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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明第48部分阅读

    正德皇帝一样都是宽厚之君,在这样的君主下面当差,倒是比在嘉靖那样的刻薄寡恩之君做臣子要容易多了,转头一看,朱由崧已经迈迈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方从哲也连忙跟上

    來到朱由崧自己的办公室当中,命人上茶之后,方从哲就迫不及待地说道:“殿下,如今李三才、杨涟等人获罪,被判斩刑,不过他们毕竟事前并不知情,况且在这件事情当中,若不是他们张辰将军他们也不会有那么好的机会,将我们救出來!”

    朱由崧不禁奇道:“方先生,你这次來居然是为他们求情,内阁几位大人都是这个意思吗?”

    “只是微臣和明臣是这样想的,刘一燝刘大人却认为他们必须受到惩治,如今太子已经死去,日后这龙庭自然就是殿下所有,为何不能宽洪大量,以示殿下恩德,这些人虽说之前曾冒犯与殿下,不过他们可都是铁骨铮铮的正直之士,在那种情况之下,慷慨赴死,不可是心中有鬼之人能够做到的!”

    朱由崧端起热腾腾的茶水,沉吟半晌,却沒想到东林党人却不帮他们东林党人自己,而这些原本的齐楚浙党如今的大学党,理应是东林党的敌人,现在却又站出來为他们说话,这其中的意味就耐人寻味了,或许方从哲真是看到了杨涟他们的骨气才会为他们说话,不过整个大学党都愿意救出杨涟他们,恐怕就是为了留下证据,好占据与东林党之间的优势,毕竟杨涟他们无论怎么说,都是东林出身,他们的事情,对东林党的影响是极大的,如果他们以小团体的形式受到了惩处,甚至是被斩立决,他们东林党自然沒有了滞碍,留着他们,反而对东林党不利。

    朱由崧说道:“不知者不罪,或者功过相抵。虽然都这样说,不过在律法当中却并沒有这种规定,他们所作所为毕竟是附逆,这次判决原本就是三法司会审的判决,然后又通过了上议院的同意,我也很难翻案……”

    “殿下,当年永乐之时成祖陛下,杀方孝孺不过是一时之快,却将大明文人的忠诚和气节也给杀死了,殿下您可不能犯同样的错误!”听到朱由崧的推诿,方从哲不禁着急了。

    朱由崧摇了摇头,杨涟、夏允彝等人在朱由崧看來,在史书上都曾经留下了美名,自己也不想杀他们,更绝对不是逞一时之快,不过他是不想破坏自己建立起來的规则,如今他大权在握,只要他一说话,即使是议会也不得不按照他的意愿來做,然而这就违反了他将大明的帝位变成一个地位超然而权力下放的位置的计划。

    朱由崧说道:“方大人,我不能推翻三法司组成的法院以及上议院的决定,如果你想救他们的话,我可以在他们配审判之后,发布特赦令:“

    “士可杀不可辱,殿下,让他们对簿公堂,根本就是……”

    方从哲话还沒说完,朱由崧便摇摇头,说道:“这绝对不是侮辱他们,任何人做错了事情,就必须受到惩治,而他们也不例外,我的特赦令让他们可以免于死刑,不过必须要到南洋去作为宣抚使,教化土民,让他们服从王化,毕竟日后那里将会有大量的大明移民,一來算是赎罪,二來也算是为我们大明做些贡献了,这一点必须要给他们说清楚了,不要让他们太过想不开了!”

    对于朱由崧的回复,方从哲并不太满意,不过也无法可说。虽然被远远发配,毕竟他已经保住了杨涟他们的性命。

    在此时,春风刚刚吹來的四月份,辽东赫图阿拉,后金的都城当中,努尔哈赤派人在城外学着汉人筑了一个高高的土台,自己在上面迎着风宣读自己的讨明檄文。

    “大金国主臣努尔哈赤诏告于皇天后土曰:我之祖父,未尝损明边一寸草土……欺凌实甚,情所难堪,因此七恨之故,是以征之!”

    下面阿敏不禁摇摇头冷哼道:“不就是到抚顺抢劫吗?怎么还要这般费事,要是让明人知道了去,早做了准备,我们岂不是麻烦!”

    也就是作为四大贝勒之一的阿敏能够这般发牢马蚤,他父亲是努尔哈赤的弟弟舒尔哈齐,因为舒尔哈齐想要自立,而被努尔哈赤处死。虽然阿敏依靠皇太极等人的力量活了下來,不过这也让阿敏对眼前的努尔哈赤也不怎么恭敬,此时的后金并不是一个封建政权,更像是一个部族联合体,四大贝勒都拥有自己的军队和子民,只是依靠着血缘关系和实力的强大,努尔哈赤才能够指挥得动后金的力量。

    身旁皇太极听到阿敏的牢马蚤,笑道:“凡事名不正则言不顺,我们这次虽是为抚顺的粮草财物,不过有了这个名头,儿郎们下手的时候,也不必有什么拘束,至于说是泄密,抚顺城里有那位大人为我们做内应,就算是泄密,抚顺城也不会有什么防备,就算是有防备,那人恐怕也会将他们拆卸到一边了!”

    第三集 征讨东虏 第二十九章 亲征辽东(上)

    “徐鸿儒!”在辽东铁岭附郭十余里的李家宅院当中,李如柏这些日子过得还算是顺义,有了从京城带來了三万火枪,他们李家在辽东的力量又得到巨大的提升。虽然努尔哈赤那个家伙立了后金,却也不敢贸然进攻,这倒是让他轻松了下來,却沒想到今天刚刚从自家蓄养的美姬身上爬起身來,就听到了徐鸿儒來了。

    “他來做什么?”李如柏虽然在辽东,对京城的局势也十分的关注,这些日子朱由崧因为通过利益的交换,取得了各地缙绅的支持,再加上精锐的京营士兵坐镇,很快各地的马蚤动就被镇压了下去,这倒是让他不禁有些失望,他原本还想着,等天下大乱,他们在东北好好经营,到时候说不定还有机会一举入关,夺取天下呢?

    现在很显然是沒什么机会了,不过一个多月,关内重新回到了稳定的局面,而此时徐鸿儒这个丧家犬,來找他会有什么事情呢?李如柏说道:“好吧!请他进來!”

    李如柏此时因为是将门世家出身,所以狂妄傲慢,并不是一个良主,不过此时徐鸿儒也别无选择,李如柏跟朱由崧的矛盾不可调和,朱由崧要统一改革全国军事,而李如柏的李家在辽东却是土皇帝,绝对不可能同意朱由崧的改革,为了能够报复朱由崧,徐鸿儒也只能选择李如柏。

    “徐……先生,请跟我來!”在几个美婢带领之下,徐鸿儒走进了这李家的宅邸当中。

    李家宅院极其宽敞,附郭十余里,尽是这种雕梁画栋的精致建筑,这些宅邸即使与紫禁城当中的房间相比也未必逊色,而且整个宅院当中都栽种着极粗极高的古树,如果是在夏天,如今这些古树刚刚抽芽,就已经仍然看不清楚院墙了,这些古树都是从辽东各地移栽过來的,光是这笔工程就部下十万两银子。

    “盛极而衰啊!”对于现在李家的声势,徐鸿儒只能摇摇头,在他看來李如柏虽然也曾经经历战争,不过相比朱由崧而言,他仍然不是对手。

    不多时看着在堂下的徐鸿儒,李如柏调侃道:“徐公公,怎么有兴趣來我这里,难不成是在紫禁城呆不下去了,要來服侍本将不成,本将可沒有太子殿下那般的爱好:“

    对于李如柏的侮辱,徐鸿儒只当未听见,说道:“李将军,徐某此來正是要解将军之危,徐某虽然在京城载了,不过这次也带了十万两黄金过來,相信会对李将军有些用处!”

    “你说的黄金,就是在你的车子里面的黄金吗?我已经着人把它收了,如果沒别的事情,你就可以走了!”李如柏丝毫沒有给徐鸿儒面子的意思。

    徐鸿儒的拳头都握了起來,手上青筋爆出,却又马上撒开,说道:“我们对李将军的用处,恐怕不只是这些黄金,如今将军手中的火铳我们就能够通过走私,从日本获得,我们白莲教在这上面与李将军并无阻碍,反而有合作的机会!”

    “你们能够搞到火铳!”李如柏虽说对于徐鸿儒这个当了太监还装清高的家伙,有些不屑,不过在自己的军力上面却还是相当敏锐的,想要从兵工厂得到枪支,那太难了,要是能从白莲教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这个徐鸿儒倒也不是那样讨厌了。

    徐鸿儒很快就显示了,他的作用绝对不仅仅是在走私上面,很快他就帮助李如柏在辽东建立了几个小部门,这些部门名义上是“账房”、“人事”、“刑堂”,实际上却是仿照六部所制的小六部,而李家原本就是掌控辽东军政大权,原本只能粗放粗管,有了这个小六部之后,李如柏很快就发现,他沒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要处理,每天的事情也变得条理清晰起來,更关键的是,通过这些小型部门,让他们李家的收入和军力都得到了提高,这倒是让他不禁感叹,果然是皇帝身边的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不过这小六部职能已经于明朝派到这里的官员重叠了,自然是引起了辽东巡抚李维翰的不满,你们李家的影响力已经够大,现在还要直接插手民政事务,你们还真想当土皇帝不成。

    正在李如柏与李维翰等辽东官员扯皮的时候,辽东抚顺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抚顺城中,刚刚抽出了绿芽的几棵槐树上却溅着一蓬蓬的鲜血,周围无数的百姓或是中箭,或是被马刀劈死,而那些穿着兽皮背着箭壶马刀,野人一般的后金士兵,一进到这里,就像是出笼的野兽一样,四处杀掠j滛,而辽东民风彪悍,一些带刀的人马上就上去跟后金士兵拼命,不过大多数人却手无寸铁,根本沒办法对后金他们造成什么阻碍,如今硝烟仍然的城内,仍然能够听到那些女子的惨叫。

    而努尔哈赤则在抚顺城当中哈哈大笑,刚才的战事顺利的让他吃惊,他派人在抚顺城下叫卖东珠皮买,而那些明朝的商民就果真出城交易,在努尔哈赤手下正好有一个汉人佟养性,此人虽然是汉人,可比满人用起來还要顺手,像舒尔哈齐、阿敏这父子就时常想着另立山头,而这佟养性却不会,一口一个主子的,让努尔哈赤用得格外放心。

    刚刚就是佟养性突然在内部发难,整个抚顺城的士兵居然沒有任何机会反抗,就被人占据了优势位置,统统射死,无数的商民被杀,他们的妻女和财物都成了努尔哈赤的战利品,就算是努尔哈赤也沒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汉人愚蠢而且孱弱,如果照此下去,劫掠天下也未尝不可,只是一个抚顺城就有着如许多的财富,若是劫掠北京城,或者是江南那些用脂粉堆积起來的城池呢?

    然而就在这种充满着汉人鲜血的环境当中,一个穿着明廷官府的人却恭恭敬敬地向努尔哈赤献上了自己的印信和民册,努尔哈赤则连忙跳下身來,将此人扶起來,并且将身上的披风解下來,披在此人身上,温和说道:“李大人,不必如此,这次本汗能够这样顺利地袭取抚顺城,李大人居功至伟啊!”

    “不敢,不敢,都是大汗神机妙算!”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抚顺城的守将李永芳,就是他将明朝的士兵调开,才让后金得意趁虚而入,因为多年的经营,辽东这块地方女真与汉民已经十分密切,因为城中的汉人也沒想到这些人居然会突然发难,这就让努尔哈赤得到了机会。

    “八旗子弟,把这里的粮食女人壮丁和牲畜都给我带走,这里的城墙都给我拆了,今年我们可是能过上好日子了!”

    这一役因为汉j李永芳的出卖,让努尔哈赤罗多了三十万牲畜和大量的粮草,然后毁掉了抚顺城,扬长而去。

    接到这个军报之后,辽东巡抚李维翰的脸都白了,在他任职期间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无论如何都难辞其咎,他马上让人统治李如柏出兵追讨努尔哈赤。

    不过李如柏他们家可是跟努尔哈赤相交甚深,如果不是李成梁扶持了努尔哈赤,努尔哈赤也不可能发展起來,而且他的一个小妾还是努尔哈赤的侄女,什么凭借十三副铠甲白手起家,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要是沒有李家,努尔哈赤他连那十三副铠甲都凑不起來。

    接到李维翰的命令,李如柏直接将揉成一团,扔到一边,说道:“我现在可是沒有军制在身,还是请李大人另请高明吧!”

    那个向李如柏通告的文官自然气得脸皮发青,不过在辽东面对李如柏他只能选择灰溜溜地离开,李如柏摇摇头说道:“这个努尔哈赤,还真是养不熟的狼崽子!”

    “将军,这对我们來说未必就不是好事!”徐鸿儒突然插嘴,此时徐鸿儒已经成了李如柏的左膀右臂,为了消除徐鸿儒的芥蒂,李如柏还亲自设宴向徐鸿儒道歉,现在李如柏貌似十分信任徐鸿儒,什么事情都交给他去做,而徐鸿儒也是尽心尽力,倒是一副君臣相得之象。

    “哦,徐先生有何高见!”

    徐鸿儒说道:“将军,现在让朝廷的人与后金拼命,将朝廷和后金的力量都削弱,而我们却可以坐山观虎斗,而后金的爱新觉罗家与将军家也是姻亲关系,到时候我们再将后金收归,或者是联合,那么整个辽东就成为了我们的地盘!”

    此时李家的宿将祖大寿却有些不忿,对于一个下面沒把儿的人居然会成为了李如柏的军师,祖大寿自然非常不服,说道:“说得容易,我看呐,朝廷的人根本就不是后金鞑子的厉害,你们根本沒有见过他们,你们不知道他们的厉害,等你们见到了他们就知道了!”

    李如柏说道:“复宇,不要说了吗?就按照徐先生说的去做,正好李维翰手下有一个总兵,就让他们去跟努尔哈赤拼命去吧!无论他们谁输谁赢,我们都能够从容应对!”

    第三集 征讨东虏 第三十章 亲征辽东(中)

    北京城中,按照明朝老北京人的习惯,风波过后必然会有大把的人头落地,尤其是以洪武永乐两朝尤甚,日后政策虽然变得有些温和,不过若是触及叛逆的罪名,一般都会大肆株连,这次却有些不同。

    在议会和内阁的组织之下,成立了以张维贤为议长的上议院和最高法院,并且制定了将司法权力从地方行政权力剥离出來的计划,而原本的下议院则由魏国公徐弘基担任,建立地方法院,自然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坐立起來,不过杨涟他们却也算是赶上了好时候,议会和内阁都决定,要让他们试验一下这种法院制度。

    因为“士可杀不可辱”的原则,这些人全部都是在不公开的法庭当中接受审判,算是保留了他们的颜面,这让一些兔死狐悲的文官心中也好受了些。

    等审判结果出來之后,方从哲也不得不重新來找朱由崧,向他请求特赦令,朱由崧说道:“沒想到,他们最终还是都被判处了斩刑,夏允彝不过是一个热血学生,跟陈子壮当年还跟张道玄张先生辩论过,沒想到连他都被判处了斩监侯!”

    方从哲叹道:“那陪审团当中的人,都是北京城里各阶层的人,他们很多人,在北京混乱的那段日子都有亲人受到了伤害,他们要求法官判处斩刑也是可以理解的,况且我们大明对叛逆的惩罚一向都是十分严厉!”

    陪审团是朱由崧提出來的一种制度,既然选择了秘密开庭,那么其中的过程根本无法受到有效的监督,因此陪审团就是必须要有的,陪审团制度虽然不算是完美,陪审团当中的很多人并不太精通法律,这就让他们的判断带有了很多私人的感彩,比如这次,夏允彝以及很多无辜卷入“复社”的文人,他们根本不清楚其中的缘由,却仍然被判处了斩刑。

    “人做错了,总要受到惩罚的,即使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之下做错,同样也要受到惩罚!”朱由崧回头从一摞文件当中抽出一张盖着玉玺的旨意,说道:“这就是特赦令,就让他们到南洋去吧!方先生你就告诉他们,南洋并不是什么蛮荒之所,那里的物产甚至要比大明还要丰富,让他们好好做事,如果能够找个由头,我可以完全赦免他们,允许他们回到大明!”

    方从哲颇有些无奈,不过既然朱由崧已经下达了旨意,他就必须执行,毕竟如今朱由崧是监国,日后还可能是皇帝,朱由崧虽然大权在握,却尊重方从哲的权力,让他们完全行使行政大权,那么作为首辅也有义务维护君主的威严。

    方从哲正待离开,张风府却匆匆走了进來,说道;“殿下,辽东传來紧急军情,辽东重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