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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黑第24部分阅读

    妹不死是因为此劫避无可避,却不等于我司徒冷甘愿放尔等一马,更不可能替她清楚体内毒素!令妹害我徒儿跌落山崖已经无可挽回,一命偿一命,让她用一生痛苦来偿还欠我徒儿的债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还是速速离开苍山,否则再出什么意外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

    袁易之又是羞又是急,只得黯然离开。

    夜楚怔怔看着那已然空荡荡的十方台,脸色灰白,李东奎见状不忍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却见人已然转身,只得快步跟上,唯有希望这孩子能看开些。

    第八十八章 命中注定

    --嗷,更新晚了,因为改了情节……----

    当身体以不可遏制的速度飞快地往下坠落时,确实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过放弃。

    也许就这么死去,就什么都不用管,亦什么都不用做了。

    两生为人,她终究是活得太累。死亡,终究要比继续活着更容易。可惜那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念头而已,如果真的就甘愿这样死去,她便不是涵阳,当初也根本不可能拥有第二次重生的机会。

    人的执念往往具有很可怕的力量,尤其对于涵阳这种平时冷漠无情,却对自己执着的东西拥有近乎盲目追求的人来说。

    万魂崖究竟有多高,从来没人丈量过。只知道它是在数千百万年前便伴随苍山形成而存在的一处“狭窄的缝隙”,真的只是缝隙而已,好似一整块完整的山壁被不小心从中间劈开了一道。

    唯一的进入方法就是从上往下跳,唯一出来的方法除非是生了双会飞的翅膀,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出口。

    深渊万丈确实不过是个被夸大的形容词,但是几十丈倒真的有,起码足够随随便便把一个人摔得脑壳崩裂。

    山壁上因为常年阴凉的天气而密密麻麻生长着许多藤蔓类植物,涵阳体内的气息虽然一时无法调节,但是身体的灵活性却没有完全丧失。

    下坠的速度太快,她来不及辨别就伸出左手使劲一拽,巨大的加速度产生了恐怖的冲力和拉力。

    山涧还时不时刮过方向怪异的气风,涵阳整个人像钟摆一样以死死握着藤蔓的一端为支点,狠狠地往坚硬嶙峋的石壁上砸去。为了遏止下坠的势头,她已经用尽全力,再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控制平衡。

    撞上去地一瞬间。只觉得四肢百骸痛得几乎要断裂。藤蔓还附着水汽。抓起来非常困难。忽然听到“喀嗒”一声。左手肘关节无法承受这么大地下冲速度。脱臼了。

    整个人又开始掉。痛楚让脑袋有一瞬间地麻痹。猛地咬破下唇。鲜血流进嘴里地滋味将神经再度刺激。不管已经废掉地左手。利用稍微地转动将右手换到内侧。

    看到地景物却好像蒙上了一层红雾。眼睛也涩得难受。刚才撞上山壁地一下让头部也未能幸免。血正沿着开裂地额角不停地往下流。

    景物再以飞快地速度刷过。掉下来地距离约莫有两百到三百多米。涵阳知道已经没有时间了。一座山崖再高三百米也将近极限。随时都有坠地地可能。到时候就真地是说什么都晚了。

    隐约辨别出那是一条条类似爬山虎般地藤状物。用力甩出右手攀了上去。锥心之痛顿时倾入四肢百骸。

    原来这些都是刺藤。上面长满了粗大而坚硬地尖刺。右手被几根尖刺毫不留情地穿透。为了和强大地下坠速度抗衡。那几根刺已经将掌心撕裂出数个可怕地血洞。

    死死握住仅剩的依凭。涵阳整个人又做了一次类钟摆的运动,只是这次不再砸向石墙,而是直接往刺藤堆里扎!

    身上地伤口自然不用说,连脸上也是一阵火辣辣的疼,数道可怖的伤痕从右颊一直划到下巴,几可见骨。

    这次用一只手掌和遍体鳞伤作为代价,终于停住了。

    这短短几十秒,却犹如过了好几日。

    涵阳勉强往下看,视线很模糊。用力眨了眨眼睛,还是看不清楚。血流进去的时候影响了视力,左手脱臼右手残废,没有第三只手能用来擦拭了。

    隐约看到距离下面约莫十余米的位置有一团白色的巨物,难道那就是崖底?

    狠狠利用肩部的转动将左臂甩向刺藤,利用尖刺勾进肌肉时产生的阻力配合血肉模糊的右手进行缓慢往下移动。

    这样移动产生地痛楚是一般人所无法理解的,类似自己用刀一下接着一下刺穿,再撕裂开的痛苦。

    如果没有涵阳这样的执着和毅力,换做他人只怕宁愿摔成肉泥也不愿意承受这种比凌迟还要痛苦的折磨。

    此时若有旁人看到绝对会吓得不轻:山崖边上挂着一个血人。一条长约十米的血迹扭曲而清晰地由上至下蜿蜒。

    只不过周围没有人,反倒是有两只正在对峙的异兽,可惜它们没有往上看。

    涵阳的估计确实准确,她刚才的位置离崖低只相差将近二十米,现在剩下还不到十米,三层楼地高度,就算放到原本没有武功的涵阳面前也不在话下。问题是她现在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下坠和移动的过程中被撕裂得差不多了,基本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山崖底下是一片空地,一条长约十余丈的白色巨蟒竖直上躯。血红色的细长蛇瞳愤怒地眯着。蛇信“嘶嘶”地吐出,既有威胁的感觉。又隐约有些害怕。

    不要以为这条比冰丝白蟒大上好几倍的怪兽地对手也是什么庞然大物,一只成|人拳头大小地类猫仔生物……

    这小东西的皮毛比冬日雪花还要白得纯粹,一双莹黄晶透地竖瞳骨溜溜地转着,柔软的小耳朵动了动,小小的身躯绷得紧紧的,锐利的爪子从四只肉呼呼的肉垫旁探出头,全身上下满溢挑衅的味道。让人有些哭笑不得,但就体型上的天壤之别,真不懂这小东西哪里来的自信。更奇怪的是那怪蟒虽然面貌凶恶,却隐约有往后退却的姿态,显然是被面前的小东西逼得有些害怕。

    但是看到小东西得寸进尺地步步紧逼,让这条活了数百年的巨蟒终于恼羞成怒,蛇躯一挺正欲起攻击,谁料祸从天降,一个黑影从正上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了下来,刚刚好,砸在了这条巨蟒的七寸上……

    蛇最大的弱点就在它的七寸之处,本身能力越强七寸就越弱,平时防得也越紧。可怜这巨蟒纵横蛇场数百年,作威作福已是习惯。最后却被涵阳充满速度和力道的“千斤坠”给砸晕,顺带充当绝佳肉垫,救下涵阳一命。

    原本好好挂在刺蔓上,谁浓重的血腥味引来在半空中盘旋的苍鹜,被啄死和摔死,涵阳唯有选择后。毕竟十米的高度掉下去仍有一线生机。

    麻木地脸上隐约恢复些知觉,似乎在被平坦而湿润的东西舔舐。勉强睁开双眼,不由得笑了。

    “哪里来的小猫儿……真乖……”

    “嗷!”

    小东西被那声“猫儿”激怒了,用两只已经收起爪子的小肉垫轻轻踹了踹。刚好碰到涵阳脸上被划破的伤口上,不禁痛苦地闷哼。

    身上的重量瞬间减轻,本以为那“小猫”已然离开,谁知没过多久就闻到一股恶臭,睁眼就看到一枚鸽蛋大小地血红色珠子,被小东西用两只小肉垫捧着递到她面前。

    “你。是让我吃掉?”

    “小猫”捧珠不住点头的模样让涵阳很想笑,但全身的剧痛却让她笑不出来。眼一眯,张口就把那恶心的血珠吞进肚里。此时此刻她唯有相信这只颇有灵性的小东西。它对她似乎还颇有好感,就赌这一次吧。

    只能说涵阳天生命不该绝,先是被百年魅蟒柔软的蛇躯接个正着,缓冲掉最后那下要命的坠力。接着又得以吞下魅蟒的内丹,让早就残破不堪的经脉得到最后保全。

    她不晓得她此时口中地“小猫儿”,其实正是绝少出世,只在传闻中流传的灵兽雪逻虎,只不过小虎儿尚处于幼年,所以形似猫崽罢了。

    涵阳这一砸直接帮助小老虎在和魅蟒的对抗中取胜。加上天生地动物缘让这灵兽顿时对她心生好感。不但取了那魅蟒腹中的内丹让她服用,还飞速跑去找了帮手过来。

    躺在草地上,神智渐渐飘散,难以集中。虽然吞了那血珠,可要是没有人帮助就无法挥最大的作用,只能勉强吊住一口气。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耳边隐约传来悉索响动,没有脚步声,反而像车轱辘滚动的感觉。很想再睁开眼。奈何实在力不从心。

    嘶哑可怕的声音响起:“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还未长成形斗不过这魅蟒,想死还不如给老身煲锅汤,省的整天东跑西蹦。”

    “嗷嗷!”

    “呵呵呵。”那笑声犹如铁勺磨在沙板上,尖锐吓人:“你去哪里捡到的小丫头?她奇经八脉断了大半,手脚筋骨差不多全废,半张脸尽毁,还有半张也差不多了,还救什么救!”

    涵阳一听顿时犹如冰水覆顶。这人好生厉害!单靠看。就将她现在的情况说得不离十。

    狠狠一咬牙,睁开眼。努力集中神思抬起头:“请,请这位前辈救我一命。”

    她看不清楚那人的面貌,只能隐约辨别出是坐在轮椅上,身材不高,应该是个女人,准确地说是个老太婆。

    “哦?居然还能说话,小丫头,你的毅力确实让婆婆有些刮目相看,但是还够不上让婆婆救你的理由!何况你把自己身体折腾成如此模样,就算医圣重生也不可能徒手救活!”

    “老,老前辈,您若救我一次,权当晚辈欠您一条命。他日若有需要,定然全力相助。”

    “哈哈哈,小丫头你好大的口气,你如今已经一脚踏进鬼门关又有什么本事来和老身做着交易!”

    “老前辈,您甘愿在这深谷中永不出世?若您对世事已无留恋,再无遗憾,又何必苟活?”

    杀气骤然浓烈,涵阳在赌,赌这老怪物是被迫留在山谷中,赌她还有未了的心愿,赌她不舍得放弃到手的一枚棋子!

    她,用这副残破的身躯在做最后一把豪赌。赢,便是生。输,便是死。

    “小丫头,老身现在对你倒真有些佩服了!”杀意渐渐褪去,嘶哑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赞许:“不过要救你只有一个方法,梵天瑶草,可惜老身这山谷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世间三奇花之一的清芯兰。”

    “老前辈,请,请看在下腰间皮囊里地瓷……瓶……”

    用内力引起已然昏厥的少女平架在轮椅延伸出的把手上,取出那被刮得破烂皮囊中安然无恙的玉瓶,有瞬间怔然。

    “莫非是天意……天意啊!哈哈哈!”

    苍老可怕的笑声满是杀机和快意,震得群鸟争先恐后地飞离。

    “等了这么多年,老身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哈哈哈!”

    陷入昏睡中的涵阳,不知道自己已和一个比阎王还要恐怖的女人做了交易。

    第八十九章 前缘<一>

    --瓦,粉红已经三十八鸟,某丫决定今晚就提前加更!把前尘往事全部曝光光,然后九十章就要进入南诏卷了,嘿嘿,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冷月眉弯,架于苍穹之上。(秀书网专业提供电子书下载-lwen2)

    一场大战后,迎仙柱又恢复往日的凄冷和幽寒。该来的,不该来的通通走光了,寒池山庄似乎一如既往平静,唯有面目全非的沉梦阵可以窥晓曾经生过什么。

    江诸客在穆月秋的搀扶下走到乌木门前,有些微喘,可见伤势还未痊愈。

    伸手叩了叩门边,淡然得平波不起的声音传出:“进来。”

    轻阖上门,只见司徒冷独自站在桌旁不晓得在看些什么。倒不拘束,自行找了张椅子坐下:“你,就让他这样把那孩子给带走了,放得下心?”

    “我知道你十几年来一直不甘心,但是妃彤喜欢的人从来都只有他一个。更何况,我们总说为了妃彤好,但却没有一个做得够他多。”

    揉了揉微涩的眉,满头银丝已成白,教人见之心痛:“他当年是错过,但为了弥补也付出太多。不管墨染是不是他的儿子,只要是妃彤的孩子,他都绝不会下手。他天性嗜杀,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非常了得。”

    “天山一战,若不是他误以为月秋乃是妃彤的血脉,否则怎么可能手下留情任她替你拖延时间?”

    “是,我承认这没错,但也不能说我对妃彤的爱比他何鼎鸿少!”

    司徒冷微微摇头:“十几年了,你还是看不开。”

    “嘭!”

    江诸客心中气愤难耐。挥起拳往桌面就是重重一捶。任凭此人作风如何潇洒不羁。但要对上一个“情”字。也只有甘拜下风。

    “看开。你倒是让我如何看得看!妃彤若不是因为他。又怎么会落到唯有靠九玄冰玉床维持活死人模样地下场?墨染虽然与他何鼎鸿有不可抹杀地血缘关系。但十几年来都是你将他养大。看到如今地模样莫非你都不觉得心痛?若不是他生父乃是何鼎鸿。又何至于小小年纪便被巫族丢入万蛊瓮中炼成蛊王?”

    司徒冷只是沉默。任由江诸客泄心中地不满。片刻后才慢慢说道:“你若真要怪。是不是得怪妃彤眼中唯一停留地身影。就只有那一人?”

    此话显然正中要害。江诸客顿时面无血色。随即低低笑起:“呵呵。呵呵呵!司徒兄。你说得好。终究是我太过强求了。转眼十几年过去。没想到还是看不开……”

    此人不语。彼人不言。满室寂静。当年地英雄美人。爱恨情仇明明已如过往云烟。却有总会偶然浮上心头。其实。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一个名叫姬妃彤地女人。美人当绝世。倾城又倾国。

    十余年前的江湖,姬妃彤地名字是可谓人人如雷贯耳。不论那美得似妖如仙的容貌,或是“百里书生”不能不叫人对这样美好的女子心生渴望。

    姬妃彤已经成为一个传奇,但凡见过她绝世风姿的男子,几乎无一不为之所倾倒。当时正值盛时的两大高手,剑皇江诸客,刀魔何鼎鸿,也逃不过一个情字。

    美人爱上英雄可以成就一桩佳话,圣女和魔头相恋。却注定要铸就一段悲剧。

    天下第一美人居然看上了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这是个让很多人难以接受地事实,偏偏当时何鼎鸿年轻气盛,虽然爱极了姬妃彤却一时半刻无法改变自大残暴的性格,最终在有心人的挑拨设计之下,令姬妃彤黯然离开爱人身边回到南诏。

    回到家乡时才突然现自己已然怀有身孕,这个消息令闻讯赶来的一十二名长老雷霆震怒。巫族向来特立独行,既没有所谓的浩然正气,也不会胡乱打开杀戒。亦正亦邪。在巫族中,圣女乃是仅次于族长,且与长老会地位持平的崇高存在。

    唯独有一条奇怪的规定,圣女若剩下孩儿就要被立即处死。

    姬妃彤的父亲乃是巫族族长,自然不能坐视女儿被族规处罚至死。加上姬妃彤天资乃是历任圣女中最好的,十二名长老又从小看着她长大,一时间也狠不下心。于是决定从轻落,只要她打掉腹中尚未成形地胎儿,就免除一切处罚。

    然而姬妃彤性情甚是刚烈。纵然误会爱人有负于她也宁愿抛弃圣女的尊位和一切荣耀。拼死也要保住孩子。

    各方的胁迫让她不得不在身怀六甲时逃进深山密林中,在几乎所有人都抛弃她地时候。唯有一个不满十岁的小男孩倔强地一直跟着她。那孩子是数年前被姬妃彤从路边偶然救回,认了当义子,并不顾众人反对给他冠上自己的姓氏,取名姬无言。

    恶劣的环境和长时间的奔波逃跑,让姬妃彤在刚满八个月时就诞下一个男婴,几乎同一时刻巫族的探子也找到了她的藏身之所,危难关头只有让年纪还小的姬无言带着孩子先行逃跑,自己出面引开追兵。

    可惜姬妃彤没有料到曾经的亲人朋友会赶尽杀绝,十二名长老尽数出动,一路来对付她,另一路负责搜出那刚出生地婴孩。

    姬妃彤分娩后身体极其虚弱,行走都已经非常艰难,更不用说同时接下十数位高手的围攻。

    当苦苦恋着她的江诸客赶到时,姬妃彤早就奄奄一息,还剩最后一口气来交代遗言:“救……救救我的孩子……”

    心中挚爱香消玉殒的打击让江诸客痛苦不已,隐约把一半的责任怪罪到那刚出生的婴孩身上。

    若不是为了保住这个孩子,若不是为了何鼎鸿,妃彤绝不会死!

    从回忆中抽离,两人面面相对,皆是黯然。江诸客苦笑着用手扒了扒头,眼底全是惭愧:“如果当时我听了妃彤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