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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青春继续第16部分阅读

股上就立马是一根红印子。打得重的话血就会马上沁出来。妈的类似于以前古时候挨板子了。

    召集和将军是不做活路的,坐在龙板前面喝茶、吃烟、乱摆,偶尔下来检查一下质量和进度。我去的时候是下午,做了几个小时就吃晚饭了。但是这几个小时我觉得简直是度日如年,真的像段哥说的一样:宁夏街的温度高啊!

    当天晚上我任务就没有完成,也挨了20个水勾子,不过可能是死皮哥和小良给“行刑”的秃子打了招呼,秃子虽然不是很愿意,但是还是打得不是很重,算是手下留情。一般本市的刚进去都要被照顾一下,但是如果不会混的话,照样把你娃弄来乌起。后来的几天,老子连到挨了3晚上水勾子,到了第4天活路做的比较熟悉了才没有挨了。过了一周,在自来水管冲澡的时候,我发现我屁股后面已经全部变成黑色了(淤血)。有几个也是新来的更惨,屁股后面的血已经把内裤沾住,脱都脱不下来,一扯就撕心裂肺。

    晚上睡觉,我本来睡得是3冰(龙板下面是4个空,叫冰箱,顺次叫1冰/2冰/3冰/4冰),3冰只有1米多宽,睡4个人,每个人只能前胸贴后背的侧起睡,叫做刀起睡。死皮哥给召集说了一下,就让我到1冰睡了。1冰只有3个人,马上就觉得宽松多了。再下一步就是上龙板了,上了龙板就算进了监室的“主流社会”了。

    过了两周后,我已经基本上慢慢融入了这个环境。白天做活路,满手浆糊;晚上睡得也香了,因为确实太累了。慢慢的有人被判了,送到转运站了,又不断的有新鬼送进来。到了3月份,我也勉强成了老鬼了,也开始满口脏话,开始欺负新鬼,时不时还会动手。在这里面就是这样的,比社会上要现实的多。整别人就是最好的保护自己的办法,如果你老实,那就只有永远被人整。而且这里面和外面社会上完全是两个世界,在外面混的再亮的,进来了几乎都要重新开始,不然照样把你娃弄瓜。有个重庆那边的送进我们监室,据说在外面还是重庆那边一个大哥级的银物,但是就是因为一进来拿架子,把召集得罪了,所以立即被弄来乌起了。睡觉睡4冰,5个人挤一米宽,挨着金鱼缸(便槽),时不时都会被夹磨一下。

    父母很快就已经知道我被转到这边来了。每个月会给我送200大元进来(在里面算是生活过的好的了)。我一般很少用来买社会菜吃,大部分全部都买了烟。里面只有软五牛一种烟卖,25元一条。这个我也知道怎么做,买了烟一般都会分一半给死皮哥和小良。他们两个都是本市的,还算对我比较好。召集不爱说话,是个外地的经济犯,关在成都属于暂时羁押。有点讨厌的是那个秃顶,狗日的一直看不惯老子,不过有死皮哥和小良在,他也不敢爪子。其实他们围子上的人根本不缺钱,也不缺烟抽,但是事情你一定要做到,这个就是看你靠不靠谱了。不懂事的话就算开端再好最后也会被弄瓜。

    下午吃晚饭前,有一会儿难得的空闲,我一般就喜欢坐在小塑料凳子(里面什么都是塑料的,防止自杀)上靠着墙一个人抽烟。脑子里胡思乱想,想会被判多久,出去了怎么办,还能玩软件么,那时候还是在用2000么,bornd还存在么,乱七八糟的想不出任何头绪。偶尔也会想起程璐,心里会深深地叹口气,我知道这下子就算我出去了,我也是劳释人员了,人生永远留下了污点,唉……只能深深叹气。

    死皮哥爱这个时候来和我摆龙门阵。他从10几岁就开始混少管所,进进出出可能都7、8盘了。他最爱给我说的一句就是“做得,就要受得”。我无语,只能受,还能怎么样。小良很少说话,一般不和我摆龙门阵。死皮哥很爱开玩笑转小良,说“人家是金牌打手,当然要酷点”。小良一般也只轻轻挑一下嘴角笑一下,不多说话。那个秃顶一般不正眼看我们,死皮哥小声给我说“妈个瓜货,外地的……迟早要把他狗日弄倒桶!”

    3月底的时候,某天,我正在里间和很多人一起给盒子打捆。突然劳动组的一个娃在上面小声叫“死皮哥!”。宁夏街每个巷道都有一个劳动组,就是一个监室,关的是已经判了刑的余刑不足一年的。这个组的人和整个看守所的伙房,卫生的那些劳动犯是一样的,可以出来活动,但是出来就是干活,主要是负责本巷道的发料(生产材料),装箱,打大捆,装车,等等。留所改造的一般都是在各自巷道的劳动组,能够去伙房、车队、锅炉房这些的都是要有关系的才行。劳动组的人一般还有一个任务,当然是不能让管教发现的,就是出来劳动的时候在各个监室之间帮人带话,当然要在里面混得比较亮的才行。

    那个劳动组的娃喊了两声死皮哥,死皮从外间跑进来,抬头问“啥子事?”那娃说“你们这个组是不是有个叫背背儿的?”我愣了一下,抬头说“是我!”那娃接着对死皮哥说“海哥说是他兄弟,喊照顾点!”我一下跳起来,大声问那个劳动组的娃“海娃儿也在这里?”死皮哥瞪着我说“你娃疯了?小声点!当心让干部听到!”

    接下来我的境遇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人都对我开始恭敬起来。吃晚饭的时候死皮哥把我叫到和他们一起吃(意思就是让我也上围子了),秃顶想反对,小良狠狠瞪他一眼,他娃就不敢说话了。后来晚上么儿就把我的铺打到了龙板前面,老子也当将军了。算是小熬出来了。

    这个其实也和社会上一样的,一个人要混出来,不光要有关系,有人罩,你自己也必须要懂事,要靠谱,要会做人。两方面都缺一不可。如果在里面仅仅只是江海传话过来,而我不会做,不先把死皮哥和小良围到的话,我也照样可能被弄来乌起,当将军想都不要想。

    apr 26, 2005

    过了几天,上午,突然召集被提走了,一直到晚上睡觉铃响都没有回来。死皮哥说“多半被转起走了,他娃本来就是暂时羁押的”我说“会不会取保走了?”死皮哥说“也有可能……妈逼经济犯本来就走展大的很!”隔了一会儿,死皮哥又说“日妈可能要调新的召集来,不求晓得是哪个……只要不是苞谷就对!”我问“苞谷是哪个?”小良突然接嘴说“那边7组的,伤害的(故意伤害罪),关了妈3、4年了,现在都没有判……这娃恶习多求得很!”

    第2天上午,新的召集来了,竟然真的就是那个苞谷!这娃一脸横肉,目光很冷。秃顶觉得机会来了,就赶忙上去,对苞谷之热情。死皮哥给我和小良使个眼色,我们也对苞谷嘿嘿笑,假巴意思的散烟。

    后来我们三个不动声色的走到外间坐下抽烟,我问“咋办?”死皮哥说“慌啥子慌?”小良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看情况!”隔了一会儿,死皮哥小声说“先保持距离!”

    起初两天平安无事,苞谷和秃顶是2个人,我们三个人,但是他们有一个是召集,所以旗鼓相当。大家毕竟还在一个围子上吃饭,所以表面上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底下的那些人也看出来了,这些瓜货些反应也灵敏求的很,马上就开始站队了,我们这边人比他们那边人要少点。毕竟召集的权利要大得多。

    又过了几天,又来了些新鬼。有一个小娃娃,叫小悦,是本市的。死皮哥把他喊到,问“好大了?”小娃娃说“17”。死皮莫名其妙的冒了一句“老子刚进少管所也是17……”我问小悦 “你是哪里的?”他还是比较懂事,一看我和死皮说话的口气就晓得是围子上的人,马上恭恭敬敬的说“我是玉林的……玉林东路的,就是菜市场那边的……”这个小悦是想给他的女同学(可能是小情人)买个手机,就偷了他同学父母的手机,到太升路切卖钱的时候被太升路派出所的便衣按了的(也可能是钩钩儿)。

    没想到的是,最龌龊的事情竟然在傍晚发生了。傍晚吃完晚饭的时候,苞谷看小悦长的细皮嫩肉,面色白净,就不准底下的人进里屋,在里面龙板上把小悦弄来日了!喊一个叫成娃儿的么儿(这娃内江农村的,在街上抢女娃娃项链首饰的,狗日也讨厌求的很)把小悦的嘴巴蒙住,秃顶帮着把脚抓到。所有人都在外间不敢说话,有几个站他们队的瓜货站在里间门口津津有味的看着。我和死皮,小良在外间的墙角坐着,闷声抽烟。死皮哥脸色很阴沉,但是没有说话,小良仍然是面无表情,异常冷峻。我知道他们都是老油条了,面对这些事情经验比我丰富的多。只能看他们了,我也不能说什么。这种事情也不能报告管教,因为没有人敢作证,除非被管教巡道的时候抓住现行。

    第二天,小悦眼睛很红,估计偷偷哭了一夜。苞谷喊他当么儿,不用做活路了,就另外一个么儿成娃儿伺候我们围子上的几个人的生活。小悦很害怕,偷偷给死皮说“哥,召集晚上得不得又要……”死皮没说话,看看我,我看小良。小良眼睛里有股很骇人的东西闪了一下。我想了想,看看里间的苞谷和秃顶没有注意,就让小悦偷偷把裤子脱了。我掰开他屁股一看,屁眼周围通红,好像还有血丝。死皮哥小声骂“日他妈连牙膏都不用,狗日真的是恶习深重……日妈在劳改队日个附近的农民婆娘给件毛衣就可以了,这个批瓜胎神简直是……”

    傍晚,苞谷喊成娃儿把小悦拖出来洗屁股,说昨天晚上不干净。我和死皮、小良面无表情的坐在外间墙角,看到小悦一直在小声地哭。小悦被成娃儿拖进里间后,不一会儿就传来有节奏的肉体抨击的声音。我们三个全部脸色阴沉。过了一会儿,可能是成娃儿没有把嘴巴蒙好,小悦带着哭腔惨叫了一声“啊……”老子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起身。小良一把我拖下来坐着,冷冷的说“等会儿再说”。

    过了一会儿,大概日完了。苞谷从里面边抽烟边慢慢走出来,斜眼看着我们三个,阴阳怪气地说“都切日三!”死皮哥冷冷的说“没得这种爱好……”苞谷没说话,走到我们3个面前,带着挑衅的表情说“你们不满意?”

    小良突然起身,一拳就直接把苞谷放翻!老子跟上去就狠踹,死皮拿着塑料小板凳往苞谷的头上猛砸!外间所有人都赶紧闪开,空出一块地看着我们打。紧跟着秃顶就从里间冲了出来帮苞谷打。妈的小良真的是“金牌打手”,下手不是一般化的黑,只几下就打得苞谷躺在地上根本不能动了。我和秃顶扭在一起,死皮拿着塑料小板凳把秃顶的脑壳箍住,使劲往墙上撞。

    秃顶知道打不过我们,只好大叫“杀人了!打死人了!!”当时正是犯人的晚饭时间过后不久,正好是管教白晚班的交接时间,很多管教估计都在门外院坝里。于是马上我们监室的铁门就哐啷乱响一下后被打开,一下子冲进来好几个管教,3巷道的主管李干也在。我们一下子全部停手。苞谷从地下慢慢爬了起来,秃顶大声说“报告干部!他们3个打我们两个!”李干慢慢扫我们一眼,吼一声“日他妈全部都给老子出来!”

    出去后我们三个全部在3巷道的管教办公室门外靠墙飞起(开飞机,可能很多人知道这个。就是把腰弯下来,脑壳的脖子后面紧贴着墙,双手也伸直按在墙上,腿必须要伸直,成一个y字形的“飞翔”状。几分钟还可以,时间一长就他妈真的要死人)。苞谷和秃顶被带进管教办公室审问,过了一会儿我们也被带进去审问。

    后来事情查清楚了,苞谷被扔到另外的一个巷道,据说被管教特别“关照”,被夹磨惨了。这种鸡j的事情照理说是可以定个罪名另外判刑的,但是看守所能不多事肯定不愿意多事,因为这个等于是说他们管理有问题。秃顶被转组到了3巷道的另外一个监室,后来我偶然打听到竟然是到了在莲花村和我关在一起的段哥的那个组(宁夏街关人好像都是一批一批的,一个巷道满了再到另外一个巷道,所以基本上相同时期进来的都是在一个巷道里面)。段哥早就混成了将军,而且江海转组以前也和他关过一起。我找劳动组的娃带话过去,段哥就在那边把秃顶整的一直乌起,据说到判下来去转运站之前都一直睡冰箱,呵呵。

    我们三个全部被镣起了,就是戴上脚镣手铐(都是那种土制的,很重,和你们在电视里看到的刑警用的那种不锈钢的完全是两个概念)。然后小良也被转组了,死皮哥大概和管我们这个监室的杨干(就是我进来的时候接我的那个管教)有点关系,所以被留下了。杨干看我是大学生,也把我也留下了。后来我们302又调了一个召集过来,也是个经济犯,西航下面一个啥子公司的老总。这人还算比较对,同我和死皮哥处的还算融洽。然后302就一直是我们3个人的天下了。

    小悦在302一直关,但是后来运气不好,竟然被转教(劳教)了。照理说他这种小娃娃,又是初犯,再怎么也不会被劳教。据死皮哥分析说可能是家里在外面活动的时候,把什么事情弄砸了才会搞成这样,也可能小悦在玉林中学就是不良少年,把什么同学得罪了之类的(就和我和江海瓜皮初中毕业时帮夏蓉打架一样,夏蓉她妈妈只打了个电话就把对方全部弄去劳教了)。小悦在里面给我留了她那个女同学的电话,拜托我如果先出去就帮他去找找那个女同学,让她给他写信。我出来后的当天下午就在玉林中学门口等到了那个女同学,一身打扮完全就是个小飞妹儿。介个小女娃娃竟然说小悦是自找的,没钱就不要追她,又不是她让小悦去偷手机的,老子简直无语!她旁边的几个男同学小太保以为我是小悦喊来找那个女娃娃麻烦的,一个二个冒着青春痘的冲动想上来打老子,我淡淡的说了一句“老子上午才放出来”然后在他们惊愕的目光中转身走求了。

    apr 27, 2005

    被镣了一周以后,脚镣手铐被取下来了,杨干找我和死皮哥谈话“老实点!不要再给老子惹啥子麻烦出来!”我们赶忙说“晓得!谢谢杨干!”我知道经过了这一次之后,老子已经彻底在302监室站稳了脚跟。要上位,就要有某件事情做铺垫。在监狱,就是打架,而且要打赢;在单位在公司,就是搞事情,而且要搞成功。有种说法是一个有脑子的男人在监狱里关一年,学到的社会经验相当于在社会上混10年,这个确实如此。

    一晃就4月份了,基本上平安无事。新来的召集毕竟是当过管几百人的国营公司老总的人,很会管理生产,我们这个监室的盒子做的最多,质量也最好,所以在干部面前日子也很好过。召集经常给我们摆一些西航内部的龌龊事当笑谈,当然主要都是和空姐有关。映像比较深刻的一个就是他摆他还在乘务队当官的时候,因为油水有点少,他娃就想调到他最后的这个公司里去。这个公司是西航在重庆的一个三产类公司,是块超级大肥肉。他娃打听到乘务队里面有个乘务长的叔叔是民航总局的实力派银物,于是就费尽心机把这个中年乘务长搞上了床,最后终于如愿以偿的调到了那个公司去当老总。最后走的时候,乘务队欢送,他娃在那天晚上竟然和3个相好的空姐一一告别,当然都是在酒店的床上。第二天早上那个乘务长开车送他去重庆,车在成渝高速上某地时又下了高速和乘务长在车里“告别”了一盘。结果一到重庆还没去公司上任就虚脱住院了,呵呵。

    过了几天,又来了几个新鬼。我看一个娃不太像社会上的人,就喊成娃儿把他喊到面前来。我问“哪里的?”他很小心翼翼的回答说“西南财大的……”,我吃了一惊“你是在校大学生?”他说“是啊……”我问“啥子事喃?”他说“和同学打架……伤害……”

    这个娃叫杜强,家好像是小天竺附近的,当时在财大上大二还是大三,估计在财大里也是和我当年在西安一样的不良青年。他和寝室同学打架,把人家手打断了(估计可能就是和脱臼差不多的)。对方家长敲诈要求赔几万,他妈老汉儿不干。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