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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黑第21部分阅读

    里红光已经退去,胸口的火琉璃也恢复了平常的冰凉。

    轻嘘口气,涵阳正欲退开,却被不知何时揽在腰间的长臂一扯定在怀中。墨染伸手往她后颈一摸,不期然触到一层薄汗:“怎么回事?”

    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用力拍开锁住她的手,涵阳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坦诚地说:“被你吓的。”

    想当初就算被几把手枪同时指着,都没有刚才来的紧张。

    “师兄,我才要问你怎么回事,说作就作了。”

    墨染不语,只是抬头看着空中。涵阳跟着望去,只见一轮原本皎洁似玉盘地圆月,周围那圈淡红色的“云雾”已经非常明显了。

    “天降大难,袁家躲不过,这世道也要乱了。”

    不晓得世间多少修习天算之人看到血月,又有多少人叹息,多少人暗自高兴,多少人癫狂,此时此刻的袁家庄,已被几十年不入武林的魔教逼得臻至绝境……

    第七十八章 灭门之灾

    --喵,粉红已经十六了也,大家再努力下吧,嘿嘿,到鸟二十偶就加更说明天是最后一次吊针了,阿门---------

    袁信从没有想过传承十数代的袁氏一脉,最终会败在他的手上。

    满地残肢断臂,腥红尚且存有几分余温的血液顺延石板间的缝隙一点一点,慢慢流着。目光所及,再无一人存活。每一个熟悉的人,亲子,徒弟,下人,甚至连闭关修习的几位师叔师伯,都无一幸免。袁信灰白呆滞的脸上突然青筋爆起,目呲欲裂。

    全死了,那么他还活着又有何意义!

    起掌往天灵盖就是毫不留情地一拍。

    姬无言扬指一弹,内劲破空而过,让袁信手心顷刻停在离头顶仅有三寸处,再也无法移动半分。

    只见依旧是一袭白衣,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纵然满地死尸,纵然魔教众徒煞气惊人,也损伤不起他半点富贵气质。

    “狗贼!你魔教居然枉顾江湖道义,暗算我袁氏一门,终有一日必会遭天惩罚!”

    “袁庄主,乖乖说出九天修罗刀的下落,在下兴许还能给你袁家留条血脉,否则魔教追杀令一下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无法取消,你现在身处樊曳的一子一女,就只能无辜地陪着袁庄主你到黄泉路上相伴了!”“九天修罗刀……原来你们打的是这魔刀的主意。”袁信身虽不能动,但并不妨碍他讲话,轻蔑地大笑三声:“哈哈哈,别说我袁信不懂修罗刀究竟在何处,就算知道也不会让你们这些恶鬼得逞!”

    “啪!啪!”姬无言依旧笑得温文尔雅,反倒颇为赞赏地拍起掌:“袁庄主果然硬气,既然如此,巫长老。”

    巫蓉上前半步,微微欠身:“属下在。”

    “你就给袁庄主留个全尸吧!”

    曾经深深相恋地两人四目相对。电光石火间千愁百恨只在一念间。瞬息银剑猛地刺出。从右胸贯穿而过。引得血溅三尺。

    曾经地浓情蜜意。多少地恩怨情仇。只在这一剑中永远消散。

    西邬明崇十三年。六月二十七日晚。三大山庄之一地袁家庄遭到魔教暗算。满门上下三百七十四口人尽灭。仅剩三子袁易与幺女袁乐萱因其时在外而躲过一劫。

    魔教右护法出三级追杀令。誓不给袁家留下一丝血脉。

    袁家血案并非偶然恩怨。而是魔教教主“刀魔”何鼎鸿十年闭关重出江湖后所掀起血雨腥风地序幕。

    可怜袁家也算百年来白道泰斗,却遭此惨手,满院残肢碎尸暴晒在烈日下渐渐腐臭,直到数日后山下柴户前来送木薪放才现苍山迎仙柱顶峰寒池山庄

    今夜关闭了二个多月的寒池石门,内部机关被突然开启。徐伯与古婆察觉事情不对。连忙赶到寒池门前查看。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司徒冷便缓步走出。满头银丝中藏着几分黯淡的苍灰色,天人般地面容上有掩盖不住的疲倦。

    “主子。三月时限未到,您怎么就出来了?这样做非但无法让功力恢复,还会让身体大损!”

    徐伯一向直言直语,话里的关心却不假。

    司徒一派的内功属柔和派,不特别霸道,却非常稳固。然而一旦受损,就需要极长的时间来调和恢复,尤其是最后几天甚为关键。

    司徒冷耗费心神内力替墨染压制魔性,原本该在寒池里面呆上整整三个月。现在还差十几天就提前出来,那么至少有三成功力无法恢复,必须在日后用更漫长的时间来修补。

    “唉,血月已现,天难已至,想必是刀魔重出江湖了。”司徒冷满目苍悯地抬头望月:“我欠一个人一份情,他如今有性命之忧,便到了我还情地时候。”

    “墨染和涵阳下山去了?”

    出来就看不到两个徒弟,司徒冷心底也隐约有了答案。

    “少爷和小姐在二个月前已经下山。具体去向并不得而知,但说了必会在您出关前赶回来,需不需要老奴派人前去调查?”

    司徒冷长眉微皱,随即淡开:“不用,待回到这里就让他们好生等我回来。”

    说完转身便要离去,古婆见状犹豫少顷还是上前半步,低声问道:“主子,能不能告诉老奴您要去救的人是谁?”

    虽然寒池山庄的一干老人性情怪异,但古婆毕竟是女子。感觉比其他人更加敏感。司徒冷虽然号称“佛手医仙”。却从不多管闲事,救不救人。只凭一个“缘”字。

    东陵司徒,号称天人也,性情淡然是出了名,众生平等,天下人都一样,无所谓朋友,无所谓敌人。往往这样的人,才是最难与人交心。

    你在他面前要死了,他或许会出手相救。

    你在千里之外要死了,不管他知道,不知道,最多送上一句:“可惜。”

    “江诸客,十多年前他算救了我一次。”

    江诸客,乃是十年前于天山论武时以一招险胜“刀魔”何鼎鸿,最终迫使其闭关十年不出,魔教一度销声匿迹才保得江湖朝夕平静的绝顶高手。

    原本凭江诸客的武功声望足矣担当起武林盟主的位置,可惜他生性潇洒,不喜欢被俗事所牵绊,所以天山论武后就行踪飘忽不定,谁也说不出他的确切下落。

    --华丽的分割线--

    袁易之心绪越不宁静,只是碍于无法脱身。一连几天地搜索,不论是城内还是城外,听说王府和宫廷里的密探搜索范围已经圈到西邬边境和苍山脚下了,依旧找不到涵阳和墨染的半点影踪。

    夜楚每天定会来别庄一查,冷酷地神情变得更加黑沉,一副生怕袁易之暗中把人藏起来的模样。

    既交不出花,又找不到人,个中关系算起来袁家是难辞其咎。袁易之虽然看出事情有所蹊跷却不敢过度深究,只能派出袁家在樊曳仅有的几条情报网帮忙梭巡。

    谁知道主角没出现。倒带回来一个麻烦人物。

    “乐萱!?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幺妹一身狼狈的出现,袁易之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说,你是不是瞒着爹偷跑出来的?”

    “哎呀,小哥你先别问了,快给我点吃地喝的,我快要饿死了!”

    原本娇滴滴的大小姐居然一副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惨状。让袁易之不由得心疼起来。只能暂时压下质问,吩咐厨房烧了一大桌菜。

    袁乐萱一边在饭桌上风卷云扫,一边抱怨着路途地艰苦。却让袁易之听得是哭笑不得,原来光顾着翘家,却忘记在外头过活是需要银两的,身上半文钱都没有。

    幸好半路遇到一路商队,其中有个姓颜地姑娘资助一二方才能够赶到樊曳。

    “唉,乐萱你总是这样鲁莽!爹不许你出来必然不会是无缘无故,你这样任性回去还不知道该捱多少骂。”

    “哼!我都已经长大了。功夫都算不错,上次大哥和我比试都还输了呢!不知道爹胡乱担心个什么劲。”袁乐萱用湿布擦了擦脸,嘟起红润的小嘴:“再说了。凭什么小哥能来樊曳我就不能来?爹明明就是偏

    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这个宝贝妹妹是被一家人给宠坏的,当中自己也出了几份“力”。

    “乐萱,明日小哥就派人送你回翠螺山,你去准备……”

    “我才刚到,为什么要回去?”袁乐萱心里觉得匪夷所思,一边凑过去撒娇:“小哥,明天带我去见王爷好不好,好不好嘛。”

    “胡闹!”袁易之一听。心里隐然的担忧成为事实,几日里堆积下来的烦躁顿时被助燃成一股怒气,猛地重掌击打桌面:“明天就给我回去!”

    “凭什么!我偏不走!就不走!”狠狠一甩手,踢开前来送茶的小厮夺门而出。

    “唉。”

    袁易之皱起浓眉,一时间心乱如麻。

    爹的担忧终成事实,才不过见了数次,幺妹就对那样貌英俊却性情冷酷地少年王爷上了心。

    先不论其他,但就身份背景而言已经算大问题。在皇亲国戚的眼里,他们不过是江湖草莽。修养再好亦难登大雅之堂。

    只是小妹天性固执,看上什么不要到手誓不罢休,这也是当初不许她来樊曳地最大原因。可如今,该如何是好……

    话说那日墨染魔性再度躁动后,两人更是加快了脚程,猜想最多不超过五天就能到达苍山脚下。

    正午,烈日高悬。

    道路旁难得有家规模较大的茶舍,里面坐满了前来避暑解渴的商旅和路人。

    “吁!”

    两人翻身下马,打算在茶舍里吃些东西补充能量。灌满皮水囊后再行赶路。刚想将马缰交到小二手中。涵阳习惯性往里扫过一眼,不料却看到一个藏在记忆中地面孔。

    立刻收回手。递过一枚碎银:“不劳费心,我们不进去了。”翻身跃起,调转马头便往大路骑去。

    墨染一蹬,和涵阳并行而骑:“怎么回事?”

    “真倒霉,碰到个半生不熟的人。”

    “很麻烦?”

    黑玉般的眼眸淡淡扫过少女懊恼的面容,并不问见到地是谁,直接切入重点。“不,也不算麻烦。”摇摇头,眯着眼抬头一看碧空中半朵浮云也没有,一咬牙喝马飞奔:“先赶路吧,希望能碰得到下个茶舍,不然就只能等到下个镇上了。”

    真是冤家路窄,涵阳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能在西邬境内碰到堂堂东陵右相地千金,整天东跑西跳的颜绾绾,颜大小姐。

    三年一别,她地模样倒是没什么变化,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刚才那桌旁堆满货箱,想必是随商队到西邬做生意的。不愧是经商大家,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

    准确地说,涵阳与颜绾绾非但不算交恶,还关系颇好,否则当初涵阳也不会将竹秋韵交托到颜家手上。

    只是如今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两人见面没有半点意义唯能徒增麻烦罢了,那又何必。能不见,还是先不见吧。

    殊不知她今天的麻烦还远未结束,双骑经过一个三岔路口时,突然横向飞奔出一匹疯马,直直向他们冲撞而来。

    两人狠狠一勒缰绳让胯下骏马前身高高跃起才避免一场三马相撞的惨事,还没来得及飙,就见那疯马倒地不起,口吐白沫,一看就是疲劳过度然后给活生生累死了。

    骑在马上的人也被一甩即出,猛地摔在涵阳脚下拍起一阵烟尘。涵阳和墨染都不好管闲事,加上时间紧急也懒得上前算账。谁知道正当涵阳欲策马前行时马匹却动弹不得,低头一看,竟是那人死抱着马腿不放,生生拖住了。

    “不,不要走,带我,去,去苍山,带我去苍山……找……找佛手神医……一定要找到佛手神医……”

    第七十九章 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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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里,涵阳微皱着眉,既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按了按有些抽痛的额角:“师兄,关键时刻你还耍什么脾气。”

    墨染长眉高挑,不以为意地勾起茶杯:“你晓得我不喜碰触别人。”

    清秀的小脸顿时哭笑不得,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墨染的洁癖程度之严重天下少有,除了司徒冷和涵阳尚在他能够容忍的范围外,就连徐伯古婆这些在寒池山庄从小看他到大的老仆人都不敢犯他的忌讳。

    当初在袁家替纪氏治病时只靠望脉和空切,连碰都不肯碰一下。

    “问题是她现在经脉倒错,气息冲突不定,我虽然用七十二金针稳住也支撑不过三天,等回到苍山就只剩一具死尸了!”

    她善使毒,却不精习医。

    倒在涵阳马蹄下的是个女子,救起时已经气息奄奄,嘴里不停念叨的两句话就是:带我去苍山,找“佛手医仙”。整个人都已经失去意识了还牢牢记着,足矣看出这件事对她何其重要。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让涵阳对她不得不出手相救。

    原本以为只是普通内伤加上太过疲惫才会造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待仔细把脉后涵阳才惊觉不好。

    那女子体内地经脉大乱。仿佛是被人硬生生用掌力挫断分开地。心肺更是被震伤。全凭她用金针固脉。顺带灌了一颗九转大还丹才吊住一口命。

    只是要让人能清醒。好转就非得墨染亲自出手。谁知道关键时刻这小子地怪癖又犯了。任凭你说到嘴巴磨破也没用。

    “师兄。人家好歹是个绝世美女。你就忍心……”涵阳话音未落。只见那双桃花眼轻轻一眯。顿时明白自己犯蠢了。

    是。刚救回来这女人是很美。非常美。几乎可以说是倾国倾城。比拥有武林四大美女名号地袁乐萱更要美上三分。与她这张尚算清秀地模样相比较。自然是实打实地绝世美女。

    问题她可是见过墨染真是面容地。那张妖孽到不行地祸水容颜……曾经不止一次地暗自嘲讽:这辈子光对着镜子就够了。要想找个比他还美地老婆估计没希望。

    见劝不动。索性取下腰间地一个小皮囊。从里面掏出五宫木盒。在其中一份格子里找到个精致地瓷瓶。

    将瓶中绿色的粉末倒入碗内,加上少量清水,适当搅拌均匀后才转头喊道:“师兄,过来把手放进去。”

    墨染不明所以,但在涵阳的催促下只好照做。淡绿色的粘稠液体一触及带有温度的皮肤表面,立刻严密地贴合上去。把手拿起置于空气中不过半刻钟。一层细腻柔软地胶状护膜便成型了。

    “呐,这下你可以去给那女人把脉了吧?”

    “这个什么东西?”

    “古琶木根茎磨成的粉,在穹顶找鳞龟的时候偶然现的。”

    搓了搓手指。墨染也不再多问,径直转身替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子诊治。随着墨染施针速度越来越快,涵阳眉头也越皱越紧。

    司徒冷最拿手的针灸之法乃是九转金针,病越重,毒越深,金针运脉时的转速越快。有传言说待金针九转时,就是连死人也能救活。涵阳对医术不喜,一门心思都扑在研究毒药上,所以不是不会用。而是最多能做到金针三转,和自家师傅差远了。

    金针的转动全部依赖内力催动,现在那女子身上的七十二金针已经达到七转,针尾隐约可以看见淡淡地黄|色,那是司徒一派的独门内功所散出的气息。

    心头微微一跳,师兄地内力数月前还不过深青,怎么现在就已经进入黄|色阶段了……隐约察觉有些不对。但还未等她细想,墨染掌势一收,金针具已拔出。收回布袋中。

    “伤她的人武功奇高,估计与师傅全盛时也在伯仲之间。不,说不定还要略胜一筹。她是被错力所伤,并非那人刻意所为,否则当时就会立即毙命,根本不可能撑到现在。”

    墨染额上布满薄汗,刚才的施针确实耗费不小。涵阳看那女子气息已经慢慢变得和缓,脸色也渐渐多了几分人气,相信不过多时就能转醒。干脆就做在一旁等着。

    穆月秋只觉得四肢百骸仿佛被碾断一般。从骨头到肌肉全在痛,动也动不了……

    我……在哪……师傅……师傅!

    “师……师傅……”

    干裂的唇接触到清凉的茶水。缓解了几分喉咙像火烧一样的痛楚。蝶翼般的睫毛扇了扇,一张人脸从模糊,慢慢变得清晰,是位清秀可爱的小姑娘……只是那双盯着她的杏眼里藏有掩盖不住地锐利和杀机……

    杀意!

    穆月秋彻底清醒了,才想运功就被人一下点中麻|岤,轻嗤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