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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131部分阅读

    晓?”

    历朝历代宫怨诗词比比皆是,从汉宫飞燕到盛唐玉环不一而足,只不过蔡慕康所说“前朝公主、新朝后妃”,史上例子不少,却有多少迫不得已的情形?今天讲台上神采飞扬的赵筠,又岂是闭居深宫之中、白首红颜之流可比的?

    两人的小声议论惊动了前面以儒学选为院士的财税部稽核局局长骆醒忠,回头笑道:“亏得当今圣上宽仁厚道,若是那北元残虐之主,你们这等议论宫闱中事,铁定治个大不敬的罪过,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几位院士都点头称是:“我大汉皇帝心胸气魄之广阔,颇有唐太宗、宋仁宗之遗风。”

    偷眼看看讲台上清雅若仙的赵筠,蔡慕康意气用事,反驳道:“所谓才子佳人千古佳话,听说咱们这位皇帝粗鄙不文,连字都常常写错,大长公主诗词书画冠绝天南,终有明珠暗投之憾。”

    楚风受简体字教育,笔画与这个年代自然有所不同,御批中缺笔少画是常有的,好在字型字义如草书简省笔画罢了,尚不至于引发歧义,只皇帝之御书“惨不忍睹”、“笔法如初学蒙童”的美誉,也就蜚声海外了。

    骆醒忠暗笑蔡慕康发了痰气,你也不照照镜子,才子佳人,哼哼,台上那位母仪天下的第一皇后,自然是绝代佳人,才子呢?不是治新儒、改工艺、练汉军,文武双全惊才绝艳的当今皇帝,难道还是你?

    “蔡兄有所不知,我新儒学以仁者爱人,谓天下人皆为仁者所爱,不分男女也,故赵、陈二后为工商部长、为闽广总督,一展胸中丘壑,与男儿无异,岂是前朝白首深宫之后妃可相提并论耶?况学有术、道之分,吾皇提三尺剑平天下,解万民于倒悬、救生灵于涂炭,乃大仁大义大智大勇,若阮籍、扬雄辈,诗文唱和、皓首穷经之匹夫也,犹萤火之比皓月,焉能望其项背哉!”

    骆醒忠还算给蔡慕康留了面子,没有提嵇康,但任谁都知道,阮籍便是西晋时候竹林七贤之一,和嵇康同列七贤,骆醒忠这是绕着弯儿把蔡慕康骂了个狗血淋头。

    蔡慕康闻言气得脸红脖子粗。同为人文学院院士,关汉卿创作戏曲、书文,替大汉宣扬国家民族思想,尽收天下士民之心,赵孟頫则担着污名卧底北元,为大汉的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其余院士,也各自有所作为,惟蔡慕康以嵇康清高旷达自诩,除饮酒赋诗之外别无作为,“诗文唱和、皓首穷经”,这不是当着和尚骂秃驴吗?

    大汉帝国之国学为楚风、赵筠编定的新儒学,除此之外许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比如民间佛教影响本大,汉军崛起得泉州南少林之助不少,法本、法华皆职任高官,信众自然为数不少;南方道教则以龙虎山张天师一脉为主,汉国工人最多的钢铁厂又是以太上老君为祖师爷,道家当然香火兴旺;随着各类工厂增多,工人之间要团结互助,于是提倡兼爱非攻、擅长工艺的墨家也随之从故纸堆中钻了出来;大汉依法治国,求律令之严密、精审,怎么缺得了法家……不过佛、道、墨、法诸家,都在新儒学的基础上互相融合,互相碰撞,在思想的交锋中融会贯通,各派有所侧重罢了。

    不同于科举考试出身者,必读新儒学著作,也不同于政府官员们治国依据要靠《四书新解》和《五经新编》,像蔡慕康这样的光头院士就对新儒学不怎么感冒了,他反驳道:“且不说别的,吾皇不以仁德治天下,却一味诛戮征伐,终是走的霸道一路,非是王者所为,诸皇后之设置,也违背礼制,大长公主以前朝公主身份,却与匠户之女、丞相府歌伎等同列皇后位分,只怕心头凄苦,非我等可以想象。”

    我倒见大长公主神采飞扬并无半点幽怨之色呢!骆醒忠正待反唇相讥,忽地越过蔡慕康头顶看见什么,神色一喜,似乎刚要叫喊,又吞回了肚子里,面上瞬间变了好几次颜色。

    蔡慕康诧异的回头看看,只见一位和自己年龄相差仿佛的年轻人,身穿青色纱袍,脚踩逍遥履,手摇素白折扇翩翩而来,若论相貌并无出奇之处,只嘴角挂着贼忒兮兮的笑意,一双眼睛亮得叫人想打他两拳。

    从江南过来的蔡慕康认不得此人,骆醒忠却明明白白,除了大汉皇帝楚风,还会是谁?方才正要行礼参见,皇帝摇手微笑让他不要惊动众人,这才把叫道喉咙口的陛下两个字,又吞回了肚子里。

    楚风坐到蔡慕康身边的空位上,被打断话头的蔡慕康老大不乐意,见他衣袍上没有院士徽章,便冷冷的问道:“你是旁听生么?”

    旁听生?楚风一愣,才想起来两院会议皆允许各学院高年级学生旁听,就笑着点点头:“不错,我是商学院的三年级学生,前来旁听的。”

    不知怎么回事,这人坐在旁边,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传来,蔡慕康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又自恃身份不好赶他走,所以没好气的道:“听便听,不要费话干扰我们院士。”

    赵筠对诗词的理解偏于感悟,几位院士并不太感兴趣,又投入了先前话题的争论,似乎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不过蔡慕康敏感的发现,骆醒忠对大汉皇帝的颂歌唱得更响亮了,什么“大汉帝国风云起陆波浪掀天,鲸吞南北两洋、横扫江南半壁,全赖陛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吾皇拨乱反正,救神州陆沉华夏危亡,千载之下惟一人耳”、“日月照临、天地覆载,焉有吾皇生万民、肉白骨之功德”等等等等不一而足,简直到了肉麻的程度。

    然而他的吹捧固然略显过分,说的内容却是事实,另外几位院士即便不齿他阿谀逢迎,也连连点头称是,蔡慕康更不可能罔顾事实胡乱驳斥,只弄得心头气闷。

    转过头舒口气,却见那位新来的旁听生,几乎不转眼的看着台上讲苏词的赵筠,蔡慕康登时大怒:大汉风气渐开,男女之防不若故宋严格,但毕竟有非礼勿视的古训,如他这般倾慕赵筠,也只敢趁着院士讲学之机偷偷瞄上一两眼,还心虚胆寒唯恐同僚看出苗头——写点宫怨诗是一回事,公然直视、亵渎皇家尊严,那可不是院士能干的事情!

    兀这小子,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长公主,是何居心?蔡慕康沉下脸,拉了拉楚风的衣襟,“喂,皇后母仪天下、尊贵娴雅,你这般目不转睛的盯着,太也亵渎天人了吧?莫非是刚从青楼楚馆中出来的么?”

    楚风大惑不解的挠了挠脑袋,心说我看自己老婆你都要管?随即哑然失笑,现在可没人知道你是谁,除了骆醒忠,都认你做旁听生呢!

    此时蔡慕康也偷偷瞄了眼台上的赵筠,好几秒之后恋恋不舍的挪开目光,楚风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个“粉丝”啊!他豁达的一笑:“唔,一时失态,望先生勿怪!”

    蔡慕康本不想和他多话,转念一想,不和这小子说话,他又得盯着大长公主看了,便拉着他加入了讨论。

    大汉帝国的治国方略以及新儒学的相关问题,对于它的制定者来说,还不是如掌上观文一样的简单?院士们争论不休,楚风只略加点拨,就能洞开新天,叫几位院士好生佩服。

    又有骆醒忠明知皇帝白龙鱼服,着意讨好卖乖,如说相声逗哏捧哏似的,楚风摆出一个观点,他不是拊掌而笑,便是作恍然大悟状,一时间楚风谈笑风生,众位院士都对这“商学院来的旁听生”刮目相看,甚至有老成丨人动了惜才之心,想将他收录门墙。

    蔡慕康则老大没趣,此人胆子大得惊人,方才别人不敢看的他敢目不转睛的看,现在别人不敢说的,他也敢说,上到大汉皇帝,下到各部大臣,评论指摘信手拈来,没有分毫顾虑,指点江山有周郎赤壁之态,让自诩文采风流的蔡慕康不由得自惭形秽,深恨风头都被他抢了去,待会儿自由讨论的时候,大长公主不是注意不到我了吗?

    正想着如何叫这旁听生栽个跟头,突然讲台上的赵筠笑语盈盈:“蔡院士、骆院士,你们讨论很热烈啊!想必是在诗词上有什么独到见解,不妨说来听听,便是有新作问世,也可以让大家都瞻仰瞻仰嘛!”

    见赵筠秋波婉转、柔情蜜意的看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蔡慕康骨头都软了半边,什么诗词歌赋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哪儿能答出半句话?

    倒是那旁听生贼贼的笑着站起来:“赵院长,新诗没有,旧诗倒有一首。”

    赵筠笑颜如花,轻笑道:“旧诗也可以。方才妾身讲评的苏词,不都是旧人旧作么。”

    原来旧诗也可以啊!蔡慕康懊悔万分,为什么没有早点站起来呢,就是这般和梦中女神对答几句话,也叫人心摇神驰!

    “献丑了!”

    那旁听生一摇折扇,气运丹田,缓缓念道:

    “一二三四五,

    上山打老虎。

    老虎没打着,

    打着小松鼠。”

    全场哑然,这、这也算诗?蔡慕康更是哑然失笑,正准备起身斥责,却见赵筠如凌波仙子般走下讲台,在众目睽睽之下挽起了那位旁听生的胳膊。

    男女授受不亲,大长公主这是怎么了?

    “众位院士请了,妾身夫君得胜回朝,接下来的自由讨论只好失陪一二。”赵筠全身上下都洋溢着幸福的光彩,挽着楚风的手臂,向院士们道罪离去。

    骆醒忠看着蔡慕康,连连冷笑,后者怔怔的盯着二人背影,嘴张得老大,半晌之后举起右手,往自己脸上丢了两个老大的耳刮子。

    人家琴瑟和谐,你吃的哪门子飞醋?

    “你个坏蛋,专门跑来抓我回去,安的什么心思?叫我在院士们面前出丑?”赵筠莲步轻摇,却因喜悦带上了一股说不出来的跳脱,脚步都在略略蹦蹦跳跳,跟往日敏儿走路差不多了。

    楚风哈哈一笑,把方才的趣闻给她说了,自人文学院步行下山,花前月下留下了赵筠银铃般的笑声。

    在临安接到监狱方面热气球试飞的报告,楚风立刻乘船赶回琉球,见到了大汉帝国史上,也是世界史上第一次实用意义上的载人飞行,也是大汉立国以来,第一个原创性的重大发明。

    很久以来,楚风就存在着一个担心:科学技术的进步,是不是完全依赖自己从未来带回的知识?在一个较长的时间段之后,大汉的繁荣会不会消退,重新回到兴盛——衰败的王朝螺旋往复之中?

    只有原创性、自发性的发明,能够消灭这种可能,在普及数学、物理、化学等基础知识之后,楚风期待的发明终于出现在一个比较特殊的情形下:爱情的动力,给了沈炼十二分的力量,热气球这种飞上天空的装置,竟然在监狱中、由一群失去自由的犯人完成了!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很早,也许千年以前,人们不就发明了小型热气球——孔明灯吗?两者的原理、结构,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现在大汉帝国的热气球,没有压力计、没有高度仪、也没有任何推进装置,风向一变就不知道吹哪儿去了,但用绳索系住,成为系留气球,配上高倍望远镜,在数百米的高空观察敌情,方圆百里尽收眼底,在战役层面上,战场必然对汉军构成单向透明!

    视察热气球之后,楚风回到了汉皇宫,敏儿已身怀六甲,即将临盆了,雪瑶以医国圣手亲自照料,自然没有任何担忧,雪瑶却忙得跟什么似的,没空搭理他;陈淑桢和乌仁图娅留下来陪着她们,抢着抱小公主胖丫逗弄,把楚风推了出来:“我们陪着你久了,都不稀罕这臭家伙了,去去去,赵筠在人文学院,楚呆子烦她去!”

    “这次,夫君能在琉球多待几天吗?”两人携手走到汉皇宫门前,赵筠忽然停下脚步,痴痴的看着楚风。

    大婚以来,聚少离多,她甚至有些儿嫉妒无所事事的乌仁图娅,和跟随大军在外征伐的陈淑桢了。

    “要离开一段时间啊,连敏儿临盆,我都不能陪着,实在有愧~~”,楚风神色黯然,忽然咧嘴一笑:“不过,这次你可以陪着我,胖丫也去!”

    太好了!赵筠高兴得跳起来,啪的一声狠狠亲了楚风一口。

    楚风摸了摸香唇触及的地方,窃笑道:除了自己,没人知道端静娴雅的第一皇后、工商部长,还有如少女般天真可爱的一面呢!

    第444章 新大陆

    被大汉帝国消灭的新柯沙里王国,已由各位酋长、头人、大长老瓜分,在各自领地上建起了大大小小的国家。

    说是国家,其实不过是一座岛屿而已,较大的岛屿,甚至分做了四五个国家,论人口、土地,也许还不如人口稠密的江南地区的一座村庄。

    大汉帝国崛起之前,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新柯沙里在塔儿塔拉迦纳统治之下也曾经跟吃了蝽药似的雄起过一段时间,西压三佛齐、北凌占城,俨然有了海上成吉思汗的味道。哪晓得裘千丈毕竟不是裘千仞,遇到如日方中的大汉帝国,塔儿塔拉迦纳就现了原型,一战身死国灭,也就不消说了。

    当年一代雄主、国家统一,尚且被大汉一战击灭,现在四分五裂,就更不可能挑战南洋总督府的权威了,大汉帝国的金底苍龙旗覆盖之下,各小岛国的头人、长老们战战兢兢,夹着尾巴做人,变着方儿讨好南洋总督府。

    因为白痴都知道,南洋东起万鸦老、西到麻六甲,南到三佛齐、北抵吕宋岛的千岛万国上,谁能让大汉帝国满意,谁就能稳坐王位,哪怕全国上下怨声载道,也分毫不担心宝座;谁让大汉帝国不高兴,谁就等于半边身子挂上了大汉的绞刑架,再不知悔改,铁定变成京观中的一具白骨!

    大汉海军南洋分舰队时刻巡行海疆,看到映射着万道霞光的金底苍龙旗,以及巨舰舷侧那些黑洞洞、阴森森的炮窗,以及帝国海军训练时慑人心胆的火光、巨响,南洋诸岛的土人们唯有匍匐尘埃顶礼膜拜,他们知道,这样强大的武力足以压倒一切,也许连毗湿奴都无法挑战大汉的权威!

    巽他群岛中的苏拉威西岛,如果从数十公里的高空俯瞰,形状便如一颗海星,而海星最长的一个角远远伸出,尖端便是深深插入大海的格伦打落半岛,半岛之颠则是天然良港万鸦老。

    土人帕洛尼追赶着一只兔子,不知不觉进入了港口二十里以内——而这是博格酋长严禁族人进入的区域。

    这位土人身上的织物呈红色,是用当地特产的一种树皮,捶打漂洗之后得到的木纤维编制而成,再以贝壳染成红色,面积小到只能勉强遮住下身和胸腹。他的武器非常简陋,用坚硬木头削成的尖头矛,前端绑扎着磨利的燧石,另加腰间同样用燧石磨制的三柄匕首,或者叫飞刀也行。

    这样的装备,不管哪位汉军士兵见了,都会笑掉大牙,但在这南洋群岛最东端偏南,远离爪哇岛、苏门答腊岛,远离新柯沙里、三佛齐中心区域的地方,已经算相当精良的装备了,红色的褂子,是帕洛尼在部落的武士角斗中获胜的奖品,燧石磨的矛头,是他花了不少时间亲手磨制,不少人用的还是削尖后在火上烤硬的木头矛呢!

    肥硕的野兔在灌木草丛中蹦跳奔逃,帕洛尼则拼命追赶,一道小的灰影,一道大的黝黑身影,在密林中你追我赶,目的完全相同:为了生存拼搏奋斗。

    兔子知道,后面那个可怕的两足动物,渴望着自己的皮毛血肉;帕洛尼也知道,自己的肚子空空如也,而且孤身远离了部族,如果追不到那只兔子,很有可能永远没机会去捉下一只猎物了。

    “停下,停下!”两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人拦住了帕洛尼,他们全身覆盖着奇怪布料和金属,拿着大神也畏惧的武器,博格酋长说过,这就是吃人脑髓的汉军!

    帕洛尼知道自己误入禁区,只怕小命难保,看看对方穿着灰色衣服,又稍微安了点心因为博格酋长说了,若是穿白衣服的,那就是可怕的白色妖魔,他们会将你的皮肉剥下,剜出脑髓吃掉,再将白骨堆成神塔,他们的武器能瞬间击倒一头大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