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爱很爱他!
这时,司徒飞骏醒了过来。
“早。”
闻言,司徒飞骏瞥她一眼,没有回应她,迳自离开床铺,弯身拾起地上的衣服。
他冷漠的反应,害冷若言的心不禁揪了起来。
她想问他:“你没事吧?”但又害怕一旦问了,现在的幸福光景便会立刻灰飞烟灭。
她只好说:“你要不要吃早餐?我煮给你吃。”
“不用。”司徒飞骏的语气,除了冷淡,还是冷淡。
他……怎么这样冷淡?
好像比他们有亲密关系前,还要来得冷淡得多……
是她太多心了吗?
“对,现在时候不早了,你要赶着上班。”冷若言替他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我的手没什么大碍,今天应该可以上班了。”
闻言,正在穿衣服的大手稍顿,司徒飞骏转身,看着她。
“你下用上班。”
冷若言一怔。她原以为,她要提早销假上班,他会很高兴的。
“我的手没事了……”他是在担心她的伤势吗?
“你的手有事没事,不关我的事。”司徒飞骏漠然地打断她自以为是的想法。
但视线在瞥见她受伤的手时,星眸中却闪过一抹怜惜。
不是她多心,他是真的很冷淡。
“我做错什么了吗?”事出必有因,他不会突然这样对她。
闻言,司徒飞骏只是冷笑一声。
她做错了什么?
她错的,就是在他怀里,完全忘了她心爱的男人。
清高出尘只是她的包装,浪荡不已才是她的真面目。
真奇怪,初次见她的时候,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这种表里彻底不一的人,他一直可以一眼看的。
是他一时疏忽,还是她掩饰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了?
算了!深究什么?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他多花一秒钟。
不理她,司徒飞骏继续穿衣服。
他视若无睹的对待,仿佛冻结了周围所有空气。
冷若言抿了抿唇,想问他为什么露出一副看不起她的样子,但又不敢问,怕得到的回答,会让她更难过。
很快地,司徒飞骏便穿戴整齐,他由西装暗袋里掏出支票簿,俐落撕出一张,在上头签名,然后把支票递给她。
“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给她一张支票?
“这张支票随你填。”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他迳自道。
“我问,这是什么意思?”冷若言稍微提高了声音。
眼前的状况,只让她联想到银货两讫的性茭易关系!
“一夜缠绵,给你报酬——就是这个意思。”他用清冷的语气说道。
“报酬?”冷若言睁圆一双杏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司徒飞骏。
她以为,他是在看到那件深蓝色的毛衣后,发现了她爱他,所以才会回应她的感情……
原来,她的以为,只是自以为是。
他跟她发生关系,只是生理需要,不带一丝感情。
“你不会吃亏,这张支票随你填。”
无视她那张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小脸,司徒飞骏把支票塞到她冰冷的小手里去。
冷若言看看手里的支票,只想大笑几声。
她跟他上床,可不是为了拿到一张空白支票!
“我不要。”她松开手,手中的支票飘到地上。
见状,司徒飞骏只是嗤笑一声。
想在他面前装清高?
算了吧!他不吃这一套。
如果她真的这么清高,就不会背叛心爱的男人,跟他上床。
脑海再闪进那个中年男人的影像,本来已经压下去的妒焰,再次冒升起来。
体内妒火乱窜,但司徒飞骏脸上仍是一片淡然。
“要不要是你的事。”支票他已经签了,她会不会拿去银行兑现,他不关心。
看了看表,是时候去公司了。
“这沮就是你负责任的表现?”冷若言看着他,眼中净是受伤的痕迹。
仿佛听到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一样,司徒飞骏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是不是想说,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所以,我应该对你负责任,应该娶你?”
他嘲讽、讪笑的语气,令她原本已经受伤的心,再受到一次无情的重创。
昨晚,他发现到她是个未经人事的c女,却没有扭转他瞧不起她的事实。
如果,她真的爱那个中年男人,就应该把初夜留给他,可诱惑在前,她却什么都抛诸脑后,现在竟然还想要他负责任?
“昨晚你是心甘情愿的,我没强迫过你。”司徒飞骏优美的唇角,泛起一道好看但残忍的笑痕。
“所以,请你现在不要装出一副受害者的可怜表情,来要求我对你负责任。”
闻言,冷若言整张脸呈现一片死灰。
没错!是她主动迎上他的吻……可她一切的主动和迎合,都是因为她爱他。
自始至终,她都没想过要藉着跟他发生关系,来威迫他对她负起责任。
只是,他用支票来打发她,这种轻蔑她的态度,她不能够接受!
“事后给你支票,是负了我应负的责任,我不觉得我有欠你什么。”
“够了!”冷若言掩着双耳,拒绝再听他的话。
她低下头,不想在眼眶打滚的热泪被他瞧见。
一旦让他看见,恐怕只会惹来“你现在是想用眼泪来让我内疚”的讽刺话语。
没看到她那张欲哭的脸,司徒飞骏耸耸肩,往玄关走去。
他有一堆公事要办,没时间再浪费在她身上。
打开门,正想走出去,仿佛想起什么,他回过头,冷道:“你以后都不用来上班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因为她的关系,他变得很奇怪,要让他回归正常,赶走祸源,是最直接的方法。
再说,她跟他发生过关系,上司下属单纯的关系不再,她不能再留在公司。
说完,司徒飞骏便走出去,砰一声关上门。
这下关门声,不但关上了她家的大门,同时,也关上了她的心门。
为什么偏偏要在她爱上他之后,才让她知道,他讨厌她?
为什么偏偏要在她跟他发生关系后,才让她看到,他瞧不起她?
如果可以让她选择,她多么想没爱上过他,也没跟他发生过亲密关系……
没有发生过,她就不会痛不欲生,心如刀割……
滚烫的泪,终于滑出她的眼眶。
第五章
爱得愈深,伤得愈深,司徒飞骏在冷若言心上划下的情伤,深得足以见骨。
司徒飞骏离开她家后,冷若言在家整整待了十天,她不记得这十天她是怎么过的,她只记得,她的心、她的眼、她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好痛、好痛。
她明白,她不能再消沉下去,她要振作。
打起精神,洗了一个热水澡,冷若言才拾回一点活着的感觉。
精神回复一点,她便觉得肚子饿坏了。
煮好泡面,她觉得周围太宁静,便打开电视。
原本只是想驱走一点静寂,没想到会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冷氏周转不灵,可能有倒闭危机。
“周转不灵……盗用公款……倒闭……”
这是什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不会的……”
爸爸纵横商场那么多年,多大的风浪他都见过,没有他搞不定的事。再说,有姐姐、姐夫在身边帮他,应该没事的。
冷若言想是这么想,但却无法坐视不管,因此她回到久违的冷家。
“二小姐!”刘管家甫见冷若言,老脸上绽出一丝笑颜。
刘管家跟冷若言一向感情很好,当初她被逐离开冷家,刘管家很想帮忙,但有心无力,只得目送她离开。
正想叫人打开门,好让冷若言进来,怎料——
“谁准她回来了?”一道拔尖了的不悦女声,由豪华轿车内传出来。
冷若言向声源方向看过去,没有意外的见到她的姐姐冷若谷。
冷若谷刚由公司回来,轿车还没驶进家中,便瞧见冷若言,以及刘管家欲开门让她进去的情景。
由轿车内走出来,冷若谷狠狠瞪着擅自作主的刘管家。
“我请你来,就是要管理好冷家!你竟然让闲杂人等堂而皇之的从大门走进去!?你这个管家是怎么当的!”
即使刘管家在冷家已服务了几十年,但冷若谷骂起来,一点情面也不留。
“姐,你别骂刘管家——”冷若一言说道。
冷若谷转头看着冷若言,“你已经不是冷家的人了,还回来做什么?”
“姐,现在不要提这个,好不好?”冷若言回来是想知道家里的真实情况,看看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不好!”
好不容易才等到冷若言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消失,她说什么都不会轻易让她回来。
“姐……”冷若言不禁叹息。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姐会这么讨厌她,她不记得自己有做过什么让她讨厌的事。
“离开!”冷若谷恨不得冷若言立即消失。
她是姐姐,但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她都比不上妹妹,这叫她这个当姐姐的面子放哪去?
“……”冷若言无奈。
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也得有缘份,才能相处得好。
看来,她跟姐姐没太多姐妹缘。
没有选择,冷若言转身打算离去,却看到冷氏夫妇下了车,站在她身俊。
“爸、妈。”
“你回来做什么?”冷父开腔,即使公司遭逢巨变,冷父的严父形象还是一点也没变。
“冷氏出了事,是真的吗?爸。”父亲肯主动跟她说话,让冷若言有勇气上前。
“和你无关。”冷父一边冷冰冰地说,一边越过她,往冷家大宅大门走去。
“爸,你让我帮忙吧!”冷若言不放弃,跟上父亲的步伐。
“帮忙?你怎么帮忙?”冷父驻足,森冷地看着她,“现在冷氏需要的是二十亿,不是二十元!你怎么帮忙?”
“二十亿……”惊人的数字让冷若言怔住了。
冷氏周转不灵的情况,居然这么严重?
“怎么会这样?”据她了解,父亲一直擅于理财,不会突然出现这么严重的财政问题。
闻言,冷父狠瞪了冷若谷一眼,后者神色顿时刷白,头低了下来,不敢吭一声,和之前对着冷若言时的气焰高涨,大相迳庭。
“问她!”撂下这句充满怒气的话,冷父头也不回地走进冷宅。
问姐?
冷若言满腹疑惑。
像是逃避冷若言的询问目光,冷若谷逃也似的快步回到大宅。
“妈……”冷若言只剩下唯一的询问对象。
公司出问题,一向雍容华贵的冷母,彷佛苍老了不少。
“若言,你认识司徒飞骏,是不是?。”
骤闻司徒飞骏的名字,冷若言心一窒,剜心断肠的痛楚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若言!”冷母要立即知道答案,对心不在焉的女儿喝一声。“是不是?”
“我认识他。”冷若言幽幽地说。
“我就知道!”冷母大喜过望。
那天在林总的宴会上,当冷父彻底无视冷若言之后,冷母不经意瞥到司徒飞骏走近她,把手帕递给她,两人像是颇亲匿。
当时,冷母便好奇,她这个女儿是什么时候搭上司徒飞骏的。
司徒飞骏只有无数的床伴,却没有半个女朋友。她从没听过,司徒飞骏跟哪个女人定得近,或是对哪个女人特别好。幸运的话,说不定她这个不听话的二女儿,会成为他们的救星。
“妈,其实——”
见母亲一副如遇救星的样子,冷若言知道,母亲误会了她跟司徒飞骏有什么特殊关系。
“若言,现在就只有司徒飞骏能帮我们了。”冷母打断她。“你快去找他!你也不想冷氏化为乌有吧?冷氏可是你爸的毕生心血。”
“妈,冷氏有事,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但司徒飞骏……”只是提起他,她也觉得心痛。“我不会找他。”
她不会找他,而他,也不想见她。
因为,他讨厌她。
冷若言清楚感觉到,心上的伤口再度裂开……
“若言,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冷母以为,冷若言是在气他们赶她离家。
“我不是赌气,而是我跟司徒飞骏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要硬说我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就只是我的前上司!”
“只是前上司?”冷母大受打击,本来以为有转机,可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冷若言点头。
“我已经不是他秘书。”
“你好歹也曾经是他秘书,说不定,你出面求他,他会帮冷氏。”冷母抱着一丝希望。
“你不知道,他向银行说一句话,好过我们说一万句。只要他肯出面,银行一定肯让我们融资。若言,冷氏能否保得住,就全看你了。”
“他……不会帮我的。”他和她除了上司下属关系之外,就只有一夜缠绵的可悲关系。
“你不试,怎么知道?”
“妈……”冷若言满脸为难。
“你如果想再认我做妈,就去找司徒飞骏!”知女莫若母,这个女儿一直想跟他们冰释前嫌,这点她比谁都清楚。“若言,你也想回家吧!”
冷若言沉默了。
她当然想回家!但……
“那就去找司徒飞骏。”
“啊……再来……”女人娇媚的叫床声,充斥偌大的饭店套房。“好……好棒……”
相比于身下女人的一脸陶醉,司徒飞骏就显得兴趣缺缺,草草解决生理需要,他便毫不眷恋地离开女人。
女人还不满足,纤纤玉手圈住他健壮的腰,傲人的双峰紧紧贴着他的背。
“再来一次嘛!”
就算只能拥有他一晚,她都心甘情愿。这么帅的男人,她日后可再难碰见了。
“滚。”扳开她的手,司徒飞骏用阴冷无比的语音说。
没料到他会这么冷漠,女人整个人颤了颤。
“你怎么了?”
“我叫你滚!”司徒飞骏转过头,一张英俊无比、轮廓分明的脸孔,当下布满一层又一层的寒霜。
像是撞见由地狱来到人间的阿修罗一样,女人吓得魂不附体。
“我……我……立即……立即滚……”
用尽全身的力气,女人方才止得住一点颤抖,随便穿上衣服,她便马上逃离美轮美奂的饭店套房。
耳根回复清静,司徒飞骏紧皱的眉心方才舒展一点。
他起身,拿过不远处桌子上的香烟,抽出一根,点燃,优雅地吞云吐雾。
近来,他最常做的,就是皱眉。
公事上,虽然秘书一职悬空了,但秘书的工作量,都由林特助暂时处理,所以工作方面,没有什么问题。平心而论,林特助是比不上冷若言,但处理秘书一事上,他已经做得很好。
既然下属做得好,那他这个上司还皱什么眉?
司徒飞骏明了,他皱眉,不是因为公事。
自从离开冷若言的家后,他每晚都找不同的女人上床,却不能尽兴。
归根究底,在g情时分,他脑海总会自然浮现出冷若言的容貌,挥之不散!
“难不成,她懂得下蛊?l
什么时候开始,他有这么荒谬的想法了?
猛抽一口烟,烟雾由他性感的唇溢出,在空中肆意地飞舞。
顷刻问,他仿彿由那些不规则的烟圈中,看到冷若言微笑的影像……
真是见鬼了!
司徒飞骏一双浓眉,不自禁紧皱起来。
他从不想念任何女人,即使在床上多么火热,只要下了床,那些女人就会从他大脑中消失。
然而,冷若言却打破了这个定律!
是因为那一次欢爱,他和她很契合的关系吗?
司徒飞骏必须承认,十天前,在她家那次鱼水之欢,是他到目前为上,最契合的一次x爱。
契合度之高,活像她的身体,就是他失落的另一半。
撇开他对她人格的评论,她的身体,真的很美……
所以,与其找些比不上她、给不了他最大满足感和契合度的次等女人,倒不如——去找本尊。
隔天,骏然集团总裁办公室。
敲门声响起——
“进来!”
“总裁。”进来的人是林特助。
“什么事?”司徒飞骏没抬头,专注地审阅桌上的重要文件。
“有些文件想请你签名。