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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第107部分阅读

,之所以另设东厂,只是因为觉得锦衣卫有点过于自作主张,而王安不同,王安是奴婢,他有消息,第一时间就想到送来,单凭这一点,东厂就比锦衣卫要强。

    朱棣喝了口茶,不由幽幽地叹口气,道:“郝风楼怎的还没有消息?两个月前上书说是已经启程,这两个月过去,却是音讯全无,各地也不见奏报,这倒是奇了怪了。你要好好查一查,看看到底在哪里落脚,这么一个大活人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王安笑吟吟地道:“陛下如此关爱郝佥事,他若是知道,不知要多感激涕零。”

    朱棣老脸一拉,道:“朕才不求他感激涕零,只求他不要添乱,现在想起来,这龙江船厂烧了真是可惜,朕一想到大食人的那些船便不禁心里难受得紧,朕倒不是说郝风楼办了坏事,只是觉得他这一莽撞却真是坏事了。大明的脸面也算是丧尽,不说这个,你去吧,好生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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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求月票的能力,还真是越来越不给力了,难道大家都嫌弃老虎了吗?老虎得多难过呀!

    第四百零九章:图穷匕见

    紫禁城已是装饰一新,无数穿着簇新衣甲的大汉将军和亲军侍卫出现在了宫城各处,端的是热闹无比。

    今日的紫禁城格外的耀眼,教人炫目。大明朝自太祖以降,已是许久不曾这样的庄重肃穆。

    一队队的太监结队而行,轻手蹑脚,而文武百官亦是在午门之外久候多时。

    各国的使节也都已到了,随着一声炮响,宫门大开,文武官员、藩国使节纷纷鱼贯而入。宛如长蛇的队伍一路过金水桥,直抵奉天殿。

    而在奉天殿外,到处是带刀的锦衣侍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奉天殿内,朱棣冕服正冠,久候多时,大红的冕服使他格外的醒目,众臣入殿,三呼万岁,于是纷纷拜倒在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棣微笑道:“众卿平身,不必多礼。”

    于是有太监出来,扯着嗓子:“宣各国使节觐见。”

    “宣……各国使节觐见……”

    “宣……”

    一个个声音犹如接力棒一般,传递下去。随后,四十三国使节一齐入殿。

    太监扯着嗓子:“各国使节行礼。”

    使节们大多都规矩,纷纷拜倒在地道:“下臣叩见大明皇帝陛下……”

    突然……所有人傻眼了。

    三跪九叩的大礼,按理来说,太监应当吼一句礼成,可问题在于,这太监瞪大了眼睛,不知如何是好。

    文武百官们也一时诧异,原本肃穆而立,随即便开始哗然起来,大家纷纷议论。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即便是朱棣,那一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此时也拉了下来,虎躯微动。

    在所有人的诧异之中,大食使节胡禄居然没有行大礼。而是躬身抱手。口里虽然也称下沉叩见大明皇帝陛下,却没有跪下。

    不肯下跪……

    不少人的脸蜡黄起来。其中脸色最坏的就是太子朱高炽。

    朱高炽可一点都不傻,这大食使节是他负责迎接的,而且为了表示自己代表父皇优待使节,可不只是一次前去鸿胪寺慰问。大臣们自然也很聪明,纷纷上奏,说是太子殿下如何如何优待使节,巴不得将太子殿下捧得高高的,显示出太子知悉父皇心意,为尽孝道,所以才三天两头往那鸿胪寺跑。

    如果说万国来朝是朱棣的脸面。而这款待使节,则是朱高炽的政绩。

    问题的关键在于,就在这本以为不会出错的节骨眼,居然还是出错了。

    而且出了大错。

    胡禄凛然站着。鹤立鸡群,虽然态度甚是恭敬,可就是没有屈膝跪下。

    这也难怪满殿哗然,所有人各怀心事的低声议论了。

    这个大礼是本就盘算好了的,为此,鸿胪寺会同礼物还专门派出了官员,告知了各国使节行礼的步骤,可谓尽心尽力,就怕有的使节不知规矩,闹出什么笑话。

    只是……这不就成了笑话了吗?君臣们期盼了这么久,费时费力,望眼欲穿,结果等来的却是这么个结果。

    虽然这只是形式,可是某种意义来说,形式才最是重要,这表示的是各国对大明的臣服,表示各国对大明的感恩戴德,代表了大明的威严,代表了天子的尊贵。

    结果……搞砸了。

    那唱礼的太监,眼眸飘忽,四处顾盼,显然已经慌了,不知接下来该怎么进行下去,倒是这时候,急红了眼的朱高炽吃不消了,此时他不可能装傻,更何况汉王朱高煦此时正笑吟吟的朝自己看来,不必说,人家在等着自己的笑话。

    朱高炽彻底慌了手脚,于是站出班来,不由喝道:“大食使节为何不拜?为何轻慢天子?”

    胡禄显得气定神闲,笑吟吟地道:“大明天子陛下,太子殿下,臣下不拜,自有臣下的道理。”

    这一下子,大家更是目瞪口呆,道理在这里,可是谁跟你讲道理来着,大家叫你来,为的就是等着你屈服,你倒是好,跑来这金殿之上来讲道理了。

    只是人家非要讲道理,这又是礼仪之邦的朝堂,虽然君臣上下,颇有愤慨,朱棣却反而笑了,他当然清楚,今日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将记载史册,自己实在没有必要大发雷霆。

    朱棣淡淡地道:“哦,朕倒是想听一听,你但说无妨。”

    他没有用卿,而是用你,显然已是彻底对这大食人生出厌恶,本来那大船就让朱棣有些不舒服,再加上大船引来的风波和流言让朱棣更有点愤怒,之后更是联合各国使节联合上奏,竟是干涉大明对市舶司的管理,这里头的牵涉的乃是大明的海禁国策。

    朱棣本是对这大食使节寄以厚望,谁知得到的却是这个结果。朱棣此时却是笑了,气急反笑。

    胡禄正色道:“大食与天朝其实早有牵连,早在大唐的时候,我大食先知u罕o德便用经书鼓励他的门徒说:“为了追求知识,虽远在中国,也应该去。”所以从自唐高宗永徽二年,大食便遣使和大唐通好,在此后的百年之间,共计来使达三十九次之多。那时候,不只是相互遣使,即便是大明与大食之间的商业贸易活动也非常繁荣。我大食商贾大批来到长安、洛阳、扬州、广州、泉州等地不少人在天朝定居落户,娶妻生子,关系之紧密,可谓一段佳话。”

    胡禄慢悠悠地继续道:“而在交好的过程中又有一个典故,我大食的使节来朝,觐见唐皇,却是不肯行中原礼,唐皇震怒,便问,尔既番邦,为何不拜。我大食使节答曰:大食国与他国不同,大食风俗只拜先知,而不拜君王,是以虽中土天子泽被四方、乃王中之王,亦不敢拜。唐皇闻之,非但不怒,反而道,既是如此,便特许卿家如此。至此下诏,凡有大食商队使节觐见均可不拜。我大食感慕唐皇恩德,于是至今铭记于心。”

    “今日下臣不拜并非无礼,实乃风俗使然,不敢违逆先知教诲,还请陛下恕罪。”

    这一番话出来实在教人目瞪口呆。这连唐皇都搬了出来,分明是打大明的脸啊。

    话又说回来,这种事是真是假,谁也不知,毕竟这些对天朝来说毕竟是小事,未必就记录在史册之中,而大食人或许记住了。当时大唐也确实是广纳百川,较为开明,料来这等事,就算失真,也绝不是全然作伪。

    可问题在于,这里是大明永乐朝,永乐皇帝请大家来,就是要你们长脸的,结果你把大唐搬了出来,盛赞大唐的开明,假若此时即便是朱棣也跟着开明一番,人家也不会念你好,只会称颂大唐。可若是不准,此人又不肯跪,又当如何?

    而这胡禄此时脸色平静如水,显然是有备而来,其实在此之前就有礼部官员来教授他礼仪,他也照例学了,既然不肯拜,之前就该打个招呼,好教朝廷有个准备,可是胡禄没有打招呼,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压根就是要给朝廷一个难堪。

    胡禄的心情是很好理解的,他在泉州居住过一些时日,其实算是半个汉人,对大明的风土人情可谓熟稔无比。这样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大明朝廷打的算盘?他心里更清楚,大明最要的就是脸面,即便自己再‘无礼’,按这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的风俗,料来自己不会有杀身之祸,而只因为自己不拜就招致大明的驱逐,这显然可能性也不高。

    他琢磨透了这些君臣的心理,他们要脸,要脸的人断然不会因为自己不拜就‘恼羞成怒’,将自己赶走?这若是传出去,只怕天下人都要笑话朝廷没有气度,至于各个藩国也免不了对大明宣扬的所谓恩泽四方产生怀疑了。

    既然不能杀又不能赶,可是他又不肯就范,坚持不拜,那能如何?

    大明朝廷为了今日不知做了多少准备,可谓煞费苦心,这里头关系到的,甚至是当今天子合法性的问题,万国来朝,这是何等的脸面,拿着这个脸面出去,千秋史笔,少不了要颂称一下永乐天子的文治武功。

    于是问题出来了,大明朝廷会如何解决呢?

    其实胡禄已经给了君臣们一个下台阶的机会,想当年的时候,大唐广纳百川,与大食的商贸往来也十分发达,而他胡禄此前又上书,要求放松对大食商贾的管制,只是宫中对此奏书留中不发,不肯批拟而已,若是这个时候,这些君臣谁肯给一个承诺,给予大食商贾优待,那么跪一跪,给这些君臣的面子倒也无妨。

    这……才是胡禄真正目的,进贡所带来的赏赐并不能满足他的欲望,他想要的是一张长期饭票,给了这张饭票,你才有面子,如若不然,大家都别想有台阶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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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送到,大家觉得接下来会怎样?

    第四百一十章:郝风楼进京

    胁迫!

    赤裸裸的胁迫。

    许多人已经闻到了这么一丝意味,大家不再低声议论了,脸色凝重,眼观鼻鼻观心,坐老僧磐涅状。

    偏偏……明知对方如此,可笑的是,所谓的天朝上国,竟是一点反制手段都没有。

    这个胡禄,何其圆滑,早已抓住了朝廷的弱点,此前上书,朝廷不肯答应,而如今,却是一副你不答应,便让你成为笑柄的态度。

    朱棣的身躯在颤抖。

    很明显的颤抖,以至于御案都咯咯响起。

    他虎目微眯,却是没有开口,似乎是在权衡什么。

    朱棣是绝对想要杀人的,这些大食人,胆大包天,讨价还价到了他的头上,太岁头上动土,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可是……

    可是这么多年的心血,这么多的苦功,甚至包括了南征安南,这么多的人力,现在……难道全部荒废么?

    荒废……绝不可能………

    必须克制,不能成为笑话!

    朱棣的手抠着御案,天人交战,那嘴角时而露出冷酷,可是眼眸中,却又有几分无奈。

    做了天子,就开始束手束脚,再不似从前了。

    莫非天降大任,便要用此来磨砺心志么?

    可是……这群大食的畜生,竟敢讹诈到的朕的头上,朕岂可让他们如愿?

    天子不发一言,群臣个个缄默。胡禄继续道:“大食除了zhen主,最崇先知,因此日夜祷告,拜祭zhen主,至于先知。亦可行跪礼。当年大食商贾,曾感慕唐皇恩德,虽唐皇已下敕可以不必祭拜,却也有一些心中存着感激的大食人。亦会入乡随俗……”

    这话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你若是有恩德,他们才拜你。你若是没有恩德,那么就不必拜了。

    殿中除了胡禄之外,并没有一丁点声音,显然。有的人怒不可遏,一时说不出话来,也有人索性做了缩头乌龟,压根不好做这出头之鸟。

    胡禄却是得意洋洋,他清楚,这些人入套了,自己谋划了这么久的计划。已经乱了朝廷的阵脚,而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继续引诱他们屈辱的答应自己的条件了。

    想到一旦得了朝廷名正言顺的认可,胡禄心中便是火热。他可一点都不蠢,即便是朝廷对大食再有成见,以汉人的心思,纵是恨得咬牙切齿,却依旧还会乖乖的履行承诺,毕竟和朝廷的脸面和信誉比较,这点子仇恨,实在不值一提。

    所以……只要大明皇帝点了头,那么……自己绝对是发财了,其实何止是发财,市舶司流入的商品,大食人不必缴纳税赋,而其他人却需要缴纳大笔的银子,大食人运来的货物,价格就会比别人更低,那么整个大明的对外贸易,就彻底被他掌控,他说东是东,说西是西,价格几何就价格几何,谁能来这大明做买卖就能来做买卖,如若不能,那么就永远别想踏足东方一步。

    垄断……垄断了之后,就是如山的银子,所有的大食商贾,都会成为胡禄的爪牙和鹰犬,他将成为海上之王,靠着这堆积如山的金银,纵横四海。

    胡禄当然是在赌,只是他手里抓着的是一手好牌,而且几乎没有任何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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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沉默的殿中,有一个人的心思十分复杂。

    那便是太子朱高炽,朱高炽看着金殿之上纹丝不动的父皇,已经心知大事不妙了。

    这事儿,他牵涉太深了。大食人虽然不是他请来的,可是父皇曾询问过自己,而自己立即回答:“大食人愿意入贡,可喜可贺,父皇声名远播,各国倾慕,这也是理所当然,儿臣哪里敢说什么,只是为之欢欣鼓舞罢了。”

    或许是这番父子奏对,让父皇很是满意,所以接下来,朱高炽才委托重任,被任命去迎接大食商贾。

    可是……不曾想到的是,这大食人如此大胆。

    朱高炽牵连的已经够多,虽然知道自己是无辜,甚至于父皇也知道自己是无辜,可是一旦受了气,会怎么样?

    大食人摸了老虎屁股,这老虎震怒,就免不了要牵累无辜,纵是父皇的儿子,可是这伴君如伴虎五个字,朱高炽依旧铭记在心,他心里明白,自己今日,要完了。

    想到这里,只能补救,朱高炽红着眼睛,正色道:“你的意思,莫非是唐皇有恩德,而我父皇,于你们大食没有恩德么?”

    胡禄微微一笑,面对这个太子,并不觉得心虚,其实必须承认,这里的君臣,无论是哪一个人,都比他要深沉的多,无论哪一个人的手段,都绝不在他之下。

    可问题就在于,他胡禄是突然发难,根本就没有给君臣们准备的时间,时间仓促,纵是神仙也难以化解。更何况他抓住了人家的七寸,自然气定神闲,淡淡回答道:“太子殿下,大明天子,当然也是有恩泽,可是和先知相比……”

    “胡说!”朱高炽生怕他继续再胡说下去,这可不是好玩的,朱高炽道:“你……你可知道,我大明幅员十兆,带甲数百万,而我的父皇,乃是天子,受命于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区区一个大食,也敢造次,难道不怕上国震怒么,国破家亡,血流漂杵,宗庙不存么?”

    朱高炽显然已经有点狗急跳墙了,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

    他越是恼羞成怒,越是出口威胁,在胡禄眼里,就越是虚张声势,不足为患,胡禄笑吟吟的道:“我大食虽然国弱,可是相距大明却有万里水路,况且大食舰船如沙,诸位也是亲见,若有来犯之敌,必能歼敌于海外,我等是慕名而来,可是太子殿下左一口刀兵,右一口震怒,莫非是要威胁下国么?”

    朱高炽这一次确实是蠢了一些,居然说出了如此不合时宜的话。

    只是即便是赤裸裸的威胁,令人可笑的是,人家压根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