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小雨这个哥可不知道。”谢雨拿起一个西红柿移到谢兵面前小声道：“哥，表皮含农药的西红柿大多不光滑，有病害或虫咬形成的疤痕，这就证明它生病或有过虫害并靠农药控制后才长大成熟。但你看这个西红柿全身没有一点疤痕，如果一堆西红柿里随便摸一个都光光滑滑的，那你就放心大胆买吧准保不含农药。”
谢雨挑了几个西红柿向摊位后喊道：“小夜呀！小夜！快来给姐称几个西红柿。”一个小脸胖胖表情憨憨的小姑娘揉着眼睛从西红柿堆后站起来，懒洋洋对谢雨道：“是谢雨姐呀，嗯？姐你早之前不是买完菜了吗，怎么又回来啦？”谢雨笑道：“嘿！甭提啦，刚出市场一不留神扣地上了。对啦小夜，这都下午啦你怎么还剩这么多的西红柿没卖完呀？”小夜撅着嘴道：“没办法，都怪妈妈早上托隔壁杨叔叔进了这么多货还叮嘱我每斤卖一块五，结果别家的都卖一块三，一上午我也没卖出去几斤。下午我降了价也卖一块三啦但买的人不是很多，看来回家又要挨妈妈骂了。”小夜说完后显得特委屈，用袖子直擦眼睛。
谢雨绕过摊位来到小夜面前扶着她肩膀一同坐在长凳上道：“小夜，我知道你妈妈最近正生病心情肯定不好，咱当闺女的让她骂几句也没什么，你可要大方点不能生气呀。”谢雨一劝不要紧，小夜委屈的眼泪像雷声过后的雨点，开始还稀稀拉拉马上就哗哗哗了！
小夜抽抽搭搭哭道：“小雨姐！妈妈生病七八天了，这几天我也请了假不能上学，天天在这卖菜。但我啥都不会，每天卖不出去多少，回了家总被妈妈骂。妈妈的病要是不能好起来我可能要卖一辈子菜，想到再也不能读书肯定以后没什么出息，心里就特不平衡感觉活着都没什么意思。”
谢雨搂着小夜肩膀柔声道：“小夜！咱决不能有这个想法。妈妈病了现在正是需要给妈妈帮助和勇气呀！你要是觉得活着没意思妈妈的病再一时半会好不了那今后的日子会越过越苦。人呀有时候就要笑对一切磨难，其实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关键看能不能想出解决问题的方法。就算咱不能上学命运决定要卖一辈子菜挣钱给妈妈治病，你也应该勇敢挑起这个生活重担还要想办法过得更好。小夜！不要轻视现在这卖菜营生，你看市场把头老金叔开的批发站，每天能赚很多钱，家里有漂亮的房子和好几台车大家都羡慕他也尊重他。但老金叔以前不就是个卖菜的嘛。”
谢雨站起身又对小夜道：“小夜！姐说的话你不一定都理解，今天姐就给你露一手让你明白卖菜也学问多多。我在半小时之内把你的西红柿都卖光，但只能按一块三的价格啦。”
第十九章 拔刀相助
看着小夜疑惑的目光，谢雨拉过她擦汗的毛巾挑了几个西红柿包在里面吩咐道：“小夜，一会你去梁阿姨的包子铺把这几个西红柿洗干净，再把中午吃饭用的碗和筷子拿来给我。对啦！管梁阿姨要一小盒牙签就说我要用。”接着又对谢兵道：“哥一会把咱俩饭盒拿出来，小夜洗完西红柿回来时看我手势，给你信号时用你的瑞士小刀把西红柿切块各分一半装到饭盒里。”
谢雨安排完后从书包里掏出纸笔坐在长凳上又写又画，这边一会功夫小夜洗完西红柿跑回来，把碗和筷子递到谢雨手里。谢雨又问：“小夜！牙签呢？”小夜从兜里掏出个小盒，谢雨接过又递到谢兵手里说：“哥一会我聚完人给你信号后，你把牙签插到切好的每块西红柿上面。”
一切就绪谢雨从摊位后搬过长凳绕到街心放好凳子站了上去，放开清脆如银铃般的嗓音大喊到：“各位大娘大伯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小弟小妹下午好！”这一声喊街头街角买菜的众人听个清清楚楚，都好奇扭头观望。先声夺人的效果一出谢雨更显如鱼得水：“今天小雨帮小夜妹妹卖的红粉八零二西红柿做个小广告！咱们先来个即兴表演，小雨给大家伙儿唱段太平歌词，初学乍练唱得不好请众位多担待，闲话少叙咱们打板就唱。
谢雨左手持碗右手执筷先敲了个小过门，叮叮当当节奏明快别说还真练过。点声已过谢雨婉转吟唱道：“那临江美景盖世无双 沿河岸奇花异草四季清香 那春游江堤桃红柳绿 夏赏荷花映满了河塘 那秋观明月如同碧水 冬看瑞雪铺满了岸旁”嘿！真个是唱得曲调优美韵味十足。虽然是改自白蛇传歌词但听着还算通顺，马上就招来一群人来看热闹。
谢雨接着唱到：“我表的是西红柿红粉八零二 滋味爽甘甜美补身强 只可惜抗病差还易被虫咬 没办法施农药保驾护航 从此后八零二无人敢买 都害怕误服了农药有损健康 一时间农民伯伯恨透了八零二 都忙着换品种改了番茄秧 科研所闻此愧疚不已 展开了细调研查找病因忙 终于研制出了新一代八零二 酸甜可口更比一代强 抗病抗虫害无与伦比 我身后是二代红粉八零王 小夜的八零王更是了不得 长在临江岸堤旁 清澈江水把它来灌溉 青蛙勤捉虫来保驾护航 纯天然西红柿清爽味美 我来请大家伙儿尝上一尝 我一言唱不尽这八零王的好 愿诸位合家欢乐是福寿绵长”
这一曲唱的众人咧嘴乐个不行，小夜也憨憨笑地直弯腰。谢兵中途看到谢雨的手势赶紧切西红柿插牙签。这边谢雨还站在凳子上笑道：“各位大娘大伯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小弟小妹！咱们不看广告看疗效，现在就吃一口感受一下。”说着跳下凳子跑到谢兵面前端起饭盒轻声对谢兵道：“哥，女的归你喂男的和小孩子归我。”
一轮品尝过后买西红柿的就排起了队，谢雨不知从哪里又借了个电子秤和小夜一起忙，一会工夫小夜的西红柿全卖光了。
谢兵拿出手帕替谢雨擦汗钦佩道：“小雨你怎么会这么多戏法呀！刚才唱得太可爱啦！”小夜也挤过来双手给谢雨来个熊抱道：“小雨姐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呀！看来回家不用挨骂啦！”谢雨拉着小夜的手道：“小夜，身教胜过言传，姐就是想让你明白咱到了什么困境都决不能服输！不过虽然西红柿都卖光了你回家也可能还会挨骂，因为你没按妈妈的意思卖一块五，这要有思想准备。”
小夜眼中现出无可奈何的伤感，谢雨忙拉着她手坐到长凳上道：“小夜！别难过，姐姐现在就教个法儿让妈妈天天夸你。不过小夜还得多忍一天骂就一天。”谢雨压低了声音道：“今天回家千万记住，不要向妈妈提我帮你卖西红柿的事，那样她会认为你无能骂得更凶。明天开始你和大家一样卖一块三，绝对不能涨价，主要是培养回头客。这样会很早就卖完了，记住不要太早回家。晚上回家还会挨妈妈骂但会很轻，因为毕竟赚钱了。这也是她最后一次骂你啦！第三天咱还是卖一块三但剩下五分之一的西红柿时马上卖一块五，到晚上你很可能卖不完，但就算能卖完也一定记得留一部分。回家后对妈妈说上午卖一块五没卖出去多少，下午改卖一块三还剩了点。从此你和大伙儿卖一样的价格妈妈也不会管你啦！你的东西又比他们好上午卖完货下午就轻松想干嘛干嘛。过几天要是一直卖得好，姐姐再告诉你怎么涨价。”
谢雨说完起身和小夜道了别拉着谢兵的手刚要往外走时，无意间看到谢兵挎的菜篮里有一塑料袋西红柿。谢雨拿过西红柿用手拎了拎从兜里掏出六元钱回到小夜身边道：“小夜，这是四斤西红柿的钱收好啦。”小夜慌忙往外推谢雨的手道：“小雨姐，你看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还没谢你，拿几个西红柿还给什么钱呀！就算给钱你怎么还按一块五给呀！不要坚决不能要！”谢雨拉过小夜的手把钱放到她手心道：“小夜！你妈妈还在生病，现在真是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姐这时候怎么能接受你感谢的东西。钱还是拿着吧，等你混好了渡过难关了再来谢姐姐也不迟！”
当谢兵跟在谢雨身后出了摊位回身看到了小夜双目中感激的泪光。
出了小夜的摊位谢兵发现谢雨挎着鸡蛋筐还在往集市里面走，忙拎着菜篮赶上来问道：“小雨还要买什么呀？”谢雨扭头顽皮笑着撇了下嘴角，把一侧脸上的酒窝印得很深道：“哥！想不想吃香酥排骨呀！今天我决定给哥哥好好补补！”谢兵闻听马上一嘴的口水，这个菜只有重大节日谢雨才做，真是好吃极了。
第二十章 指点迷津
谢雨领着谢兵来到一处卖肉的档口，看到案子前没人就冲里面大声道：“嗨！还有喘气儿的没，也不看着点，肉都让猫给叼跑啦！”马上一个白净面皮眉毛黑黑三十多岁的帅气男人由堂后跑了出来，看到谢雨拍着手道：“呀！贵客呀贵客！小雨不是哥说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看我。你嫂子前个儿还在家叨咕你来着，年前她住院我护理，是小雨帮哥卖了六七天的肉呀。你嫂子说要和我专门去你家里好好感谢一下，但俺俩都不知道你住哪，近一个月还搭不着你的影子，现在好呀终于自投罗网啦！”
谢雨笑道：“嗨！郑山大哥，你和我客气啥。以前小雨十二三岁就来你这买肉，郑哥总是多给还少算钱，人嘛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郑山大哥帮过小雨，你有了困难我跑一边看热闹，那小雨还有脸活个什么劲儿！再说小雨是帮哥卖肉了但你也没亏待我，给了俺三十多斤肉够意思啦，小雨应该谢谢郑哥才对嘛！”
郑山笑道：“小雨，三十多斤我还感觉给少了呐！但那时你嫂子住院花了不少钱，每天上货还需要资金周转，哥哥是没办法才给了你一点肉做补偿。过后我心里难受呀！小雨你也知道年前是生意最好的时候，我雇人根本雇不着用外人还不放心，迫不得已也赶上你听我说要关店，自告奋勇来帮哥的忙真是雪中送炭呀！现在你嫂子的病也好啦，我的生意也不错哥哥准备了三百块钱给你，别嫌少快来拿着！”
郑山说完从胸前衣襟的大兜里掏出三张百元钞票跑出档口来到谢雨面前急着往兜里塞。谢雨推辞了半天郑山还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谢雨突然横眉立目表情严肃道：“赶快把钱给我拿回去！”郑山一时尴尬愣在当地。谢雨把三百块钱放回郑山兜里道：“郑大哥，千万不要有欠小雨情的想法。咱们多年的情义不要什么事都算的清清楚楚，给钱的事今后更不能有。太俗！”
郑山嘿嘿笑道：“小雨，那当大哥的就不和你墨迹啦，直说吧来我这有什么事求我。”
谢雨笑道：“小雨想在郑哥这买点上好的排骨，现在不是下午了嘛，档口的排骨几乎都卖光啦剩下的质量又不好。我记得郑哥每晚上都给家附近的小饭馆留点料，想上你这匀点怎么样？”
郑山拍手笑道：“嘿！你今天算来着了，刚好我留多了还发愁呢。现在就给小雨挑最好的。”郑山说完回了档口挑了一扇排骨，举起砍刀咣咣剁起来。边干边瞄着谢雨身后的谢兵笑道：“小雨呀！你身后站着的是你男朋友吧？”谢雨笑着回头看了一眼谢兵道：“对呀！郑山哥你的眼光好‘厉害’呀！”郑山得意摇头道：“可惜呀可惜！整个集市一条街提起谢雨丫头是又敬又怕。都夸你有能力重义气看到不平事喜欢拔刀相助，但也担心没有哪个男孩子能降服住你，害怕娶到家里连亲妈都可能被你管着。没想到一转眼小雨就快被别人管个服帖，我看呀你这个男朋友正是你的克星，在他面前小雨可乖得很呀！”
谢雨笑道：“嗯！我很感兴趣，郑山大哥怎么看出来的说来听听。”郑山笑道：“小雨呀你嫂子和你脾气差不多，当然啦能力方面是赶不上小雨一个手指头啦。她在单位也是个倔毛驴没人敢管，但见到我就很听话呵呵。刚才看到你瞧男朋友的眼神和我老婆看我一样！”
郑山剁好了排骨用口袋装好放进案子上的菜篮里道：“小雨！这排骨你可不能给钱了，就像你说的咱们多年的情义不要什么事都算的清清楚楚！”谢雨也不推辞刚要告辞和谢兵一起回家，无意间问郑山道：“郑山哥！你说生意不错怎么可能剩了好多的排骨，另外刚才我还看到案子边有二十多斤的五花肉没卖出去这是怎么搞得？”
郑山笑道：“小雨不用担心，晚上回家时我就给饭馆送去，里外里按进价批发给他们赔不了。”谢雨皱眉道：“这样怎么行？那每斤肉就少赚了一块多钱再加上排骨，一天少赚五六十元。不对！你赶紧跟我说实话到底现在生意好不好？”郑山惭愧言道：“小雨！你呀就是太聪明。本来你帮我卖了七八天肉我接手时生意不错，但过了一个多月后又恢复以前的样子啦。不过现在一天也能赚一百多块还行吧。”
谢雨闻听懊恼地跺着脚道：“哎！郑山哥呀，可惜我好不容易揽下的回头客不到俩月都让你给败坏光啦，一天赚一百多你还感觉行呢！这战绩基本在集市所有肉铺中排倒数第二吧。等哪天倒数第一的肚子疼拉稀了你就是哼哼……”
郑山嘿嘿笑道：“小雨不瞒你说，这一阵我一直想找你问问究竟现在是哪里出了问题。”谢雨道：“哪是‘现在’出了问题，以前你也不怎么会卖。”谢雨说完把鸡蛋筐放到案子上连着也招呼谢兵先坐会。
谢雨一脸无奈对郑山道：“郑山哥，早之前我就看出来你做生意毛病缺点太多。但碍着郑山哥也三十多岁了再加上那时生意还凑合没好意思指出来。现在看来再不指点一下，你的肉铺子早晚关门大吉。”郑山赶紧搬个凳子坐到谢雨对面一副洗耳恭听模样。
谢雨苦笑道：“郑山哥，俗话说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妹子有哪句话说的轻了重了也是为了哥哥好。你看你每天早上来上货六点多才扭扭搭搭过来，可别人五点半就拾掇利索了。虽然送货的车五点和六点各有一回，但咱们必须赶第一趟还要在上货的人里排前三名才能挑到好肉。卖肉一定要保证质量，肉不好就砸了自己的牌子这是根本。另外六点那趟车尽管也能挑到质量好的，可你注意到没有？许多大爷大娘爱起早，等你片好了排骨后鞧里脊五花人家已经买好肉，恨不得都炒好吃到肚子里去了。这样咱就少卖了很多钱呀！”
第二十一章 言传身教
郑山被谢雨说得满脸通红。谢雨继续道：“从明天起就听听小雨的话，一定要早来呀。”郑山低头不断重复：“小雨，你放心明天我一定早来，一定早来。”谢雨又道：“早来很关键但也只是个好开头而已，下一步郑山哥应该培养自己的回头客。首选回头客就是早起经常买菜的人，要记住每个人的长相和姓名见到他们嘴要甜，要勤打招呼。有时候混熟了人家本来不准备买，但感觉你热情难却也会买一块这样积少成多每天就可能多赚三十五十。对于经常买菜的回头客要多抹零，给他们甜头才能一直在你这买肉。现在我说一下卖肉的技巧，不能人家指哪块就切哪块，一定要掌握好尺度运用手法把各类肉搭配着卖。我说郑山哥你张着大嘴到底听明白我说的意思没？”
郑山点了点头马上又摇了摇头。谢雨急得直筋鼻子一顿深呼吸后起身把郑山轰到档口外面，自己往案前卖肉的位置一站道：“咱们来个现场培训，我是店主郑山哥是买肉的。”谢雨说完马上摆了个笑容可掬甜甜表情对郑山道：“哟！这不是郑哥嘛，想买块肉回家吃呀？”
郑山显然还没从自己卖肉的角色里转变过来结结巴巴道：“那个……那个小雨！我午饭吃得晚现在不太饿。”谢雨气得用刀背直敲案板道：“嗨！嗨！我说郑山哥，知道你将来是怎么死的？”郑山浑浑噩噩道：“这个……这个……”谢雨快语模仿郑山的话接到：“这个……这个……我郑山是笨死的！”那边早把谢兵笑得直咳嗽。
谢雨也跟着笑了一阵道：“我说郑山哥呀，你不是哭着喊着要提高自身素质嘛。现在小雨现场给你面授机宜怎么还不珍惜这千载难逢的学习良机，都说同行是冤家我要是一尥蹶子不吭声，其他肉铺同仁除了对你说‘您早您好’不会透露一点有用的东西给你。”
郑山也醒过神来马上极为配合道：“对啦！小雨给哥切块臀尖肉。”谢雨嘴里紧着回道：“好嘞！郑哥您别急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