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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黑第30部分阅读

不曾想过。明明已经是吊在手心的肥肉,怎么还有胆子诈尸逃跑的一天……

    是。如果是别人,绝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怪只怪。她摊上地是涵阳这枚硬果子。

    从来都是不达目的不死不休的固执,赌命算什么。这种事她又不是第一次干。

    其实怪婆婆提出的“第二个要求”并没有得到正面回应,只是涵阳的转身逃跑让她下意识以为得到的答案是“否”。气急败坏,又不舍得毁掉,干脆动用埋在涵阳体内的蛊,既可以通过蛊毒的作来小惩大戒,又能追踪。

    殊不知,正中某人下怀。

    你知道自己中了毒,却不知道是什么毒,自然无法可解。涵阳不惜以身犯险,就是为了找出怪婆婆在自己身上放了什么怪东西。

    现在知道是蛊,那她迟早会找到解除地方法,被动地等待从来就不是她地性格。

    雨声渐渐小了,清爽地空气吹庙里,混杂蛇鼠死掉后残留的恶臭,有些令人作呕。涵阳睁着眼,静静等待下一波痛楚来临,想想突然有些失笑。

    不晓得当婆婆知道,就算她不来追,自己也打算过上两天跑回去地时候,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可能,会气到吐血吧……

    时光一点点消逝,雨停了,天晴了,涵阳依旧痛并煎熬着。

    天微微亮,疼出一身冷汗,衣服黏黏地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睁开眼,对着满地蛇虫鼠蚁的尸体,涵阳有些无语。

    最难熬地阶段终于过去,接下来的六个时辰内,内力依旧无法恢复,也会处于脱力状态,不过痛是不会痛了。

    甩了甩僵硬的手,撑着坐起来。从腰间的小瓷瓶里掏出一枚补气的药丸,想了想,重新收回去。

    梵天瑶草这东西很霸道,尤其在内力全失的情况很排斥其他药物,虽然吃掉现在就会好过些许,但事后却要承担胸闷好几天的后果。

    两厢比较之下,现实的涵阳决定放弃那颗补气丸。

    靠在金佛旁边,既然不吃补气丸,那这六个时辰注定要在一众残尸的陪伴下,与佛祖共同渡过了。

    才阖眼,猛地又重新睁开。小巧地耳朵动了动,破庙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隐约听到几句对话,显然来人正朝破庙的方向而来。

    目光一扫,丁点大小的地方,根本无处可藏。

    第一百零八章 等价交换

    --晚上八点,终于回到家,心里还是堵着。那天接到小舅电话差点被吓死,外婆心脏病突,医生连病危通知书都下了……幸好,抢救回来,第二天终于苏醒……陪了一天,被老人家赶回来,不舍,却没有办法……第一次现,死亡离我重视的人,如此之近,而我无能为力……--------

    商青络甩了甩晕沉沉的脑袋,脚被石子绊到,踉跄几步。不小心碰到腰腹左侧的伤口,登时剧痛难忍。

    摊开捂在伤口上的手,全是浓稠的血,一滴一滴从指缝间溢出,滴到脚下的黄土中。

    商家堡,凭借出神入化,威力巨大的火药,不但位列北寮武林三堡,同时在官场和商界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随便一枚鸽蛋大小的火药,市价都在千两白银以上,而且基本上属于供不应求的货。不是只有武林人士和有钱有势又怕死的富商才会钟情火药,各国兵部才是商家堡火药的最大买源。

    幸好在这个年代火药的制作非常困难,能做到小范围的爆炸就算了不得。战场上的大规模使用不太实际,打仗基本上还是以刀枪棍棒等冷兵器为主。如若不然,每次在战争中死去的亡魂便不是数千数万计,而是成十几万,几十万增长……

    商青络,商家堡西北十八堂的其中一名分堂主。其父乃是商家堡现任堡主商进宏,母不详,按年龄。在笼统一十六名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九。

    五岁被商进宏领回商家堡,因为私生女的身份使然,备受堡中上下讥讽嘲笑。商家九小姐,还比不上一个得宠的下人。

    勤奋读书,努力习武,只是为了得到父亲地一句肯定和夸赞。商进宏为人霸道,狠辣,对妻妾儿女一向冷漠。商青络没有母亲撑腰。也没什么利用价值,自然不被重视。

    一年前,商家堡为方便信息联络和情报网的组建,在穷僻的东辜设立西北第十八分堂。要人手没有人手。要财源没有财源,美其名曰是个堂主,实际上连一般分堂的伙计还要不如。

    商青络不甘心久居人下,主动请任,商进宏允。

    一年过后。东辜堂口非但没有因为困境而被撤销。进项反倒排在西北十八堂中第七位。让商青络背后地嘲讽和谩骂声顿时小了不少。也第一次引起了商进宏地注意。

    商家堡从东陵富商手中购得一枚珍品--“启明珠”。进入北寮后需要人接手。也许是商进宏有意考验。总之护送“启明珠”回到位于北寮余毋山商家堡地任务。落到商青络身上。

    谁想在经过阈山古道口时。突然遭到魔教一众追杀。幸好人数不多。武功也不算很高。商青络匆忙迎战。用几名手下。以及身上深浅不一地伤口作为代价。勉强逃离。

    只是腰侧有道伤口三寸余长。一直血流不止。伤势难以愈合。

    魔教中人用地武器上大多染有剧毒。商青络早有耳闻。现在问题来了。既认不出是什么毒。又因为疲于逃跑。根本没时间进行妥善地处理。所以伤势越来越严重。

    又是一个踉跄。商青络腿脚一软。严重地失血不但让她体力大量流失。还沿路留下了血迹。

    用剑套撑地,商青络重重地喘着大气。颤抖的右手先摸了摸系在腰带上地皮囊,确定装着“启明珠”的铁盒子还在,继而取出最后一份止血药,合着手上染的血生吞进肚子里。

    “咳,咳。”

    药粉堵住喉咙,忍不住呛了几声。

    周围一片荒凉,唯不远处的路边有间庙宇,破破烂烂的,多半已经废弃不用。商青络心中稍定,咬紧牙关往前走。

    这种普通地伤药只能延缓毒性的蔓延,并不能让伤势彻底好转。何况一路上她连续吞服了三、四份,药效已经被削弱不少。而且每次药效过后,伤势不但不会好转,反而变得越来越严重。

    这一份吃下去,最多,最多还能再撑不到半个时辰。必须马上找个地方处理伤口,否则,就算不被沿途搜寻而来的魔教贼子找到,也迟早因为失血而身亡。

    推开庙门,一楞。

    “你……”

    没想到这荒野破庙里,居然还有人住。

    一个少女,侧身靠在香案旁,闭着眼,秀垂垂。从商青络的角度只看得清楚半边脸,白净细腻地肌肤,五官秀气,有一种娴雅的纯美。

    静谧沉缓的氛围,让她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突然,少女睁开眼,一瞬间仿佛变了个人。淡淡的目光,狭长地眉线挑起,似笑非笑地盯着商青络,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砧板上待宰的雏鱼。

    回过神,慌忙往脸上摸索,碰到下颚那枚丑陋地,铜钱大小的疤痕时,像触电一样收缩瞳孔,蓦地想起面纱早在和魔教杀手打斗时已经遗失。

    “你,看什么看!再看,非剜了你地眼珠子不可!”

    分辨出少女的气息轻浅,有些杂乱,武功应该不高。商青络羞恼之下狠狠骂道,顺势沿墙坐下。

    “嗤,真麻烦。”

    涵阳完全不把商青络地恶形恶状放在眼里,鼻端微微一皱,坐直身体用手指扒了扒头。不期然看到对方脸上露出恶心排斥的表情,伸手摸了摸右脸上地肉疤,有点费解:一条疤痕而已,有这么恶心么?

    “喂,麻烦你快走,别害人害己。”

    商青络顿时心中不忿,这人好霸道!

    “这地方又不是你的。凭什么……唔!”

    刚想给狂妄的少女几分教训,突然头一晕,膝盖一软,整个人“咚”地一声重重跪到地上。

    手不小心压在一只死老鼠身上,恶心得两忙往后仰。看清楚满地死去地蛇虫鼠蚁,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尚未来得及多想,腰侧一片濡湿,伤口又开始流血不止。慌了神。这,怎么可能!距离服药的时间还不到一刻钟,药效,药效……

    懒得理会深陷绝望中的商青络。涵阳恨不得一脚把人踹出庙门。

    青蚨,毒性阴寒,融于热血后生效,致使伤口难以愈合,血流不止。寻常的止血草会使青蚨毒性加倍。并让血液染上极淡的香味,千里不散,可用孜伶进行追踪,这也是商青络怎么跑也跑不掉的最主要原因。

    灵敏的感官并不会因为梵天瑶草的副作用而消失,人刚进入破庙,涵阳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可惜为时太晚。麻烦一到,再赶人也来不及了。

    放到平时。涵阳管你要死要活。问题是商青络误打误撞进入破庙,已经在不经意间让涵阳和她成为一套绳上地蚂蚱。

    等追杀商青络的人寻路找到破庙。现涵阳以后,有几个会相信她俩不是一路的?

    就算相信。也必然严刑拷打一番,最后宁可杀错也不放错。

    就算离开。距功力恢复尚有四个时辰,凭现在虚弱的身体,逃跑只会被当成“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最佳诠释。

    冷眼看着商青络手忙脚乱地试图包扎伤口,涵阳在心中很不雅地冲老天比了比中指:我诅咒你个老天爷,就是看不得我舒服!

    “喂,给我个救你的理由。”

    不想救,不想救,救人好麻烦。

    商青络疑惑,对上涵阳厌恶地眼神后,会错意,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手下意识用力一拽,不小心别在腰带上的腰牌给拽到地上。

    涵阳眼睛一亮,想起还在谷底森林时,她曾问过怪婆婆若能出去,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第一件事么,到商家堡找商进宏!

    怪婆婆当时如是说。

    “商家堡,你是商家堡的人?”

    “是又怎么样?”

    “那好,我跟你做个交易。我解掉你身上地青蚨,你必须带我上商家堡。”

    看到商青洛狐疑而不屑的眼神,涵阳耐着脾气把她目前的处境大致作出一番解释,然后手往地上成堆的“尸体”一指,笑得阴森森:“顺便告诉你,你不但中了青蚨,也中了我布在庙里的毒瘴,就算给你万分之一的可能,撑过青蚨,躲开追杀,也是死路一条。”

    “你,你上商家堡,到底有什么目的!”

    商青络被说得有些动摇,但还是不肯松口。

    涵阳翻了翻白眼,只得再把“蚂蚱理论”复述一遍,言语里尽是“你害了我,你害了我”地委屈,让商青络生生听出内疚感。

    “呐,我又不会武功,你还怕什么。”

    主动伸出右手,示意商青络把脉。

    商青络迟疑地将搭上手指,几番确认后才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还怕什么。”收回手,嘴一扁,眨了眨眼睛:“想去商家堡,只不过是对尊府上的火药有些兴趣而已。”

    商青络还有点儿犹豫,但身上地毒却容不得她拖沓,血流得更猛了。不由得抚了抚皮囊,想到里面的“启明珠”,想到渴望已久,来自生父地肯定,她只得同意涵阳的条件。

    青蚨难解,但放到涵阳面前实在连小菜一碟都算不上,三下五除二就被解决掉。顺带让商青络灌下几枚极补地药丸,加速伤势的愈合。当然主要目地是方便拿人来当劳动力,否则凭借现在肉脚的体力,涵阳根本跑不动。

    不过,毒瘴的解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给的。反正一时半伙死不了,为了防止商青络反悔,涵阳坚持到达商家堡后才替她解毒。

    可怜一干魔教中人拎着装有孜伶的布袋,循迹找到破庙时才现人去楼空,什么线索都断了。四面八方天地何其大,再怎么搜索也无济于事,只得惶恐地回青驼山复命。

    第一百零九章 借刀杀人

    ----ho开学了……刚下课回来更新鸟……话说某只看到满满的课程表时,欲哭无泪,悲了……--------

    北寮青驼峰魔教总坛

    斗木獬,北方七宿之宿,性凶。

    斗宿张彪,二十八宿徒其一。没进魔教之前,在响当当的绿林七十二大寨主中排行第八,作风凶狠残暴,手段阴险毒辣,为人卑鄙无耻。

    简单的说,就是把人头当西瓜一刀一个的彪悍人物。

    要不是某次不长眼的惹怒了难得出关一次的“刀魔”何鼎鸿,绿林七十二寨或许仍然逍遥地过着山大王的惬意生活,也不至于沦落到被清洗一通后收编进教的地步。

    张彪,人称虎狼的外貌,狡狐的心思。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却带着一票弟兄跪在殷武堂冷硬的地板上。硕大的脑袋使劲垂着,肥厚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濒死的鱼在呼吸。

    “启明珠呢?”

    低沉而冷漠,犹如听到来自地狱的靡曲。张彪脖子僵硬,一滴冷汗偷偷往下滑:“回,回左护法,启明珠,没有拿到手。”

    “哦?还剩下一点时间,够你做番解释。”

    解释得好。自然安然无恙。解释得不好。那么就直接到执法堂报道吧。

    一想到执法堂。众人背脊顿时感到冷飕飕。这群杀人不眨眼地魔头连死都不怕。就怕教中地执法堂。里面那些手段。就是死人见到也要诈尸地。

    “属下接到护法夺取启明珠地命令后。马上就安排人手进行严密监视。只等时机成熟。谁知道。那死老头居然暗中和商家堡进行了交易。属下一时不查。才。才……”张彪吞了口口水。眼珠一转。轻轻带过责任。继续道:“因为商家堡护送启明珠地只是个黄毛丫头。带着地随从并不多。加上时间紧迫。所以属下直接授命一队银衣教徒沿途截杀。”

    “在阑关口地时候明明已经将人打到重伤。而且下了青蚨毒。属下带人沿途追查。最后找到一处破庙。只不过。不过那时候所有线索都断了。人。也已经消失不见……”

    张彪相信手下不敢欺瞒。商青络确实受了重伤。也中了青蚨。在那种情况下想成功逃脱追踪。哪里这么容易?除非。有人替她解毒。还治好了她地伤。

    其实还有一点张彪没敢禀报。他们追丢人地第二个原因。不管是粗心大意也好。轻敌自负也罢。谁都没料到破庙里居然布有毒瘴。结果让这群玩毒玩得利索地恶汉彻底栽了个大跟头。狠狠吃了一回苦头。

    回到总坛后找教中妖医解毒。还被大大地取笑一番,说必是这毒瘴效果淡了。否则张彪得人连回来复命的机会都没有。

    格老子地,下次别让老子碰到。否则非剁那个坏老子好事的混球不可!

    “说完了?”

    寂静,没人有胆子出声。张彪也连忙收回鞭尸三十六式联想。继续当缩头乌龟。

    “自己去执法堂领罚。”

    张彪壮着胆微微抬眼,接触到那双似笑非笑的无情双眸,连忙应诺:“是,是。”

    突然觉得比起面对这个摸不清心思地左护法,执法堂的刑具要可爱得多。他张彪和屠至刚那个笨蛋可不一样,这条命,他爱惜得很!

    姬无言身为右护法,兼执法堂判,突然看到张彪领着一群人,神色萎靡地跑来领罚。明白缘由后也不留情面,示意执法用尽手段,将众人整得是鬼哭狼嚎,恨不得只求一死。

    姬无言随即找到墨染,开门见山地问:

    “遗失的那部分记忆对你而言,很重要?”

    墨染淡淡扫过一眼,并不回答。

    启明珠对普通人而言或许算是件稀罕宝贝,但一不增功力,二不藏秘籍,习武之人实在鲜少有人会对它感兴趣,最多觉得长得还不错罢了。

    可是,启明珠传说中还有一个作用:能帮助失忆的人恢复记忆。

    姬无言看到墨染这副模样,确认了自己的猜想,有些不解:“你不像是会在意这种小事地人。”

    墨染刚清醒的时候,何鼎鸿只说了一句话:你师傅已经回到东陵,以后你的死活就由我来负责。

    然后,没有惊奇,没有激动,甚至连失望也没有。只是习惯性的漠然,对墨染而言,司徒冷并不是第一个放弃他的人。

    多一个,少一个,其实没有分别,无所谓得很。

    无所谓在哪里,无所谓旁边有什么人,就连问他想不想回到南诏报仇,除尽那些曾经迫害他们母子的人,墨染依旧很无所谓:“只要他们别再来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