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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相信我?”白雪故作哀怜,水汪汪的大眼似要落下泪来。
“如果你不跟着上飞机,我就相信你。”他狠狠地将她一军。
“你——”白雪没料到山口英夫一句话,就阻断了她后面的所有计画。
这时,候机室的广播器再次传响,“各位旅客请注意,飞往拉斯维加斯的班机即将起飞,请头等舱与商务舱的旅客先行登机。”
听到广播的山口英夫,仍然站在原地,牢牢盯着试图败部复活的白雪,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花惜人这时缓缓前往登机门,就在快接近他们两人时,山口英夫突然按住白雪的肩头,并在她耳边低声说着警告。
可是这个动作看在花惜人眼底,却成了情人间的亲昵举动,她呼吸变得有些困难,甚至在将登机证与护照交给服务人员时,恍神地散落一地。
山口英夫瞥见花惜人的窘状,心口有些异动,但仍不作反应,只是继续加重手中的力道,冷绝地威胁白雪:
“要我相信你可以,证明给我看,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吧?”倏地,他离开她的耳畔,双眼净是冷残。
慌忙捡拾起证件,心头绞痛不已的花惜人,再次将证件交给服务人员检查过后,匆匆登机。
山口英夫见花惜人一离开,便松开放在白雪肩上的手,一脸漠然。
不明就里的白雪,仿佛经历了一场酷刑,浑身不禁打着冷颤,只能朝着他俊挺的身影作揖,“祝你旅途愉快。”
山口英夫毫不恋栈地转身登机,丢下惊魂未定的白雪。
他之所以会这么做,最大的目的当然是驱离白雪,至于为何要凑近她耳边,引起遐思,似乎是想刺激花惜人。
但,刺激她什么呢……
显然他看不清自己的心,也不明白,没有心动,何来妒嫉?
飞机再次起飞,花惜人这回躲到商务舱,以避免和山口英夫有不必要的接触。
至于山口英夫,仍然于旅程中一直把玩着花惜人失落的发夹,全然没有自觉这动作,仿如被镶在这铁夹上的花蝴蝶,受到了牵制……
拉斯维加斯
花惜人与山口英夫一下飞机,就分别被不同的豪华轿车接走。在上车之前,他俩的目光一直没有交集,反倒是上了车后,彼此不时偷偷瞄着对方的座车。最后,他们在赌城的市中心分道扬镳。
当花惜人一住进由夜寒星所经营的寒星赌场饭店,就接到霍湘的电话。
“喂,惜人,我会晚点到,如果可以,我们一起共进晚餐。你先休息一下,我和恬心联络过了,她应该很快就会赶到。待会见。”
“哦。”花惜人应了声,关上手机,正准备脱下鞋子,手机又响了。
她一打开手机,就看见萧恬心的名字出现在上方,“喂。”
“惜人,欢迎你来到赌城,累不累?我还要两小时才能赶到,因为我正陪我婆婆用餐,所以——嘿,请见谅。”
“是和婆婆用餐,还是和老公恩爱?”她故意糗道。
她知道恬心当初可是很迷她老公夜寒星的。由于夜寒星的生活作息不同于一般上班族,所以恬心自然嫁鸡随鸡,变得晚睡晚起。
“惜人,你变得大胆了哦!”
“我本来就大胆,这不是你早就知道的?”
“我是知道你在打抱不平这方面很大胆,但还不知道你对男女之事大胆。”恬心自从为人妇之后,讲话也较为开放。
“好啦,不跟你辩了,反正我等你和霍湘就是了。”她的四个好友全结婚了,只有她一个人小姑独处。不过,单身有单身的好,她自我安慰道。
“对了,寒星赌场的游泳池很棒,你真该去看看,因为它可是赌城最具代表的一个景观,也是设备最好的一座泳池。”恬心补充道。
“真会替老公宣传。”花惜人笑道。
“真的啦!”恬心提高声量辩解。
“好,我信就是了。”
“不是要你信,而是建议你趁我们没来之前先去游个泳,放松一下。就算不游,看一眼也值回票价。”
“是,遵命,小恬心。”花惜人笑着回应。
五分钟后,花惜人一身清凉地跨出房门,肩上还披了件泳衣外套。
她决定享受日本少有的阳光!
阳光普照的午后,让许多游客纷纷朝这个设计独特的泳池聚集。
这座游泳池,包含了一般标准池、儿童池、人工河流、小桥瀑布、海浪冲击,还有spa泡汤池……应有尽有。
花惜人站在池边,久久没有脱下身上的罩衫,鼻梁上还戴了在日本难得派上用场的太阳眼镜。因为名古屋即使是盛夏,也没那么燠热难当。
虽然现在她已被这里的太阳照得有些头晕目眩,但她还没决定到哪一个池子,消磨这难得的午后时光。
忽然,她的耳边传来一句字正腔圆的英语:“小姐,需要我为你服务或是建议吗?”
她吓了一跳,连忙扯下眼镜,定眼一看,是一个英俊的金发男孩站在她面前。从他的打扮,可以看出他是这家饭店的工作人员。
“哦,谢谢你,我只是不知该选择哪个池子消磨时光。”她尴尬地笑了。
金发男孩也笑了,“你一定是第一次来本饭店,我曾经告诉我的老板,太多的选择,反而无从选择。我建议,如果你不怕晒黑,可以选择任何一个有阳光照射的池子;若你想同时享有游泳的乐趣,又兼顾美白的话,那么可以选择那个有椰林遮掩的美人池,水温刚刚好。”
“真是谢谢你。”她朝他露出甜美的笑容。
“我以前一直觉得,健康的棕色肌肤才漂亮,但今日一见,才发现皙白的肌肤更是有不同的美,尤其对你这么一个东方娃娃!”
“嘿,小伙子,谢谢你的赞美!但别叫我娃娃,我绝对比你年长几岁。”她佯怒地白了他一眼。
“哇!你的眼睛可真美。”男孩吹了声口哨。
“好了,不可以消遣大姐姐。”她笑着纠正他。
他却一点儿也不以为意,“ok,ok,好好享受你的午后时光。”他打算退下。
“还是谢谢你。”她又将墨镜架了回去。
她不知道在她身后不远处,有一道刚从水中上来的颀长的身影,一直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花惜人终于选了一个凉爽的角落,往躺椅坐了下去,满足地吸了口气。她终于可以体会到地大物博的好处,这在日本是享受不到的。
而刚刚一直盯着她的男人,这时也回到自己的位置,那里正好在花惜人的后方不远处。
花惜人在休息过后,再度摘下太阳眼镜,起身将一身雪白的外衫脱下。金光下,她鲜少日晒的肌肤格外的嫩白诱人,就像一尊白瓷娃娃。
她尽管娇小,身材却匀称动人,两件式的米色泳装,让她看起来就像误入人间戏水的仙子。
她显然不知身后有双犀利而深沉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瞧着她,一迳地做起暖身操。
暖身过后,花惜人转过身子,拿起躺椅前的泳帽,将她那头长发塞了进去。
而一直盯着她瞧的那双黑瞳,却在此刻亮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这个一向身着红衣,将自己包得密不通风的花惜人,身材十分傲人,尤其那对呼之欲出的双峰,实在超乎他的想像。
正当她往泳池走去时,男子,也就是山口英夫,倏地站了起来,并命令身后的保镳:“和我保持二十公尺以上的距离。”
炙焰与青焰虽不明白少主为何这么做,但仍听令,“是!”
当花惜人准备跳下水池时,腰间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给揽住,“安室全为什么没陪你来?”话落,对方也收回了手。
花惜人回过身,望着比她高出许多的山口英夫,一时间愣住了,当她瞥见高大颀长的他只着一条短裤,厚实的胸膛上还有东方人少见的胸毛,顿时不知该将手脚往哪里摆,只好低下头。
但这个动作,却让她看见自己的“暴露”。她慌乱地低呼了声,立刻以粉臂挡住自己的胸口。
“你不觉得这么做多此一举?”他似笑非笑地说。
她猛地抬头瞪着他,“你——”她很想踹他一脚,最后还是忍下,扭头走回三步远的座位。
山口英夫见状,微微勾起嘲讽的笑容,“这里的确是个逮冤大头的好地方。”
花惜人闻言,气得鼻孔冒烟,心跳加速。
她立刻抓起罩衫往身上套,用力扯下泳帽,再度折回他的身边,怒瞪着他,“我好像一直是你眼中的拜金女,那么就请你大发慈悲,不要妨碍我钓凯子的机会!”
山口英夫环起双臂,睇着眼前娇小火辣的花惜人,再次觉得她比想像中大胆。
目前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挑战他的权威,这个女人终于在多次交手后,暴露出她的本性。
“那你一夜代价是多少?”他突冒惊人之语。
她一时怔住了。这个自大的男人竟然这么问她!?
因为愤怒,她胸口的起伏更是剧烈,可是山口英夫却反而故意盯着她的双峰,气得她直想刺伤他那双恶意的眼。“你没有权利知道!”
“我想,在日本没有人比我更有权有势,至于在这里,也只有几个人与我并驾齐驱……你若不找我,好像不够聪明。”
突然间,她冷静了下来,反向操作地刺激他:“你真是抬举我,但我的身分就只能找一些服务生、调酒员,或是卡车司机。像刚才的酒保,我就觉得不错。”
山口英夫没想到她会这么答,虽怒却不动声色,反倒露出冷笑,“原来你的胃口这么小,那就祝你玩得愉快。”话落,旋即大步离去。
青焰待他回到座位后,提醒道:“少主,你和夜先生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山口英夫点了点头,俐落地套上浴袍,英俊的脸上净是冰霜。尽管如此,他还是没忘此行的目的。
花惜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慢慢地走回躺椅边,跌了进去,小小的身子还不住地发抖。
她在干嘛呀?和他这么斗气做什么?她是来度假的,怎么又和这个冷面阎罗牵扯在一起?
嗯……对了!他怎么也来这家饭店?
公事?还是和那个肌肤雪白的女人约在这里共度浪漫假期?
想到这里,她多时未进食的胃,开始冒出酸水……
如果是这样,他阻止她游泳,还对她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又为了什么?
望着自己的腰,突然感到先前被他搂过的腰际炙热了起来,双颊也不自觉地染红。
尽管对他的态度很不以为然,但她却无法漠视他们之间那种若有似无的亲密接触……
第五章
寒星赌场饭店 蒔萝厅
花惜人回到房间休息后,就接到两位好友萧恬心与霍湘的电话,请她至该饭店最近开辟的一间小型法式餐厅聚餐。
她特别穿上由恬心及她老公夜寒星所赠的名牌礼服去赴宴。
这是一件露肩的丝质礼服,浅银蓝的吊带环绕至粉颈,使她的皙白颈子格外诱人,斜裁的裙摆外加三寸高跟鞋,使她一下子拉长了许多,更添几分成熟妩媚的气质。
她特意上了淡妆,并以深色的口红强调唇形,长发往上拢,只在两鬓放下一撮发丝,冷艳中还带了那么点诱惑。
花惜人一走进餐厅,立刻收到众人爱慕的目光,她这才想起自己有多久没有盛装打扮了。
自从父亲去世、母亲人院,她全权接下母亲留下的花艺工作,为了提高生活品质,她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更遑论闲逛、打扮。
坐定后,霍湘与恬心没有立刻出现,反倒来了个不速之客。
“花小姐,我可以坐下吗?”安室全已经拉开座椅,询问只不过是装饰用的。
“是你?”她没想到安室全也到了这里。
“你今晚好美,真的很不一样。”他一迳地赞美,深沉的双眼有抹不易察觉的盘算。
“谢谢,你不是回家了吗?”她疑惑道。
“哦,我临时接到一通重要的电话,所以赶来这里。因为对方刚好与我约在这家饭店。”安室全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她笑了笑,不知该接什么话。
良心说,她和安室全见面次数不多,顶多是工作上的接触,可是她看得出这个男人对她有那么丁点的兴趣。安室全在许多方面,都算是水准以上的优质男人,但她对他就是没有那种感觉,所以尽管他一再亲近、邀请或是赞美,都成了她的负担。
但她仍然保持应有的礼貌与应对,因为他是她花艺公司的重要客户,她不想拿生意开玩笑。她能有今日,几乎是靠她的工作能力、人脉,与母亲当年打下的部分基础。一个单身女人想要过得快乐、自在,只有正当且源源不断的经济来源,才能达到这个目的。
因此,犯不着开罪这个人。
安室全有些意外会在这里碰见花惜人,尤其今晚盛装的她,真是诱人,让向来总将事业摆第一的他,也不禁心旌摇曳。“你的朋友还没到?”
“嗯,我想她们快到了。”其实她也不确定。
原来是等女孩子!他的心忽然变得愉快极了。“希望你不介意我在你的朋友来到前先陪伴你。你一定很清楚,在这个开放的城市里,尤其又像你这么美丽的女孩,很容易受到马蚤扰。”
她心底虽有些不乐意,可是他的理由又那么堂而皇之,教她进退两难,只好勉强答应。“谢谢。”
“你这次打算在赌城停留多久?”他又找话讲。
“嗯——”她正在考虑该不该实话实说时,视线内突然出现一群颓高且俊挺的身影。
为首的是名十分冷峻却又邪魅的男子,虽然身着笔挺的西装,仍难掩盖他邪肆的气质。再细看这人,她忽然觉得有几分面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接着她在那张她认为不可能会有笑容的俊颜,看到了淡淡的笑意。原来是那个邪肆的男人,正朝身后一名冷面俊绝的男子寒暄笑着,并引领他进入蒔萝厅。
当她一见到邪肆男子身后的男人,及他身边几名眼熟的黑衣保镳时,原本勉强对安室全挤出的笑容,立时僵住。
山口英夫怎么也来了!?
接着,她听见门口的带位人员及领班,朝那邪肆男子恭敬地低声道:“夜总裁您好,请跟我来。”
夜总裁!?
花惜人旋即想起这人是谁了,他是恬心的新婚老公,夜寒星!
恬心大喜之时,她欢欣地准备去参加她的婚礼,谁知就在启程的前一刻,医院却传来母亲自杀的消息,所以没成行。
为此,恬心嘴上虽没多说,但却十分遗憾她们五个姐妹淘没有机会共聚一堂。事后恬心寄上她与夜寒星的婚纱照,当时她一见照片,就直觉夜寒星不是个好驾驭的男人,心忖恬心必是以她那单纯的个性,与出色的手艺,绑住夜寒星的心。
这次她来赌城,恬心还特别交代,一定要见见她的老公。没想到恬心还没见着,反倒先行见到夜寒星本人。
当她还在惊诧偶遇的同时,两道冷光倏地扫过她的桌面。
山口英夫一看见花惜人,原本应酬的浅笑立时冻结在唇边。夜寒星旋即觉察异状,却不动声色。
坐在花惜人正对面的安室全,原本温柔的目光敛成冷波,但此刻他认为还不宜躁进,也就微微朝山口英夫点个头。
山口英夫在见到花惜人与安室全在一起时,怒火不由自主地往上冒,然而思及他此行的目,只是单纯向夜寒星添购必备的自卫武器,于是已冒上心头的无名火,瞬间降至冰点。
“认识?”夜寒星像是明白什么似地故意问道。
山口英夫勾了抹不明所以的淡笑,“你说什么?”
夜寒星也没点破,他是过来人,那种蚀人的冷光,只会在对手侵犯他的所有物时才会露出。
但夜寒星仍袭意说道:“蒔萝厅是我妻子为了她的一位密友,好像是叫花——什么的,而特别命名的,因为内人说这名女子的个性很像蒔萝。我不懂花草,我想你们日本人比较懂吧。”
在这之前,恬心已告知他花惜人及霍湘会来这里,还特别将花惜人的照片拿给他看,要他别分不清谁是花惜人,谁又是霍湘。
其实,他没记住她们的长相,因为他对恬心之外的女人没有兴趣,只是一见山口英夫这种表情,及瞧见那桌女孩错愕的模样,才忽然联想起她正是花惜人,并断定她与山口英夫一定认识,而且交情很微妙。
他可没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