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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295部分阅读



    ——做到这一点实在太简单了,在离心式鼓风机的结构上添加一个水箱和阀门就行,打开阀门,喷出的就是空气与水的混合物。

    喷嘴对准着火处水雾,刚才还在熊熊燃烧的希腊火,顿时黯然熄灭,只冒出几股灰白的烟,如此轻易,就像巨人摁熄一股小火苗。

    这一次连塞里木淖尔都惊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希腊火不是号称能在海水中燃烧吗,怎么会被水气熄灭?”

    楚风笑了,“准确的说,希腊火能在海面上燃烧,但到了水下它还是要熄灭的。”

    能在水下燃烧的东西,倒也有,不过那得等到公元两千年。悉尼奥运会的火炬水下传递……

    希腊火的盛名,并非来自弩炮抛射陶罐这种作战形式,而是装在船头像火焰器那样,原因就在于前者仍然是一种液态的燃料,延烧性再好也较易被扑灭,后者则是以气溶胶形态,温度高、火势猛、能量输出大,几乎不可能扑灭。

    不过,砸陶罐这种方式呢,希腊火燃烧剂能浮在水面上燃烧,直接用水浇是没多大作用的,审问拜占庭海军的俘虏就知道他们自己为了防备燃料泄露造成火灾,都是在船上配备大量湿沙子,用沙盖火。

    楚风可没兴趣搭载大量没用的沙,他就在离心式鼓风机上加装一个加湿设备解决问题。

    事实上不加湿直接用风吹就能有效的灭火,风助火势?并非总是如此,后世广泛使用的风力灭火机(电视上扑灭森林火灾,消防战士常提着的,像个特大号电吹风的玩意儿),就是用高压强风吹灭火灾的。

    给吹风加湿,效果更好。以液态而非气溶胶态燃烧的希腊火本来威力就下降了不少,被这湿润的高压强风一吹,立时熄灭,也就不足为奇了。

    拜占庭方面吃了一惊,特别是他们发现大汉帝国担任前锋的几艘驱逐舰已经通过了博斯普鲁斯海峡最狭窄的地方,正在出口稍宽处,打横!

    早已知道大汉海军舰船做出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拜占庭海军全都明白如果不阻止的话,自己很快就要落到万炮齐轰的处境了!

    执政官马萨贝略声嘶力竭的喊道:“调高弹道,朝着他们的船帆发射!”

    一般来说,烧船帆并不是个明智的做法,原因很简单,热空气上升,火势是往上窜的,海战中就算敌方的船帆烧了起来,也不一定能点燃船体。

    但拜占庭人清楚船帆着火是蔓延最快、最难扑灭的一种,就算是他们自己也只会用湿沙子盖灭甲板上的火,如果希腊火把船帆点燃了,就只好砍倒桅杆以防止全船失火。

    噗,好几枚燃烧弹砸到了正在打横的那几艘汉船的船帆上,黏稠的燃烧剂附着在船帆上猛烈的燃烧,冒出滚滚的黑烟。

    这下,汉船就算不完蛋,也得失去战斗力了吧?

    没成想船帆并没有像预想中的那样迅速化为灰烬,希腊火只是燃烧自身而已,很快士兵们抱着喷管对准燃烧处一通,着火点就滋滋的冒着灰烟熄灭了。

    船帆上,只留下了黑色的焦黑痕迹,却没有预想中的破洞。

    拜占庭人吃惊的把舌头吐出老长久久缩不回去:“上帝呀。他们用石棉布来做的船帆?”

    大汉皇帝楚风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呃~其实用煅烧菱镁矿处理帆布有差不多的性能,不过也烧不了太久,及时扑灭的话,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石棉布,在东方被称为火浣布,也许是运气的原因楚风没找到,幸好,他有代替品。

    好几艘汉船正在打横,速度最快的仍是最早驶出海峡最窄处的云州号驱逐舰,它从船首正对敌方转过来四十五度,侧面斜对着一艘拜占庭主力舰的时候,对方正接二连三的朝它发射着火弹,甲板上的拜占庭海军士兵玩弩炮玩得不亦乐乎呢。

    没等船身彻底打横以最优角度发扬侧射火力,二层炮甲板上的炮长就憋不住火气下达了开炮轰击的命令。

    左舷的二十门六斤炮以每秒一门的速度间隔结连鸣响,巨大的轰鸣声中,长长的火舌从舷窗喷射而出,后座给船身带来剧烈的震动,炮甲板硝烟弥漫。

    在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除了炮声之外,一片寂静。

    拜占庭军舰阿维桑号为了使用火弹攻击,距离云州号不到三百米。如此之近六斤炮几乎不考虑弹道,直瞄直射,二十枚开花弹呼啸着砸上了阿维桑号的左舷。

    如果是风帆战列舰的年代,十二寸厚的侧舷木板不是这么容易被炮弹击穿的,但在接舷战和冲角战的时代,造船匠在建造军舰时,对于船身侧面根本就没有防备敌方攻击的觉悟,敷设龙骨肋骨之后用平接法把船板铺到侧舷就行了,能抵挡风浪就算符合要求。

    这样强度的木船侧舷,在六斤炮弹丸以四百米每秒速度飞行,携带三十二万焦耳能量的冲击之下。就像烧热的小刀切黄油那样轻易被切开。

    碎木片纷飞,在高速度带来的动能作用下,巴掌大的木片变得像子弹那样富有杀伤力,高速切开附近拜占庭海军士兵的身体,给他们带来致命的伤害。

    更有好几枚弹丸准确的射到了水线以下,船底裂开了巨大的破洞,海水呼啸着涌入,那些幸存的士兵也惊恐万分的听到了海水涌入底舱的可怕轰鸣,以及船身正在迅速倾斜的事实。

    那些破洞实在太大了,有经验的水兵根本不做排水堵漏的奢望,在水手长的带领下他们当机立断的跳船逃生了——船长已经在炮击中丧命,一块不到碗口大的碎木片击碎了他的颅骨。

    跳海的士兵们努力游着,试图离正在下沉的船远一点儿,但注定他们的希望落空,比触礁都还要巨大的破洞使船身在短时间内注入了太多的海水,很快船身就倾斜到了最危险的角度。

    伴随着空气被挤压发出的爆鸣,船体结构再也支撑不了各种应力,像轮胎爆炸的声音中,整个船身变得支离破碎,打着旋儿沉入海中,成为了一堆碎木片。

    沉船掀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漩涡,对于别的船来说这点儿波澜连船身都没怎么晃动,但对跳海逃生的士兵来说就是一场可怕的灾难,仿佛有一只无形之手把他们扯住,往海底拖去……

    冰凉贫瘠的黑海又多了些营养丰富的有机物,海底吞噬含硫矿物的厌氧菌,必将为这场天赐的盛筵发出热情的欢呼。

    更多的汉船驶出博斯普鲁斯海峡的瓶颈,在水兵娴熟的操纵下打横。

    执政官马萨贝略绝望的嘶吼着:“使用船首两侧设置的“乌鸦”进行跳帮作战,快,要快!”

    罗马人在迦太基战争期间,陆军强大而海军逊色,于是发明了一种叫“乌鸦”的登船工具:一块十八英尺长的接舷跳板,其外侧顶端带有一个尖头铁喙。

    使用时,以桅杆为支点,一头高高地向上举起,然后向前放下“抓住”想要冲撞或攻击的敌舰没有设防的那一舷侧。通过这块接舷跳板,陆战士兵越过舰舷在敌人甲板上厮杀。将海战变为陆战。

    拜占庭海军掌握着希腊火这一利器的同时,也没有放弃冲撞战和接舷战这中世纪海战的两大保留节目,冲撞嘛,看块头大汉帝国的军舰就要大上一圈,类剪式船尖利的船首也令他们不太敢痴心妄想,那么接舷战就成为了最后的选项。

    在过去不少成功的海战战例中,东罗马帝国海军都凭借它搭载的精锐陆战队夺得了胜利。

    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机会了,第二艘汉船完成了打横,发射的炮火彻底摧毁了冲上来的敌舰,很快第三艘船也加入了炮击……

    海上君王号搭载的十二斤重炮欢快的吼叫起来,这种全世界威力最强大,输出六十四万焦耳能量的恐怖武器,发射的沉重弹丸以排山倒海之势令一艘拜占庭主力舰瞬间崩解,这一幕彻底击溃了拜占庭海军负隅顽抗的信心,也促使了他们的总崩溃。

    “真吵啊,”官舱中的楚风皱了皱眉头,重炮发射的轰鸣使全船人的耳朵都嗡嗡的叫,就好像春节全城人都放鞭炮的那种感觉。

    陈淑桢入鬓的长眉轻轻一挑:“哦,楚兄的意思是?”

    “唐浩这个傻蛋,难道他不知道一艘拜占庭军船价值数万金诺米斯马?”大汉皇帝瞧着那些要么变成火炬,要么正在迅速倾斜下沉的敌舰,一脸的惋惜:“就算不能加入地中海舰队,也是好多运输船啊,唐浩这个败家子,老子从张广甫那家伙手里抠点儿军费容易吗?!”

    陈淑桢哧的一声笑,凤目中盈盈的柔情又多了几分:军人只考虑取胜,财税部长只为如何开源节流而苦恼,惟有居于皇座之上的楚兄,才将庶政、军情、财赋税入、文教礼仪、定国安邦等等通盘考虑呀。

    或许,这就是楚兄从不在战场上斩将夺旗,却能率领将士们击败蒙元帝国、远征万里之外的原因吧。

    故善战者之胜也,无奇胜,无智名,无勇功,楚风之胜从无兵法上那种阴阳虚实相结合的奇胜,在工艺上取得的进步按传统看法属于奇技滛巧不算智名,他从来没有手刃敌寇,和斩将夺旗的陈吊眼、张世杰、苏刘义等猛将比起来完全谈不上“勇”。

    难道这家伙就是天生做皇帝的命?

    陈淑桢摇摇脑袋,轻轻环住了丈夫的臂弯,无论如何,此刻真实存在的感觉,就已经万年难以消磨。

    拜占庭海军彻底崩溃了,黑海寒冷的海面上飘浮着船只的残骸,少许的幸运逃生者还在水中挣扎求生,但至少三分之一的拜占庭海军官兵沉入了海底,还有三分之一则狼狈逃窜。

    楚风派遣了速度较快的舰艇前去追击,凭借速度优势大部分逃窜者将难逃罗网。

    就在君士坦丁堡城外十里开辟了登陆场,热那亚运输船队搭载的皇家近卫骑兵团开始登陆。

    第817章 君士坦丁之围

    君士坦丁堡位于博斯普鲁斯海峡西岸的一个海岬半岛上。北、东、南三面环水,西面与欧洲大陆相连。整个城市呈三角形,北面是金角湾,南面是马尔马拉海,东面博斯普鲁斯海峡。沿海地区筑有重重叠叠的防御工事,金角湾有两层城墙,城外还挖着一条深十英尺的壕沟。

    拜占庭海军虽然被击败,金角湾还在他们的控制之下,这条狭长的海湾与博斯普鲁斯海峡相通的出口,设置了尖钉船障和石砌阻拦堤坝,并在城头抛石机和弩炮的射程之内。

    君士坦丁堡东南两面以坚固岩石和悬崖峭壁为主,贝类和珊瑚生长在这些岩石上,经年累月海水冲刷之后锋利如刀,难以逾越。

    只有西面与欧洲大陆相连接的部分较为平坦,适合大军展开作战。

    安娜公主选择的登陆场就在城西南方向十里,马尔马拉海北岸。

    抢滩登陆开始了。

    “先导船要坐滩抢占登陆场吗?”热那亚海军提督格瑞斯瓦德如是问安娜公主。

    无论任何时代,两栖作战都是复杂的作战形态,不仅是对司令官指挥艺术的考验,对实施登陆的海陆军配合的检定,也充分表现出实施登陆作战的国家的综合国力,以及该民族的技术高度。

    两栖登陆战最要紧的就是争分夺秒的抢时间。要是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完成登陆,那就万事大吉,如果中途被敌人邀击,则有半渡而击的危险,假如登陆作战之初就被敌人识破,奇袭变成了强攻,进攻方的损失就必定惨烈。

    正因为如此,适当损失船舶换取时间就成为老练指挥官的常备选择,格瑞斯瓦德就是这么想的,毕竟这个年代的木制船舶重量轻、体积小,直接冲上沙滩去固然会撞破船底,但对乘员并没有伤害,搭载的士兵们就可以迅速下船抢占登陆场了。

    海上君王号并没有发出坐滩的命令,倒是好几艘驱逐舰侧舷的绞车吱嘎吱嘎的响起来,满载着士兵的小艇被放到海面。

    首先下船的是大汉海军的工程兵,作为宝贵的技术兵种他们是帝国军队中的精华,只有体力和智力同样出色,外加身体灵活性好的新兵才会被选入工兵营,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经历的遴选甚至比精锐火枪骑兵还要严格。

    驱逐舰上绞车转动,工程兵们乘坐的小艇被迅速放入海中,他们在安娜公主提供的向导帮助下,很快就用铅锤和标尺测出了水文情况,选择了搭建浮桥的地点。

    大船甲板上几只木板集装箱打开,一件件标准化的木制件被扔进水中,支柱、扣件、带榫头的木构件、平板桥面……零零碎碎就像一副小孩子玩的积木,只不过体积大了许多倍。

    热那亚人和拜占庭人起初不知所谓,格瑞斯瓦德仔细的观察那些木制品。略带不解的问道:“大汉皇帝将施展魔法吗?我没有看到钉子和铁锤,他们将怎样把这些东西连接起来?嗯~不过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怀疑陛下的神通了,他总是能展现奇迹。”

    安娜帕列奥丽娜朝着海军提督莞尔一笑,显然这位热那亚海军老将已经对大汉皇帝心悦诚服,他再也不会固执己见,而是用学习、或者可称作朝圣的心态,仔细观察大汉海军的行动了。

    十五分钟之后,他们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原来那些木构件上全都留着或圆或方或梯形的洞洞,以及同样形状的凸出部,大汉帝国海军的工程兵们要把两个构件连接起来,就往其中一个的突出物蒙上层东西,然后塞进另一个的洞洞里面,它们就紧密牢固的连接在一起,海浪冲击也无法使其分开。

    比使用钉子和锤子快得多,工程兵们真像玩积木似的把木构件连成了栈桥,只有某些特殊受力的部位才用铁制扣件加以紧固,整个搭建过程没有用到一根钉子,速度则快得出奇。

    欧洲海军用同样的时间,也许连一架浮桥都还没有搭好,但大汉海军的工程兵们,已经弄好了整整一十八架可以承载重骑兵通行的栈桥!

    格瑞斯瓦德和他的海军学员们再也忍不住了。安娜公主指挥皇家近卫骑兵团利用栈桥开上陆地的时候,热那亚提督就把后续工作交给了副手,带着学员们登上了海上君王号。

    在铺着华丽波斯地毯、用珊瑚树和精美插屏装饰得犹如水晶宫的官舱,热那亚人见到了大汉皇帝楚风,陛下的身边,还有个淡黄铯头发的小姑娘。

    学员们好奇的打量着这位传奇人物,如果说一天之前他们的脑中还残留着对东方人的顽固偏见——自东方侵入欧洲的,无论残酷嗜血的波斯皇帝薛西斯,残暴的匈奴人首领阿提拉,如飓风般袭来的蒙古铁骑,都给欧洲人留下了野蛮愚昧的印象。

    那么现在,这种印象被完全的颠覆了,大汉皇帝麾下士兵的专业素质顶得上最优秀的雇佣兵,这支军队使用的技术也远远超越了同时代,先进的船舶技术、威力强大的火炮,就算抢滩登陆露的这一手,也是欧洲海军全然不及的。

    热那亚提督深深的鞠躬,诚恳的道:“陛下,威廉格瑞斯瓦德向您致以诚挚的敬意,这是一个老军人的敬意,不因为您显赫的身份和强大的力量,而是为了您那种种超越时代、堪称神奇的技术。”

    楚风笑着点点头,能够得到一位严谨的老军人的赞誉,无疑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至少格瑞斯瓦德的赞誉,要比马可波罗的值钱。

    军官学员奥列佛则和同学们低着头,只敢用余光打量楚风,大汉皇帝的地位足以令任何人感觉莫大的压力,即使热那亚是一个共和国。想到这就是能够决定亿万人命运的世界征服者,他们就感觉心跳加快,空气变得凝滞,肺里的空气好像憋住了。

    “为什么我心跳加快,手脚有一点儿发软?”奥列佛竭力想鼓起勇气抬头看大汉皇帝,但某种无形的却又强大的力量抑制了这种想法,当表意识与潜意识相冲突时,青年人那种不服输的性格使他产生了些须莫名的挫败感。

    楚风深知这些年轻的学员地位还低、阅历还浅,如果对他们稍微施加影响,就能埋下亲近大汉的种子,或许若干年后就能成为热那亚共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