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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222部分阅读

    自然徐宏祖也是求之不得,但是他也是颇有自知之明,做不到王猛那种扪虱而谈的风度。

    “主公,以我南粤军的军威,若是跨海西征,攻取北天竺,从莫卧儿王手中夺取此地,自然是易如反掌。但是,以学生看来,此地眼下不宜以武力攻取。”

    “噫!却是为何?”守汉饶有兴趣的听着这个在世界上都是排列前几名的大旅行家的意见。

    “学生虽然在北天竺只是走马观花,但是却感觉到,莫卧儿王治下,人民种族分列,教派众多。且莫卧儿王原本是元驸马帖木儿之后裔,在北天竺人眼中也是外来之人,完全是以武力强力压制方才不生变乱。若是我南粤军去了,怕是攻取容易,治理难。主公,我们攻取北天竺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获取这一地区的小麦、棉花等物,通过通商来获取利益。既然通过通商便可以获得,那为何要老实远征耗费心思?”

    守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看来,这个徐宏祖果然不是一个一般的书呆子,不会指责自己不行圣人之道,妄自倚仗强权兵势,来开疆拓土。而是给自己做利害得失的分析。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了。在明末乱世之中能够在江河山川之中游历,而没有被人宰了吃了的人物,这点脑子再没有,那就只能说明,堂堂的一部煌煌巨著《徐霞客游记》是别人伪作了。

    “那以先生之见,该如何呢?”

    “简单得很!只不过,学生这个法子,有违天和,主公是行大仁大义的阳谋,这种阴谋之道,主公自然是不屑的。”

    徐宏祖的方子其实守汉已经进行了多年。

    就是利用如今印度各地,莫卧儿帝国与各地苏丹、土王之间连绵不断的战争,进行武器和必需品贸易。不过,作为地理学家的他,在原先的贸易基础上更加向前走了一步。

    “主公,以往我们与天竺各处王公贵族苏丹贾吉尔的商贸往来,是与人为贸易对象。这样一来,他们之间的战事一起,首先做的便是摧毁对方的农田,烧掉棉花和小麦。以学生之见,不如在契约上稍加调整,不再以某位王公为贸易对象,而是指定某块土地上的某些农作物为交易对象。”

    “好!果然是读书人!”

    “先生,这样一来,不管是谁占据了那个土地,首先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这些农作物!”

    徐宏祖的这个建议无疑是在印度次大陆的战火上又浇了一桶猛火油。

    不管是统治这块土地是谁,管你是信奉湿婆大神的还是信奉穆罕默德的。只要你占据了这块土地,那么我就照着之前和这块土地主人签署的契约和你进行交易。

    火炮、火铳、长刀、盔甲,布匹,茶叶,食糖、丝绸、瓷器,只要是南粤军中出产的,一切都可以交易!

    而天竺诸王只需要将小麦、棉花、种马、人口、宝石、金银等物大批量的装上海船就可以了。

    徐宏祖的这个建议,很快便在印度次大陆上得到了实际检验。

    各地的土王、苏丹,包括莫卧儿帝国的皇帝,就如同一群在沙漠里行走断水多日的行者一般。面对着一杯毒酒。喝下去。是死,不喝,会死的更快。

    原因就是这份契约的出现。各地各种势力都开始了对外发动战事。

    打仗,就需要有军事物资的投入。然而想获得更多的物资。就需要更残酷的压榨那些低种姓的贱民。各种各样的人头税、宗教税如同毒蘑菇一样涌现出来。各方领主们面对着邻居疯狂的扩军。都知道这是一条死路,但是,别人都在扩军。大量的购买武器弹药,谁也不敢冒险当一个和平主义者。

    打仗、扩军是一条慢慢死去的路,但是这条路到底要多久才能走到头,谁也不晓得。但是不准备好打仗,不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死亡就在眼前。

    这就是一杯毒酒,喝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药力发作,但是不喝,会立刻死。

    于是,印度沿海各地的大小领主们,争先恐后的开始饮下了这杯毒酒。之后利用自己的装备优势,开始向内地的领主们发起进攻,以求获得更大的地盘。

    这些事情暂且按下不表。

    守汉的书房内,主人对客人开始抛出了今天的目的。

    “振之兄,小儿华宝多次在我面前提到了您对他的帮助指点,某家有一点私心。”

    “主公请讲便是。”

    “以振之兄这般大才,单是在广西一地筑路,未免有些委屈。某家打算给振之兄安排一个差事,不知振之兄可否愿意屈就?”

    在宁远伯府上安排一个差事,徐宏祖登时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在南粤军的体制之中,有很多事情不是以你的官职来定的,而是根据分派给你的差使来决定的。这其中的原因就是因为当前南粤军的官职制度、辖区还是以大明为旗号进行。而很多事情,却是远远的将大明制度抛在了身后,所以,守汉从历代官职制度之中偷来了一条,官职差使。官职可以按照大明朝廷的来,只要品级不太过于僭越便可以。但是分管的差使嘛,就是大明朝廷管不到的了。

    不知道伯爷要给自己一个什么差使?难道是要将整个南中、两广、福建筑路事宜的山川踏勘之事都交给自己吗?要是那样的话,简直就是南面王不易之乐事了。

    事实证明,徐宏祖想得太简单了。

    不仅仅是南粤军当下控制的南中各地,从南中到吕宋、台湾,爪哇诸岛,向东面的日本,朝鲜,苦夷岛,黑龙江索伦人居住的极北酷寒之地,还有更加遥远的十州地方,以及再向东,山海经里提到过的扶桑国度。

    向西,则是从印度到大食人居住的天方,以及各个红毛夷人居住的葡萄牙、西班牙、法兰西、英吉利等等诸多国度。

    看着那些被守汉一个个插在地图上的小旗子,没来由的,徐宏祖心中一阵阵的兴奋,他感觉到口中有些干燥,血管开始膨胀,周身的血液迅速的循环起来。

    “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振之兄有没有兴趣继续行万里路呢?”

    “在有生之年踏遍青山,固然是学生的毕生所愿。但是,主公,偌大的一片江山,只怕某家两条腿便是磨得秃了也未必能够走得完。”徐宏祖看了看铺在地上的巨大地图,强自咽了一口口水,让倍感干燥的咽喉稍微的舒服一些。

    “做大事以找替手为第一。振之兄,哪个要你自己一步一步的去行走这许多的地方?本官有意借助你的大才,请你做我南粤军之中关于踏勘山川形胜的总教头,在南粤军各军各镇。水师各舰队,各处州府县镇之中选拔人才,做你的学生。由你给他们培训一番之后,带领他们往这地图上的各处所在去。一切开销费用,都是有我宁远伯府中负担。您便总理其事如何?”

    在一连串如同密集炮弹落下来的好消息,打得徐宏祖有些头晕目眩。但是守汉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令他雄心百丈。

    “本伯要你做我的博望侯!为南粤军百姓不只是凿穿西域,更是要打通东西两洋大海商路!”

    “欲国家富强,不可置海洋于不顾。财富取之于海,危险亦来自海上。”

    这段出自三宝太监郑和的话。不久之后被书写在南中大学堂野外地理勘测学校的大门口。成为了这个学院的校训。

    这所学校简称:中野学校。

    校长兼总教授便是徐宏祖。

    不过,很多的课程却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完成的。

    这些来自南粤军各部各处的学生,哪一个不是文能书写三千字左右的文章,武能熟练操作使用各类南粤军中装备的武器。很多人还会驾驶船舶。至于说骑马则是必须要掌握的科目。

    但是也有一些科目是不太能够上得来台面的。比如说由若水道长教授的这门如何在陌生的环境当中与当地土著人迅速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俗话就是忽悠。)

    这位若水道长号称是泰山三阳道观的道长。最为拿手的却是忽悠。当日在山东上船到顺化时。号称自己是三阳观的道长。结果一查之下才知道这位仙长只不过在三阳观挂了几个月的单而已,纯粹就是个混吃混喝的江湖骗子。而且在去三阳观的时候说自己是常熟真武观的,然后忽悠了一大通之后骗吃骗喝。被揭破后又被撵了出来,在山东各地存身不住,索性便凭借着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忽悠上了海船,打算到万里之外的南中来闯荡一番。

    结果在广州稍事停留之际,便牛刀小试大显神威的将一位西班牙来的传教士愣是被他忽悠的信奉了道教,并且坚定的认为道教的昊天大帝才是真正的上帝。

    在广州停留数日,除了将一个连汉字都认不得多少的西班牙佬变成了一名火居道人,若水道长更是到广州的几大禅林门前大放厥词,声言老子西行创立了佛教,这分明就是明着上门踢馆嘛!

    虽然僧人们群情愤慨,无奈辩经数日,几大禅林的高僧大德们轮番上阵,血管爆了好几根,当场中风了好几个。愣是没说过舌灿莲花的若水道长,最后,恼羞成怒,只得使用武力,以歪理邪说为由将这位道长赶了出去,连事前说好的礼金也不曾给。

    不过说到底,他若水道长再牛,也不过是个冒牌的道士,只能东一顿西一顿的蹭饭。只是听说南中富庶,就想到南中蹭两天吃喝。不曾想,到了南中之后却发现,这里因为信仰自由,他这种大忽悠反而如鱼得水。只不过南中信仰虽然自由,但是对骗子打击亦是严厉,后来被人告发招摇撞骗,被有司逮捕。但是在衙门里,若水道长依然威风不减,愣是把几个看守忽悠的云里雾里,差点当场拜师。后来衙门觉着这人忽悠本事不错,而且也没干啥太坏的事情,按律本当释放。但是又害怕他这本事将来有什么危害,就上报守汉请求定夺。

    听闻治下有这等类似于传销讲师的人物,守汉倒也是一时见猎心喜,命人调来他的卷宗观看,却发现了他用来忽悠别人时的一些讲稿和文字。最为神奇的是,这位爷居然把永信大师傅的龙骨文小考和殷纣王联系到了一处。

    这样的人才如何能够放过?于是乎,在一番威胁利诱之下,若水道长到中野学校来给学生们授课。

    徐宏祖从守汉那里领受到的任务首要的便是要迅速培训一批能够往扶桑国去的人手,这扶桑国可不是日本,而是在山海经之中便出现过的。

    “当年盘庚迁殷,武王伐纣,牧野一战血流漂杵。大家都忘记了一点,那就是当年武王伐纣时,殷商的大军到哪里去了?根据贫道多年访查,特别是近年来从河南流传出的龙骨文小考一书,让贫道顿时拨云见日。自到顺化以来,与往来于此的红毛夷人攀谈,更是印证了贫道的论证。”

    “扶桑国中土著,便是被红毛夷人称为印第安人之种族,实则便是当年那支殷商大军。因为耻食周粟,不愿意为周的臣民,便浮海东渡,一路便到了扶桑国。数千年来繁衍生息,便成就了今日之扶桑国。因为思念东土故里,每日见面之时便互相打招呼称殷地安,大概便是家乡好的意思。可惜这群红毛夷人不懂得我中华上国语言文字之奥秘,便将他们称为印第安人,实则大谬矣!”

    一位水师出身的学生有些不以为然,起身提问:“先生。”

    “要称呼贫道的话,请叫我道长。”

    “道长,我在水师时,也曾经往来于各地海上,从苦夷岛到日本都曾经去过。茫茫大海,便是我们行船都有些手足无措,那数千年前之人该如何渡过这数万里海疆?”

    “圣人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世间万物本就不可思议。若不然,这位同学,请你来回答,是先有蛋还是先有鸡?而且贫道又不曾说是一日便渡过茫茫大海,到达扶桑国,说不得是数十年、上百年方才完成此项事业?”

    经过一番诡辩加转移话题之后,这群即将要搭乘海船趁着黑潮前往美洲的年轻人们,彻底的相信了那块辽阔富饶的大地上,居住的土人是我们多年前的远房亲戚。

    我们这次去,便是要接引他们回来认祖归宗的。

    那块大地,自古以来便是我华夏的土地。(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三章 暗潮涌动各自定计

    “殷商败军,实为少昊帝后人,其人民好羽毛为饰,在距今万年前,败军西去2万里,遇海而不得过,昊天大帝心中不忍,施无法发力,冰冻大海万里,使得少昊后人渡海而去,后发现扶桑大地,乃是古神东皇太一栖息之所。”

    虽然对若水道长这种神棍的做法很是不屑,一贯还是秉承子不语怪力乱神做法的徐宏祖,却也不得不承认,经过若水道长的几次大课,这数百名准备前往扶桑国的学生大为开窍,很是明了如何与陌生人去沟通。

    不但这群即将踏上远征路程的年轻人们内心热血,而且他们从内心深处都认为,那并不是什么艰险的举动,不过是去一个多年未曾走动的远方亲戚家串个门罢了。虽说可能会有些困难和危险,却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

    特别是当众人看到了码头上那十艘巨大的福船上大大小小的火炮,和被压得极低的吃水线时,大家变得越发的激动。

    “照着那些佛郎机人、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所说的,那般殷商后裔最初连铜铁刀剑都不曾有,咱们有着这么多的火器和船只,还怕不能完成主公交代下来的差事?”

    “就是!咱们又不是踏冰万里渡过这片大海,不是已经有人去了那里吗?沿途大概的情形也都知晓,何况还要在日本等处补给?!”

    “听说,咱们这支探险队,要在日本招募上千人作为辅兵杂役。回头我得和道长说一声,咱们是不是在日本招几个什么大名、武士的女儿带着上船,路上也好有个解闷的?”

    “诶!我可听说,道家讲究鼎炉药具,这算不算是咱们给道长弄些药具呢?”

    几个家伙躲在角落里发出阵阵会心的笑意。

    “道家经典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所谓这世上的各家教派之神。无非是我昊天上帝在各派教派的分身、投影罢了!所谓老子西行化胡,到了天竺便成了释迦摩尼。到了天方大食人那里便成了他们的先知。而向东到了东瀛,他的影子就成了倭国人口中的天照大神!”

    在讲台上,若水道长铿锵有力慷慨激昂的继续给学生们兜售着私货。

    “贫道以为,今日我等应当告诉世人,各派宗教不过是我道家天帝道的分支!”

    “而以贫道看来,今日之世上,已有我昊天上帝选拔之人入世拯救黎民于水火!”

    讲到这里,若水道长将语调放得十分平和。但是语气之中充满了神秘感,充分展示了一个合格的高级神棍职业素质。

    “贫道也不怕因为泄露天机而遭受天谴报应,诸位可知晓,这应运领命而生之人是谁?”

    若水道长的语气里满是神秘味道,充满了诱惑。

    “何人?”

    方才那几个要在日本采购大名、武士的女儿作为随军使用的水手,不由得随声发问。

    “放眼南中,列位以为是谁才配得上这应运领命四个字?是谁将我们从河静的一隅之地,数千人一步步领到现在?从数万人的为衣食而战,逐渐变成了一统南中各地,数万里江山人民安乐鼓腹而歌?”

    “造大船。铸火炮,炼钢铁,兴水利。利民生。开荒地,是谁被南中百姓称为天神选中的人物?”

    若水道长的话并没有说明是谁,但是指向性很强烈同时充满了暗示意味。

    “这个家伙如此妖言惑众,大哥,你这身为长史官的人,怎么不下令将他拿获下狱问罪?”

    在大教室的最后一排,李沛霆有些忿忿不平的向坐在一旁,面色平静听讲台上的若水道长大肆鼓吹他的建立天帝道的理论和必要性,台下的人已经颇有几个被他煽动的脸色通红。

    “此人的话虽然颇为有些荒谬。但是若是要想驳倒他却又一时没有充足的论据。况且,主公将此人放在此处也是有他的用意。所谓人中白月中沙都是药材。何况一个大活人?有他在此,那些学生们便不会对出海探险有什么恐惧心理。”

    听得兄长将用人之道比成了治病时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