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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黑第36部分阅读

越多,要不是有水火琉璃的压制,那股一直雌伏在身体深处的杀戮早就爆发了。直到两天前,再次得到还未找到解决方法的答复后,心里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五色琉璃是至宝,启明珠也是奇物,会不会是两者相克,所以才会……

    这想法简直荒谬绝伦,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会相信的,问题是这时的墨染已不知理智为何物。他想找回那段失去的回忆,找回记忆中的那人,已经想到快疯了。终于。他还是取下了镶嵌着水火琉璃石的饰品。

    后果可想而知,没有克星压制的魔性就像终于能够重见天日一般,疯狂地游走于墨染体内。第一天杀掉的是送饭的小厮,清醒后,墨染就明白事情已经不大好,他若还想继续保持理智,那琉璃石绝对不能离身。

    偏偏,偏偏,他又在魔性大发的时候又隐约体味到了熟悉感。好像以前发作的时候,总有那么个人会陪在身边,总有那么个人会让他感到平静。温暖……一旦清醒过来,熟悉感就消失了!只有在魔性发作时,才会再度出现。

    冷漠绝情的人一旦执迷,就当真不悟了!为了找那飘渺虚无得没有影子的劳什么子熟悉感,墨染才不管自己发不发疯,才不管会死多少人!

    这厢无所谓,那厢却把地下药铺的东家们吓得半死,他们可是听说过教中左护法狂性大发时的恐怖,生怕下一个身首异处的就要轮到自己了!

    外界一直隐约传说地下药铺背后有股神秘的力量,却极少人知道,罗、白两家其实隶属魔教九修罗之佛修罗座下,这声名显赫的黑市也不过是魔教的其中一支经济来源罢了。罗、白两家财富几乎可以匹敌小型诸侯国,试问,魔教的实力又究竟会有多大?难怪数百年来,所谓正义之士频频发起剿魔行动,最后不是无疾而终,便是大败而归。

    罗、白两家主事者见局面已经有些不能控制,只能命令方脸男人坐镇地堡,每日定时送人进去供左护法“做临时解药”,两人却连夜奔往青驼峰,向教主何鼎鸿求救。方脸男人苦于当家命令不得不日日战战兢兢地守在石堡中,正不知所措时,涵阳恰好来寻寸香。方脸男人不知魔性发作时的可怕,只以为是比较厉害的狂躁症,索性推涵阳进去一试。若是成功,他能记上一大功,若是不成,就拿涵阳当做今日的“解药”。

    想法真真恶毒。

    “吱呀。”

    听到门推开的声音,墨染双眼血红,已经辨认不清来人的模样,加上体内不停流窜着的气息,鼓噪着大开杀戒。

    空气忽地停滞,不到一秒钟,风声夹杂着杀气直面袭来。涵阳身形微动,纤腰一转,手一抖,万仞千蚕丝仿佛化形千百。将墨染的招数一一对开。两人皆是百年不出世的习武奇才,又得天机因缘,如今实力早已非昨日吴下阿蒙,就算是何鼎鸿,江诸客这些绝世高手,除了经验胜出外,起码在招式内力上已经占不到半点便宜。

    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墨染魔性发作之狠辣却是涵阳前所未见的。仓促之间竟lou出一丝丝细小的破绽,高手较量,一丝破绽足矣。

    眼见避无可避,涵阳一咬牙,只好赌上一把。那法子在以前是很见效的,但师兄已经全然不记得她的存在,魔性发作又猛,是否管用……

    头一低,双手先是格挡,接着迅速往前一环,紧紧抱住墨染,头贴住那因为衣襟散开而裸lou的胸膛,咬牙切齿地低吼:“师兄,你醒醒!”

    颅后风声似乎没有半点停滞的迹象,直往百汇袭来,涵阳不由得紧紧闭上眼。碧锋莲叶针闪现指间,如果实在不行,也只有……

    忽然,所有动作都停止了,一秒,三秒,五秒,十秒,还是没有动静,安静得诡异。

    涵阳将贴在墨染胸口的脸侧了侧,有些疑惑,正打算抬起头时,整个人就被猛地拉开。一双手抚上了她的脸颊,牢牢地固定住她小巧的下巴。紧接着,她只能呆呆地看着那张妖孽容颜,低下,吻上。

    薄唇狠狠地贴住柔嫩的唇瓣,略带粗暴地摩挲着,似再也不肯放开。v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启明珠

    《网络连接不上。十二点前更新的愿望泡汤了……》

    墨染在被抱住的一瞬间,条件反射地想将这胆大妄为的人抽飞,再碎尸万段。但是想象中的极度厌恶非但没有出现,全身更像是突然泡进了一股活水之中。平静,宁和,温暖,前一刻还在血液中疯狂叫嚣的杀戮感,下一刻就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好舒服,好舒服,舒服到,想要更多……

    双手自发地捧起怀中那人小巧的脸庞,抚摸那柔嫩的脸颊,贪婪地呼吸着鼻端传来的淡淡药香。然后,仿佛经受不住诱惑一般,低下头,顺从心中的想法,将薄唇印上了那抹粉嫩。慢慢地摩挲着,柔软的触觉,好像奶冻似的,忍不住伸出舌头,轻轻t了t。不停地吮吸着。

    将人狠狠拥在怀里,食髓知味,灵活的舌甚至略微粗暴地撬开被吮吻得有些红肿的朱唇,仿佛中了魔,迫不及待,而又小心翼翼地探进去,贪婪地捕捉那惑人的气息,品尝甘甜的i液。

    不够,怎么都不够,不想放开,再也不会放开!

    “唔!”

    墨染突然睁大双眼,神智清醒不到一秒钟,只看清楚了怀中人模样,就果断地昏迷了过去,倒在地上时,背后几处|岤道上显然可见地ch着几根细长的金针。

    涵阳怔忪地摸了摸被吮吻得微肿的双唇,半响才回过神来,连忙用袖口狠狠地擦了又擦,只白嫩肌肤上一抹忽然涌起的艳色,才泄lou出主人心中那尴尬,羞恼,又带着几分莫名滋味的心思。

    把师兄扛上石床安置妥当,再点了|岤道,确保人不会突然醒过来以后,涵阳才把ch在墨染身上的几枚碧锋莲叶针抽回收入袖中。幸好她早有准备,刚才就打算如果师兄最后还是不能停手,就用莲叶针刺入|岤道。卸掉气力后再说。不过这法子非常的危险,只要有一点偏差,她就可能被反震到经脉尽断。

    只没想到最后莲叶针却用在那种状况……联想到方才那吻,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面容又飞上一道赧红。

    涵阳在石室里四下打量,眉心微皱,似乎在搜索什么东西。

    早在了两年前,墨染的魔性发作就已经变得越来越频繁,直到后面连火琉璃也克制不住,必须由司徒冷每隔一段时间在冰池中运功辅佐才能保持正常,否则就必须一直与涵阳在一起。

    几天前,余毋山上再次见到墨染,除了失去一段记忆之外与寻常人没有什么不同,也感觉不到丝毫魔性躁动的倾向,涵阳便以为师兄的魔魇已经被治好。所以,今天看到墨染发作得比以前更加厉害时,才会有些措手不及。

    室内有一高约三尺的矮柜,里面置有一铜盒,打开后发现里面装着一个锦袋包裹住的球状物,锦袋下压着几本泛黄的书籍。还有一枚钥匙模样,巴掌大小的饰品。饰品顶部雕成龙首,一对龙眼大如桂圆。左边翡红似火,右边翠如青竹,甚是怪异。

    涵阳是见过火琉璃模样的。

    她将饰品握在手心中,用手指轻轻抚摸,感受那两丸龙眼温润的触感,眼底掠过几许挣扎,久久沉吟,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难以抉择一般。最后,涵阳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走到墨染躺着的石床旁,小心地将饰品重新挂回胸前。

    水琉璃和火琉璃,就在眼前啊……虽然这次是取走它们的最好机会,但要是她拿走了,师兄的魔性必然会失去控制,到时候……

    罢了,大不了等把其他三枚琉璃石拿到手以后再说吧。

    地下石堡不见天日,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了,涵阳本来打算立刻离开,不经意间撇到那和琉璃饰品放在一起的锦袋,想起方脸男人曾经说过,墨染让罗、白两家费尽心力搜索关于启明珠的适用方法,自己一直关在石室当中,再过几天就魔性大发了。

    看来所有事情的关键都在所谓的“启明珠”身上,难道那装在锦袋里的,就是启明珠?

    锦袋用的是东陵特产的特级玉华锦,上面装饰纹路精巧华美,似幻似真。可见绣技之高超,单单是这一口袋就值千两白银。伸手进去把东西掏了出来,仔细看了看,涵阳不禁莞尔,这东西就是所谓的“启明珠”?

    此物有成人拳头大小,通体圆润呈现球状,颜色莹润洁白中透出些蓝光,上手的触感很是细腻。但,就算品质再好,也不过是枚平常的石磷玉罢了!

    石磷玉,又称悬黎,随珠,也就是常人所谓的夜明珠。

    在寻常百姓眼里,夜明珠当然是个稀罕物,但对于罗、白两家这种豪门巨富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涵阳既嗤笑于罗、白两家的没有见识,又懊恼墨染的“蠢笨”。

    其实她是真的怪错人了。

    先说罗、白两位东家,墨染来了以后他们天天当皇帝一样供着,说话都得斟酌再三,更不用去查看这号称“阎罗避”的左护法随身携带有什么东西。再说墨染,起初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珠子的长相为何甚似石磷,但是毕竟没有人真正见过启明珠长什么模样,他命人到处搜寻秘籍也是怀着要确定一番的意思。再加上这珠子乃是商家堡费心寻得。在商家拿到启明珠时,他们并不知道魔教对这珠子也虎视眈眈,所以无所谓采用什么掉包计。

    涵阳能一眼认出着珠子不是启明珠,更确定只是石磷,还得牵扯到她师祖暝涯子的一段风流韵事。

    万魂崖那石洞中珍藏有无数武功秘籍和毒经药典,涵阳只恨不得把每本书都吃下去,天天除了修习珈影掌法就是如饥似渴地泡在石洞里百~万\小!说。其中有一本书,既无关武功,也不涉及药毒,而是由一名女子所写的,类似日记一样的东西。

    女子正是数十年前以千叶剑排进武林十大高手的千叶魔女。那个年代英雄俊秀比比皆是,更有暝涯子,孤霜老人,神秀书生,婆罗佛宗这种惊世奇才,现在的江湖根本难以媲及顶背。而千叶魔女能在其中排名第五,可见实力是何等强横!

    但再强横的女人只要见到心爱的男人,也会变得温婉柔媚,甚至甘愿付出所有。那本日记中就记录了千叶魔女与暝涯子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让涵阳看着只呼那老头卑鄙无耻,还不晓得祸害了多少个年轻女子为他伤心流泪呢。

    日记中就曾经详细记录了关于启明珠的资料,千叶魔女甚至特地画出这玩意的模样。原来当年她就是在与暝涯子抢夺这东西的时候打了一架方才相识,启明珠可说是两人之间的定情信物,意义重大,涵阳也因此印象特别深刻。

    启明珠,根本长得不是圆滚滚的珠子模样,而是一个由寒沁铁雕刻成的囊状容器,上下密封,只有用特殊方法可以打开,不过打开之后是不能再重新合上的。

    外界关于启明珠可以恢复记忆的传说,涵阳也曾有所耳闻。静静地看了眼躺在床上那人,心中滋味难言。

    忘记便忘记了,记忆什么的,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揉了揉眉心,随手抽过一张宣纸,沾满浓墨写下几行字,大意是说这启明珠不是真货,就算是真正的启明珠,也绝对没有什么让人恢复记忆的奇效,让墨染不要白费功夫了。

    一出密道,果然见方脸男依旧守候在入口。方脸男人眼看涵阳竟然完好无损,不由得又是惊又是喜。惊的是这容貌丑陋的少女居然如此本事了得,喜的是自己连同整个地下药铺可算是暂时性命无忧,最多还有一天,两位少东家就能赶回来了。

    涵阳没有跟多说什么,只说让过上三个时辰再送些清淡的吃食进去。既不说病情如何,也不曾开出药方。方脸男人虽然有些不满。但这个时候心情放松许多,他又恢复了精明的大掌柜该有的思维,看出眼前少女恐怕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陪小心说了许多好话,又乖乖将答应好的三两寸香和十万两银票送到涵阳面前。至于那个所谓欠下的人情,却是闭口不谈。

    涵阳心中嗤笑,方脸男人打的什么主意她怎会不知,懒得揭穿罢了。反正到真正用得到他们的时候,这笔帐她迟早会要回来的!

    待她从原路赶回罗白镇口时,还差一刻就到了与怪婆婆约定好的时间,马行派来的伙计已经将车马准备妥当,怪婆婆再见涵阳也不多问,只看了一眼便进马车休息去了。涵阳坐在前面,扬起皮鞭驱动骏马,两人匆匆赶往东陵。v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分道扬镳

    卫国广固城

    卫国是个北接东陵。南ko南诏的小郡国,弹丸之地,以出产上好的岩茶闻名。岩茶只生长在雨量充沛,气候温润的悬崖峭壁,深坑巨谷中。因为生长条件要求苛刻,所以每年成活下来的茶树屈指可数。不过岩茶清香悠远,入口甘醇,乃是品茶大家们心头至爱,尤其是东陵人喜欢品茶,惯于品茶,一两岩茶在东陵黑市上甚至可以炒到千两白银之多。

    卫国国力孱弱,只能每年将生长在崇泽山脉七溪里岩峰中最极品的白岩茶,分出三分之二进贡东陵皇室,以寻求庇护。

    广固是卫国都城,背ko崇泽山,中有荞河流过,坐船可以从水路进入南诏木骨城。这里的人们生性淳朴善良,不喜争斗,加上交通便利快捷,所以商业贸易颇为繁盛。

    东十里,赵记茶铺

    铺子采光不大好。只有半大不小的天窗开在房顶上,本来还有一扇窗户,可惜被外面堆积的柴火给挡住了。摆放有三四张方桌,桌面黑乎乎的,还带有一层反光的油脂,显然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被认真打扫过了。

    七八个茶客大多三两凑成堆,贩夫走卒,趁日光清早,贪两碗便宜茶水,食几盘牛肉好储备体力上工干活。只有一个驼背的中年男人独自背对门口坐在里桌,除了一个铜茶壶和一只开了豁口的瓷杯,没再点其他东西。奇怪那茶铺老板竟也不吭气,茶老板们是向来对这种占位不帮衬的散客很不待见的。

    这时,破烂木门被人从外边推开,伴随着一阵清脆悦耳的银铃声。除了驼背男人依然如故,其他茶客都停下说话声,好奇地撇了一眼。是个穿着南诏服饰,手脚环带银铃的年轻女子。

    女子刚进门时正背着光,看不清容颜,但身形窈窕曼妙,颇引起众人想入非非。等到走得近些,才发现那女子脸上竟有一道骇人的疤痕,几乎横贯了整边右脸颊。男人们显然都被吓了一跳,心头方才浮起的一些遐想尽数破灭,全都嫌恶地扭回头再不作理会。

    女子似乎对周围目光从头到尾都浑然不觉一般,径直走到驼背男人身旁坐下,曲指扣了扣桌面。低声说道:“五千两。”

    驼背男人奇怪地把肩膀耸了耸,终于舍得放下一直握在手中的茶杯,缓缓转过头,却不说话,定定看了那女子些许光景,才嘶哑着声音开口:“要问什么。”

    “我要南诏飞影阁这一个月的任务清单。”

    茶杯被不小心碰倒,涩黄的茶水迅速钻进桌面开裂的缝隙里。驼背男人匆忙扶好,那双枯槁的手显然还有些抖。他又转回头去,囫囵将杯中剩下的一点液体灌下去,借由喝水的动作来遮掩内心的惊慌。

    “飞影阁,没听说过。”

    女子一挑眉,再问了一次:“真的不知道?五千两白银买个消息,对你没什么损失。如果你是真的不知道,就枉费江湖人送你个‘顺风耳’的名号了。”

    “不知道!老朽只不过是个茶客而已,什么‘顺风耳’,姑娘你找错人了!”

    “很好。”

    只留下一缕余音,那女子已消失无踪。

    驼背男人轻嘘了口气,后怕地掏出一条肮脏的帕子擦了擦额头沁出的冷汗。居然有人想打听那些毒娘们的动向,真是些不怕死的。但他‘顺风耳’可怕死得很,还等着留下老命去花半辈子挣来的钱呢!

    是夜,广固城万籁寂静。除了巡夜的打更人时不时敲打更锣报响时辰,街道上几乎看不到半个人影,连鸡鸣狗吠声都没有。

    只见一个民宅的门口被悄悄打开,溜出一个人影。那人身形有些怪异,似乎是个驼子。只见驼子悠悠地往城外走去,见城门已关,索性绕到城墙比较低矮的地方,灵活地一跃而上,翻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