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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风流第10部分阅读

轿子摇摇晃晃的走了一刻多锺,终於到了卫王养病的平泰宫。轿夫刚刚停 下轿子,卫熙就迫不及待的掀开了轿帘,几步走到风流的轿前,抢在内侍官的前 面掀开了帘子,看到明豔夺目的风流,呼吸又是一窒,眼眸情不自禁就黯沈了下 来。

    语气都是想象不到的轻,「来,流儿。我们到了。」

    风流婉约一笑,缓缓的将白玉小手交到他的手中,无端的惹得卫熙又是呼吸 一紧。

    42。天要亡卫卫王住的是一座偏殿,环境倒是清幽得很,只是风流偷偷打 量了一圈,装饰什麽的就显得平淡多了,相比那奢华的东宫,这里还真是显得冷 清多了。

    几个太监小跑著在前面带路,卫熙昂头挺胸,一副少年得意的样子,挽著她 的手臂春风得意的走在一侧,风流忍不住微微皱眉。

    看来卫熙和卫王的感情并不怎麽样嘛,否则还能在卫王生死攸关的时候想著 要操办自己的婚礼?

    走过长长地走廊,好不容易走到了卫王的寝殿。门口的太监早就进去通报了, 卫熙他们一到,就直接进去了。

    屋内点著许多炭炉,明明是春末夏初,天气谈不上炎热,但是也觉得不冷。 然而这殿里四角都点著炭炉,一跨入屋中,那迎面袭来的热浪就让风流有些微微 的不适应。

    身著正装的她,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还要在这样一个温度特别高的地 方出入,这感觉真是一点都谈不上愉快。

    宽大的龙床上躺著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显得有些突兀。风流和卫熙一进门 就在床前给他行了一个大礼,直到床上的男人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平身。」

    才有机会慢慢的站了起来,风流一起身就对上了对方的眼睛,那是种说不出 来的感觉,像大海一样的深沈,让人看不透。虽然瘦的俨然只剩一副架子,但是 卫王的轮廓还是能看出年轻时风流的样子。

    此刻他躺在床上也并不说话,只是沈静的盯著风流看,风流也极淡定的和他 对视著,两个人默默的打量著对方,气氛一下子安静起来。

    倒是卫熙先打破了沈默,大概是不喜风流被除了他以外的男人这样盯著打量, 更何况盛装之後的风流有多美,他作为一个男人不会不清楚。

    「父王,这便是岚国来和亲的流云公主,流儿,这便是我父王。」

    他假意给双方做了个介绍,打破了两个人的对视,风流微微的弯腰颔首做了 个礼,清脆的喊了一声,「流云见过卫王陛下。」

    卫王的眼神终於收了回来,放到了卫熙的身上。

    几个人随意的交谈了几句,卫王就找了个名义单独将卫熙留下了,风流则被 请到了偏殿去用些点心,稍事等待。

    等了好一会儿,卫熙才从那殿里出来,面上带著一股说不清的黯然。直到走 到了偏殿,看到风流的时候,才稍微明亮了一些,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笑来。

    直到两人一起用了晚膳,风流才折回了自己的殿里休息。

    梳洗完毕躺到床上的时候,江滨突然从窗户外面翻了进来,风流懒懒的坐在 床沿看著他,看著江滨小心谨慎的将窗户合上,然後又四处检查了一番。

    「听到了什麽?」

    江滨往桌边一坐,有些沈重的摇摇头,「这卫王我们倒是小看他了,虽然重 病在身,却也不好糊弄。比起卫熙,他倒是要深沈上许多倍。」

    这是自然,风流今天第一眼见到卫王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她自觉得自己 似乎看不透卫王,若非这个男人现在病入膏肓,要是他还在执掌卫国的大权,那 麽风流觉得自己的计划肯定会受到相当大的影响。

    「你走後,卫熙就向他提了婚事,卫王并不同意。」今日风流特意安排了江 滨尾随前去,还扮作了一个随行太监,风流也不知道为何,似乎提前就预知到这 件事不会这麽顺利。

    现在想想还好自己安排了江滨混在其中,也才好将卫王和卫熙讨论的事情听 到耳中。

    卫王虽然时日无多,然而躺在床上看著卫熙的时候,眼神还是清明如初。那 样的眼神连卫熙都要心虚几分,这就是一直以来的敬畏感,「皇儿,这女子气度 不凡,聪慧过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这句话听上去像是在夸风流,卫熙脸上顿时一喜,却不想卫王接著道。「朕 不同意你们联姻,此女非凡人,终有一日,这卫国将断送在她手上。」

    卫熙的脸色瞬间铁青起来,因为这话不但否决了他们的婚事,更是还连带的 指责了他的能力不足,就凭一个女人,就能毁了他卫国?还是卫王话中有话,在 讽刺他的能力不足?

    卫熙当即就冷冷的嘲讽回去,「不劳父王担心,儿臣自有主张。亦不会为了 一个男子,弃整个卫国和自己的性命於不顾。」

    这话成功的让卫王的脸色重新变的青白,低下头就是一阵咳嗽,身边的小太 监忙拿著湿布擦拭,直到将嘴角的血迹擦干净,才有赶紧退到一旁去。

    「皇儿,你在怨我……」卫王这句话有些颓然的意味。

    卫熙冷然的笑了笑,终是没有吭声。倒是卫王突然笑了起来,「你告诉朕,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流云公主了?」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但是卫熙还是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卫王听完,笑的越发凄凉了,脸上显出一股疲态来。「天要亡我卫国啊。想 当初我如何洒脱不羁,却也逃不开一个情字,如今我儿又布上我後尘……天要亡 我……要亡我……」

    卫熙听著他的疯言疯语,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终於忍不住告了退就先走了。

    风流听完江滨那绘声绘色的讲述,挑了挑眉,气死人不偿命的说了一句。

    「你挺适合去说书的。」江滨嘴角抽了几下,终於还是忍住了。

    43。美色周旋和卫王的那一面,对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最少对风流的 生活没有产生任何的改变,但是风流却知道,还是有些看不见的改变在底下慢慢 的成形。

    她让江滨带给夙寒的密信也不知道对方收到没有,但是时间在风流的心中却 越来越急迫,她迫不及待的希望卫王赶紧死去。

    明明已经病入膏肓的人,却总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也许是那一日在大殿的 那一次对视,对方眼中深不可测的黑眸,让她产生了一种被威胁的感觉。

    卫熙对风流的态度越发的亲密了,一整日下来,除了不得不待在御书房处理 奏折,几乎都在往风流的寝宫跑,晚膳的时间是雷打不动的每日必到,现在几乎 又增加了午膳的时间。

    刚用过午膳,风流就拿出一张条子递给卫熙,卫熙接过来,诧异的问。

    「流儿?这是?」边说边瞥了一眼那条子,上面写的都是些药材名称,有几 味甚至连他都不认识。

    风流面带浅笑,天真中带著一股诱惑。「这是岚国祖传的解毒秘方,那天… …」她微微低下头脸上莫名的带上了一抹羞涩,「见了父皇,看上去好像是中毒 的症状,特意向爹爹求了这方子来。」

    卫熙被她脸上娇羞的神情给迷住了,看的有些目不转睛,而更让他高兴的却 是风流那句怯怯的父皇,这在他看来,风流似乎是有些迫切的想要尽早晚婚,尽 早的成为他的王妃。

    卫熙将方子收了起来,忍不住伸出手摸上了风流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的握 在自己的手心,胸口被一种满满的温情给覆盖住,他向风流身边凑近了一些。

    对著那貌美如花的容颜低下头去,就在他的唇要碰上她的时候,风流突然低 下头将他推开一些,满脸通红的道,「不要,大白天的!」

    说著还要赶紧跑开,卫熙哪会让她如愿,伸手就拉住她的手腕,一把又将她 的娇躯扯了回来,甚至还将她整个人给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这下风流这是无处可 逃了。

    风流有些焦急的试著挣扎,却被卫熙牢牢的给制住了,卫熙的眼眸里是毫不 掩饰的迷恋,他痴痴的看著风流的五官,有些著迷的低下头。「流儿,你真美。」

    就在他的薄唇快贴上风流的唇瓣时,门外突然不合时宜的传来了太监们的声 音。

    「太子殿下,宋将军在御书房求见。」

    卫熙的动作被这声音打断了,风流乘势捂住自己的小嘴,做出又惊又羞的样 子。赶紧从卫熙的怀里挣脱出来,假意的整理了一下衣裳,小脸上布满了红晕, 水波潋滟的眸子里满是如水的情意,看的卫熙忍不住又痴了。

    门外那太监没有听到回复,又尖著嗓子再报了一次,卫熙被这声音给扯回神 来,皱著眉头回了一句知道了,这才有些不爽的从凳子上站起身来。

    然而转过身面对风流的时候,却还是一副柔情四溢的样子。「流儿,我去忙 了。」

    风流忙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是催促。「你快去啦。」

    「流儿就这麽巴不得我走麽?我可要伤心了。」

    风流抬起头瞪了他一眼,无视他故作伤心的模样,气呼呼的瞪他。「你!讨 厌!快去啦!」

    卫熙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看著风流那娇俏的模样,忍不住心跳加快了几分。

    可是终究还是强压制住了心里的那股欲望,往外走了几步,终於还是回过头 来看了风流一眼,恋恋不舍的道。「那、那我可真走了。」

    「……」风流无言的看著他,直到他俊秀的背影消失在院子之後,才转身折 回了内厅。

    江滨不知道何时已经坐在了内厅的凳子上,看到风流折返回来,突然抬起了 手,对著风流就翘起了大麽指,无声的表达了他的敬佩之情。

    再看风流,脸上那小女人一般羞涩晕红的脸,早就不知道消失到哪去了,此 时此刻,她正冷著一张俏脸,眼中尽是不耐烦的神色,哪看得到丝毫沈浸在恋爱 中的样子。

    风流随意在江滨的面前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想了想又吐到了一边 的花盆里,再拿出一块丝帕仔细的擦了擦自己的唇瓣。

    「被亲到了?」江滨在一旁看著,不确信的问。

    风流微微皱眉,摇摇头表示没有。「不过也很讨厌。」其实她想说恶心这两 个字,只是心里下意识的就过滤了这两个字,逢场作戏这样的事,她以前做的还 少麽?

    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提高效率,以色待人这样的事她做的不会比任何人少, 虽说前世她的私生活是有些混乱,和刚认识的男人就上床的事情也很平常。

    所以在这宫里,为了便於行事稍微给卫熙一点甜头,也不是多麽艰难或者说 无法完成的事。

    但是她偏偏就在下意识的避免著这样的情况发生,连她自己都解释不清楚。

    唉,风流轻叹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变得矫情起来了。

    和夙寒一起以後,就没有办法再接受任何一个男人了,是自己真的有这麽保 守和忠贞,还是她骨子里隐藏著连她都没有发现的精神洁癖?

    江滨倒也不在这方面多纠缠,悄悄的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风流。

    风流看到信的时候,眼眸里闪过一丝惊喜。赶紧将夙寒的信接了过来,这一 次的信分为两张不同的内容,第一页将风流交给他的任务汇报了一下。

    那药方里最少有五种极稀有的药材,夙寒拼尽全力也只找齐了四种,还有一 种连他也束手无策。风流并没有不满或者任何责怪的意思,按她一开始的预测, 能找到两到三种已经是不错了,然而夙寒从来不会让她失望。

    「还剩下的那一种?」江滨显得有些迟疑。

    但是风流却显得很自信,「那一种卫熙一定可以拿到。」

    江滨还想继续问,却被风流摆摆手给赶下去了,因为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 开始看第二封信了。

    没人会想到,那个冷酷默然的男人,也会写出那麽炙热而动情的句子来。

    44。怒不可遏卫熙果然没有让风流失望,两日之後,就找齐了方子上的药 材。那种稀有的连夙寒都束手无策的药材,也在其中。

    风流故作惊喜的看著卫熙,「咦?这味药材我以为绝迹了呢,没想到竟然能 找到。殿下真是太厉害了。」那毫不掩饰的崇拜,让卫熙心里相当受用。

    「这药除了我卫王宫,怕是别的地方再也找不到了。」卫熙自豪的宣布。

    风流也跟著笑,只不过敛下的眸子里却闪过淡淡的嘲讽,她怎麽会不知道呢。 那一味药材可是解毒圣药,自从卫王强占了鬼手的身子之後,为了克制住鬼手身 上的毒性,常年累月的一直在服用那种药材。

    这药材原本就只长在卫国境内,虽然极其稀少却也不是没有,但是因为卫王 的旨意。

    整个卫国境内的药材几乎都搜刮完,还有一些干脆就移植到了卫王宫中,所 以卫熙说这药材只有卫王宫才有,却也不是胡说。

    但是那药材卫王极其重视,可是说,整个宫里除了他或者卫熙,没有人拿得 到。

    风流不是没有想过私下去取,却发现那药材极其娇贵,可以用作药材的只有 叶片,而且还必须是成熟了的叶片,那些嫩叶是不能做药的,因为上面还有些微 的毒素。

    而那叶片采摘了之後,就要立刻放到阳光下晒干,再用小火哄干,之後才可 以碾磨成粉。那药材平日生长却是完全见不得阳光的,要取了叶片,又要立刻找 阳光去晒,还要烘烤还要碾磨,风流只是听鬼手说完,立刻就打消了自己去取的 念头。

    对她来说,任何麻烦的事,只要能不亲自动手就不必要亲自动手。

    当夜,风流带著药方上所有的药材,又到了阁楼。鬼手却不在,风流略微诧 异了一下,按理说,这家夥身上又没武功,这院子里又这麽多暗卫,他能跑到哪 去?

    该不是被人给带走了吧?风流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阁楼下有动静, 她迅速翻身躲到了横梁上。

    似乎是有一群人朝这边走了过来,风流细细一听,大约七八个,心里暗自盘 算著。该不是卫王那老家夥算准了她会来,然後布置好了准备抓了她吧。

    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她是谁?她可是号称最强利刃的风流,七八 个人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上威胁,不过很快她发现自己多想了,那些人只是到了阁 楼下便停住了。

    「你们退下吧。」那声音低低的一如既往的阴冷,但是却让人感觉到有些虚 弱。

    那些人很快就退下了,阁楼的门被打开,一个人慢慢的踏著沈重的步子走了 上来,风流忍不住从房梁上翻下来,赶紧扶住那人摇摇欲坠的身子。

    隔著老远就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气,这会离的近了,更是能感觉到 他似乎伤的不轻了,到底是怎麽了?这卫王宫里还有谁胆敢这麽对待他的?他不 是卫王最宠爱的男宠麽?

    心中闪电一般的掠过一个人,在这个卫王宫里敢这麽对他的,只有卫王!

    鬼手似乎也撑不住了,丝毫没有介意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被风流看见,甚至 风流一挽住他的胳膊,他就不由自主的往她身上倒去,风流只能赶紧接住他的身 子。

    好不容易将他弄到了床上,也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赶紧将他身上的衣服一件 件的褪下,多亏了她的夜视能力,让她在如此漆黑的夜晚,如此昏暗的屋内,也 能大略的看清他身上的伤口,只看了一眼,她就忍不住皱起眉来。

    这卫王是想要杀了他麽?怎的下手如此之重。

    离天的背上细细密密的全是鞭打而裂开的痕迹,颈子和胸前,腰腹,大腿内 侧这些部位更是布满了深刻的牙印,看得出咬的那个人是毫不留情的,简直恨不 得要咬下一块肉来似的。

    那些干涸的血迹让离天显得无比的凄惨,连风流这样的情场老手,也不得不 承认卫王就是酷爱s的变态,她立刻将盆里的水端到桌前,将毛巾拧干开始慢 慢的将他身上的血迹和汗渍擦去。

    离天的神智似乎都开始不清楚了,有些恍恍惚惚,偶尔也会发出几声破碎的 呻吟。听起来像是小动物频死前的哀鸣,偏偏就是这样的声音,让风流忍不住蹙 眉,她一开始和离天合作确实只是为了利益。

    虽然她承认她很欣赏离天的忍辱负重,然而此刻,她却是真心的想要帮这个 男人报仇。

    比背上还有身上的伤口更加不堪入目的,反而是他双腿间那隐秘的部位,缓 缓的擦去那干涸结块的血渍,风流能看见那里显现出不自然的红肿,而更要命的 是,那里还布满了各种伤痕,似乎都是每次裂开之後,再次重愈合而留下的痕迹。

    而此刻,今天新添的伤口还未愈合,蜿蜒的血迹又慢慢的顺著大腿开始往下 流。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