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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278部分阅读

甚至是至高无上的天父本人。

    但楚风也不是万能的神,他算到了阿片这种东西给大汉的滚滚利源,他算到了这种精神药物的成瘾性,以及替大汉踹开欧洲大门的威力,可他没有算到这令继任教皇的人选出现了偏差。

    布雷默这位精明的枢机主教。教皇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竟然彻底沉迷于“天堂之药”制造的幻境中无法自拔,整日神思昏迷颠三倒四。

    有心人就从中看到了希望,譬如,本来自以为无缘教皇宝座的本尼迪克特加塔尼。

    一切准备就绪,老教皇尼古拉四世就理所当然的“升天”去了,当然老教皇的死因并不是人们关心的重点,可还是有不少阴谋论的说法在暗中流传……

    加塔尼针对布雷默布下了无数的阴谋和陷阱,足以困死一百头雄狮,可出人意料的是原本精明的布雷默面对所有的阴谋都无法察觉,甚至可以说将教皇宝座拱手相让。

    加塔尼并没有立刻登上教皇的宝座,因为罗马的两大望族,奥尔西尼家族和科隆纳家族正在进行激烈的争斗,教皇并不是由上一任指定而是由主教团选举产生的,此时一半主教希望下一任教皇出自奥尔西尼家族,而另一半则希望科隆纳家族胜出,选举陷入了无望打破的僵局。

    好几个月过去了,人们仍然看不到新教皇的影子。加塔尼既不拥护奥尔西尼家族,也不拥护科隆纳家族,而且对于任何一方而言,他的表现都是特立独行的。选举团的主教们无休止地争吵时,他在一旁伺机观望,并认为他们最后会选自己作为折中方案的。

    可惜加塔尼的希望落空了,选举团里的一个主教可能是打趣地提议他们不如结束对峙,选“摩罗尼的彼得”这位知名的隐士当教皇算了——这就像后世天朝选举人大代表的时候,有些人开玩笑的在选票上填“侯赛因傻达姆”。

    其他的主教们不顾这个提议是否只是个玩笑,一致同意这个建议,因为此时此刻他们已经互相看看就想吐了。于是他们长途跋涉地来到了彼得在山中修行的岩洞,宣布他这个迷惑不解的隐士成为教皇。长期以来,世间的教皇全是从罗马的富豪之家里选拔出来的,所以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个质朴纯洁的人能够当选一定是圣灵插手的结果。

    但本尼迪克特加塔尼并不这么认为。他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上了天,而正在上演的这出滑稽剧令他羞愤不已。虽然他必须得接受这个结果,但他的心里早就有了一番盘算。

    一位苦修隐士是非常容易对付的,加塔尼的办法简单而有效,他悄悄在新教皇的卧室里安装了一根管子,另一头通到自己的房间,每天深夜他都对着管子低声喊:“彼得、彼得,快开溜吧,你干不了教皇!”

    苦修隐士彼得,莫名其妙当上教皇的可怜虫,把这当成了上帝的启示,所以毫不犹豫的辞去了教皇职务,重新回到了山洞里冥思苦想去了。

    这下,教皇宝座终于落到了本尼迪克特加塔尼手里,他趾高气扬的登上了为之奋斗数十年,使用了无数阴谋诡计才得到的宝座,头戴辉煌的冠冕,手握金光灿灿的权杖,行使起强有力的威权。

    教廷内部,他的竞争者布雷默整天浑浑噩噩已经不再称其为对手,前任教皇隐士彼得呢,退位以后仍然有很多人拥戴他。

    仆立法司八世不能容忍前教皇成为民众忠心的焦点。尽管彼得不求别的,只求回到山洞里继续平静地祈祷,但他仍遭到了逮捕和拘禁。几个月以后,这个倒霉蛋死在了污秽的囚洞里。

    虽然彼得在肮脏的监狱里渐渐腐烂,但他的追随者们仍然认为“他放下了教皇的头衔,像神灵一样休憩在缀满紫色和金色饰物的躺椅上”。彼得在被捕以后给卜尼法斯八世下了一条非常准确的预言:“你像狐狸一样溜了进来,你将像狮子一样统治,并像狗一样死去。”

    “哼哼,我必将打碎这预言!”加塔尼,或者现在应该叫他仆立法司八世了,非常有自信的发誓。

    新任教皇公开宣称教皇的最高权力,其声势之大简直盖过了他的前辈们。“罗马教皇就是法律,”他号令天下,声称“只有不加思考地服从于罗马教廷才是得到救赎的基本要素。”

    大骑士长加布利埃尔站在从窗入的阳光之下,有些无奈的看着新的主人。

    大骑士长知道仆立法司八世既缺乏对基督的虔诚态度,又没有道德准则,但却可以大言不惭地说:“我们声明、宣布并阐述我们的一贯立场-对于每个人来说,要想得到救赎就必须臣服于罗马教皇。”

    而教皇在私下里说的话和他的公开言论就差之千里,腐朽到了极点:“怎么啦,和女人、男孩子上床就与搓搓手一样简单。”

    并且酒醉后的一句话更加可怕,“希望死后永生的人和餐桌上那只烤鸡没什么差别”,如果仆立法司八世不是教皇的话,加布利埃尔会亲手把他送上火刑柱。

    可现在,加布利埃尔必须服从他,顺承他的旨意。

    在罗马诸多贵族之中的搜刮并不能使仆立法司八世满意,他把打破彼得的预言,建立辉煌功业的希望寄托在了东方,在大汉新近打下来的小亚细亚。

    “博克哈德冯施瓦登,真的能够给我们带来好消息吗?”仆立法司八世的声音仿佛神游天外。

    第781章 取与舍

    “陛下,新任教皇仆立法司八世冕下向您致意!这是教皇冕下给您的私人信件。另外还有教廷正式的使者带着国书从罗马赶来。”

    条顿骑士团总团长,来自德意志巴伐利亚的博克哈德冯施瓦登,踏着专属于条顿骑士的那种古板步伐昂然出列,在众人惊诧的目光注视下说完这番话,随后重重点了下头,双手托着信件呈给楚风。

    大厅中一片寂静,不少人还是第一次听说新教皇的名号,沉默半晌之后议论蜂起:“仆立法司八世?这么说老教皇尼古拉四世已经回归了主的怀抱?”

    “好像听说继任教皇是个苦修士呢!”

    “不是和大汉结好、收回圣城的布雷默吗?”

    只有同处意大利境内的威尼斯和热那亚人知道得多一点儿,不同势力互相打探着消息,不一会儿新任教皇在俗世的姓名就广为人知了。

    和威尼斯人站在一起的金发小姑娘仰起精致的脸蛋,几分不应该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忧愁弥漫了双眼:“安东尼舅舅,那个坏蛋竟然做了教皇!为什么他们不选阿奇科斯哥哥呢?他是那么的虔诚,唉~现在他一定会非常伤心的。”

    中年大叔安东尼轻轻抚摸着侄女儿缎子似的金发,非常无奈的一声长叹:

    安妮实在想得太简单太天真了,如果仅仅是阿奇科斯科隆纳的心情低落,那简直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事实上那位新任教皇仆立法司八世对竞争者总是异常心狠手辣的,虽然很多人相信莫名其妙当上教皇的隐士彼得“放下了教皇的头衔,像神灵一样休憩在缀满紫色和金色饰物的躺椅上”,但像安东尼这样的贵族总是有另外的消息渠道,从而知道那位与世无争的隐士已经变成了地牢里的一堆白骨。

    隐士彼得从来都没有表现出对权力的一丝一毫追求,可以说是对教皇仆立法司最没有威胁的人。甚至连教皇宝座也算他送给仆立法司的,仍然遭到如此严苛的对待,那么新教皇站稳脚跟之后,作为曾经强有力竞争者的阿奇科斯,还有什么好下场吗?

    勇敢的阿奇科斯留在罗马,直面叵测的命运,科隆纳家族也会倾尽全力与教皇做一场殊死的决斗,为了维护家族荣誉,所有的男性成员都不会离开,而成年女性也做好了一切“准备”,像古罗马人那样做,“扎好胜利的桂冠,也准备好下葬的棺材和哀悼的眼泪”。

    但未出嫁的女性则被分送到远方的亲戚家里,譬如这位有些古灵精怪的大小姐安妮,安妮海瑟薇科隆纳,就被送到了身为威尼斯十人委员、有足够力量保护她的舅舅安东尼家中。(前面写顺手居然出现了小小的低级错误,安妮是罗马的科隆纳家族而非英法的安茹家族,特此更正,惭愧惭愧)

    “可惜,威尼斯是一个共和国,我也只是十人委员而非权势煊天的皇帝,尽我的力量保护你,就是我所能替妹妹做的一切了。”

    安东尼神情黯然,他嫁往科隆纳家族的妹妹执意留在罗马,陪伴着自己的夫君,“或者挽着他的手臂走向胜利,或者抱起他冰冷的躯体踏入坟墓”。以自己的生命来维护罗马历史最悠久的家族的荣耀。

    安妮海瑟薇替堂兄阿奇科斯的情绪担着小小的忧愁,那种古灵精怪的表现消失,天真的女孩并不知道罗马城正在酝酿中的雷云风暴,但她已从周围人的表情和叹息中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舅舅,为什么若瑟哥哥、阿里克斯弟弟没有和我一起来?去年夏天阿里克斯就缠着要来威尼斯的!而若瑟一直希望看看东方小亚细亚和塞浦路斯的风景!”

    安东尼无法直视侄女纯真的眼睛,他心虚的转过头去……

    大殿中的苏丹、大公和贵族并不会关心罗马城一个古老家族的存亡,他们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那封私人信件上,新教皇上任之后不是首先派遣正式使者,而是令条顿骑士团代递书信,这要么解释成双方关系已经达到了亲密无间的程度,要么就是隐隐的敌意和示威。

    如果新教皇的名字叫做布雷默,毫无疑问答案将是前者,可这位素来与东方皇帝没有什么往来的仆立法司嘛……

    楚风并没有伸手去接那封书信,李鹤轩替他代为拆开,火漆印子打得很牢靠,拆信的工作在不少焦灼的目光注视之下稍微费了点儿功夫。

    “一派胡言!”李鹤轩看着看着脸色就变得不大好了。

    楚风惊讶的问道:“咱们的老朋友布雷默,又出了什么难题?美妙的天堂之药还没有让这家伙满足吗?”

    李鹤轩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才吞吞吐吐的道:“新教皇不是咱们常打交道的布雷默,这仆立法司八世俗家名本尼迪克特加塔尼。”

    “为什么我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楚风的眉头皱了起来,明显不太高兴。

    于是大厅内的来宾就非常吃惊的发现,大汉皇帝和情报司长低声对答几句之后。被称为活阎王的李鹤轩竟然表现得诚惶诚恐,在此之前,他们是决不相信这位宛如吸血鬼或者恐惧魔王的人,也会在某个人面前表现出软弱和怯懦的。

    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但李鹤轩自己非常清楚,他的一切权力,包括使用那些震慑人心的恐怖手段的权力,全都来源于笑容温和、双手不沾血腥的大汉皇帝,就像太阳上的黑子,明灯下的暗影,如果太阳和明灯消失,黑子与暗影又寄身何地?

    “意大利等处不是大汉掌控区,无法设立信鸽站,走海路耽搁了一段时间,所以新教皇的情报在五天前传过来,”李鹤轩几分委屈、几分幽怨,像个受气小媳妇似的说:“天一亮微臣就把情报送到了您的书桌上,并且微臣还准备入宫面禀,但陛下正在接见拜占庭帝国的安娜帕列奥丽娜公主……”

    呃~饶是楚风脸皮厚,此时也禁不住老脸一红,当时只看那份情报最前面“罗马教皇”几个字,安娜公主就来了,也没注意就把情报扔到一边。

    “咳咳,是这样啊,那么是我自己没注意,你、你做得不错。”楚风点了点头。

    李鹤轩长长的舒了口气,长年行走于黑暗世界,他内心深处不乏阴暗的一面,虐待囚犯、酷刑处死都是发泄这种阴暗情绪的方法。正因为如此他特别注意保护自己,避免请君入瓮那种悲惨往事在自己身上重演,权势越大、声名越彰,在大汉皇帝面前就越是小心翼翼诚惶诚恐。

    历史上酷吏的下场,西汉张汤、唐朝来俊臣,可都是不得好死啊,殷鉴不远,李鹤轩不想步诸人的后尘。

    不过现在楚风的反应让李鹤轩非常欣慰,那句话几乎是变相的道歉了,这在一位雄材大略、征伐四方的帝王而言实在是难得之极。

    “幸好这位陛下是讲道理的,”情报司长大大的舒了口气,感觉自己作为从龙之士有这种待遇,实在算得上知遇之恩,君臣相得,有如前朝唐太宗和魏征了。

    也亏楚风不知道他心头所想,否则一定一腿子踢屁股上,魏征直谏之臣,你丫的哪点儿像他?至于本人嘛,英明神武雄材大略气宇非凡玉树临风,李世民诸般都好,但用女人和亲吐蕃,又诸番和戎天下一家却留下胡虏乱华的隐患,说不得要低看他一头!

    楚风从李鹤轩手中接过书信。只略看了看就轻蔑的扔给卫士,对德国佬说:“书信上的内容你事先知道吗?这究竟算正式的书信,还是普通的私人信件,我可以把信中所写的内容,看作教廷的正式要求吗?”

    博克哈德冯施瓦登以日耳曼人机械刻板的语调——或者他正是以此掩饰自己面对世界征服者的巨大心理压力,一板一眼的道:“我相信这两者之间并没有本质的区别。教皇的正式国书还在路上,不过他希望您能在收到国书之前了解教廷的基本态度,比起冷冰冰的国书,他更希望您能以朋友的身份,答应他的要求。”

    在场诸人听到这番话,立马眼神就变了。这分明就是先礼后兵的说法嘛!照这样看,仆立法司要一改布雷默结好大汉的政策,转为强硬了?

    安娜帕列奥丽娜淡淡的笑容蕴含着某种难以言表的意味:“执政官大人,看来新教皇有点儿迫不及待呢!”

    “那么,还要坚持原来的立场吗?”那赫提留有些拿不准,拜占庭固然想抑制大汉势力进入地中海、染指东欧和黑海地区,但教廷也不是个好东西,罗马教皇和君士坦丁大牧首在宗教上近乎水火不容,互相斥为异端并互相开除教籍,几十年前十字军在威尼斯人鼓动下意外攻陷君士坦丁堡,背后未尝没有罗马教廷的影子。

    安娜眼神飘忽:“您以为呢?”

    执政官懂得在政治联盟中掌握必要的分寸:“公主殿下,您知道我是位纯粹的罗马将军,所以政治上的事情,还是您来拿主意。”

    拜占庭玫瑰低下头,微笑着伸手抚弄左肩上扎着的金丝牡丹花,“教皇是可以更换的,任期长也许五年、十年,短的话也就几个月……”

    那赫提留的眼睛亮了,他发现公主殿下不愧为拜占庭杰出的政治家,一句话就点名了主次,于是执政官跟着笑了起来:“而大汉皇帝是终身的!”

    安娜补充:“仆立法司已经年过半百……”

    那赫提留开心的笑了:“但大汉皇帝还是位青年!”

    下注,总是要预期收益稳定才好,大汉帝国的政策持续而稳定,楚风的信誉一贯良好,教廷方面呢,平均六七年一任教皇,为了彰显自己的正确和睿智,后任往往推翻前任的政策,以致朝令夕改。

    单单这点,就决定了拜占庭的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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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风玩味的看着德国佬,这个凸脑勺、高鼻子、满脸横肉的家伙很像元首的党卫军,楚风已在心头替他画了身第三帝国的黑色骷髅制服:“教皇仆立法司说要和我做朋友?”

    “是的,教皇冕下希望如此。”博克哈德冯施瓦登自信满满的回答。

    在大汉皇帝面前,任何人都会感到强烈的压迫,但想到教皇,想到基督神圣的力量,狂信徒施瓦登就有了力量。这种对上帝的敬畏和信赖,使他竟能在人世间的征服者面前保持不亢不卑。

    几位欧洲的贵族,诸如女伯爵露西娅之流,已对楚风羡慕得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教皇,基督世界的至尊,所有基督徒的“圣父”,崇高、辉煌、权势集于一身,竟主动要求和另一个人做朋友!他们无法想象要是自己得到这样的荣誉,会不会兴奋得晕过去。

    可楚风非常干脆利落的道:“我认为朋友之间不应该提这样非分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