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时还尚存有一丝生气,可是……”云宣吞吐说道:“隶侍卫说……怕是凶多吉少……”
眼前一黑,我差点又要晕过去。
凶多吉少……
“靳潍……”我嘶声吐出这两个字,胸口积满了无穷无尽的恨意。
如果不是你,毕项怎会如此?
紧握双手,我眸中满是恨意,一字一句的低喊:“如若毕项死了,我不会让你好过。哪怕是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第14章 嚣张小妾
其实我虽贵为金枝玉叶,但是由于皇宫里就只有我一位公主,于是自小我便是跟在几个皇兄的身边长大的,骑马射箭这些自然是不在话下,而习武一事也是略有接触,所以自幼便身体强健,极少流连病榻。可是自从毕项一事昏倒后,我便整整在床上躺了两日。
洞房花烛那夜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那个恶魔般的男子,不见他甚是好,如若见了他,保不定我会用手中的银针夺了他的性命。
云宣将煎好的药端至榻前,轻轻将我扶起:“王妃娘娘,该喝药了。”
我瞅了一眼那瓷白碗中乌黑的药汁,轻皱眉头,一仰头灌了下去。
云宣接过药碗,又递上枫糖。
“拿走这东西,本王妃不想吃。”我挥挥手,心里仍是窝着烦躁。
“奴婢知道这药是极苦的,王妃为何不含枫糖改改口呢?”云宣心疼的说。
我冲她淡淡勾了勾嘴角,冷声说道:“这点苦算什么,本王妃就是要用这苦来警示自己。”
云宣点点头,却是突然流下泪来,哽咽道:“都是奴婢不好……若是那日奴婢不是那么没用,早早告知王妃王爷来此,也不至后来……”她说不下去,只是站在那里懊悔垂泪。
我心疼她如此忠心护我,轻斥道:“傻丫头!你哪里没用了,本王妃知道你忠心。”
“可是王妃……”云宣泪眼婆娑的看着我:“王爷他对你……”
我因她的话而再次想起新婚之夜发生的事,恨意瞬间席卷而来,我轻拍了拍她的手,目光冰冷的看着那窗棂上贴着的大红喜字:“这就是本王妃为何要用苦来警醒自己的原因……把这房间里所有的红色全都清理掉,立刻!”
云宣见我表情有恙,立马应诺,转身指示几个侍女动手,我躺在床上,看着那一抹抹红色从我眼前消失,心底一片冷意弥漫。
他夺我清白之事我萧乐斓永不会忘,迟早有一天,我会连着他伤了毕项一事,一起讨回来!
他不是想要休了我吗?我怎能让他如意?既然他不想要我这个正妃,那我就偏要坐稳这个正妃之位,好好的和他来日方长。
意识到自己身下的床榻仍是一张喜床,我顿时没了睡的心情,轻唤云宣,我准备出去透透气,顺便打量打量这个承王府。
这便是我这正妃的住处了,涟痕居。很清雅的一个地方,倒是合了我的喜好。
这里的楼阁都很精致小巧,却丝毫不失贵气。四面都被池水环绕,正值夏季,殿外的池中莲花盛开,清香宜人,一座精巧的凉亭立于水中央,更显雅致。而院中更满是怒放的花朵,真是个如同蓬莱仙境般美丽不可多得的地方。
出了涟痕居的院门,眼前便是一条长长的甬道,记忆中似乎有走过,细细一想,原是大婚那日走的便是这条路。
大夫说我是急怒攻心,需静养顺气,不宜多走动,可是此刻在云宣的搀扶下,我却并不想回去,只想舒缓自己烦闷的心情。
当慢步走至一处回廊之时,我被眼前一大群簇拥而来的人给堵住了脚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服饰华丽、娇艳无比的女子,虽是姿容艳丽,但是眉间的跋扈之气却大大减了其美貌,倒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我之所以这样想她,是因为此刻的她正冲我横眉竖眼的嚷叫。
“你是谁?!是不是王爷新收的小妾?竟然敢挡本夫人的路,滚开!”
“大胆!”云宣高喝一声:“站在你面前的乃是王爷新娶的正妃娘娘!你竟敢出言不逊,可知逾越之罪?!”
第15章 掌掴立威
女子闻言明显怔了怔神,住了嘴便定定的看了我一眼,大概见我衣着朴素,面露憔悴,便撇了撇嘴角,却是发出一阵刺耳的讥笑。
“哈?正妃娘娘?正妃娘娘不是在大婚当日就被王爷给休了吗?”她轻扇手中丝帕,笑的甚是轻蔑:“一个被休的女人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正妃娘娘?不过只是与人苟且的荡妇罢了……”
“啪!”我高高扬起手,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一巴掌。
她明显没有料到我会动手,直到我的手已经收回来,她才有了反应:“啊——”她捂上被我一掌扇过的左脸,指住我尖声大叫:“你!你!你竟然敢打我?!”
我漠然的看着她,冷声开口:“这是给你一个教训,告诉你,出言不逊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你!”她气的发抖,尖锐叫道:“本夫人哪里说错?你本来就是个荡妇!大婚当夜和男人苟且,王爷没要你的命已经算是你命大……”
“啪!”这一次,受到掌掴的是右脸。
“告诉你,本王妃今天心情好,没要你的命也算是你命大……”我不动声色的收回手,眼睁睁看着她一张脸高高肿起,瞬间紫红一片。
两巴掌我都没有留任何余力,对于她的出言不逊,我当然不会忍气吞声的受下。怎么说我也是萧国来的和亲公主,怎能容她这般轻视和侮辱。
一连两巴掌打得她嘴角流出鲜红的血迹,想她此前可能都未曾遭受过如此对待,一双眼睛瞬间便迸发出恨意,尖叫着对我扬起手想要打回我。
我一把握住她落下的手,冷声警告:“本王妃初来乍到,不想和妹妹闹红脸,劝妹妹最好不要玩火自焚。”
“放开……你放开!”她看着十足的彪悍模样,力气却单薄的可怜,挣了几挣没能挣脱,她杏眸一瞪,狠声道:“你不过是一个被王爷休掉的女人,今日你如此对我,小心王爷饶不了你!”
她说的有模有样,却不见得我就会心生惧意,冷哼了一声放开她的手,我说道:“本王妃最后说一次,再敢对本王妃出言不逊,小心你的舌头!”
我怒挥衣袖转过身来,“云宣,扶本王妃回去休息。”
云宣立即上前来搀住我往回走,一边低声问道:“王妃,你就这样放过她?她太过分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感到胸口有点闷:“是很过分,但是我不想和她动真格的,毕竟这里不是我们的地方。给个教训就算了吧。”
“云宣知道王妃是想息事宁人不想惹麻烦,但是那女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云宣小心的说着。
对身后女子的尖声大叫旁若无闻,我缓慢的迈着步子,淡淡说出八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如此嚣张的女子当然没可能会善罢甘休,但是不管怎么样,今日之事是她挑起的,我向来的作风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如若有人先犯了我,触了我忍耐的底线,我就不会给她欺辱的机会。这是身为公主最起码的高傲。
母后曾说过我性子刚烈,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说我这种性格最易吃亏受伤,还特意在我嫁来靳国之前再三嘱咐我要收敛自己的傲气,学会温顺待人。当然,我知道我不可能会做到。
身处异国他乡,若是连维护自己尊严的傲骨都没了,那就只能走上任人宰割的一条路,因为在这靳国,我是举目无亲的,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呼风唤雨的萧国公主,在这里,再没有人会处处维护我,接下来的路,再难,也只有我一个人走。
第16章 问罪
我就知道他会来。
身为这王府的主人,自己心爱的小妾被人打了,这就相当于直接对他动手,是不能容忍的。况且,我一早便料到那个女子会向他哭诉告状。
只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我刚刚回到涟痕居,他后脚便闯进了内室。
“王爷?”我朝他福了福,冷冷的弯了弯唇:“几日未见,过得可好?”
他冷哼一声直接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嘲讽道:“本王过的如何与你何干?倒是本王瞧着公主你过的并不好,怎么一脸的憔悴?”
我对着他的腹部出手便是一掌,等到脱离了他的掌控之后才淡淡开口:“本王妃过的不好还不是拜王爷所赐?”
“但是公主过的不好也不该看不得别人好。”他冷眸一扫,警告的看向我:“谁给你的权力让你动本王的女人?”
讽刺的弯唇,我慢悠悠的走至桌前坐下,提起茶壶自斟自饮:“方才还在猜王爷怎么今儿如此好的兴致来这里,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
“本王在问你话!”他不耐的吼。
我看了看他冰冷的脸色,笑的更甚:“王爷怎能不知?当然是这正妃之位给本王妃的权力!那女子对本王妃出言不逊,此乃逾越之举,难道不该给她教训?”
他黑眸微眯,自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笑意:“怎么?难道芸儿说的不对?公主你不就是个被本王休掉的女人么?至于和外男苟且,本王也并没有诬陷你不是吗?”
握紧了手中的茶盏,我心头怒起,狠狠地瞪向他:“龌龊!”
嘴角危险的抿起,他眼中闪过一丝玄寒:“萧乐斓,本王敬你是一国之公主,不想对你赶尽杀绝,但是本王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趁早滚出承王府才是正确的选择!”
“呵!可笑!”我冷笑不止,重重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看向他:“敬我是一国公主?那我敢问王爷,你是如何敬我的?是新婚之夜的侮辱?还是今日小妾的挑衅?又或是此刻的恶语相加?”我极力控制着心口的怒意,冷然道:“如果是这样,那我还真是得好好感谢王爷你,因为你的这些举动,更是给了我死守这正妃之位的理由!”
“你当真要和本王作对?”他冷声问道。
“是王爷和我过不去吧?”我冷冷的回他:“既然王爷不怕撕破脸,那我就不妨告诉王爷,我要让你为羞辱我和伤了毕项付出代价!”
我的话成功的激怒了他,他怒视着我,脸上一片阴冷:“你果然与那男子有私情!如你这般,也配当本王的王妃?”
我讥讽一笑:“那难道王爷就配得上做我的夫君吗?”
他微眯双眼,“如公主所言,那个毕项就配得上?”
我微微怔然,忽又忆起毕项受伤之事,一时间怒火中烧。如若不是他趁我不备,推我一把,剑锋如何会伤了毕项?
“毕项是怎么受伤的我不会忘,王爷放心,本王妃会好好同王爷来日方长。”我带着恨意怒视向他。
他深深的注视着我,黑眸中深邃一片,半晌问道:“这么说,芸儿被打之事就是公主对本王下的战书了?”
我冷哼一声,站起直接越过他走向门外:“王爷觉得是,那就是好了,本王妃没有解释的必要。”
说完我便抬步走出了房间,同他共处一室,我真的怕我会压制不了心中怒意同他大打出手。
第17章 侧妃
毕项被带走的第三日,我见到了以萧国使节身份求见我的隶峰。
隶峰同毕项一样,同是父皇的近身侍卫,不过他则是常在宫外行走,因此我与他并不熟络,只见过几次面。
而此刻他恭敬的站在王府前厅,依照礼节向我此刻这个靳国王妃行礼:“末将见过承王妃。”
我只随意应了一声,便强忍住心中焦急开门见山的问道:“隶侍卫,毕项他怎样了?”
“回王妃,毕项伤势过重,失血过多,至今仍在昏迷。”他实话实说。
我心大惊,急声问:“性命堪忧否?”
隶峰恭敬回答:“性命堪忧,那日毕项之所以还有一息尚存,是因为那一剑并未刺中心脏,可是即使未刺中心脏,但是剑锋刺入的地方离心脏极近,虽然末将已找了这皇城最好的大夫看治,也只是暂时保住性命,来之前皇上交代过,只要活人。所以末将实在是没了办法,只能来找公主。”
我听完他的话,心紧紧的揪起,才发觉后脊已经淋漓一片。
毕项重伤性命堪忧,乡野郎中肯定是能力有限的,可是我初到靳国,于唯一有关系的承王也已互视为敌,手上毫无对应之策,如何做才能救他一命?
云宣像是看出了我的所想,轻声说道:“王妃带来的陪嫁侍女中,有个名巧惜的曾是皇后宫中的医女,若让她去为毕大人看治,不知行不行?”
我闻言还未曾答话,隶峰在一旁已经开口否决:“医女医术尚浅,毕项乃为重伤,这根本不可行。”
我紧皱眉头,隶峰说的一点都不错,医女医术有限,终究重伤重症还需太医看治,可是眼下形势,我如何能找得到这靳国皇宫之中的太医?
正暗自着恼,没提防一名侍婢进来通传,说是王府的雨侧妃来给我请安,已经在涟痕居候着了。
我有些意外,可是事来突然,却也不容我细想,便打发了侍婢领着隶峰去了王府的客房,我回了涟痕居。
其实按照惯例,新妃入府的第二日,王府的小妾们就该拜见请安,可是那日却并未有任何人来我的涟痕居,这究竟是因为我卧病在床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不想深究,有些事,只需自己心下了然便罢了。
而在见识到那个名唤芸儿的夫人是怎样的嚣张跋扈之后,我更对这王府的其他女人不抱希望,毕竟,那个男人可是将我与人苟且的不齿之事传遍了王府的。
可是在见到这个雨侧妃时,我还是忍不住的微怔了下。
坐在前厅的女子一袭白衣,清丽雅致的如同一朵白梨花,眉眼如画,却是脂粉未施,自有一股淡然出尘的高贵之气。
她见我走近,站起身恭敬的行礼拜见:“雨烟见过王妃娘娘,稍有来迟,还望王妃莫要见怪。”
不知为何,她给我的感觉很舒服,竟让我一眼就喜欢上了眼前这个有些娇弱的她。
“妹妹请起。”我虚扶起眼前名唤雨烟的女子。淡淡笑道:“这是什么话,妹妹来看姐姐,姐姐高兴还来不及。”
“谢王妃。”雨烟又拜了一拜,动作优雅,举手投足间流露着大家之风。
我拉着她在一旁坐下,嘴角挂着笑意:“都是一家人,莫要生疏了,唤姐姐就好。”
她顺从的点头,轻声说道:“姐姐大量,不计较妹妹的过错,妹妹感激不尽。原是因为妹妹不中用,这几日旧疾复发,忙着找太医看治。却不曾想姐姐也……”
“你说你这几日在找太医看病?”她的话让我颇感意外,脑子里立刻就闪过了一个可能。
第18章 吃醋
雨烟大概讶异于我的反应,透着病态的白皙脸庞泛起一丝尴尬之意。
“不怕姐姐笑话,雨烟打小便体弱多病,是个常年泡在药罐子里的人。前两日夜里不小心受了点风寒,便犯了旧疾。”
她自是会错了我的意,而她的解释我也听得不尽全,全因脑子里此刻在盘算着另外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那妹妹身子可好些了?明日太医还要来吗?”我试探的看向她,问道。
雨烟点头:“这是自小落下的病根,每逢犯病便总是要拖个十天半月的,倒是麻烦了宫里的太医。”
我闻言若有所思的点头,趁这时候偷偷的向立在身侧的云宣使了个眼色,云宣便悄然退下。
心中的石头稍稍放下,我便打起精神询问起雨烟关于这个王府的一些事情。她身为侧妃,理应是之前接触过王府的管理的。
可是这一问没曾想却问出了点名堂,原来这承王已有了两位侧妃、一位夫人,另外还有若干小妾,没想到后庭充实,倒是个多情公子。
而那个当日在走廊处对我出言不逊的女子我也得知了她的全名,她叫周霏芸,现居夫人之位,因恃宠生骄,平日里没少欺负压制王府里的小妾,而对于大于她位份的雨烟和另一位侧妃,倒多少还有些忌惮。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冷笑一声,照这么说,若不是靳潍他散布我与人苟且被他休了一事,那见高踩低的周霏芸又如何有胆子同我作对叫板?
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想到这里我收住冷笑,看向雨烟道:“妹妹能来看姐姐,姐姐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