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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明第28部分阅读

 朱由崧说道:“你有秀才功名,有什么不敢的!”

    龙象作揖,说道:“在下睢州士子龙象见过殿下!”

    朱由崧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龙象说道:“刚刚在地窖当中见过殿下的腰牌,注明福王府,却没有职务,只能说殿下一人便足以代表福王府,而周围几位壮士又都是虎背熊腰英伟非凡,腰间的佩刀样式却是锦衣卫绣春刀造型,因此在下才干冒昧一猜!”

    第三十六章 进京面圣(下)

    龙象这一番话,连吹带捧,让锦衣卫诸人都对他好感大增,而又显示了自己的胆识和精明,朱由崧说道:“你是睢州的,我记得袁可立就是在睢州,你知道他吗?”

    “节寰公正是在下恩师!”龙象说道。

    朱由崧不禁微微一笑,自己跟这位袁节寰还真是缘分不浅,他小女儿袁心怡如今就是自己帐下,充当国安局的局长,这件事情自己还是通过锦衣卫才知道,日后等自己长大,像袁心怡这样的大美人,留给别人岂不是太过可惜,自然是收归后宫,现在他的弟子居然又送上门来了。

    朱由崧笑道:“既然是袁先生门下弟子,都是自己人,不知龙兄日后有什么打算?”

    龙象苦笑道:“在下家中双亲已故,又屡试不第,这次卖了家中地产想要到北京谋一份审计师或是账房的差事,却没想到途中……唉!”

    朱由崧笑道:“既然如此,我欲聘先生为幕僚,先生意下如何?”

    龙象说道:“才薄之人,不敢矫情,既然殿下不嫌在下才疏学浅,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二人正在唱臣忠君贤的大戏呢,结果旁边就传来一声尖叫:“有人上吊了!”

    此时那个上吊的人已经被救了下来,却仍然哭啼不止,朱由崧看了看上吊之人,衣饰不俗,倒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看样子是因为被玷污了,而心生死志,朱由崧不禁暗叹,那群土匪果然是害人匪浅,

    朱由崧说道:“你为什么要寻死,我也知道一二,不过我没什么好劝你的,只是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在大明海外有一个北海,如今已经归附,此时朝廷邸报已经刊登,当知我并无虚言,我可以让你或是任何一个愿意离开这个伤心之地的人,前往北海,在那里女人可以通过做工养活自己,也没有人认得你们,若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前去,你们看如何?”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实际上不光是在打仗上管用,在寻死上面一样管用,那些自杀的,你只要跟他好言好语地拖住他,很多人就会发现自己其实是意气用事,然后再给他们一个台阶可下,基本上这件事就好办了。

    见那女子还是迟疑不决,朱由崧说道:“莫不是你舍不得你们家中的锦衣玉食,不愿意到北海过那苦日子?”请将不如激将,果然,朱由崧这么一说,那个女子便同意了朱由崧的建议,其他女子现在也别无选择,只能按照朱由崧所说,一起前往北海。

    朱由崧叹道:“这些地方官居然对这些车匪路霸不闻不问,真是该死!”

    龙象苦笑道:“殿下,您这话可就是不知世务了,这天下的地方官那个不是得过且过,就算是有个什么土匪,也是欺上瞒下,生怕影响了自己的政绩!”

    “他们就不怕养成巨寇,到时候生灵涂炭!”朱由崧说道。

    马如蛟说道:“这事就是我们锦衣卫缇骑和东厂番子的事情了,只要有我们监察四方,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朱由崧说道:“你们这些情报部门,理应将重点放在蒙古、东北或是国外各国上面,却用在了这些治安监察上面,真是浪费了!”

    龙象眼睛一转,说道:“殿下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像宋朝一样设立提刑司,以朝廷来管理各地治安?”

    朱由崧说道:“那是自然,不但设立提刑司,还要给他们配备一支准军事化的队伍,就叫做警察部队,让他们对内管理国家治安问题。”

    龙象摇摇头说道:“本朝对军权一项管理严格,恐怕……”

    朱由崧说道:“警察,是准军事化队伍,他们所学的不是杀敌手段,而是抓贼手段,又不是武警,算什么军权?他们也就是跟衙役一样,不过是划归提刑司治下而已!”

    实际上朱由崧所说的,在北海已经实行,北海内部安定之后,内部的犯罪问题就已经交给了总提刑司来处理,北海的提刑司与北宋有些不同,虽然有查案的权力,却没有判刑和审核刑狱的权力,那都是法院的作用。

    不过在维持治安上面还是一样的,实际上宋朝在交通要道的州县设立的提刑司,跟现代的警察部队已经相差无几,大明虽然有提刑按察使司,却是一个省级部门,一个部门也就几十个人,只能用于审查刑狱,根本没办法负担起国家治安的作用。

    龙象虽然是个屡试不第的落第士子,不过对这些政务倒是颇为熟悉,看来他也有心思想弄个师爷做,因此才下功夫学了这些政务。

    福王世子路上受袭,当地地方官当然不敢怠慢,纷纷上前慰问,正好朱由崧的马车带不了那么多女人,让他们将那些女人送到天津,天津那里已经算是朱由崧的地盘了,接下来就不用自己费心了,那些船队自然能够带着些女人前往北海。

    路上虽然有了这样一个小插曲,不过还算是顺利,刚刚到北京城门,司礼监掌印成敬就早在那里等着了,看到朱由崧一跳下马车,便叫道:“哎哟,小王爷,您可总算是来了,这些日子万岁爷可是一直念叨着你呢!”

    朱由崧笑道:“原来皇爷爷这么想我啊!”

    “那可不是,否则万岁爷怎么早早地就拍奴婢过来迎接小王爷呢,小崽子们,还不赶紧请小王爷入轿,都给我稳当着点,小王爷一路上坐马车都给颠坏了!”

    朱由崧笑道:“成公公,别这么说,我的身体可强装着呢!”

    成敬笑道:“那是,那是!小王爷是我们大明皇族当中少有的武艺高强之辈!万岁爷对我说,小王爷的功夫可比当年成祖呢!”

    经过一番寒暄,朱由崧进入了阔别一年多的皇宫,皇宫还是那个皇宫,不过想必现在宫中的争斗已经停歇了,李太后与一年前离世,王皇后王恭妃也早已离世,其他嫔妃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从手段上,都没办法跟郑贵妃相比。

    不过现在自己那位皇祖母郑贵妃,恐怕也没心思跟别人争斗了,只要是自己儿子当不上皇帝,就算是在内宫再怎么得宠,百年之后,仍然无用。

    “皇上,德昌郡王来了!”成敬高声的叫喊,让万历帝从乾清宫暖阁当中跑了出来,看到自己的孙子,便想一把抱起朱由崧,却不禁觉得手上一沉,居然没抱起来。

    万历帝不禁笑道:“崧儿这些年来可见长了,皇爷爷都抱不动你了!”

    朱由崧也说道:“那是当然,今年过年之后崧儿就要八岁了,已经可以为皇爷爷分忧做事了!”

    万历帝摸着朱由崧的头,说道:“好,好,若是你真想要做事的话,朕是不会让你失望的!你过来看看!”

    万历帝带着朱由崧来到一副巨大的油画面前,万历帝笑道:“这是熊三拔和几个西洋画师一起画的,是一种西洋画技,因为色彩明艳,看起来跟真的很像,你看这地方漂不漂亮?”

    画中那是一片金色的滚滚麦田,天空一碧如洗,下面则是金黄|色的麦田,这是一个充斥着金色和蓝色的画面,几个人赶着马用收割机收割着成熟的麦子,远处的铁路上则是一列火车拖着长长的烟雾,因为画师的画技出众,看上去给人一种火车正在行进的动感。

    这个自然就是放映的时候,北海的画面,朱由崧脸色不变,说道:“自然漂亮!风景漂亮,画技也厉害!”

    万历帝微微一笑,说道:“别说这个北海跟你没关系?”

    朱由崧嘿嘿一笑,说道:“这个北海其实是北海公司开发出来的,因为东林党非要抢我的联合矿业,我心里不甘心,就把联合矿业里卖弄的技师都给我掏空了,到北海重新创建了个公司!那些火车大船都有我的手笔。”

    万历帝说道:“你这孩子倒也实诚,这无心之举,倒是让高邦佐徐光启他们创建出了一番大局面,这北海可耕可牧,渔产丰富,这些日子我也算是赖北海之力,吃上了北海的鳕鱼,而且重要的是北海那里人少地多,百姓安居乐业,实在是一片宝地。最近东瀛两家打得如火如荼,北海正好从中渔利,越发的兴旺了!”

    万历帝拉着朱由崧坐下,叹道:“你皇爷爷并不是一个什么好皇帝,爱民如子,我是没办法做到,不过自己的孩子总算是能照顾好了,太子、你父亲、惠王他们大婚就藩总算是没委屈着他们。只是民间……唉!自古有百官为皇帝担污名,如今可好,那些东林党一个个都喜欢把罪名担在皇室身上,他们吸吮民脂民膏,却能博得清名,我不过是吃他们吃剩下的,却为他们担了这许多恶名,真是可恶至极!民间物议还是小事,民生才是大事,各地水旱灾害频发,国家财政入不敷出已经多年,却无一人能够改变这种状况!”

    朱由崧说道:“天佑大明,皇爷爷不必过滤!”

    第三十七章 新局面(上)

    现在朱由崧有些明白,为什么万历帝、天启和崇祯皇帝,会那么厌恶东林党了,光宗若不是死得早,恐怕也得走上他儿子的老路。

    对于一个君主来说,臣子分为两种,一种是可以为自己分忧的,一种是可以为国家分忧的,也就是民间所说的弄臣和忠臣,而东林党这两种都不是,他们理念虽然是为国分忧,实际上却从没有做出一点对国家有益的事情,反而不断的破坏其他人的功绩,朱由崧的联合矿业在他们手中,不到一年就垮得差不多了。

    这些人做事没什么本事,捞钱却一点不比别人差,而且自诩清流,从来不会逢迎君主,这样的人留着他们做什么?

    万历帝说道:“要真是我过滤就好了,你皇爷爷虽然不曾出宫,却也知道天下百姓之苦,盐税不继,商税不收,朝廷只能将岁入寄托在农税上,可是那些官绅大户占有大多数土地,却不用纳粮,土地贫瘠稀少却要年年交税,百姓朝廷都穷得叮当响,只有中间那些大户吃得脑满肠肥,这些事情朕都清楚。如今的大明已经到了不得不变的地步,皇爷爷心有余而力不足,已经无力改变。”

    “大明是一个缙绅大户为基干构成的国家,他们组织起来的力量太过强大,你太子大伯软弱之辈,你父亲也是平庸之徒,其他人更是没办法担起这大明的国柄,在我看来,只有你能够能担重任,你虽然胆大妄为,不过大明需要不是守成之君,无论你是李世民,还是隋炀帝,大明都必须要有一个改革开创的君主!”

    说到这里,朱由崧听得心惊胆战,说道:“皇爷爷,您可是早就立了太子,连校皇兄皇太孙的位子都定下来了!你现在再想改变主意,那可是把我架在火炉上烤啊!”

    万历帝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最近事情又发生了一点变化,否则我也不会召你进京!”

    朱由崧不禁惊奇了,说道:“会有什么变化?居然能够影响到我们大明的皇位传承?”

    万历帝冷笑道:“自然是太子,自从福王之藩、校儿被立为皇太孙之后,太子自以为万事大吉,之后纵情酒色,他身子本来就弱,像他这般纵欲不知节制,身子自然就被掏空了,之后居然还有一个叫李可灼的家伙,给他进献红丸良药,却不知道那红丸原本就是铅汞之物练成,当年嘉靖皇爷就是被这些仙药毒死,他居然还敢用这些药物,我曾派成敬去慈庆宫宣旨收缴此物,却不想他百般阻挠,甚至还发动朝臣与我对抗,真是不知死活!”

    朱由崧不禁一愣,红丸案原本是在万历帝时候,太子朱常洛即位之后才发生的事情,这位朱常洛倒是颇有些当年隆庆帝的味道,当政之后,便将一干朝政付与朝臣打理,自己在内宫当中辛勤耕耘,纵情酒色,他身子原本就不好,又纵欲无度,结果弄到后来面对美人,也是有心无力,不得不借重药物,那个李可灼进献红丸之后,朱常洛服用之后,大感精神,大呼“忠臣!”,却没想到就是他的忠臣进献的红丸,让他只当了29天的皇帝,就一命呜呼。

    原本朱常洛在万历帝在位时期一直都是战战兢兢,但是因为朱由崧的原因,皇族内的关系有所缓和,福王就藩之后,万历帝原本倒也死了心,不再纠缠于立嗣之事,也不再对朱常洛过多苛求。

    这反倒是让朱常洛原形毕露,早早就开始了他的辛勤耕耘,此时他的身体还不像几年后那么弱,却也挡不住那种糜烂的日子,万历帝也想要约束于他,不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贯了逍遥日子,就再也不愿意受万历帝约束。

    为了在朝中拥有自己的势力,不再受万历帝约束,朱常洛居然趁着万历帝打压东林党期间,将大量的东林党人收归己用,来与皇帝对抗。万历帝老谋深算,区区一个朱常洛岂会是他的对手,这次万历帝召朱由崧进京,一来是为了北海之事,二来恐怕更是为了对付朱常洛。

    听到万历帝的话,朱由崧道:“皇爷爷,你打算要怎么办?”

    万历帝笑道:“要说这北海,便是你打下来的,我便封你为北海王,北海所有军政大事,便都由你统领,你看如何?”

    朱由崧苦笑了,说道:“这怎么可能呢?那北海这不就成了我的封地了吗?除了洪武朝只是,我们大明可没有真正的拥有封地的藩王啊!要是在朝堂上这么一说,我可就要被架在火上烤了!”

    万历帝嘿嘿笑道:“这北海,就算是我设立州县,派出什么官员去管理,恐怕仍然是虚有其名,对北海并无丝毫辖制之力,我反倒是要为他们发放俸禄,这等赔本买卖,我怎么回去做?反倒是不如直接把北海扔给你,不过你每年要为我上供千万两白银的税赋,你看如何?”

    “千万两税赋,皇爷爷,我看你这也太黑了,整个大明一年的岁入,也不过如此吧!”实际上每年拿出一千万两白银,对朱由崧并不难,而且只进不出,对于北海的经济也不算是好事,只是这样轻易答应的话,难保万历帝不会得寸进尺。

    万历帝笑道:“我可是知道,这千万两的税赋,对你们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按照十五税一的税率,你们北海哪年不是有二三千万两的白银进项,我不过要一半而已,而且我还可以分出一部分向北海购买铁路和火车,让你们也赚一笔,你们看如何?”

    朱由崧不禁微微一笑,没想到自己这位皇爷爷也懂得政府购买拉动经济发展的手段,他们北海现在能够这样繁华,主要就是靠着出口,若是能够让自己手上的白银流动起来,倒也是一件好事。

    朱由崧说道:“这倒是件好事!行了,我答应了!”

    万历帝不禁苦笑道:“若不是我没办法,也不会向你们这些小辈要钱,若是你这能做到这一点,等我百年之后,便让你坐上我这个龙椅!”

    朱由崧只是一笑,并没有当真,这皇帝也是人,而且是最善变的人,你要是把他的承诺当真肆意妄为,那可就真是没头脑了。

    “皇爷爷,我可没有当皇帝的想法!”

    万历帝笑道:“你虽然没有当皇帝的做法,行事虽然高明,却从来没有轻重,恐怕除了我,也没有哪个帝王能够容得下你的所作所为。骆思恭,带枷具过来!”

    骆思恭原本就在旁边,拿出一副描金枷具,对朱由崧说道:“小王爷,请吧!”

    朱由崧说道:“皇爷爷,你可别戏弄我,这是要做什么?”

    万历帝道:“我可没有戏弄你,若你不答应我日后接掌皇位,以你的性子,必然触怒帝王,到时你反倒是难逃性命之祸,反不如现在我直接将你打入锦衣卫大牢,让你消停消停,好保住你的性命!”

    朱由崧苦笑道:“皇爷爷,你不就是想借我来对付太子一党的人吗?我答应就是,何必如此?”

    万历帝摇摇头说道:“你若是这般想,也罢,不过你虽然可以为北海王,不过最近这段日子,你不能前往北海,你需在朝中为我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