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能不能帮我拿到那块玉?”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如果包包这时候说了沐离也知道,或许即墨玄会做点什么,以后就沒有那么多的麻烦。当然,那是后话了。
“那块玉啊!”他一手叉腰一手用扇子敲着自己的额头,在屋子里跺了几圈后,忽地眼光一亮,“有了!”
“玄哥哥想到办法了?”包包目光发亮,诚恳地发问。
即墨玄眨眨眼,慢慢俯近身看着包包,他又黑又长的睫毛像两扇神秘的门,让他优魅迷人的眼神看起來愈加让人深陷:“那块玉是翌贴身的东西,凭你想去偷,根本就不可能。”
包包耐心地等着,她知道即墨玄一定有办法,如果他不想帮她,此刻他早就甩袖走人了。
骤然,即墨玄一挥手,两粒小石子迅疾地射入黑暗中。
黑暗里,有两声几不可觉的轻哼入耳。
包包也只是小小惊愕了一下,便了然,知道那是和世勒翌安排在外面名为保护实则监视她的两个护院。
即墨玄拍拍手,细细看了看双手,长眉微蹙,走到净水盆前看了看,眉蹙的更深了:“丫头,这水这么脏怎么洗手?”
“哦!”包包伸长脖子,看了看,“那是我洗脸用的。”
即墨玄呀了一声,更加嫌弃地斜睨向包包:“你确定你是女人?”
“不知道,你都能确定你是男人,那我自然是女人了。”看他故意岔开话題,包包心里不爽,语气不善地翻了个白眼,非常不满地叨叨,“玄哥哥是个大坏蛋,骗人的大坏蛋。”
见到包包生气,即墨玄用扇子捅捅包包。
包包撅嘴,不理他。
他收起扇子,伸手弄乱了她的发髻。
包包剜他一眼,不理他。
他无奈,嗤笑着摸了摸鼻子,蹲下身子,双手捧起她的脸,迫使她与他对视,一字一句道:“想从翌身上拿到那块玉,只有一个办法,当面跟他要!”
“跟他明要?”包包疑惑地看向即墨玄,随即便再也挪不开视线。
即墨玄亦深深地看着包包,良久不语,淡淡的麝香充斥在空气中,随着呼吸渗入肺腑,让人几乎不能把持,他似笑非笑的容颜像罂粟花一样在她眼前盛放。
包包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他的脸,几近迷离:“玄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这么美!”
“真的?唉,其实我也不想长这么美,可是沒办法,这两天我发现又好看了几分,”即墨玄迫不及待地把包包的手抓住,往胸膛上放,“丫头,男人容貌好看还是小事,你看看我的身材,是不是比那个什么萧绝要强壮好多?”
这个小气的男人,原來还在介意包包那次对着萧绝犯花痴。
然而包包早就忘记了萧绝的身材是个啥样子。
因此,她很茫然。
但是手下一块一块的腹肌很真实,真实的包包想犯罪。
“玄哥哥……!”她几乎是娇吟着出声,那软糯的充满情感的女音,让她自己都觉得羞于见人,她只好把脸埋进了他厚实的胸膛……
“登徒子!我今天非杀了你!”一声大喝,宛若九天玄雷,把包包的旖旎心思,震的是七零八落。
只见蓝筱依手执流月剑,直奔即墨玄胸口刺來。
杀气,前所未有的凛冽的杀气!
蓝筱依动真格的,即墨玄显然不敢轻视,手中扇子刷一下张开,堪堪挡住那全力而出的一剑。
流月剑轻轻一抖,剑身如蛇游动,发出点点光芒旋起了无数把光剑,在烛光下有令人透不过气來的寒意。
“蓝筱依,你最好想想你家主子!”怕误伤到包包,即墨玄一边打一边从她身边退开。
蓝筱依身形一顿,旋舞而起密不透风的剑网随之一敛。
包包趁机起身,一把抱住蓝筱依:“依儿,冷静!冷静!”
蓝筱依一言不发,一双大大的眼死死盯着即墨玄看,半响后,渐渐有了泪光。她用力挣脱开包包的手,返身遁入黑暗中。
那是什么?那是泪水?
包包见过蓝筱依发呆,愤怒,可爱,大笑,生气……唯独泪水,从來沒有在她的脸上见到过。
“玄哥哥,你和依儿之间,有什么仇恨?”在静默了很久之后,包包开口,平静如初,“如果玄哥哥不愿意说,那我不会勉强,但请玄哥哥看在丫头的面上,不要伤害依儿!”
即墨玄沒有开口,只是走到包包身边,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有暖意从他掌心涌进她肩头,方才被蓝筱依剑气伤到的伤口慢慢不痛了。
可是……可是依儿……会去哪里?包包的目光追着蓝筱依跃过院墙的身影。
包包太专注于蓝筱依了,沒有看到即墨玄嘴角扬起的笑意妖魅冷冽。
“你放心,我已经让人无跟着了,不会让她出事的,”即墨玄看出了包包的担忧,他轻轻把她脸颊旁的一缕黑发别在她耳后,语气轻怜,“蓝筱依对我的仇恨,是沒办法化解的,但我向你保证,只要她不动手,我便不会伤她!”
那……若是她动手了呢?
这一句包包不敢问,她知道蓝筱依的脾气,看今日的样子,要蓝筱依放弃杀即墨玄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也知道即墨玄的为人,他绝不会容许一个时时刻刻想杀他的人,在眼前晃悠。
她更知道,即墨玄能做到这个承诺,已经是最大让步了!
翌日
“姑娘,你看什么呢?”小言从菜园子里摘了菜,洗好炒好摆好后,发现往日一起床就嚷嚷着肚子饿的包包倚着院门,伸长脖子巴巴望着不远处的偏门。
第八十六章 旁观的疼痛
包包伸长脖子巴巴望着不远处的偏门,漫不经心地回道:“我……沒看什么。”
她有点阴郁,蓝筱依是不是再也不回來了,这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对蓝筱依一无所知,就连该去什么地方找她,都茫无头绪。
又等了一会,她转身,进入膳房,在凳子上坐下,连筷子都懒得拿,就着青瓷小碗,狠狠吸溜一口粥,闷闷不乐。
“依儿姐姐说她去别处玩两天就回來,临走前还交代姑娘不要太想她哦!”小言看到她垂头丧气的模样,戏谑地说着,顺便给她递上一个馒头。
包包瞪大眼睛,一口粥还在喉咙口,差点被噎死。
“依儿什么时候说的?她去哪里玩?为什么不带上我?”包包推开挡在面前的大馒头,一把抓住小言的手,张嘴就是一连串的问号,把小言都问呆了。
包包一定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像极了失去爱人的女子。而包包更不知道的是,彼时,府里已经有传言说她和蓝筱依是恋人。
“……我还以为依儿姐姐和你说过了呢?”小言被她急切的模样吓到,用力地掰开包包的手,怯怯地把馒头放在碟子上,飞一般地退出去了。
好像她再待一会儿,包包就会把她怎么着似得。
蓝筱依不在,包包兴致缺缺,随便喝了两碗稀粥,一个馒头,一小碟青菜,几片肉,一顿早饭就马马虎虎应付了。
即墨玄说想拿到玉,只有唯一的办法,向和世勒翌要!
嘉园是平南王府最神秘的楼宇,位置就在大门进去的左边,和正殿几乎并驾齐驱。
包包曾想过很多种进嘉园的方式,爬墙,装成丫鬟混进去,甚至是钻狗洞都想到了,唯独沒有想到,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而入。
敞开的朱红色大门,映入眼帘地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一条小径从竹林中间割开,林间是修剪的整整齐齐的草地。
有三三两两的蝴蝶在其间翩翩飞舞,顺着小径一直往前,大片的竹林后,是一片占地极广的草原,小径绕过一个清水滢滢的池塘,爬上那凸起的山峦,一座木质楼房出现在包包面前。
又一次震惊。
平南王府号称耗资巨大建筑,一众女人梦想的嘉园,就是这么个小破房子?
不过,还挺不错的,够童话够唯美!
包包看看那房子的样子,嘴角一扯,就是……幼稚了点。
不知不觉间,包包已到了木屋前。
从远处看,这木屋极为简陋,走近了细看,却发现修建者极为用心。
屋子虽然只有一层,但地下还有一个一人高的小楼层,应该是为了防潮防水准备的,大约二十阶左右的木阶又平又宽,每一个阶梯的高度和宽度都几乎沒有误差。
如果不是这个朝代沒有机器,包包简直就怀疑那是用机器丈量出來的。
包包蹲下,细细抚摸着那木阶,惊讶于做工的精细,她嘴里一直啧啧称赞不停。
“这位姑娘,你很喜欢这木阶?”一个又柔又细的声音,顺着木门吱呀一声,一个身着银色曳地长裙的女子走了出來,惊奇而又纯真地看着包包。
那眼神,好像包包就是天外來客。
“姚纤纤!”
包包倏地起身,一步两阶急切地站到女子身边,指着她,一下子就叫出了她的名字。
女子显然是被包包唐突的举止吓到,眨眨眼,双瞳如水清透:“姑娘,你叫姚纤纤?”
包包愣了愣,摸着下巴,围着女子转了好几圈。
她明明就是姚纤纤!莫非,她失忆了?
“你认识蓝筱依吗?”包包试探地问她。
女子摇头,一脸迷惑。
包包为了让她记起蓝筱依,便模仿蓝筱依说话的声气,和蓝筱依对待姚纤纤的模样。
然而,不管是她怎么做,模仿的怎么惟妙惟肖,女子只是摇头,那双水汪汪地眼睛漾开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
包包不明白,明明眼前的女子就是姚纤纤,她为什么不承认呢?对了,这里是嘉园,而姚纤纤住在这里,小言不是说,住在这里的是和世勒翌的心上人,,云可轩吗?
“你和云可轩是什么关系?”包包试探性地问她。
“我就是云可轩啊!”女子天真地看着包包,眸底那抹嘲讽愈加深沉。
“你是云可轩?”包包大为疑惑,俯身细细端详这这张精致娇媚的脸,再次断定,她就是姚纤纤!
那一刻,女子的双手突然攀上她的手臂,美目里晕染上惊恐慌张。
包包一愣,不知道她要干嘛。
“姑娘,我已经说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为什么不相信?啊,不要拉我……啊!”随着女子惊惶失措惶恐无助的声音,她的身子一歪,小嘴里发出一声痛叫。
包包一头雾水,她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还來不及反应,脖子已被一双铁箍一般的手掐住。
“你想找死!”随着一声低沉的怒斥,黑衣男子一双凤眸阴狠地盯着她,好像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翌哥哥,别怪这位姑娘,她不是故意的。”女子忙不迭失地扑上來,用力想拉开黑衣男子的手,却因为脚踝刚受了伤差点跌倒。
和世勒翌另外一只手迅速把她捞进怀中。
彼时,女子的脸色苍白,若一只受了莫大惊吓的小白兔,长睫一扇有晶莹泪珠溢出,滑落她娇嫩的脸颊,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包包看着他掐住自己脖子的手,突然有点想笑。
和世勒翌用力一推,包包被重重甩开,后背撞在木栅栏上,一阵专心的痛。
那晚二人不欢而散后,这是第一次相见。
不,如果算上昨晚,这应该是第二次。
黑衣男子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转眸注视着那个他护在臂弯中的女子。
那一眼,冰冷陌生,似乎还有一抹厌恶。发生了什么事?以前他也冷,可从來沒有这般看过自己……他为什么那么看自己?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让他厌恶?
包包呆呆地看着和世勒翌小心翼翼地把女子半搀半扶起來,那模样彷如女子是玉琢的人儿。
“轩妹妹,怎么不小心点?”和世勒翌把女子轻轻抱起,在木阶上席地而坐,他为她脱去鞋袜,仔细查看她扭伤的脚踝。
轩妹妹?她真的不是姚纤纤?
看着和世勒翌那从未有过的温颜软语,那冰冷眉眼绽开的无边柔情,像一朵盛开的冰山雪莲,冷是冷到了零点,却冷的无比温柔,那样不可能的矛盾结合,在彼时的黑衣男子身上,竟完全融合在一起。
包包有瞬间愣怔,只觉得眼前人不该是和世勒翌。
她拿手擦拭了一下眼睛,复又睁眼看去,堪堪是和世勒翌本人。
她相信了,眼前的人绝对不是姚纤纤。
因为和世勒翌只会对一个人这般疼爱,而那个人,叫云可轩!
原來,和世勒翌的蛇蝎心肠和变态都是伪装;原來,他的心一直都在这个女子身上;原來他不是不懂爱不会爱,而是不爱除了云可轩以外的人。
此刻,包包突然清晰地认识到,和世勒翌怀中的女子是他的唯一,他的整个世界。
说不上來是什么感觉,包包只觉得喉咙像是被紧紧扼住,有点透不过气。
不过片刻,她自嘲般地唇角一勾,别开眼不再看那言笑宴宴的两人,双手在面前使劲扇动了几下,这才重新感觉到有氧气进入了肺腑,可是,眼眶里有湿湿的东西就要落下。
她赶忙仰首,看向天空。
不知道是从哪部言情剧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当你想流泪的时候,仰起头闭上眼睛,那样泪水会流回去,就不会落下來让人笑话。
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随着包包仰首的动作,慢慢沉入心底。
她像一个置身事外的人,看着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在她面前表演着一切。
那一切,与她无关。
“还不滚!”冰冷的三个字从曾经挽留过她的双唇里吐出來,然而此刻的包包,已经免疫。
如果你在意一个人,他的一举一动会影响到你的心情。
但,如果你不在意那人,那么他对你的所有伤害,便都是理所应当。
他是王爷,而她,不过是他随时可以贱卖的侍妾,从來沒有哪一刻,这般清晰的认识到,他和她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彼时的他,高高在上;彼时的她,卑贱如蝼蚁!
午后的阳光,闪了包包的眼。
她笑了,笑容灿烂如这明媚的阳光,她擦去眼角的泪滴,扯开嘴角,弯起眉眼,跪伏在地:“王爷,小女子此來,乃由一事相求,还望王爷容禀。”
她自称小女子,刻意拉开了彼此之间本來有点接近的距离。
“滚!”更加阴冷的语气,带着剑一般的锋利。
“翌哥哥,她这般辛苦进了园子來,你总得听听她说什么啊,这样就赶她走,很过分耶!”和世勒翌怀中的云可轩,看了看包包,似乎是不忍见她失望而归,开口为她求情。
和世勒翌换了语气,轻哄:“轩妹妹不要管这些俗事。”
俗事?
听到着两个字,包包噗地笑出声來。
“看在轩妹妹为你求情的份上,说!”黑衣男子抬眸,冷冷看向包包的目光,恍惚有难言的疼痛隐在眼底最深处。
第八十七章 又不是他受伤
和世勒翌抬眸,冷冷看向包包的目光,恍惚有难言的疼痛隐在眼底最深处。< href=”lwen2” trt=”_blnk”>lwen2
包包清了清嗓子,垂眸敛礼,毕恭毕敬道:“小女子曾经有幸见过王爷颈间的一块玉坠,因为那玉坠关系到小女子的身家性命,所以恳请王爷将那玉佩借给小女子几天。”
言罢,她诚惶诚恐地跪伏在地。
过了半响,沒有回应。
包包偷偷挑起眼角看,发现和世勒翌已经抱着云可轩进屋去了,而在他刚才坐着的地方,玉坠在阳光下散发着七彩光芒。
她几乎是扑过去,紧紧把玉坠捧入手中,呆愣了片刻后,迅速起身,飞奔着离开嘉园。
包包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蓝筱依从嘉园的大门边闪出,看了看园内,狠狠地跺脚。
回到玲珑阁,包包便把小言几个都赶出正屋,关上房门后,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这玉,得到的太容易,反而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不要把背靠在木板上!”突如其來的轻斥,让包包吓的心脏都快要蹦出胸膛了。在看到到眼前的人是即墨玄的时候,她绷紧的神经才松弛下來。
“玄哥哥!”包包定下神來,禁不住大发娇嗔,“你不要每次都这么吓我,我会被吓傻的……玄哥哥猜猜,我拿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