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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135部分阅读

    是罪魁”、下联“都督降汉实功首”,横批“将军不战”,这对联分明是讥嘲揶揄,各家却深为艳羡:他们想得这样的对联还得不到呢!

    “罢了罢了,范某就替各位走一趟!大不了不要咱这张老脸,终请皇帝给咱江南士族留条活路。”

    临安行朝中欢声笑语,江浙总督文天祥的声音最为大声:“高丽君臣如此不堪,真个蛮夷禽兽!小小高丽,又分做三家,将来除了老老实实做咱大汉属国,再无别的路可走了!”

    楚风自高丽归来,将高丽分作三部由金日光、朴成性、王昛分别驻守,按古称为三韩,各称国主,皆为大汉藩属,满朝文武自然高兴,其中文天祥早年为故宋丞相,那时候国势衰微,他受够了这些见风使舵的藩属的气,此时扬眉吐气,高兴之下早把“王者不治夷狄,来者不拒、去者不追”的儒家古训忘到了九霄云外。

    君臣商议军国重事,散朝之后亲卫报上名帖:“范文虎阶前求见。”

    这个范文虎,又来做什么?上次不替他写了对联吗?文天祥满腹疑问,留在朝堂上看看他来耍什么花样。

    “惟求皇帝给范、葛、吴诸江南大族留条活路!”范文虎习惯的想趴在地下叩头,忽然想起于新朝行旧礼岂不是大不敬的罪过?赶紧换了姿势,也亏他大营里打过滚,老了身手还有,一揖深深到地。

    楚风揣着明白装糊涂:“哦,江南士族怎么了?我大汉公民一体受《钦定宪法》保护,难不成警察、法司还区别对待,欺负你们?”

    范文虎苦笑一声,将如今田价、地租猛跌,各家一夜之间财产缩水三分之二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叫你范家把财产看得比天重,叫你为了保全家产投降鞑虏!真正咎由自取!”文天祥心头暗暗骂道。

    早年间,文天祥同样是江西大地主,世称他“每饭必置声伎于前,自奉甚厚”,并非悭吝刻薄的土财主;然而北虏南侵故宋危亡之际,文天祥毅然散尽家财招募义兵,为挽救国家民族做出了全部努力,所以他就十二万分的看不惯范文虎这样见利忘义的家伙。

    听了范文虎的哭诉,楚风无奈的摊了摊手:“大汉各家商户在江南建设工厂,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我终不能让他们不开工厂吧?移民海外,更是既定国策,照我说,江南佃户如此贫穷,全为人多地少的缘故,把他们迁移到大洋洲,海阔天空的,也是给人家找一口饭吃嘛!否则将来难免有王小波、李顺、方腊的故事,你们江南士族的家财乃至性命,迟早不保!”

    范文虎默然,他知道楚风说的一点没错,东汉有黄巾作乱,唐末有黄巢反叛,故宋有方腊之乱,靠两浙军镇压总不是个办法,若一直盘剥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火山就要爆发,而自己这些钟鸣鼎食的江南士族,就坐到了火山口上。

    “若是怕挨饿、受穷,我倒是乐意给你们指一条明路,投资工商吧,徽州祝家、闽广陈家就是再好不过的例子了。”

    “谈何容易啊!”范文虎叹道,“江南士族惟擅长盐、丝两项,前者争不过皇帝海水晒盐妙法,后者争不过国太王李氏的纺织工厂,做生意咱们个个都亏得倾家荡产。”

    文天祥忍不住叱道:“范某人,你也忒多事了,吾皇不治你的汉j罪,就是天恩高厚,难道还要从国库中贴补你的亏损,才算千金买马骨?”

    范文虎面红耳赤,在忠心耿耿的文天祥面前,他实在无话可说、无颜以对。

    楚风笑着摇摇手:“文大人且罢了,我早说过范先生罪大功大,于民族而言功罪相抵,于朝廷而论则罪在故宋功在汉,咱们还是要给条出路的。”

    “这样吧!”楚风想了想,“你们各家的粮食应该吃不完吧?”

    当然吃不完!就算二三成的地租,一家收上来的租子都有八九成要卖掉换钱,怎么可能把不知几千万斤的粮食吃完呢?

    “那好,把粮食卖给朝廷吧,我出价可以比市场价高一成,但你们必须保证质量!”

    范文虎大喜过望,忍不住问了句:“敢问许多粮食作何用呢?”

    “北伐中原的粮草。”楚风毫不避讳。

    第452章 谍变

    大汉六年九月八日,楚风下达了北伐中原的诏书,“关陕河洛、山东燕云皆我华夏故地,父老百姓皆我同胞,自金兵南侵以来,沦陷鞑虏铁蹄之下,生灵涂炭、万民倒悬,实为苦不堪言。

    一衣带水,岂容坐视!大汉承天受命,当以有道伐无道,光复中原故地,解救北方赤子。兹令陆猛、侯德禄、陈吊眼等训练六军,文天祥、郑思肖等调理庶政,汉军健儿厉兵秣马,视金底苍龙旗所指,克期北伐!”

    大汉帝国的军事机器迅速运转起来。

    统帅部作战参谋在沙盘上反复推演,上好的地图很快被他们磨得破烂不堪;侦察参谋和保安司、情报司警惕的盯着北方传回的情报,密切注意张珪大军的动向;后勤参谋则把算盘打得噼啪乱响,一份份请粮请饷的报告流水价发往财税部,签批之后转往闽广总督府、江浙总督府和荆湖各州县署衙。

    从长江源头的四川到长江之尾的两浙,汉军所属的四个军另一个师日夜操练枕戈待旦,等待着北进中原,经受血与火的磨砺;

    从“鱼米之乡”的荆湖到“苏湖熟天下足”的江南,粮食、干肉、干菜被民夫用背篼背、箩筐扁担挑,从各村庄运上羊肠小道,一点一滴的汇聚到各县,然后装上太平车儿、鸡公车儿运达各州,最后在通衢大道上汇聚成一条望不到首尾的长龙;

    “号外,号外!文天祥文部长发表文章,北方鞑虏虐我兄弟、辱我姐妹,是可忍孰不可忍!”报童挥舞着散发油墨清香的报纸,从青石板铺成的大道上一路跑过。

    大汉帝国整军经武克期北伐,得益于近代体制的高效率,整个南中国的人财物都被动员起来,汇聚到长江一线——北伐的。

    “致命的一击究竟从哪里开始?”所有关注着汉元战事的人,都在地图上寻找着答案。

    临安新城朱雀大街已建设完毕,新开的一处茶馆二楼,大群茶客围得水泄不通,人人伸着手指点点戳戳。

    却是奇了!临安人见多识广,有什么没见过的,值得这般小家子气?老茶客刘大胡子扒开人丛定睛一看,登时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

    原来几张大桌子被拼了起来,铺着张巨幅地图,足足有四五份报纸那么大!弯弯曲曲的河流、江南江北的城市、细线描画的道路,一切都清清楚楚!

    有认识的茶客和他打招呼:“崔老爹从书局买了这地图,大家伙儿正在猜皇帝会从那条路北进中原呢!”

    “兵者,诡道也!”一位头戴方巾的老秀才摇头晃脑的说:“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皇帝用兵神机莫测,吾等怎么能揣测其万一?”

    刘大胡子认得他是开私塾教授蒙童的方先生,便朝他施礼道:“方老先生,您不在家中教授蒙童,怎么有空到茶楼闲讲?”

    方先生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带着茶垢的黄牙:“这不是旬日休息嘛。”

    刘大胡子奇道:“蒙童除了年节之外整年都有功课,旬日休息,那是朝廷学校才有的规矩吧?”

    有茶客笑道:“哈,你却不知!老先生现在已被朝廷铨选,做了那啥小学语文老师了!自然该旬日休息。”

    “恭喜恭喜!”刘大胡子朝方先生连连打躬。

    买地图的崔老头道:“方先生说的不错,皇帝神机妙算,他的用兵方略岂是我们平头百姓能猜到的?不过茶余饭后,大家闲谈解闷罢了。”

    刘大胡子认得这位崔世安,他女儿在常州被蒙古人杀了,儿子投军保宋皇又死在了焦山,常年在临安郊外种田,把些时鲜拿进城贩卖糊口,却不想他怎么有闲钱喝茶、买地图?

    还是老茶客告诉他:“刘大哥出外贩卖布匹,是刚刚回来吧?这位崔老哥得了大汉皇帝补发给儿子的奖状、勋章,每月还有些抚恤银子……”

    崔世安耳朵还灵便,听到这句就接口道:“是啊!古往今来,新朝皇帝抚恤旧朝士卒家属,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皇帝的胸襟气魄,真正是这个!”他将大拇指一挑,又道:“范老爷也转了性子,不但不凌逼咱们这些苦哈哈,还借牛给咱使唤,可不比往日人拉犁,犍牛三下两下就弄完,这不趁着农闲、手里又有了两钱,到茶楼上来烧包嘛!”

    话虽如此,茶客们却全都知道老崔头待在茶楼的原因:从二楼窗户看出去,朱雀大街尽头广场上,华夏英烈纪念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老崔头没事的时候就到茶楼来,泡上一壶茶,怔怔的看着远处的纪念碑——他的儿子在焦山之战殉国,落得个尸骨无存,但那座不朽的丰碑上,有儿子的灵魂牵挂呵!

    老崔又看了看远处的纪念碑,收回目光,指着地图道:“大汉北伐,驱除鞑虏,是替咱江南百姓出了口恶气,是给历年被鞑子杀害的军民百姓报仇啊!咱们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在这里谈谈说说,猜猜汉军进兵的场面,一则纸上谈兵、给自己解解闷,二则也是盼着前方儿郎多打几个胜仗,替咱报仇雪恨呐!”

    刘大胡子闻言,眼珠滴溜溜一转,大声附和道:“是啊,各位有什么见闻,不妨一块儿说说。不瞒各位,俺这次贩布是趁了几文钱的,要是谁说的和将来报纸上登的战报对上了,俺请各位上楼外楼吃八碗八碟!”

    茶客都是些多事精,听得这话齐声当然叫好,就有人道:“常听评书说诸葛亮六出岐山,如今咱们已经收回了四川,《群英传》上说了,那位钓鱼城守将、第二师师长王立将军乃是一等一的忠勇之士,会不会从四川出汉中,先复关中再入河洛?”

    “怎么可能?”有茶客不屑一顾的道:“我舅子就在宁国府做民夫头子,连江西的粮食都在往江南运,要是从四川打起,粮食就该往西边运了。”

    刘大胡子眼睛一亮,故意道:“汉军声东击西也未可知。”

    登时那人脸红脖子粗的道:“声东击西?江南三个师都扩成了军,第一军则守在长沙,四川的第二师还是个师呢!要从四川打汉中,一个师怎么的都不够,至少要扩编吧!我隔壁老王头刚从四川坐船下来,那边静悄悄的,啥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正面突破,先克扬州,然、然后顺京杭大运河北伐大都?”有人小声提了提。

    这次反驳的人更多,“扬州离咱们多点路?镇江过去走一天都不到!兄弟半月前到镇江,顺道去看过,对面几十万元兵排得密密麻麻,运河口上全是黄澄澄的大炮。偌大一个长江处处可渡,汉军偏是死心眼,要往他炮口上撞?”

    确实,长江尽为大汉控制,北元过不来,汉军却能在万里长江上任意一点选择为突破口,偏生赶着去扬州炮口底下,那也太傻了!

    连稳重的方先生也忍不住说:“我知道,北元伯颜灭宋是从中路襄樊打过来,汉军必是反其道而行之,逆着伯颜灭宋的道路,出荆湘、下襄阳、入河南、取故宋旧都开封!开封洛阳长安一下,中原关陕就定了,蒙元鞑虏困守燕云之地,迟早退回大漠!”

    “也不尽然。要是从荆湘进兵襄樊,吕师夔的六万步骑就不会大部解甲归田、小部调到江南整编入三个新编军——我姐姐前日回家省亲,在路上看见的,过江南来的那些荆湘兵,有个摘路边田里的瓜吃,被汉军军官拿生牛皮鞭子抽得皮开肉绽!”

    那么,荆湘也可以排除了?刘大胡子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出言挑拨:“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看来俺那顿八大八,这里没人能受用了?”

    登时激恼了在码头做帐房的老庞:“你们瞎猜一气,汉军到底从哪儿进兵,只有我知道!”

    “定是海上运兵出击淮北!”老庞指头在淮北和山东东路交界的盐城、山阳一带画了个圈,“我在码头亲眼见了,汉军密密麻麻的兵正在上船,皇帝必定提兵出海,在淮北登陆,绕到张珪那小子后面,狠狠踹他屁股!而且从盐城往西走就能切断运河,扬州的鞑子迟早饿死!”

    末了为了支持自己的说法,老庞加重了语气道:“灭伯颜之战,汉军就是这么打的!海上运兵是他们用熟了的。”

    海上运兵,汉军最擅长的战术!必定如此了!刘大胡子眼中流露出一丝儿喜色,趁热打铁加了句:“看来他们出兵的日子不远了?”

    “大约一个月吧!范老爷把咱的粮食都买去做军粮,等粮食晒干、脱壳、入仓,再加上转运,总得一月之后。”崔世安看着远处反射太阳光辉的纪念碑,心头默默的道:“儿子,一月之后汉军就要北伐中原,替你报仇雪恨了!”

    刘大胡子则欣喜若狂,他和众位茶客敷衍一番,匆匆回到了家中,很快,一只灰色的鸽子扑扇着翅膀飞上云霄。

    忽然“嘭”的一声巨响,院门被撞开,大群身穿便衣、双目精光慑人的汉子冲了进来,一位面带笑容,却含着股去不掉的阴狠之气的灰袍人踱进院中。

    “情报司李鹤轩到此拜访,主人可有闲暇待客么?”

    第453章 花石纲

    秋高气爽,草木葱茏,石钟|乳|堆砌的假山别具一格,潺潺流水环绕其间,给江南夏末秋初的燥热天气,带来了难得的凉爽。

    敏儿荆钗布裙坐在水边,赤着双脚踢小溪流水,哗啦啦的溅起阵阵水花,在阳光映射下泛着五颜六色的光芒,仿佛打碎了天上的彩虹,揉进了溪水之中。

    王李氏怀里抱着胖乎乎的小外孙慢慢摇动,一边轻轻拍打孩子,一边没好气的道:“小弟呀,你看你妈,这么大人了还玩水,也不疼你爱你,还不如外婆喜欢你呀!”

    说罢她又看看襁褓中的“小楚风”,简直跟他爸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这么小就睁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将来还不知道有多调皮捣蛋哩。

    敏儿诞下的小太子取名为楚天,小名则按江南临安乡下的习惯唤作小弟,此时才三个月大,自然不懂得外婆说什么,也就没什么反应。

    “哟,瞧这小嘴儿瘪瘪的,外婆都不搭理,咱们未来的小皇帝呀,架子大着呢!”王李氏喜得外孙,老怀大慰,把生意甩给了掌柜们,自己成天照顾外孙、女儿。

    王李氏抱着小弟,把他小脸冲着敏儿,虎着脸吓唬两娘母:“就知道粘着你那个不懂事的妈!也是你爹爹宽仁,否则像她这么笨的丫头啊,早被打入冷宫了!将来长大了,你可要护着她哟~~”

    小弟根本不知道外婆在说些什么,敏儿踢得水花四溅,他就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看到精彩处,竟而咧开小嘴咯咯笑起来!

    “哈哈,他笑起来真像楚哥哥!刚生下来皱巴巴的跟小老鼠似的,现在长大了呀,倒是有些像他爹爹了嘛……”敏儿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拍着手,指着小弟哈哈大笑。

    王李氏摇摇头,这女儿没心没肺的,哪儿像个当妈的人?只怕将来孩子和她比着疯呢!

    “弟弟,我要弟弟!”两岁多的小公主胖丫蹒跚着跑了过来,伸着双肉嘟嘟的手要摸小弟,赵筠一袭白裙姗姗而来,秋风吹拂裙带飘飘,直如神仙中人。

    “筠姐姐,胖丫!”敏儿甩了甩脚上清水,赤着脚站在岸边,一把将长得跟包子似的胖丫抱起来,崛起小嘴像小鸡啄米似的,啵啵啵在胖丫粉嘟嘟的脸上一阵乱啃。

    王李氏正和赵筠寒暄两句呢,转眼见敏儿赤脚站在地上,急得不得了,抓起双金丝绒的拖鞋就甩到她脚底下:“这个怎么得了,还在奶孩子,能赤脚踩在地上受地气吗?”

    敏儿嘻嘻笑着,朝赵筠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穿起了拖鞋。

    王敏儿性子单纯可爱,就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赵筠早已见惯不惊,反而心头有些儿庆幸:大汉帝国宫中五位皇后,要么直率大方如陈淑桢、乌仁图娅,要么就是敏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