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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黑第35部分阅读

现在究竟能控制什么?所有的作为只让我又一次失望,南诏的子民,偌大的江山,这个皇宫,甚至身边的人,究竟有哪些是真正属于你的?我能把女皇的名号给你,但若是上进,成天只想着男女之情,你就还是一无所有!”

    话语里面浓烈的失望,无情的责备,把皇甫若殇经过无数次挣扎才建立起来的坚强毫不留情地统统击碎,多么地轻而易举。

    对凌子渊的爱而不得,对母亲的既畏且恨,让长期掩埋着的怨怼和痛苦在一瞬间统统爆发出来,以一个女儿的身份。

    “对!我什么都不如您!那些子民,这个国家,还有皇宫,所有的人,从来都只是您的!就算我成为了女皇,他们也只听您一个人的话!我又有什么办法,您是南诏有史以来最强大,最聪明的女皇呀,我,我又怎么可能比较?您可以私藏男人在宫廷里无人敢说……”

    口不择言,皇甫若殇惊恐地瞪大眼睛,母亲一向优雅从容,现在她的脸色却犹如腊月寒冬,她知道自己已经说了不该说的话,但是,该死的,她居然听不下来……

    “您甚至,甚至能够以‘双生暗子’的身份登上皇位,我是什么人呀,我只是一个‘暗子’的女儿,我怎么可能……”

    “啪!”

    响亮的耳光。

    皇甫若殇捂着被一巴掌打肿的脸,呆滞地,微微垂着头。

    “混账。”

    没有愤怒,没有激动,平静的语调甚至没有起一丝波澜,如冰一样的平整,冷酷,绝情。

    我是双生的分割线

    涵阳一夜未眠,想起昨夜的对话脑子里面依旧乱烘烘。鸡啼声初响,她索性蹦到高高的树~上,任由清晨冰凉的雾气侵蚀薄薄的绸衣。

    原来所谓的双生,不是指双胞胎,而是……

    南诏虽然是女子称帝,但人体构造上并不会因此而变异,出现男人生孩子之类的怪事。女皇不但要当皇帝,同时也要负责生孩子,所以皇室血脉一直不算太多。

    怀胎十月,何等痛苦,尤其对于需要日理万机的女帝而言更是一种身体和精力上的双重考验。通常在生下一名继承人以后,女皇就会喝下特质的药水,让体质变得难以受孕。

    巫教几乎是所有南诏人的信仰,而在巫族的传说里最重要的是两位女仙,一人名叫(you)+(l),掌日,司生命。

    一人名叫裨(bi)禧,掌月,司诅咒。相传她们由神母造出来时只相隔一年,同月同日,但一个在正午出生,另外一个则是深夜。而南诏的历法上,每隔一百二十年就会多出两年,第一年是日年,第二年是月年。

    如果有两个孩子同父同母,却在日年和月年先后出生,并且正好其一生于正午,其二生于深夜,时辰恰恰相差六个时辰,就叫做“双生”。

    擅长用蛊毒的南诏国人并不排斥裨禧,反而相比起++而言更崇拜禆禧。他们相信禆禧的诅咒是针对南诏的敌人,这是保护南诏的利器。

    被排斥的只是“双生”,准确的说排斥双生中第二个出生的孩子,据说这样的孩子因为太被女仙宠爱,拥有的力量太强大,所以不单单只给敌人带来诅咒,而是给所有人带来诅咒,包括她的家人,朋友,以及她自己……

    “双生”从概率来说实在很低,谁知道这样低的概率不但发生了,而且还是在天子皇家。

    备受宠爱的尚贵君让女皇皇甫受孕,在日年生下皇长女后,女皇本已喝下秘药,再次受孕的可能微乎其微。

    谁知皇长女满月庆典那日,恢复元气又喜不自胜的女皇多饮几杯酒水,宿在一向不被喜欢的王夫宫殿中。一夜,竟又再度怀上身孕。

    南诏的女子一旦怀有身孕,纵然有百般原因也不会,也不可能杀死腹中胎儿。何况按照正常怀胎的时日计算,皇二女理应比皇长女小一年零一个月。

    谁知天意弄人,因为女皇一次噩梦受到惊吓,皇二女早产了。

    皇甫蔷出生时,日正当头,晴空万里无云。

    皇甫出生时,月犹银丝,黯幕万里无光。

    双生之子,甚至不配被称为“皇女”,只能够被称呼为“公主”。因为害怕她的出生会祸害整个国家,所以永远得不到任何人的喜爱。(未完待续,) 推荐:在线看电影、电视剧、动漫就上,高清、高速、免费、无广告(云轩信誉保证) o

    第一百二十章 故人重逢不相识

    眼看引血玲珑环鸣动得愈来愈厉害。眼见雪逻虎也绷紧身躯,仿佛那黑洞洞的前方藏着了不得的怪物。

    涵阳调整呼吸,将频率尽量放平缓。虽功力暂时丧失,但目力仍在,然而任凭她眼光如何锐利也看不出洞|岤外头有任何异样。不过雪逻虎是天生灵兽,对危险的感知通常远胜常人,只是依稀记得当初对抗百年蟒怪时它也只是高傲中带着挑衅,不像现在这般害怕。

    “吼!吼!”

    雪逻虎感受到威胁的迫近,低低吼叫着,厚实的毛绒脚爪重重拍了拍地面。刹那间左右两旁树影晃动,竟窜出五六只身量巨硕,皮毛上缀点条形斑纹的猛虎来!

    这些猛虎显然平时都是余毋山的林间霸王,不料却甘愿怪怪跟在幼小的雪逻兽身后,听凭差遣,甚至还将硕大的头颅微微低垂,很有几分讨好谄媚的味道。

    若非情势不同寻常,涵阳差点笑出声来,心里想道:这小东西真不愧精怪之名。

    一山不容二虎,那些猛虎能如此迅速的出现,绝非偶然。恐怕是那雪逻兽早早便“发下”命令,让这些山林霸王们乖乖护在周围。所以雪逻兽才刚跺了跺脚爪。“小厮们”便迫不及待地跑出来邀功了。

    前方寂静终被打破两人。

    诡异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悉索”声接连响起。清晰而繁杂,就像很多爬行类动物正同时朝洞|岤的方向涌来,这下不单是雪逻灵兽,就连那几只猛虎也感觉到了危险正在逼近,弓身做好威吓的姿势。

    最先出现的是一条蛇。

    粗约三指,不大,但是菱形蛇头正中间却有一道竖瞳模样的白斑,更妙的是白斑中间还隐约可见一条黑线,那黑线似能缓缓摆动,让整个斑纹看起来更像是只眼睛,蛇的眼睛!

    涵阳不由得握了握拳。

    是白噬,只要被它的毒牙蹭破一点皮肤,就活不过三步之外。此物虽毒,但是还构不成威胁。这种毒蛇一向单独觅食,碰到同类就拼个你死我活,所以根本不可能主动群聚,必定是被驱动的,真正可怕东西还在后面……

    那条白噬在距离雪逻兽尚有五尺有余时,突然停了下来。草丛中,树林里,动物爬行的声音越来越近,紧接着,白噬旁边出现了沙红蝎,狼目蛛,盉蜈蚣……这些东西形态不一,大小不一,只有一个共同点:全是含有剧毒的高危动物。

    触目所及。毒物密密麻麻爬了满地,少说也有上百只,却都跟白噬一样,临到雪逻兽跟前就不再往前,似乎除了对雪逻兽有些惧怕之外,更像是在等待什么。

    雪逻兽看也不看那些毒物,平时澄黄|色的虎瞳已经变成金黄,依旧紧紧盯着前方。

    空气似乎凝滞了,忽地风动,杀气!

    “难得见到这么有趣的玩物,既然你是兽,自不好占你便宜,你还是跟这些小东西耍耍罢,我倒是挺想知道能让你护在身后的,究竟是个什么。”

    男音明明犹如冷玉般和润,但内里刺骨的冷,邪肆的妖,阴狠的绝,却是藏不住的。

    涵阳只觉得犹如冬天被冰雪泼了满身一样,颤颤打了个寒战。

    这声音,她便是想忘也忘不掉呀。

    揉了揉额角。神经有些抽痛,本就没什么力气了,现在更加增添几分无奈。走出藏身的凹口,径直来到洞外,抱起剑拔弩张,正在全身炸毛的雪逻兽,轻轻安抚:“小东西,让你的朋友们都散了吧。”

    雪逻兽被抱起时先是挣扎一番,后听到涵阳说话又扭回头,蹬大双眼,疑惑地望着主人。涵阳捏了捏它的脖颈,才不甘不愿地低低吼叫。旁边几只猛虎耳朵动了动,像是得了什么敕令一般,须臾间就跑了个了无踪影。

    “阁下藏身暗处有什么意思,总该现身了吧。”

    溶溶夜色,一人缓步而出。

    一袭黑衣,肤白如玉,剑眉入鬓,凤目微挑,琼鼻似悬胆,薄唇未点而朱,修身通体风流不羁,邪而妖,艳而毒,看似罂粟般诱人坠入魔道,实则内里不过绝情绝爱,无心无肺。

    这,除了墨染,又还能是谁?

    不过片刻。看了数眼,涵阳心中一揪,只叹:她这妖孽师兄,只怕是不再认得她了。

    墨染眼眸无波,安静地看着怀抱幼兽的少女。

    他不懂情,不懂爱,冷心绝情,世间一切财、名、利、色,都与他无甚干系,想要,夺来便罢,得不到,也无所谓。

    只是偏偏,对那一小段遗失的记忆耿耿于怀,对梦中那人模糊的音容笑貌念念不忘。为了拿到传闻可以医治失忆症的启明珠,他不介意往余毋山走一遭。偏偏越往山中行,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就越发明显,一直把他引到这个山洞前。

    卧在洞口的那只雪逻虎确实不凡,更让人想知道有什么能被这灵物守护。答案呼之欲出,莫名兴奋感使他没有耐心再跟动物多做纠缠,索性驱动山中毒虫对上雪逻虎。却不料,洞|岤中的人就这么径直走了出来。

    一个看似平常的少女,陌生。却又熟悉。

    他很清楚记忆里没有这一个人的身影,但那缕时时缭绕心间,反复出现的古怪感觉,却在见到这个人时达到了顶点。

    那眉,那眼,那唇,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双手,想轻轻地抚上去。然,当视线转移,莹润洁白的肌肤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几乎刺痛了他的眼睛。瞳孔微微一缩。幽黑中隐约藏着点点血红。心脏好像被一只手紧紧攥着,难受得想大开杀戒。

    是什么人,敢伤了她?

    不知不觉,墨染莫名的怒火因为这莫名的理由而起,杀气四溢。

    感觉到危险的雪逻兽激动地半伏起身,涵阳皱起眉,一边安抚着幼虎,一边强忍着身体的极度不适。脊背挺直而立,是半步也不曾退让的。

    下一瞬,杀气忽地了无踪影,仿佛已经消散在风中。

    “我见过你。”

    “我没见过你。”

    “我认识你。”

    “我不认识你。”

    抚弄着雪逻兽柔软的耳朵,涵阳觉得这种对话实在有些蠢。师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忘了她……

    不舒服,很不舒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不过对于莫名其妙的情绪,她向来都是直接撇开的,从某方面来说,涵阳神经之粗确实无人能及。

    当然除了感情这部分,其他绝大多数情况下她的直觉还是相当敏锐。须臾间,就能从墨染的言语举动大致估摸出:不可能是完全失去记忆,因为彻底失忆的人性情难免会有比较大的改变,但是师兄没有。可他明显又记不得她,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似乎只是单单缺失了某一段。

    据她所知会造成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因为受到巨大打击或遭受深层心理催眠后,选择性遗忘;第二种就比较玄乎,是被人用秘法刻意封住的。从师兄的性情来看,自是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她没办法想象如此妖孽逆天的一个人,会因为遭受什么打击而懦弱的选择逃避。

    那么,她就跟不能冲出去玩什么认亲的把戏。师兄独独失去的那段记忆里是关于她的,起码,是有她的存在。动手脚的人想要做什么,是不是针对她,她不知道,也不能冒险。

    更何况,既然忘了,相认又有什么意义呢?

    从前存在只是因为火琉璃不能彻底压制师兄魔性。师父才找到她当临时护身符。一年多过去了,师兄好端端的站在面前,只怕也再不需要她了吧。

    司徒冷曾这么评价过他的两个徒弟:墨染够狠,够冷,够绝,涵阳狡诈,善诡,多疑。偏偏两人都是不上心则已,但凡难得碰到在意的就会如同疯魔一般,不达目的不死不休!

    多少年过去,再来看,竟是说得分毫不差。当然这些还是后话,现在两人还看不到什么以后。

    此刻尽管涵阳思虑重重,墨染却不管她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眼前的少女跟他缺失的记忆绝对有莫大的联系。

    “我要你跟我走。”

    “凭什么?”

    少女既觉得无奈,又觉得有些好笑,不管怎么变,那狂肆嚣张的性格一如既往。

    “不凭什么,只把你父母兄姐,亲朋好友都杀了,废去武功,折断手脚,你便是不去也得去。”

    不单是性格,阴狠毒辣不留余地的霸道手段也分毫未改,或,尤甚之。

    “我无父无母无兄弟无姐妹,武功微弱,四肢无力,你尽管一气废了拖走尸体便罢!”

    东陵国师的首徒,万毒惊惧的蛊王,魔教令人骇人听闻的左护法,曾几何时受过这种待遇?只见那少女顾着抚摸怀中幼兽,却是连正眼都不曾施舍,言语中半步都不肯退让。比这更奇怪的是,吃瘪的人不但没有发火,反倒像是……很享受两人之间这种“默契”的氛围。

    好想知道她是谁,好像知道关于她的一切!这种从来没有那么强烈过。

    墨染明白,所有的答案都在他失去的那段记忆里。

    人就这么走了,跟来的时候一样突兀。

    只剩少女一人ko在冰凉的石壁旁,静静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天明。

    余毋山上没有什么改变,当涵阳终于渡过梵天瑶草的毒性发作期回到卷漱小院时,怪婆婆告诉她一件奇妙的事。商堡主的卧房中深夜有客来访,这是一位让商进宏都提心吊胆的客人。而这位客人,不晓得又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当着商进宏的面,生生取走了价值千金的启明珠。v

    第一百二十一章 地下药铺

    五夫人雷千萍中毒身亡一事。经过商家堡上下几天来鸡飞狗跳的盘查,终于水落石出,有了结果。

    真相让很多人大吃一惊,凶手居然是大夫人身旁颇为得宠的婢女,翠末。

    翠末从被逮住到锁进地牢,一路上口口声声大呼冤枉,直嚷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当天不止一人看到她进过厨房,审问厨娘,确定翠末曾经找了借口查看那盅本来要端去给五夫人的甜羹。搜查过翠末的房舍后,果不其然找到了残留下来的药粉。

    物证、人证俱在,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不管之前怎么闹都好,最后还是雷声大雨点小。可怜翠末背上黑锅,被无声无息地处置了。商家堡上下都像嘴巴贴着封条,所有的议论都消失了。只是翠末被抓后的一天夜里,堡主层黑着脸进入大夫人房中,片刻就传出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叫声和哭声。随后蛮长的一段时间里,大夫人所出的几位嫡系少爷小姐都纷纷被他们父亲找借口驳斥,脸面全无。

    当然涵阳和怪婆婆对别人的家事,是没有什么兴趣的。渡过梵天瑶草毒发期的第三天,两人就跟商进宏告辞。离开了商家堡。

    预计的行程是先到北寮与东陵接壤的边境重镇罗白,从罗白进入东陵,然后走官道直接去南诏。余毋山距离边境并不远,因为怪婆婆情况特殊,不能骑马,只能乘坐马车。马车固然舒适,但毕竟速度不快,就算用的是产自西坞的顶好骏马,也花费四日有余才到罗白。

    刚到罗白,两人便将商家堡派来的车夫连同车马一起赶了回去,打算另外购置马车后再行赶路。罗白地处两国接壤,走商贩卒络绎不绝,那集市也算繁华。尤其是行脚赶路需要用的物什,例如马匹车驾,干货补给一类的,只要不是要求太高都能准备齐全的。

    涵阳向来不耐烦遮盖脸上的伤痕,怪婆婆虽然戴着厚重的黑色幕笠,但是坐在轮椅上的佝偻身材不可能遮挡得住。两方才lou面,周围的人们都难掩厌恶惊奇之色,在背后议论纷纷。

    跟马行老板定好四匹良马,又选了铁木制成的马车。至于车夫是不打算雇了,一老一少的疑心病都很重。从前涵阳还跟着司徒冷时,但凡少数几次外出要用到车马的,也都不雇车夫,驾车赶马皆由她大包大揽,所以赶车对她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

    交割清楚银两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