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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芽小姐第6部分阅读

    我想你在”远业“帮事,不用我明讲也该知道来龙去脉的。喏,他这次带在身边的女人还真马蚤!我就不信她那凹凹凸凸的身子没入过厂加工……咦,有点眼生呢,不可能太有名,否则我一眼就会认出来。”

    沉默良久的金小姐这时仰起头接道:“我就说,不可能太有名的。”

    金小姐这时偏要跟郑小姐唱反调,“谁说的,这一期的”俏女郎“杂志你没翻,人家正在有名当中。”

    郑小姐斜腕了金小姐一眼,“哼,那种不入流的小道杂志人家才不悄看呢!我只看”钱“和”卓越“的杂志。”说完,只对芷芽露齿一笑、说句失陪后,不甩金小姐便掉头而去。

    芷芽端着盘子,不知该如何解决这个尴尬,金小姐一脸若无其事,耸着肩跟芷芽解释,“对付广播电台,非得以强力干扰一下不可,不然没完没了。”说完,端着一盘没解决掉的蛋糕也走了。

    芷芽再回头时,周庄和他的女伴已不在原处,不过芷芽很快发现要忽略那对绚丽夺目的才子佳人是一件困难的事。他们像磁铁一般,每挪动一步,就会将周遭的目光吸引过去,连远在另一角的芷芽也不例外。

    今晚他穿着一袭配有同色系领结的黑色晚宴服,雪白的新领将他有棱有角的下颚烘托得俊帅迷人,仿佛有人说了什么有趣的事,他抑头开怀大笑,那种不经心足以让她的心房、甚至于脑里的意识,都已不不属于原来的自己。

    芷芽发现挡在她与周庄之间的人尽已慢慢回复到正常举止,聊天的继续聊天,吃喝的继续吃喝,惟独她握着一只酒杯楞站一隅,目不转睛地追着新到的倩影。她知道这样做一点意义也没有,但她就是无法将目光从周庄身上挪开。

    该是心有灵犀吧,周庄突然转头往芷芽这个方向瞄了过来,不管对方到底有没有看到自己,嘴一咧,举手朝他所在的方向大肆挥动。

    周庄的确看到她了,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令芷芽意外的是他没有雀跃不已,反而敛笑容,以冷锐的目光回视她数秒。

    他那种漠然的态度像是隔空盘问着她:“你在这儿干什么?”

    芷芽想走上前跟他解释,但才挪步,他已然背转过身紧搂他身旁的女伴,以行动阻止她亲近的企图。芷芽屏气盯着周庄的手亲密地移走于那个名模特儿的腰背之间,眸子顿时像被炽火烫灼,令她不得不半盖着眼,掉转身子往墙角的空位疾走而去。她的心鼓跳个不停,胃肠也揪结成团,因为她独自编织了一个半月缤纷幻梦,在周庄挽着那个不知名的美女进场时无奈地烧化成了一片死灰。

    这时,她似乎方能承认自己与周庄之间的关系,充其量,她只是一个能让他下咽的饭友,不,应该是盐巴才对!好比餐桌上的花跟盐巴,没有漂亮的花,情调虽差,却能照吃顿饭,但若忘记在餐盘里放盐巴,就算有几千朵花陪衬,嚼起来仍是索然无味。所以对他而言,她是独一无二、少了就不对味的氯化钠,而别的女人才是搬得上台面的千娇花。

    芷芽在原处发了半小时的呆,一位端着酒杯的侍者在她面前停下了脚步,躬身问道:“喔!小姐。

    芷芽乍醒过来,不多想就将手中的空酒杯放回托盘上,改拿起另一杯酒,然后对男侍道谢。该男侍没退开,反而把托盘往芷芽胸前一送。

    芷芽瞄了举止怪异的侍者一眼,这才发现他的眼睛一直流转于她与托盘上的烫金小卡片之间。

    芷芽推了一下镜框,拉直脖子望着托盘上的卡片,不能确定,“给我的吗?男侍点头,报以和煦的笑容,鼓励她拿起卡片一探究竟。

    卡片上只有一个英文字r和三个阿拉伯数字九零五立方公分,也就是九零五毫升,差九零零毫升就可成一升!等等……果真如此,她又如何解释那个多出来的r?

    “小姐打算跟着我来吗?”侍者打断芷芽的沉思。

    “啊!去哪里?”

    “九零五房。”

    九零五房!“那……后面这两个字母是什么意思?芷芽食指拼命点着卡片上的cc问道。

    男侍没预期会得到这样的问题时也傻住了。他稳住脚步,装出泰然自若的表情回道:“那当然是写这张卡片的人的英文署名了。”

    “那会是谁?”芷芽一脸期盼地看看侍者。

    侍者眼皮一眨,无辜地固道:“给我卡片的男人并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如果小姐你不确定的话,我帮你回绝掉……”

    “不!我大概知道是谁了……”芷芽将卡片收进包里,倏地起身,“请你带路吧”

    “你确定吗!”看到她坚定的表情,侍者反而不太确定了,不过他还是转而为芷芽领路。

    他们出了宴客厅,搭豪华电梯上楼来到九零五房前,芷芽紧张得一直拉着衣角。一旁的侍者在为她按下门铃前,又慎重地开口,“如果你不确定的话,我可以不赚这位先生的小费。”

    “没关系的,我想我认识这位cc先生。”

    “可是你刚才还不太能确定呢!”侍者怀疑地看着她。

    “那是因为我没把名字和人联想起来。”

    “喔!”侍者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我不怪你临时改变主意,不过既然是我将卡片传给你,我就有义务保证你的安全,因为你看起来实在不像那种女人。”侍者将到口的话吞入喉里,改换另一种口气,“我是说你不太像那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买卖的女人,总而言之,我会守在门外,出事的话你只要放声大叫,我会试着按对讲机要你出来。”说完,他用力敲门,门应声而开。

    一双大手伸出,将芷芽的手臂紧紧扣住,不到两秒的光景,芷芽已站在九零五房内,面对cc先生了。

    第七章

    周庄将门关上,转身像一座高塔般俯视着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芷芽不知道他一脸阴沉的原因,踌躇地提醒他,“有位cc先生传卡片要我来这儿。难道你不是cc?”看到他一身英挺的装束,她顿时醉了,忍不住叹道:“你看起来真的是很英俊?

    周庄的脸丝毫没有改善,他紧咬着牙根道:“谢谢你的夸奖,但你可不可以先回答完我的问题后,再拍我的马屁?”

    芷芽大眼一张,忙将胸一挺,紧张地回道:“当然可以,我想这其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在楼下收到一个署名叫cc的人的卡片,当然这个名字有点特殊,让人容易把它想成立方公分……。”

    周庄咬牙切齿地打断她的话,“我就是cc,省省你语无伦次的解释,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个饭店里,尤其是那个宴客厅。你不是跟我说你今晚跟专柜请了假,打算跟‘女同学’出去吧?还是我记错了日子?”

    “你没记错,我今晚本来的确是要跟同学见面的,但你父亲希望我能陪他出席,所以我只好将约会改了期。”

    他的情绪不见好转,反而以更毛躁的口气问道:“喔,我爸只说一句话就能让你改变主意。那为什么我求你跟公司请一晚的假,你却推三阻四坚持不妥协?”

    “那不一样啊!”芷芽有受冤的感觉,但真正教她不舒坦的是他审问犯人式的口吻及蛮不讲理的态度。

    “哪里不一样?”周庄冷酷地盯着她,“我以为你起码对我有些好感,没想到别人简单一句话倒比我大献殷勤有效。哈,高职毕业、没相关工作经验的你确定不是走旁门歪道,才当上了总经理秘书的职务?还是你提供了特别的服务?”

    芷芽被他暖昧不明的影射气得眼珠子冒泪,“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你爸和我之间的关系?”

    “怎么不可以,他有外遇的前科,对方的年纪不比你大多少!”

    她强忍放声大哭的冲动,咬着每个字道:“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你爸不只说了一句简单的话,事实上他起码说了三句。而我之所以答应出席今晚的餐会全是因为你爸建议我跟你妈谈谈,才吓得我改变了主意。”

    芷芽很气,什么原因她一时想不清,她只知道她有一肚子窝囊,想乘机宣泄一番。

    “除了周一到周五的晚餐外,你从没开口邀我出游过,也从没事前解释你会跟谁出席哪儿场宴会。所以你没资格在这个节骨眼怪我出现在这场宴席上。若你因为怕让人知道你天天跟着丑八怪吃晚餐的话,直说无妨,一出这个房间,我会假装不认识你,甚至连在你父亲面前都办得到。我不了解你为什么要反应过度,我只清楚,单就朋友而言,你没资格用这种恶劣的态度质疑我。”

    周庄静静听着,听她激动地道出最后一个字后,慢慢贴近她,直到他宽敞的胸碰到她剧烈起伏的前胸时才停住脚步,低沉地问:“真的吗?我连一点资格都没有?”

    芷芽意识到他们几乎快贴在一起,不安地往后退了几步,他则是不客气再往前跨一步。如此的状况发生了三次,第四次时芷芽已无后路可退,因为她整个背已贴在门上了。芷芽硬着头皮,低声对他求道:“对不起,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我……我现在想回大厅去了。”

    周庄对她的请求充耳未闻,反而举起将两臂抵在门上,锁住她的去路,“不成,你得先告诉我到底谁是丑八怪。”

    “是我!连着一个半月,天天跟你吃晚饭的丑八怪就是我,现在你可以让开了吗?”芷芽边说过要推开他,但他像一堵墙,屹立不摇。片刻周庄才稍撤离身子,不是放她走,而是为了将她抖涩的身子圈进怀里。

    他低头将唇移到她的耳边,轻语道:“如果你坚持自己是丑八怪,深到令我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的地步。”

    此时的芷芽已不再打着抖,因为她已僵麻得如一尊木娃娃,不知如何反应,只能任他继续着。

    “我不懂你既有一副软心肠,为什么却还能持有最拗硬的固执?这几个月来,我用尽心思,依然抓不住你的脾性。你看看我的每一个眼神都像带着无限的邀请,但每当我一靠近你时,你又表现得像全身长满棘的刺猬,排拒我的亲近……我常想自己是自作多情,要不然我怎会这么一头热,而你这么无动于衷、仅满足于一天一个小时的聚餐,我甚至不敢主动要求你能挪出周末假日陪陪我,只因我怕你给我软钉子碰……喔,我该拿你怎么办?”

    周庄将她紧紧揣进怀中,以唇在她的颈项间搜索,随后下滑到她领口前,以齿技巧地解开她的第一个领扣,吮着她颈间的动脉,喃道:“芷芽;你让我爱你好吗?”

    一听到“爱”这个字眼,心乱如麻、头昏目眩的芷芽像被巫术下了盅,意不知所措地瘫靠在他怀中。芷芽的丝衬衫已被他解开,连着外套一剥而去,没多久她的长裙也滑到软棉棉的脚躁处,她知道自己将近赤裸,但她不在乎,她只知道他炽热的眼眸充满着要她的恳求,这就足够。

    她任周庄将自己抱到陌生的床上,听着他醉人的呢喃,“只要经过这一次,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距离。相信我,你会爱上并享受那种感觉的。”

    芷芽闭上了眼,在心里应和着他的话,等待他的下一步,但等了良久不见他行动,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反而忽地挪了开来,这促使她张眼探个究竟,“怎么?”

    周庄衣衫完整地坐在床缘,歪嘴朝门一努,说:“有人按对讲机。”

    “会是谁?”芷芽想了一下,低吟一声后以手重拍了自己的额头,“糟!我忘记那个男侍还在门外等我!”她从床上翻下地,抓起落了一地的衣服套上身。

    芷芽心愈急,手愈抖,钮扣就愈无法扣齐,最后是周庄伸出援手。她才再度衣衫整齐。

    这时,叩门声己由小渐大,一阵模糊的声音隐约在扩音器上响起,“张小姐,你还好吗?”

    “我很好,就来了!”芷芽大声应了一句,转身要去应门。

    但周庄拦住了她,他先在她的面颊狠啄了一记。以大拇指掌着她烧红的双颊,轻声安抚道:“别这样,我们又没做亏心事。”

    “嗯,”芷芽犹豫地点了头,她知道并不后悔,她唯一后悔的是没早早要那个杀风景的男侍滚边站,她吞了一下口水,道:“我该走了。”

    “再等一下,”周庄紧抓住她问:“等一下晚宴结束后,我送你回家好吗?;”

    芷芽很讶异了他这么建议,“我不是有带女伴来吗?”

    周压低咒一声,“糟!你若不提,我还真忘了。”

    芷芽理解地看着了沮丧的面容解释道:“你尽管送你的女伴回家,不用操心我回家的问题,因为总经理已事先跟我承诺过,会请他的私人司机送我一程。”

    “不,芷芽,我只想亲自见你安抵家门,我不能忍受其他男人送你回家的念头,你不了解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他似乎还想强调什么,但被芷芽从中打断,“可是你不能只为这样的原因就弃你的女伴不顾。”

    周庄闻言放声低咒一句,微带不满地望着她,“是,是,是!讲了半天,你不要我送到家就是了。”

    芷芽紧张地否认这样指控,“你知道绝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将心比心……”

    他忍不住粗声,翘起拇指往胸前一比,“那为什么你不比比我的心?你难道不知道我多渴望和你在一起?”

    芷芽闷声不答,因为她的确不知道,“我们几乎每晚一起吃饭、聊天……”

    “那不够!”周庄直勾勾地盯着地道:“你很清楚我要什么。你,就是我要的,我要看你清晨在我床上醒来的模样,而非老在夜刚落时跟你道再见。”

    他露骨的表白让芷芽全身一热,她情不自禁地红着脸,情怯地提道:“那么这个周末就过年了,我们有好几天的假可以……”

    他依然是一副不妥协的模样,“你可以,我不可以。我已先答应我外公外婆陪他们到日本赏雪,明天晚上出发,一直要到大年初四才会回来。”

    芷芽顿觉自己被浇了一大盆冷水,“既我如此,那就只能等过完年后了。”

    周庄终于失去了耐性,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口就威胁,“要就今晚,若你要我耗等到明年,到时别怪我找上别的女人。”

    芷芽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难道你在乎的只是‘上床”而已?“

    隐藏在她字里行间的教条口吻,让周庄气急败坏地回顶她一句,“不然你以为我在乎什么?纯蠢的恋情!别了,我们又不是三、四岁,早过了玩家家酒的年纪。”

    一时间,泪光在芷芽的眼里泛起,她紧掐着手上的包包,好久才无力地丢下一句,“那么……你还是去找的的女人好了,她们比较能配合你的需要。”说完,芷芽转身将金环扣一扳,开门疾走出客房。

    再见到周庄,是正月初五早上。

    开市鞭炮一放完,芷芽便伴随周原一家人沿着楼层到各部门发红包给开工的同事。她站在风姿绰约的方雪晴身后,省去和周庄正眼相对的尴尬,不过,他与旁人的谈笑声却不时溜进芷芽的耳里,拨弄着她整个神经系统。

    开工仪式在十一点半结束,其他人三三两两自行离去。由于芷芽得监督有关单位复原场地,直到过午一点才踏出公司大门。冷风吹得芷芽两腿发颤,她不多想就放弃搭公车,手拦计程车。

    不远处闪着灯的计程车就要靠边怎料一辆疾驰的黑色轿车猛地在芷芽面前煞住,车门迅速弹开,戏谑的声音紧接着从车里传出来。

    “上来,土豆芽!”

    芷芽惊魂未定,双唇紧抿,对周庄的颐指气使不予理会,转身走回人行道。周庄跳下车,大跨步伐地追上她,搭住她的手肘便将她扳回身,不解地问:“怎么回事?我请你上车,你怎么反而甩头就走?”

    “你‘请’我上车!周大少爷你何时需要说请字了?”她冷冷地反讽他一句。

    周庄打量她几秒后,无奈地将双手一摊,“抱歉我刚才忘了说请。现在,请你上车好吗?我们得谈谈。”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芷芽诚实地道出自己的想法。

    “光是你现在的态度就够我们谈上一整天。”他将她推向自己的车,大手往她脑顶一搁,强迫她坐进去,门一关,迅速绕过车头,一屁股地坐回驾驶位。“现在,你有什么不满尽管提出来,我若能办到,会尽量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