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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赢政第6部分阅读

境带了母子二人进宫里,心里却像是掀起了滔天大浪般,不能平静得下来。

    秦王宫以远处看,是以三座主殿组成,其中一殿最高,为国君平日住宿与办公所用,另两座则宫内妃嫔女眷等居住,远处看不觉如何,只是进了里面,才知宽阔,这是赢政来到战国时期以来,见过的最大宫殿,赵王宫远远不能与之相比,这座王宫早超过了前周王室礼仪规制,足以见历代秦王心思,经过宫殿前的广场时,马车就足足走了半个时辰之久,吕不韦带着赢政母子进内宫时,一路慢行穿梭,赢政透过窗帘,看着外头巨大宏伟的建筑,心里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他前世时也去见过北京故宫,当时也砸舌于故宫占地之广,令人惊骇,可此时等他进了秦王宫,才发现光是自己走过之处,已经抵过十数故宫,而这还不过是秦王宫之一角而已,秦国咸阳宫城之广阔,自然可见一斑!干净宽阔得好似没有尽头的青石板地,以有无处不在的侍人宫娥等,更是给这座宏伟而壮丽的都城添上几许华丽而巍峨的颜色,赢政坐在马车上,看着四周缓慢后退的景致以及身边传来兵士盔甲整齐磨蹭的响声与脚步声,古朴恢宏的气势铺天盖地的袭来,让他像是连心神也与这座都城融合在了一起。

    这座都城,往后是属于他的!赢政从来没有这样一刻感觉如此坚定过,耳边吕不韦还在与赵姬说话,马车队伍身后跟着一大队约摸有两三百人的队伍,除了护卫的士兵们外,另有秦国文武宫等人,直到进入内城时,这些人才停止住了脚步,满声恭送声中,只余吕不韦与赵姬母子迈入了内庭。

    “太尉,赵夫人所在附殿已经收整好了。”一个穿着灰色裹边深衣的侍人小碎步跑了上来,低垂着头,恭敬柔顺道。

    第二十四章 新的时代

    吕不韦点了点头,嘴唇下三尺长须随着他动作微微晃荡,目光森严的看了那侍人一眼,直到那侍人头快垂到胸口了,才满意道:“收拾好了,就将夫人东西搬过去,至于公子,年纪尚小,也一并住偏殿就是!”他说这话时,已经做下了决定,并没有问赵姬与赢政的意思,赵姬色欲熏心,看到昔日老情人,早就昏了头,对于他替自己作决定,并不在意,赢政则是知道自己此时年小势弱,由不得他发表什么意见,因此隐忍在心,吕不韦此时已经位坐到了太尉这一职,以此时官职来看,不过是位居丞相之下,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赢政安静的任由吕不韦替自己安排一系列事情,低垂着头,一副怕生的样子,掩饰住了眼底的冰冷。吕不韦替他们母子安排的地方,正是隔近章台宫附近的偏殿,章台宫是君王所住主院,此时孝文王赢柱身体瓤弱,大部份事情都由太子子楚作主,而如今的子楚就住在章台宫里面,吕不韦安排赢政母子住章台宫附近,也算是给他们安排近水楼台之便,看来吕不韦比赢政还要着急让他上位,一想到这儿,赢政倒是稍稍放心了一些,不过想到这一切全是因为赵姬与吕不韦有染,又觉得厌恶了起来。

    这一路走近章台宫偏殿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秦国宫殿庞大,幸亏进来还是坐的马车,要是靠自己双腿走,估计得走到天黑不止。赢政与赵姬安顿下来,吕不韦呆的时间长久,这会儿虽然他势力庞大,不过孝文王赢柱还在,因此还敢肆无忌惮,逗留了一会儿,与赵姬眉目传情,最终还是起身告辞离开。赢政任由几个宫娥侍候着洗沐换了衣裳,还没绞干头发,就听外头侍人进来传话,说是太子有请赵夫人!

    此时赵姬也同样收拾沐浴过,头发半干慵懒的披散在身后,额头戴了块婴儿巴掌般大小的银饰,衬得她清纯无暇,目光潋滟,根本看不出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母亲,行走间体态婀娜多姿,一袭宽大飘渺的深衣,纤腰被一条腰带勾勒,更显妩媚风情,清纯与妖娆相并,诱惑更是加倍,连赢政也多看了自己母亲两眼,更别提前来传召的侍人,赵姬微微笑了笑,莲步轻移,那袭红色的深衣穿在她身上衬得她明媚似火,肌肤雪白,她看赢政与自己相肖的漂亮脸庞,抿了抿嘴唇,眼睛里波光流转,叮嘱了几句,才跟着那侍人出去,没一会儿响起了马车滚动声,当夜并没有再回来。

    安静异常的偏殿里,每隔几步的距离就站着一个青色深衣的人影,墙壁四周点着宫灯,给这宽敞异常的大殿带来一丝明亮,四周安静得连呼吸声也听不见,这么多宫人站在殿里,如木偶人般,连衣角都没见着动一下,赢政这一晚睡在宽敞华丽的宫殿里,几乎一整夜没怎么闭眼,有对这陌生王宫的不适感,也有聂元离去之后的孤独感,虽然殿中至少站着十数个侍候的宫人,但依旧给他带来一种无法安抚的寂寞与死静,种种复杂感觉涌在心间,让他几乎连睡意都没有,第二日一大早,侍人过来侍候他起身时,脚步声一响,他眼睛就睁了开来。一整晚没阖过眼,但赢政依旧是精神奕奕的样子,这几年聂元教他的功夫,这会儿就显现出效果来,那侍人进来时,冷不妨看他眼睛还睁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半眯着,衬着周围昏暗的目光,明亮中带着寒冷,让他吓了一跳,好半晌之后才惊道:“公子这么早就醒了?可要再睡一会儿?时辰还早着。”

    这侍人声音略有些尖锐,约摸二十岁许,面庞白净,恭着腰,一副柔顺异常的样子。凌晨时分安静不已,他略有些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倒显得突兀异常,宫殿又十分宽阔,他声音在殿里回荡了两声,赢政摇了摇头,自个儿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任由这侍人上前拿了衣裳给他穿戴整齐了,又吐了漱口水在这侍人端着的青铜盆里,净过面后,才一把提了挂在床头的青铜剑,微笑道:“无妨,你们先下去,我已经习惯早起,舞一会儿剑你们再来侍候!”

    宫殿里的女娥侍人们恭敬的答应了一声,接着鱼贯安静的退了出去,赢政步出内殿,昨日他就看到后院里有一个宽敞异常的园子,四周种满了花草等物,这秦王宫任何一处都广阔无比,就是一个小园子,也比以前的赵府大了许多,用来练功最好不过,赢政毫不犹豫的提了长剑,忆起方向就一路小跑了过去。他腿上还绑着聂元专门给他用铜油等物浸泡过,足足增加了几十倍重量的青铜块,虽然沉重无比,但这几年下来也习惯了,身子倒还算灵活。

    聂元曾经说过,他身体孔武有力,实在是补过头了,身段勇猛,但灵活不足,因此用这种方法,要他习惯了这些物件重量后,取下来时以弥补身体的缺点,赢政已经戴了好几年,甚至其间自己又增加了几块重量,聂元并不知道,他虽然知道赢政性格坚毅,可是却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个地步,毕竟赢政年纪摆在这儿,就算能吃苦,聂元却没想到他所能做的,比自己所想的更多。

    绕着园子跑了好几圈,又舞了小半个时辰的剑,赢政额头沁满了汗珠,他也知道过尤不及的道理,怕自已用力过猛,伤害了正在发育中的身体,到时留下暗伤,因此练了约摸一个时辰左右,看着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也就收剑罢手。一路又缓缓跑回自己所住宫殿时,早已经有侍人准备好了热水帕子等物,他一回来,就有宫娥递了帕子过来,赢政擦了擦满额头的大汗,正在重新被人侍候着换衣裳时,外头突然有人进来传令:

    “太子有令,传公子早膳时去章台宫共享!”赢政动作没顿,点头应了,那侍人等了一阵,见他没有表示,眼里不由闪过一丝蔑视之色,这才弯着身子,倒退了出去。

    第二十五章 接二连三出现的人

    赢政将那眼色看在眼里,不由就冷笑了一声,目光一寒,这才自个儿整理了穿戴好的衣裳,又重新换嘛了鞋屐,收拾齐整了,才带了人大步朝殿门外行去。

    章台宫里头,赢政头一回看到自己这辈子的父亲,秦太子赢子楚,赵姬此时正懒洋洋的靠在他怀中,赢子楚约摸三十岁许,容貌俊郎,穿着玄色宽袖深衣,腰间佩青铜剑,跪坐在正中岸几边,脸上一副威严之极的神色,不过目光微暗,看到赢政进来时,打量了许久,才微微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向赢政招了招手:“政儿,过孤这边来!”

    赢政躬身行了一礼,脸上才露出恰到好处的忐忑与欢喜之色,连忙小跑向赢子楚身侧,他心里明白,赢子楚刚刚打量他那阵,是在估摸自己长相,他强索赵姬时,赵姬曾是吕不韦姬妾,暗地里隐隐也有流传赢政其实是吕不韦骨肉的话,赢子楚虽然贪慕美色,可是对于立嗣一事却是看得清楚,近年来吕不韦受他看重,如今渐渐势大,此次赵姬母子归国,就是吕不韦一力赞成,虽然其中就有吕不韦自己想要巩固权力的私心,不过任何男人只要牵涉绿帽子事情时,总是特别纠结。

    赢子楚也心里暗自有过怀疑,因此昨日归来时并没有接见赢政,不过此时见赢政容貌,虽然七八分肖似赵姬,不过剩余几分却与自己相似,心里当下放了大半的疑心,再者又想到当初自己索要赵姬时恰昭襄王47年初的正月,足两月后才发现赵姬有了身孕,祖父48年后生赢政时又是正月出生,所以自己才给他取名政。

    赢政是足月出生,不管从任何方面来说,他也不可能是吕不韦的儿子,除非赵姬被自己纳了之后还与吕不韦有染,但这样的情况绝无可能发生,当时自已新得了她,爱若至宝,防得又严,因此这样的情况赢子楚也敢肯定绝无可能发生,再加上赢政的相貌长相,赢子楚才真正放下了心来,脸上也不由露出慈爱之色来。

    他本身子嗣少有,虽然年幼之时的境遇让他心狠手辣,不过在面对自己分离多年的大儿子时,难免心下有愧疚,再加上赵姬如今貌美不减当年,依旧能让他神魂颠倒,因此对赢政的态度当下就转变,摸了摸赢政脑袋,转声问起他在赵国的情形来。

    一旁赵姬虽然脸上还带着笑,不过难免笑里带着紧张,深怕赢政恼恨自己,将自己在赵国的事情一股脑的全说出来,又怕他年幼藏不得话,因此紧张不已,赢政将赵姬神情看在眼里,心里不住冷笑,不过面上却是恭敬异常,将自己在赵国时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并没有特意提起自己童年的凄凉,赢子楚这样一位人物,他自己曾在赵国当过质子,哪里不知道其中的艰辛,自己说出来难免落了下乘,反倒会让他以为自己在对他当年逃离之事心生埋怨,倒是画蛇添足,不如由他自个儿想像,倒是会对自己多怜惜几分。

    果然,赢子楚脸上露出懊悔之色,当初秦国围攻赵国都城邯郸,他跟吕不韦用六百金买通守城逃走,当时仓皇异常情况又危及,深怕自己性命不保,根本顾不上还在邯郸城的赵姬母子,此时赢政赤子丹心,根本没有责怪于他的意思,也没有愤世不平,倒令他心底的为数不多的悔意一股股的升了起来,看赢政目光越发柔和,一边拍了拍他肩膀:“我儿受苦了!”说完,脸上露出杀戮之气:“赵府贼子如此对待我儿,他日孤必将挥军北下,定叫赵贼后悔当日对我儿的欺凌!”赢子楚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手放在自己腰侧配剑上,满脸意气风发之色。

    赢子楚这话并不是随口说说,也必不是单为了报赵姬母子之仇,秦赵两国积怨甚深,当年赢子楚仓皇逃离,险些丧生在赵人手下,他心里早就怨气丛生,忍了多年,此时听赢政说起,更是觉得同仇敌慨,对这儿子的生疏,当下觉得散了大半,面容变得更是软和,正在此时,外头突然有人回报,说是柔夫人与公子峤来了。

    赢政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听赢子楚宣了人进来,他和赵姬下意识的交换了一个眼神,赵姬柔媚异常的脸上也不由露出紧张之色,宽阔如街道的大门口处,突然间映入一队人影来,白玉台阶上从远及近渐渐人影露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朱色深衣的人影,后头跟了一个约摸六七岁的男童,两人身侧还站了两从面色恭敬穿着宽袖长服的侍人宫娥,赢政还没将这妇人面容看得清楚,就听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

    “奴家昨日听人说姐姐与政公子归国了,因此带了峤儿,想过来拜见姐姐与公子,还求楚郎不要怪奴家冒昧!”赢政身上鸡皮疙瘩一下子冒了出来,这妇人虽然离得远了些,看不清楚面容,不过那身形却是丰满异常,同这娇滴滴的声音一比较,给人一种异样的不协调感,更令他反胃的,是平日赵姬就爱用这样软嫩嫩的嗓音说话,这回可算是遇着了对手,他下意识的回头,果然见赵姬也是一副生吞了鸡蛋吐不出来的神情,心里不由暗自冷笑。

    “阿柔何出此言,夫人定不会与你计较,政儿你也见得,峤儿,还不过来拜见兄长!”显然赢子楚是听习惯了这柔夫人的嗓音,面上并未露出不适之色,反倒是冲他们招了招手,说话间就已经给了赵姬名份。赵姬又惊又喜,回头看赢子楚,一双美目里已经含了水光,软绵绵的看着赢子楚深情款款道:“楚郎。”

    显然赢子楚对美人儿娇吟极为受用,连下方半伏在地行礼的柔夫人也忘了个干净,转头拍了拍她的手,甘愿沉溺其中,两人在上头情意绵绵,下头那柔夫人却是不干了,她跟赢子楚在一起多年,秦王宫中又只得她一个人诞下子嗣,平日风光自然不用再说,谁知莫名其妙钻了个萸夫人出来,不止儿子是比她的要大,而且目前看来一下子就分了大半的宠,她心里甘心才怪,她自个儿站了起身来,拧着裙摆就往殿中最上首的岸几边小碎步跑了过来,一边嘴里娇嗔道:

    “楚郎也真是,姐姐回来也不唤奴家过来瞧瞧,不过姐姐在赵国多年,可真是受了苦了。”

    第二十六章 休想用我作伐子!

    赢政见她走得近了,瞧得分明,当下心里就松了大半,这妇人脸似银盘目若杏仁,容貌倒在其次,关键是那身风情十分撩人,走动间妩媚立现,与时下娇柔婉约的女人相比,自然是多了些令人着迷的韵味,可惜她遇上的是赵姬。赵姬此人虽然性情不怎么样,可是却生得倾国倾城之姿,她的风情与妖娆是自骨子里透出来的,一颦一笑间无不动人心魄叫人心折,再加上她如今正是女人最好的年纪,二十五六,妇人的柔媚与少女的清纯并合,再生就她那张勾魂摄魄的脸,自然是远超过这柔夫人,两相比较之下,不止赢政分出了高下,连赢子楚也瞬间天平歪了过来,看柔夫人时,眉头就皱了起来,嘴里喝斥道:

    “孤没唤你,谁让你过来?下去!”一边说着,一边狠狠挥了挥宽大的袖袍,赢子楚穿的是此时世人最喜爱的深衣,衣袖本身就宽大,他挥动手臂的力道又大,因此衣袖带起一阵劲风,气势十足,再配上他冷淡的表情,那柔夫人倒当真是愣了一下,接着才有些不敢置信,张了张嘴唇:“楚郎。”

    “没有规矩!”赢子楚听她出声,表情更是不耐,以往柔夫人风情独特,在秦王宫中,她倒也算是最得宠,可如今有了赵姬,当下柔夫人就被比得远了去,再加上赢子楚与赵姬分别多年,俗话说小别都胜了新婚,更别提这分别了足有七八年之久的二人了,本来当初赢子楚就舍不得赵姬,这会儿重得,赵姬模样不止是没变憔悴,反倒更添风情,昨日两人一见就如胶似膝,这会儿哪里还想得起柔夫人来,巴不得她自个儿早些回去才好。

    “孤当初在赵国时就已经娶了阿萸为妻,如今她为正,政儿是孤嫡子,又大成峤三岁,往后你当用心放在峤儿身上,教他孝敬嫡母爱护兄长。”说完,赢子楚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柔夫人本是赵氏人,是前几年吕不韦送给他的妇人之一,原本是家妓子,不过后来生了自己当时唯一在秦国的儿子,所以破例提了夫人之位,如今赵姬回来,不止是容貌还是出生,都压了她一筹,自然地位也是更高,再加上昨夜与赵姬的温存,赢子楚子嗣又不多,看见赢政时,心里生出愧疚,倒是生出了要给他们母子名份的心思。

    那柔夫人当下如遭重击,一张粉脸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