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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94部分阅读

材,就在你这儿补给顺便交点税,要是不在你这儿补水,他们绝对不会停船,划桨手一阵全速,浆帆并用船呼啦啦就窜出去好几十里海程,就算追上了也拿他的大船没办法,叫你只能干瞪眼!

    现在可好了,有了大汉海军的炮舰来帮忙,看你们大食人还敢冲关逃税不?颂猜顺着王财仁的话头,狐假虎威的道:“对对,如今马六甲的商税,有大汉的一份,可不比从前,任你们这些j商逃税了!走,咱们回自己船去,看他敢不敢抗税!”

    艾尔比急了,也不装酒醉了,拉拉哈立德的长袍:“主人,汉军可是穷凶极恶的,什么都做得出来,你忘了琉球城外面,堆着的许多骷髅头?”

    哈立德总觉得税比以往高了两三倍,实在太过分,他眼珠子一转,走到颂猜、王财仁身前,压低了声音说:“两位,鄙人的商品实在值不得许多……两位行个方便,把总价报得低些,好歹让小弟按以前的税率交了罢……这点子东西,不成敬意。”

    话音刚落,哈立德就把十两一锭的马蹄金,往两位官员的手心里塞,他算的很清楚:按十分之一的税率,自己的货品该纳税大汉金钞八万五千元,每千元合黄金一两,就是八十五两金子,以前的税率是百分之三,只该二十五两金子,中间差了整整六十两,刨开行贿的二十两,自己还能落下四十两呢!

    财帛迷人眼、黄金动人心,鸡蛋大的一块马蹄金,黄澄澄、金闪闪,捏在手心里沉甸甸的,颂猜就紧紧的握在手里,只拿眼看王财仁。

    却见大汉海军军官将马蹄金往空中一抛,颂猜的心呼的一下抽紧了,生怕这锭宝贵的金属掉到海里去,啪,金子又落回王财仁手心,颂猜悬在嗓子眼的心,才跟着落回肚子里。

    “对不起,这金子虽然好,我可不敢要!”王财仁嘿嘿笑着,把马蹄金塞回了哈立德怀里。

    哈立德吃了一惊,他知道汉军中下级军官的收入,每月也才六七百元罢了,这十两黄金就是一万元,当他整整一年的军饷呢!故宋、大元、大理、天竺,随便哪儿当兵的都是爱财如命,难不成这世上还有不吃腥的猫?

    未必是故做姿态,假意推拒?哈立德越想越觉得这些汉人无聊,哼,明明心里跟猫抓似的,面子上偏要作出个清高模样,卑鄙、无耻!

    于是他再试了一次:“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王将军何必客气呢?”

    颂猜手心里,那锭马蹄金差点被他攥出了水来。

    如今虽说他是主管税务官,可大汉海军才是征税的主力,而且国王面前他们也说得上话——有大汉的帮助,税收上涨了两倍,刨去五分之一交给大汉的贡礼,也比以前翻了一番啊!再加上大汉战无不胜的威名,连国王赭必祈那,都看着南洋总督府的脸色行事,何况他一个小小的税务官?

    如果王财仁不收,颂猜也不敢收,他想了又想,在旁边小声提醒:“王大人,咱们以前遇到这种情况,能通融的,也就通融一下,国王、商人加上咱们自己,大家面子上过得去,也就罢了……”

    王财仁似笑非笑的看看颂猜,话里有话的说:“我大汉保安司专管官员贪污受贿,那保安司的密探无孔不入,只怕你我之间的对话,此时已被别人记录在纸上了吧?金子虽好,还得留着命去花!”

    保安司!这个名字让颂猜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他早已听说,那些吃人脑髓的白色恶魔,就是保安司下属的行刑队!

    黑瘦矮小的马来人,手心像被马蜂蛰了一下,捏着的黄金忽然就变得滚烫,比那烧红的铁块还要烫手。他忙不迭的把黄金还给哈立德:“去去去,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本官从来清正廉明,这金子,是断然不会收的!”

    说罢,他左右转着脑袋看了看,光天化日下,陪着上船检查的汉军士兵,一个个看起来表情都似笑非笑的,似乎都有保安司密探的嫌疑。

    唉,这汉人如此难对付!哈立德悻悻的收起黄金,到船长室去拿大汉金钞来交税款。

    颂猜呢,老觉得被王财仁抓到了把柄,虽然没真的收下,可心里面总是毛毛的,生怕被告到大汉保安司,到那时候,非但大汉要抓,三佛齐王怕也要砍自己脑袋呢!想了想,他冲着王财仁讪讪的道:“到底还是天朝军官,受了孔孟圣人的教化,两袖清风一尘不染!下官就没那么好的定力,方才倒要感谢兄弟提醒,否则下官就要犯法了。”

    孔孟圣人的教化?王财仁哧的一声笑,心说我才没读什么圣人书呢,就是在夜校读了几本《四书新解》、《五经新编》,那上面的主旨,和旧儒只怕是大异其趣!

    为什么不受贿?一则家人在惠州,老婆在新开的纺织厂做事,孩子上小学读书认字,一家人过得好好的,为嘛要受贿呢?假如自己要为了点子贿金丢了差事,叫他们在人前怎么抬得起头?

    二来嘛,如今文官有廉政公积金,军官也等同办理,有了服役公积金,只要服满现役,或者伤病退役,或者战场牺牲,就能把这笔钱提出来抚恤家人。要是受贿,这笔钱就泡了汤,又是何苦来哉?

    哈立德一路小跑着拿来了大汉金钞,沾着口水很快的点了一遍,交到了颂猜手里。很明显,阿拉伯人并不想耽误时间,他非常清楚,只要能提早赶到琉球,多交的税金,完全可以从纺织商王李氏的手里敲出来,甚至可能更多。

    税收不过十分之一罢了,从中国商人手里,我能敲到十分之三,甚至十分之七!

    终于,颂猜慢吞吞的、一板一眼的点清了钞票。

    “尊敬的税务官,我可以走了吗?”哈立德面上的态度虽然恭敬,心里头却恨不得飞起一脚,把他踢下船。

    “请等一等,我还得为您开具税票,”颂猜慢吞吞的拿出税簿,写了几个字,又问身边的王财仁:“楚氏算符的8,是这么写的吧?”

    “没错。”

    颂猜自嘲的笑了笑:“如今这税票是学的大汉制度,一栏用楚氏算符,一栏对照用汉文大写数字。汉字嘛,咱打小儿学了,是滚瓜烂熟的,楚氏算符,嘿嘿,刚用几天,还有点不顺手哩。”

    哈立德那个火冒三丈啊,恨得咬牙切齿,一口咬死他的心都有了,好不容易等他写完了税票,刚说了句“恭送”,就一叠声的催促水手升帆、解缆,准备出发。

    底舱,从伸出长长船桨的小窗口,刘大力看到了耽罗岛号护卫舰。

    船只的形状怪模怪样,船上人穿的衣服也不同中华旧制,可为什么他们说着熟悉的乡音,为什么他们长着亲切的面容?

    那是同胞,是中华的同胞!刘大力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他很想对着他们高呼求救:“来救我呀,同胞们,我是你们同族的兄弟,被占城人骗了,被大食人奴役的呀!”

    但他不敢,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他绝对不敢冒险。

    方才一轮全速前进,底舱里已是哀鸿遍野,连续五天中速前进,桨手们的体力处在崩溃的临界点,如果维持中速,或许燃烧生命的力量,可以让他们到达琉球,但突然的全速前进,把他们最后一点生命潜力给压榨出来。

    已有精疲力竭的桨手,翻着白眼,咬紧牙关,嘴角冒着白沫子倒了下去,按照经验,刘大力决不认为他们还有机会站起来。

    这样的桨手,即使不死也成了废人,毫无人性的哈立德,绝对不会发慈悲送他们上岸,而是不管死活,一律扔到大海里喂鲨鱼。

    划桨手们三人一组,划动一支大桨,刘大力这组的阿尔身体强壮,此时尚能出力,而相对瘦小的蒋金祥,方才已累得眼神散漫,两手几乎是无意识的搭在桨上,跟着桨的转动而转动,若不是停下来交税,只怕这阵子早已累死!

    如果判断有一丝一毫的失误,如果那条船上的士兵不是中华同胞,如果他们无心救助,自己倒也罢了,阿尔、蒋金祥,这些朋友会落到什么田地?刘大力连想都不敢想。

    第341章 以德服人

    哼,讨厌的三佛齐,贴在大汉屁股上狐假虎威,算个什么玩意儿?!哈立德看着跳帮而去的颂猜、王财仁,悻悻的啐了口脓痰。

    “老子不和你们玩,在马六甲被三佛齐、大汉收的税,老子会三倍、五倍的在汉商身上找回来!”

    但这一次,哈立德又失算了,大汉海军的护卫舰,突然齐刷刷的打开了舷侧炮窗,一门门火炮直直的指着阿拉伯浆帆并用船,士兵们在船上拿着铁皮大喇叭喊话:“停船,停船!临时检查!”

    怎么搞的?刚才不是检查过货物了么?哈立德气得想骂娘,直到艾尔比提醒他看后面,他才恍然大悟。

    海峡入口处,五条汉商的福船鱼贯而入,当先一艘的船头上,有人拿着红绿双色旗,不停的挥舞,而这边海军护卫舰上,也有传令兵站在主桅杆瞭望台上,挥舞信号旗和他应答。

    难道汉商要和税务官勾结,公然刁难我?哈立德冷笑两声,大汉吏治最严,怕你不刁难,老子告到工商部,说你们公报私仇,不怕你不倒霉!

    “怎么又停下了?”底舱,刘大力和桨手们,在面临死亡的窘境中,即使有一点捉摸不定的希望,也想把她紧紧的抓在手里,所有能动的桨手,都趴到小窗口,眼巴巴的望着外面,望着外面自由的大海、蓝天和白云,从小窗口呼吸着来之不易的新鲜海风。

    “下流胚子,真主降罚的卡菲勒!”贝都因武士凶狠的抡起皮鞭,抽在奴隶桨手们赤裸的背上,打得他们痛不欲生,“回原来的位置,不准探头去看!”

    刘大力和阿尔,用魁梧的身躯遮蔽着神志不清的蒋金祥,让他趴在窗口,多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这时候,多呼吸一口清新的海风,说不定离死神就远了一步!

    任凭皮鞭在脊背上肆虐,两条汉子强忍着疼痛,一步也不挪开。

    “该死的汉人,该死的拜火教徒!(猫注:波斯明教=摩尼教=拜火教,为波斯土著宗教,在中世纪受起源阿拉伯的伊斯兰教压制)都该下火狱,都该下火狱!”贝都因武士首领暴跳如雷,疯狂的抽打着他们,带着倒刺的鳄鱼皮鞭在两人肌肉纠结的脊背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血红的鞭痕,鲜血慢慢从鞭痕底下浸出,顺着光溜溜的脊椎,一道道的往下流。

    贝都因武士们怒吼着:“这三个哈尔比,都要捆起来喂鲨鱼!”一群人冲了上来,想把他们捆上。

    刘大力和阿尔,都是为了朋友可以抛弃生命的人,无论如何,他们要保护神志不清的蒋金祥不受伤害。

    “你们这些恶魔、黑暗的信徒,光明神阿胡拉玛兹达会把你们送进地狱的!”阿尔用强壮的身体,把贝都因武士推得东倒西歪,他双目通红,肌肉发达的身体就像一座大山,护在了蒋金祥身前。

    “来吧,死在南洋,至少离家近一点!”刘大力捏紧了拳头,准备和贝都因武士拼命,他的身后,不少奴隶桨手的眼睛里,开始闪动自由的火花。

    “干什么,都在干什么?”艾尔比下到了船舱,如今汉商祝家追了上来,又勾结海军逼迫停船,只怕是要找麻烦!这些奴隶桨手闹了起来,虽说汉人法律不禁止外国人收养外籍奴隶,但闹大了,终究怕被他们找出什么毛病来。

    穷凶极恶的贝都因武士,在主人,在主人的仆人面前,都乖得像绵羊,武士首领低下头,放低了声音道:“艾尔比老爷,这些奴隶桨手们闹事,我们要抓那三个闹的最凶的,拜火教徒和中国人,去喂鲨鱼。”

    艾尔比看了看底舱中的形势,当他发现那些平时柔顺得仿佛没有灵魂的奴隶桨手,此时脸上都带着愤怒,眼睛里喷出仇恨的火光时,心脏猛的一缩——现在,大汉海军的眼皮子底下,可不是大开杀戒的时候!

    “住手,刚才的事情,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但下一次,等待闹事者的,将会是鲨鱼的利齿!”

    桨手们慢慢坐回了原位,眼睛里的火光,也渐渐的熄灭,对于保守压迫的他们来说,反抗,已经是一个很久不曾想到的念头,而生存,哪怕是在最恶劣的环境中多活一天,甚至半天,甚至一个小时,也是值得争取的。

    刘大力和阿尔,也无奈的坐回了位置上,但他们敏锐的发现,贝都因武士首领在艾尔比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艾尔比老爷就朝着自己这边看了看,那眼神当中,带着一丝明显的杀意。

    “老天爷保佑,保佑我死在家乡,不要把尸骨抛在异国他乡!”刘大力暗暗的祈祷。

    福船上,祝季奢抓住表弟的衣襟:“贤弟,千万别为了一口气公报私仇,愚兄求你三思……”

    李鹤轩瞪大了眼睛,哭笑不得:“我的好兄长啊,弟弟我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人吗?”说罢他拍了拍祝季奢的肩膀,头也不回的走上了跳板:“放心吧,本官从来都是以德服人。”

    以德服人?祝季奢简直哭笑不得,自己这位表弟,“李鹤轩”三个字在闽广、在南洋,已经到了能止小儿夜啼的地步,那些鞋、鸭儿浮水、请君入瓮之类的酷刑,上干天和下绝人伦,亏他还说是以德服人!

    “大汉帝国情报司,临时检查!”李鹤轩笑嘻嘻的,亮出了黄金腰牌。

    情报司司长,就是那个叫李鹤轩的魔鬼!哈立德忽然觉得在对方的眼光注视下,自己的阿拉伯长袍变成了全透明的,魔鬼的目光穿透了袍子,刺进了自己的心脏,浑身冷得像要结冰似的。

    天呐,怎么惹到了这个大魔头!哈立德想想都觉得害怕,他不停的向真主祷告:万物非主、惟有胡大,墨罕莫得,真主使者……

    或许是真主给了他力量,哈立德渐渐平定心神,“哼,我船上装的是棉花,任凭你检查,又能拿我如何?”

    “唔,装的是棉花啊?进港口之后可得注意防火……”李鹤轩进了货舱,左看看右看看,一门心思给阿拉伯人挑毛病。

    你个龟孙子,在德里苏丹国整我们,现在到了大汉的南洋,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老子把李字倒着写!

    但他不能犯法,不能公然倚仗权势整这哈立德,否则非但皇上怪罪,就是这些海军官兵,都不会配合行动的!

    所以李鹤轩的眼睛,跟台扫描仪似的,把货舱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每一寸地方都扫了个遍,希望发现点违禁品。这些阿拉伯人,逃税、走私都成习惯了的,浆帆并用船上除了奴隶桨手,一般都还带着大批贝都因武士,大部分时间经商,但在某些条件适合的时候,他们也不介意客串一把海盗的,就不信找不到他们的茬子!

    无奈,这次哈立德是一门心思倒卖印度长绒棉,到琉球狠敲汉国纺织商一把的,其他的走私货、违禁品,一样都没有,货舱中一个个包,全是装的棉花,李鹤轩看了又看,什么把柄都没抓住。

    “哈哈,原来见面不如闻名,情报司长李鹤轩好大的声名,到我船上却找不到茬子,到时候你还不得灰溜溜的滚下船去!”哈立德这会儿高兴了,非但不着急,还故意揶揄道:“李司长,咱这条船,连厨房、杂货间在内有二十五个船舱,三层甲板,您可得查仔细点,免得漏下什么,大家都不方便啊!”

    李鹤轩气得牙痒痒,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底舱,我也要检查!”

    底舱?哈立德才不怕呢,大汉不许畜养奴隶,但外籍奴隶不受限制,这条船最多也只在五年前去过占城,那时候还没汉国呢,根本不会有大汉公民,怕他个鸟啊!

    刘大力呆在底舱,正在担心兄弟们的性命,只怕过了这税关,就要拿自己三人喂鲨鱼了吧?

    呵呵,死在南洋,倒是比天竺、大食那些地方,离家乡近了许多啊……

    正在感叹,忽然就见底舱口,进来位官员,宽袍大袖、交领右衽,这是故国衣冠!刘大力的心脏,顿时剧烈的跳动起来。

    李鹤轩扇了扇衣袖,这底舱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熏得人想吐!上百位奴隶桨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