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计》
第一章 烟草花子
第一章烟草花子
深秋的下午，微微泛黄的阳光铺满了眼前一望无际的平野，袅袅的炊烟在远处大河边随秋风散落在云霄。
田埂上边，一个身材矮小，带着一个油黄sè草帽的身影缓缓的挪动着，身后背着一个和他身材不符的大竹篓子，似乎在田埂之上寻找着什么。
一缕秋风吹来，温柔的抚摸在这个小身影的脸颊上，提醒着这个已经忙碌了一个下午的小身影是时候稍微的休息一会了。
小身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泛黄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非常的温和，大大的眼睛中倒映着天际边的落阳，弯下腰就此静静的坐在田埂之上，双眼出神的看着天边慢慢漂浮着的云彩，白sè的云彩，镀上了橘sè的sè彩，恬静又是那么温柔。
这个小身影有一个独特的名字，名为白素，但是却是一个小男孩，河屯村的村中老汉说起白素名字的来由，还是有一番故事的。
十二年前，白素的母亲抱着还在襁褓之中的小白素，逃亡到河屯村，当年老村长无论怎么询问白素母亲有关于身份的事情，白素的母亲就是绝口不提，最后白素的母亲索xg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坦白的说了：有些东西，还是你们不要知道的好！
大冬天的，百里之外别说一个小村子了，就是一个人影都看不见，而且一到冬天到处都是狼，成窝的出现，村子外面十分的危险，老村长也不是一个坏人，合计着如果赶走了这个母子二人，就是作孽了，最后也就留下了白素的母亲，还有当时什么都不懂的小白素。
当时老村长回忆起来，白素母亲看着白茫茫的田野，看的出神，最后就直接给怀中的小婴儿取了“白素”这个名字。
白素继承了他母亲的美貌，大大的眼睛，清秀的面庞！河屯村的村民们也都喜欢白素这个机灵的小娃子的。
『今个儿差不多就到这里吧，看太阳的角度，这时候估计要三四点了。』
白素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背着竹篓子就朝着河屯村的方向走去了。
迎着夕阳，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悠悠的走着。
等到白素到河屯村的时候，已经是村中家家户户做饭做菜的时候了，大炕，大锅煮出来的饭菜，那叫一个香啊，白素擦掉嘴边的口水，直直的朝着村子zhong yāng走去。
推开篱笆，白素满脸笑容，甜蜜蜜的就对着坐在门槛上织毛衣的女人喊道：“妈，我回来啦！~”
女人穿着粗布衣服，但是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还有无时无刻从眼中流露出来的自信，都说明她绝对是一个大有来头的女人，这个女人叫做白秦安。
白秦安一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回来了，将手中的毛衣放在门槛上，笑容满面的说道：“素素！下次要早点回来知道嘛，村外面的世界不安全哦！~”
“不会的啦，不就是狼嘛~”小白素笑嘻嘻的接着说道，“咱有这个！~”
一边说着，一边很神秘的从自己的后腰处拔出了一个小匕首，匕首上沾了些泥土，想必是用来挖野菜用的。
却不知白秦安一看到白素手中的匕首，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接着一把就夺过了白素手中的匕首，丢到了菜地里面，发怒一般的对着白素吼道：“我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允许你触碰任何刀具！这都多少次了，你还没有记住？！！”
白素低着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鞋子，没有做任何的反抗，他不敢看白秦安的表情，因为白素知道就算自己是她的亲生儿子，但是只要白秦安真正动怒的时候，那眼神也是十分的吓人的。
原本白秦安打骂白素的时候，村里面的人还尝试着过来拉架呢，但是都是被白秦安的眼神吓了回去，打小孩的事情在河屯村来说不是一个新鲜事情，但是白秦安的惩罚方式就实在是太狠了。
“还不给我跪下！”白秦安严厉的呵斥道。
白素听后，没有任何犹豫，转了个身体，对着太阳，就跪了下去。
地平线上的夕阳，十分的美丽，照在白素的身上，暖洋洋的，白素自己心里面知道，这一跪就是跪倒太阳下山。
白秦安此时看到白素如此乖巧，心中还是软了一下，她不让白素碰任何刀具，并没有说出任何的原因，而白素从来也没有问过到底是为什么。但是她在心底深处，对于白素不能够碰刀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妥协。
“跪倒天黑，我去做饭！”白秦安说完之后，拿着白素装着野菜的竹篓，就走进了草屋里面了。
篱笆外，村民走过。
陈老摸着花白胡子，抽着大旱烟，竟然端着一个小木凳子就坐在了小白素的旁边。
“陈爷爷，上次你说道你在地下打游击杀敌人，说到一半，你就跑走了！这次你一定要好好的告诉我，那个英雄到底怎么啦？”白素看着陈老和蔼的笑容，撅着小嘴，气不打一处来。
“哈哈哈！~”陈老摸着胡子，笑的非常的开心，开着玩笑的说道，“我这个老人家的故事都要快被你这个小毛孩掏光了哦！没有什么奖励，我就不说了哦！~”
“那……”小白素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然后很神秘的朝着身后偷偷的看了一眼，没有看到白秦安，心中大定，对着陈老说道，“陈爷爷，我的腰间有一样东西，你一定喜欢！~不过到时候，你拿了我的东西，你就要告诉我你知道的故事了哦！~”
“啥东西哦，小毛孩子，这么神秘？”陈老被小白素说的起了兴趣。
“你看了就知道了哦！~”小白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个小手帕，打开手帕，里面躺着一些枯黄的小花。
“居然是烟草花子，小毛孩子哪里弄来的！？”陈老伸出手，就拿起一朵烟草花子，然后闻闻，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之后，很是急切的塞到了自己的旱烟烟斗里面，美美的抽了一老口，烟熏早已发黄的牙齿，乐呵呵的笑着。
“嘿嘿，四月份的时候，我偷偷的收集的！~”小白素有些小小的得意。
陈老又狠狠的抽了一口，纯粹的烟气，十分的香醇，不过陈老也发现了小白素话里的有一些不对劲，有些好奇的问道：“不过四月份的时候，你收集烟草干什么？”
“因为那个时候，陈爷爷你开始给我说了一个崭新的故事，我很喜欢！~所以就收集了你喜欢的烟草，而且那时候我偶然之间看到了陈爷爷你特地的去跑很远的路程，去到很远的河对岸，去采摘烟草的！~所以，我想等到什么时候，这个烟草肯定还是有用的。”小白素乖乖的说道。
“哦……！~”陈老抽了口烟，眯着眼睛，看着身边浑身沐浴在阳光之中的小白素，心中却是有些吃惊了，小白素现在不过十一二岁，但是居然很会观察，甚至他背着老伴，偷偷摸摸的去河对面摘烟草这件事情，小白素都知道。
而且事情应该不是小白素说的那样，不可能是偶然之间，肯定是小白素一直偷偷的在远处跟着自己的，所以才知道哪里有烟草……
之后，陈老突然之间想起来了，小白素有一次，向自己打听烟草怎么做才会香醇，烟草花子的制作，就是自己告诉小白素的！恐怕那个时候，小白素就已经有了心理打算了！甚至花了几个月的时间，不断的制作烟草花子！这是非常困难的，最让陈老自己无法想象的事情，就是小白素居然做出了如此美味的烟草花子，若是放在一般的小孩子身上，小孩子绝对会憋不住的，拿去炫耀的！但是小白素……居然一直隐藏到了现在，若不是小白素今天自己说出来，那么陈老自己恐怕还被蒙在鼓中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想要从自己的脑海中得到故事！
小小年纪的白素，就会察言观sè，甚至具备了忍耐和思考的能力！
可是最后疑点，又出来了，那就是为什么小白素突然之间拿出了烟草？按照以往的情况，只要小白素撒娇的话，那么自己还是会说出故事的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没有等到陈老问出自己的问题，跪在地上的小白素，就轻轻的说道：“今天一定会有陌生人到村子中来，而且我可能以后就见不到陈爷爷了，我怕这烟草花子，最后流不到陈爷爷的手中，所以今天……全部的拿了出来。”
陈老沉默了片刻，小白素打小就比其他的孩子要聪慧，虽然很多东西，小白素表面上不说，但是心里面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从刚刚的那件事情上看，小白素肯定是从白秦安的行为上，肯定了一些推断。
“哈哈哈！~小毛孩子，就算是你走了，咱们河屯村还是欢迎你回来的挖！~而且现在我就将所有的故事，全部的告诉你哦！~”陈老长满皱纹的脸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笑容，温柔的抚摸着小白素的脑袋。
“嗯嗯！！谢谢爷爷！~如果我今天离开的话，那么我以后肯定会回来这里的，再听陈爷爷的故事，再给陈爷爷准备多一点烟草花子！”
一老一小，夕阳下，有说有笑，看来也不是第一次了。
小白素喜欢和陈老一起瞎聊的时光，喜欢陈老的故事，因为陈老总是会说一些外面的事情，花花绿绿的世界，在此时的白素心中，是多么的向往啊，但是白素来到这河屯村满打满算也有十二年的时间了，一次没有离开过河屯村。
恐怕今夜会是……小白素一生之中的第一次最重要的转折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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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次见面
第二章初次见面
太阳终于下山了，陈老的故事说完，背着小板凳，晃晃悠悠的朝着自己的小屋子走去了。
临走的时候，陈老和白素心有灵犀的看了一眼，陈老若有所思的眯着眼睛，并且陈老在心中默默的为刚刚白素的行为，竖了一个大拇指！
白素朝着那把被白秦安扔在菜地里面的匕首看了一眼，然后将帽子和鞋子脱了下来，放好之后，赤着脚屁颠屁颠的跑到了侧面的小厨房，小厨房外面挂满了玉米和红胡椒，屋内火苗从炕中弹出，将白秦安的脸照的通红。
“妈妈！~晚上吃什么好东西啊，你都弄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了。”白素突然之间淘气的抱着白秦安的脖子，来回的晃荡着，扮嫩nǎi声nǎi气的说道。
“哎呀！~”白秦安很显然被白素吓了一跳，略带责怪的轻声呵斥道：“你这个爱吃鬼，这么喜欢吃东西！~真是贪吃呢！不过今天下午幸亏你这小家伙多摘了很多的野菜，要不然晚上的饭菜可能不够哦。谢谢啦！我的小素素~”
“嘿嘿！~”白素眼中的神sè稍微的变换了一下子，这期间除了白素自己能够感觉到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感受到白素此时大脑里面到底想着什么，仿佛已经百分之百的确定了心中的推断，白素打了一个小哈哈，然后很是随意的悠在白素的脖子上，“妈妈，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一直的陪在你的身边！”
白秦安原本稍微平淡一点的心，被白素这么一说，顿时五味陈杂，但是对于自己的儿子，白秦安是无论如何都会尽量保护的：“素素，妈妈也会永远的和你在一起！”
白素很是用力的点点头，没有说话，火光让他的小脸红扑扑的，十分的可爱。
白秦安看着白素期待的眼神，心中好像非常的挣扎，最后眉头紧了紧，很是严肃的对白素说道：“素素，晚上的时候会有客人到我们的河屯村来找我们，那个时候……”
白素低着头，轻声的补充道：“我知道这个人和我们的关系一定很不错，但是因为我的关系，妈妈你又不想见他，同时你想让我不要和他相见……”
“小白素……你怎么会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背后偷偷的告诉了你一些什么？”白秦安突然之间紧张起来，听到白素的话中的语气，白秦安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
白素看着自己被白秦安狠狠抓住的肩膀，非常的疼痛，但是说起话来依旧还是那么的稳定，没有丝毫的不安和惊恐：“没有任何人告诉我……只是从三年前，每年的这一天，你都会有些不安，随着时间的流逝，妈妈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虽然可能妈妈你自己没有感觉出来，但是你的不安已经完全的告诉了我，肯定有什么东西让你恐惧。但是同样的，作为妈妈的孩子，我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上，能够让妈妈皱眉的人，恐怕只有我一个人的调皮，可是刚刚我刚回来的时候，发现妈妈坐在门槛上，眉头好像化不开的浓墨一样，肯定是有什么心事。
然后在你抱我的时候，不自觉的抱得那么的紧，比平时要紧多了！而且眼神中露出一点的心酸，和舍不得……
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有五成的把握……妈妈一定有心事，之后我看到了妈妈隐藏在发髻间的耳坠，这个耳坠，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妈妈你带过！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能够让妈妈这么郑重的人，可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
白秦安听着白素一言一语的解释，心中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她一直将白素当作一个小孩子看待的，而白素的当然也知道了！白素已经十二岁的年纪了，如果是在外面的世界，白素这个时候，都可以上初中了！但是白素为了让白秦安开心，所以每一次都是那么调皮的和白秦安说话，这一切白秦安都一直不知道，终于，现在完全的不同了，白秦安突然之间，觉得白素彻彻底底的长大了，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么站在床上撒尿，也不是那个一遇到困难就会退缩的年，白素已经差不多长大了。
“是你的爸爸，的确妈妈不想要让你见到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白秦安眼神中充满了恳求。
小白素对着这个素未谋面十二年的爸爸不要说是任何的感情，那是一点都会在乎的，甚至在心中还是有些仇恨，因为小的时候，和小伙伴一起玩爽的时候，老是被小伙伴说自己的爸爸抛下了母子两个人，而白素起先还不断的维护着那个爸爸的尊严，也相信终会有一天能够和爸爸见面，但是到最后，白素已经觉得这一切都是不重要的了，来或者不来，我自然就在这里。
小白素又想起自己生病的时候，身边只有妈妈一个人照顾，自己的这一条命就是妈妈赐予的，所以白素很听白秦安的话：“妈妈，我都听你的，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了！”
“真是妈妈的乖孩子，妈妈一辈子都不要和素素分开，做一个清清白白的人！”白秦安一把抱住白素，闭上眼睛极为认真的说道。
白素被白秦安抱得脖子有点疼，他闭着双眼，接着白秦安的话说道：“就如同我的名字一样，清清白白的，素净无比！~”
一个小时之后，村口突然之间亮起了车子的灯光，一辆黑sè的小汽车，鸣着喇叭，高傲的从村口开了进来。
村子里这时候正在吃饭，香气弥漫，挨家挨户抱着碗筷，站在屋子里面看着这很是新奇的小汽车，河屯村很少有外人到来，更不要说是这个年代能够拥有自己小轿车的富商了！
车后，一个带着圆边白sè帽子，身穿白sè西装，白sè的裤子，白sè的鞋子，白sè的领带！一副金sè拉丝的眼睛，文雅的放在胸前的口袋中！
让这个男人的浑身充满了高贵的气质！
此时这个男人看着这小小的村子，十分的脏乱，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对着开车的司机不悦的问道：“福伯，那个孩子就在这种村子里面成长的？”
福伯恭恭敬敬的回答：“回秦爷，小少爷当年和夫人就是逃亡到这个小村落中，据我在村中安排的眼线，小少爷成长的非常的健康。而且我已经让人通知夫人了，夫人想了很久，最后决定和秦爷您做一个了断……”
福伯口中的秦爷，全名秦天，秦家的大儿子，秦家未来的家主！
“这世界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和我做一个了断！”秦爷嗤之以鼻的笑了笑，然后随意的说道，“白秦安也不能，这个孩子我今天是决定带走了！秦家多个打杂的也是好的。”
接着又是一辆小汽车开了进来，跟在秦爷的车后，一车坐着四个壮汉，看样子就是道上面混过的弟兄。
白秦安拉着白素的手，站在篱笆外，母女两个人神sè十分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