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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渡不过深海第4部分阅读

    一下,我让顾笙和你一起去,然后你们买一点东西回来。”

    “我自己可以的,又不是小孩子了。”轻歌有些汗颜的道。

    手机那头传来南宁元气十足的声音:“你丫的,我不放心,顾笙就过去了,你等着,敢轻举妄动,小心姐废了你。”

    轻歌:“……”南宁不去混黑道太可惜了。

    等了一会儿,就看见顾笙那个兔崽子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有什么事情,你这么开心。”她问。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感觉,这家伙又开始自恋了。自从上次的文艺晚会后,顾笙的人气就一直飘升。俨然已经是一个“明星”了。

    “我开心不好吗,像你,整天的怨妇样。”嘴巴依然贱的可以。

    轻歌:“= 。=”

    一起走出校门,自然是方向感较好的顾笙带路了。照南宁的说法是,千万不能让轻歌带路,不然她能把你从法国街上带到哇爪国。

    虽然夸张了一丢丢。但是,顾笙那个家伙拼了命的点头。

    学校外面的大通超市,不是很远。就隔了几条街的距离。于是两个人推着一辆手推车便开始购物。

    其中,产生了不少的分歧。

    “你干嘛选胡萝卜啊。”某轻歌很鄙视的说。天知道她最受不了胡萝卜的味道。

    顾笙白她一眼,“挑食的兔子,闭嘴。”

    轻歌:“……”她是羊好不好。

    “这个是南宁要的。她最喜欢吃芥末味的豆子了。”护宝似的捧在怀里。不肯退步。

    顾笙是何人,自然看见了她心里的小算盘,于是很淡定的开始谈判:“是你自己想吃吧?”

    心虚的轻歌,有些结巴的道:“才……才不是。”

    “忘记了上次是谁胃疼的哭天喊地吗。”

    轻歌:“……”于是顾笙不留情的一把扯掉,直接扔回架子上。

    轻歌:“顾笙你不是人。”

    顾笙痞痞的一笑:“多谢夸奖。”末了,将自己喜欢吃的泡芙一个个的放进车架里。

    轻歌:“……”顾笙你是禽兽。

    争争吵吵硬是过了一个小时才买好东西,付了钱。顾慎看着轻歌左顾右盼便问:“你看什么呢。”

    轻歌无奈的拿出口袋里的u盘:“这里哪里有打印店,文学社的一个人让我打印出来然后写的,说下个月要交。”

    顾笙一愣,随即劈头盖脸的就下来:“你答应了,你白痴啊。文学社那批狼,就是专吃小绵羊的主,你个白痴,真会答应啊。”

    轻歌弱弱的点头。“15篇。”伸出手指比了一下。

    顾笙,汗颜的扶额。认命的道:“给我。你去门口等我回来。”

    “你去哪里。”某人很后知后觉的道。

    顾笙没好气的拿过她手中的u盘,恶狠狠的说:“泡妞……”

    留轻歌原地风中狂汗。

    远处一个人,径直走开。眼中的泪花,被光芒映衬的清晰无比。她的眼神竟然是这样的犀利。苍白。

    像是一只要吞噬人的野兽一般。

    怒不可遏。

    繁花似锦,琉璃梦(20)

    轻歌百无聊赖的等着,玩着手中的手机。

    顾笙好慢啊。

    所以,她没有看见身后急速驶来的购物车。“哗哗啦”就像是匆忙而来的火车,一瞬间刹不住的失灵。

    回头,愣住。耳旁是顾客的叫嚣声。全部听不见。

    只剩下,一个世界的安静。还有快速驶来,装满了货物的购物车。‘哗啦啦’轮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音。

    如果,这就是生命的最后一个镜头……

    你会想到什么。

    是寝室内还未洗完的衣服;是和朋友还未举行的交友会;还是自己还未曾找到的手链……

    然而苏轻歌的脑海中,却清晰的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

    他们说,人在最危急的时候想起的东西,都是心脏最重要的东西。都是自己努力保存,并且,不朽的宝藏。

    手中的手机滑落在地,发出‘哐当’一声。瞬间碎了的屏幕,以及,瞬间被掐断的来电显示。上面不停地跳跃着:“顾笙”

    ……

    她未曾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转眼,自己跌坐在地上,而眼前,是曾思念的少年,他跌倒在一旁,脸上是红的妖艳的血液,在墨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弥散开来。宛如一朵,曼珠沙华一样的鲜艳。

    刺目的红。手臂上残余的温度。

    鼻尖萦绕的薄荷味。

    那是,记忆中,最古老的味道。

    恐惧蔓延全身。

    她看着地上安静昏迷的少年,他有着自己熟悉的面庞,是自己脑海中刚才想到的少年。

    “叶之庭……”

    “叶之庭……”只会喃喃自语。泪如雨下。

    记忆回旋,倒退在10秒之前。

    以为这是最后的瞬间了。却不甘心,不甘心那个少年,已经退出了自己的生命。茫然的不知道如何闪躲。

    就像是南宁说的:“你只是不甘心,他的生命中再没有你停留的位置。”

    然后,肩膀上被搂住,紧紧的抱着,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味道,轻微跳跃的心脏。一如记忆中的温暖。

    于是,她被甩开在一旁。她看着他被狠狠的撞上购物车,然后额头上撞上旁边的墙壁。血,飞溅而出。红了视线。

    颤抖着爬到他的身边,手沾染了温热的血。轻歌的嗓子像是灌了满满的铅一样,哽咽的出不了声,我从不知道,自己这样害怕失去你。

    害怕的,连恐惧都不会了。

    害怕的,连顾笙喊我,我也毫不知觉。

    赶来的蓝朵,看见了正要离去的穿着黑色风衣的女子。她一惊,那个人好像是……

    来不及想太多,看见躺在地上的叶之庭,她一把甩开轻歌,疯狂的喊着:“救命啊,有没有人。”她的表情是这样的急切,仿佛是会失去整一个世界般的。

    越来越密集的人群,将她隔断在外围,视线空洞,失去焦点。轻歌只是木讷的看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灵魂。泪,像是断线的珍珠。

    直到叶之庭被呼啸而来的救护车抬上单架。她望着他苍白的脸。左心房传来的钝痛蔓延了整一个胸腔,像是要撕裂整一个心房似的。

    顾笙跑到他的身边,呼吸急促,他慌忙检查她的全身,发现左手上被擦破了一大块皮,已经是血迹斑斑。

    “轻歌,你还好吗,疼吗?”

    她慌乱的抓着他的手,目光无神,只会呢喃:“顾笙,之庭,之庭……”

    他一愣,安慰道:“没事的,他已经被送去医院了,轻歌,我们起来好不好,你受伤了,需要包扎。”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泪滚烫了顾笙的手:“顾笙,之庭,我要去找之庭,之庭……之庭……之庭受伤了……”

    那样的她,像是失去了整一个世界。下一刻就会崩溃似得。脆弱的让人心疼。

    顾笙的手被她抓的生疼。他琥珀色的眸子里,露出难以察觉的落寞和孤单,声音苦涩的低沉:“好,我陪你去。”

    那一刻,轻歌才知道。心脏传来的敏感的疼痛。

    叫做。

    心痛。

    所以她疼的忘记了去看顾笙的表情。

    顾笙的脸上,那种苍凉的忧伤。覆盖了灵魂。

    斑斑驳驳,疏影心(1)

    路没有变,时间也没有飞快而逝。然而,轻歌却发现,这短短的十分钟,漫长的像是过了一个世界般的仓皇和沉默。

    停伫的红绿灯,车流不息的马路。‘轰隆隆’的发动机声,全部未曾听见。

    连手上传来刺骨的疼,也毫不察觉。

    她的视线,像是望穿了一个季节般悠长。

    那里面,清晰的浮现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用尽全身力气,也要走到他的身边。这是属于苏轻歌的执着,是她渡不过的劫难。

    他们说,痴人。便是爱到痴呆之人。

    她现在便是一个痴人。

    轻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车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顾笙拥着走进医院的。全身虚弱无力,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看见手术室外,刺目红着的“手术中”三个字。

    直到,迎面而来的蓝朵,她像是疯狂了一般对着她吼:“苏轻歌,你为什么要出现。”

    “你一定要害的之庭活不下去吗?”

    “为什么躺着的那个人不是你。”越来越尖锐,刻薄的话传入耳膜,嗡嗡的响彻整一个神经。那是,撕心裂肺的疼。

    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心脏。

    以为这样就可以减轻痛楚。愣愣的望着眼前紧闭的手术室,好像,她的眼中只剩下这些。

    其他的。再无心思去顾及。

    “蓝朵你闭嘴。”顾笙将她护在身后,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力量。

    忍着怒气的蓝朵,目光咄咄,冷笑道:“顾笙,我真为你可怜。”顾笙一愣,琥珀色的眸子里,清晰的晕染出忧伤。无奈,充满了整一个眼眸。

    她依然不肯罢休的说:“看清楚了,她爱的从来就是叶之庭,不是你,顾笙。”耳旁嗡嗡作响,她全然不知,也忽略了那句:“你就是再爱她,她也不会给你回应。”

    如果轻歌可以抬头,就会发现,一直那么骄傲的顾笙,一直那么坚强的顾笙此刻落寞的表情,孤寂的像是孤海中,抓不住浮木的溺水之人。

    他苍白的脸,脆弱的像是一张薄纸。

    风一触摸就会撕裂开来。

    他的心,和她的是同等的痛。

    即使是这样的疼,他还是紧紧的握着轻歌的手,不曾放开。执拗的将自己的温度给她。

    我们总是这样的固执,爱上不该爱的人。做着让自己心疼的事情,还一脸坚定的说:“那是因为我爱她呀。”

    我们都是这样的可笑和悲哀。

    所以注定了,彼此的距离。再怎么样追逐也不过是……

    镜花水月。

    那一头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南宁和北川走了过来。她的手被北川死死的抓住。望着一脸得意的蓝朵,还有沉默不语的顾笙,失神的轻歌。

    南宁面无表情。

    手却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

    她漫不经心的说:“北川,放开。”

    北川却紧紧的拉着,他知道,一旦松开,肯定又会是一番“惊天动地”。

    南宁轻微的笑着,没有丝毫的温度,唇畔中溢出的语言,清晰无比。“要么松手,要么分手,北川,你自己选择。”

    他一愣,手松了的空档,她奋力的抽出,大步的向前走。北川苦笑,怎么会忘记了,最重情谊的她,怎么会甘愿一个人独自的旁观。

    你怎么就忘记了。北川。整一个世界,南宁最在意的人,便是苏轻歌了。

    “啪”甩手就是一个巴掌,蓝朵来不及反应,被打的晕头转向的,脑袋嗡嗡然,脸颊上一片火辣的疼。

    回过神来的顾笙和轻歌,看着眼前的一幕,愣住。

    “南宁……”她糯糯的说道。像是一只迷路的小兽。那道清澈的目光让南宁心疼。她拍拍顾笙的肩膀:“辛苦你了,顾笙。”然后拉过轻歌的手,上面的血迹已经凝固,擦出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之外,这样的触目惊心,她的目光微微的氤氲,吸了吸鼻子道:“轻歌,我们去包扎好不好。”努力的露出一个微笑。

    轻歌想起刚才的事情一下子跳了起来,拉着她的手不安的问:“南宁,之庭呢,之庭……”

    她抱着她,安慰道:“乖,先去包扎好吗,待会带你去看他好不好。”在明亮的灯光下,南宁眼中繁光点点。

    轻歌很听话的被她拥着,准备去医务室。

    像是想起什么事情,南宁对着身后还未回过神来的蓝朵说:“蓝朵,你愿意做表子我不介意,但是,不要对我的轻歌动粗,不然,你信不信,叶之庭会离开你。”

    蓝朵一愣,捂着左脸,愤恨的咬着唇畔。

    她的目光犀利的像是一把剑。

    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亦无从言语去反驳。

    斑斑驳驳,疏影心(2)

    黑夜下垂,沉沉不语。经历了白天喧哗,难得的安静下来,慢慢的呼吸着。似乎只有到了夜晚,这个世界才有短暂喘息的片刻。

    谁说,世界不需要呼吸。

    那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天空阴霾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像是老人阴沉的脸。随即而来的便是缠绵的细雨。落在窗户上,蜿蜒成一道水渍。

    顺着雨水化开了窗外的景色。朦朦胧胧,不真实。宛如梦境。

    整一个天地,都陷入雨的迷雾中。

    温柔的被拥抱。

    水墨丹青的画面,会让人,一瞬间的安然下来。忘记了头上的阴霾。

    医务室内,浓浓的酒精味刺鼻的呛人。穿着白挂大衣的医生皱着眉看着轻歌手上的伤痕,有些难以置信的道:“摔了一跤,能摔成这样。”

    末了还加了一句:“那当时的力道得多大啊。”

    轻歌的手一僵,失了魂魄一般。为了救她,他负伤。在那一刻,他却只想着救自己。这是不是说明……

    全身微微的颤栗。眼中燃起的一丝希望这样的清晰。

    那是绝望之人看见另一片光芒的期待。

    近乎疯狂的喜悦。

    不觉得疼,医生小心的擦上红药水,然后仔细的包好。嘱咐道:“不要碰水。两天换一次,待会去窗口取包扎用的东西就好。”

    说着就开了单子,顾笙接过单子去前台付款。南宁看着发呆的轻歌,有些担忧的对医生说:“能不能打一计镇定剂,她情绪不稳定。”

    看着她一会儿喜悦,一会儿悲伤。南宁总觉得心里不安。大概她现在需要休息吧。

    医生看看坐在床边的轻歌,点点头,取来了针筒,然后抽出液体。在她的皮肤上轻轻的擦拭着酒精,缓缓的注入。

    冰凉的液体从血脉涌入,她不由的一愣。回过神来说:“南宁,之庭呢……”

    自从叶之庭出事后,她似乎会说的话只有这么一句了。

    像是失灵了的计算机。只会反复的重启,关闭。

    以前的苏轻歌,就像是人间蒸发了。

    看着医生抽出针筒,然后走了出去。她拥着轻歌柔声道:“恩,待会就去看他好不好。”望着她右手上紧紧缠绕的白纱。莫名的,心疼。

    像是有一只小小的蚂蚁在咬着。

    即使是那一年,被诬陷,被抛弃,被遗落。苏轻歌也未曾这样的难受,这样的失神过。到底是为什么,轻歌,你这样的奋不顾身也要去他的身边。

    你不是说,已经忘记了吗? 不是说,再也不会想着那个叶之庭了吗?

    那么,这又算什么。

    他妈的,这又算什么。

    你为什么要为他折磨自己。我的轻歌。

    该怎么保护你,告诉我,轻歌。

    肩膀上略微的一沉,轻歌沉沉的睡去。是药效发作了。南宁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她带离这里,让她恢复以前的自己。

    而不是继续泥足深陷。

    重蹈覆辙。

    既然,已经断了。那么,便没有必要再相守。

    顾笙付了钱,和北川一起走了进来。望着睡着的轻歌,上前仔细的打量,担忧的脸上才慢慢的浮现一丝安慰。

    目光中的温柔依然如故。

    将轻歌放在他的怀里,“顾笙,蓝朵的话,你忘了吧。”

    顾笙的目光一黯,更多的是满满的无奈。他浅浅一笑,竟然是这样的苦涩:“我知道的,南宁。”我一直知道的。

    只是,现实太残酷,所以,我不想面对而已。

    我更怕,我面对了。就会永远失去她。

    所以宁愿这样一辈子装下去。

    只要她不倦。

    只要他深爱。

    走出医院的时候,雨似乎大了一些,淋湿了人的衣角,幸好医院前面有车。等了没一会儿就拦了一辆的。

    正准备要上去。忽然觉得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顾笙回头,便看见站在自己对面的楼上的叶之庭。

    穿着白色病服,额上缠着一层层的纱布,他的脸苍白的吓人。不知道为什么,顾笙望着他的时候,总觉得一阵深深的落寞和忧伤。

    他的眼神氤氲,就像是……

    在悲伤的哭泣。

    叶之庭……也会难过吗。还是只是一场错觉。

    身后的北川唤住南宁:“南宁,你不是轻歌,为什么这样做决定呢?”语气清润,他心疼这样的南宁,稳重,沉静,完全不像是平常的人。

    南宁望着不断落下的雨,语气默然的道:“北川,再有一次,轻歌会崩溃,我不敢赌,也赌不起。”

    北川不说话。

    世界像是陷入了无声的空间。未曾听见。

    而那一边,站在窗台的叶之庭,丝毫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