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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228部分阅读

    了看,一旁的老驸马冉兴让却是秉承祖制,驸马不得干预朝政,只管眼观鼻鼻观口,盯着自己一部花白的胡须数着上面的白胡子。

    他可以这样置身事外,但是周延儒等人却是不可以。特别是陈新甲,他身为兵部尚书。调动全国军队之事正是他的职责所在。

    而且陈新甲作为皇帝的心腹,一手不断的调度粮饷军器。支援洪承畴在锦州的作战,一手却又秘密安排心腹得力之人悄悄的与建奴使者会商,商谈两下里罢兵言和之事。建奴使者言辞很是卑切,只要求参照蒙古俺答汗和朝鲜、琉球事,给个王号,赏赐些岁币绸缎,然后允许通商,开上几处边市榷场。这样的要求确实也不算高。但是,这些都是要建立在洪督师打了胜仗的基础上的,否则,朝中的那群科道言官、翰林院、国子监,还有江南的复社,这些只会玩嘴皮子耍笔杆子的家伙,群情汹汹,会把天下人的怒火都引到他陈新甲的身上!

    陈新甲朝着周延儒的背影狠狠的剜了一眼,“皓首匹夫苍髯鼠辈,有何德能?不过是仰仗东林声势而已,却夺了吾的首辅宝座!”

    他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左右的同僚,李日宣等面无表情,魏藻德与陈演,则阴沉的神色一闪而过。魏藻德曾为薛国观门生,因周延儒的心腹吴昌时,在薛国观赐死一事颇起作用,以是魏藻德非常痛恨吴昌,时时寻找替座师报仇的机会,他连周延儒也一起恨上。

    而周延儒平素蔑视陈演,陈演大恨之,不过周延儒风头正劲,二人明智选择了暂避锋芒。这两个人在陈新甲心中立刻被打上了可以作为盟友一道对付周延儒的标签。

    “陛下不必忧心,以臣看来,东奴别遣一部入关劫掠,正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关头,打算以此来引诱我大明分兵去救,也好缓解他们在辽东前线的压力。如今我大明十余万精兵,云集辽东士饱马腾,正在铲除数十年为祸辽东的东虏。此时万万不可分兵,一旦从前线抽调人马入关救援,势必给东奴以可乘之机。孰重孰轻,各位大人自然清楚。且宁远伯忠心为国,所部兵强马壮,他也可带数万兵马随时北上支援。现在东奴阿巴泰入关劫掠,我大明不过丢失一些州县损失一些财物人口,根本未失。待击破东虏,宁远伯与洪督师兵合一处,旌旗南指流贼不过跳梁小丑,如何能够与我朝廷大军相抗衡?无非是螳臂当车而已,自然是海内太平可期。今日之关键,在于辽东之战局,洪督师早一日破贼,则大明早一日安宁。”

    陈新甲言罢,群臣纷纷附和。见皇帝面色缓和了下来,有一人说:“洪督师出兵辽东,本为解锦州之围,今锦州之围以解,不若让洪督师回关内讨伐李贼,李贼若定,届时与宁远伯合兵,辽贼定然在劫难逃。”

    “决计不可!”崇祯皇帝和陈新甲几乎同时发声呵斥那名御史,而周延儒也是恨恨的看了一眼那名出身于东林书院的官员。辽东战事打到了这个份上,一旦从前线撤回洪承畴所部军马,势必是前功尽弃,建奴会又一次的将大股铁骑冲到锦州城下,到那时,洪承畴与流贼在中原腹地追奔逐北,李守汉远在南中,上哪里去寻找这十几万人马?如何供应调度粮饷军器?

    上谕:“著将河南巡抚李仙风立即逮京问罪,巡按御史高名衡守城有功,擢升巡抚,副将陈永福升为总兵,其子守备陈德升为游击,祥符知县王燮升为御史,其余立功人员分别查明,叙功升赏。开封文武群臣及军民士庶,忠勇可嘉。着有司上报各有嘉勉封赏。”

    随着司礼监将上谕明发出去,一道密旨被司礼监的两位大太监捧了,急匆匆的到宁远伯在京城之中的公馆,与留守在这里的提塘官接洽,之后便是一行人急如星火的出了朝阳门往天津而来。

    数日后,京营的五千精锐也出了永定门,穿过宛平城,渡过卢沟桥一路南下往大名府、彰德府而来。

    另一道崇祯皇帝亲兵所书写的特旨,则是被新近皇帝身边的红人吴良辅携带,快马到了天津,乘坐龙虎水师的快船到了锦州。

    “吴公公,您这是何事?”

    在松山堡中整训部队的吴标与吴良辅也是熟人,见吴良辅风尘仆仆前来,登时觉得有些惶惑。

    “皇上有特旨前来,命咱家到军前宣读。”见左右全都是吴标的广东同乡,吴良辅这才放心的上前低声的在吴标耳边言道:“皇爷的旨意里嘉勉洪督师和军前诸将,命辽东我军务必再接再厉,以灭此朝食之志扫平建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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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九十五章 西平堡往事

    三星向南了。一抹惨淡的月光从天空洒向大地,照在残破的城池残垣断壁上,借着月光,可以大概看到破败的西门城楼上的石刻,“西平堡灵远门”字样,这座每边长约三百余步的城池,便是当年广宁之战时号称最为惨烈的西平堡。

    此堡临三汊河,为水陆交通要冲。

    因为辽河,大辽河等13条大中小河流经附近在辽东湾入海的缘故,这一带大小坑塘星罗棋布,沟渠纵横,广布沼泽洼地,入海处更有连绵数百里千年采伐不尽的芦苇彻地连天。

    漫天遍野的芦苇是动物的天堂,无数的生命到这里来躲避数十里外人类的战火。随着大队人马的行动,那些躲藏在芦苇中的鸟类和不知名的小兽被惊动,特别河中多鱼,人马在河水中行军,不时有鲢鱼、鲤鱼什么的撞到腿上。

    天光渐渐明亮,虽然有家丁很是卖力仔细的牵着马匹,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在河水中跋涉前行,但是仍旧不时有飞溅起来的水花,冰凉的河水渗入铁网靴内,浸湿了内中袜衬,一种穿着衣裳洗澡的不适感觉涌上马科心头。

    脚下是凉水飞溅,脸上是不时的有各类蚊虫成片成团的扑上来叮咬,苇田内的潮湿闷热,却恰恰是这些小虫子的乐园。见有这群外来的入侵者闯入,立刻便被汗水味道吸引过来,开始了疯狂的叮咬。

    脚下松软不定,有时踏到沙石,有时又踏到烂泥,还有一些该死的鱼愣头愣脑撞过来。间或又有一个不知名、看不清的小动物从人们的腿脚缝隙间冲过,惊得人们低呼阵阵。

    “传令下去,不许说话!哪个敢发出声来。老子立刻就在这埋了他!”马科威严的朝着队列前后的家丁们发号施令。心中却是懊悔不断,早知道这里的情形是如此境况,自己又何必抢来与那广东蛮子一起到这建奴的侧后方来哨探军情?

    “大帅。前面的弟兄已经与模范旅的人一起上岸了,咱们的兄弟过来传话。吴总兵说,兄弟们都去西平堡驻扎。”

    听说马上就要走出芦苇滩了,不由得众人精神为之一振,终于可以不用再挨蚊虫叮咬了!有人低声欢呼了一声,却被家丁头目没头没脑的抽了两鞭子!

    由不得众人不小心,此时各人处于西平堡附近的三汊河河段,正是在建奴的侧后方,从广宁往沈阳的道路附近。正是大队鞑子出没的地方。那些建奴哨骑,多半是白山黑水间的猎人,同样习惯夜行潜伏,特别他们多带猎犬,更是如虎添翼。

    那些带着兴安犬血统的猎犬,嗅觉灵敏耳力锐利,明军的哨骑和夜不收们便曾多次吃了这个亏。人马的气味被它们闻到,立时狂吠起来,就有成群结队的鞑子精骑闻声追来。

    脚下一顿,大队人马陆陆续续的从芦苇滩中走到了硬地上。顿时脚下轻松了不少,脚踏实地的感觉令人们行军的速度顿时加快了。

    几个殿后的家丁不断的队伍两侧和尾部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取出些白色微黄的粉末颗粒洒在地上。那是特为了对付那些该死的猎犬,花了大价钱从南中商人手里买来的花椒胡椒等物。碾成了碎末,用这些辛辣刺激之物来对付猎犬的嗅觉。

    人马快速的疾驰进入了西平堡的残破城垣之内,这里,吴标已经命人挖好了锅灶,开始烧水做饭。

    “吴将军,如今咱们可是在鞑子的后方,你这?”马科顾不得两脚都是湿漉漉的极为难受,性命攸关,他指着在数十口大锅下面欢快舔舐着锅底的火苗有些惊愕。

    一旦烟火引来了建奴游骑哨探的注意。自己这千余人便要全数交代了。

    “马大帅也不要过于谨慎,咱们这些锅灶远处是决计看不到烟火的!”

    一个四川籍贯的模范旅军官颇为得意朝马科炫耀。

    吴标看了那军官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管自顾自的喝着热水看着不远处的火头军紧张的收拾着一路捕获的鱼虾和各类猎物。

    马科只管坐在吴标旁边。同样的大口大口的喝着烧好的开水,倒是有几个家将秉承他的眼色,去火头军那里嘻嘻哈哈的打听这锅灶的秘密。

    这锅灶在马科手下家将那群有丰富经验的老兵油子眼里其实也是简单的很,再听到那些火头军得意的吹嘘炫耀,立刻便是一清二楚了。

    “选址要隐蔽通风,不通风到处都是烟。要挖好主烟道和分烟道。主烟道为一两个,分烟道越多越长越分散越好,最好用湿树枝啊,草皮盖住。”

    “先要挖好一个二尺有余见方深约二尺左右的大坑,旁边再挖一个小坑。这个大坑要尽量让使用者能方便向旁边小坑中添加柴火等燃料。在距这个坑一尺左右的地方再挖一个小一点的坑,然后从底部将两洞贯穿,把所有挖出的土堆在第一个洞口周围,拍实,防止火光外泄。在第二个洞口上方向后延伸挖至少三道烟道,每道大约半尺深,要一丈左右长,然后把锅按放在第二个洞口并用土把边填死,在烟道上方用树枝,麦秆之类的东西盖起来,上面盖上土,按照锅边密远而疏的方法将烟道隐蔽好,将引火物从一号坑底放入第二个坑内,加柴,做饭。”

    “完事后将烟道上的树枝撤回放人一号坑里将旁边的土填回踩实,把烟道填平,再从旁边找些新土或是植被恢复其原有地貌,然后撤离。”

    几个火头军七嘴八舌的热心向友军介绍这无烟灶的挖掘方法。听得马科手下的人不由得暗自长叹一声,怪不得人家模范旅、南粤军能够百战不殆,这时时处处都是学问啊!同样是埋锅造饭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要比别部明军来的高深。如果不是这趟出哨的差使,只怕自己永远也不知道如何在敌后还可以埋锅造饭,只怕也只能是喝着冷水啃又冷又硬的大饼了。

    在又冷又饿的时候一顿热乎的热菜汤能给与你的绝对比你想象的要多。这些老兵油子对此是深有体会。

    喝着热乎乎香辣新鲜的鱼汤。嚼着大块肥美的鱼肉虾肉,两部官兵们将随身携带的大饼掰开了放入热汤之中,吃得不亦说乎。在这辽东的深秋。能够在这荒郊野外吃到这样的一顿热火饭菜,已经超出了很多人的意料。

    喝着热汤。谢绝了马科递过来的烧酒,耳中不断听到马科和他的部下们对这无烟灶的赞美,吴标的神思却飘然而去。唉!也不知道当年教给在广东一道起事的兄弟们挖这无烟灶的陈天华陈大人如今情形如何了。据往来的商人说,他和廖冬至兄弟如今都是统制官,管领着一镇兵马。便是六奇哥虽然名号还是一个旅长,但是所部兵马也早已是一镇之数了。

    “我要是当初不是一念之差,投了朝廷,如今是不是也是统制官了?”

    蓦地。吴标脑海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但是,吴标立刻将这个念头掐死在了脑海之中。

    用过了一顿颇为丰富的野外战饭,两部的士兵们稍作休息,很多人躲到了背风向阳的地方去抽烟晒太阳。

    等待外出哨探的哨骑夜不收打探消息的空当,吴标听着马科为他介绍这西平堡的往事,这座城堡在当年广宁大战时所经历的炮火杀戮。

    “要说当年的罗一贯和祁秉忠,那可都是响当当的汉子!”指点着残破的城墙,马科口沫横飞的吴标讲着辽东战场的过往,他在辽东的资历要比吴标久得多,自然对于各处风物掌故也是熟悉的很。

    “广宁是负闾山。凭渤海,踞胜青营,扼冲中外的要冲重镇。朝廷认为‘今河东残破。且以广宁为藩篱,山海为门户矣’,一旦广宁不守,则山海震撼,山海不固,则京师动摇!”马科先是吞了一口烟,然后很是享受的将烟雾从鼻孔里吐了出去。

    南方来的商人不仅仅带来了食物,也带来了加工精细味道浓烈的烟草,深受辽东诸军欢迎。对于追求生活享受的各镇将领而言。这些烟草立刻变成了不可一日或缺之物。

    享受了一会烟草带来的愉悦感受,马科继续为吴标讲解过往。他指着不远处荒草丛中隐约可见的一丛白骨。“数十年了,这个地方还到处是白骨纵横。断箭残枪遍布于黄沙荒草之间。到了夜晚,这里更是阴风怒号,磷火闪烁,令人顿生寒气。”

    马科感慨了几句,转过脸来对着懵然不解的吴标,“吴兄弟,知道这里为何如此凶险?”

    广宁既然是山海关防线的外围,更是当年防御老奴的重要关口。有了广宁在明军手中,老奴的叛军便只能在苏子河这一狭窄地域内活动。所以,对于此地,老奴早已是志在必得虎视眈眈。

    奴贼如此,可是偏偏明军这边又是猪队友成群。

    巡抚王化贞与辽东经略熊廷弼的战略策略相左。

    如果是庸才倒也不怕,毕竟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谁也不是什么天生下来就是虎躯一震放射王霸之气的人物,老老实实的做事也就是了。但是如果天生庸才再加上好说大话,除了说大话外带着骄横刚愎自用,不懂得用兵,不懂得军事,却又轻视敌人等诸多优点的话,这样的官员,可是老奴求之不得的好官。

    很不幸,这个“本庸才,好大言”、“为人骄而愎,素不习兵,轻视大敌,好谩语”的家伙正是辽东巡抚王化贞。

    既不知己知彼,又不积极防御,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孤军深入,侥幸取胜上。用主席的话,他就是属于典型的军事冒险主义。而经略熊廷弼对于这样的狗屁方略自然坚决反对。熊经略的方略是“力主驻兵河上拒,而不知河窄难持,堡小难容,纵使河上满兵三万,不能当贼三千之渡。纵使西平、盘山各道有一二万,不能当河兵一刻之溃也。……今日但能固住广宁,便是固住山海。”

    比较起王化贞的方案来,熊廷弼提出的三方布置和固守广宁的计划,是一个切实可行、较为稳重的作战方案。目前就是将老奴封禁在苏子河这一区域内,利用辽东的天灾不断的削弱奴贼的实力。

    但是王化贞不从全局得失考虑。只想到个人的利害,“则专意河西,用西虏进取。谓登、津为缓图”。私自派遣部将毛文龙,率领二百多人。深入敌后,相机攻打镇江。一举攻占镇江,这就是名噪一时的所谓“镇江大捷”。

    这场所谓的大捷,除了给毛文龙一个机会之外,最大的后果就是将经略熊廷弼等人与王化贞之间的矛盾彻底激化。熊廷弼等人认为袭击镇江一事,完全是轻举盲动行为,不仅打乱了三方布置,而且暴露了明军的弱点。实质上对后金有利。

    但是镇江之役后,王化贞“气益盛”,听不进反对的意见,却锐意出兵。尽管此次出兵未成,然而熊廷弼和王化贞之间矛盾日益尖锐,守和战之间的争论更加激烈,经抚各持己见,互不相让,于是“诸道将皆浮沉于战不战之间,守不守之际。凡事牵制者多矣”。这种“徒费光阴”的情况,不能不引起明廷的重视,把经抚不和一事。交由廷议。当时,许多大臣害怕卷入这场政治争论的旋涡承担责任,所以不想把此争分个是非曲直,而是采取调和矛盾的办法。“战守相资”,无助问题。

    这边争吵内耗不休,那边建奴可是觑个空子便大举进兵。

    天启二年正月十八日,努尔哈赤亲率诸贝勒大臣,领兵十万余人,“各举干粮。并攻城车辆,钩梯及挖城铁锹。尽数西发”。乘明军“经抚不和,战守无策”机会。向辽河以西进发。十九日,建奴大军兵到达辽河东岸牛庄附近的永昌堡宿营,观察明军动静,得探报王化贞重兵驻守广宁,为了减少攻坚的困难和士兵的伤亡,采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