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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渡不过深海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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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绵长而细密的雨季,姗姗来迟。

    这几天,天气预报都在不断的报道,用万年不变的口吻叙说,这场雨季带来的滋润,以及各个城市的情况。

    远城是一个不大的城市。却格外的干净。那种还未被过度开发的安静和清澈。一经雨季,便会蒙上厚厚的雾气,几米之内,都看不清来来往往的人。

    轻歌躺在床上,无声的望着白色的天花板。耳边是淅淅沥沥落在屋檐滑落的雨滴。响成一曲唯美,婉转的歌谣。

    “轻歌啊,起来吃饭了。”外面妈妈喊着。

    她直起身,大概是睡得多了,眼前一阵晕眩。

    来到饭桌前,不发一言的吃着。直到爸爸开口:“轻歌啊,你这是怎么了。明天就是五一最后一天了,准备去学校吗?”

    妈妈瞥了一眼爸爸,示意他问的稍微迂回一些。不要这么开门见山。

    轻歌无力的搅动着碗中不见少的饭粒,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沉闷的氛围一下子扩大了极点。妈妈放下筷子,坐到她的身边问:“是发生了什么,你这么低落。”

    这一个星期,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说不语。除了吃饭,几乎没有什么活动。这让他们夫妻很担心。

    这样下去,肯定要得忧郁症。

    “我没事,就是有点烦心和不清楚。”不清楚,到底什么才能彻底的相信。害怕,原本平静的海面以下藏着骇人的野兽。

    习惯了安宁和平稳。

    不适应那种波涛汹涌。

    这便是她,平平凡凡的苏轻歌。

    妈妈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轻歌,人总会长大的,不会一辈子幼稚,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成熟,不能总是当一只鸵鸟。知道吗,你要长大。”

    父母温柔的安慰,让轻歌一瞬间的有些眼睛涩涩的。匆匆扒了一口饭:“我吃饱了。”便出了门。

    迎面的是细密而微凉的雨滴。远远望去,远城被朦胧成一片沉沉的雾霭,看不真切雾里的人。一切都是这般的厚重。

    凭着本能的熟悉。

    凭着记忆的最初的温度。

    牵引着。

    那个生命最初的,充满温度的地方。

    抬眼。

    看着那所沧桑而破败的小学,静静的伫立在雾气深深的雨幕中,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眼中滚烫而出的,混合着凉薄雨水的泪,泛滥成灾。

    一如昨日的学校。

    戛然而止的鸟鸣。而她似乎看到了透过雾气之后的过去,那个幼稚而天真的自己。

    那个年幼而胆小的自己。

    那个率真而坚强的南宁。

    她们的手紧紧的握着。仿佛什么也扯不开一般的牢固。

    耳畔回荡着幽幽的回音。

    “南宁,你会离开我吗?”

    偷偷潜入脑海的声音是:“傻瓜,我是你一个人的南宁,一辈子都是。”温暖,不曾褪色。

    泪。

    逆流成河。

    雾气更深。

    缭绕痴缠。

    原来,是我忘记了,你早就凝固在我生命中。再也分不开了。

    我亲爱的南宁。

    我挚爱的闺蜜。

    番外【八】一米阳光,暖天堂

    2001年,初秋。一年级。秋高气爽,天空湛蓝的只剩幽幽浮游的云朵。

    “光阳”小学开学典礼。

    一个个稚嫩而天真的面庞落在轻歌的眼中,她惴惴不安的握着妈妈的手,有些胆小的看着一张张笑靥深深的脸。

    直到妈妈将自己领到一个妇女面前,那个妇女接过她的手,笑得温浅:“你叫什么名字啊,小朋友。”

    轻歌有些害怕的后退,用青涩而微小的声音说:“苏轻歌。”果断逃到妈妈的背后,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小眼睛。

    妈妈看着自己这么胆小,有点无奈的将她领出来说:“轻歌,今天开始你就是一年级的学生了,记得要听老师的话。”然后就离开了。

    她挎着一张脸,吸吸鼻子,泪珠就滚了下来。抽噎着望着那个妇女,被妈妈称之为“老师”的女人。

    脑海中,浮现出以前隔壁木木哥哥和她说的。女人吃小孩的故事。很老实的开口道:“女……女鬼……”

    那个时候,轻歌只记得妇女的脸色很难看,都绿了一片。

    然后有很多小朋友被她的话吓到了,开始鬼哭狼嚎,拉着自己父母的衣角不肯放。一个好好的开学典礼,被她一个人搞的乌烟瘴气。

    当然,老师也没给自己好果子吃。让她留下来把教室整理干净才能回家。

    当时轻歌那个委屈啊。

    边扫,边抹鼻子,就差点没有嚎啕大哭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南宁出现了。她穿着干净的洋装,拿过身侧的扫把二话不说就扫了起来。

    “……老师让我扫……”轻歌弱弱的开口,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那个时候的南宁就很犀利了。望着哭的一脸脏兮兮的轻歌,直接扔给她一块手帕说:“擦擦,难看死了。”

    轻歌:“……”抓着手帕猛擦。

    “那个女人是不好看,你也傻,居然真的就说出来了。”南宁摇摇头,有点受不了的样子。

    “……”那时的轻歌,除了无语还是无语。但是心中隐隐便觉得南宁很伟大,是一个很强大的姑娘。

    所以,当南宁和她扫完地的时候,她一把拉住南宁的手,目光真切的说:“我和你做朋友吧,我叫苏轻歌。”

    “啊……”南宁有点摸不着头脑的看着她。

    “我愿意当你的跟班。”

    “好不好?”轻歌很真挚的问。就差没有跪在地上了。

    夕阳西下,温暖的光线穿堂而过,激起尘埃四溢。小小的身影缠绕在一起,和谐而普通。南宁看着她澄澈的眸子,忽然就心软了。

    有点不知所措的道:“随你啦。别后悔就好。”那是第一次,从来未曾有过朋友的南宁,感受到了被在乎的温度。

    小小的苏轻歌。

    小小的南宁。

    背着很古老而瘦小的书包。踏上了昏沉而暗弱的夕阳光线下,慢悠悠的踱步。

    分别的时候,夕阳已经完全沉没。

    轻歌用力的抱了她一下,向她摆摆手说:“南宁,明天我们这里见面。”

    望着她轻盈而渐远的身影。南宁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恩,明天见。”

    斜光摇曳。

    温暖安逸。

    番外【九】一米阳光,暖天堂

    2001年。暖春。一年级下册。草长莺飞,树木繁茂。风轻柔的像是母亲温柔的手一般。

    办公室,苏轻歌眼眶红红的。

    班主任犀利的话语让她有些伤心。

    “你说,昨天为什么要打林如蝶。”班主任,那个中年妇女的手上握着一把亮闪闪的铁尺,正用力的敲打着桌子。

    “啪啪”的敲击声,让轻歌更加的害怕,微微的抖了抖身子。眼中却是更加的倔强,硬是不开口。

    班主任恨铁不成钢的拉过她手,在上面啪啪两下,声音响的连邻桌的老师都忍不住回头,眼中带着怜惜和同情。

    “你要是再不说,就再加几下。”作势就要打下去。轻歌用力的抽出自己的手,吃痛的捂住,眼中已经氤氲一片,目光却恶狠狠的。

    她一字一句的说:“我就是讨厌她,讨厌她乱说话。”中年妇女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真的难以想象,生活中柔柔弱弱,安静不语的女孩子,竟然会变得这么疯狂。

    昨天晚上的时候,那个生性安稳的苏轻歌,像是疯了一般的拉扯着林如蝶,要不是她及时赶到,拉开了两个人,还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一想到这里。中年妇女气就上来了。拉过她的手,又是狠狠的打了几下。直到轻歌哭着说:“疼……”

    这个时候,门被打开。南宁走了进来。目光阴沉,成熟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同龄的女孩子。

    “老师,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干嘛打轻歌。”她冷冷的一笑:“原来老师也是乱来的人。”高傲的走出办公室。

    来到天台,拉过轻歌的手仔细观察,才发现她的手已经红肿一片,一条条明显的红痕遍布手掌。

    她轻微触碰,轻歌便疼的呲牙咧嘴。

    鼻子涩涩的。她狠狠的责备着她:“你傻啊。就说是我的错,你昨天本来就是为了我才去和那个林如蝶打架的。”

    轻歌却毫不在意的说:“没事,我皮厚。”她憨厚的笑容,刺疼了南宁的心中的柔软。一直很坚强的她,一直很隐忍的她,第一次在苏轻歌面前哭得狼狈。

    口齿不清的说:“你个白痴……”

    “苏轻歌……”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那么孤僻的她,性格那么怪异的她。

    风习习而来,吹乱了薄薄的细叶,吹蓝了宽阔的天际。

    耳边只剩一句自然而温暖的话:“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啊。”犹如三月之光,照亮了整一个天堂。

    万物复苏。

    南宁用力的抱着她,全身颤栗着。那是从未有过的温度。炙热而暖人。

    那一刻,她看见那个柔弱的轻歌挡在她的身前,与其他人撕扯的时候,轻歌不经意说出的话:“让你欺负南宁,我打你……”

    悄然,驻足。

    从此再也无法抹去。

    她是何其有幸,遇见,那么好的人。

    就像是一道袭入黑暗世界的一米阳光,瞬间点亮了整个天堂的温度。

    苏轻歌。

    从此,我南宁,会一世护着这道温暖之光。

    谁若是折你双翼,我定毁她天堂。

    不变,不逝。

    暗潮汹涌,谁人错(9)

    第二天。轻歌便准备回学校了。

    不是冲动。只是,她明白了。懂得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包括友谊,包括爱情。她彻底想明白了。

    再不是犹豫不定的那只风中蝶了。

    就如南宁和妈妈说的,她必须长大,这样才能成熟。你不可能一辈子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

    即使是你的影子,也会在没有光的那刻离开你。

    火车离开远城的那刻,缠绵数日的雨,忽然停了。阴雾沉沉的天空,忽然折射出一道明亮的微光。不远处的天幕上,斜斜的挂着一道彩虹。

    她笑了。

    望着绚丽而干净的彩虹,摇摇手,低语道:“再见,我的彩虹。”火车轰隆隆,渐渐远离的远城和那道彩虹。

    终会被所以人遗忘。

    包括,存在,她生命中不曾远去的少年。

    两个小时后,火车停站,轻歌随着人群走出站台。穿梭在重重的人群中。直到看见不远处的两个人。

    顿时。泪就挥洒而出。

    仅仅是几米的距离。你却能认出那些人。

    这只能证明,你已经熟悉的,犹如熟悉你自己。这是心脏最有力的证明。他们都是你最重要的人。

    “终于回来了。”顾笙微笑着拿过她的行礼,消瘦的脸上,已经有浅浅的胡渣,精神不怎么好的样子。

    心脏微微的抽搐。

    然后是南宁。有些踌躇,甚至是胆小。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样小心翼翼的她,轻歌会心疼,很疼很疼。

    她不想要这样小心的友谊。

    只想要熟悉的南宁。

    “对不起……”声音细微。很快就被融合在车站混乱一片的交谈声中。但是轻歌却听见了。

    吸吸鼻子。她用力的抱住南宁,在她耳边轻语:“我回来了,亲爱的闺蜜。”全世界,只要你在,我就是最无敌的苏轻歌。

    短暂的失神和颤抖。南宁用力的拥抱住她。有泪滑落轻歌的脖子,温浅湿润。似乎还能听见轻微的抽噎声。

    “我回来了,以后不会再离开了。南宁。”

    “恩。知道了……”哽咽在喉的话语,仿佛缀着沉沉的水汽。却真实的让人动颜。

    无论周围多么的嘈杂,都打碎了多日的不安。而她的轻歌又回来了。这让南宁喜悦,即使是哭泣着的,还是眉眼弯弯。

    顾笙上前,将她们两个人拥入怀里。三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牢固的没有人能拆开。

    头抵着头。隐隐的契合。

    相视而笑。很滑稽,却温馨无比。那是一种你无法言语的默契,与时间和空间无关,常年沉淀的深厚的感情。

    历久弥新。

    三个人拉着手,走出车站,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俨如家人一般。

    而他们忽略了,那个站台边,脸色惨白的女子,她狠狠的咬着自己唇畔,有血溢出,也毫无所知。

    她漂亮的丹凤眼,被身后的阴沉的冰冷光芒覆盖。

    像是。

    一只暗地窥探的野兽。

    而手掌处,已经是深深一片红痕,那是用长长的手指甲掐出的痕迹,让人不寒而栗。

    似乎,有什么在慢慢的靠近。

    你我不知道的危险藤蔓。

    暗地,疯狂的成长。

    终于。

    破土而出。

    暗潮汹涌,谁人错(10)

    仰首观望,目光凄然。靠近一分,便酸涩一分。

    隔着不厚的房门,呼吸浅浅。无从由来的彷徨和模糊感。从不知道,最后的诀别竟然会这样的凌乱。

    隔绝的不是回忆。

    而是骨血中,早已习惯的思恋。

    遇到正面而来的蓝朵,令轻歌感到意外的是,蓝朵似乎对她似乎没有那般的敌意了,她走到自己面前,眉眼低垂,似乎,又回到了轻歌曾熟悉的那个蓝朵。

    “他还好吗?”语气涩然,唇畔干燥。

    蓝朵微微点头:“幸好你们掉下来的时候,之庭抓住了二楼的铁杆,受了点伤,也确定了没有脑震荡。”

    心脏轻微的一抽。

    已经是悲伤落下。

    “对不起……”语气沉沉。

    蓝朵摇摇头,指指里面:“去看看吧,他在里面。”转身,隔着她又缓缓的道:“轻歌,对不起,曾经的我太过疯狂,伤害到了你。”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轻歌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那是背道而驰惯了的列车,第一次回到了安稳的轨道。

    那种感觉。你无法言语,却真实存在。

    因为叶之庭,她和蓝朵的友谊断裂。又因为叶之庭,她们再度缓和下来。世事无常,却已经物是人非。

    连最初享受的感情。

    都被风吹成了一滩仓皇不安的,尘埃。

    “吱呀”们被打开。暖黄的光芒,斜斜的穿入窗户,落在他墨色的眼中,激起尘埃四溢。眼中缭绕着的雾气深深,似云端缭绕着的云层。

    相视无语。

    一切想要说的话,都成了千山万水般的厚重,彼此相知。

    有一种默契,你无需言明,对方也知道。

    那是因为。

    喜欢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叶之庭,你真的很混蛋。”轻歌努力做出很轻快的样子,眸子却干涩的像是干涸的泉眼一般。

    “你那么复杂,你那么固执……”

    “真讨厌这样的你,真讨厌你什么事情都不说。”

    “真讨厌啊……”喋喋不休的抱怨,直到嘴里苦涩一片,是那种比苦杏仁还要涩然的味道。能抵达心脏的苦楚。

    无法言喻。

    时间停摆,悠然的淌过,直到那个少年微微的抬眼,目光清然,仿佛初遇一般能让人动魄惊心。

    最为熟悉的感觉。

    “我也很讨厌自己。”他失笑。额上渗出的血渍,让轻歌再也控制不住的落泪。

    抽噎中,带着无比委屈的糯糯感。

    隐晦的阳光,恰好落在他们的身上。哑然而止的声音。

    彻底渲染而出的悲切。

    他的惆然。

    她的悲哀。

    “你相信吗,我一直就是苏轻歌,从未变过。”

    叶之庭望着她,隔了几米之遥,不远不近的距离。他说:“那你相信我一直不曾怀疑你吗?”

    一瞬间,思念混合着忧伤,倾泻而出。

    视线模糊,她哑然失笑。

    高昂着头:“叶之庭,我要放弃你了。真的要放弃了。”那场悲剧,已经彻底的搁在了两个人的面前。他们跨不过去的。因为,现实已经被深深的刻在了人生的路上。

    以前的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能这样理所当然的怨着别人,觉得所有人都负了自己,而现在,真相斑驳的展开在眼前,才明白,一切都是自己太过天真。

    所能做的,也就是放弃。

    远远的看着。

    那曾生命中的微光。

    “我知道。”三个字,简简单单。凉薄如晨雾。

    一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