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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185部分阅读

的哀嚎:“长生天保佑呐,汗王只在设拉子留了一个千人队,但那儿有咱们大雗耳朵的五万老弱,我的父母妻儿也在其中啊……”

    蒙古征服者以君临天下的姿态,用铁骑强弓带给各民族血与火的痛苦。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哪儿想到有一天会等到被征服者的报复?

    楚风以大汉帝国皇帝身份颁布的圣旨,在设拉子、阿巴丹、霍尔木兹,在玉龙杰赤和撒马尔罕,在多瑙河与伏尔加河之畔,有如黄钟大吕般回响,敲响了蒙古帝国的丧钟:

    “四大汗国的统治者应该知道,大汉生为华夏的传人,我们仍然抱有炎黄先哲的信念,‘汉皇帝临御天下,中国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国’,你们的不义统治,必将在汉军和各族人民携手打击下,化为梦幻泡影!”

    飘扬着羊毛大纛的中军帐,伊儿汗阿鲁浑怅然若失,从听到四方传来的波斯歌谣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犯下了难以挽回的错误。

    建立在不义基础上的事业,必用罪恶来巩固,伊儿汗在波斯的统治,便是建立在铁骑弯刀血腥杀戮的基础上,但是,各处光明教圣殿中的圣火容易扑灭,燃烧在人们心底的烈焰难以熄灭,皮鞭和弓箭,更无法抹平被征服者的仇恨。

    地底的火山从来就没有熄灭,只等待着喷发的一刻!

    阿鲁浑大军远征,压在火山上的盖子变得不那么厚重了,偏生此时大汉皇帝和光明圣女联手往火山口中扔进了炸药。猛烈的喷发也就成为必然。

    华丽的王宫在喷发中坍塌,统治的基础在震动下崩溃,一切被武力压制的反对者,无论光明教的信徒还是末代哈里发治下的穆斯林,没有任何势力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阿鲁浑的嘴里,变得非常的苦涩,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大汉怎么能这么快的把波斯人弄到这里?

    忙哥帖木儿在旁边劝解着,与其说同仇敌忾,金帐汗的心目中倒是幸灾乐祸的成分更多一点,四大汗国的首脑都不是泛泛之辈,当波斯歌谣唱响之后,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问题:

    既然大汉帝国御驾到此,看上去军容严整旌旗招展,毫无疑问,西路关陕方向的海都已经大败亏输,只怕损失比他自己用海冬青传来的军报还要严重;

    中路的忽必烈,也差不多完蛋了,否则面对三十个万人队的压力,大汉皇帝根本没有可能来到辽东;

    一贯倾向于忽必烈的伊儿汗阿鲁浑,目前看来,只怕他的波斯老窝已经被连锅端了吧?

    岂不是说,目前的蒙古帝国各大汗国之中……忙哥帖木儿的心脏。乒乒的跳动起来,曾经偃旗息鼓的野心也重新熊熊燃烧,蒙古大汗的宝座似乎距离他更近了。

    他暗暗打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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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汉皇帝御营,楚风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块猫儿眼,碧绿的猫眼石纯净透彻,在灯光下闪烁着奇幻的辉光,仔细凝视,那猫眼的“瞳孔”中好像有种莫名的深邃力量,让人心醉神迷。

    乌仁图娅瞧着楚风神游天外,张着嘴巴只差流口水的样儿就有八九分不爽,嘟着嘴巴低声对陈淑桢道:“什么跟什么嘛。我敢打赌,这家伙绝对想到波斯妖精那双勾魂的眼睛了!”

    陈淑桢不由莞尔,塞里木淖尔已在波斯风云龙虎,义旗一举四方响应,席卷了两河流域和伊朗高原之间的广袤土地,按照之前的安排,把波斯各地的歌手从海路送到泥沽,随着大汉皇帝的御驾来到了辽东。

    波斯距离辽东两万里陆路里程,一路上很多地段又不是通衢大道,葱岭高耸如云、瀚海黄沙漫漫,大军行动耗时一年,飞骑传报也得小半年,陆上的消息至今没有传到这里,所以伊儿汗阿鲁浑都蒙在鼓中。

    海路就不同了,从渤海湾的泥沽或者定远堡,经南洋、印度洋到波斯湾的阿巴丹,不超过八千海里,剪式船平均日行两百海里,一个半月就到了,而且大汉帝国从广州、泉州开始,这条海上丝绸之路上挨个建设了贸易商港,占城、息辣、马六甲、细兰……沿途补充食物饮水、躲避暴风袭击,安全方便得很。

    印度洋上有东印度公司的武装商船巡梭,过了马六甲更是帝国海军南洋分舰队的地盘,往年纵横南洋、印度洋的海盗,全都在坚船利炮的打击下沉到海底喂了王八,海上丝绸之路越加繁盛,商船往来如织。

    大约就在关陕泾河战役展开的同时,塞里木淖尔发动了起义,得益于大汉出枪出钱的支持,以及光明教一千五百年的影响,起义的势头非常迅猛,很快就席卷了大半个波斯。

    塞里木淖尔立刻将各地波斯歌手从海路送往大汉,历时一个半月,而楚风结束泾河战役,又率兵东进于燕云之地击溃忽必烈,正好接上泥沽登陆的波斯人。让他们来搞乱阿鲁浑的军心。

    当然,塞里木淖尔除了送这些歌手来大汉,还夹带了私货,这不是吗,一块碧绿色的质地上佳的猫儿眼,而用心也非常明显了:就连乌仁图娅都看出来,这块猫眼石和波斯圣女那神秘而深邃的眼睛,简直惟妙惟肖。

    陈淑桢平时也会撒点小脾气,偶尔也会作小儿女态,但这次她只是捏了捏乌仁图娅的手掌,掩口笑道:“妹妹,没听说过‘惟大英雄方能本色,是真名士乃自风流’么?咱们夫君可抢手得很呢~~”

    “嗯嗯,是在说我吗?”不知什么时候,楚风已放下猫儿眼,凑了过来。

    正想调戏两位老婆,听得帐外亲卫大声禀报:“第三军军长张世杰、副军长苏刘义帐外听宣!”

    楚风脸上顿时恢复了严肃的表情,目光也变得仿佛神明般的洞察一切,这副表情完全能唬住任何人,除了两位掩口偷笑的皇后。

    “进来!”

    “好一个四面楚歌之计!”张世杰掀开门帘,呵呵大笑着一揖到地:“皇上一曲波斯歌谣,吹散阿鲁浑十万铁骑劲旅,吾皇真有天纵之才!”

    别人夸这些,叫做马屁,当世马步军无双无对的张世杰夸,即便是久居上位早已习惯的楚风,也不由得有那么几分的小得意。

    今天,大概阿鲁浑以及麾下十万武士,彻夜难眠了吧?楚风坏坏的笑着。

    苏刘义上前一步,拱手道:“请吾皇示下,什么时候对阿鲁浑发动总攻?辽阳坚守已久,儿郎们都憋着一口气,要在吾皇御驾之前奋勇杀敌呢!”

    楚风睁大了眼睛,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打阿鲁浑?”

    张世杰、苏刘义翁婿立马是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这闹了出四面楚歌的好戏,搞得伊儿汗阿鲁浑麾下军心动摇士气低迷,不打他还能打谁呢?大汉皇帝不失为了消灭他,又何必让这些波斯吟游诗人乘海船辛苦来到这里?

    “吾皇明鉴,方才末将用望远镜观察敌营,只见灯光黯淡、旗帜低垂,各帐中人影摇动,有双膝跪地者,有号啕大哭者,分明士气低落到了谷底,不趁此时机一举歼灭敌人,还等什么呢?”

    张世杰说罢双手抱拳,控背躬身,浑身钢甲抖得哗啦啦一阵响:“皇上,请下命令吧!”

    “打是要打的,只不过不是打阿鲁浑。”楚风笑笑,在地图上伊儿汗、金帐汗两军的位置划了个圈,圈子套住的不是伊儿汗阿鲁浑,而是金帐汗忙哥帖木儿。

    这是何意?苏刘义再一次傻眼了,张世杰则若有所思,仿佛想到了什么。

    金帐汗忙哥帖木儿匆匆告辞离开了伊儿汗阿鲁浑的营帐,现在,他已经没有心情陪着这个倒霉的同伴了。

    目前的局势对他非常有利,海都大败亏输,忽必烈多半也倒了大霉,伊儿汗的地盘大概是被大汉帝国端了,军心也低落到了极点,算来算去,整个蒙古帝国中,就剩下他金帐汗没有受到什么损失,保持了最强大的力量。

    库里台大会,蒙古大汗,这两个名词不断在忙哥帖木儿的脑海中闪现,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一旦汉军趁着阿鲁浑麾下伊儿汗国武士士气低迷的机会发动进攻,他就甩下倒霉的阿鲁浑,自个儿带着兵马往北撤退。

    几乎可以肯定,汉军费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全歼阿鲁浑麾下,在消灭阿鲁浑之前不会对自己穷追不舍,只要把完整的金帐汗国大军带回草原上,带回哈喇和林,带回不儿罕山脚下、斡难河畔,那么蒙古帝国大汗的宝座,离自己还会远吗?

    “哈哈哈,没想到我忙哥帖木儿,拔都的子孙,还有机会问鼎蒙古大汗的宝座,完成历代祖先没有完成的夙愿,将汗位从拖雷系和窝阔台系手中夺回!”

    忙哥帖木儿高兴得差点儿要对着长生天大叫大嚷,恨不得将豪情壮志好好抒发一番了,他匆忙传令各万人队抛弃辎重、收拾行装,准备北逃回草原之上。

    阿鲁浑王兄,对不住了,我会在节日里,向长生天点三注香来祭奠你的!忙哥帖木儿看着远处阿鲁浑的营帐,笑得很灿烂。

    可惜,笑容在他的脸上并没有停留太久的时间,因为波斯吟游诗人的歌声停歇下来,汉军吹响了进攻的冲锋号:主攻方向并不是士气低迷、全军沮丧的伊儿汗国军队,而是他麾下的金帐汗国大军驻地!

    忙哥帖木儿已经张口结舌,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千算万算他没有算到一点,汉军不去打伊儿汗阿鲁浑,倒直截了当的冲着他这个金帐汗而来!

    有没有搞错,你们去打阿鲁浑,别来打我呀!忙哥帖木儿简直连哭的心都有了,常年统兵打仗他清楚得很,一个时辰前刚刚下达了收拾行装退回草原的命令,久顿于坚城之下的士兵们本来还吊着口攻进城去大抢特抢的心气儿,这下子全抛到了九霄云外只等着逃命就行,那士气还不嗖嗖的往下降?

    突然之间,汉军发动了意料之外的攻击,而打点行装准备跑路的将士们,士气和听了“四面楚歌”的阿鲁浑麾下,究竟还有几分距离?

    忙哥帖木儿忽然发觉,自己身上感到了十二分的寒意,比在俄罗斯冰雪之中裸身练武还要感觉冰冷,彻骨的森寒。

    大汉帝国的冲锋号响彻天地,夜色下金底苍龙旗映着皎洁的月光熠熠生辉,清冷月色给身穿钢甲如墙而进的士兵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白,炮火伴随着他们前进的脚步,在步兵前方两三百米外炸出了徐进弹幕,掩护着士兵的冲击。

    与此同时,阿鲁浑倒是急着指挥士兵们援救倒霉的忙哥帖木儿,与后者不同,伊儿汗要厚道一些,更加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要是金帐汗忙哥帖木儿倒下了,伊儿汗麾下士气低落的军队,一定不会有好下场,便是立马撒开腿跑路,一百里之内也跑不过汉军的阿拉伯高头大马啊,衔尾追杀就能让你把血流干!

    问题是,刚刚听了四面楚歌,被故乡波斯的歌谣搞得心烦意乱,伊尔汗麾下的士兵自顾不暇,还能有心去援救金帐汗?

    且不说士兵们磨磨蹭蹭的,就连往日如臂使指的蒙古军官系统,也开始出工不出力,甚至连那些世袭那颜贵族出身的百户千户们,都目光梭巡着,在汉军的包围圈上寻找可供逃跑的间隙。

    第572章 立国自有疆,有民斯有土

    双方投入数十万兵力的大规模决战。重兵集团的进退辗转绝非一时一刻便能做到,汉军以徐进弹幕掩护、步兵如墙而进、飞骑两翼包抄,发动雷霆一击之时,金帐汗忙哥帖木儿麾下的八个万人队正处于严重的混乱之中,连调头组织起严密的抵抗,都难以做到。

    金帐汗和伊儿汗之间,既有合作又有对抗,和西路关陕方向勾心斗角的阿术与海都比起来,东路两部元军的合作要多过对抗,但双方的关系也非常有限——至少忙哥帖木儿算出自己颇有问鼎大汗宝座的机会,就立刻做出了抛弃阿鲁浑保存实力的决定。

    汉军以波斯吟游诗人唱响垓下之曲,阿鲁浑麾下的武士们面临分崩离析之境,很难说清楚忙哥帖木儿的部下们究竟有几分兔死狐悲,有几分幸灾乐祸,可以确定的是,收到忙哥帖木儿打点行装逃离战场的命令后,人人都松了口气。

    所以汉军的冲锋号响彻云霄,金底苍龙旗在月光下迎风招展,徐进弹幕如火山爆发般压下,步兵列阵如墙而进,飞骑突进隐隐有包抄之势。此时的金帐汗国大军立刻没了主心骨:任何人都认为汉军会打击四面楚歌下濒临崩溃的伊儿汗,没成想他们的目标倒是金帐汗,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有的千户万户想回头抵抗,斥骂着士兵组成凿穿或者曼古歹的阵型,有的那颜贵族又高呼着汗王下令北撤,不要浪费时间,于是有的部队往北跑,有的又往南,千户万户们好不容易整好的阵型,半分钟之后就被自己人冲得七零八落不成个样子……从万户千户到普通武士,全都闹不清楚状况,好像炸了窝的马蜂、没了头的苍蝇,四处乱窜乱撞。

    忙哥帖木儿急忙令士兵吹响了牛角号,命令全军向伊儿汗靠拢,就地展开反击,久在军中的金帐汗绝非泛泛之辈,他深知目前的局势只有拼个鱼死网破,否则被汉军火枪骑兵衔尾追杀流干血而死的味道可不好受,还不如拼死一搏败中求胜呢。

    可惜,麾下将士本已做好跑路的准备,突然又命令转身抵抗,这士气能高起来吗?何况伊儿汗麾下正往这边靠拢的友军,一个个垂头丧气有气无力的样子,更是让来自伏尔加河畔、拔都萨莱城的武士们心都凉透了。

    与元军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汉军骑兵人如虎、马如龙,扬鞭跃马;一个个顶盔贯甲的步兵方阵在月光下映照出森寒的杀气。刺刀尖儿上闪耀着慑人心魄的寒光;连绵不断的徐进弹幕犹如地狱深渊中的魔龙不停喷吐着死亡烈焰,肆无忌惮的炙烤着蒙古武士的灵魂,将他们连人带马撕成碎片。

    “弟兄们,照着鞑子的心口打,不要放过一个!”血战淮扬连连长姜良材杀的眼红了,手中步枪将一个接一个的敌人打得滚鞍落马,全连士兵在他带领下打出瓢泼般的弹雨,将那些从徐进弹幕空隙逃出的敌人送进地狱。

    要比比么?攻坚英雄连的李世贵斜了眼三百米外的友军,平原野战,全连携带的手榴弹并不多,不过谁说攻坚英雄连的枪法差了?看,以班排为单位组织的齐射,虽然没有血战淮扬连全连齐射的声势浩大,但更加灵活,对付从弹幕下侥幸逃脱的小股敌人,倒是效率更高。

    “原来这就是汉军正规战法大规模使用的威力!”莫日根和他的兄弟们为眼前这一幕心醉神迷,步骑炮结合,有泰山倾颓、渤海倒泻之威势,元军在这摧枯拉朽般的打击下土崩瓦解,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不过,咱们辽东儿郎也不是吃素的!”莫日根看见阿尔斯愣师长已亲率骑兵从左翼冲了出去。于是他也举起了步枪:“弟兄们,让兄弟部队看看咱们第三军的本事!”

    辽东第三军的蒙汉士兵,由副军长苏刘义亲统步兵、骑兵师长阿尔斯愣领铁骑,步骑双管齐下,向敌人发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冲击。

    值得一提的是,乃颜部的四万控弦之士以动员兵的身份参与了战斗,他们从更远的地方展开了拿手的大范围迂回机动,威胁两位汗王的侧翼,三千名那颜贵族武士跑到了敌营之后,以连珠箭法将铺天盖地的箭雨射向金帐汗军队的屁股。

    留在指挥部的张世杰,统帅蒙汉两族儿郎组成的第三军已有了好几个年头,但见了这一幕也不禁连声嗟叹,襄樊之战面对敌人的强弓劲弩铁骑箭雨,哪儿能想到今生今世居然会看到蒙古武士与汉家儿郎并肩作战的情景?

    “立国自有疆,有民斯有土,故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张世杰连连嗟叹,躬身对楚风道:“吾皇得天下人心,连蒙古武士也能为我所用,天命在汉矣!”

    乌仁图娅不乐意了,撅着红艳艳肉嘟嘟的小嘴巴,不高兴的说:“喂,张老先儿你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