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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粟第1部分阅读

,悖于伦理,既不好明示,也不敢托人向她的父母提亲。

    陈云秋快毕业了!杨科长心急如焚!

    云秋吃了一块点心,呷了一小口水,竟昏昏然的,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杨科长出门看看,督导室周围静静的空无一人,他迅速地关上房门,把陈云秋抱进里屋的床上……

    当陈云秋醒来时,发现自己和杨文东赤裸着躺在床上,她什么都明白了。杨文东见她醒来,起身双膝跪在床上,用手压住云秋的双肩,近乎央求的说:“云秋,我深深的爱着你,朝思暮想,不能自拔,做我的妻子吧!我什么都可以满足你,我会为你负责到底的”。声音和蔼而诚恳。云秋怒不可遏,一把推开杨文东,脸胀得通红,起身穿上衣服,她又气又急,声音有些发抖:“你,你身为科长、督学,竟干出如此下作之事!人面兽心,道貌岸然,我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嫁给你!恶棍,流氓!”陈云秋从没有过的愤怒和勇气:“你会为此而付出代价!”摔门而出!

    杨文东木讷讷地坐在床上,不晓得如何是好,他的心像栓在橡皮筋上,被人拉扯后,不住的颤抖!一向温顺可人的小姑娘,这会儿也犹如发怒的母狮!陈云秋摔门而出的话,像重锤敲打在他的心窝上。等待他的是什么?他不敢往下想。也许自己的冲动和荒唐会让自己身败名裂,遭人唾弃!社会、国人对有悖于传统伦理的行为依然是那么痛恨,那么不齿!他将被游街示众,老百姓用臭鸡蛋,酸菜汤泼他一身。他将被剥夺公权,钉在耻辱柱上,任由过往人群的奚落、辱骂,自己的妻女、老父也将颜面扫地,自己的学校、事业将荡然无存……

    跑?杨文东没有勇气,也不敢往下想。犹豫一阵之后,他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翻身起床,在校门口传达室里坐到天黑,确信陈云秋不会走出学校之后,他才悻悻的离开。他想,要是陈云秋进城去告他,他将尽最大的努力去补救,去求得她的谅解、宽恕。他想进行最后的一搏!

    陈云秋伤心了一夜,自己心中的丰碑倒塌了,完美的形象竟是这么一副丑恶的嘴脸!花季少女陷入了对未来生活的恐惧。告他吧,怎样启齿?一个姑娘家!在县城里肯定斗不过他。不告吧,便宜了那个恶棍!她想了无数种报复的方法,一定要让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付出代价!她暗暗地发狠。

    云秋想到老父、老母,想到哥嫂和天真烂漫的侄儿侄女们,眼前又浮现着覃先生的音容笑貌,她来女中读书,老父亲和先生吵了几回,先生不懈的为她争取,老父亲很久才让了步。三年学校生活,她如饥似渴的博览群书,了解了古今中外很多伟大的女性,视野开阔了很多。老师们时常讲起国内风起云涌,黄埔军校办起了女子特训班,师范院校相继招收女学员,看样子,中国的女性早晚会冲破传统的桎梏,投身到民族崛起的大潮中去,她梦想当一名先生,把一个个孩童推向文明的境界,她又想成为一个革命斗士,置身大潮,去铲除人间种种的不平!

    今天遭此凌辱,自己有何颜面见到他们?这世界啷个会这样,就没有我们女人闯荡的空间?她心目中最崇敬的人竟是恶棍,对她伸出了魔爪!自己的梦在瞬间被罪恶之手撕得粉碎!

    天快亮了,陈云秋才蒙蒙地睡去,室友叫她时,她觉得没得半点力气挣扎,任凭自己在茫茫无际的痛苦中沉沦。她想死,像花一样的凋谢,陷于污淖。她想削发为尼,远离尘世,相伴黄卷青灯。太阳升起来了,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前的银杏树枝,照到她的床上,那么清新,那么温暖,但没有拂去她双眼的迟滞和优伤,一向快乐的她此时显得那么无助!

    就这样自弃,对得起谁?她不能让覃先生为她而自责、遭埋怨,不能

    让一家人为她背负屈辱!想到这,她平添了一些力量,她得活下去,她得用自己的手去复仇,去惩罚那个恶棍!她翻身起床,给爸爸写了一封信。

    “我要回家!快来接我!!!”区区几个字,一连串的感叹号,看得出她心急如焚!先离开这里再说。报复这个恶棍,有的是机会。她明白,要是她的父、兄晓得了,这个恶棍不死也得脱层皮!

    云秋哪里晓得,更大的磨难还在等待着她……

    第二章 财主独据星云洞 先生受聘陈家湾

    老陈家原籍福建,乾隆年间,湖广填四川而移居桂水。祖辈们入川时较为贫寒,无钱去打通关节,被安排至太安镇——距县城百来里的小镇,镇上又把他们安置在三四十里开外的玉鼎山南麓半山腰居住。偏僻有偏僻的好处,人口稀少,他们一来就占踞了大片的森林和荒地,森林里合抱粗的松树,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生机。几代人靠打柴卖树,勤勉耕作为生,虽没多大起色,但还能维持生计,加之荒山野岭,人迹罕至,少了许多尘世纷杂,日子也算过得安稳。到云秋父辈时,鸦片传入,他们开始种植、收购、贩卖鸦片,家族三兄弟渐渐兴旺起来。

    川东没有名山。

    川东地处丘陵,一座座山丘象无序的绿色草朵,散落其间,偶有奇峰都称不上雄伟,齐腰深的蒿草,让人望去根本没路,走近了,才看见蒿草与蒿草之间,人们用鞋底造就的一条小缝。清晨赶个场,露水湿透你的下半身,好似你淌河而来。山丘与山丘之间,沟深壑幽,走亲访友极不容易,对面山上的亲戚早上喊你吃午饭,你马上放下手中的活,匆匆赶去,才能勉强赶上。川东谚语:“养儿不用教,武隆彭水走一遭”。意思说,只要把孩子送到武隆、彭水游历一回,孩子懂得了艰苦,自然就懂得了怎样去为人。可见川东路之难行,与诗人李白笔下的蜀道没有两样,生活其间的山民们经受着何等艰苦的历练!穷山恶水,山民们大多贫困不堪,前人用“道不拾遗,夜不闭户”来形容社会的富庶,人品的高尚,而这里真正“夜不闭户”,家里没啥值钱的东西,何需闭户?

    山民虽穷,大多本份持家,自给自足。少数懒惰者相差半年粮,无奈之下铤而走险,壮者为匪,弱者为盗,经常出没于山林间。你背点山货去赶场,有时草丛里冒出个人,抓起一砣就跑,待你回过头来,他已经消失在齐腰深的草丛里,追吧,还怕背兜里的东西再丢呢,只有骂咧两句完事。你买几升米背回家,路遇熟人,晚上就可能有蒙面大盗登堂入室,抢到东西还问你:“你认得老子不?”明知他是谁,也只能说:“老总,我认不倒你,你高抬贵手,这点东西是我们孝敬你老人家的”。你要是不知趣揭短,那你轻则受皮肉之苦,重则抛尸荒野,甚至家人的性命都难保。

    移民居住的地方,没有了先前的历史地名和掌故的传承,人们往往另起炉灶,按姓氏居住地称张家湾,李家砣,田家院子;按所属权取名杨家大田,赵家寺,雷家冲;按地势山形叫烂田口,凉风垭,跑马岭等等。

    陈家三兄弟中老三也就是陈云秋的爸爸陈仲江最为“灵光”,就是最聪明的意思。年少时学过几天功夫,为人豪爽耿直,胆子大,五尺多高的汉子,膀大腰圆,山民们晓得他厉害,不敢招惹他。老大老二和山民们种植鸦片,他全部赊购,用马驮到县城,赚取的利润相当可观。几年打拼,他已小有基业。后经人搭桥,生意越做越大,周边几个乡的鸦片全由他收购,贩运。最先换回来的是大把的银元,后来换回了盐巴、洋布和其他的日用品,“陈氏日杂店”也应运而生。他晓得,树大招风,说不定悍匪哪一天会光顾他。他托商界朋友买回了枪弹、仗剑经商,一二十年,倒也平安无事。

    陈家老屋旁有个天然溶洞叫星云洞,冬暖夏凉,洞内最宽处有近六丈,最高处有两丈多,石钟||乳|千奇百态:有的如峡谷巨瀑,气势雄浑;有的似涓涓细流,丝般秀美;有的倒挂洞顶,垂涎欲滴;几根垛形石柱,如定洞神针,力举万钧…… 地下阴河潺潺流淌,颇有点世外桃源之味。其深谁也没有探测过,人们打着火把走到狭窄处,往往只得回头,听老人们说,有人沿阴河放一对鸭子,三年后从西良河游出,毛都变黄了。

    陈仲江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请来工匠围着洞口建造了一座一通两院的二层楼房,下面一丈高的石壁墙,上面用火砖砌就,前后两院前窄后宽,两边各有厢房五间,供下人和客人居住。中间主楼楼底是客厅,两边是主仆饭厅。二楼与后院相连。院门前两尊石狮,门额上挂着“陈府”的牌匾,

    走进大门,主楼门匾“玉鼎祥瑞”,一幅对联:“承先祖遗风物华天宝凌北斗,品龙泉甘露人杰地灵对南山”镌刻在两边门柱上。进得客厅,迎面墙上是神龛,川东人称为“香阖”,香阖正中供奉着佛主,两边各一尊飞马陶塑,其基座权当香炉。壁上正中书写“天地君亲师位”,两侧写有:“灶王府君”“四员官将”,神龛上挂着神龛联,上联:神威赫赫昭千秋,下联:瑞气腾腾祥万代。横批“祖德留芳”。客厅宽敞明亮,考究的家具,彰显着主人的不凡身份。仲江在打造自己宅子的同时,仗义疏财,为两个哥哥翻修了房屋。一时间,王鼎山“陈家湾”就远近闻名了,昔日的“仲江三哥”变成了“三老爷”,几个儿子也成了“大少爷,二少爷……”

    那年月,不论是城里还是乡下,总指望老婆“争气”,多生几个放牛的(儿子)。生上几个绣花的(女儿),遭婆婆娘嫌,有时候做月子都没得人伺候。尤其在乡下,传宗接代自不必说,儿子大了,体能强悍,在恶劣环境里,经得起摔打,与周边的人有口角,儿子们站出来一吼,对方马上住嘴。儿子少的人家,经常遭人家挖祖坟式的辱骂,没得儿子的更惨,被骂成“断尾巴牛”!“和尚”!“孤人”! 老老少少都抬不起头,面对辱骂,女儿们只有忍气吞声的在屋里猫倒,不敢出大气。女儿大了,还得给她置办嫁妆,嫁妆少了,也遭人指指点点说当爹妈的没本事,甚至还遭婆家人的奚落。生个绣花的,就说生了个赔钱货。有钱人家遇上老婆不“争气”,想方设法讨个小来传宗接代,穷人家就没得法,女儿多了,只有挨骂、受气,窝窝囊囊的打发日子。儿子的多少,成了农家有无实力的象征。

    陈仲江的老婆章氏算“争气”的,生有四儿一女。因年事渐高,生意交由大少爷陈云龙在太安镇主管,其他几个乡镇的生意由三少爷陈云狮、四少爷陈云豹负责,二少爷陈云虎抽壮丁参军,听说升任了排长。平时,几个公子外出都乘马而行,每人配备一名从亲戚、族下招募的跟班,荷枪实弹,派头十足。常言说,儿大分家,树大发丫。但三老爷的几个儿子,几房媳妇在老两口的统治下,加上十几个孙字辈,同在一个屋檐下,和睦相处,实属难得。

    三老爷颇有远见,对儿孙的教育从不放松,他事业有成,就在附近择片地,修起了学校,聘请了山下的小秀才覃正品来陈家湾当先生,后来撮合远房妹妹嫁给了覃先生,覃先生俨然成了倒插门女婿,栓在山上将近二十年了。咳,两代人,都是覃先生的弟子!提起那个覃正品,三老爷有时也又气又恨,就是他叼怂,他的独生女陈云秋才死活要去读那个啥子“女中”!女孩儿家,读那么多书做啥子!女子无才便是德,以后啷个安顿这个小冤家哟!

    三老爷最不放心的就是女儿云秋!叫她缠个脚,她都不干,一双大脚板,二天哪个要,即使嫁出去,人家也会说老子没家教,嗨,为人难啦!生他妈个女让人处处揪心!

    都是覃正品那个家伙惯的!

    第三章穷乡僻壤顽匪孳生 垒山立寨雄霸扎营

    玉鼎山北麓隶属阴平县,与桂水一样,地广人稀,两县近道也有三百来里,因交通不便,民众几乎没有远距离的交往。

    阴平县良山镇有个甑子寨,悍匪熊霸占山为王,为祸一方。

    熊霸,家里排行第八,其父生养了八个孩子,前七个都夭折了,熊霸出生后,老俩口象眼珠子一样呵护,渐渐长大成|人。十八岁那年,老父老母经受不住上苍的召唤,先后归西。平时娇生惯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他,这下一落千丈,可怜巴巴。好心的邻居李屠夫看他五大三粗,有些力气,便收他为徒,熊霸干起了屠夫营生。几年下来,喂活了自己,没得余钱,看来干屠夫也没得啥搞头,熊霸悄悄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几年屠夫生涯,练就了心狠手辣。行抢时,稍有反抗,便利刃相向,不大年纪,几条人命在身,黑道上也小有名气。但村民们大多较穷,抢来的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只能填饱肚皮而已。

    命中该他在这条路上发迹,一天傍晚,他正收摊,有人打招呼:“熊师傅,生意好哇”。熊霸一看来人面生,淡淡的回应着。自己忙自己的。“熊师傅,摆几句龙门阵,得空不?”熊霸与来人进了一个小吃店,酒足饭饱之后,来人悄悄说:“熊师傅,有一单生意,你敢不敢做哇”?“只要能挣钱,啷个不敢做,做啥子?”来人说:“毛个人”。川东一带的方言,打人杀人称为“毛”,“毛哪个?”熊霸轻描淡写,平静的问道。似乎杀个人对他来说与请他杀头猪没有多大区别。其实,杀个人比杀头猪更简单,猪杀

    了还要尅(去)打整、料理,人杀了,可以扬长而尅(去)。“赵文福!”来人悄悄说。“嗯?毛当官的那可不容易,他手下有人跟倒,你其(吃)了豹子胆啦,弄不好,小命都得除脱哟”。他晓得,赵文福是他们良山镇的镇长,身上有枪,跟班背着枪也左右不离。“你以为他每个时辰都有人跟哪,他有时还主动把跟班轰走呢,干不?”来人给他壮胆。“三百大洋”。来人边说边比划着。三百大洋!熊霸听都没听说过的数字!大洋在民国时期是相当值钱的,七块大洋可买五百斤大米,四块大洋在南京、上海可请一顿上等酒席。在乡村,十块大洋可修一栋房屋。

    “三个月内搞定,付三佰大洋,三个月后搞定,付两佰大洋,借(这)是一佰大洋的订金,事成后,你拿借(这)根银簪子尅(去)‘锦源当铺’找帐房,他会付给你剩下的钱。按道上的规矩,不论成功与失手,都要守口如瓶,把借(这)事带进坟墓,自己没干好,败露,自己撑起,不能乱咬”。来人细心的叮嘱。“这点你放心,但我凭哪样相信你呢?熊霸怕剩下的钱得不倒。“你不干或干得不干净,我能找到你,若我赖帐,你稍动脑筋,也能找到我。”熊霸心想,穷怕了,你给老子十块大洋老子都干,比杀猪来钱些。嘴里淡淡地说:“好嘛,说话算话,我信你一回”。

    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大洋,熊霸回到家,反复数了六、七遍,吹一吹,听一听,激动了好一阵子,躺在床上细想,这钱实在不那么好用,只要失手,小命都要除脱,平时杀个穷百姓,当官的爱理不理。这回要是当官的遭杀了,那还了得!只有细心盘算,得手后,跑得脱,才能安心享用这笔钱财。

    熊霸在镇上偏僻处租了一间小屋,白天照样做自己的屠夫生意,晚上就在赵镇长出入的地方猫倒,跟踪。没几天,熊霸就发现赵文福除了正室,在镇上还有两个情妇,行动规律也有所了解,跟班一般在下午五点后就回家了。

    活该这个赵文福倒霉。这天傍晚,赵文福来到情妇家中,酒足饭饱之后,躺在竹椅上哼着小曲,情妇出门去给他借什么东西,熊霸顺着虚掩的门,潜身进屋,从背后悄悄的靠近,手起刀落,可怜赵文福,上半身连同竹椅被砍成两半,熊霸取下赵文福腰间的手枪,匆匆隐去。

    事后几天,熊霸也着实害怕了一阵子,回小屋前总要远远地看一阵,确信没有情况后才小心谨慎地进门。集市上卖肉时,也不时左右观察,随时准备夺路而逃。他晓得,这几天要稳倒起,不能离开良山镇,不能让人生疑。几天后,听说县里警察局称赵镇长死于情杀,把情妇抓了去,这才让熊霸放下了心。

    熊霸有了钱,有了枪,如虎添翼。他纠集了两个儿时的朋友,到镇上出其不意的抢夺了两根“步铁杆”。三支枪干起了职业“棒老二”。有了枪,熊霸的眼光就盯紧了周围的大户,神出鬼没,闹得那些大户鸡犬不宁。周围几十里,大户们人人自危。吃亏的大户们联络乡邻,告到县里,县里派出警察与团练局的“乡丁”一道,联合“清乡”。那时候,下乡剿匪说成是“清乡”。警察、团练来到乡里半个多月,连熊霸的“毛”都没有看到一根,接下来就是钱、粮的摊派,弄得大户们哭笑不得,花销跟遭“棒老二”抢了差不多。

    “清乡”的人马一撤,熊霸又昼伏夜出,肆无忌惮,把领头告状的两个户主枪杀了,气势更盛。周围的散匪相继投靠了他,尊他为熊爷,儿时的同伴赵平、赵鲁与熊霸一起,掌管这支三十几人的杆子队。几十里内的大户,更加惶恐,只好主动找人联络,自认年捐,以求安身。熊霸有了钱,连抢带买,给手下配备了枪支,他晓得,光凭几把“二五”刀,还不能闯荡江湖。

    熊霸是个粗人,但粗中有细,他晓得,很多人恨不得喝他的血,扒他的皮,他要为自己,为这支杆子队营造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离熊霸家二十多里有个寨子叫甑子寨,山势呈柱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