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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93部分阅读

    大汉船只的白布帆,居然烧不着!熊熊烈焰中,那洁白的船帆似乎被火焰清洗,更加洁白无暇!

    “天神、天神在汉人那边!”土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重烧菱镁矿,什么叫防火帆布,在他们的意识中,火烧不燃的布,只能是天神降下了神迹。

    巫师们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张开双臂向着上天祷告:大梵天呐,你为何抛弃了虔诚的新柯沙里人?你为何站到了不信神的汉人一边?难道大梵天、毗湿奴和湿婆神,也欺软怕硬,畏惧汉人的苍龙吗?

    天上的大神们没有回应,默默的看着虔诚的子民被大汉海军舰队轰杀至渣,半空中只有大汉的金底苍龙旗,高踞桅杆顶端,威严的注视着这群冒犯了它的南岛土人。

    “天呐,木头做的战船、布做的船帆,为什么火烧不着?” 塔儿塔拉迦纳的南洋霸主梦,彻底粉碎,他的一颗心开始往下沉,往下沉,沉入了万丈深渊。

    塔懒鄙夷的看了看这位新柯沙里的“一代雄主”,哼哼,这个无知的土王,还真敢和伟大的成吉思汗相提并论?在汉人的炮火面前,他终于现出了真容,懦夫、懦夫,你只配和花拉子模的摩诃末比一比!

    “今后的作战须当注意,南蛮子反贼的船只、布帆都不会被火点燃,这或许是某种奇异技术。推而广之,陆战中他们使用的军用帐篷、木制攻城器械,很有可能经过同样的处理……”塔懒在笔记本上,用八思巴蒙古文记录今天的战况,为今后蒙古军和汉军必然的决战积累经验。

    塔儿塔拉迦纳的勇气,在汉人船舶不畏烈火这一“神迹”的打击下消耗殆尽,他乌黑的脸庞因为恐惧而变成了灰白色,眼睛里曾经闪耀的贪欲,化作了深深的恐惧——大汉海军的打击下,“气吞六合”的新柯沙里王失去了权力带来的光环,回归了懦夫本色,他张慌失措的扯着塔懒的衣襟,现在这个蒙古使者已经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尊敬的使者,咱们逃吧!逃进丛林里,等三个月后大元水师从高丽南下,咱们再出来迎接王师。”

    和你一起逃?塔懒鄙夷的看了看这个吓得面无人色的土人,显然他提的不是个好主意,因为以过去的经验看,汉国有一种穷追不舍的脾气,这个罪魁是一定要倒霉的。

    “不,咱们分散逃走,目标更小。”塔懒微笑着一根一根扳开了揪着自己衣襟的手指,在塔儿塔拉迦纳惊愕无比的目光注视下,带着几名蒙古密探和一群早已用金钱收买的新柯沙里人,向密深处钻去。

    他在隐秘的港湾藏好了船只,爪哇岛这么大,能出海的地方那么多,要逃是一定能逃走的。

    临走,他还不忘告诉新柯沙里王:“塔儿塔拉迦纳,你看,如今事不可为了,我留在你这里没有任何意义。不如你留下来断后让我逃走,放心吧,我会启奏大汗,杀光南蛮子反贼,替你报仇的。”

    很快,蒙古人跑得无影无踪,塔儿塔拉迦纳惊呆了,整整五分钟才回过神,他跳着脚狂骂:“懦夫,背信弃义,无耻!天杀的蒙古狗!”

    大元帝国的使者逃了,我们还有必要留下来,替征服者卖命,在汉军炮火下送死吗?末罗游王国、巴厘、巴库尔蒲拉、彭亨,这些被新柯沙里征服,遵从宗主国命令出兵拼凑起一万水军、三万陆军的属国小国王们,自开战以来一直默不作声,因为他们根本不敢在“伟大的南洋之王,陆地和海洋的征服者塔儿塔拉迦纳”面前开口说话。

    但现在不同了,人人心头都在反复掂量一个问题:大汉金底苍龙旗覆盖的地方,所谓新柯沙里的霸权还能继续存在吗?

    犹豫再三,直到蒙古使者逃走,他们终于下定了决心:“伟大的塔儿塔拉迦纳啊,咱们南洋岛上的小国,并没有和南蛮子争雄的实力,卑微的我们向您致意,但我们不得不逃走了。”

    末罗游王走了,巴厘大头人走了,巴库尔蒲拉的大毛拉走了,彭亨的酋长也走了,只剩下失魂落魄的塔儿塔拉迦纳。

    “王啊,我们怎么办?”一群妃子抱住了他的大腿,呜呜的痛哭。

    “还能怎么办?”塔儿塔拉迦纳一跺脚,看着海面上耀武扬威的汉人军舰,恨恨的道:“本王还有爪哇全岛,在陆上还有两万精兵和湿热的密林,三个月后,等蒙古水军来收拾他们!”

    但塔懒口中那支蒙古水军真的会来吗?或者说,世上是否真的有那么一支舰队存在?新柯沙里王根本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王旗倒了,大王逃走了!”眼尖的新柯沙里士兵发现王旗倒下,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投向那面缓缓飘落的大旗,士兵们立刻失去了抵抗的意志,他们抛下了回回炮和抛石机,向着岛上的莽莽丛林四散奔逃。

    “炮火遮盖,登陆!”大汉海军司令侯德富果断命令抢滩登陆。

    一队队身穿钢甲、手执刺刀火枪的汉军士兵,在炮火掩护下乘船登陆,漫山遍野的土人士兵就像羊群遇上了雄狮,被追赶着跑得屁滚尿流。

    “新柯沙里完蛋了!”港口,坐在自己带来的船上,莫罗游国王半是忧虑半是开心的吐出这句话。

    忧虑,是大汉的军事实力如此强劲,超越了曾经的大宋,超越了和南洋往来颇多的大食和天竺,这对南洋本地的小国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

    开心,是因为强大的新柯沙里终于轰然倒下,野心勃勃的海洋征服者塔儿塔拉迦纳就算不死,也会一蹶不振,被他征服的南洋诸岛国,自然是兴高采烈的目睹这一幕。

    跟随莫罗游国王出海的另外几位小国君王,都带着同样的心情,表情复杂的看着汉军的无敌雄师,像追兔子似的追赶新柯沙里的士兵,曾几何时,巴厘、巴库尔蒲拉、彭亨,他们自己国家的士兵,也是这样被塔儿塔拉迦纳追赶啊!

    刚刚驶离港口,国王们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大汉海军的三条军舰掉转船头,追了上来。

    “天朝人要赶尽杀绝吗?”莫罗游国王绝望的跪到甲板上,浑没注意到自己口中已把“南蛮子”改作了“天朝人”。

    “我们是被塔儿塔拉迦纳逼着来的,我们无意和天朝作对啊!”巴厘大头人双腿发软,竭尽全力才扶着舷侧板,支撑起他肥胖的身体。

    巴库尔蒲拉的大毛拉一张黑脸变成了蜡黄铯,额头上的汗珠子滴滴嗒嗒往下掉,他跪在甲板上向真主作最后的祷告:“万物非主、惟有胡大,墨罕莫得,真主使者……”

    彭亨的酋长更是悔恨万分:“天呐,大汉的南洋总督府就设在紧邻彭亨的息辣,我为什么不投靠大汉,倒来帮遭瘟的新柯沙里人?我猪油蒙了心,我下辈子投猪胎!”他一边说,一边用力批自己耳光,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打成猪头。

    大汉炮火排山倒海,这几十条船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抵抗就等于送死!突然莫罗游国王想了起来:“快,快砍断桅杆,对了,打白旗,打了白旗投降,天朝人就不会放炮!”

    生死关头哪顾得许多,各船上的水手、士兵、将官、国王,不分身份不管地位,一齐动手挥动斧头,数十条船的桅杆齐刷刷倒下。

    “挥白旗,谁有白旗?”眼见桅杆倒下了汉船并没有停下来,黑洞洞的炮口越来越近,莫罗游国王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我有,我有!” 巴库尔蒲拉的大毛拉情急生智,把身上穿的白袍子脱下来,高高的举在手中挥舞,巴厘大头人急了眼,生怕天朝人不打挥白旗的,却把炮弹倾泻到自己头上,正巧在大毛拉身边,他手一伸,把毛拉头上戴着的头巾扯了下来,奋力挥舞——虽然小,好歹是块白布嘛!

    唐浩在驱逐舰的船头上,举着望远镜看到对方船上一个黑黑瘦瘦的老头脱得浑身精光,露出一身干巴巴的排骨,死命挥舞着一件白袍子,身边比他足足胖了两三圈的一个大胖子,更加卖力的挥舞着一片白色的头巾,两者相映成趣,倒好像是瘦猴子和大肥猪关在一块。

    “关上炮窗吧,否则这群可怜虫会活活吓死的!”唐浩又好气又好笑的下达了命令,他不明白,这群懦弱无能的南岛猴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敢和战无不胜的大汉作对?

    “靠上去,靠上去!”水手长下达命令,巨大的汉船之于南洋岛国的小船,就像大象和兔子之间的差距,别说炮火,就是船只行驶掀起的波浪,就把各小国的船只掀得东倒西歪。

    “全都举起手来,违抗者杀无赦!”全副武装的汉军士兵跳上国王们的船只,在刺刀逼迫下,土人们乖乖的被捆了起来。

    第336章 理番之道

    “冤枉,天大的冤枉!”莫罗游国王跪在甲板上,磕头如捣蒜:“我们是爱好和平的南洋藩国,几百年前就是大宋的属国啊!前两年天朝新皇帝登基,我们还去朝觐了的呀!”

    番邦属国?唐浩高高的扬起下巴,眼皮子都不夹他一下,拖长了声音慢悠悠的道:“有属国帮着外人,把兵器对准天朝的?嗯——?”

    莫罗游国王浑身一个激零,他听出了那声“嗯”中带着浓浓的杀意。这一下,不止是磕头如捣蒜,而是把脑袋在甲板上碰得嘭嘭响,眼泪鼻涕呼啦啦的下来了:“天朝大老爷明察啊,我们是被该死的塔儿塔拉迦纳逼着来的呀!我们的国家被他击败了,我们不敢不听他的……”

    巴厘大头人、巴库尔蒲拉大毛拉、彭亨酋长三位见势不妙,一起放声大哭:“求天朝明察啊,我们是被逼的,我们几百年都心向中华天朝,从来不敢违逆半分啊!”

    几百年心向天朝?站在唐浩身边的南洋总督府特使周世学冷冷一笑,他在占城住了好几年,这些南洋土人的脾气还不清楚?你强大的时候,他们就像狗一样的贴上来,老老实实的和你做生意,装得像八辈儿的良民,连只鸡都不敢杀似的;可只要你衰弱一点,忍让一点,他们就会露出白森森的尖牙,从狗变成狼,扑上来狠狠的咬一口!

    当年在占城,他亲眼见到这些漆黑的猴子是怎样对待客居汉人的:抢劫、纵火、殴打、屠杀……把老母亲都给吓坏了,她在家里的观音像旁边,又摆了尊皇帝塑像,口口声声的说:“我儿啊,你可要记得,那年在占城,要不是皇帝派了兵来,咱们都被土人杀光了呀!如今做了大汉的官,你可不许记挂着娘,要一心一意替皇帝办事,若是有半点儿私心,就是观音菩萨也容不得你!”

    只要是胸膛里装着颗人心的,能把占城的血泪抛到脑后吗?不,记忆犹新呐!

    周世学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这些人,南洋诸岛的统治者,别看他们现在可怜巴巴的,在强者面前,他们跟堆鼻涕虫似的,但在弱者面前,他们比谁都凶狠!谁要有一点儿仁慈,谁就是怜悯中山狼的东郭先生!

    “咳咳,”周世学干咳两声,提醒唐浩注意,番邦事务,是南洋总督府的职责范围,军人在战事结束后,就应该交给总督府官员负责了。

    听出了同僚的不满,唐浩笑了笑表示歉意,面前这群朝秦暮楚的黑猴子,看着就来气,不知不觉间差点越权了。他换上威严的神情,向跪着的国王们吼道:“这位南洋总督府特使周世学周大人,想必你们都认识了,现在你们的问题由他负责。都给我老实点!”

    周世学干笑着走了出来,看着这群南洋岛上作威作福的国王、头人、毛拉、酋长,都老老实实的跪在身前,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是啊,大宋屡败于蒙元,当年在占城,连占国区区小吏都敢给汉人脸色看;而现在呢,南洋诸岛的统治者,却要向自己,汉国总督府的一位六品小官卑躬屈膝。

    曾几何时!

    “你们,都有罪!”周世学像神祗一样,宣布了几位土人首领的罪行。

    如果没有身上的一套宽袍大袖交领右衽的大汉公服,如果没有背后密密麻麻手执火枪刺刀、身穿钢盔钢甲的汉军士兵,如果没有桅杆顶端那面在海风中肆意飞扬的金底苍龙旗,周世学就和任何一个苦读了十年诗书、家中经营小生意的汉人秀才没有任何两样,但现在,他的语言神态就像一位高高在上的神祗,决定着四位国王的命运,因为他代表的是大汉,四千年来用文明之光照耀着东方的华夏,所向无敌的中央天朝!

    莫罗游国王像被抽了筋,浑身无力,一下子软瘫在地,眼睛里没了一点儿神采,近乎条件反射,喃喃的道:“我们是被逼的,我们根本不敢和大汉作对啊……”

    周世学漫不经心的道:“唔,被逼的?”

    这句话说出来不得了,四位国王如闻仙音,跟死人差不多的躯壳里顿时注入了生命,一个个像打了鸡血,哭的哭叫的叫,磕头的磕头,打躬的打躬:“天朝大老爷明察,的的确确是被逼的,借咱们颗老虎胆子,也不敢和天朝作对啊!都是那该死遭瘟烂屁股的塔儿塔拉迦纳,硬逼着咱们来的呀!”

    周世学皱了皱眉头:“你们怕新柯沙里,就不怕大汉天朝?跟着塔儿塔拉迦纳,和大汉海军作战,这是反叛!”

    巴厘大头人晃着一身肥肉,噗的一下就趴甲板上了,他那身肥肉怕不有三百多斤,这一趴震得甲板都微微一晃。

    “大老爷有千里镜,看得清楚啊,咱们的兵,一开战就跳水里了,从头到尾都没给大汉添一点麻烦,对,我的兵还帮着砍断了几条新柯沙里船的桅杆……我们心向天朝,日月可鉴、天地可表啊!”

    这群人的丑态,看在周世学眼中倒也罢了,毕竟当年在占城,那些耀武扬威的南洋猴子,在大汉军进城之后,比这更丑态百出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了;但那些海军官兵们,几时见过这幕活剧?连自己士兵贪生怕死,居然也成了不和大汉敌对的证据,甚至当作功劳摆出来,真真滑天下之大稽!

    几位国王见周世学嘴角隐隐有笑意,却是会错了意,只当巴厘大头人的路子找对了,于是一个个哭天抹泪的道:“我的兵更是心向大汉啊,一开战,儿郎们就出工不出力,慢慢划的桨!”“大人,大人明鉴,我们莫罗游人在岸上操作床子弩,故意把火箭射偏——当然大汉船有天神保佑,水火不侵,但我们一片至诚之心,是明明白白的呀!”

    巴厘大头人怨毒的看了看几位同病相怜的“战友”,心说明明是我先提的话,怎么你们都跟着上来了?本来是我一枝独秀的,现在天朝大老爷心目中,岂不是大家都一样了?

    “原来真是被逼的呀,嗯,新柯沙里强盛,你们打不过他,如此说来,似乎也怪不到你们头上。”

    周世学此言一出,四位国王如蒙大赦,纷纷拍着膝盖上的城头,从甲板上站起来:“是啊是啊,都是塔儿塔拉迦纳逼的,咱们今后一定老老实实做大汉的属国番邦,再也不敢和大汉敌对了。”

    孰料周世学话锋一转:“哼哼,情有可原、罪无可恕啊!”

    我的妈呀!刚刚站起身的四位国王,又扑通扑通的跪下了,“求天朝给条活路,我们来生投生中原,做牛做马报答老爷大恩大德!”

    说的比唱的好听!周世学嘿嘿一笑,不拿点干货出来,几句空话就想打发了?他慢慢转着茶杯,不咸不淡的道:“大汉出兵,那是要花军费的,你们害大汉国库花了这么大一笔费用……”

    “赔,咱们赔,就算倾家荡产也要赔上天朝的损失!”四位国王的表情,耿直的不得了,痛心疾首到了极点,简直恨不得把金子银子捧在手上,往周世学腰包里倒。

    周世学哧的一声笑,鄙夷的道:“赔,你们拿什么赔?”

    这……和中原天朝比起来,南洋诸国穷得叮当响,家里那点破铜烂铁,人家天朝看的上眼吗?四位国王面面相觑,一时没了话说。

    大老爷的话头刚刚松动了些,可不要违拗人家,不管板刀面还是下馄饨,那滋味可不好受啊!

    只是,自己国中有什么东西能赔给大汉呢?女人?人家嫌丑;金银?人家嫌少;粮食?赔给大汉,自己不饿死了?

    莫罗游国王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