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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28部分阅读

够提供一个隐蔽地安身之所,待将来慢慢想办法,逃出城去。

    哼哼,你们这些可恶的汉人,我一定要奏请汗八里的忽必烈大汗发来大军,我要你们一个个全都死!通通的死!

    蒲寿庚一边诅咒着汉人,一边匆匆而行,不知怎的。 前面光与暗影的交界处。 显出一个身影:洗得发白地战袍、病后略显瘦弱的体态、两腮因为兴奋而带着病态的红,布满血丝的眼神充满了杀气。

    蓝黄搭膊、范阳笠儿。 淮军,这是淮军的鬼魂来报仇了?蒲寿庚心头巨震,上下牙齿叩得科科直响。

    他没猜错,这的确是淮军的忠魂,两千五百名淮军唯一的幸存者,何承志。 此时大街上还有元兵乱军四散奔逃,何承志便沿着小巷摸到蒲府,却正好在这里遇到了大仇人蒲寿庚!

    天助我也!何承志从腰间缓缓抽出手刀:“大宋右丞相、两淮制置大使李庭芝麾下忠毅前军都司何承志,特来取你狗命!”

    淮军,不是老夫要杀你们,是你们不识抬举,整整半年还不肯归降,我才在宋军来袭前下的手啊!为什么不肯投靠我享受荣华富贵,为什么要和我作对?淮军,不识时务的淮军,你们都该死!蒲寿庚腮上肌肉一抽,拔出锋利地大马士革弯刀,朝着何承志猛冲。

    蒲寿庚平日里向亦思巴奚们学过刀法,不过这点皮毛,在浴血沙场地何承志看来,简直不堪一击。 他嘴角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意,身子轻轻一侧,举起手刀格挡,只要蒲寿庚冲势未绝,便能在他前冲过头地时候从侧面给予致命一击!

    叮噹,手刀在大马士革弯刀下竟然断为两截,蒲寿庚手中弯刀继续下劈,而卧床两个多月大病初愈的何承志,也不像他以前在战场厮杀时那么强壮,竟然没能让开这一刀,胸前被砍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何承志苦笑着一拳砸到蒲寿庚握刀的手腕,那弯刀斜斜的飞上了屋顶,两个人纠缠着倒在地上。

    失血过多,何承志的力量越来越小,但他咬着牙关死死抱住蒲寿庚,这个大食人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无法挣脱。

    蒲寿庚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人流出了几乎全身一半的血,看上去就快要死掉了,还能有如此大的力量,抓住自己的两只手,简直是两道不可挣脱的铁箍!无论怎样踢打,都无法让他松开那两只该死的手!

    他不知道,此时的何承志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里,浮现出战友的音容笑貌,看,他们在鼓励我呢,何承志耳中,听到战友们在说:“抓紧,再坚持一会,马上就要胜利了!”

    是的,战友们说的没错,小巷子响起了大队人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楚风带着汉军,在泉州土生土长的几名士兵,带着大家抄小路到蒲府捉蒲寿庚,这个锦田山血案的罪魁祸首,一定不能让他逃脱正义的审判!

    然后,人们看到了这悲壮的一幕:一名淮军士兵,胸口的鲜血染红了号衣,任凭蒲寿庚疯狂的踢打,处于弥留状态的他,却死也不肯松开抓住敌人脚踝的一双手!

    被包围的蒲寿庚立刻跪下了,他是商人,他会审时度势,他看清了来人脸上的怒火,如果他投降晚了一步,这些人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捅得稀烂。

    楚风抱住了血泊中的何承志,他看得出来,这位年轻都头的生命已经走到了最后关头,任何救治手段只是增加他的痛苦。

    何承志倒在楚风怀中,弥留之际,他突然睁开了眼睛:“王师打进泉州了?不要放走蒲寿庚!”

    “打进来了,抓住蒲寿庚了,兄弟!”楚风紧紧抓住他的手,觉得手上的温度在逐渐降低。

    何承志眼中光彩闪烁,声音变得大了:“告诉张枢密,告诉朝廷,淮军、淮军没有一个孬种,淮军全军战死了!战友们在昨天尽的忠,我是最后一个了!我没给淮军丢脸,我捉做了蒲寿庚,替战友们报仇了!”

    陆猛、钱小毛、黄金彪、李家福,汉军上下的眼眶里,泪光闪动。 楚风泪落如雨:“是的,淮军全战死了,你们都是英雄!我会告诉张枢密,告诉陈相爷,告诉泉州百姓,告诉全天下,淮军中,没有一个苟活的人!”

    “对,没有一个肯活着,没有一个肯活着……”何承志的声音越来越小,眼中神采迅速的黯淡下去。

    直到最后,他的嘴角还带着笑意,他并不畏惧死亡,这只是沿着父兄的脚步走向必然的结局,何况,李庭芝大帅、正将黄克己、小兵傻牛儿、都头老麻子,曾经的上司、下属、同袍、战友,一个个都在天上,站在那霞光万道的五彩云端,向他微笑招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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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位加班,更新延迟了四个小时,四千字大章奉上聊表歉意。

    第一零九章 恶有恶报

    蒲寿庚被五花大绑,拖死狗似的拖进了蒲家宅邸。 妻子、儿女,一个个被抓住了,金银财宝、绫罗绸缎,被整箱整箱抬到院子中间放下,这些都是他累年积聚的不义之财。

    虽然出逃时已有了放弃这些的觉悟,但亲眼看到家人被捕、财产被抄,蒲寿庚还是心痛如绞,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院子里就剩下李鹤轩带着阴狠劲儿的声音:“各位兄弟仔细了,金珠宝贝可得看好了,千万别跑到自己腰里去,要钱还得有命花。 ”

    陆猛看看他,一脸不屑:“吕宋岛斗大的金子,兄弟们都没起贪心,这点子财物,值得么?”

    李鹤轩一边指挥人给箱子贴上封条,一边暗暗发笑,陆猛这傻泥腿子,就知道黄金值钱,殊不知蒲寿庚家中的古董、字画、珍珠、宝石,比黄金珍贵得多!偌大一个蒲府,真是金山银海,鸽子蛋大的珍珠、闪闪发亮的宝石、一轴一轴吴道子、韩斡、粱令瓒的名画……根本不可能详细的清点,只能统统装到箱子里,贴上封条,运到琉球再慢慢整理。

    “咦,怎么回事?”李鹤轩发现很多女眷们头上身上戴满了珠翠,一个个头上插的跟孔雀似的,“钱小毛,你怎么搞的,我怎么下的命令?”

    自打击灭陈家海盗一役,心黑手狠的李副科长就多了个职务:善后置制大使,专管抄家、灭族、杀俘虏之类损阴德的事儿。 这家伙缺德带冒烟。 楚风此举正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钱小毛一听就挠头了,李鹤轩是说地把所有财物装进箱子里,自己也是这样执行的呀,蒲府里面别说金银珠宝,就是砚台、字画、绸子缎子也没落下,一间间屋搬得只剩家具了。 他弱弱的问道:“李大人,那些红木家具也要搬走?红木虽然值钱。 可也太重了吧?”

    李鹤轩哭笑不得,指着蒲府女眷们:“她们头上身上戴的。 不是金银财宝?命令是抄家,所有的都要抄没,你还和她们客气什么?”

    原来如此!钱小毛冲着她们喊道:“身上的金珠宝贝,全给我扔地上,谁要是留下一件,老爷们就自己动手搜了!”

    蒲府女眷们面面相觑,没得法。 一个个动手摘身上的首饰,金钗、珍珠串子、金镯子,丁丁当当扔了一地,士兵们拿来大扫帚,像扫垃圾一样把这些玩意扫到撮箕里,再倒进箱子。

    看着这些被坚执锐、模样凶巴巴地士兵,蒲府女眷、小孩们哭成一团,他们不明白。 平时见惯了羔羊一般软弱老实的汉人家丁奴仆,为何同是汉人,这些兵却一个个凶神恶煞?难道世间竟有两种汉人?

    呸!你们也有今天!几个士兵轻蔑地啐了口,他们是锦田山幸存者,自己的父母妻儿,数万人都是惨死在蒲寿庚手上。 蒲家的下场,再悲惨都不过是罪有应得!

    但临安匠户出身、且没有亲眼见过锦田山惨案的人,比如李家福,心下就有些不忍。 正巧身前站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不知是蒲寿庚的儿子还是孙子,灰蓝的眼睛、皮肤白皙、五官轮廓英挺,虽是个咋种,长得倒漂亮,此时被他地汉人母亲搂着,母子俩抱头痛哭。 李家福就动了恻隐之心。 走上前去。 轻轻拍拍那男孩的头,安慰道:“孩子。 别害怕,我家总督……”

    刚说到这儿,忽然觉得腰上一疼,再看那男孩脸上表情狰狞,一张混血咋种的脸扭曲变形,灰蓝眼睛里射出刻骨仇恨的凶光!

    “狗汉人,真主降罚的汉人!”男孩大叫着抽出刺入李家福腰间的匕首,又一刀向他胸口扎下!

    围在附近的炮兵们傻了眼,他们没有训练近战格斗的技术,遇到这般情况都不知如何是好。 男孩力气虽小,那匕首明晃晃地甚是锋利,刺进胸口,李家福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却见半空中一道寒光电射,刺进那小孩肩膀,将他钉在地上!炮兵们定睛一看,正是法华掷出的佩剑,这位光头卫队长,紧跟着楚总督,站在三丈外的台阶上呢。

    “糟了糟了,这下死定了!”李家福面无人色的倒在地上,腰间鲜血淋漓。 本以为当炮兵安全,哪晓得阴沟里翻了船,唉~我李家福到底逃不过这一劫啊,翠儿,你嫁别人去吧,每年在我坟头烧注香、浇一碗酒浆,就是不忘旧情了;爹娘啊,孩儿走了,有总督发的抚恤金,您下半辈子也过得下去,只少了孩儿,多有孤单呐……口中更是喃喃念道:“陈茂进,我知道你一直惦记着翠儿,等我死了,你就去提亲吧,对她好点,否则老子做了鬼来缠你。 ”

    还没等李家福把后事交待,却听得战友们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这几个兵赶上去救护,却见李家福腰上只伤了点油皮,若是这样伤势便要死人,好道琉球汉军全死绝种了!

    那小孩力气弱,匕首又正刺在胯骨上,伤口长不到七分,入肉不过半寸,初时看起来流血多得怕人,这会子自己都快止住血了。 就有人拍拍李家福:“福哥,你要想死呢,这样的伤还得戳上七八百处,另外再看看那天阎王老子有没有坐堂。 ”

    有爱说俏皮话地战友接了过去继续打趣:“就阎王老子坐堂,还得看看判官老爷喝没喝醉酒,笔头在生死薄上打个弯,正巧勾到你老哥。 ”

    马上就有人反驳道:“便是判官徇私,最后还得黑白无常二位爷上门拘魂,就这样伤势想进地府,好歹要给无常烧上十来陌好看钱、麻鞋钱。 ”

    李家福被战友们笑得满脸通红,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走到那小孩身前,将宝剑拔出,也不管那咋种小孩痛得打抽,顺手就在他身上擦干净剑上的血,双手捧起交还给法华:“谢队长救命之恩!小人一条性命,全仗大人救护。 ”

    刚才的事,全看见了,见这个兵如此怕死,法华接过剑,也忍不住笑道:“快些去包扎一下,若是一直流血,流个十天半月的,真的死了也未可知。 ”

    李家福讪笑着,自己去找随营的郎中包扎,临走还不忘朝地上挣命的蒲家小孩吐了口唾沫。 日,好心没好报,狼心狗肺的狗咋种!

    李鹤轩则趁此机会大肆宣扬种族主义:“各位,看见了没有,圣人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同情鞑虏,便是养虎贻患!”

    士兵们纷纷点头称是,李家福血的教训,又给他们上了新的一课,特别是那些从泉州乡村移民中招收地新兵,此前没有对敌人地感性认识,但现在,他们看着蒲家人的眼神中,就多了一种燃烧地仇恨。

    楚风微微点头,琉球匠户和泉州移民,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心慈手软。 若不是亲眼见到敌人的残酷,不是亲历失去家人的痛苦,对敌人就总不能狠下心。 李鹤轩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正好给他们补点杀气。

    只不过,这样的杀气,只能对外!我要的好兵,是战场上杀人盈野的猛虎,但同时也要是父母妻儿的温柔亲人,是军官鞭子下服从到盲从的羊羔。

    琉球人多是温顺的沙丁鱼,就得有李鹤轩这样凶狠的鲶鱼来刺激一下,让沙丁鱼们激凶性!

    蒲寿庚刚刚苏醒,就看见心爱小妾生的小儿子倒在血泊,一时间心如刀绞,冲着楚风喊:“你们汉人不是讲什么仁恕吗?蒲某一人做事一人当,任你千刀万剐,只请宽放了我妻儿老小!”

    “哈哈哈哈”,楚风仰天狂笑,走下台阶,在一米距离上面对面的看着蒲寿庚,眼睛更是直直的盯住这个大食人灰色的眼珠,“你杀害泉州宋朝宗室三千余人,可曾放过他们的妻儿老小?

    你杀害二千五百淮军战士,可曾想到他们的父母妻儿是如何惨痛?

    你在锦田山屠戮汉人百姓两万余人,尸横遍野血流漂杵,海水染为赤色,那时候你可曾放过老弱妇孺?”

    蒲寿庚灰色的眼珠转向一边,不敢和楚风咄咄逼人的目光对视。

    楚风挺直了身子:“松友,你说该怎么处置他?”

    李鹤轩桀桀的笑着,大宋朝的闽广招抚使,蒙元的昭勇大将军、闽广都督兵马招讨使,蒲寿庚这样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落到如此田地,甚至可以说就在自己的掌握中,这种感觉简直美妙到了极处,比打败陈家海盗后处置那些俘虏,更加美妙。 他天生喜欢这种感觉,把别人性命握在掌中,看他痛苦呻吟,最后再一举击垮的感觉。

    “禀总督大人,蒲寿庚导元倾宋背叛朝廷,屠戮汉民滥杀无辜,杀害宗室实为大逆不道,害我淮军更是天怒人怨。 属下以为,蒲寿庚该当千刀万剐!”说完这句,李鹤轩在蒲寿庚下巴上一捏,待他张开口,便塞进去一团破布,教他没法咬舌自尽。

    “蒲家奴仆一一过堂,有罪治罪,无罪的释放,小妾丫环一律放归自由身。 至于他老婆和女儿嘛……”李鹤轩看看蒲寿庚,对方眼睛里露出惊恐的表情,才缓缓的说:“全部卖入妓院!儿孙一律处斩!”

    “咕咚”,跪着的蒲寿庚一头栽倒。

    第一一零章 我死则国生

    陈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带着左军的选锋营精兵,沿着大路一路杀向蒲府,就是冲着金银财宝而来的,怎知让琉球人抢了先!

    当然了,一路上都有溃败的元兵阻路,还顺手抢了几家番邦海商,陈大都统制若是能抢到抄小路的琉球汉军前面,那才奇怪了呢。

    实在是后悔啊,看着汉军从蒲府抬出的大大小小箱笼物件,陈宝恨不能抽自己两个耳刮子:路上抢的那几个胡商,加起来还不到蒲府家私的十分之一,为他们耽误时间,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急红了眼的陈宝带着人就要朝里面冲,两个汉军士兵把门一拦:“楚总督有令,蒲府为军事禁区,任何人未经许可不得入内。 ”

    陈宝一笑,挥挥手七八个身材雄壮的军士就逼了上去,嘴里胡乱说些“琉球的好汉们,咱哥儿亲近亲近”,叉手叉脚的别住两个守门的兵。

    汉军负责的班长立刻叫了起来,只听得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这个班的十名士兵从门后站出,一个个把长矛斜向上四十五度举起,整整齐齐排成一行,堵在蒲府正门。

    “我操,我还不信了,管十个人的小角色,真敢杀我朝廷命官?”陈宝一甩手上的马鞭,梗着脖子就朝里面撞去,却见汉军士兵手里的长矛一动不动对着自己脖子,手都不抖一下。 陈宝还没傻到硬拿脖子和长矛拼的程度。 赶紧停下脚步,身子顺着前冲地势头朝那长矛奔去,吓得他赶紧就势一滚,倒在汉军士兵脚下。

    正巧这是蒲府门口的台阶,这一倒不要紧,咕噜噜滚下去,头上碰个大青包。 几个亲兵吓得呆了。 这阵子才赶上来,将他扶起拍打身上灰尘。

    陈宝出了一身冷汗。 他知道若是刚才脚步再快了点,那琉球兵的长矛就刺进自己脖子了!

    班长在门口拱一拱手:“好教大人知道,我琉球汉军法度森严,万万不可儿戏。 ”

    陈宝气得三尸神暴躁,太阳岤上突突的跳,只差那么一点,堂堂的大宋左军都统制就丧命在了几名琉球小兵手上。 “弟兄们。 给我冲,看看琉球人敢不敢把咱们怎样!”

    上百亲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