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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豔星67(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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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嗒!嗒!嗒!”

    一阵敲门声把秦玉涛的思绪从深深的自我唾弃中带回。

    还蹲在地上的秦玉涛僵硬地转头,看到门上镶嵌的磨砂玻璃映照著一个人的侧影。

    “我把衣服放在门口,你洗好了就自己拿。”

    段衡的声音从门板的另一边传来,隔著哗哗的水声,显得朦胧而不真实。秦玉涛看见对方的影子做了一个弯腰的动作,很快就从玻璃上消失了。

    秦玉涛走到门边,旋开门。从半开启门缝里,他看见门角的地上摆著一个小板凳,上面整整齐齐的叠著几件衣物。

    那些衣服并不是很新,样式也很普通,可在昏黄的光线里照著,显得特别柔软。

    秦玉涛把视线从衣物上抬起,发现段衡已经不在客厅里了,但对面厨房的门却半拢著,里面隐隐的透著光。

    知道对方是顾虑到自己,所以才避的嫌。对於这种体贴,让秦玉涛说不清楚是什麽感觉。感激有,不好意思也有,甚至还有一些奇怪的空落落的感觉。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跑到了这里来,也许是因为这几天太痛苦了,而那个人又总是那麽一次次的朝自己伸手,把自己拉出险境……所以,在潜意识当中,他就把这里当成了一个避风的港湾。又或许,他只是纯粹的需要一个无关的人来帮助他发泄这份痛苦……

    冰冷的空气顺著半开的门缝涌进浴室,秦玉涛赤裸的身体上立刻泛起了战栗。没有再胡思乱想下去,他从板凳上捏起衣服,穿了起来。

    那些衣服大概是段衡自己的,比起秦玉涛平日穿的要大了几个尺寸。犹豫了一下,秦玉涛咬著下唇抬腿把对方的内裤提了上去。因为衬衣的袖子和裤管都长了一截,秦玉涛只能把它们都挽了起来。

    洗过澡又换上了干燥的衣服,秦玉涛顿时就感觉自己身上暖和了很多。他穿上浴室门口早摆好的棉拖鞋,朝厨房走去。

    “洗好了?”厨房里正在摆弄著什麽的男人回头,看到秦玉涛呆呆的站在门口瞧自己,他走过去推秦玉涛。

    “去床上躺著,床我给你铺好了,被子里暖和。我煮点姜汤,马上好。”

    推著秦玉涛上了床,段衡用被子裹住对方的身体。就在他松手要离开的时候,秦玉涛抓住了他。

    段衡低头看他:“怎麽了?”

    秦玉涛掀了掀嘴唇,几次张嘴,但最後却还是什麽都没有说出来。

    “说不出来就别勉强。”把他的挣扎看进眼里,段衡在他的额头上拍了一下,“把头发擦汗,我就那麽一床被子,别给弄湿了。”

    从抽屉里拿出一条新毛巾,段衡把它兜在了秦玉涛的头上。

    “自己擦干。”

    被大毛巾盖了满头的秦玉涛看著段衡转身走进厨房,没过几分锺,他又拿了一个茶杯出来。

    见秦玉涛还在慢吞吞擦著,段衡把茶杯往床边柜子上一搁,干脆把毛巾盖住秦玉涛的整个脑袋狠狠地揉了一顿。

    “行了,把姜茶喝了。”

    把杯子硬塞进秦玉涛的手心里,段衡命令著。

    秦玉涛端著手里暖暖的茶杯,吸了下鼻子。生姜那腥辣的味道冲进了他的鼻腔,那气味刺激地他闭起眼睛撇开脸。

    “别光端著,趁热喝。不然,明天早上,你准感冒。”

    伸手顺了顺秦玉涛被自己揉地乱七八糟的头发,段衡低声催促。

    秦玉涛嗯了声,端起被子就灌了下去。那姜茶热辣辣地烫著他的喉咙,一路暖到了胃部。

    段衡接过秦玉涛手里的杯子,把人塞进被子:“你今天就在这里睡吧,反正我待会儿还要去医院。有什麽事,睡过一觉就好多了。我帮你锁上门,不会有人进来的。”

    “你要走?”听到段衡并不打算留在这里陪自己,秦玉涛抿著唇,脸上满满的都是失望。

    “我娘刚做完手术,这几天我要陪夜。”有些为难地看著秦玉涛,段衡低声安慰。

    其实他这次回来只是来拿些换洗衣服,谁知道正碰上秦玉涛。也算是对方运气好,若是自己今天晚上不回来……想到这个人有可能这样在门口等上一夜,段衡的心软了软:

    “你放心,我等你睡著再走。”

    “你娘的手术……”

    “托你的吉言,很成功。”

    “真的?”几天以来,秦玉涛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雀跃了起来,“太好了!”

    “医生说再过一个月就可以痊愈出院了。”

    看到段衡脸上温柔的笑意,兴奋过後秦玉涛忽然想到了什麽,面上的欣喜也沈寂了下来:“那一个月後你就要走了,是吗?”

    段衡看著他没说话,秦玉涛紧紧地盯著他,感觉对方那双漆黑的眼睛里似乎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但就和自己一样,到了最後,段衡也只是说:

    “这个我还没定。好了,别说话了,睡觉。”

    “段衡……”

    “我在,你什麽都别管,睡吧。”

    身上的被子被人轻轻地塞好,秦玉涛缩了缩,用被子把脸遮住。

    “不要走……”

    一个嗫喏的声音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这任性的请求让秦玉涛羞耻地把脸埋地更深了。

    也许从前他能忍受这人的离开,可现在,这一刻,当他真的满心痛苦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舍不得。他知道自己说这话很自私,很不服责任,可是……他真的,舍不得这最後一点点地温暖离开自己。

    因为躲在被子里,秦玉涛看不见对方是一种什麽反应。他只是竖起耳朵,等著对方可能的回答。

    可是过了很久,直到秦玉涛控制不住地沈入梦乡,他也没听见段衡开口回答他。

    也许是因为压力太大,好不容易松懈下来的秦玉涛很快就睡了过去。

    梦里,他发现自己一个人站在舞台上,台下是无数的观众。脚尖上传来的疼痛让秦玉涛意识到自己在跳什麽。那是很小的时候,母亲教他跳的芭蕾舞剧──胡桃夹子。刺眼的聚光灯将他不断旋转跳跃的身体暴露在台下每一双探寻的眼睛里,而更让秦玉涛惊恐地是,他的全身居然一丝不挂,只脚上套了一双纯白的舞鞋。

    意识到自己的赤裸,秦玉涛羞耻地想把自己遮起来,可他的身体却完全不受他自己的控制。聚光灯下的他不停地舒张著白皙的裸体,在众目睽睽之下抬腿,露出下体,然後是一个个的飞跃、旋转、起落……

    最後一个动作,他全身脱力地倒在地上。

    一瞬间,嘘声、叫骂声……无数人的声音陡然合成一场声音的风暴,冲他卷来。秦玉涛畏惧地看著台下的人群像蚂蚁一般爬上了舞台,朝自己扑过来……

    “啊──!”

    秦玉涛尖叫著从这睡梦中醒来。

    屋子里的灯已经全暗了,秦玉涛睁了半天的眼睛才看清楚自己在哪里。

    这是段衡的家。

    屋子里空无一人,秦玉涛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

    黑暗里只有他自己急促地呼吸声在回荡。

    段衡回医院了。

    秦玉涛恍恍惚惚地想到。

    他要陪自己的母亲,自己算是他的什麽人,他又怎麽会留下来陪自己呢?

    嘲弄似的够了勾嘴角,秦玉涛抱住膝盖,慢慢地把额头埋在了两臂之间。

    寂静的黑暗中,寒冷在一点一滴地侵蚀掉他好不容易温暖起来的身体,秦玉涛感觉自己的眼眶很酸。

    那是一种深深的孤寂。

    到最後,还是谁都帮不了他。只有他自己……才会陪他到最後。

    身体冷了,连他的心都好像在这沈寂中冰冻了起来。外头的雨还在哗哗地下著,秦玉涛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僵硬住了,什麽都听不到,看不到,感觉不到……

    “哗──”

    陡然间,铁门被打开的声音让秦玉涛猛地抬头。

    一个浑身湿透的人影进了屋子。

    雨水反射著幽蓝色的光,让那个身影看起来都像是幻影。

    “啪!”

    灯光在下一瞬间将一切都照的真真切切。

    秦玉涛直愣愣地看著对方,泪珠子还含在眼眶里。

    豔星68(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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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衡一进屋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全身都裹在被子里的男人顶著一头毛茸茸的乱发,一双含泪的眼睛惊愕地看著他,那委屈的眼神就像是只可怜兮兮的绵羊。

    段衡走过去。

    “怎麽了?”

    他叹了口气。

    “不是跟你说过吗,男人不可以老是哭。”

    秦玉涛傻傻地看著对方,段衡此刻的模样和自己刚才几乎没差,全身上下都跟水里泡过了似的。只是他的眼睛却很亮,那墨似的黑瞳里带著一簇跳跃的火焰。

    “你……你不是走了吗?”

    秦玉涛结结巴巴地说著。

    段衡伸手抹去男人眼角嗜著的泪珠:“我跟医院的护工讲过了,让他今天晚上帮忙看著我娘。你这副样子,我实在不放心。”

    他的话让秦玉涛刚刚还冰冻的心情瞬间回暖过来,他捉住对方的手,一下就抱住那人的腰:“……段衡……谢谢……”

    “你别抱我,我浑身都湿著呢……你……算了。”

    段衡无可奈何的声音伴随著胸腔的震动传递过来,秦玉涛闭上眼睛,透过湿透的衣料,他能感觉到对方蕴含著热力的体温正一点一滴地透过来。

    “好了好了,你让我换件衣服。”拍了拍对方贴在自己腰上的脑袋,段衡轻哄著。

    秦玉涛不好意思地松手,自己这副模样也太孩子气了,明明段衡的年纪比自己还要小。

    等段衡从卫生间里换好了衣服出来,秦玉涛顿时就有些不知所措了。这屋子里就只有一张床,对於普通男人来说睡一起的确没什麽,可是……

    秦玉涛张了张嘴:“你……”

    “行了,我在床边靠会儿就可以了。”

    看出秦玉涛的不自在,段衡说道。

    “这怎麽行!”

    哪有让主人打地铺的道理,而且之前段衡也说了,他只有这一床被子。这麽冷的天气,还下著雨,人睡在地上怎麽受得了。

    “没事,我以前露天都睡过。”

    见段衡已经开始拿床单了,秦玉涛著急地“哎”了声,自己往边上挪了挪,然後打开被子的一角。

    见对方没动静,秦玉涛垂下眼睛:“会……感冒的。我没有其他意思,你上来。反正我们都是男的,没关系。如果你不睡,那我也不睡了。”

    说完最後一句话,秦玉涛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什麽叫做睁眼说瞎话,自己这就是。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个体贴的男人在地上过一晚。

    虽然大多时候秦玉涛是个十足的好好先生,可执拗起来也绝对是十头牛拉不回来。段衡看见他和自己僵持的样子,为难地皱了皱眉。

    “你……”

    “你上来,我们又不做什麽,一起睡又怎麽了。”

    秦玉涛说得理直气壮。这时候他真的什麽杂念都没有,只是单纯地不愿意对方因为自己受委屈。

    又等了一会儿,段衡终於叹了口气,妥协了。

    秦玉涛感觉边上的床铺被人压了下去,一阵寒气立刻随著对方的动作钻了进来。寒冷的感觉让秦玉涛的身体缩了一下,大腿一不小心就蹭到对方。皮肤相触的瞬间,秦玉涛的脑子一下就麻了。他急急地转头,却看到一边的男人正瞧著自己。

    “冷了?”

    男人低低地问。他结实的身体正包裹在一件半旧的t恤里面,露在布料外面的肩颈覆著一层健康的麦色肌肤,那突出的锁骨线条流畅硬朗,看起来性感迷人地要命。

    秦玉涛慌乱地眨了下眼睫,只敢把视线放在段衡下巴上。那上面一颗水珠欲滴未滴的,引得他不自觉地伸手去擦。

    他的动作让两个人都愣了下。

    指腹上粗糙的触感让秦玉涛理智瞬间回神,他抽了口气,赶忙缩回手。只可惜,他的动作慢了一拍,那只手就被人按住了。

    那瞬间,像被针扎了下。秦玉涛眼睫一抬,两人的视线就撞在了一起。

    段衡皱眉看著秦玉涛一脸惶惑地看著自己,那只被自己紧握的手甚至还微微地发著抖。

    “别乱动。”t

    沈默了一会儿,他开口低低地警告。秦玉涛的注意力顿时从那饱满地额头一直顺著鼻子到了两片不断煽动的嘴唇。

    注意到秦玉涛的视线,段衡的眼睛一暗。

    对方突然前倾的动作让秦玉涛的身子一震。他抬头对上男人那双黑的惊人的眼珠。

    “段衡……”

    他轻叫了一声,垂下脑袋。

    一丝复杂的光焰从段衡的眼里闪过,他松开手,轻道:“快睡吧,明天要早起的。”

    “啪!”地一声,屋子里的光灭了。

    秦玉涛平躺在床上,睁著眼睛望著天花板。虽然身体不再感觉到寒冷,可一想到躺在身边的人是谁,他就睡意全无。刚才说的信誓旦旦,但真的和这人躺在一张床上,他还是免不了会胡思乱想。

    刚才,他是想吻自己吗……秦玉涛有些不可思议地想著。他难道喜欢自己?一想到这个可能,秦玉涛整个脑子都乱成了一片。

    不,不可能。

    想到自己和段衡相遇以来发生的事,秦玉涛就没办法想象这人会对自己有什麽好印象。顶多他也就是可怜自己,刚才一定是他的错觉。

    越想越是混乱,秦玉涛烦躁地转身。

    “睡不著吗?”身边的人忽然开口问他。

    “没。”秦玉涛想也没想地答了句。

    “如果心里有事不妨说出来。”

    男人带著磁性的嗓音平静而温和。黑暗里听著对方这样缓缓的调子心里就特别舒服,就像是被对方的声音催眠了一样,秦玉涛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知道身边的人不会伤害自己,是自己足以信赖的人,如果他要找人倾诉的话,他也许是最适合的人选。这样想著,秦玉涛顿时就涌起了一股倾诉的冲动。

    接下来仿佛顺理成章,他慢慢地把最近发生的事情断断续续地叙述了一遍。但对於自己在酒店发生的事,他绝口不提。

    “子俊因为酒後驾车被拘留了,有人还诬告他。我……我想不到办法救他。”

    秦玉涛烦恼地闭紧了眼睛,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痛苦。

    “我想想办法。”出乎预料,听了他的叙述,身边的男人这样说道。

    秦玉涛惊讶地扭头,正看到段衡一手支著脑袋低头看他。

    “我有个战友专业到了警局,也许他有办法。”

    “真的?”意料之外的惊喜,让秦玉涛激动地扑上去,“段衡你真有办法?”

    本已经绝望的秦玉涛一听这个消息,不啻於绝处逢生。一时的兴奋让他想也没想就整个人抱了过去,他用力搂著对方的肩膀,表达著自己说不出的感谢。一直到那热烫的体温渗进了他的皮肤。秦玉涛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麽暧昧。他竟然压在段衡的身上。

    慌忙松开手,秦玉涛撑起上身,不好意思地想从对方身上下来。可一看到对方复杂的眼神,秦玉涛就动不了了。

    黑暗里,男人正仰头看著自己。他的一只手还按在自己的腰眼上,那动作让秦玉涛根本没办法动。急著摆脱这尴尬境地的秦玉涛动了动腰,换来的是对方一记抽气。

    “别动!”

    男人带著恼意的声音让秦玉涛瞬间不敢动了,此刻的他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大腿夹住了一个沈甸甸的硬物。

    “啊……”

    电话火石之间,秦玉涛想到了那是什麽。他不由自主地低叫出声,脸上的红晕一下就爆炸了。

    听到他那声颤抖的惊呼,压在他腰後的手随即一紧。秦玉涛被这力道一压,撑起的上身一软就跌了回去。

    “嗯!”

    跌落的身体被一双坚实的手臂抱住,秦玉涛的心跳地蹦蹦响。

    他咬牙想挣脱这怀抱,但抬起头的瞬间却撞进了对方深如大海的黑眸里。

    让段小攻暧昧一下,肉渣都没吃到的攻,真是可怜= =

    豔星69(迷乱)

    69

    眉眼相对的瞬间,秦玉涛的脑子完全空白了。

    他呆呆地看著底下那张熟悉却陌生的脸,胸腔里的心跳声像是雷鸣般鼓荡了起来。

    扑通!扑通!扑通……

    段衡的目光慢慢地变了,那仿佛海水又仿佛火焰一般的目光从那双黑如天幕的眼瞳里漫涌过来,一下就把秦玉涛淹没了、焚烧了……

    秦玉涛的嘴唇无声地张开,他不知道自己想说什麽,喉咙里的东西哽得他难受地快窒息了。

    温热的嘴唇在下一刻轻轻地覆盖上他。

    “别这样看著我……”

    四唇贴合的瞬间,秦玉涛听见段衡懊恼地叹息。

    男人的吻就像是一记重拳直砸秦玉涛的心脏,他痛苦地半合起眼帘,双手抚摸上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

    “段衡……”

    抬起头细细的端详著底下人的模样,秦玉涛颤抖的嘴唇自上而下地重叠上对方,段衡轻轻地咬住了他,温存地摩挲、含吮……

    不是拒绝,也不是安慰,这赤裸裸的回应让秦玉涛的嗓子里发出一声悠长的低吟:“嗯──”

    那颤抖的鼻音仿佛是从心底深处传来的呼唤,彻底击溃了秦玉涛的心理防线。

    一个翻身,秦玉涛就被压在了身下。

    “嗯!唔……”

    床上紧贴在一起的两人失控地缠绕在一起,耳边渐渐失序的呼吸声让他们的拥吻越发深入。起初那浅浅的亲吻早已没有了开头那种安抚的意味,秦玉涛感觉自己身体被人狠狠地抚揉著,肩膀、背脊、臀部……被肆意挤揉的肌肉传递来男人强有力的讯息,秦玉涛浑身瘫软地躺在对方身下,下颚扬起,双眼迷离。

    “啧!”松开嘴唇的瞬间,那暧昧的水声让两个人都是一震。

    沈重的呼吸声中,他们彼此凝视著。虽然紧贴的身体已经燃烧,但理智却在剧烈地挣扎。

    “秦玉涛……”段衡用手背轻蹭著秦玉涛的脸颊,那双总也看不清的眼睛此刻满是烈焰,他喃喃著,“……秦玉涛……”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这个人反复地叫著,秦玉涛气息更乱了。刚才那超出界限的热吻他觉得心慌意乱,他现在只想把自己藏起来。

    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吐在自己的鼻尖上,秦玉涛干脆逃避地闭上眼睛。

    一声、两声……耳边粗重的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控制下来,秦玉涛感觉到身上的压力一轻,人就被松开了。

    “对不起。”

    段衡沙哑的声音就像是一把锁,一下子就把所有的激情关了回去。

    秦玉涛睁开眼睛,刚想转头,对方却阻止了他。

    “别看我……”那个人侧躺在他的身边,危险地低语,“你再动,我可不保证下面的事……睡吧,你累了。”

    男人还带著热意的话让秦玉涛赶紧闭上眼睛,然而身体里还残留的情潮让他神志恍惚。

    刚才……发生了什麽?

    嘴唇上的肿胀感让秦玉涛无法逃避刚才的意乱情迷。那一个充满欲望的吻究竟意味著什麽,他心知肚明。

    身体里那水又像火的欲潮让他混乱,让他羞愧。

    这是不对的。秦玉涛明明白白地知道。但心灵深处却有一种疯狂的渴望正在肆意地朝他叫嚣……秦玉涛牢牢地闭著眼睛,不去看、不去听。不能再想下去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时的擦枪走火,什麽意义都没有。

    他已经屈服给欲望一次,再做错,连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他早已经没有放纵的权利。

    把脸侧向一边,秦玉涛把身体蜷缩了起来。

    也许是这夜太冷,也许是彼此的温度太热。这一晚的插曲像刹那烟花那样绽放在两人之间,又迅速地消失殆尽……秦玉涛恍恍惚惚地感觉到了什麽,又仿佛更加迷惑。

    “段衡……能告诉我你和那个人的故事吗?”

    迷迷糊糊的,秦玉涛听见这样自己问著。他记得的,曾经有个人和他一样对这个男人说过喜欢。他想知道结局。

    “你……也喜欢他吗?”

    过了很久,秦玉涛才听见段衡低沈的回答:“……不,我不喜欢。”

    “是吗?”秦玉涛轻轻地问,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那个答案。命运有时候就是这麽奇怪,有些人一辈子只是擦肩而过,有些人却能相守到老。

    “他现在在哪里?也许我们能成为朋友……”

    秦玉涛梦呓似的说著,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梦境和现实中飘荡。

    “他死了。”段衡的声音带著莫名的冷硬,秦玉涛听见他微凉的叹息,“睡吧。”

    “……嗯。”

    这一次,秦玉涛终於放弃挣扎,沈沈睡去。在睡梦深处,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村庄。金色的麦田连绵成一望无际的海洋,他像精灵一样越过那片美丽的麦田,飞入了幽深的森林。在森林的中央,蔚蓝的湖泊宛若女神的泪珠,有人正在那里等待著自己。

    那漆黑的眼眸,伟岸的身材。

    像是等待了无数的光阴,秦玉涛终於投入那人坚实的怀抱。

    如同是献祭一般,他任由对方把他抱到湖边的白色巨石上。

    在天地的见证下,他们裸身相对,激情相交。当肉体被对方的利器贯穿,秦玉涛发出荡气回肠的娇吟。那人的勇猛将他的mī穴捣出一道道清泉,在他的身下蜿蜒宛如溪流。

    “啊……啊……”

    秦玉涛雪白的身体仿佛化身成最淫荡地巨蛇,攀附在那人的身下,任由那最原始的律动在他体内循环往复,无休无止……

    最後的巅峰,男人的aì液像是炽热的岩浆喷发在秦玉涛身体的尽头。泪水从秦玉涛的眼角刹那淌下,他喜极而泣地承受著对方的给予,嘴里发出绵绵不绝的叫喊。

    那巨大的冲击让秦玉涛神魂俱失,他身体一抖,一股强大的拉力立刻就将他卷入黑暗的漩涡……

    眨了眨酸涩的眼皮,秦玉涛发现自己正趴在柔软的床铺里。

    入目的是有些泛黄的墙壁,而他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一瞬间,那些令人心悸的片段闪过脑海。秦玉涛睁大了眼睛,立刻就从床上弹了起来。他慌忙掀开被子,上下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直到发现没有异常,他才松了一口气。

    “没事,没事,是我在做梦。”

    他自言自语地喃喃著。

    “你醒了。”

    听到身後传来的声音,秦玉涛吓一跳地转身。

    “段衡……”

    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庞,秦玉涛不知怎麽的有些不敢直视。

    “去洗漱一下,我煮了粥,吃完我送你回去。”

    男人的声音还是如往常般的平静,并没有一点异样,秦玉涛越发觉得自己梦境的荒唐。他赶忙哦了声,钻进了卫生间。

    站在洗手台前,秦玉涛又羞又愧地看著镜子里略有些发红的脸。

    自己怎麽会做那样的梦呢?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触上自己的嘴唇,那里仿佛还残留著梦里缠绵的余韵。

    秦玉涛恍恍惚惚地记起睡著前那个火热无比的湿吻。

    男人托著他的脑袋,用唇面轻柔地摩挲著他。而当那湿热的舌头探进他口腔的时候,自己就只能让对方为所欲为了……

    咬住自己的手指,秦玉涛逼自己清醒过来。像是故意要凌虐自己那样,他捧起冷水就往自己脸上扑。等到发热的脑子在冰冷刺骨的液体中降下温来,秦玉涛才舒了口气。

    “好了!秦玉涛,事情到此为止!想想爱你的人!你可不要做个梦就昏头了!”

    对自己做了番心理建设,秦玉涛才摆正心态出了卫生间。简单地吃了点早餐後,段衡叫了的士和秦玉涛回别墅。

    “你先去换身衣服,然後我们去警局找我的朋友。”

    车子里,把秦玉涛头上的帽子更压低了些,段衡一个眼刀逼退司机打探的视线。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明显不合身的衣服,秦玉涛不由感激对方的细心。自己这样子出去给人瞧见了,还真会以为他们俩个做了什麽呢。

    “你真的确定你的朋友能帮这个忙?”即使到了这个当口,秦玉涛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想到自己之前为此付出了什麽,秦玉涛的脸色不禁黯然。他还没想好接下来怎麽面对裴子俊。和宋黎辉发生关系这样的事情,他说不出口。可是,瞒著他也是万万不行的,事情总有纸包不住火的时候。

    看到秦玉涛又变得苍白的脸色,段衡只以为他还在担心事情办不成。像是传递力量似的,他握起秦玉涛的手,低道:“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看著那双透著关怀和安慰的眼睛,秦玉涛纵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来。比起裴子俊来,他更不能让这个人知道自己发生了什麽。他知道自己也许很傻很天真,但他真的想在这人的眼里留一个干净的形象。

    车子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在别墅门口下了车,段衡对秦玉涛道:“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不,你进来吧,外头冷。屋里没人。”用钥匙开了门,秦玉涛站在门口向段衡示意。

    “不用了,我……”听到段衡的话戛然而止,秦玉涛疑惑地顺著他的视线回头。

    看到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人影,他也彻底愣住了。

    有人说要看甜蜜的h,所以就加了一段伪h,算是给大家的过年小甜点吧。唉,我已经绞尽脑汁给他们安排了。是在没办法写真的,假的就解解馋吧orz

    豔星70(陌生)

    70

    “子俊……”

    秦玉涛睁大了眼睛。

    “你……你怎麽出来了?”

    他傻傻地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裴子俊的样子已经和前几天秦玉涛见到的大不一样了。他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v领毛衣,脸上的胡子也刮得十分干净,连头发也像是新修过的。看起来应该已经回来了不止一时半刻了。看到傻站在门口的秦玉涛,他英俊的脸庞露出一抹刀锋似的冷笑。

    “难不成你还希望我在牢里?”

    这明显带刺的话让秦玉涛心头一惊:“子俊,你……”

    “你是谁?”

    把秦玉涛扯到自己身後,裴子俊看著门口陌生的男人。

    “他是……”

    “我没让你说。”狠狠地打断秦玉涛的插嘴,裴子俊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著台阶下的段衡。

    感觉到对方的敌意,段衡瞥了一眼被现在的情况弄得不知所措的秦玉涛。

    “我是秦玉涛的朋友。听说你之前有些麻烦,他找我来帮忙。不过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

    “朋友?什麽朋友?”

    像是对段衡的话十分不屑,裴子俊勾起嘴角冷笑,他恶意地嘲弄:“我看是‘炮友’才对吧!”

    “子俊!”没想到裴子俊会说出这麽难听的话,秦玉涛厉声喝止。缓了缓,他又在裴子俊耳边低声解释,“段衡是我求他来帮忙的,你别误会……”

    “我的家不欢迎你,你给我滚远点!”秦玉涛的话丝毫没有把三人间的气氛缓和下来,反而把裴子俊的火气给点燃了。

    见裴子俊似乎有冲过去揍人的打算,秦玉涛赶紧对段衡道:“段衡,你先走吧,我来跟子俊解释。今天真对不起,我改天再跟你道歉。”

    皱眉看著眼下混乱的情况,段衡沈声道:“裴先生,我和秦玉涛真的没什麽。他这几天因为你的事都快要崩溃了,他只是来我家住了一个晚上。如果你冷静下来了,可以再来听我的解释。”

    知道自己的存在只能刺激到眼前妒火中烧的男人,段衡听从了秦玉涛的话,转身离开。

    直到男人的身影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裴子俊才狠狠地抽回被秦玉涛紧抱的手臂,气冲冲地进了屋子。

    “子俊……”

    跟在裴子俊身後的秦玉涛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他猜到裴子俊大概是昨天晚上回的家。结果正碰上自己一夜未归,又穿著别的男人的衣服回来。这样的暧昧的情形,也怪不得裴子俊要嫉妒了。

    “昨天下雨我把衣服淋湿了,所以才穿得段衡的衣服。你别误会。”

    见裴子俊不理自己,秦玉涛干脆从身後抱住男人。

    “子俊……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多担心你,好不容易你回来了,我们别吵架好吗?”

    昨天晚上他的确和段衡有过一次意乱情迷,可是,终究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虽然他承认,一直以来都对段衡怀抱著一丝渴望,但那只是隐藏在他心底的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梦,眼下这个男人才是他决定共度一生的伴侣。梦和现实毕竟是不同的,他分得清谁对自己最好。

    “你相信我,子俊,我和他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既像是说给裴子俊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秦玉涛郑重地给自己和段衡的关系下了定义。是的,他们只能如此,自己不能再放任感情胡乱地发展下去。既然他已经做了选择,就要忠於自己的选择。

    也许是秦玉涛的柔情攻势奏效了,如此咕咕囔囔了好一阵子,裴子俊绷紧的身体终於软了下来。

    他转身,用力地把秦玉涛压抵在客厅的吧台边上。

    “秦玉涛,你不要骗我。”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骗你。”

    仔细地端详著秦玉涛认真的表情,确定上面没有一丝犹豫,裴子俊一口咬住男人的两片的薄唇。

    “不许骗我,不然……”

    “嗯……子俊……我没有……骗你……”

    在唇齿间断断续续地吐著字,秦玉涛很快就被裴子俊强势的吻弄得气喘吁吁,感觉到对方的手掌探到了他的衣服底下。秦玉涛忽然浑身一激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