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知趣地没有继续提下去，而是问道：“你们公司要招人？”
苏亦凡看一眼杨冰冰，杨冰冰就解释一下：“刚才我跟程水馨商量了几句。”
“是啊，过几天，在中景国际招，要先打广告。”苏亦凡其实现在也挺着急，时间是真不够用了。
邝蕾有点高兴：“那我可以去参加吗？”
苏亦凡没敢直接答应：“你好像没毕业吧？”
“可以中途休学嘛。”邝蕾满脸欢喜地说，“反正我现在读的专业也不喜欢，办转院又麻烦，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想试试。”
苏亦凡见邝蕾好像是认真的，只能直接地说：“原则上我不同意休学来参加工作面试，不过既然你想，我们也不拦着。一切都按照正常流程，可以吗？”
邝蕾点点头：“当然，我会加油的。”
杨冰冰在旁边正跟屏幕上的联系人打很多字说游戏设计上的问题，过了一会才转头过来说：“邝蕾姐真的要来参加应聘？”
邝蕾笑道：“你们这算是优质企业啊，我很有兴趣。”
苏亦凡倒是知道现在大学生就业问题确实很大，邝蕾这种既非超级名校又不是热门专业的想要找份合适的工作实在太难了，轻灵触动对她来说还真的是个比较合适的去处。
忙忙碌碌一上午，总算是确定了公开招聘的事，苏亦凡正打算喊大家出去吃饭，孟士毅和王健滔一起过来找苏亦凡了。
“陈泽没彻底服软，我估计他是在拖延时间。”孟士毅见到苏亦凡张口就说道，“星软投资的人估计也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苏亦凡点点头：“我知道了，现在陈泽投资的项目还有什么？”
“有个电子商务网站还不错，其余的多数都在亏损。”孟士毅低头看一眼文件说，“哦，还有一个搜索学术资料的搜索引擎也挺赚钱。”
苏亦凡看向王健滔：“那我们有没有可能也做一个类似这样的搜索引擎？直接套用他们的数据，就像微水晶抄袭咱们那样。”
王健滔稍微想了一下，点点头道：“两天。”
“那就做吧。”苏亦凡说，“给谈判添点筹码。”
既然微水晶能抄袭苏亦凡，苏亦凡当然也可以用同样的手段回敬对方，王健滔心领神会。
孟士毅深深地看了苏亦凡一眼，心中对这个少年的畏惧又多了几分。换成以前在原公司的时候，这种招数他想都不敢想，生怕惹出什么麻烦。现在看苏亦凡如此痛快地做出决定，这个少年实在是比自己之前的老板强太多了。
“星软投资的人怎么办？”王健滔问苏亦凡，自从知道钱小亮是被这家公司的人策反之后，王健滔表现得略有点不安。
星软投资在行业内也算是大鳄级别的了，千万级别的投资都是小项目。这几年投资一个综合论坛模式的网站有差不多一亿美元，成为一段佳话。后来那家网站在星软投资的运作下成功ipo，共募集到超过十二亿美元。整个网站的市值一下子上升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度，被认为是最成功的投资之一。
轻灵触动被星软投资看上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苏亦凡却是不管这些：“钱小亮单方面泄密的证据链已经够了，星软投资那边如果放弃他就等于是向所有人表示，他们没办法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们先追责，其他的不用去想。”
王健滔仔细想想，这种不管不顾的做法还真的是比较直接有效。至少是在目前的情况下，星软投资很有可能先暂停一下。
暂停马蚤扰，对于轻灵触动来说就等于是争取了大量时间。
“一切以时间树的推广为主。”苏亦凡给两人定调，“程水馨最近还会继续完善时间树的功能，尽量让它平台化。”
王健滔明白苏亦凡的意思，如今时间树的增长速度很快，而且用户黏性很强。光是现在的数据表现已经足够苏亦凡继续为它投入更多资源了。
三个人又继续说了几句，把整体思路定下来之后就各自准备去吃饭，结果刚出办公室就听见有人猛地推开公司的玻璃门，跌跌撞撞跑进来。
苏亦凡稍微警惕了一下：“是谁？”
一直在公司门口守着的杰夫卡伸手就把那人抓住了，拽着到苏亦凡面前。苏亦凡仔细一看，不由得稍微吃惊了一下。
“钱小亮？！”
此时公司的人都没有散开，大家都准备收拾好东西去吃午餐，目光几乎是同时落在了失魂落魄的钱小亮身上。
今天的钱小亮穿了一件土得掉渣外套，头上戴着个老气横秋的帽子，整个人看上去好像老了十岁。
苏亦凡稍微皱眉，他没想到钱小亮居然还有胆子回来。
“你来干什么？”
钱小亮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绝望的气息，嘴里还有酒气，他盯着苏亦凡，眼神空洞地低声嘟囔道：“你想对付星软投资吗？我，我可以跟公司合作！”
苏亦凡本来已经做好了要在星软投资身上讨不到任何便宜的心理准备了，现在听到钱小亮忽然这么对自己说，顿时觉得有点微妙。
虽然不太清楚钱小亮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苏亦凡凭直觉感觉得到，这厮打算跟星软投资翻脸是真的……
二百七十七章 招聘准备
苏亦凡实在是懒得理钱小亮，把他丢给孟士毅对付。
公司其他人看钱小亮的眼神都有些鄙夷，毕竟知道了事情经过之后，大家明白这位曾经的一起工作的伙伴现在屁股已经歪了。钱小亮这么失魂落魄地回公司，估计是从星软投资那边没得到足够的好处。
只有钱小亮自己心里清楚，何止是没得到好处，简直是惨绝人寰！
这种事不能对别人说，钱小亮只能自己打落牙齿活血吞地咽下去了。不过孙盈的确也是低估了钱小亮的心思，他在接触孙盈的时候也留下了不少证据，这些证据加上钱小亮自己的证词，足以让孙盈和星软投资的关系没办法脱干净。
钱小亮居然会主动配合，大家也只能归结为苏亦凡运气好，孟士毅直接带着钱小亮去了自己办公室。程水馨倒是很好奇地看了钱小亮的背影一眼，低声问苏亦凡：“心如死灰哦？发生什么了？”
苏亦凡耸肩：“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
程水馨点点头：“那好，招聘广告我现在让人打出去？”
“发吧，我们时间不多。”苏亦凡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升级平台？”
程水馨最近做的最多的事还是盯着时间树的上升数据不停看，虽然平时都能保持淡定，这种时候关系到自己的问题她依然是个小女孩。
“估计也就在开学前一两天吧。”程水馨笑，“这算是最后的疯狂了？”
“瞎说。”苏亦凡教育程水馨，“开学之后其实没那么忙的。”
高中最后一年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事了，基本上只剩下学习学习和学习。程水馨随便想了一下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笑着摇摇头说：“我觉得我这一年要完。”
“怎么？”
“大概会逃课到老师都不想理我。”
苏亦凡心领神会地一笑，程水馨已经做出了选择，而他自己也做出了差不多的选择。
“你还是得想好怎么跟家里说。”苏亦凡想起更重要的事，“杨冰冰已经在帮你办签证了，其实挂在公司名下商务签也行。世界上最贵的午餐，一定要记得自拍几??拍几张嘟嘴剪刀手的。”
程水馨咯咯笑：“那我们在网上就真的红了。”
“其实我还是不太希望你们发那种露脸的照片。”苏亦凡这个建议倒是真心的，“现在这种情况下，低调一点比较好。”
“我也想过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其实比什么都重要。”程水馨有点感慨，“杨冰冰最近提心吊胆的，也是因为杨夫人在美国那边太强势了。如果让我选一种成功方式，我宁愿选那种全世界人都不认识我的方式。”
苏亦凡点点头：“你能这么想最好。现在的人都喜欢出风头，希望自己在镜头正中央。”
“小师妹怎么办？”程水馨最近倒是经常跟张瑶在一起，已经把张瑶当成自己妹妹看了，“她的路可能比我们更难一点。”
苏亦凡想起张瑶，叹了口气：“先走着看吧，我也不知道她自己是不是真的愿意继续，不过现在这样能不断积累作品的机会对她来说也好。”
这一点上程水馨也给不出更好的建议，两人稍微沉默了一下，没有继续聊下去。
邝蕾在公司中午蹭了个饭，下午就离开了，说是要去准备来应聘的材料。程水馨去联系媒体登广告，尤其是本地媒体，基本上都是找韩芸和舒畅直接搞定。还有一些广告是针对临海市那边发出去的，拜托给了李正。相信因为最近省台播出的那个轻灵触动宣传片，不少人会心动。
“你觉得会有多少人来？”程水馨平时都自信满满的，一到这种时候就盲目地心虚，“我怕来的人不多，到时候丢你的人。”
“不用担心。”苏亦凡笑，“网络招聘不是也启动了吗？前阵子咱们闹这么大动静，没人动心才怪。”
程水馨站在原地回忆了一下最近这些天的媒体大战，忽然心中有所明悟。
“这也算是自我炒作了？”
“是配合别人做自我炒作。”苏亦凡纠正道，“反正已经闹成这样了，与其被动反击，主动利用好现在的形势也挺重要不是吗？”
程水馨有点努力地压抑住了想冲过去亲苏亦凡一下的冲动，她觉得现在的苏亦凡比任何时候都帅。
轻灵触动打出广告之后，网络上的反应很强烈。几乎是瞬间就有无数份简历涌入公司信箱，程水馨不得不把收邮件的工作干脆丢给蔡绮，自己跟着王娟去看网上的一些讨论。
按说即使是业界大鳄如企鹅家招聘也不会引起如此巨大的震荡，但轻灵触动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出风头了。不仅是网络上口水仗打得乱七八糟，媒体上关于这家公司的各种报道也是精彩纷呈。现在这家低调的公司忽然要招聘团队，而且是针对新项目招聘团队，让很多有同类项目的公司不得不打起精神关注之。
游戏和社交应用本就是两种不同的东西，大家也不太相信这家在游戏领域已经大获成功的公司做社交平台能成功。目前的几十万注册用户被认为是游戏流行之下带来的副作用，对程水馨的平台构想整大部分人都持悲观态度。
轻灵触动算是半路杀出的黑马，而且姿态很强势，无论是游戏展上的表现还是与微水晶的硬撼都给人感觉咄咄逼人。对于这种公司，大家不介意唱衰一下，毕竟怎么想以后都会是个强力的竞争对手。
如此火爆的反应倒是让程水馨彻底放心了，她不用继续担心到时候几个人面对空荡荡中景国际会议厅的尴尬。
整个下午孟士毅都在跟钱小亮单独聊天，到差不多下午三点多才过来跟苏亦凡汇报。
苏亦凡正在给杨冰冰写游戏的一些细节文本，这活儿本来不应该他来做，但程水馨带着蔡绮整理应聘邮件，他又无事可做，索性继续发挥自己的作用。
孟士毅进来直接不客气地坐到苏亦凡对面，看着苏亦凡就开始先咧嘴笑。
苏亦凡放下手，盯着孟士毅觉得有点奇怪：“笑什么呢？这么猥琐。”
孟士毅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啊？哪有？我什么时候猥琐了？”
苏亦凡努力地想了一下，回答道：“一直。”
“…………”
打趣之后说正事，孟士毅有点难以置信地先开口：“钱小亮太特么合作了……我靠我不能说脏字，再特么也不说了……”
苏亦凡伸手阻止孟士毅继续贫下去：“行了行了，孟大哥我不是小姑娘，你不用这么使劲儿。”
孟士毅用力揉了揉自己笑得快变形的脸，这才开始真的正经说话：“钱小亮把所有细节都说了，然后还提供了我一部分他和那个妞儿的通话记录，还有录音。”
“还有录音？”苏亦凡也挺惊讶，“钱小亮一开始就防着孙盈呢？”
“也不能说是全防着，其实就是俩人心思都没那么正吧。”孟士毅正经了一下又开始捂嘴笑，“你猜最开始钱小亮想用孙盈的录音干嘛？”
苏亦凡脑海中灵光一闪，知道了答案，却没说出来。
“我说，这……这也太变态了吧？”
“还有视频，加上照片，素材足够了。”孟士毅笑得不行，“结果现在这些都成证据了。”
“有说孙盈和星软投资之间的关系？”
“说了不止一次，而且如果寻找孙盈档案的话，他们没那么快删除干净，也有其他证据和证人可以寻找。”孟士毅说起钱小亮的举动，依然笑得想捶桌子，“我靠，谁说宅男就注定一事无成的？钱小亮这次立了大功啊，他要是不说，我都想不到一个跟姑娘视频聊天还能剪辑成撸管素材！”
苏亦凡也是哭笑不得：“咱们这算是因祸得福？”
“钱小亮肯定是跟那妞谈崩了，估计是被刺激了才回来找咱们的。”孟士毅分析说，不过他还是有点疑惑，“但我觉得这小子怎么好像有点我心已死的感觉呢？”
苏亦凡点头：“我也觉得……是比拒绝更可怕的事吧？”
孟士毅大胆假设：“染上hiv了？”
说完自己都浑身一哆嗦。
“孙盈看上去不像那种人啊。”苏亦凡表现得比孟士毅冷静多了，“钱小亮眼界挺高的，估计一般女的也看不上，而且这么因爱生恨的情绪，应该是冲着孙盈吧？”
“那孙盈到底对他干了什么？”孟士毅现在变得无比八卦，“要不我去再问问他？”
“想说刚才就说给你听了。”苏亦凡笑了笑，“无论如何，这对咱们是好事，你想办法跟进吧，要求提得稍微过分一点没关系。”
孟士毅在这方面当然是靠谱的：“我懂，我打算让星软投资登报致歉一个星期，网站也要挂。”
苏亦凡觉得这主意不错，表示赞同：“行，那钱小亮就交给你了，他的责任也不能放过，反正最后星软会给他买单。”
孟士毅明白苏亦凡的意思，既然星软投资遮不住这次丑，那就一定不会不管钱小亮。公司对钱小亮无论有多严厉的索赔措施，星软那边都会照单全收。因为一旦他们真的不管钱小亮，以后也就不用再找人合作了。
所以这一次轻灵触动出手一定会狠，不狠都对不起钱小亮这培养出来的人才。
第二百七十八章 今非昔比
孟士毅在苏亦凡这里耍够了贱，终于心满意足地回去继续恐吓钱小亮。不过按孟士毅的说法，就以钱小亮现在这个状态，自己不用恐吓估计也能把所有料都给抖出来。
“现在这情况，只要咱们这边证据链齐备，星软那边就是砧板上的肉，随便咱们划拉。”孟士毅对能让业界大鳄吃瘪感到极其兴奋，显示出了他与年龄不符的蹦跶劲儿，“真是仔细想想就兴奋极了！”
苏亦凡对孟士毅的兴奋表示理解，像孟士毅这种当乙方惯了的主儿虽然看上去风光，受的憋屈能写上十本八本职场备忘录。如今终于扬眉吐气，表现得变态一点也属正常。
一直到当天下班为止，苏亦凡案头多了至少两个巨大的文件夹，内含多份下午直接发送到公司邮箱的个人简历。程水馨和蔡绮已经经过一轮筛选，把她们认为合适的人选都放在苏亦凡面前让他定夺。这种一般公司老板都应该享受的待遇搞得苏亦凡挺不好意思，他总觉得这应该是程水馨自己决定的事，他就是个帮忙出主意的。
因为钱小亮这条线断了，加上王娟的疯狂工作，时间树平台上的非法信息几乎再也不见踪影。苏亦凡知道这意味着星软投资基本上在这方面放弃了下一步行动，也就没多想。结果到下班的时候苏亦凡本打算喊杨冰冰一起回家，却接到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来自杨宗元，这厮居然又来了滨海，而且已经到了滨海有一会了，说是要找苏亦凡共进晚餐。
理论上来说杨宗元是苏亦凡相当大的一个客户，当然没有理由拒绝。苏亦凡也不太明白既然发生了那么多事，现在的杨宗元怎么还会有心情来找自己吃饭，而且就算真的找人吃饭他也应该去找程水馨才对……
反正不管因为什么，也无论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