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说不吃?”
“元额娘说,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小包子贪婪地看着水晶海芋球,眼里反射着我想吃我想吃的诉求,却因为包包沒有先吃而不敢动口。
听得他这么一说,包包如醍醐灌顶。
方才包包问的那些都是她沒吃过的,所以小包子不吃,因为燕窝她已经吃了一半,所以小包子敢吃,不对,她也吃了南瓜饼。
“小包子,你又为什么不吃南瓜饼,那个我也是吃过了的,”包包为他拭去嘴角挂着的亮晶晶的液体,问道。
小包子看她居然帮他擦口水,脸又蹭地红了,他低声道:“我看你那么爱吃,只剩下三个了,我想着应该留给你自己吃。”
包包又是一愣后,甚为感动,她夹起一块海芋球送进嘴里,又给小包夹了一个:“这么乖!來,这个赏你。”
小包子毕竟年幼,见包包一点也不像宫中的女子那般对他,便也卸掉了本就不是很重的心防,张大嘴巴,一口连着筷子一起咬住。
包包怜爱地捏捏他的包子脸,心下越发觉得这皇宫确实不是人呆的地方。
第七十三章 小包子 二
包包怜爱地捏捏他的包子脸,心下越发觉得这皇宫确实不是人呆的地方。
二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的把案几上的糕点皆数消灭了。
等所有盘子碟子都空了的时候,包包和小包子也差不多吃饱喝足了。
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包包问道:“小包子,现在是什么日子?”
“年初五,”小包子蹬去小靴子,爬上床,围着被褥坐着,只露出一双黑的发亮的眼睛,瞪着包包看,似是在琢磨的什么。
包包愣了愣,她除夕进宫,现在是初五,也就是说,她在皇宫呆了六天。
这么长时间,不知道蓝筱依那丫头在外头会怎么折腾?
想起上次她被和世勒翌扔在郊外一天,蓝筱依烧了平南王府……包包只能祈祷,希望蓝筱依沒有捅什么不好收拾的大篓子。
彼时,最重要的是赶紧想个办法见皇帝一面。
从这屋子里的摆设,她能看出是仓促之下布置的,从睡前是与和世勒翌在一起的情形,她知道是他所为,当然,她也同时记起來他咬了她!
她伸手抚着下唇上的伤口,看來这平南王妃的位置,惦记的人不少……可是,她都选择放弃了,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包包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是和世勒翌在除夕宴会上,把她从和世勒轩身边带离的举动,为她惹上了这场灾祸。
和世勒翌为人一向冷漠,以前不管是皇帝安排哪个大臣的女儿,或是西夷进贡的美女给他当妃子,他都是不咸不淡,从不见他对谁多看过一眼。
然而,他对一个还沒收房的候选妃子,做那般亲密的举动,皇帝自然是看出了苗头。
和世勒翌是未來的皇帝,绝不能动情动心!
以自己为例,皇帝绝不容许他的儿子重蹈覆辙!趁现在和世勒翌还沒有对包包用情很深的时候,他要让这个可能祸害他二儿子的女人,彻底消失。
包包是一个沒有任何家世背景的人,要她的性命只是举手刀落的瞬间。然而,皇帝深深体会到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若是包包莫名其妙死了,和世勒翌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于是,他才下达了让包包发疯的口谕。
只要她疯了,和世勒翌也无可奈何,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自然会淡忘,,当然,皇帝绝对沒想到包包被救了!
皇宫里那座香香花最旺盛的别院,别院里有一处爬藤花完全覆盖住的小屋,不认真开,根本不会发觉那是一间房子。
房子里,一大一小两个包子正面对面坐着,以同样的姿势。
他们正在玩的是一种叫谁先动谁就输的游戏。
游戏的规则是:玩家可以自己选择一种姿势定住,游戏一开始,便不能动,不管是被蚊子咬或是被别的外力干扰,动者便输。
当然,为了排遣无聊,这个游戏是可以动嘴的。
于是乎,便出现了如下对话。
“你为什么叫包包?”
“……你为什么叫和世勒宝?”
“我父皇给起的名字。”
“哦,那大概也许可能……是我爹爹起的名字。”当后來包包知道这个名字的由來时,对着某人就是一顿胖揍。
沉默
伴随着一声尖利的细响,呼吸间一阵臭味被吸入肺腑。
“你居然放臭屁!”憋气憋的很辛苦的稚嫩童声又气又无奈。
“这个……咳咳……人有三急,这个体内的臭气要适当的排出体外……你体内有沒有?不要憋着,放出來会很轻松的……”以下省略几百字包包对体内废气的见解。
又是沉默
“你真的是女人?”
“废话!”
“可元额娘说,女人是不会在男人面前放臭屁的!”
“那是她骗你,再说了,我又沒有在男人面前放。”
“我就是男人!”
“你?小屁孩子一个!”
“我有小鸡鸡,我是男人!”
“……好吧,你是小男人。”
“那你是不是女人?”
“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真正女人,我保证,假一赔十!”包包笑!
“元额娘还说,女人是不会长眼屎的!”
“……”包包心里把他口中的那个什么元额娘狠狠蹂躏了一番。
“你会胡乱放臭屁,还会长恶心的眼屎,所以你不是女人!”
于是乎,某女伸手用力地擦眼角。
于是乎,小包子丢了被褥,跳起來,小屋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噢耶!我赢了,我赢了!”
按住那个不停蹦跶的小圆球,包包也笑了起來。
不愧是冷面王的亲弟弟,这小花招确实高明。
抱着小包子圆乎乎的小脸,包包啪啪狠狠亲了两口,很坏心地把口水蹭了他一脸。
小包子被她亲的发愣,五年來,还从來沒有人像她这样,对他又搂又抱的。
元额娘对他最亲近的动作,是为玩的满头大汗的他擦汗,想起前几日看到那小本子上的画,他的小胖脸蹭地红成了番茄。
可是那上面的男人,都是像二哥哥那么大的男子,他现在还太小了。元额娘常常在他耳边叨叨,希望他快点长大才能保护自己。
想到这个,小包子便记起了來这里的最初目的。
包包看着脸颊飞着两朵红云的小包子,察觉到了他似乎是在犹豫什么。其实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这只包子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小包子,有什么事说啊。”包包让他在对面重新坐下,伸手捏捏他的小胖脸。
小包子嗫嚅了半响,道:“你刚才说了,谁输了就必须回答赢的人几个问題,现在还作数吗?”
“当然,愿赌服输!小包子想问什么?”包包笑了起來,屈指把他玉冠上的绒球弹的上下跳动,方才她玩游戏的初衷是以为自己一定会赢,然后借机会,问问小包子怎么能见到皇帝。
蓝筱依和小言他们几个可都不是她的对手呢,沒想到这小包子还挺厉害的,能赢了她。
“你会讨厌我吗?”小包子仰起胖嘟嘟的脸,直直盯着包包看,眼里有火光跳动。
“你讨厌我吗?”包包不答反问,对这种颇有小心机的孩子,她不敢小看,因为刚才她就输了。
小包子认真地想了想,摇头:“我不讨厌你!”
“我特别地非常地喜欢你!”包包又弹了弹那个绒球,感叹着,小包子这个绒球是不是就是为了让人弹着玩的啊!她自动忽略了小包子的身份,居然以为人人都和她一样。
“如果以后,我做到底让你生气的事情,你发火的时候,会给我用鞭笞刑吗?”小包子听到包包说喜欢他,脸上泛起一抹喜色,继续问道。
听到鞭笞刑,包包脑海里浮起莲妃受刑时,肚子上那翻卷的红色血肉,她一阵心寒,毫不犹豫地道:“怎么可能?你这么可爱,谁舍得给你用那么残忍的鞭刑?”
她绝对不会给任何人用那种惨无人道的刑罚!
“那我如果把你最喜欢的东西打坏了,你会让人扎我的手指吗?”小包子已经扯起了嘴角,笑意就那么挂在唇边。
包包脑子里浮起还珠格格里的紫薇十指被夹时的疼痛,脊背一阵发凉,连忙道:“我才不会像容麽麽那样恶毒!”
小包子愣了愣:“容麽麽是谁?”
“……一个很坏很坏的老太婆!”包包想了一会,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得做了一个总结。
小包子显然很满意,他才不在乎那个坏老太婆是谁,只要包包不坏,他就高兴了。
想了想,他又道:“那要是我对别人说你不好,你会给我下毒吗?”
包包看着小包子,奇怪了,他这么小的孩子,是哪里來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小包子,我和你又沒有仇恨,为什么你会担心我伤害你?”包包俯低身子,和他平视,“你为什么会在意我怎么想?”
小包子像个大人般地重重叹了口气。
“因为我就要到你的平南王府里去住了!”他看着包包,有同病相怜的模样。
循着话头,包包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包包睡了一天一夜了。
在这段时间里,和世勒翌面见皇帝,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结局是,把和世勒宝接到平南王府,而且必须让包包看管,若是和世勒宝出了事,那么包包便负全责。
相当于是,把和世勒宝全权交给了包包。
包包无意中听小言说起过一件关于和世勒翌这个亲弟弟的事情。
莲妃死后,幼小的十五皇子和世勒宝被皇帝交给一直沒有生育的元贵妃代养。
据传,这个元贵妃原本是皇后身边的伺寝丫鬟,却因为一次皇帝酒后乱性,宠幸了她,才做了主子有了名分。但她为人寡冷,不爱与人往來,故而,不久便失了宠。
皇帝把十五皇子交给她抚养,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天赐。
因此她对小包子非常疼爱,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冷了怕冻着,热了怕热到,含在手心怕化了,抱在怀里都怕抱坏了。
连一直照顾和世勒宝的奶妈都说,就是十五皇子的亲生母亲莲妃,都难及元贵妃四分之一。
他有这么好的母亲,皇帝为什么要让他到平南王府去住?
第七十四章 荒谬的想法
十五皇子有这么好的母亲,皇帝为什么要让他到平南王府去住?
包包是越想越觉得这事有蹊跷。
“小包子,你喜欢你现在的额娘吗?”包包牵起小包子的手,细细打量,看他肥肥白白的,衣着华贵,不像是被虐待的模样。
“喜欢,元额娘对我很好,”小包子因为目的达到,毕竟还是孩子,对包包的喜欢全挂在脸上,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为什么要把你送到平南王府去?”包包不解,皇帝那么多的老婆,随便一个都应该比和世勒翌更适合照顾孩子。
小包子眨眨眼,道:“不是父皇要把我送去的,是我二哥哥向父皇要的,说是想让你学习学习怎么带孩子!”
学习带孩子!
包包怒了。
想她在二十世纪的母亲,最常用的就是这个借口。她总是说女孩子反正都要嫁人,带孩子是迟早的事情,她以这个说辞,强迫她给大姨小姨带表弟表妹。
带孩子!带他全家的孩子!
和世勒翌是存心想跟她过不去么?凭什么要她学习带孩子?
“嘿嘿,小包子,你一直提起的元额娘是谁?”她压住怒火,转换话題,不管怎么说,小包子是无辜的,她不能对小包子动怒。
小包子是面对着门口而坐,此时,他定定看着门口,沒有回答。
包包见他神色异样,顺着他的视线慢慢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一裘黑衣,在那花朵盛开处,静静而立。
和世勒的神情,是包包从未见过的,他目光里有失而复得的欣喜,他上扬的嘴角让她有一瞬间的晃神,会觉得自己在他的心目中有很重要的位置。
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她用力地甩头,似乎是想把脑子里那些不可能的幻觉都甩出去。但对他的不满还是留了一丝在脸上。
她极力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几步冲向和世勒翌,不顾他温柔反常的神色,拽着他走到一边,又看了眼屋内床上的小包子。
她特意做出恶狠狠的模样,压低声音道:“王爷,小女子一向不喜欢小孩子,也不怕坦白告诉你,再不把这小屁孩弄走,别怪我……别怪我虐待他!”
和世勒翌完全沒被包包的神情影响到,他手腕一翻,反握住包包拽着他的小手,对小包子道:“小宝,去和元额娘道个别。”
由始至终,他的视线都沒有从包包的身上移开,那是一种能结成天罗地网的目光。
包包立即假装看花看地看包子,她可不想被他网住,他的网里不是她能呆的地……想到他的嘉园,她愈加心惊,她可不想成为徐阿娇!
想用力把手从他的手中抽离,然而,他怎么也不肯放。
小包子大声应是,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看包包又看看和世勒翌,咬着下唇,却坐在床沿上就是不下來。
和世勒翌等了一会,不见他有动静,这才把目光从包包脸上挪动,看了小包子一眼后,立即又盯着包包看。
他的目光很奇怪。
包包也看了看小包子,只见他一双小胖腿悬在床踏上,正一前一后极有规律地摆动。
看到小包子只着布袜的脚,包包才知道,原來是他是在等人给他穿鞋子。
包包抬眸,正碰上和世勒翌那能溺死人的目光。她假装不懂,想以眼神诱惑她?沒门。
和世勒眉毛微挑,只含笑看着包包,沒有言语。
三人就这么僵持了片刻,还是包包先忍不住了。她瞪大眼睛,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然后又指了指小包子,试探性地问道:“你……你是让我去给她穿鞋?”
“真聪明!”和世勒嘴角微勾,一点也不吝啬对包包的称赞。
包包才不上他的当,双手叉腰,撅起嘴道:“凭什么,我又不是生下來伺候人的。”
和世勒翌微微一笑,伸手把包包散落在脸颊旁的一缕黑发别在她而后,道:“你不是叫他小包子?”
小包子早已停止了所有动作,只愣愣地看着他们二人,他从來沒见过他这个冰山似的哥哥,对哪个人用这么温柔好听的声音说话。
包包怔了怔,意识到方才她和小包子的对话,被他都听了去,忙在脑海里筛选了一遍,沒发现什么会对自己不利的言语后,她抚了抚咚咚乱跳的心。
认真琢磨了下,包抱明白了冷面王的意思是,既然他是小包子,那么和她这个包包自然算是一家人,而给家人穿鞋,不算是伺候人。
说她与小包子是一家人,不是变相的说冷面王和自己也是一家人?她奇怪自己怎么听得懂和这句话的意思。
今日,冷面王似乎心情好的很,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比那铺天盖地的鲜花更加让人眼花缭乱,他一点也不隐藏对眼前女子的无边宠溺和喜爱。
在他的目光沐浴下,包包只觉得心跳如雷跳动,为了掩饰心内的悸动,她慌忙把手从他的大手中抽离,回身去给小包子穿鞋。
她蹲下身子,拿起小黑靴,脸上做出自己认为非常亲切的笑容,对着小包子展颜,道:“小包子咱们穿好鞋,给你额娘道别之后,我带你去吃很多很多好吃的。”
前几日她用麦子做的麦芽糖还沒有人尝试过,蓝筱依和小言一见到那粘糊糊的糖浆,都很嫌弃,死活不肯吃……刚好可以让小包子试吃,以后她做的新菜式,有人品尝了。
这么一想,包包笑起來,便觉得把小包子带回去,应该还不错。
小包子看着包包笑的很开心的模样,当下心里也高兴,虽然在宫中大家都对他极好,但总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距离感,而包包,一开始就让他像是找到了家人般的感觉。
小包子哪儿会想到包包心中的小算盘。
他很听话的让包包给自己穿鞋,听着她嘴里嘀嘀咕咕地表示应该给她赏赐什么的话。他犹豫了一会,伸出胖胖的小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