,睡一会儿就好……’他睡下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

    “后来的几年里,我一直都处于一种疯狂地状态,我想若是没有那种疯狂的、想要毁灭一切甚至毁灭自己的心境,我根本无法练成末日战天术吧。功成之后,我代替文森特生存下来,后来想起母亲的一些事情,我决定来到阿特罗卡,代替母亲、代替文森特做一些他们要做地事情……”

    月光曲的旋律早已停下,说这些话时,文森特的脸上始终都是淡淡的笑容,甚至没有半点感情地波动,唐忆深吸了一口气:“他们要做的事情?”

    “救下文森特那个狗屎不如的亲生父亲,让这个混蛋地阿特罗卡帝国继续生存下去。顺便……我想为文森特复仇,当初在黑暗蝶宫地那帮人,他们所付出地鲜血现在还远远不够。甚至……”他抬头一笑,“呵,假如加百列先生还活着,我想我会连他一块杀掉也说不定,现在当然可以放下了……”

    “那么……你原本的名字……”

    “没有当初地我了,现在只有文森特而已……就这样改上一个名字就能够将前人的牺牲心安理得的承受下来,厚颜无耻地享受人生的行为,怎么样?很卑鄙吧?”

    “呃……还行……”略加思考,唐忆就只能做出这样的回答。

    “哈哈……”片刻之后,屋顶上传出文森特那阳光的笑声,“其实说起来,你跟当初的文森特很像。”

    “怎么说?”

    “都像个女孩子……哈哈……”

    “……”

    许多的事情可以说出来,许多的事情则只要彼此心照。文森特能够在今晚对自己说出这些话来,是他对自己真诚以待的表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说明他真的将自己当成了重视的朋友。想到这里,很是欣慰。

    不过,每当看见他那阳光般的大笑,自己却总会感受出其中蕴含的那种深沉的黑暗,相形之下,自己以前的那些委屈、伤感就真的不值一提。这样的感受并不好,记得艾伦妮塔曾经说过,末日战天术首先以极端绝望与毁灭的心境为推动,现在自己终于能够稍微明白,这样的感觉大概是什么……

    在这样的心绪中徘徊,不觉间抬头时,已然望见不远处橘黄铯灯光下那个婷立的身影,与他的目光交汇片刻,金发的女子小跑奔来,小心地投入他的怀里,轻声哭了出来。

    “你到那里去了,留下一张便笺就一直没回来……我去找芭芭拉她也说你不在,我好担心……”

    “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柔声说着,他轻轻为她揩去面上的眼泪,揽起女子柔软的腰肢,向着不远处的大门走去。除却几天前的那个拥抱,这是唐忆第一次主动地搂住了她。

    洒下,满地温馨。

    第四集 早安!帝都

    第一章

    天,参加了无数人的葬礼。

    贵族们的尸体被人们从昆恩堡运回来,连带上数百参与过抵抗而后牺牲的护卫、奴隶——光神宫在其后几乎无差别地给死去的贵族们授予了荣誉的白银骑士称号,而这些死去的平民,也都因为勇士的身份而各有赏赐,而后,一场场盛大的葬礼便从十二月初一直排到了黎明祭奠之后。

    如潮的愤怒、圣唱、勇士之歌,洁白的、纷扬抛洒的冰槐花(异大陆用以寄托死亡哀思之花)以及夹杂其中的属于家人微乎其微的哭泣——真正为他们的死而衷心哭泣的人很少,人们所见到的,只是这些死亡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半兽人。

    一个月内,光神宫有关半兽人的警示以最快的魔法传讯传播向整片大陆,他们不在意会引起的恐慌与动乱,重点在于引起所有人的警惕心。武力、联合、全民备战,几乎可以预见,未来的几年之内,整片大陆都将走向一个新的发展方向,那就是军事力量的成倍扩充。

    “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军事力量一扩张,帝都议政会那帮人好不容易产生的平衡立刻便会被打破,那时候我们又有的忙了……”

    “重要的是我们和军部这些年来的关系可算不上好,一旦那帮人发达了,我们恐怕会被关进路西斐岛监狱的最高级别牢房离去……”

    “也许大家会喜欢那里的牙膏,因为那附近地雷纳世家有整片大陆上最好的牙膏。长期供应路西斐岛监狱使用,代价是……偶尔在研制牙膏过程中会产生有毒物质,同样送给监狱试用……”

    “拜托你,安吉丽娜大姐,别在说笑话时这么一本正经好不好,虽然很多年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适应……雷纳世家是毒药世家好不好……”

    “其实我们倒不至于被波及,只是……夫人有关经济带动整个国家的计划大概要搁浅了……”

    “唔,是啊。一旦平衡被打破,真正能够将命令完美施行的,恐怕也只有夫人名下的威利行省而已了,一个行省……杯水车薪啊……”

    在那个作为整个阿特罗卡黑暗势力中枢点的平凡院落中。唐忆听到的便是这样的牢马蚤。这样的抱怨自然其来有自,长期以来,属于帝国中枢部——也就是暗部地势力最主要负责的便是制约整个帝国的力量平衡,这其中自然少不了与其他部门发生磕碰。而无论在哪个时代,最难制约的恐怕就都要数一向桀骜地军事系统,一旦军部凌驾于暗部之上,那些讲究血性与有仇必报的男人绝对会不遗余力地给暗部难受。

    不过。虽然是暗部近期的大烦恼,但是与凯瑟琳夫人相处时,却从没听她提起半点有关这方面的事情。花茶、哲学、克莉丝汀娜一向是他们之间永恒地三个话题。最近自然又加上了连续不断的葬礼。

    “比我年轻的一下子死去了这么多。感觉人都要便老了呢……”在切莉的葬礼之上,轮流为灵柩鲜花时。面戴黑纱地凯瑟琳向背后的唐忆这样说道,这样的对话在外人看来相当暧昧,但因为巨神兵地事情,人们原本便以为唐忆是凯瑟琳地入幕之宾,这时候倒也没人敢说什么话。

    “人是不该这样死地……至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唐忆这样子做出回答。

    “呵……”淡淡一笑,凯瑟琳在掌间呵出一丝雾气,“这个冬天……很冷啊……”

    其实这个冬天是不冷的,因为是在丹玛。而即便是在本该严肃地葬礼场面上,一旦死者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