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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1部分阅读

大海螺、清蒸大龙虾,这可是纯天然无污染的海鲜,后世出再多钱也买不到啊!

    楚风昏迷了两天没有进食,现在早饿坏了,拿鱼汤泡饭,一口气吃了三碗,等放下碗才发现把王家蒸的干饭吃完了,虎子没了饭吃,拿筷子捞汤里的干货。

    “嘿嘿,不好意思哈,我饿坏了。”楚风摸摸头,老脸一红。

    敏儿不屑的说:“谁像你这么能吃啊?我们平时都吃少少的一点米饭,拿鱼虾填肚子的。”

    二十一世纪海鲜比米贵许多,古代因为没有冷藏保鲜技术,在沿海,粮食反比海鲜贵。所以王李氏平时蒸饭都蒸得不多,小虎子鱼虾吃得腻了,天天嚷着要吃白米饭。

    不过楚风觉得奇怪啊,刚才谈话间他已经弄明白了,现在身处的“琉球”,不是后来的成为小日本冲绳县的那个琉球王国,而是台湾岛。

    台湾气候温和物产丰富,匠户们十分勤劳,男的出海捕鱼,女的在家煮盐,年龄大一点的和十多岁的少年则在田间劳作,他们的生活应该很富裕才对嘛。

    海中捕鱼一般产量很大,煮盐在古代也有暴利,怎么连白米饭都不能敞开吃呢?

    王大海苦笑道:“楚兄弟说的没错,自古渔盐利大。但我们是客居此地,泉州蒲老爷把我们带来的客舟没收了,只留下些小渔船,还规定每月须交出新造客舟一条、盐万斤,这样一来我们自己还能剩下多少?能勉强糊口就算不错了!”

    楚风大怒:“什么狗屁蒲老爷,他算哪根葱?凭什么要这样要那样,难道这琉球岛是他家的?”

    王敏儿吓得呆了,反应过来,一把捂住楚风的嘴:“傻子你疯了?蒲老爷派的有人在这里监视我们,要是被别人听见,你就别想活命了!”

    楚风轻轻伸出舌头,在白白嫩嫩的手掌心上一舔,别人都没注意到,惟有敏儿像触电似的,浑身一震,飞快的挪开了手,小脸罩上了一层轻霞。

    出门看了看,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王大海长叹一声:“唉,我们也不想被蒲老爷盘剥啊。可他身为福建安抚沿海都置制使,麾下客舟数百,小船无数,官兵上万,我们是逃籍的匠户,怎么敢和他斗?再者,我们的客舟被没收,只留下一些打渔船,连逃跑都没办法。”

    正说话间,听得外面一阵喧哗,打开门一看,院子里站了不少人,都拿着棍棒、扁担、柴刀,对着楚风怒目而视。

    王大海奇道:“各位兄弟,这是怎么了?老王自问没有对不起大家的地方,犯得着兴师动众吗?爷们有什么话,要提着刀枪棍棒才能说出口?”

    “王大海,今儿不关你的事。”来人中一个身材干瘪,留着副老鼠胡子的人上前一步,指着楚风,阴阳怪气的说:“但这个鞑子细作,绝对不能留下!”

    第三章 第一桶金

    “什么?鞑子细作?”楚风指着自己鼻子问道:“我脸上写字了,写着鞑子细作?”

    王虎子被他爸妈宠惯了,一向不怕人,又和楚风相处得好,也在后面帮腔:“对,刁老鼠你怎么知道楚大哥是鞑子细作?莫非伯颜丞相告诉你的?”

    刁老鼠是蒲老爷派到这里,负责监视匠户们,他发现王大海威望太高,就想借着抓细作的名义,打下王大海的威望,方便以后控制这些难民。

    楚风等人一反问,他也没什么证据,就瞎嚷嚷煽动村民:“各位父老乡亲,你们看看这人,头发只有寸把长,圣人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毁伤,我们大宋人有这个模样吗?大伙儿不能被他骗了,到时候鞑子来了,就是鸡犬不留啊!”

    听这么一说,对鞑子兵的恐惧占据了众人的心灵,好几个后生拿着扁担就往上冲,瞧那神色,恨不得一扁担把楚风砸成肉泥。

    “且慢!”王大海笑道,“这位楚兄弟是从西洋回国的华商,自然是西洋打扮,把头发剪短有什么稀奇?且问问诸位,当初在临安,咱们见过那天下万国的商人,头发颜色是不是分黑、黄、金、红、褐各种颜色,发式是不是有短有长,有直有卷?”

    众人都默默点头,的确,天下万国的发式各不相同,单凭短发不能说就是细作,何况鞑子都是在脑后结数条小辫,并未把头发剪短嘛。

    更有个促狭的小伙子叫道:“若短发便是细作,灵隐寺中的和尚,头发一根不剩,岂不全是北虏?”引得大家笑作一团,纷纷把举起的兵器放下了。

    刁老鼠怒道:“刁大爷没发话,哪个浑球敢抢先?你说他不是细作,有什么证据?若没有证据,那就是细作,就得捆了押到泉州去,交蒲老爷发落!”

    一挥手,几个狗腿子逼了上来。

    楚风晕倒,他虽然不怎么了解历史,也知道这时候还没有无罪推定一说,嫌疑人都得自证清白,否则上公堂就要挨板子。

    手机、证件、钱包装在衣服兜里,落水之后早被冲走了,看看全身上下,除了衣服裤子就剩手腕上的一块防水石英表。

    赶紧把石英表拿在手上:“各位,请看看这计时仪,上面指针两根,能指示全天时刻。此物产自西域,决不是鞑子能有的!这足以说明我是西洋华商,不是鞑子细作。”

    众人一看,当即信了七八分。那计时仪制作华丽精巧,精钢为底、琉璃作面,内有两根小针;元鞑子器物粗陋,本族甚至连铁锅都不能铸造,绝对做不出这种东西。

    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仔细看了看手表,说:“此物上刻着大秦文字,确实是西洋出产。这位楚哥儿当是海外游子无疑了。”他口中的大秦,实际上指的东罗马帝国、也即是拜占庭,大秦文字就是表盘上的罗马数字。

    敏儿悄悄告诉楚风,这个老人是船场的帐房师爷,名叫张广甫,早年走南闯北还随船去过天竺,他的说法一锤定音,大家再没什么怀疑了。

    “不行,你说是大秦就是大秦?得让蒲老爷看看,他说了才能算!”刁老鼠贪婪的看着楚风手中亮晶晶的“计时仪”,心中盘算着把这东西献给蒲老爷,说不定他老人家一高兴,赏我个风马蚤的胡姬,那就太美了!

    “拿去!”楚风满不在乎的把手表扔给他,一块百多大元买的防水石英表,在古代没有电池更换,最多两三年就成废物了,谁要谁拿去,楚大爷不心疼。

    王大海拦住了刁老鼠:“此物价值不菲,没凭没据的,你就这么拿走了?”

    楚风刚想开口,王大海给他使个眼色,转过来对刁老鼠说:“要不你就带楚兄弟一块儿去。”

    楚风一听连忙摇头,他都在海上漂了两天,好不容易被救起来,现在还有点头晕脑涨呢,当然不愿意为了块只值百多元的手表,还要坐条木船一路颠簸去泉州。

    无奈大家都劝他,商量了一会儿,最后决定王大海代表他去一趟泉州,若是那蒲老爷看得上,就把手表卖给他。

    王大海走后,楚风就在这片匠户聚居的村落里,东逛逛西看看,对古人的生活每一样都好奇,几天下来,大家都喜欢这个见多识广还说话和气的年轻人,楚风也结识了好几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青年。

    通过和匠户们的接触,他发现宋代造船技术发达,果然是有原因的,这些工匠普遍能计算简单的加减乘除,粗通文墨的也很有几个,知识水平在古代绝对不算低;专业分工很细,有做船身和龙骨的木匠,有做船帆的纺机、缝工,有做索具的绳匠,有做铁钉铁锚的铁匠,还有做船篷的篾匠。

    这些人虽然身处逆境,仍然精神饱满,每个人都对国事有一番见解,说起什么贾似道什么陈宜中,都头头是道,可见宋代政治开明,老百姓常常议论国事。

    礼教的影响在他们中间几乎看不到。在宋代,“女子缠足”“男女大防”“烈女不二嫁”都是理学家们嘴上吹吹,作为一种理论罢了,民间甚至官场上都不太讲究的,别说二嫁,岳飞原配刘氏还三嫁呢,陆游的结发妻唐婉在离婚之后再嫁了,还是嫁的赵宋皇族,李清照也再嫁过,韩世忠的老婆梁红玉更是做过妓女。

    官宦、士人都不讲究,商贾、匠户之类的老百姓就更不会在乎了。楚风没事就和敏儿、虎子姐弟俩一块儿玩,比现代和女同学交往略微注意点儿就行了,偶尔也帮他们做些活计,日子过的十分逍遥。

    这天正和小萝莉坐在山坡上谈人生谈理想,敏儿累了,躺在草地上小憩。四月温暖的阳光,照在她晶莹的脸蛋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红润的嘴唇像娇艳欲滴的樱桃,散发出清新的香味,引诱楚风去品尝。

    我不奢望太多,我只想轻轻一啄!

    楚风心如鹿撞,悄悄低下头……

    “楚大哥,爹爹回来了,还、还换回了白米!”超级电灯泡王虎子喘着大气跑过来,他及时出现,挽救了姐姐宝贵的初吻。

    敏儿一张开眼睛就看见楚风的大嘴距离自己的脸蛋只有00003厘米,在那电光火石之际,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记巴掌扇到“大色狼”的臭嘴上。

    “呜哇——”楚风捂着嘴狼奔豕突。

    王虎子爬上山坡,没看见刚才的一幕,他奇怪的问:“姐,楚大哥怎么突然发狂了?”

    “嗨,没什么,大概做梦咬到舌头了。”敏儿红着小脸,假装若无其事。

    米,全是米,好多的米,满满一船的米!

    王大海呵呵笑着走下船,对楚风说:“总算不负所托,在蒲老爷处以千贯之价卖掉了计时仪。时局不好,一石米要值四贯钱,换成二百五十石白米,全在这儿了。”

    楚风已经无语了,王大海临走前问他是换铜钱、金银、粮食还是丝帛,这些东西都可以作为货币使用。楚风想想,觉得虎子喜欢吃白米饭,那就换个几十斤米吧,让他吃个够,可是这么也想不到,换了能堆成一座小山的大米。

    二百五十石,每石约合现代的一百二十斤,如果一块五一斤,这就是四万五千块钱啊!若是以古代低水平的生产力计算,这些米的价值将会更高!

    这是楚风回到宋代以后,用一块石英手表换到的第一桶金。

    正好,这些天已经想好了一个计划,有了这笔财富,计划就更容易实施了。

    就在楚风感叹到古代发财容易的时候,泉州蒲寿庚府上书房,一位高鼻深目的回回富商站在窗前,拿着那块石英手表,左看又看爱不释手。

    刁老鼠凑上去,在他主子身边说:“蒲老爷,干嘛给那些穷棒子大米?一件小玩意儿,老爷看得上,那是他们的福气,还用得着拿米换?”想起那一船白花花的大米,刁老鼠就心疼,他觉得老爷应该把米赏给他,而不是王大海。

    “你懂什么!”蒲寿庚不耐的说,他痴迷的看着手表,研究了半天,就是搞不明白里面两根小针为什么走个不停。细长的针,每圈是半个时辰,短粗的针,每圈是六个时辰,真是神奇玄妙啊!

    可惜了,那个倒霉的华商坐的船沉了,否则再多弄点这东西,就要发大财了!

    蒲寿庚凭借做了几十年海商的眼光,一眼就看出来这东西价值万贯,以区区千贯换来,一转手,至少有十倍的利润。

    刁老鼠看主子心情不错,大着胆子又说了一遍:“蒲老爷,我们可以不给他们大米,反正这东西在您手上……”

    蒲寿庚心情实在很好,一反常态的好,他没像往常那样给狗腿子身上来一脚,而是小心地打开一个箱子,用绸缎把手表包好放进去,才转过身来对这个头脑迟钝的手下说:“做生意,讲究留个余地,不能把人逼到绝处。王大海这些人,每月要交给我万斤海盐、一条客舟,一月的价值就不止千贯,何必为了区区一点小钱,损了咱们的信誉?”

    “要榨干他们,就得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替我做事,就得让他们觉着有个活路,有个奔头。”蒲寿庚阴阴的笑了,“再说了,要是以后还有好东西,他们还得卖给我不是?”

    第四章 板砖and石灰粉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楚风拿着块乌漆麻黑的土圪瘩,笑得嘴抽筋。

    一对小姐弟已经习惯楚风时不时的“发疯”了,可敏儿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坏蛋,这是什么宝贝呀?你高兴成这样。”

    “煤,这是煤炭!”楚风伸出拿了煤炭的黑手,在她嫩脸上一揪,留下个黑印子,惹得小姑娘一跺脚,远远地跑了。

    “走,虎子,去追你姐。咱们中午吃蛋炒饭庆祝一下,顺便把那山鸡给炖了!”

    “噢~噢~”听说有蛋炒饭和炖山鸡,虎子兴高采烈的冲下山,只是他还不明白,找到煤炭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这里大树那么多,煮饭烧柴就足够了,煤炭有什么用?

    确实值得高兴,煤矿是近代工业之母,她的老公、近代工业之父是铁矿,两口子就撑起了工业文明。

    楚风在村子附近爬山涉水,很快找到了黄黄白白的石灰石——这玩意中国几乎每个县都有出产,一般用来烧生石灰刷墙,粘土就更多了——除了雪山沙漠,简直每一平方公里都有,就还剩下煤没有发现。

    本来中国煤矿的分布也很广,随便哪儿都有不少,只是埋藏深度、品味高低的区别。现阶段楚风对品味没有要求,煤矸石都能凑合,但是一定要露天煤矿,至少也得浅层煤,否则埋地下太深没有开采的技术条件。

    偏偏中国能露天开采的煤矿很少,不到百分之八,台湾煤矿主要是石底层煤,露在地表的不多,楚风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合适的,最后还是敏儿提供的线索,在村子背后一个偏僻的山谷里有“黑黑的石头”,果然找到了一处可供露天开采的煤矿。

    我们的楚风同学,准备在宋末的台湾开一个小煤窑,尝尝做山西煤老板的滋味。

    村后半里路的地方,起了长长的一条建筑,半圆形的穹顶,两边埋到地下去,就像把毛竹笔筒从中间对破成两半,拿一半扣在了地面上。

    侧面每隔一丈就开个窗口,顶上也有许多小圆洞,敏儿看着这个建筑,一脸的不屑:“我还当什么呢,不就是个砖窑吗?”

    “对,就是个砖窑。”楚风看着来来往往的工人,颇有点小得意。以前他就是个学生,进单位从最底层干起,随便哪个都是领导;现在也甩着手指挥别人干这干那,好歹也是一小老板了嘛。

    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满手黄泥的走过来,敏儿眼睛一亮,上去把他胳膊挽住:“猛子哥,你也在这儿啊!”

    楚风见状就是一阵心酸,唉,萝莉养成也不容易啊,“主人”摸摸脸蛋她都要发飙,别人一来倒好,主动蹦怀里去了。

    那青年名字叫做陆猛,他父母是王大海的好朋友,两家经常走动,一来二去和楚风也成了朋友。

    见他行事沉稳有毅力,楚风便以每天五斤白米的工钱,雇他做砖场的主管。

    陆猛亲昵的摸摸敏儿的小脑袋,把他放开,高兴地对楚风说:“东家,砖块已经码好了,请您选个良辰吉日,就点火烧窑吧!”

    楚风眉头一皱,总觉得这个东家的称呼像穆仁智称呼黄世仁,“别叫我东家,要叫老板,谢谢。不需要什么良辰吉日,马上就可以点火。”

    虎子蹦到砖窑小窗前,朝里面一看,惊讶的问道:“楚大哥,这窑里只有一点柴火,能把砖烧成吗?”

    “怎么不能烧成?我变个借天火的戏法,你就等着看吧!”楚风唬弄小孩是一套一套的,哪儿有什么天火?

    他是以两斤白米一天的价格,雇用了五十个壮劳力,从山谷中挖来煤炭,打成细末后掺进粘土里,再以标准木框模具压制成形,这样砖头里面就有煤炭,一经点火可以自行燃烧,称为“内燃砖”,曾经在现代广泛使用,直到国家为了保护耕地禁止挖土制砖,才渐渐废止。

    这些砖头以宋尺(每尺合31厘米)计算,长八寸、宽四寸、厚二寸,基本上和现代标准砖的尺寸一致。这里的煤炭质量不高,每公斤热值约二万千焦,每烧一块砖须三千五百千焦,按比重计算可知掺煤的体积占砖块的百分之七,即可保证烧好。

    楚风对质量要求很严,煤炭都用量斗量过,再细细的粉碎了掺进粘土里,用标准框压出的砖块四棱四线,每块的大小规格都是完全一致的。在窑里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