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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后记第16部分阅读

清清楚楚,否则这一干妃嫔怕是也安不了心,只是怕是要委屈你了。”

    刘晴一听太后是要同意了和嫔,终于忍不住站出来要替秦谖说话,可一句“太后”还没喊出来,就被太后严厉的目光逼退了,太后从未这般眼里的看自己过。

    皇上也知道方才说话冒失了,看和嫔样子是伤心了,又看她脸色苍白瘦削,双目无神,忽然想起许多年前的沐荷哪里是这般模样,圆润的下巴,笑容温暖,见了自己眼神像要放光一般,就会缠上来。

    皇上的心忽然柔软了下,既然她刚才这么坚持,就最后成全她一次吧。

    皇上不再反对太后的话。

    秦谖看如今形势如镜如花是要被搜身无疑了,只得垂泪上前:“左右臣妾已经被搜了身,这面子是丢尽了,若和嫔娘娘还是怀疑,臣妾身边如镜如花又哪里不能搜,只是盼太后皇上千万还臣妾一个清白。”

    太后又示意杜若夕颜去了。

    依旧什么都没搜出来。

    柳贵人心急如焚,怎么会搜不出来,好好的一个东西,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她相信和嫔说的话。

    和嫔隐约听到没有搜到东西的结果,面上却没有了任何波动,仿佛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了,心里剩的是凄凉的绝望。

    秦谖忽然开口了:“回太后,回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太后见什么都没搜到,心内也泛起了疑惑,看秦谖乖顺又委屈的神色,有些愧疚,开口道:“今日算委屈你了,哀家心里都记着,不过也证明了你们确实清白。有什么话你便说吧。”

    秦谖看了一眼和嫔,又带着几分诡异的看了一眼柳贵人,才开口道:“臣妾知道和嫔娘娘为何怀疑臣妾,因为臣妾前几日去看望和嫔娘娘,恰好看到和嫔娘娘在为太后抄誊药师佛心咒,说要呈给太后,为太后祈福。”

    太后的脸色和缓了些,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和嫔,对秦谖道:“你继续说。”

    “当时臣妾去的时候柳贵人也在,我们一道看和嫔娘娘抄完的,因此如今和嫔娘娘发现经卷被调换了,会怀疑到臣妾,因为臣妾曾有一卷和嫔娘娘亲手抄的佛经,可那叠佛经里并没有往生咒,和嫔娘娘好意赠给臣妾是为了让臣妾静心,怎么会把往生咒给臣妾?”

    太后听得有理,点点头,皇上也忍不住被这番话吸引,想知道秦谖究竟想说什么。

    “臣妾几次去找和嫔娘娘,柳贵人都在,那日她也在,若是臣妾有嫌疑,那柳贵人岂不是也有嫌疑,早晨臣妾与和嫔娘娘一道走,也是碰到柳贵人了,臣妾拿过那锦包,柳贵人也拿到过。”

    这句话自然是秦谖杜撰的,只是她心内打一次赌,没有人在此时会讲早晨情形记得清楚,果然,没有任何人对她的话产生质疑,除了柳贵人。

    “你胡说,早晨我何时碰到过你们?青天白日的,你不要睁眼说瞎话!”柳妍如果然耐不住厉声道。

    “让她说完,哀家和皇上都在这里,断不会冤枉了谁。”太后有些不耐烦。

    秦谖继续道:“因此,如果和嫔娘娘是借此怀疑臣妾,那柳贵人也同样有嫌疑。臣妾和臣妾的侍女都被搜了身,事情却还没水落石出,纵然还了臣妾清白,臣妾还是觉得委屈,不得不将怀疑柳贵人的话说出来,太后明察,一定要查明此事,臣妾的委屈便不是白受的。”

    第七十七章 落发

    秦谖的话一说出口,底下众位妃嫔忍不住叽叽喳喳起来,湘嫔也忍不住低声道:“没想到这柳贵人平日默默无闻,也会惹麻烦上身,只是看她模样,实在不像是个会害人的。”

    身边的楚贵人却不以为然:“谁知道呢,毕竟人不可貌相,不过左右是有好戏看了。我们看着便是。”

    太后听了秦谖的话,觉得有些道理,目光投向和嫔,想让她说些话来,却看和嫔目光呆滞坐在地上,一副失了魂魄的模样,似乎没有听到秦谖的话一般。

    想来问她也无用。只得问柳贵人:“宜贵人说的可是属实?”

    柳贵人本来就是不善言辞的,今日这么多人看着她,又听见秦谖生生的捏造她,一时又急又怒,只觉得一股怒气直从肺腑冲上脑袋,有些失控的喊道“太后千万不要听信她的,想害和嫔娘娘的一定是她,太后不要轻饶了她。”

    只是这模样落在别人眼里成了心虚的表现。

    太后更加不耐,相反倒更欣赏秦谖方才的从容不迫起来,虽然有泪盈睫,但说话却有条有理,而这柳贵人却有些不分青红皂白了。

    这样想着,语气多了几分严厉:“这么说宜贵人说的都是在编排你?都是假的了?”

    柳妍如心一跳,强命令自己定下神来,道:“也不是完全是假的,臣妾确实常去和嫔娘娘那里,也的确看到和嫔娘娘抄誊的药师佛心咒,只是今天早晨臣妾并未接触过和嫔娘娘呈上去的东西,是秦谖在冤枉我。一定都是她做的,太后要明察。”

    听到柳贵人直呼秦谖名姓,太后和皇上的眉头都皱了一皱,皇上看了一眼还在一旁的秦谖,见她面色潮红,显然是受了委屈心里难过的,一双眼泪意朦胧,表情却十分坚决,不禁对秦谖的话有了七分相信:“你们一个说有,一个说无,事情也好解决,方才宜贵人通过搜身来证明清白,那就麻烦杜若夕颜姑姑顺便再去检查一下柳贵人的,看东西是不是在,不是便可验证你二人说话真假了么?”

    太后也点点头,冲身边的杜若夕颜挥挥手:“既然皇上发话了,你俩就再去检查一番。”

    柳贵人气愤异常,单凭秦谖的无凭的白话就要让自己受这搜身之辱,自己何曾吃过这亏受过这气,她柳妍如活到如今,从来没觉得像今天这么屈辱过,不禁冲太后皇上膝行几步,重重磕头道:“臣妾自问问心无愧,却要平白受辱,纵然证明的了清白,臣妾在这宫里也是无法呆了,请太后皇上准许臣妾出宫入寺修行,了此一生,便可来搜臣妾身。”

    太后真真正正的不耐烦了,当这番肺腑之言成了要挟之语,还是刚才的宜贵人识大体!不过是因为事情蹊跷搜下身,这柳贵人怎么这么大反应?莫非,方才宜贵人怀疑的是真的?

    想着,太后更不看柳妍如的面色楚楚,哀怜之色,“不过是搜身而已,柳贵人的反应有些大了,方才宜贵人也被搜身却无怨怼之话,柳贵人也不要小题大做了。”说完便示意杜若夕颜两位姑姑动手了。

    柳妍如顿时面色惨白了,她自然不是心虚,只是她一时怒气上头,说话竟没有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没想到太后当真不肯放过自己,再看向皇上,也是面无表情,放任太后行事的样子,没人在意自己方才那番泣泪之言。

    一颗心冷了。

    杜若和夕颜走了上去,仔细上下的搜着,柳妍如的心在冷笑。

    直到杜若从自己衣裙下拿出了一卷写满字的宣纸。

    所有人都看到了,忽然都安静下来。

    柳妍如觉得像是做梦。

    梦一般的,看见杜若姑姑拿着那卷宣纸走向太后,呈了上去。

    太后看了杜若呈上去的东西,鹰一样凌厉的眼神立刻盯向柳妍如,那不是一个老人的眼神,看了这个眼神大家忽然都想起这个女人是从万千宫妃中爬出来的皇后,是如今宫里说一不二的太后。

    “你还有什么话说么,柳贵人?”

    这句话是认同了手里的是和嫔抄的经卷无疑了。

    是梦的话快点醒吧,柳贵人觉得眼前一切都虚幻了起来,觉不出真实。

    众人看柳贵人神色恍惚,讷讷不语,以为她是被当场抓现而认了,平静许久的宫里忽然出了这样的波澜,她们只觉得新鲜有趣,没有人同情柳贵人,倒有几分幸灾乐祸在。

    秦谖在一旁冷眼瞧着她,看来是个没经过什么打击的心思脆弱的,比自己想象的容易对付多了,虽然无故牵连进来了一个人,可是她与和嫔交好,未必与自己当年的事情脱得了关系,自己不需要容情。

    刘晴是柳贵人唯一的同情者,看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想起和柳妍如平日的交情,觉得她不像是存着这样心思的人,又想起了什么,忙上前道:“太后明察,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柳贵人做的,方才怎么还会出来为和嫔求情?我觉得还需要三思。”

    皇上看着柳贵人,这也是自己的妃子么?自己却几乎没有印象了,经卷却是从她身上搜的,她也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

    纵然如此,和嫔的事也不能轻易了却,他刚才要赐死她不仅仅是因为冲撞太后这件事。经卷最后的那一行字又跳了出来,皇上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瑞珠啊,我竟然放纵了害你的凶手这么多年,你可是在怪我?都怪我被她欺瞒了。

    太后听到刘晴的话,沉吟了片刻,对柳贵人道:“柳贵人,你可知罪?”

    柳贵人不答。

    一旁的杜若忍不住大声开口道:“柳贵人,太后在问你话。”

    柳妍如身体一颤,如梦方醒,哀声道“臣妾确实没做过,臣妾也不知道经书怎么会在臣妾身上。”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秦谖方才来自己身边,趁自己心烦意乱时候蛊惑自己为和嫔出头,是的,当时自己只是在为和嫔担心,没有察觉到旁的,一定是那个时候被秦谖趁了危。

    想着,用手指着一旁的秦谖,狠狠的又带着颤意道:“是你,一定是你,是你放到我裙衫里的,一定是你对不对,你真恶毒!”

    “够了,好歹是一个贵人,这副样子成何体统!”太后终于对柳贵人失去了所有耐心,本来想听她解释一下,可现在看来也不必要了。

    怎么会有人连别人将一叠经卷塞在身上都察觉不出?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母后看如何处置她?”一旁默默看着的皇上终于发话了。

    太后思索了半刻,“她刚不是提出要出宫修行么,那么哀家便依她,废做庶人,去宫外的慈航庵吧。”

    一群人听了,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方才对柳贵人的话是没有放在心上的,好好的嫔妃哪能随便出宫去做姑子,只以为是胡说,没想到如今太后真的教她去了。

    过了一时,太后加了一句“修行就要有修行的样子,要落发。”

    第七十八章 秦谖害我!

    柳贵人听清太后的话,脑袋“嗡”的一声,这是怎么了,本以为今日与往常一样,没有不同,自己只是来赴宫宴,只需在一个没人注意自己的地方默默不做声就是了,然后便可以回宫去。

    为何如今,那宫,以为会容纳自己一生波澜不惊的一生的宫,竟然回不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抬眸狠狠的盯着秦谖,都是这个女人害的,她不但想着害和嫔娘娘,还害了自己,好歹毒的心思!

    皇上听了太后的话,也没有异议,此女心怀不轨,的确枉为宫妃,向陈阜示意道:“让人带下去吧。”

    有侍卫拉起了地上的柳妍如。

    柳妍如的脑袋忽然变得非比寻常的清醒,自己此生是无望了,罢了,无论是在庵里还是宫里,都是一生罢了,只是连累家中父兄受辱,尤其这宫里还有和嫔娘娘,秦谖若还要害她,她可该如何?她不能走,也不想走。

    她忽然看到了方才唯一替她说话的刘嫔,像是发现最后一刻救命稻草一般,但是她提醒自己不能冲动,等待时机。

    她在侍卫的推搡下踉跄的前进。

    将要路过刘嫔。

    她踩了自己衣裙,顺势跌倒。

    侍卫们因为她毕竟曾是宫妃,加上她很顺从,因此抓着她并不牢靠,突然发现捉着柳贵人的手竟然松了。

    柳妍如顺利跌在刘晴脚边,刘晴忍不住起身去扶。

    “千万救我,秦谖害我!”

    只来及说这一句话,便又被侍卫带起来,这次是被牢牢的固定住手腕了。

    刘晴怔忡在那里。

    只有她一个人听到了那句话。

    和嫔身子动了,眼珠也转动了几下,妍如走了么,是啊,被送去做姑子了,为何被送去的不是她呢。

    她终于还是害了她,她从来知道她对自己的亲近之意,却担心被那个人发觉又要对柳妍如生出利用之心,而从来不与她过于亲近。没想到她还是害了她。

    脑海忽然想起前日柳妍如提醒自己提防秦谖的话,近在耳边,秦谖,宜贵人,呵呵,自己终于还是逃不出被人欺骗和利用么,这荒诞可笑一生,何时是头?

    皇上的目光没有放过她,看着太后,“母后,这沐荷……”皇上想找借口给她顶罪,却找不到,沉吟了片刻。

    太后已经接口道:“和嫔既然是受人陷害,自然无辜,平白受了委屈,皇上,我要替和嫔向你讨个赏。”

    皇上一愣,想今天确实不便就给和嫔定罪,但居然还要自己封赏她,简直做梦。心里想着,不禁站起身向太后:“朕忽然想起养心殿还有折子要批,还要过目上月的财政账目,事情还多朕先走了。”

    太后一愣,显然没想到皇上是这个反应,再联想到方才皇上过激的言行,思索着,等众女恭送了皇上,太后忽然向夕颜道:“去把和嫔第一次呈上来的经卷给哀家捡来看看。”

    经卷还在和嫔身边。

    夕颜捡拾了去呈给太后看。

    太后一页页的翻着,翻到最后,也看到了那最后一行小字“愿佛渡德懿仁皇后,愿佛恕我罪”,字迹娟秀工整,是和嫔的无异。

    太后知道了皇上动怒的原因,抚了抚额头,有些头疼,毕竟是老了,略想一想只觉得头疼,想着,忍不住道:“今日原本是宫宴,可却平白冒出了不少事情,哀家也乏了,不如大家各自散了吧。”

    梁贵妃轻轻在一旁提醒:“太后,这歌舞表演还没上呢。”

    太后起身看了她一眼:“散了吧,哀家没了兴致,不愿意听那些吵吵嚷嚷的,你们想去听,只管叫人去别处,只别在这永寿宫。”

    梁贵妃心一跳,忙起身陪着笑:“是臣妾疏忽了,太后一定是被这一番折腾累了,是该好好回去休息。”

    送过了太后,众女也都各自散了回宫,虽然没有什么歌舞,也未吃到什么美味珍馐,可却看了一场热闹,倒比那些来得痛快,成群的还在讨论着刚才的事情。

    “姐姐,时候还早,不如一道去姐姐宫里我们再好好庆贺一番?算在一起过个端午。”刘晴回头,见是秦谖。心莫名动了一下,想到了柳贵人方才的话,对秦谖竟隐隐有些抗拒的心思,强笑着:“不如算了吧,妍如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感觉精神也懒懒的,想回宫好好休息了。”

    秦谖敏锐的感觉到了刘晴对自己忽然多出来的一份冷漠疏离之意,若有若无,想起方才刘晴为柳贵人说话,的确是一个漏洞,若不是当时柳贵人失去平常清醒的神智非要跳起来指罪自己,惹了太后不耐烦,自己也难以轻易的嫁祸成功。

    可是刘晴的疑问还是没有得到解答。

    看如今她待自己模样,可是疑了自己?脑袋各种心思急转,口里道:“既然姐姐累了,我也不好打扰,改日再去看姐姐。”

    刘晴点点头,将头转过去与薛茜桃说话去了,再不理秦谖。

    秦谖心底叹了一口气,看了真是疑了自己,现在若是解释只怕愈会惹她生疑,便作不知吧。想着,只好带着如镜如花回栖鸾殿去了。

    一路还在忖思着,皇上看到了那行字便好,自己虽然没有使和嫔立刻获罪,却断了她一条生路,她这几年存活至今,不就是因着皇上的不忍之心么。

    后面加的那行字是自己百般临摹和嫔自己写出的,太后后来又要了去,准是也看到了,应该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对了,太后,今日太后对和嫔明显有包庇之心,若不是因为这个,皇上早就定了和嫔的罪,看来有些麻烦了,下一步要做的,便是要和嫔又失宠于太后。倒时候,看这宫里她还能有什么倚仗。

    永寿宫主殿,杜若正在为太后按摩着头部,她特意从太医那里学来的方法,帮太后按摩了许多年了,太后一直习惯她。

    “没想到平日看柳贵人默不作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